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棠这下是完全呆住了，“你让我消化消化。”
这一天之中，经历的东西也太多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吧。”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本来打算谁也不告诉的，如果不是昨晚刚好碰到的话。”景意垂着眼，乌黑卷翘的睫羽微微颤动着。
“棠棠，我不想骗你，但是也请你帮我保密，我不想被人知道。”
苏棠一大堆要问的话突然就问不口了，看景意的样子，这其中大有隐情。
“阿意，我只问你一句，你是自愿的吗？”
看着苏棠关心的神情，景意心中一暖，“自愿的。”
她要是不愿意，没有人能逼她。相反，她要是愿意，哪怕明知前方是南墙，她也要撞上一撞。
不然，她永远没法回头。
苏棠犹豫了下，“那你们现在……”
“我本来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任谁突然娶了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都不会太好受吧。”
“那你……”苏棠担忧地看向景意。
“我没事，棠棠，不用担心我。”
景意笑了笑，“真的。”
苏棠其实有很多想问的，问她为什么要和裴聿领证，裴聿又怎么肯，问她是不是喜欢他……
这其中一定有很多隐情，但景意不想说，她也不勉强。
“好，你要记得，不管怎么样，我还在你身后。”
苏棠很少有这么煽情的时候，景意弯了弯唇角，“好。”
还想说些什么，景意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喂……”
“奶奶让我们回去吃晚饭，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
裴聿冷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景意一怔，随后报了咖啡厅的地址。
挂了电话，苏棠见她神色有些恍惚，忙问道，“怎么了？”
“裴聿说一会儿过来接我一起回老宅吃饭。”
苏棠也是一愣，“那你去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
裴聿很快就到了，景意和苏棠告别后，上了他的车。
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后，景意才小心翼翼地偷偷看了几眼裴聿。他穿着剪裁得当的黑色西服，应该是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每每与他独处的时候，景意都不知道该找些什么话来说。她倒是知道他不少事，可聊这些不免会显得她别有用心。可聊她自己，他怕是也不感兴趣。
在景意的纠结和局促中，黑色的铁栅栏门缓缓向两边打开，车子已经驶入了老宅。
见景意还有呆愣着，裴聿提醒了一句，“到了。”
“啊？好。”景意这才慌忙解开安全带下车。
听到声音，裴老太太被佣人搀扶着走了出来，笑纹堆在眼角，“小意，阿聿你们来啦！”
“奶奶，您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裴聿上前扶住她。
“我这把身子骨还没差到那个地步。”裴老太太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又朝着景意招了招手，“小意，快过来！”
景意上前扶住她的另一边。
“你这丫头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又瘦了啊，我让厨房炖了汤，一会儿多喝点补一补。”
“谢谢奶奶。”景意乖巧地应道，扶着裴老太太往里走。
裴聿低垂着眼，没有开口。
老宅里只有裴老太太一个人住，裴聿偶尔会回来看她，但公司事情多，他也忙，回来的时候也不多。
饭桌上，裴老太太坐在上首，景意和裴聿相对而坐。
裴聿和景意都不是话多的人，只有裴老夫人偶尔会问起几句，景意便乖巧地回答。
“这是我让厨房炖的乌鸡汤，你们多喝点。”
“谢谢奶奶。”
裴老夫人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而后缓缓开口，“今晚，你们俩就在老宅住下吧。”
景意一僵，下意识地抬眼看裴聿的反应。
他正在喝汤，修长好看的手托着瓷白色的碗底，拇指和食指握着汤勺，骨节微凸。
听见裴老夫人的话，他先是一顿，把嘴里的汤咽下，慢条斯理地伸手抽纸擦了擦嘴角，才看向裴老夫人，
“奶奶，公司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我晚上还得回去。”
裴老夫人把碗往桌上一放，瓷器撞上大理石的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染上一抹悲凉，
“我已经老了，也没多少日子可盼了，让你留下来住一晚也不行吗？”
裴聿薄唇紧抿，眼眸低垂。裴老夫人看着他，非要他给个答复。
“奶奶你不要这么说，你身体会好的。”
裴老夫人不说话。
“我今晚就住在老宅。”裴聿妥协了。
裴老夫人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接着说道，
“我昨天让王婶去御墅给你们送吃的，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个人住的影子都没有，你们一次也没回去过？”
裴聿诧异地看了眼景意，她没住那里？
景意看向裴老夫人，轻声解释，“奶奶，那里离我学校远，每天往来也不方便，我就住学校旁边了。”
“那你呢？是不是也每天住在你城南的公寓里？”裴老夫人看向裴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