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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是一个残废,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甚至娶她也只是想杀她而已。

    比起他的内心挣扎,李妙妙反倒没想那么多。

    她睡眠一向浅淡,感觉有人动自己的手,她就醒了过来。

    看见萧衔醒了,她把手抽回来,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醒了,身体好些了没?”

    萧衔注视她疲倦的脸没有说话,昨晚的画面走马观花地在他脑袋闪现,瞥见她脖子上面还有昨晚发疯留下的痕迹,他耳尖偷偷泛起了红。

    他别开视线,略带嘶哑的声音淡漠回道:“没事了。”

    李妙妙太困没注意他的怪异,再次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额头确实不再像昨晚那般滚烫。

    才把手帕丢回桶里,随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没事就好,累死我了,我要赶紧补个觉才行,你是不知道熬夜对女人的皮肤损伤有多大。”

    看着她端着水盆走出房间,萧衔眼底染着几分晦暗。

    他精通药理又怎会不知道女子对肌肤的看重。

    李妙妙把桶放到外面,便走回来,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床上爬。

    她现在是一粘床就能睡过去,忍着撑不住的困意温声对他说:“煮你自己的饭就好,我要睡上一整天,把失去的养分通通补回来。”

    片刻后,浅浅的呼噜声在寂静的房间连绵不绝起来。

    瞧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萧衔侧躺着面向她,伸手拨了拨她脑后的头发,见她一动不动毫无感觉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

    她这是什么意思?

    既不找自己要个说法,也不骂他。

    当真在她心里,他连楼里的小倌都不如!

    当他反应过来,一向杀伐果决的心此刻受到了影响,他一刻也在床上待不下去。

    撑着拐杖匆匆下床离开。

    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其实李妙妙在他触碰头发那刻便睁开了眼,她悄悄回头注视着那抹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门。

    她忍着困意小声嘀咕道:“玩完头发就跑,这男人看着也不像是个会害羞的人呀?”

    管他呢。

    朝着门口努了努嘴,随后转身面向墙壁接着睡觉。

    原本需要花两天抄完的书,经过这一刺激,萧衔连原本都没看,仅用半天抄完。

    当最后一笔落下,劣质的毛笔上下也分了家。

    他从容不迫地拎起即将落在纸上的笔触,看了眼手上的笔杆,随后把他们放到砚台上。

    望着外面敞亮的天空,斜睨向房间。

    思忖了片刻,撑着拐杖走出堂屋往厨房走去。

    这时在萧家院外蹲守了一个上午的林大郎,终于听到了脚步声,他赶紧踩在石头上往院里看。

    萧衔在跨出门槛时就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气息。

    当看到墙外冒出鬼鬼祟祟的脑袋,他目光一沉,从衣袖里拿出一枚石子。

    石子瞬间脱手朝院外弹去。

    林大郎正乐呵着看到了萧衔的踪影,他正打算再往里瞧一瞧。

    “砰。”

    他脑门一疼,双手摇摇晃晃抓不住东西,下一秒屁股着地。

    “他娘的,什么玩意打在我额头?”

    他骂骂咧咧地用手抹了下额头,定眼一瞧,手掌心上全是血。

    他赶紧把手往草丛上抹,又用衣袖遮住脑门,避免血往下流,恍然间他想起郭策无意间跟他提过一句话。

    “林兄,听闻萧衔武功不弱,你可莫要轻敌啊。”

    一瞬间他变了脸色,爬起来就往回跑。

    边跑还边骂:“郭策你他娘的畜生玩意,难怪给我二百两银子,这是有命挣没命花呀。”

    听到凌乱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萧衔眼中一片清明。

    从容不迫地往锅中添水。

    李妙妙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等她醒来肚子饿的咕咕叫。

    看见身边没有人,她摸着肚子挠了挠头发。

    “他醒这么早啊。”

    披头散发地走出来,发现阶槛上堆放着许多上好的木柴,她眨了眨眼似想到了什么。

    抬眸望见屋顶炊烟缭绕,大步走向厨房。

    还没走近便闻到一股米香,她一天没进食的肚子叫的更欢了。

    走进去看到萧衔在单手舀粥,她赶紧上去帮忙。

    “我来吧。”

    萧衔回头,看见她披头散发双眼发肿,两个眼角还挂着眼屎,这形象要多邋遢有邋遢。

    “我不想你眼角那两坨东西掉进碗里。”

    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情绪。

    李妙妙秀眉一挑,“什么两坨东西?”

    带着疑问她把手摸向了眼角,当看着指上那坨眼屎,她瞪了眼男人的背,怏怏走到墙角拿木盆往水井边走去。

    “就不能好好说去洗脸,非得阴阳怪气。”

    把头埋进冷水里轻轻揉搓,洗完脸依然忍不住看着厨房吐槽。

    “他是吃笋长大的吧。”

    等萧衔把饭端到桌上,闻着香喷喷的饭香味,一大早被损的气才消。

    瞧着他优雅的吃相,她下巴朝外点了点。

    “外面堆放的木材什么时候送来的?”

    萧衔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一而再再而三被李妙妙破坏习惯,让他眉宇间浮现浅薄的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