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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

    他揉揉眼睛,穿好衣服出去,院子里一群人在忙碌着,一个平台已经搭好了。

    “珍珠,”一看见他,阿钏就招招手,叫他过去,“还以为你得再睡会呢。”

    “这是要干嘛?”许昭打了个哈欠,“排练歌舞怎么这么大阵仗?”

    阿钏拉着他在台子前面坐下,“这几日有班子进城,咱们拍了好久的队,才把人请来,痛痛快快演一场话本,今儿有热闹瞧了。”

    许昭这几天闹腾惯了,一听有话本看,自然是十分高兴。

    幕布、道具安置好,话本便开演了。

    台上敲敲打打,闪出几个伶人来,皆是兵士装扮。

    一阵奔忙之后,台侧迎出一人,银盔银甲,带着面具,手中一柄长刀,气势无穷。

    那将军手中长刀飞舞,耍得实在精彩,许昭还未曾看过这样的表演,扯着嗓子叫了声好。

    台上将军迟疑一瞬,表演得更卖力了。

    “咋样?”阿钏碰碰许昭胳膊,“这可是京城最好的班子了,台上这演将军的,好像便是他们的台柱子,听说本人极为俊朗,京城好些少男少女追求呢。”

    许昭看不见那人的脸,不过见他身姿挺拔,动作利落,想来一定是个美男子。

    倒是这肩膀的宽度,有些像...

    怎么无端想起他来了?

    许昭从手腕上撸了一串珍珠链子下来,抬手扔到了台子上。

    台上的将军接了链子,拿在手里看一眼,转身舞了几下刀。

    锣鼓声起,台侧又上来一人,书生装扮,端得是儒雅温润。

    看到这会,许昭才发现,这话本演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最近刚看完的那本《衣带渐宽》。

    他看向阿钏,阿钏冲他挑挑眉,“怎么样?喜欢不?”

    “这本子都能演?真想不到,”许昭有些惊喜,“当然喜欢了。”

    台上,将军与书生缠绵悱恻,演着书里的喜怒哀乐。

    台下,许昭不错眼地盯着看,前半部分笑得前仰后合,瓜子都磕了一盒。

    到后半部分,又红着眼睛流眼泪,打湿了一方锦帕。

    一场演完,已经是半天红霞,伶人到台后收拾家伙,好些小倌都跟着跑过去,要看看那台柱子的真面目。

    许昭没什么兴趣,便跟阿钏坐在台子上,耷拉着腿说话。

    “你想过自己意中人的样子吗?”许昭问阿钏。

    阿钏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捂着胸口笑个不停,好大一会才掏出手帕,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说意中人啊,来瓦舍的恩客,谁有钱谁便是我的意中人。”

    许昭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垂下脑袋,摘了颗葡萄给阿钏。

    阿钏捻着指头剥开,吃了,叹一口气,“我要是你,肯定想方设法抓住王爷的心,多捞些好处来,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银子抓在手里,那才是真正的踏实。”

    许昭有点惆怅,阿钏想要银子,可自己又想要什么呢?

    一颗真心么?

    年牧归的真心?

    他暗自摇摇头,他才不信。

    “我想,我的意中人一定要是个极温柔的...男子。”

    他倒是很快接受了自己弯成蚊香的事实,兀自望着远处的围墙,陷入幻想。

    “他一定要很俊朗,很有男子气概,对我好,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我,陪我看夕阳,晚上在被窝里陪我一起读话本,天凉的时候,能在肩上给我披一件衣裳。”

    许昭眸子里闪着光,“他一定要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声音朗朗,吓得许昭一抖。

    “本王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温柔。”

    年牧归一身银甲,摘了帽盔,装扮分明便是方才在台子上演将军的伶人。

    许昭很是吃了一惊。

    年牧归竟扮成伶人,来为他表演取乐?

    他惊愕地看着年牧归,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

    倒是旁边的另一个伶人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把一件貂裘放到了年牧归手里。

    许昭一下便认出来,这人是鸣珂。

    主仆二人这是在玩什么?

    年牧归抖开貂裘,绕过许昭肩膀,帮他披在身上。

    貂裘有些重量,裹在身上,顿时便暖和了。

    年牧归应当没怎么干过这差事,胸前的绳子系了好久,好容易才打上个结。

    “本王不知道怎样才是温柔,不过足够俊朗...”

    许昭差点绷不住,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

    他嗅着年牧归身上的熏香味,有点心神激荡。

    片刻,年牧归整理好了貂裘上的绳结。

    他后退半步,欣赏地看了一番,朝许昭伸出手来。

    “本王为你披了衣裳,珍珠,你可愿随本王回去?”

    许昭低头看着年牧归宽大的手掌,又看看自己的脚尖。

    片刻,伸出手来,放进年牧归的手心,立刻便被牢牢握住了。

    手上落下个冰凉的东西,那串珍珠链子圆滚滚的,滑到了许昭手腕上。

    第34章 你这是当众宣淫!

    马车里,壁炉炭火燃得正旺,许昭坐在年牧归身边,听着炭火不停爆出来的劈里啪啦声。

    不愧是摄政王出行的马车,里头空间比许昭以前的卧室都宽敞,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长桌上摆了好几盘新鲜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