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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又开始痛了。

    可晴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想起某个人,她的头就会很痛。她不记得这人叫什么,也不记得长相,只记得有这么个人,每次回想都觉得痛苦,然后就会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既然不快乐,那就别想了,忘了吧。

    那个声音很温柔,就像催眠一样,她也就不想了,不记了,忘了。

    她的记忆越来越差,并不是现实意义的差,而是前世的记忆被不断覆盖,她只能记得上一世的,再往前就记不清了。

    左等右等,终于等到刘夏抱着吉他推门进来。

    刘夏见面第一句就是:“饿不饿?”

    可晴刚想说不饿,刘夏按了按鬓边翘起的发梢,笑盈盈道:“都这么晚了,我请你吃饭,边吃边聊。”

    刘夏这样一推再推的做法,换做别人,可晴早就翻脸了,可面对这个唯一和她一样的“同类”,可晴忍了。

    可晴上了刘夏的车,被一路带到了市中心的别墅区,这里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地段,住着的都是身份地位极其不一般的人。

    可晴在等刘夏的时候查了刘夏的背景,网上着重提到了刘夏的伴侣是顾氏集团二小姐。

    即便是不怎么关注外界的可晴也是知道顾氏集团的,它是有着两百年历史的老企业,覆盖各行各业,占据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据说顾四小姐还在政府身兼要职,具体什么职位没人知道。

    虽然刘夏是顾二小姐的伴侣,可就这么随随便便带她这个外人回去,真的可以吗?越是豪门大户,照理说规矩应该越多的吧?

    这样的豪门大户,最有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刘夏的特殊能力。

    也许迈进这别墅,她就会有去无回,可那又怎样?她活了那么多世也没见得多快活,就算死了又能怎样?既然活着,她就要活得明明白白。

    可晴深吸了口气,跟着刘夏踏进了那古香古色的别墅。

    别墅十分宽敞,客厅摆着八仙桌,古董架,镂空的仙鹤香炉,袅袅青烟自仙鹤尖嘴逸出,满室清香。

    那香或许有安神的作用,她情不自禁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刚换好室内鞋,迎面就见一个年轻女人端着托盘从厨房出来。那女人身形修长,面目清冷,长发一丝不苟地绾在脑后,围裙系得规规矩矩,隔着围裙都能看到里面的衬衣系到最上一颗纽扣。

    见到她们进来,女人微顿,虽然情绪隐藏得很好,可晴还是看出了她的意外。

    刘夏熟稔道:“我把可晴带来了,晚上一起吃饭。”

    与长相的冷淡不同,女人的语气十分温和:“你好可晴,我是许轻岚,很高兴见到你。”

    她用了“见到”,不是“认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个许轻岚也知道她?

    许轻岚,顾三小姐的伴侣,这个可晴查刘夏的时候有看到。

    顾家姐妹五个,除了顾四小姐好像还是单身,其余四姐妹的伴侣全是女人。

    这概率……幸好顾家长辈都没有了,不然怕是要头疼。

    可晴礼貌回道:“你好,我是可晴,打扰了。”

    许轻岚请可晴先到沙发稍坐,端了茶出来招待,可晴不太喜欢喝茶,觉得苦,还没什么味道,可那茶单闻着就沁人心脾,她端起抿了口,和普通的茶不太一样,入口微苦,后味甘醇,她喜欢。

    许轻岚微笑着望着她:“可还合口?”

    可晴微点了下头:“很好喝,谢谢。”

    离得近了可晴才注意到,许轻岚眼尾有颗小痣,红艳艳的十分勾人,她就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许轻岚回厨房继续烧菜,刘夏笑着凑过来道:“怎么样?不错吧?”

    可晴以为是自己多看的那两眼让刘夏误会了,刚想解释,就听刘夏又道:“许轻岚这人是挺不错的,就是她老婆有点神经,你还是离她俩都远点比较好,尤其离许轻岚远点。”

    什么意思?这刘夏不是心无城府吗?怎么刚进门就挑拨离间?

    可晴转眸看向刘夏:“之前你说顾浩烟,也就是顾大小姐心眼不好,现在又说三小姐神经,她们都不好,那谁好?顾二小姐吗?”

    顾二小姐是刘夏的伴侣。

    刘夏向后撤了撤身,这么明显的质疑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刘夏笑道:“警惕心还不小,挺好挺好,比我当初聪明多了。”

    可晴转头不再看刘夏。

    刘夏道:“不过说真的,老大老三确实不好,老五也不太行,我老婆自然是好的,至于老四嘛……老四……咳……老四……”

    这是有多想让她追问这个老四?

    可惜她不关心顾家的纠葛,她只关心她想知道的。

    可晴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身上的黑气你看得到吧?有没有办法消除?”

    可晴没追问老四,刘夏失望地抿了下唇:“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

    可晴道:“那就先答第一个,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刘夏道:“我之前说了这个说来话长,这可真的是说来话长,我一时还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我也不确定现在就告诉你合不合适。不然等我老婆来了让她讲给你,她的表达能力比我强多了。”

    这什么意思?遛了她一下午又不打算说了?

    可晴的脸沉了下来,冷声道:“你这是在遛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