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霍文清淡淡地回了一句。
江禾愣了一下，随即拉住他的胳膊，“霍文清，你冷静一点！那场车祸，很难有人生还！霍总撑了这么多天你让他好好走不行吗？”
霍文清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他用力一甩，反手抓着江禾进了某间没人的病房。
“车祸？”霍文清咬着牙死死说出这两字。
江禾不解:“怎么了？”
“车祸这么久，那肇事司机的家人你有见到过？”
被霍文清这么一点，江禾突然反应过来。
是啊，按道理来说，家属肯定会来医院，可那遗体只是被突然接走，从未有一个家属露面，这不奇怪吗？
霍文清红着眼松开他，身体不受控的往后退，江禾来不及扶住，他整个身子踉跄的摔在地面，嗓音颤抖着开口:“你知道... ...我昨晚在哪吗... ...？”
江禾蹲下身，想扶起他，却被他制止。
“你不在医院吗？”
霍文清崩溃的摇着头，他再次抓住江禾的臂膀，力气大得吓人... ...
“我在家啊... ...”
为什么啊... ...
在医院这么多天，他寸步不离的守在父亲病房... ...就这么巧吗？病情恶化？就这么巧在他不在的时候！
“你...”
江禾很聪明，瞬间意识到这一切不是命，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
霍文清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给我查！这家医院！护工！肇事者家属！全都给我查！”
“好。”
在原地等了许久的顾允之不见霍文清回来，顾梅的哭声还在里面回响，本想进去安慰母亲，正巧撞见护士长带着护工离开。
他盯着护士长看了几眼，突然想起这不是几个月前，他为了找到柳夫人车祸的真相所找到的吴护士长是同一个人！
就连陈炳医生也在... ...
太多的巧合让顾允之内心毛骨悚然，想到母亲说的那些话，突然有种不好的猜测... ...
他跟了上去，将护士长和护工拦下。
吴护士看见是顾允之，神色慌张，不敢正眼看他。“有事？”
顾允之冷眼上前，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护工:“病人出事时，你在哪里？”
护工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哆嗦的想要开口，但恐惧让她每句话都断断续续的。
吴护士硬着头皮替她说道:“昨晚值班的护士不够，我叫她来帮我分配一下药物。顾先生，陈医生说了，病人是情况恶化，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吴护士他不相信。
“陈医生？”
吴护士不想在同他对质下去，慌乱的拉着护工离去。
顾允之预感不妙，直接冲进太平间。
尽力不去看霍伯父的遗体，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妈...”
顾梅没怎么理他，依然趴在霍天的胸上大哭。
顾允之深吸口气，颤抖着开口:“妈...是爸...做的吧...”
第121章 你知情吗？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周围的顾梅他们三人听到，霍礼安在顾允之身后，不着痕迹的冲顾梅使了使眼色，她眼神顿时变得犀利，拽着顾允之出了医院，进到了车里。
刚上车，顾梅就对他一顿乱吼:“顾允之！你疯了？跟你爸有什么关系？”
“吴护士和陈医生... ...是当初柳夫人案件的帮凶。”被吼的人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太巧了... ...”
几句话，将顾梅腔住。
她嘴角微抽，双手死死拽着裤角，内心直道:沈崇！你干的好事！
见母亲不说话，顾允之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理解的情绪瞬间迸发:“可为什么...要害霍伯父...”
顾梅冷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
证据...
随即，顾梅轻声哄道:“允之，就算是我们做的，难道你忍心让我跟你爸坐牢吗？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你忍心吗？”
原本一切都只是猜测，而此时，顾允之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你…你们怎么能…”
“我们还不是为了你！”顾梅突然抓住他的胳膊，“霍文清那么对你，我们还不是在帮你不受他的控制。”
“为了...我...？”简直是笑话。
“不管你怎么想，你记住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 ...”
一阵寒意从顾允之脊背升起，他根本不相信母亲是为了自己才做的这些脏事，她跟父亲做的远远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只是，他... ...
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
霍天的遗体三日后火化，这三天霍文清除了江禾谁都没见。
顾允之一个人待在公寓，三日下来他一句话也没说。
三日里，他不曾喝过一口水，吃过一口饭。
人都已经是浑浑噩噩的状态，若不是沈书木与沈煜赶来，他怕是昏死在这间公寓都没人发现。
醒来时，已是半夜。
沈煜守在床边，里侧有个陪护床，沈书木正躺在上面小憩。
沈煜见顾允之醒了过来，长舒了一口气，担忧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他昏迷的这些天，输了几瓶营养液，才维持住了他的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