<
    范无救眼皮一跳。

    白无辛懵了下:“诶?”

    他转头,看范无救。

    范无救默默撇开脸,拒绝和他对视,看起来有点儿心虚。

    白无辛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难道说,范无救有女……

    “女朋友”仨字儿都没来得及在脑子里成形,阎王爷就继续说——

    “你俩谈恋爱谈了两千五百年了吧,还不腻呢?别天天黏在一起,一秒看不到都跟浑身有蚂蚁爬似的。尤其是你,范无救,别恋爱脑。”

    白无辛:“?”

    ??

    ???????

    wtf——

    *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啦,大家晚安~

    第14章 回职手续

    白无辛蹲在阎王殿的大殿门口旁,脸埋在手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范无救蹲在他旁边,手托着腮看向远方。

    俩人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尴尬地蹲在一块儿对峙半晌后,范无救忍不住了。

    他把脸侧过来,道:“你还好吗?”

    “我不太好。”

    白无辛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转过头来,尽力平静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道:“所以,你,跟我,是,交往关系。”

    “不是。”范无救说,“一三五七八.九十年的话那或许是交往关系,但如果一起过了三四五百年,那就不叫交往了,那纯粹是没有举行典礼的婚姻关系,是无冕之王。”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我说的。”范无救面无表情,“我们三百年的时候,你自己说的。”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掉进自己亲手挖的坑里的白无辛麻了。

    他捂住脸,抓住头发,深深自闭,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范无救放下托腮的手,抱在胸前,偏头看他:“你也不用烦恼这个,现在没办法接受也可以,你就当没这层关系。”

    白无辛愣住。

    范无救没戴帽子,地府里在吹冷风,他一头碎发被风吹得飘飘,眼神很平静。

    白无辛突然有一种在这个眼神里活了两千多年的奇异安心感。

    “你现在才活二十年,也没想起来什么,我也用不着你给我担什么责任。”范无救说,“我没跟你提,就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你认识我才两天不到,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时。所以你不用因为这个关系有什么压力,你现在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我不会逼你。我也说了,我们是两千年的情谊,这关系比你想的还要坚定,你根本用不着挂心这事儿。”

    “哦。”

    白无辛低下头,苦笑一声,情绪蔫蔫地应道,“这样,也对……我20岁,又不是两千岁,我跟以前又不一样。”

    “就是这样,慢慢来就行。”

    范无救完全没注意到他有些不对,站了起来,手插兜里,低头道:“你只要记得我确实会对你好就行,其他的你不用多想,交给时间就好,干活去吧。”

    “去哪儿?”

    “走一趟判官司,交完杨向好,再去办点儿手续,我们就回阳间。”

    白无辛嗯了声,站了起来,跟着范无救去了判官司。

    判官司没有殿府气派,但建筑同样恢弘巨大,外表很像白无辛看过的古装剧里的那些衙门,一股铁骨铮铮庄严肃穆的古味儿,自带着地府本身就有的压迫感。

    判官司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乌泱泱地全是亡魂在飘。旁边有日巡使举着个喇叭,扯着嗓子喊着维持秩序。

    范无救拉起白无辛一只胳膊,作势要往里走。

    “我拉着你,”范无救说,“判官司人挺多的,亡魂进地府就要来这儿,审判生前功德是非,看这辈子怎么处理,什么时候投胎之类的,人都挤在这儿呢。”

    白无辛点头应好。

    范无救拉着他一起往里走。

    判官司里是个广阔的大堂,大堂后头分了四路,四路都是长长不见尽头的长廊,各个廊门口都用血红的字写了该当的名字。

    【赏善司】

    【罚恶司】

    【查察司】

    【阴律司】

    范无救带他进了查察司里。

    这条长廊上有许多小房间。走在路上时,白无辛听到许多小房间里都传出人的哭嚎声和怒吼声,还有判官们愤怒或冷静的大喝声,连醒木拍桌的声音都很响亮。

    范无救脚步慢了下来,他左右打量了会儿长廊两侧房间的门,最后领着白无辛进了左手边的一个。

    一开门,白无辛就看到房间中央有俩人,一人蹲着一人站着。一个手上拿着抹布,一个拿着拖把,正在擦地上一大滩炸开似的血。

    还有一个模样冷丽的女人坐在那滩血后面的高书桌后面,优雅地托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杯子品茶,应该是判官。

    判官一抬眼皮,看到二人,顿了一下,眼神奇怪地在白无辛身上流连了两圈,大约也是觉得怎么现在这个胆小样子。

    她放下茶杯。

    “还真跟着回来了啊,”她一挑眉,说,“第一个忙完了?”

    “完了。”

    范无救把黑色小球从兜里掏出来,扔了出去。那小球在半空中砰一声,炸成浓浓的黑烟,杨向好一下从烟里掉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

    正拖地的阴差吓了一跳,往旁边跳了两步:“哎哟我去!这怎么搞的!这才死了几天呢,怎么这个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