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笑了一声,挨进他怀里:“就这么两步路你还舍不得我?”
不管她去哪里都要跟着,她进宫的时候他也要送到宫门口,不然就是想办法找理由,总之就怕她哪里磕了碰了,或者在路上磕了碰了。
庆复脸又红了:“舍不得。”对,他可以坦言自己舍不得。夫妻之间本来就该有话就说,刻意瞒着也不是什么好事,他从来不会叫云秀无端猜测自己的想法。
万一猜错了还要出事。
云秀心里也知道,默许了他送自己回家,只不过到了门口,她说:“来都来了,干脆一块在这边住下,这边也不算太远。”
庆复又跟着进去了。
威武和纳喇氏见他们两个关系亲近就高兴,忙不迭地去倒茶。
云秀去看了祖父额参。他这几年年纪更大了,之前偶尔还起来走一走,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活动,不过看见孙女,他还是高兴的:“云秀回来啦!”
云秀嗳一声,在他旁边坐下,两个人絮絮地说些家常。
额参:“我身体还好着呢,这会儿你要我去做饭我是做不动,可偶尔指点指点别人也是可以的,不信你问高耀。”他说的是高太监。
高太监从宫里头出来以后,除了教徒弟,也经常到乌雅家来,两个人经常探讨厨艺,也不动手,让徒弟动。
额参一直在家里头,云秀又是个嘴馋的,脑袋里头装着现代那么多的美食,闲着没事爷孙两个就开始折腾吃的,这会额参脑袋里头装的东西可比当年多多了。
高太监受益匪浅。
额参也知道他折腾东西出来必定要给云秀弄一份的,他自己做不动,也就默认了。
只是到底心里头还惦记着云佩:“也不知道你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再吃上一顿我给她做的饭。”
云秀笑着安慰他:“等过两天就行了。”
额参叹口气。
年纪越大,越想孙女,从前两个都想,如今云秀从宫里头出来了,他想的就是云佩了,可他也知道宫妃不能轻易出宫的。
云秀只好承诺会去想办法。
额参又问起她和庆复:“你们两个还打不打算要孩子?”这事儿本来该纳喇氏开口的,可额参自己也想问,干脆就问了。
云秀摇头。
她年纪大了,已经三十三了,真要生孩子也不是生不出,可太危险了,高龄产妇不是随口说说的。
本来从宫里头出来的那些宫女们就都鲜少有生孩子的,三十岁才能出宫,等出来以后大多都自梳了,也有嫁人的,很多都是填房,前头的留了孩子,还有妾室生的,她们也不会生。
云秀没后悔,没有孩子就没有,能多陪姐姐几年,已经很高兴了。
额参皱着眉头:“庆复那边没事儿?他不会想着纳妾吧?!”
他有点激动,提到纳妾的事情的时候嗓门忍不住就放大了。
等反应过来以后默默闭嘴了。
云秀说怎么会:“当初成亲的时候就已经商量过了不是?他不纳妾室,我也不生孩子,将来过继一个或者领养一个都行。”
额参说那得趁早:“别回头佟佳氏那群人又拿这个当借口来折腾你。”
当祖父的总忍不住替孙女多想一些,都是爱子之心。
云秀心领了:“等缘分到的时间吧。”
她就是听说石华善没了,所以担心祖父年纪大也不行才过来看看,说了一会话额参乏了,她也就出来了。
弟弟博启在外头晃悠着。
他今年不到二十,还没娶妻,人却沉稳了不少,已经考中了童生,就等着明年下场考秀才。
见云秀出来,他低着头叫了一声“阿姊”。
云秀如小时候那样摸了摸他的脑袋。
博启腼腆地笑了笑,小时候还挺调皮一人,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姐姐们的辛苦了,这才彻底定下心好好读书,比起从前长进不少。
姐弟两个聊着天,博启恰巧说起自己的课业,竟然也提到了鄂尔泰,说他很厉害:“我比他年纪大,书却读得没他好。”他是后来才好好读书的,鄂尔泰却是从小就被阿玛逼着读书,“他也挺可怜,在国子监里头一刻也不肯放松。”
鄂尔泰是整个国子监里头公认的最惨的那一个,先生们都是他阿玛手把手带出来的,脾气秉性可想而知,每天就爱盯着鄂尔泰,连课间鄂尔泰多说了两句话也会被叫过去指点两句。
云秀说:“咱们家里头不兴那个,你好好读书就成,不求你有多大的能耐。”她们家现在还真不讲究这个,将来四阿哥登基,整个乌雅氏的身份都会跟着往上抬,博启的前途不用担心,子孙后代更不用担心了,如今叫博启读书,也是想让他多明事理。
说完话,纳喇氏来找她,看见博启,心思一动,扭头就和云秀说起博启的亲事来:“他年纪也到了,该娶福晋了,只是这个人选,该怎么挑?”
博启的亲事难,往低了挑怕丢宫里头娘娘的脸面,往高了挑,怕人家说他们高攀,也怕儿媳妇身份太高压制不住,更何况高门大户里头牵连甚多,万一娶个不合适的,反倒连累了云佩和几个阿哥。
云秀说不着急:“也不用挑太高身份的,日子还得博启自己过呢,他喜欢才最重要。”
本来打算在家里头过夜的,结果才刚吃完饭还没喝上茶,外头有人进来回,说十四阿哥在府里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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