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自嘲一笑:“因为姜怜犯贱,在我面前和我娘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因为我嫉妒我娘疼她,她们俩太欺负人了,这么多生产队非要跑我面前炫耀,我受刺激了,所以打人了。”
宋香雾听姜晚婉这么说,怒火瞬间就浇灭:“你是因为这个打人的?”
当然不是。
姜晚婉故意这么说的。
人啊,不都是同情弱者嘛。
姜怜会说好话,她也会啊。
姜晚婉起身:“大队长你随便处置我。”
说完走到宋香雾身边:“娘,你不是说很记挂我,你在这呢,总不能叫你的继女欺负我吧。”
宋香雾哑然。
她忽然看不懂姜晚婉,但素来坚强的女儿变成现在这样,她心里过意不去。
宋香雾纠结不已。
门口的眼光有些刺眼,姜晚婉眯起眼睛:“姜怜为什么会故意在我面前同你亲近,还不是仗着自己亲爹活在世上,你又成了她继母,她抢走你,又抢走我的未婚夫,她腰杆子多硬。我什么都没有,她想欺负我就欺负我了呗,但我不是任人欺负的,我要是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之时,我不会让任何人好过。”
主打一个又疯又茶又弱。
宋香雾心里也被她搅动的五味杂陈。
她再婚后,最听不得的就是姜北望三个字。
说起前夫,宋香雾心里松动,终于在心里承认,是自己对不起姜晚婉多一些。
“惩罚什么,小姐妹打打闹闹。”
宋香雾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塞给姜晚婉:“你婆家穷,拿着钱改善下伙食。”
“快回去吧,这里交给娘没事的。”
姜晚婉接过钱面色反而骤冷,因为她心里面某些不敢面对的猜想……被证实了。
她很了解宋香雾,她在这时候掏出钱可不是什么母女情深,她是听到爹以后才软化的。
姜晚婉颤抖地把钱塞进兜里。
“嗯。”
姜晚婉踏过门槛,日头那么晒,她却冷的可怕。
恨不得钻到沈行疆怀里,让他狠狠抱紧自己。
姜怜疼的说不出话,她听到宋香雾对姜晚婉说的话,心里很不服气,宋香雾把她扶起来,姜怜指着姜晚婉离开的方向,气急败坏的说:“她打我,你为什么偏向她?”
宋香雾她让张红日先出去,随后温柔的帮姜怜擦掉头上的血渍:“好了,不要胡闹了,好东西我都给你了,你让着点晚婉,若是叫她知道我把手札给你,就不是打你一顿那么简单了。”
第20章 沈行疆很心疼
姜怜用衣服袖子捂着额头,缓口气来,咬牙道:“你在威胁我?”
宋香雾淡淡道:“没有。”
“我只是想让你和晚婉和睦相处,她是我的女儿,你从她那里拿走太多东西,必要时,你要让着她。”
晚婉是她和姜北望的第一个孩子。
终归是她做了对不起姜北望的事,导致她再生气,失望,都没法对晚婉发火。
姜怜哆嗦着捂着额头:“知道了。”
她低头的瞬间遮住眼里的阴毒,姜晚婉……不要以为这件事可以算了!
张红日忐忑地等在大队门口,他心里偏向姜晚婉,他怕姜怜发难不好收场。
宋香雾扶着姜怜走出来:“大队长,姜怜额头撞在柜子上磕坏了,我要带她去县城看看,你能帮我们找辆牛车吗?”
脸对姜怜太重要了。
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赤脚大夫治疗。
张红日看姜怜没有追责的意思,连忙道:“有车有车,我现在去找。”
生产队里养了头驴,用来拉磨拉粮食,他叫队里认路的小伙子给驴套上板车,带上半袋子草料,拉姜怜去县城看大夫。
……
从大队出来,姜晚婉来到地上,她从兜里摸出线布手套戴上,蹲在地龙沟里薅绿豆。
有一件事情,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爹先中风,又因身体机能受损离世。
但……也可能是中毒过身去世的。
九爷查到,爹身体里残留不少毒素。
她曾经在娘的红色皮包里看到纸包的药沫,也无意间撞见过,爹重病躺在医院里,娘从医院出去上了姜南城的车。
她早就出轨了。
所以,她刚刚故意提起自己没爹,娘原本愤怒的情绪瞬间平静下来。
最坏的结果就是,宋香雾婚内出轨姜南城,同姜南城联手杀了姜北望。
啪嗒……
一滴滴冰凉的液体砸在她手背上,姜晚婉后知后觉擦掉眼泪。
“哭什么?”
沈老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她年纪大了,身子有些佝偻,手背在身后,脸上的肉松弛搭在嘴边,唯有那双眼睛精明又神气。
姜晚婉眨了眨眼睛,嘴硬道:“豆荚皮吹到眼睛里了。”
沈老太哼了声,从兜里掏出个煮鸡蛋。
绿皮鸡蛋看着不大,可这小东西在此时重要得很,鸡蛋能换煤换糖换作业本,城里面工人都舍不得干吃鸡蛋。
姜晚婉瞳孔微微紧缩,惊讶不已:“奶奶你要……给我吗?”
沈老太没说话,她慢悠悠坐到的地垄沟上,拿着鸡蛋在石头上砸了两下,拨开鸡蛋皮,里面白嫩软弹,诱人极了。
“吃吧。”
她看出来了,丫头和她娘不亲,她那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姐姐还是妹妹的眼睛里满是算计,看着柔弱,却十分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