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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没醉。”陆知野迷蒙着双眼笑了下。

    放屁吧。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池岁年掏出手机,给林齐发了短信,两分钟后,低调的黑色汽车在酒店门口停稳。

    把陆知野扶上车坐好,池岁年累的不想说话,但刚坐稳,身边“咚”的靠过来一只脑袋。

    “谢谢你扶我回来。”

    池岁年两指岔开他的头,冷笑道:“我是怕你喝死了没处借钱,最好别瞎感动。”

    “……”

    第20章

    池岁年开始后悔自己多管了闲事。

    原因是陆知野喝醉了,居然还会耍酒疯。

    池岁年从前跟陆知野不是能同桌喝酒的关系,并不知道这人酒量居然可以浅成这样。身上一点酒味没有,却总嚷着头疼,站不稳、走不了,非要做个软趴趴的麻袋被人扛着。

    偏偏嘴巴还不空闲,问什么答什么,逻辑比平时还清晰。

    要不是这人进门时险些绊了一跤,池岁年都要怀疑他是装醉耍人玩了。

    已经是半夜,别墅里看不到人。

    池岁年原本想让张叔或者阿姨把陆知野弄上楼去醒酒,但左一看客厅空旷,右一看厨房没人。

    这大半夜的,他总不好掀人被子,只能黑着脸把陆知野扔进了客房。

    客房的床不大,床头支着两个圆滚滚的枕头,陆知野和衣靠在上面,半睁着眼看向床尾,视线平和清明,看不出半分醉意。

    可能是一晚上没怎么用力走路,于是觉得占了大便宜,他抬眼看向池岁年时,眼里便带了笑。

    池岁年啧了一声。

    又开始怀疑,这人不会没醉吧?

    “你笑什么。”池岁年道。

    “嗯?”陆知野摸了摸脸,“我笑了?”

    “……”

    狗笑的。

    陆知野大概看懂了他的表情,撑了下手肘,“我有点热。”

    池岁年心说关我屁事,热死你最好。

    但一抬眼看见陆知野直直地看了过来,手肘半撑,好像在等他做点什么似的。

    把陆知野扛回房间,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总算对得起那两亿的借款。

    池岁年转身要走,就听床上的男人道:“能扶我一下吗?我起不来了。”

    “……”

    池岁年被这王八蛋气昏了头,无话可说。

    陆知野一直等不到池岁年过来当拐杖,轻轻压了压眼睫,自己撑着上身坐起来。

    因为是醉酒的状态,他的动作并不连贯,起床像诈尸,一活动,脸还更白了。

    池岁年在旁边冷眼,这不是能自己起来么?

    然而下一秒就被打了脸。

    陆知野这个没用的,刚下床就摔了一跤,脚绊着脚,跌跌撞撞地一头栽进墙边的软沙发里。

    不服输地挣扎了一下,没起来。

    “……”

    弱成这样。

    开眼了。

    池岁年烦躁地上前把人拽起来,他冷着脸,动作却不暴躁,陆知野没觉得多疼。

    “去哪儿?”

    陆知野牵了下唇角,道:“洗澡。”

    池岁年就像拖着只麻袋似的,把陆知野弄进了浴室里。

    这栋别墅在装修的时候应该是花了大价钱,每个房间的浴室空间都非常大,配了浴缸和淋浴器,干湿分离。除此之外,空余的地方大概还能站下二十人。

    池岁年拎着陆知野站在宽敞的空间里,洗漱台上,镜子照出他冷酷的侧脸,陆知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

    “洗吧……”池岁年完成任务,松开了手,想着陆知野在浴室里不会还摔吧。

    接着一转头,看到了靠在墙上气息奄奄的男人。

    “……”

    你他妈喝的是软筋散?

    “抱歉,实在没力气了。”陆知野扶着墙壁站起来,眉心难受地皱着,“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

    池岁年心想,傻逼才管你。然后一言不发地绷着脸,摔门出去了。

    门板砸得很响。

    陆知野愣了一会儿,动作没变,仍然没骨头似的倚着墙面,却没忍住低下头沉声笑了两下。

    刻意压过的声音闷在嗓子里,没传出很远。

    陆知野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看池岁年的冷脸,倒不是他抖·m。只是前几个月池岁年一直是一潭死水,总让人疑心他再也醒不过来,现在这样火花似的噼里啪啦,一言不合就炸人,更显得珍贵一些。

    鲜活得几乎要让人爱不释手。

    陆知野心黑,闷着坏逗人,看池岁年冷着脸跳脚就觉得高兴。哄是难哄了点,但他高兴,被揍都高兴。变态似的。

    池岁年醒来都一个多月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一点进展都没有。精心罗织的骗局摇摇欲坠,陆知野总担心哪天真相暴露,自己却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

    门外传来沉闷的脚步声,陆知野也笑够了,脸一抹,又变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酒鬼相。

    “咔!”

    池岁年猛地推开门。

    陆知野果然还站在墙边,脚下是刚脱的黑色西服外套,两手举着,正在解胸前的扣子。

    大概是头晕眼花的缘故,他没什么章法地拽着扣子扯了几下,没扯动,反而把自己扯了两个趔趄。

    身体一歪,紧实的腰眼在洗手台上的尖角处狠狠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