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淑宜心里裹着一团怒火，看向李娇娇像看着自己的仇人。
她“嘭”的一声从桌上起来，手腕间的手铐砸着桌面噼啪作响，她指着李娇娇愤怒道：“李娇娇你是人吗？！我为了你杀了顾琴，为了你不再在下三巷这种腌臜地方生活，我走到今天，结果你跟我说什么？”
“总不能因为我让你们陪着我去死？”
“李娇娇，你说的是人话吗？！”
“当初的裸贷，不也是你一手做出来的好事吗？！”
夏淑宜这一段疯狂输出，林芙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一切的原因都出在……李娇娇身上？
林芙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娇娇，而李娇娇接收到林芙的目光瞬间受了刺激，反驳道：“裸贷的事是我做出来的，可人不是我要你杀的啊！”
姐妹俩你来我往，林芙观看了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等林芙不再参与两人之间的事情，出了探望室，李娇娇也跟着跑了出来，她看着林芙，小心翼翼又很胆怯：“林……小姐，只要我承认她杀了顾琴，说出真相，我就可以离开海市了吗？”
林芙看着她眼里的神情，说：“是。”
“并且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回海市来。”
开年之后，海市一出大戏又再次震惊平头老百姓。
夏家大小姐已殉，回来的大小姐不是真的大小姐，而是杀了真千金的杀人犯！
这一桩桩一件件，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海市街头巷尾议论着的，是有钱人的跌破三观的魔幻大剧，堪比琼瑶剧场。
夏淑宜身上背负两条人命，又因为杀害了夏家的真千金，所以夏家也无暇顾及她了。
她被判处无期徒刑，终身囚禁。
判决书下来当天，李娇娇的航班飞往国外，林芙带着花去看了葬在青山公墓的顾琴，她的旁边，惠平露笑靥如花地陪同在旁。
林芙低头看着两个墓碑上自己很亲近的人，内心自知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终于获得了真正的平静。
她将手上的捧花放在墓碑前，又擦了擦墓碑上两人的照片。
天空湛蓝，有脚步声靠近。
林芙起身，见周亦琛从另一边的墓碑前过来，那上面似乎有另一个人的名字。
林芙遥遥望了一眼，道：“你也在这里买墓地了吗？”
周亦琛淡淡点头：“嗯。”
“葬的是谁？周家人吗？”
周亦琛与林芙并肩站着，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里。
想到那个墓碑上的名字，周亦琛说：“不是。”
周家于她而言，是地狱。
它不配。
第122章 番外二：可与岁月共白头
周亦琛五岁时跟着田淳美回到周家时，发现他还有个三岁的妹妹。
这个妹妹和周采薇不一样，是和他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妹妹，是周老爷子的亲骨肉。
周亦琛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她偷偷躲在柱子后面，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看上去瘦骨嶙峋的，比他还面黄肌瘦。
周亦琛一开始以为是哪个仆人的女儿。
后来在周家待久了，知道这个孩子是周老爷子的孩子，其母不详。
有人说这孩子的母亲是和他母亲一样，是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还有的人说那女人年纪小，是未成年，生下这个孩子就死了。
反正在周家后院什么消息都有，但什么消息都没被证实。
周亦琛就在这些流言蜚语中长到十三岁，周落落也渐渐十一岁，五官有点长开了。
她手长脚长，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特别讨喜。
周落落没有母亲，也没有其他亲戚朋友，周老爷子事务繁忙，渐渐的似乎忘记了他还有个女儿，于是周落落在周家就像个无所依靠的浮萍，只有周亦琛愿意搭理她，和她一起玩。
慢慢的，周落落对周亦琛很亲近，周亦琛也愿意跟这个妹妹分享。
在接触的过程中周亦琛发现他这个妹妹天资聪慧，反应能力极强，书上的知识看一遍她就能记住，更别说有些东西做一遍她就能举一反三。
她学习能力强，人又聪明，性格也好，周亦琛后来想，周落落要是能活到和他一样的年纪的话，一定是海市有名的精英翘楚，周氏集团最后也不一定会落到自己手里。
一切的转折点在周落落的十三岁。
十三岁的周落落身量长了，长手长脚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周亦琛记得，那天周落落脸颊红彤彤的，捂着肚子来找他。
她腰间围着校服外套，问什么也不说，支支吾吾的，脸红得像颗桃子。
周亦琛还赶着去刷题，见她不说，就要走，周落落连忙拉住他，脸色有些为难地说：“二哥，我……我好像流血了。”
“流血？”
彼时的周亦琛还不知道女孩子步入一个新的阶段会流血，周家的下人见周落落式微，对周落落的态度不好，也不会告诉她这些生理知识。
所以来初潮的周落落以为自己生病了，找到周亦琛，想让他带她去看医生。
周亦琛也确实带周落落去看了，但学校的校医说这不是病，是初潮，是女孩子长大的正常现象，以后每个月都会像今天一样流一些血，一直持续到五六十岁。
校医介绍完，以为是绝症的兄妹俩闹了个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