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迟了两天的工作需要照常的往下进行。
连衡参加完慈善晚宴,紧跟着就把他国抵扣给他的古董,在自家拍卖会中进行拍卖。
和裴漾的一次见面,关系拉近了许多。
最容易看出来的一点就是,她变得有些黏人。
裴漾会主动询问起他的动向。
【你在干什么呢?】
连衡一边监控着暗网拍卖情况,一边回复她的消息:【正在工作。】
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裴漾:【我刚把啵啵哄睡着。】
裴漾:【什么工作呀?】
连衡没想对裴漾隐瞒什么,所以实话实说:【在监控拍卖会的拍品。】
裴漾:【是军火吗?】
连衡:【古董。】
裴漾:【嗯呢,我可能一会儿就睡着了。】
连衡想起昨天走前,裴漾拉着他的手对他浓浓地依恋,轻轻笑起:【我好想你,可以视频吗?】
裴漾一个激灵地从床上坐起,把视频电话打了过去,不下两秒就被接听。
连衡那张帅脸一下就出现在了手机上:“宝贝儿。”
裴漾仔细观察着连衡所在的环境,发现背面黑黑的,看不清楚具体的外貌:“为什么这么黑呢?”
连衡轻轻打了个响指,对古山道:“把房内灯打开。”
古山从监控台上起身,按吩咐照做。
室内一下灯光乍亮。
裴漾看到了连衡身后一大片屏幕正冒着绿海在闪动着,还有员工正在用英语说着话。
裴漾顿觉打扰到了他,嗔怪:“你身后这么多人,你干嘛还要和我开视频?”
连衡不以为意,眼神暗了下来:“宝贝儿,我真的很想你。”
裴漾看着他像只抛弃的小狗样儿,一下就心软了:“那我视频就不关了,等你不想了就挂断。再不睡,明天就要起不来了。”
她说着,躺下了身体,将被子盖在身上,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的支架上。
裴漾调整好角度,对着屏幕挥手:“这样可以吗?拜拜~”
连衡舍不得,但还是挥了挥手:“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你的脸,闭上眼睛吧。”
裴漾在闭上眼睛前,甜甜笑了笑:“晚安阿衡~”
连衡目光灼热:“晚安宝贝儿。”
这则通话连衡一直不舍得关,但对面还是在手机没电后黑了屏。
他忙完拍品的工作,又在市政府迎接了布特。
身处在高位,身边接触到的人基本也都是权贵,每天出入都要穿上西装,连衡已经习惯,但还是会被裴漾偶尔的夸奖,所动容。
因为她会在视频里,红着一张脸,犯花痴似的脱口而出:“阿衡好帅~”
从前哪里见过裴漾这样?
连衡生怕她看不清楚自己,整张脸都在手机里转了个圈。
他心情好到,就算是毒舌的布特想要医疗设备,大手一挥也批准了。
因为连衡要用此医疗设备伪装成军用级制导系统。他甚至远不止于此,不仅要向布特出售,还要向塞拉尔、达米安出售,在法律漏洞上让此叁国形成一个完整的武器系统,用来覆盖模块化全球供应链。
连衡事业和爱情迎来了双丰收;
但随着裴漾了解到他今天要去做什么时,小猫眼里的灵动不见了,取代上的是愁容。
她虽然当时什么也没说,但是连衡还是看出了她的害怕。
晚上睡觉时,连衡还是突破自己的寡言,向裴漾保证。
【我无法抛弃我的事业,因为只有站在最顶峰,我才能用我掌控到的权势保护你。】
【这一生,你想要的平淡的幸福,我也可以给你。】
【你在渝州生活,我在加州生活。】
【你不需要来见我,我自会寻找你而去。】
【每一天,每一年,我都会去见你。】
清晨醒来时。
裴漾看着这些留言,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她选择给这份爱情一次机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会被牵连的准备,但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连衡。
只是因为,这辈子,她也就只想和连衡,白头到老。也只能是连衡。
悲伤紧紧地缠绕在裴漾的心间,她眼帘垂落,看着床单上被泪水晕开的墨迹。
她忽然想到了连衡从前对她所说过的话:【两人阴阳两隔,还常年两地分居…..裴漾,我不想和你体会这样的痛。】
横亘在裴漾和连衡中间的,她已经不再觉得是连衡的为人,而是生死离别。
她可以慢慢包容他的小缺点,但却无法直面生死。
虽然不知道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但是裴漾还是选择去拥抱当下。
当下的每一天都会是仅有、且独有的时光。
裴漾抽出纸巾,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去。
她轻呼一口气,没有比此时更加的坚定了。
【每一天,每一年,我都会等你。】
说开后。
连衡再次看到了裴漾的开心,她开始期待结束工作后的见面。
连衡要坐飞机前往澳门,处理在华国的工作事宜。
他将此行程告诉了裴漾,打算在结束工作后飞往渝州去见她。
裴漾找他要了具体的航班信息,说是要来接机。
连衡一并都给了她。
九月中旬,身处在澳门,
豪车一路驶过街道,迎来了丹桂飘香。
连衡坐在车里闻到,对这丝香味很是陌生。
澳门的老总组了个饭局,一圈坐着的全是体制内的干部。
相比于在加州时的饭局和华国比起来当真是存在着地区差异。
吃完喝完,里面有个最大的老总说谁来买单?
他一副想要做游戏的表情,对在座的各位提出了建议:“都是有家庭的人,我们挨个给老婆打电话说:我爱你,她要是回应了你,这饭钱就可以逃了;她要是不回应你,那这饭钱全由输家包圆,如何?”
此话一出,大腹便便的老总憨笑起来:“这不是最近短视频上最流行的话题?”
有人插话道:“咱国人对于情爱最是含蓄,不过,我还真想看看,在座的风云人物们是不是惧内呢?哈哈哈。”
有人起哄,就有人打开了手机录像。
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们要是敢说,我就敢拍下来。到时候我组个群,把你们这一个个羞涩的嘴脸发给你们看!”
连衡混在其中没有插话,他对于情爱一事,在裴漾面前什么都说,他要是玩了这游戏绝对没有在怕的,但就是怕裴漾…..有什么变故。
在座有10个人,加上连衡此饭局11个人。
手机挨个的打下去:
第一个被拒接;
第二个说你有病吧;
第叁个说了个哦;
第四个说了个我也爱你,早点回家;
第五个问是不是喝多了?
第六个说要爱请转钱;
第七个问是不是喝高了竟说疯话;
第八个说给你两拳你在爱?
第九个接了电话说了句死外边吧,啪得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第十个大笑着来了句,哥哥,我也爱你~
一圈下来就两个成功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连衡的身上。
他淡淡地扫过这群人,或许是因为电话打完扫了兴致眼神里或多或少都有着尴尬。
连衡轻轻笑了笑,把电话拨通,开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裴漾就先开了口。
“你不是在忙吗?忙完了吗?”
因着规矩的要求,不能说一句废话,所以连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手心微微出了汗,深邃的黑墨色眼睛里充满着忧虑。
“漾漾。”
“我在呢?怎么了,你也不说话。”
连衡顿了顿,浑身散发着不易被察觉到的温柔:“我爱你。”
话音刚刚落地,就迎来了长时间的沉默。
这沉默不止在座的人紧张,连衡也跟着屏住了呼吸。
他倒不是输不起游戏,他只是输不起裴漾不爱他。
连衡听着自己心如鼓点的心跳,迎着老总们无声的请求他挂断电话时,迟来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递而出。
“阿衡,我也很爱你。”
“你明天还回来嘛?我想你了。”
连衡即时将手机调回听筒模式,把电话放在了耳朵边,笑得得意又放肆:“我还在饭局上,明天回,我一定去见你。”
在座的老总有八个人AA将此饭付了款。
回程的时候,在饭店大厅外等车。
有老总向连衡递烟,他摆手拒绝了。
连衡略微迟疑,还是开口询问道:“空气中的香,是什么香?”
老总抽着烟,用鼻子嗅了嗅,他当以为是什么呢:“桂花啊。”
连衡眉头一皱,沉默不语起来。
老总上了自家车,对连衡摆了摆手:“我先回了连总,有空常来澳门。”
连衡还没等来车,颔首笑了笑:“一定。”
他没有先回酒店,而是和豪车一起走在了马路上。
连衡顺着那开满桂花的道路一直往前走,特意找了一株最茂密的桂花树,停下了脚步。
他在静沉的夜晚,在月光之下,身着矜贵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像个环保工人,沉默地剪着树枝。
连衡特意买来装饰纸、花朵,将剪下来的桂花枝包成了一束独特的花。
他坐豪车拿着,坐VIP登机室拿着,坐飞机也拿着;
一路上吸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
虽然不懂为什么会被围观,但是连衡不在乎,他甚至心里相当的开心,因为他马上就要见到裴漾了。
这束花是潜藏已久未说出口的告白;
是那年秋天未实现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