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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医生被李先生叫回来,时谨礼他爸一看,忙问道:“一架够不够?还有多少人要送去市医院?我把剩下的直升机都叫来。”

    李檀啊了一声,问您买了多少啊?

    “一组!”时谨礼他爸说着就抓起手机往外走,给他的一组直升机打电话。

    不多时,天上又嗡嗡飞来四架直升机,载着需要紧急送医的病人飞往市医院,有不少人跟着出去帮忙看热闹,病房里顿时一片冷清。

    李檀也想去看看他舅买的直升机,冷不丁被时谨礼一手拽倒,又摔了个屁股墩儿,只觉得自己的尾椎骨都要断了。

    时谨礼面无表情地看他,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果然,李檀一听就心虚地别过了眼睛,干笑两声说没有啊。

    趁病房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直升机上,时谨礼一把抓住李檀的衣领,把他拖到自己面前,低声喝道:“那鬼是冲着你来的!这么多人都因为那鬼受伤,你还不跟我说实话!”

    时谨礼的声音又冰又冷,他蓦地把李檀推开,从地上站起来,眉眼之间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寒气。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游执连忙跟着站起来,又低头看了李檀一眼,朝他使眼色,示意他有话就快说。

    从那鬼出现时时谨礼就觉出异常了,玄清山是风水宝地,山上亦有玄清观保佑一方水土,照理说不可能出现恶鬼。再者说,时谨礼独来独往上玄清山已成习惯,怎么之前那么多次没出事,李檀一来就出事了?

    而且,他爸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会穿高定西装,以往的家庭聚餐穿着都以舒适为主,不管时间再紧迫都会先回家换衣服,怎么来的时候还穿着西装?

    还不是李檀在放屁!

    什么他们家家庭聚餐,时谨礼还奇怪呢,他爸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对他也是关心有加陪伴不足,否则他就不会跟李檀一起在他姑姑家长大。

    李檀分明是有事相求,找了个借口骗他下山,结果没想到在山脚下出了事。这会儿被时谨礼说破,他整个人都蔫蔫儿的,像个被针戳破了的气球。

    他伸手抓住时谨礼垂下来的手,低声道:“我谈恋爱了。”

    时谨礼点头:“然后呢?”

    “我女朋友最近碰到了点儿事。”李檀继续说。

    时谨礼没吭声,转过头看他,示意他一口气把话说完。

    “她最近这段时间工作的时候总有怪事,有几次我去看她,不是天花板上的吊灯砸下来,就是刚刚检查完的道具塌了,我——”

    “等等。”时谨礼显然从李檀的话中听出了某些未尽之言,他危险地眯起眼睛,问,“工作了?道具?什么意思?你女朋友不是你们学校的?”

    眼见李檀的表情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时谨礼眼神一暗:“大你多少?”

    李檀一缩脖子:“她……”他含糊地冒出句话,时谨礼一把把他扯起来:“你给我站直了!好好说话!”

    “她二十六!”李檀一声嚎,快速地把四个字说完,时谨礼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顿时拔高了声音:“大你八岁?!”

    李檀都快要被他哥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哭了,忙看向游执求救,谁知道游执也皱着眉头不说话,估计也不大看好他。

    他只好硬着头皮跟他哥说:“我们,我们是真爱。”

    “我真你妈个皮蛋冻豆腐!”时谨礼气得一嚎,病房里不少人都被他骂人的话逗笑,往他们这边看。

    时谨礼朝其他人抱歉地笑笑,然后面目狰狞地一把把李檀扯到门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跟我说说,人姑娘能看上你什么?”

    把时谨礼这句话翻译一下,意思就是:你有什么能让人看上的?

    被这么一说,李檀不乐意了,说:“她事业有成,我没什么好让她企图的。”

    一边的游执生怕李檀在医院里被他哥暴揍一顿,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忙出来打圆场:“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人怎么样?有照片吗?”

    李檀看向游执的眼神立马充满了感激和欣赏,仿佛下一秒就要说还是你识趣。接着,他掏出手机,点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个名字,把百科页面拿给时谨礼看。

    “喏,我女朋友。”

    百科里上到出生年月日出道日期、下到身高体重三围数字,无不一一呈在时谨礼的面前,他差点把李檀的手机捏爆,而后气极反笑,说:“你牛|逼啊,你第一。”

    “你他妈怎么不去海里开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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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描红妆(三)

    十月一日,国庆,晚八点半,迪福心理事务所。

    杨智和程漱一起坐在客厅里看国庆晚会,茶几上的瓜子壳堆得如山高,杨智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指着电视说:“这个魔术道具是特制的,里面其实有两层。”

    靠着沙发咔咔嗑瓜子的程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和杨智坐在一起,注意力却完全不在电视上。突然,他耳尖微动,敏锐地捕捉到了院外传来的声音。

    那是时谨礼的声音,程漱听出他有些愤怒,正语速飞快地说着什么,其中间或传来游执的声音,程漱噌的站起来。

    杨智给吓了一跳,缩在边上跟一乌眼鸡似的瞪着眼睛看他,程漱说:“你小师叔回来了。”杨智这才松了口气。

    “您闹那么大动静干嘛,吓我一跳。”杨智干笑两声,伸长脖子往灯光朦胧的院子里看,没过多久,吵声渐近,时谨礼回来了,却不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