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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弈安的伤口不深,擦了碘伏止住血就行,见他从楼上下来要走,立马站起来,像是之前的事从未发生:“猫既然找到了,哥哥不如留下来把这个生日过完。”

    陈枝虽然气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惹下大祸,提到生日,愧疚感又再次弥漫上来。

    “安安说得对,宁熹……”

    “这是你的生日。”宁熹大步走到门外,回头朝宁弈安挑了挑眉,“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完收回目光,眼尖地瞧见男客中的傅景祁傅医生,和他身边抱着暹罗猫染着奶奶灰头发的男生,微微一怔,很快又恢复正常,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宁熹这一出算是将宁国平的脸踩进深坑,但他也不是个傻的,冲他只找安安麻烦就知道,这里头少不了有安安的手笔。

    晦暗莫测的视线落到宁弈安身上又立刻挪开,站出来主持大局,“真是抱歉,宁熹这孩子最近情绪不太稳定,让各位受惊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打了两个马虎眼儿很快将这件事揭过,宴会照旧。

    宁国平又特地去向傅夫人赔罪,“犬子冒失了。”

    “无妨。”

    无妨?无妨是什么意思?是……不在意?宁国平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位的想法。

    “您?”

    “这孩子是个真性情,我挺喜欢的。”

    四周遍地逢春,宁国平心下一喜,嘴角止不住上翘,“这孩子能得您喜欢是他的福气。”

    傅夫人笑了笑捏住手提包,“这人一上了年纪身体就不太行了,今日我就先告辞,我们改日再叙。”

    宁国平还想再跟她多聊两句冲喜的事,听她这么一说只好作罢,亲自送人到门口。

    “景祁,砚儿,你们在这陪宁先生多聊会儿。”

    傅景祁颔首:“好的,大伯母。”

    傅砚抓起暹罗猫的手,笑眯眯地朝她挥手:“大伯母再见。”

    一辆低调的迈巴赫随之驶出宁家别墅。

    没开多久就见一道缩头耸肩的身影沿着路边慢慢地走。

    保姆吴妈轻声道:“夫人,是宁少爷。”

    孟繁星:“停车。”

    迈巴赫在宁熹身边缓缓停下,孟繁星降下车窗柔声道:“这么冷的天,不如送你一程?”

    宁熹侧目,将她跟这辆车打量了整整两遍,摇头,“谢谢了,不用。”他指向胸前的猫以及手里带血的刀,“脏。”

    “没关系,上来吧。”

    第9章

    车内开着灯,保养得宜的妇人长颈微侧,嘴边晕开小小的梨涡,跟堂屋里那张照片上的女人一样,干净地叫人舍不得去破坏。

    压在心头上的烦躁莫名被抚平,宁熹摁住小黑猫几番冒出的脑袋,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吴妈立即开门下去坐到前排副驾,系上安全带后,侧着头问:“小少爷去哪儿啊。”

    “栖霞路388号。”宁熹边说边掏出纸巾,裹住尖刀揣羽绒服外口袋里。

    司机将地址输进导航启动车辆。

    小黑猫忍不住探出脑袋,茫然地看看四周,仰起头,“喵~”

    “别叫。”

    宁熹又用手指摁着它的头往下压,惹来旁边一声低笑。

    孟繁星:“车里暖和,你就放它出来透透气吧。”

    宁熹:“它是野猫。”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心理搭自己一程,单看这车也知道对方非富即贵,旁人随便这么一说,他不能随便一听。

    孟繁星诧异不已,再看他怀里不过巴掌大小的猫,也不强求,只道:“它有主了,就不是野猫了。”

    “它叫什么呀?”孟繁星接着又问。

    青年许久都没回。

    捡来好几天,宁熹也没想到要给小黑猫取名字,平时只在饭点“喂”一声,猫就知道是在叫自己,颠儿颠儿地跑去吃罐头。

    最关键的是,他懒得想。

    这会儿被人问及,宁熹不得不去正视这个问题,低头俯视小黑猫那双黄澄澄的眼珠子,试探着叫:“大胖?”

    小黑猫:……

    宁熹挠挠头,又叫:“小胖?”

    小黑猫:“喵~”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干什么,它到底哪里跟胖这个字沾边啦!

    但它叫了一声,宁熹就觉得应该是挺满意这个名字的,回孟繁星:“叫小胖。”

    小黑猫:毁灭吧,世界。

    这胡乱又颇为谨慎的取名方式再次逗笑孟繁星,她伸出手指挪过去,轻轻点了点小胖的脑袋,“挺好的,俗话说赖名好养活。”

    “夫人不怕么?”宁熹没有阻拦她摸小胖,只是双手牢牢钳制着小胖的四肢,不让它有乱动的机会。

    小胖估计还沉浸在得名字的“喜悦”中,这会儿也生不起半点反抗。

    孟繁星很快收回手摇头。

    “我说的是我。”宁熹松开小胖,肯定道:“夫人是从宁家出来的。”

    与众不同总能叫人印象深刻,宁熹最擅长找不同这种游戏,打个照面就认出来她是刚刚还在宁家的客人。

    孟繁星没有否认,笑着回答他上一问:“谁都怕持刀行凶的人,可你刚刚已经将刀具收起来了,不正代表你与我没有任何恶意么?况且,你我从无恩怨。”

    “夫人说话真好听,不过您下次还是防着点人吧。”宁熹指指早已经升上去的隔音板,“在疯子眼里可不管到底有没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