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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月光越过玻璃窗泼洒进屋里,夜静谧如斯。

    季凝如一尊雕塑静立于书房窗前,两指间夹着燃着的香烟,缭绕的雾升腾而起。

    身上裹着睡袍遮住了暧昧的痕迹,烟递至唇前深深吸了一口,烟蒂微弱的火光映着她脸上一道浅浅的水痕。

    这些年,汲取了温暖、寻找了慰藉,还不够吗?

    她怎能真的如常地接受了。

    想要远离却舍不得,明明可以拒绝身体却诚实得迎接。她撩开睡袍,摸着林星雀柔软的唇留下的痕迹,冷冷的血液好似再次沸了起来。

    习惯了孤独,埋藏了太久的感性忽然找到破口,却彷徨起来。

    她是敲碎了周身的桎梏、踩着断壁残垣走到今天的,她自认从不畏惧,更不会悔恨。

    曾经的家人劝诫她女孩子应当努力读书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而她偏是逆而行之,夺了财又掌了权。

    如今在这岁月柔情之中迷了眼地沉沦,她不会因着社会意识责难自己,只是怕自己误了这份情。

    “我看不清自己的心,却把你看的太清,你如此赴焰焚身般的爱,我要怎样才不会负你。”

    但做都做了,岂有敢做不敢当之理。

    季凝缓缓吐出烟雾,转身掐了烟,关上了进来便打开的排气扇。

    完全漱掉了嘴里的烟味季凝才回到卧室,自己离开的时间不短,而床上的人依旧乖乖睡在床的一侧,只是被子被甩开在一旁,露着光裸的身子。

    她紧皱起眉头回去洗手间投了一条干净的热毛巾。

    她怎么给忘了。

    事情做完林星雀倒头就睡,而自己也忘记了给她清理。以后可不能如此,还是该洗一下的好。

    季凝把台灯调到微弱的亮度,稍稍掰开林星雀的两腿,覆在中间的私缝轻柔地擦拭。

    清理完她找了一条新买的干净内裤给她换了上,动作大了些,林星雀呢喃了两声似有转醒之态。

    季凝扶着她的腿,俯身轻轻地落吻安抚:

    “睡吧,睡吧。”

    月亮躲在云中掩了光影,夜更深了。

    *

    林星雀一睁眼便天大亮,虽是口干舌燥身上却舒服极了,软软地陷在床垫里。

    床头放着干净的换洗衣裤,她穿的时候才诧异地发觉身上不属于自己的内裤。

    季凝是什么时候给她穿的?她好像完全没有印象。

    一时间因着起床身侧无人的失落便挥散而去。

    她下楼时就看见季凝身着雪白的修身衬衫,墨黑的长发披散而下,笔直地站在饭厅接电话,桌上摆着两盘早餐。

    待她交谈的声音消失,林星雀才走至身后,低声唤道:

    “姐姐……”

    季凝闻言转身,林星雀一瞬撞进了她的黑眸,昨夜的记忆忽然涌上心头——青丝缠绕、水乳交融。

    她移开目光羞赧地不敢和她对视,垂在身侧的手捏起睡衣的一角,双颊发烫。

    “今天要去公司吗?”

    季凝拉开座椅,回道:“不去,一会儿有个视频会议,坐下吃早饭。”

    林星雀应声坐在她对面,看着盘里的夹着煎鸡蛋、火腿和生菜的三明治发愣。

    她抬起头刚好遇见季凝的目光,这次倒是没故意躲,悠悠地拿起来递到自己嘴边。

    季凝浅浅地叹了一声,嘴角含笑带了些无奈,掀开自己的最上层的面包:

    “不吃给我,刚才对半直接切的,接着电话忘了给你挑出来。”

    林星雀不自觉的笑容几乎咧到了耳朵,赶忙择出来手里面的煎鸡蛋放在了季凝的上面,声音都喜悦地带着些抖:

    “姐姐真好!”

    记忆中,从小季凝是在她不吃鸡蛋这个问题上最宽容的人。

    她小时候便觉得鸡蛋看着很好吃但是事实上每次入口却难下咽,有一次她和季星闹要着吃菠菜炒蛋尝试。

    饭桌上,她夹进碗里的菠菜挑了一干二净,剩下干巴巴的蛋瞪眼。林芷微看不过眼有些恼,也不顾季凝在场,开始管教孩子。

    “小星,不能这样,你和妈妈要吃的,不可以浪费。”

    林星雀听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筷子在上面犹疑,早知道就不试了。

    只是没想到气氛凝结下,季凝几下夹走了林星雀碗里的剩鸡蛋,三两口吃了,也不做解释。

    “诶你……”季星万万想不到洁癖如她会去吃小孩碗里的剩菜。

    “小凝,你就宠她吧……”林芷微也无奈。

    记忆回笼,林星雀已经吃了大半,沙拉酱的量刚刚好,不咸不腻。

    其实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季凝总像一缕阳光以最舒适的温度照进她心里,不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