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奴姆闭上嘴,表示自己暂时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少驴。
“您身上的伤口不少,保险起见我还是为您包扎一下吧?”克拉克这样问道。
只见驴子懒懒抬了下眼皮, 沉默地点点头。
陌生男人暂时离开了屋子, 多奴姆这才有闲心观察起周围……然后就发现了个大问题。
长条形的桌子上摆放着大小不一的碗盆,石头砌成的台子上则摆着各种瓜果食材,还有刀架砧板……最离谱的是, 她现在躺着烤火的地方, 居然是一个面包炉!!
她又不是没来过魔王城, 魔王城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干净整洁的厨房了?!
“久等了。”
男人清亮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他不但抱着包扎用的干净布巾和剪刀, 手臂上还挎了个精致的小篮子。
好端端的一米九北方壮汉,挎上这个小篮子,硬生生挎出了贤妻良母的味道。
多奴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赶紧甩甩头,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里什么时候新盖了个厨房?”
男人像是很惊讶她会跟自己说话,却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道:“昨天刚砌好的。您放心,我今天刚带人彻底清扫过,地面并不脏。”
多奴姆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他说出“不脏”的时候,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一点。
躺着无聊,她看着眼前这个手脚麻利的人类捣碎了一些草药,准备敷到自己身上时连忙制止。
“我体质特殊,你不要给我用药。”嗅出那些草叶的味道,她的语气和缓很多,“你还会制药?是随军的医师?”
克拉克摇头:“我是个铁匠。”
不等驴子发出与她上司相同的疑问,他接着道:“我家也建在这样的山林里,平时也会出门打猎,自然认识一些止血的药材。”
多奴姆点点头,转而又疑惑道:“那你不是王国军的人,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
克拉克笑起来,这次的笑容却有些苦涩,把自己的经历简单说了遍。
多奴姆顿时无语:“……拉文那家伙还真是不靠谱!”
克拉克手上包扎的动作不停,面上依旧温和淡然:“其实也怪我爱凑热闹……”
一人一驴居然就在火炉边聊起天来。
克拉克本来就擅长跟各种各样的人聊天,几番交流下来居然聊得还算投机。
多奴姆听说他居然是在家做饭的那个,十分诧异地惊呼一声:“我以为会做饭是女人最基本的技能!恕我直言,您的妻子和母亲都太不合格了!”
男人脸上笑容因为这句话变淡了不少,还是解释道:“我们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我认为,既然我擅长这个而她不擅长,那就由我来做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能一样!”
驴子发出夸张的叫声:“不能做饭还不会打扫卫生,这样无能的女人你娶回家伺候……难道是因为贪图她的美貌?”
这下克拉克脸上的表情彻底挂不住了。
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客气地为她包扎完所有的伤口,客气地询问她是否还有其他请求,这才客气地行礼,胡乱把落到地上的杂物收进篮子,快步离开了。
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多奴姆的脸也瞬间沉下来。
“安图德尔?安图德尔?!”她压低嗓音,却难掩急切地对着自己的影子呼唤道,“臭影子?烂泥巴!你快点给我出来!”
可不管怎么骂,影怪都没出现。
这时她才想起来,魔王走前好像是让他去找什么东西来着……
这可不好,她只能冒着危险亲自去提醒魔王大人!
忍着伤口处的不适,驴子艰难站起身,一步步向城堡的顶层走去。
但她还没走到顶楼,先在半路被一只鸟拦住了。
“呦,我以为是谁,这不是我们美丽的‘剧毒之驴’吗?”
渡鸦站灯架上打了个哈欠,又对着她“嘎嘎”嘲笑道:“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
多奴姆没有理会它的阴阳怪气,只冷笑一声:“没时间跟你说这种屁话,我要立刻面见魔王大人!”
渡鸦指向漆黑的窗外:“你没事吧?刚刚魔王大人被拽起来心情已经很不美妙了,你这个时候去打扰他,是想把他好不容易治好的头疼病弄复发吗?”
“当然不是,我……”多奴姆的话忽地顿住,然后睁大眼睛,“魔王大人的头疼病好了?!”
渡鸦挺起小胸脯:“这是当然!说起来,其中也有我的功劳呢!要不是我不小心把克拉克抓过来,乌洛提大人也不会不小心品尝过他做的饭……”'s
渡鸦对着克拉克大嘴巴,对着自己的同伴更是大嘴巴。
巴拉巴拉一顿讲,几乎把这一个月的经历差不多都讲了一遍。
可多奴姆的表情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愈加严肃起来。
“这个男人不对劲!”她盯着渡鸦的小眼睛,一字一顿道,“我试探了他,他是个非常重视家人的男人,尤其是他的妻子,只要听到一点说他妻子不好的话都会生气!”
可渡鸦对此完全没感觉。
又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道:“你说人家老婆的坏话,人家当然生气啊……”
“但一个深爱自己妻子的人,怎么可能一个月没见到妻子都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