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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易容行家的她,显然很快就能分辨出那个老人是否带着一层面皮。

    我握紧了托盘下的手,强压下艾丽卡逐渐苏醒的怨气。

    拜托,不要冲动,我在心里说,你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应该知道冲动的后果吧,还想再死一次吗?

    在海纳先生进来后突然涌起的狂怒平息了下去,我舒了口气,转身朝着安室所在的半开放式餐台走去。

    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而主角,或者说其主要作用的,是我。

    我不能退缩。

    第41章 番外:彗星来的那一夜

    芝加哥的夏天很短,秋冬漫长,受密歇根湖影响,温差很大,短短几分钟内,温度可以骤然变化好几度。

    艾丽卡只在很小的时候来过这里,那时是夏天,风虽大但阳光充裕,她便对这里留下了温暖如春的印象,然而这次她为了任务在四月初来到芝加哥,抵达的第一天就深刻体验了一把“冰火两重天”。

    她在低垂的暮色中一边搓着手,一边疾步走进附近一家酒吧,要了杯姜汁可乐。

    见她是新人,长得又漂亮,酒吧里一些猎艳的常客便开始蠢蠢欲动。有两三个先过来搭讪,被礼貌拒绝后仍不死心地等待时机。

    艾丽卡又续了一杯,打算喝完后赶紧离开。无论哪里的男人都一个样,瞪着醉醺醺的眼睛盯着她的屁股瞅,好像她在那贴了一张百元大钞。

    “小姐不是本地人吧?”金发褐眼的酒保闲下手后,一边擦杯子一边随和地问。

    艾丽卡浅浅地笑,语气微微上扬:“怎么,我的口音很明显吗?”

    酒保摇头,口气温和:“不,你的口音很标准,是你的穿着。现在太阳马上就要落山,很快就会冷风呼啸,你只穿一件薄夹克肯定是不行的,芝加哥女孩在晚上都会裹上一层大衣。”

    “原来如此。”她是真没想到芝加哥会这样冷。

    “你是来这儿开会的白领,还是临时停留的旅客?”酒保放下擦好的酒杯,两只小臂压在桌上,俯身笑盈盈地问。

    他大约二十五六岁,面容俊美,一缕卷曲的刘海垂在右眼旁,其余部分用高档发胶固定在头顶,露出白皙光洁的额头,整个人看上去儒雅倜傥。

    “哦,我是公司派来参加产品策划会的资产评估师。”她老练地撒谎道,然后装作随意地环顾四周,“这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啊,是不是位置的关系?可惜了如此精美考究的装潢。”

    还有如此俊雅的侍应生,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酒保调皮地摊了摊手:“这都不碍事,谁让我们的boss富得流油,资产遍布全球,根本不在意这一个小店的盈亏。”

    艾丽卡晃晃只剩一个杯底的可乐,看着半透明的澄澈液体在彩色灯光下流光溢彩的样子,带着几分调侃地笑道:“正所谓开店只为开心,富人的恣意总是天马行空的,一会儿心血来潮投资连锁店,一会儿募集选票支持火星旅游,还有嚷嚷着要冻结自身细胞以便百年之后重生,真是没有不敢做只有不敢想,就差没让时间倒流了。”

    酒保身体忽然僵了一秒,在听见“时间倒流”这个短语的时候。但他很快恢复了眉目含笑的模样,“谁知道呢,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艾丽卡并没有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与迷惘,她把最后一小口姜汁可乐饮尽,用纸巾擦了擦没有涂口红的嘴唇。

    这时,酒保将一杯调制好的蓝绿色液体推到她面前:“法式苦艾酒,算我请你的。放心,用苏打水和柠檬汁冲兑过,度数很低。而且——”

    他停下来望了望窗外:“来接你的司机已经等在门外了,嗯,他穿得倒挺厚实,还带了针织帽。”说罢,咯咯笑了起来。

    艾丽卡飞快朝窗外投去一瞥,看见红色雪弗兰里熟悉的侧影后,赶紧两三口喝掉免费赠送的苦艾酒。虽说加了不少苏打水,但苦艾酒毕竟是烈酒,急着喝下去后很上头,对于很少喝酒的艾丽卡而言还是冲了些。她站起来的时候摇晃了两下才站稳。

    “谢谢……招待。”她转过头对酒保道谢,正要离开,一只胳膊被轻轻抓住。

    她略微吃惊地回过神,看见酒保笑眯眯地把另一只手伸过来,纤长的手指在她娇嫩的唇瓣轻轻摩挲了一圈。

    “女孩子不好好呵护自己可不行,你的嘴唇都起细纹了,偶尔也用点儿润唇膏。哦,纪梵希新出的橘红色系很适合你呢,亲爱的。”

    他的手指带着一股酒香擦过艾丽卡的脸颊,收回到吧台上。艾丽卡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建议弄得有些讶然,半天才微红着脸,嘟囔了一句“谢谢”,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酒保心情很好地哼起了一支节奏欢快的歌,吧台下的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支□□和一串带血的钥匙。

    “真抱歉,还要让您特意来接我。我这边已经调到了克拉姆的贪污证据,您那头进行的顺利吗?”艾丽卡系上安全带,问道。

    “没有任何问题,明天一早大概就能回纽约。”赤井一脸自信地答道,发动起车子。

    艾丽卡拍了拍因为酒意微微发烫的脸,忽然有些讶异地扭头向后望去。

    “怎么了?”见她频频回头,赤井问道,并顺着她的目光往酒吧里看去。

    艾丽卡摸了摸嘴唇:“那个酒保,感觉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