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个学校的门口，都会有一群固定npc。
他们三五成群，骑着花花绿绿的鬼火，身上的衣服像是永远小一号，紧紧贴在身上。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就混在其中。
他看上去还有些青涩，十五六岁的年纪，身高大概一米七五。
他将手中的打火机递到另一人面前，带着讨好的笑。
“飞机哥，你看，我什么时候能加入你们啊？”
叫飞机哥的男人，嘴里衔着一根烟，对着凑过来的火点着。
“等你把破‘雅笛’换成‘久号’再说吧！不然拉低我们飞车党的格调。”
“是是是……”
眼镜男生抬起头，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赶紧转过身，却为时已晚。
“陶闻野？！”
眼镜男生硬着头皮转回来，看向快步走来的人，尴尬一笑：“不……不饿哥啊！”
余不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外几个鬼火少年，表情古怪。
“大头蚊，这人你认识啊？”飞机哥从鬼火上跳下来，仰着头看着余不饿。
“咳咳，飞机哥，他是我之前的补习老师，学习很好……”
“大头蚊？”余不饿乐了。
之前给陶闻野补课时，曾听他母亲说过，“闻野”取自“鹤鸣九皋，声闻于野”。
也不知道当他老娘知道“闻野”变成“大头蚊”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飞机哥看向余不饿，往前走两步，卷起衣服，如海豹似的拍了拍肚皮，又用舌头弹出一口唾沫。
“哟，好学生啊！交保护费，以后我们飞车党罩着你啊！”
余不饿脑壳疼。
看着比自己要矮上一个头的“飞机哥”，细胳膊细腿，干巴巴的可能不到一百斤，真想架着胳肢窝把人扔冰箱上。
还不得把他急得嗷嗷叫？
正在这时，摩托车发出的轰鸣声，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
一辆白红色的摩托车穿过人群驶来，就停在他们的面前。
几个鬼火少年眼冒精光，赶紧凑了过去，围着摩托车看了又看。
“我焯！杜马川570！还是编号版！全球限量十七台！”
“龟龟！飞机哥，我记得，这车得三百多万吧？”
骑在车上的男人，摘下头盔后对照着后视镜，拨弄了一下头发。
他拎着头盔下了车，看向飞机头嗤笑一声。
“你兜里没几个逼子儿，懂的还挺多啊？”
那几个精神小伙，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在嘲讽他们。
其中一个红头发还得意扬扬：“那是！飞机哥可是内行，就没他不了解的摩托车！”
飞机哥往前走两步，伸出手摸了摸车漆，又拧了拧油门，一脸艳羡。
忽然，他拿出分了二十四期买的水果手机，调出二维码。
“哥们，加群吗？加入我们飞车党！”
男人笑了一声，突然抬起胳膊，将手中的头盔狠狠砸在飞机哥的脑袋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余不饿瞳孔骤然收缩。
“砰”的一声，飞机哥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他抬起手摸到头上，掌心一片湿润。
“血……血！”
另外几个精神小伙，都被吓坏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骑着摩托车来的年轻男人，会毫无征兆地动手。
“我踏马整死你！”红发男反应过来后，一拳朝着摩托男砸去。
对方转身一脚踹在他胸口，眨眼就被蹬飞六七米。
余不饿看着心惊，本来这件事情与他无关，可当看见对方将目光投向愣神的陶闻野时，当即变了脸色。
“住手！”
说话时，他已经快走几步，抓住陶闻野的手臂，将人拽开。
让他惊讶的是，自己的话说完，摩托男真就停了下来，还面带微笑望着他。
“余同学，我看他们，刚刚不是要找你麻烦吗？顺手帮你教训一下，你不高兴吗？”
余不饿有些惊愕：“你认识我？”
“当然，余不饿同学，你好，我叫陈寂寥。”
陈寂寥将沾着血的头盔扔到一旁，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对着余不饿伸了过来。
见对方没握手的意思，反倒一脸警惕盯着自己，又咧嘴笑道：“我是洛妃萱的哥哥。”
余不饿更加意外。
本来就是放学高峰，学校门口哪哪都是人，刚才的动静，自然惹来许多人的目光。
“这里有人打架啊！”
“打得好！那几个精神小伙，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学校的保安也过来了，他依旧将手放在后腰，按住突出的腰间盘，呵斥一声：“干什么呢！不许打架！”
陈寂寥看了看他，笑了笑：“这是学校外面，而且，我和他们都不是鱼城一中的学生，和你有关系吗？”
“这……好烧脑啊！”保安思索后，觉得陈寂寥说得很有道理，转身回去了。
陈寂寥的目光重新放到了余不饿身上。
见对方没握手的意思，他也将手放下。
“余同学，是这样，我想买你一颗开脉丹，开个价吧。”
说话时，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方脖子上的开脉丹。
先前还有些怀疑，可见到余不饿的那一刻，他就确定了。
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看余不饿不说话，陈寂寥往前走了两步。
“当然，就算我是萱萱的哥哥，也不会占你便宜的，这样，一百万怎么样？”
看余不饿依旧沉默，陈寂寥咬咬牙：“一百五十万！怎么样？”
周围看热闹的人，以及陶闻野他们，都惊呆了。
一百五十万，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怎么跟一百五十块似的？
余不饿盯着陈寂寥，摇了摇头。
“不卖。”
陈寂寥愣了一下，有些着急了：“为什么？你要是对价格不满意，可以说！这样，你开价！”
余不饿还是摇头。
“没别的，就是单纯不想卖给你。”
陈寂寥表情有些僵硬。
而躺在地上的飞机哥，手还捂着脑袋，心里觉得痛快。
哼，有钱又怎么样？不还是得吃瘪？
连带着，他看余不饿都顺眼不少。
陈寂寥盯着余不饿，眼底藏着寒意。
后者却不搭理，拎着陶闻野，转身就走。
“不饿哥，我飞机哥还在那呢！”陶闻野起先还挣扎，被踹了两脚老实了。
陈寂寥盯着余不饿离开的背影，慢慢眯起眼，冷笑起来。
“呵……怪不得和洛妃萱走得近，都是给脸不要脸的货！”
说罢，他打开挂在摩托车上的小包，取出两沓钱，甩在飞机哥的身上，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