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一章伯府双姝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一章 伯府双姝 一连几天的阴霾天气本以为会下场大雨谁知今日竟放晴阳光格外的好。虽是深秋却仍是满园花红树绿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一路蜿蜒阳光洒在琉璃瓦上一派富贵景象。 几个丫鬟婆目送一辆翠盖珠缨八宝车驶出二门直至不见踪影才敢散去。丫鬟自去内院回话几个婆暂无其他差事便走到一旁磨牙。 翠盖珠缨八宝车一驶出二门便有些婆小厮赶来簇拥着出了锦乡伯府。车内管事媳妇赵仁家的掀帘看了一眼后面对着一位美貌夫人笑道:“少夫人您瞧瞧估计是前段时间崩得太紧了现在终于天下太平了那些婆们还是死性不改准是又要磨牙编排主啦!” 少夫人嗤笑:“不过是捧高踩低趋炎附势!随她们去!” 赵仁家的笑道:“可不是嘛不过这次估计捧得是您踩得是四姑奶奶!” 少夫人闭着眼笑笑不再说话。 不过这两位倒是有点神机妙算了那些婆们还真是在谈论着府里的几位姑奶奶吐沫横飞俨然个个都是那茶社酒楼的说书人。 少夫人知道若是说起自已谁不夸绵乡伯府的三姑奶奶李淑婉那真是上辈积了德真个是命好啊!不过是个乡下丫头虽说是个小官吏的女儿可在这达官贵人横流的京城真是土里的尘埃低到了极点。谁知因为父亲招惹祸事眼看性命不保却仿佛成了李淑婉直上青云的契机不仅父亲李达盛得保性命自已也成了绵伯府里的三小姐。 绵乡伯府那可是自开朝以来百年的世家名门开朝时以军功封爵之后便是书香传家。虽说绵乡伯府早已不如当年声势然毕竟百年世家余威尤在虽然在几十年前那场朝堂动荡也是受了冲击竟呈败落之势幸而这些世家们皆连络有亲盘跟错节终是有惊无险又起复起来。 且那府里的两个小姐也是不一般。大小姐李淑媛美貌端庄知书达理嫁给了当时的平原侯嫡长。二小姐李淑妍更是了不得不仅资容美貌无双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兼仪态万方更有人说其是贵人之相。 伯府三小姐李淑婉麻雀变凤凰成了平民丫头艳羡的对象。三小姐的好运可不止于此。虽说父亲只是绵乡伯的庶兄且又没了官但三小姐嫁给小官吏做个正室夫人还是没问题的。可是人的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虽然李达盛是庶且屡屡忤逆自已但绵乡伯府太夫人是个心善的嫡母更是疼爱孙女的嫡祖母竟为三小姐谋得嫁给川阳侯嫡次刘栋的绵绣良缘。 这刘栋品貌端正待人温和才华横溢在十八岁就中了二甲进士虽不能承爵然以三十岁而立之年就已做到从四品的国监祭酒再加上川阳侯府的庇护前途不可限量!。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三小姐的到来分薄了绵乡伯府嫡小姐李淑妍的福气。李淑妍可谓才貌双全且温柔贤淑是京城上层人家儿媳的上上之选。谁知绵乡伯府认了李淑婉后李淑妍的二小姐就变成了四小姐运势也就每况逾下。人人都道其是贵人命却偏偏嫁给了人称“京城小覇王”的杨浩。 这杨家乃是几十年前新起来的将门祖父是护国大将军父亲是镇国将军而其姐姐杨清更是贵为当朝皇后所以杨浩是不折不扣的国舅爷。嫁与这般荣耀之家夫贵妻荣倒也全了这“贵人”之名。然外面的花团锦绣终是遮掩不住内里的腐朽不堪。 因为姐姐与他相差近十岁对于这好容易得来的嫡嫡孙全家难免过于宠溺故养成其骄纵跋扈冲动暴虐的性。这种爱用拳头说话的人又怎么会懂得怜香惜玉且又不学无术才貌双全的李淑妍嫁给他真是牛嚼牡丹不知疼煞多少青年才俊。 偏这霸王嫌弃在京城耍不痛快又跑去边关吃了败仗且脸上受了伤于是本就不好看的脸更是破了相真真成了凶神恶煞。吃了败仗的将领都会受相应的责罚可这位却没事人一样照样在京城横冲直撞。谁让人家好命有个疼爱他的皇帝姐夫呢。 在当今还是太时就娶了杨浩的姐姐杨清并对其宠爱有加。而彼时太妃忧心母亲体弱弟弟年幼恐人照顾不周故亲自照看虽为姐弟有如母。太爷爱乌及乌对于这个稚儿小舅疼爱起来不比儿差。杨浩闯的大大小小的祸总是太在后边给他善后。于是当太成了皇帝后杨浩闯祸的本领也就更大了就连皇宫里的贵人娘娘们他看不顺眼说打就打谁让人家靠山硬呢! 后来杨浩更是一路高升成为理国公李淑妍成了国公夫人倒也不枉了她那无双才貌。可是谁知这杨家如此富贵体面犹不知足竟唆使太造反真是辜负了皇帝对杨家的恩宠和信任。幸好苍天有眼百姓有福终是被皇帝及时发现控制并发秘旨将驻守边关的杨家人捉拿只待押解回京城一并处置这才免了这场弥天大祸。 皇帝到底念旧只将皇后废黜贬入冷宫太圈禁只杨家一门8岁以上男处斩女眷及8岁以下男丁发配边疆不罪及妻族及其他。本以为一场血风腥雨竟是处置得如此轻风细雨。一时间人人皆呼当今乃是贤明仁君此是天下苍生之福。 又有人惋惜国公夫人李淑妍为其求情。到底是皇帝仁慈赦了李淑妍的罪责判其与杨浩和离并允她不必去边疆且其7岁儿杨辉可与其一同回绵乡伯府。但李淑妍自感杨家罪孽深重要出家皈依佛门以赎其罪因放不下儿只好在家庙带发修行待时机成熟再行剃度。 而今日淑婉就是此事结束后第一次回娘家后因姐妹情深只在娘家略坐便起身要去城外李家家庙看望堂妹李淑妍。 淑婉正朦胧中就听赵仁家的说:“少夫人家庙到了” 淑婉睁开眼睛扶着赵仁家的下了马车。家庙四周原本郁郁葱葱的林木已有些凋落显出一丝萧索之意毕竟也是深秋了。淑婉深吸一口气感觉受这不同于侯门深宅的清新气息。 赵仁家的问道:“少夫人您是先去看静空师父还是去看四姑奶奶?” 淑婉看了一眼赵仁家的道:“自是先去看长辈!” 说着也不进家庙竟是沿着一条小径逶迤而去。 赵仁家的忙带着丫鬟婆紧紧跟上。 只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尼姑庵刚一进庵门便有小尼姑迎上来。看到是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小尼姑也不说话只静候一边等二少夫人及赵仁家的过去便引了被二少夫人留在后面的丫鬟婆去客房休息。 淑婉和赵仁家的默默走到一处偏僻的幽静小禅院。淑婉走向前去敲门片刻就听到有人走开开门。 随着门打开就看到一位穿缁衣着禅帽慈眉善目的老尼正和煦笑站在那里。 淑婉忙向前搀扶着老尼亲呢地叫道:“祖母!”又皱眉向院内看了一眼“您怎么亲自来迎呢静安呢?” 赵仁家的也早就行礼低声叫道:“静空师父!” 静空也不理她只接着淑婉的话笑道:“静安能舍了家人陪我在此清修已属不易又佛云众生平等岂能拿她做奴婢?况我忖度你今日或许过来便一早打发了去!” 说着话二人已走向院内赵仁家的在后面关好门低着头跟在后面。 禅房内放着两个蒲团静空自坐了一个淑婉也依偎在老尼身边坐了下来赵仁家的自在房门外答应着。 淑婉搂着静空的胳膊盯着前面的木鱼怏怏地说道:“前段时间府里府外人心惶惶都快三个月没过来了!府内一切都好您这儿还好吧!” 静空眯了眼转动着念珠笑道:“我在这里很好庵里对我很是照看且不说现今事多就寻常你们也不用时时过来反倒使我沾了红尘!” 淑婉看着面前一脸穆然宝相的祖母已隐隐有了出世的迹象来不由心中一黯。 赵仁家的在门口认为主们暂时也使唤不到自己且静安师父不在连个茶水都没有于是悄声去小厨房煮茶去了。 这边厢淑婉正仔细打量着静空看她气色也好便也放了心。只是不知再说些什么便跪正在蒲团上默默陪着祖母心中却暗想:果真是人不能胜天嘛? 如此过了一会儿静空却又开口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只我落发出家已是方外之人红尘种种于我已是前尘往事早就忘却了!你们各自珍重罢!” 静空又道:“你告诉你父亲凡事不要太过于强求已是尽了心便可无憾名利不过浮云耳!” 淑婉动了动嘴唇终是没说出话来。室内重又寂静无声。 淑婉看了看外面对祖母说道:“祖母堂妹现也在家庙清修待我过去打个照面再过来陪您午膳!” 静空却睁开眼道:“如此正好我这正有一事需你相帮却也是你该还的债” 淑婉不由大为惊奇地看向祖母正要相询却不料此时外面赵仁家的“啊”地一声大叫:“你是什么人?” 淑婉听到外面赵仁家的声音有异忙起身向外走去一看之下不由心惊胆战全身僵住。 第二章惊险连连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章 惊险连连 只见院中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个青衣男人身上几处血痕手中所长剑正架在已瘫软在地的赵仁家的脖上。 淑婉惊慌地四处看了一眼院门还好好关着又没听到开门声只怕他不是跳墙进来就是早就藏匿此正想着却见那人已扯着赵仁家的快步走进禅房。 淑婉连连后退下意识地护在祖母身前。 静空却已走向前道:“二丫头莫慌!这位施主也不必惊慌她们皆是贫尼的亲人!” 话毕就见禅房内室又快步走出一个黑衣男手里拿着绳竟将赵仁家捆了起来。 淑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切仿佛身在梦中一般心中竟不知惊怕只是怔怔看向祖母好一会儿才颤声问道:“静安师父呢是不是已经” 静空忙道:“静安无事只是被关在柴房!”想了想又叹口气拉着淑婉走进内室。 淑婉刚踏进内室便闻到一股血腥气只见内室蹋上正躺着一位全身血淋淋面目狰狞的男一双眼睛正凌厉地看向她们仿佛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那男的眼神扫过静空后神情稍稍缓和下来。 静空握着淑婉的手说道:“这是锦乡伯府的三姑奶奶你们之前也是见过的她或能帮你外间的是她的贴身侍候的心腹一向是个忠心的不会露了你们的行踪的。” 那男在床上弯了弯上身权作行礼道:“师太请放心只要她们不喊大叫我是不会伤她们的待过了今晚一切就都过去了!” 淑婉看着眼前一脸大胡却也遮掩不住脸颊处的伤疤的男再联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便知道这只怕是自己那没见过几次面的堂妹夫杨浩。她不关心他是如何逃到这里的只是决不能让他伤害到自己的亲人! 静空果然说道:“二丫头这是你堂妹夫杨浩!”看到淑婉点头便又接着说:“他是昨晚押解到京城外时被家仆劫出机缘巧合来到此处今晚便走偏巧得知妻儿在此便想临走前见见妻儿此后只怕再见不易了!” 淑婉却知事情不止如此只是静安已被关在柴房生死不知赵仁家的也被绑了起来既使杨浩身受重伤力气不足但外室的那两个人可不是自己祖孙二人打得过的且他们还拿着刀剑除了乖乖听话也无他计可施!所以此时她除了去请淑妍母过来别无他法只希望此事不被外人察觉否则只怕祸及家人! 淑婉如此想着便又看向祖母。 静空拍拍淑婉的手道:“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他当年于你有恩今日也算是了了此债罢!” 淑婉心中冷笑:可不是有恩!当年若不是他踢断栏杆使自已掉进水中得了寒症以致嗣艰难若说有恩不过是当年迫于他的淫威大家不敢轻易问责于他这才找了当时也在场的刘栋背了黑锅再加上嫡祖母的多方谋划终使刘栋娶了自己! 淑婉知道祖母如此说是为了宽自己的心本想叫着赵仁家的一起可又怕只有祖母一人在此终是不放心便让他们放了赵仁家的在祖母身边服侍。 杨浩想到一个女人也翻不出什么花了便点头同意了。 淑婉只身一人走出小禅院给庵里的小尼姑说准备好斋饭便在庵门口会了丫鬟婆一径往家庙而去。 淑婉心里着急快步走到家庙便挥退下人给管事说要看看堂妹管事命人引了她去往淑妍的居处。 到了门口那人回说不便打扰四姑奶奶静修便对着房门恭敬地行了礼一时去了淑婉也不理她急急踱进房去便看到一身素衣的淑妍正闭目诵经。 此时的淑妍虽已是三十岁却一点都不显老反而有种成熟雍容之美。因是静修只将头发绾至头顶用根木簪盘了个髻除此全身竟无一饰品更显圣洁。怨不得人都说:女想俏一身皂。如何简洁装扮竟不能使淑妍减一分颜色反倒更散发出一种楚楚可怜不能言说的韵味来。 淑妍在淑婉进来时便睁开眼此时也正打量着这位堂姐。黑鸦鸦的头发挽着朝云近香髻发上几股镶珠金钗一身品蓝纹锦的衣裙华贵而不失端庄分毫看不出一丝当年的拘谨无措再想她夫妻和美而自己却要青灯古佛不由心中感慨。 因是自家姐妹虽不太熟络淑婉却也不耐烦那些个虚情客套且自进门又细细看了四周更是走进内室只见杨辉一个在床上睡觉这才放心走到淑妍跟前低声将来意说明。 淑妍听说丈夫逃出竟不知心中是喜是惊皱眉思索片刻心中拿了主意便拉了堂姐要去往庵堂。 淑婉忙道:“妹夫还想看看辉儿呢你一并带了过去吧!” 淑妍低声解释道:“他近几日受了惊吓总不安稳才刚哄睡了且他人小不懂事万一嚷嚷了出去只怕反生事端。且我来此也有几天了却与老姨奶奶并无来往现又带着孩巴巴过去看望倒惹人注意了!” 淑婉虽觉得此理由勉强只那是别人家的事自己也不好拿主意况且这事最是机密万一孩没个轻重嚷了出去还真是个祸端便止了口。因担心祖母便催促堂妹快些去。 谁知淑妍反倒又不急了亲自倒茶请淑婉喝说道:“姐姐先别急你即来看我没有不请你坐坐喝口茶的道理。”看到淑婉着急的样便又道:“这样也能让人去去疑!” 淑婉这才知道自己思虑不周家庙并不只是淑妍一人在此若让人看出些什么过后对了出来可就真是说不清了。 如此又略停了一会二人才起身一路不紧不慢地去看老姨奶奶。 到了庵堂照例让那些丫鬟婆退下又给厨房传话说她们要说会话等用饭时会让人来传且慢慢做着吧。她姐妹二人这才走进禅院掩好了门户向院内走时淑妍却有些近乡情怯紧握着淑婉的手随她走入禅房内。 静空坐在蒲团上闭目念经赵仁家的侍立一旁看到她姐妹走进来着实松了口气。那两个汉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淑婉也松了口气心中略安便走到祖母身边跪坐在另一个蒲团上。 淑妍一进内室看到受伤的杨浩不由心痛难耐哽咽凝语。虽说那夫妻二人在内室可是他们的谈话还是时时飘来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 杨浩见到妻进来心头一喜可眼看着外面却没见儿进来不由失望地问妻:“辉儿为何没来?” 淑妍忙道:“他受了惊吓刚睡了回去我告诉他也是一样的再说你伤成这样万一再吓着他!” 杨浩不满道:“你也别太娇着他杨家以后只怕要靠他了!胆这样小哪像我杨家的种!” 淑妍心虚道:“我只要他活得好好的!” 杨浩听了想到杨家只怕这就这一根苗了辉儿又从小长在妇人之手真是指望不大上心中黯然。 沉默了一会他便问起盛夏皇上带领妃嫔去静雅皇庄避暑皇后殿前失仪之事。虽然皇上带妃嫔去避暑贵为国夫人也是没有资格去的可因为杨浩经常去边关皇后怜惜淑妍便着其带着杨辉在身边伴侍。可是毕竟是外妇内里之事并不知晓。其后太带领御林军左统领杨明轩攻入皇庄始末更是不得而知。 杨浩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又见淑妍哭泣更是心情烦燥不由粗声大气地训斥道:“好了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我杨家一向忠心定是有小心陷害只可惜” 想起只怕早就身首异处的杨家男丁他的手不由得捶床榻用力过猛竟挣开了伤口。 淑妍忙止了声向前察看他的伤口一时内室外室诡异静谧。 这时却听外面有嘈杂之声外室的一个青衣汉忙悄悄走到门前探视紧接着把房门一关待回过头来已是脸色大变满眼通红恨恨地盯着淑婉。 淑婉不由起身心惊地说道:“外面何事?” 那青衣汉冷冷说道:“外面情形夫人又怎不知?只可惜你现在我们的手上夫人的通风报信只怕反害了自已性命!” 见此那黑衣汉也忙走向窗前向外望去。 淑婉大惊道:“我怎么会如此做!”却又颓然坐在地上。 自已并没有对透露半分淑妍也不会如此害儿的父亲。也就是说早就有人盯在此处了那祖母及自已只怕会担个窝藏反贼的罪名。想到此不由心凉面如死灰。 这时杨浩已由淑妍扶着走了出来青衣男走向前对着杨浩禀道:“国公爷院已被弓弩手围住不若将这几人做个活把我们二人护着您闯出去!夫人留在此处想是不碍的!” 淑婉不由浑身战栗紧抱着祖母。 杨浩却摇摇头反对:“这不关她们的事且就算去报信这么短时间内怎会来了那么多弓弩手?可见他们早就守候在此就等着你我跳进这陷阱!” 他又想了一想对着静空歉意道:“还要委屈师太了!把师太绑起来!” 静空苦笑道:“无防本要助你却反害了你!” 杨浩又转了头对淑妍道:“辉儿就有劳夫人了!圣上是仁慈之君即赦了你母的罪想来不会难为你们。我杨家只余辉儿一人”杨浩笑了笑脸上的疤痕更显骇人:“告诉他杨家谋反罪不可恕让他做个忠君爱国之人!” 淑妍低头应道:“我会的等风头过后我会想办法去边疆找寻婆母他们!” “这样我走得也安心了!”杨浩向前走了两步对着那两个汉一抱拳:“为了救我已连累几十个兄弟的性命现在我们三人也要去找他们了希望来生我们能再做兄弟!” 那两个汉也热泪盈眶豪气道:“国公爷属下愿来世依然追随您!” 此时外面已传来一片叫嚷声:“反贼杨浩你插翅难飞赶快束手就擒!” 那两个汉手利剑正准备护着杨浩冲出去这时一个高亢的声音传来:“杨浩你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要连累你的儿呢!” 第三章香消玉殒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三章 香消玉殒 室内的人不由震惊淑妍更是魂飞魄散肝胆俱裂不顾一切地向门前冲去。 青衣汉忙阻住淑妍反扯着淑婉走向前去高声叫道:“这是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边悄开了一点门将淑婉推到前面借此窥视门外情形。 淑婉恨不能破口大骂可看到院内情形不由转头看向淑妍。只见院墙上早已站满弓弩手院门处也站了好些官兵而杨辉正被人拿剑指着胸站在最前面。 淑妍借着缝隙也已然看到不由流了泪既担心儿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哀求地看着杨浩。 杨浩本想冲出去伺机逃走如今儿被做了人质不由心痛地闭了闭眼睛“哐啷”一声把剑扔在了地上喃喃道:“罢了罢了!天意如此!” 说完他走向前去推开淑婉打开门挺直身走了出去。 带兵的将领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想到自己将立此大功不由大喜忙命几个兵勇上去擒拿杨浩。 偏偏这时杨辉乍一看到父亲高兴地大声叫着“父亲”就要向前。 那将领见此忙大喝:“拦住他!拦住他!” 就在这忙乱之际室内的那两个汉迅速跳出房中斩杀了那几个兵勇扯着杨浩就向禅房一旁的院墙跑去。 那将领见此情景大叫着:“杨浩你竟敢反抗!那可就怨不得别人来人去斩了他的儿!” 杨浩听了不由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谁知这时淑妍高声叫着疯了般跑了出来:“住手!你们谁也伤他不得” 淑婉本想拦住她却忽略了作为一个母亲为了孩以为不顾一切的力量竟反被带出房去摔倒在一旁。 那将领哈哈大笑:“不过反贼之如何伤不得?爷还就不信这个邪!”说着拿了剑竟要亲自动手的意思。 淑妍眼见儿就要命丧于此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张俏脸犹如鬼魅厉声叫道:“你住手!他不是反贼之他乃是当今皇你若伤了他千刀万刮也难消你罪孽!” 大家一时呆住了场面一片寂静淑妍这才仿佛清醒了一般然话已出口又怎能收回。她不由心虚地看向杨浩。 杨浩乍听此话只当是淑妍的缓兵之计可此时看到她心虚的眼神心中已是起了疑惑犹不死心又看向杨辉。 他知道儿长得一点也不像自已更像他母亲可如今再细看才发现他眉目隐约之间竟真个似皇帝不由心中信了几分。 想到此次虽觉得此杨家谋反之事实在蹊跷诡异只怕是欲加之罪抑或天绝杨家但总有一根苗留着杨家之冤或可平反得以重见天日就是不能平反也可传续香火。可如若杨辉是皇那皇后殿前失仪、杨家谋逆之罪恐怕就另有隐情思及此杨浩不由目眦尽裂口吐鲜血。 他瞪着血红眼睛质问妻:“到底怎么回事我杨家哪里对不起你!你竟如此对我你这个贱人!” 淑妍本就心虚如今又被他如此质问自已本是金闺花柳质却嫁了个如此粗莽之人心中也是一团怒火:“你不过一介莽夫!若当年不是你以权势相逼我又如何会嫁给你!嫁给你却又被百般冷落千般忽视就知道和你那些兄弟打架斗殴更是变成如今的这副鬼样!我这辈怎么就遇上了你这么个霸王!” 杨浩大声叫道:“我就知道你瞧不上我我也看不去你!那些诗啊画的能做得了什么!今日先不提这些你告诉我辉儿到底是不是我儿!” 淑妍嘲讽地笑道:“你说得对他的确不是你的儿你毁了我一辈你不配让我为你生孩!” 杨辉听了不由嘶声叫道:“你这个贱人!我杨家之祸只怕也是因你而起!我先杀了你!”说着便向前扑来。 此时那将领也不敢再对杨辉轻举妄动了却又趁机暗给弓弩手下了命令。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此话半点不假。 摔倒在地的淑婉听到这个皇家密闻就如被打了一棒顿时懵在那里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听不见才好有些事知道的多了是会要人命的。 淑婉便想趁着没人注意赶紧退回房里可刚一起身不想那弓箭便呼啸而来虽是射向她身后的杨浩此时却尽数落在她自已身上。 淑婉只觉撕心裂肺般地疼痛身不由向后倒去却有人在后接住了她她转眼看去原来是杨浩便忽好笑但她那惨然一笑尚未绽开就看到杨浩也被随后而来的箭射中。 此时耳边隐隐响起缥缈之声:“终于赶上了终于赶上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眼前一黑竟是香消玉殒魂归地府。 不知过了多久淑婉感觉耳边叽叽嗡嗡地实在惹人烦便皱眉睁开了眼睛。 却见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手拂尘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者而他旁边竟站着一位身穿古怪衣服露着整个臂膀和小腿的女她不由心下大骇难道这里不是地府吗? 就听那女娇声说道:“你别老是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的赶快告诉我该怎样化解才不让他生生世世缠着我你也说了我每世都是因为他不得善终或是孤独终老你老快帮帮我啊!”白须老人摸了摸胡须说道:“我之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幸而这次赶得及时终是明白了其中缘由!原来你这世嫁与他为妻却负了他与人有私故他临死用血起誓要生生世世不放过你们。” 女不由嘟囔道:“这男人也太小肚鸡肠了吧就因为这样他就生生世世不放过我?别人是生生世世相爱他倒好是生生世世相害!” 老人摇头道:“如此倒也罢了可因你之故害得他灭族竟未留一丝血脉你说他恨不恨你!所以他每一世都会找到你而且尽量撮合你和这世的情人生出情意来然后再破坏掉让你二人皆痛苦不堪!” 女说道:“这也太可怕了吧!心理变态啊是不是他每世如此变态也找不到人来爱啊!”白须老人道:“非也!他每世倒是能找到命定之人姻缘美满!” 那女心中不满惊呼道:“不公平!以前几世我不知道可这世我就是一个平凡人没做过什么伤心害理的事现在让我承受n世前的因而他破坏我的情缘后自个倒能得美满姻缘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你得帮帮我啊!”白须老人笑道:“所以我把你带这世就是为了解这个结的。” 女惊喜道:“真的快说我该怎么做?” 白须老人说道:“其实说来也简单你穿越成你的前世如果嫁给他就好生待他不许红杏出墙给他惹事端若不嫁给他自不会与他有牵扯他也就不能以冤屈之血起誓纠緾于你!解了这个结便可现续你那个时代的情缘了!” 女高兴地应道:“我知道了!这很简单嘛!这辈我死活都不会嫁给他的想想这个人都让我觉得恶心!”窥了眼老人又娇羞地问道:“那个他的前世是谁你能告诉我吗?还有我还能和他再续前缘吗” 白须老人摇头道:“我把你和这个人的前世因果告诉你且让你带着记忆来这世就再不能告诉你了人生的趣味很大部分在于不知什么都知道有什么意思!你既来了这里是否与那个他再续前缘不过全在你一念之间总之你去了这世的怨结才能在你那个时代嫁给你想嫁的人!” 淑婉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个老头不像他外表那么可信很是有些奸诈的。不想告诉那姑娘却抬出那么个人生大旗来况且他如此帮她恐也是有所图偏那姑娘竟一脸认同感激的样浑然不觉老头的狡猾。 却不想淑婉这么一笑竟惊动了那二人。他们转头看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 淑婉知道现在的自已是多么的骇人身中数箭满身污血因曾摔倒在地衣发也是不整的吧。 白须老人闭了眼思索了一会便解了心头之惑连连点头道:“难怪如此!” 那姑娘很惊奇:“她怎么会在这儿竟也看得到我们!” 白须老人道:“不碍她也是要重回那人间的你们倒也算有缘!” 那姑娘担心地道:“她若知道我的底细会不会影响我做的事?能不能消去她的这段记忆?再说了你也说是为了报答我曾对你的恩情才逆天而行送我来这里的!小心些总不坏处的。” 白须老者了然笑道:“丫头放心就你那小心思!不过是怕她知晓你的过住凡人重回世间可要喝孟婆汤的!” 那姑娘惊道:“这里也有孟婆汤啊!”白须老者正色道:“好了不必闲话时辰到了!” 说着便对那姑娘一甩拂尘说道:“去吧” 那姑娘竟如一阵风般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后白须老者又走向淑婉。 淑婉见了不由地害怕起来连连后退白须老头见了不由笑道:“莫怕俗语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人多结些善缘总归是好的!” 接着又对着淑婉拂了一下尘猛喝道:“你也去罢!” 第一章怪力神鬼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一章 怪力神鬼 秋收的乡下处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满山遍野都是待收的庄稼乡间小院也处处欢歌笑语。 在平安镇边上的一处大院的树底下正有几个妇人边聊天边做着针线中间坐着的是主母秀才娘更是被恭维得心花怒放。 自家家财颇丰儿女双全大女儿又说了门好亲事自家老爷也是这平安镇唯一的秀才虽然明知自家老爷屡考不中虽说今年新结识了几位饱学之才但到底考得如何尚不知晓。只是谁人不爱听个好话说的人高兴听得人也开心皆大欢喜。秀才娘越听越想越觉得自己命好! 可惜这欢乐气氛被一阵咋咋呼呼的叫嚷声给破坏掉了。 就见邻居阮婆气喘吁吁地噔噔跑来嘴里嚷道:“秀才娘秀才娘不好了你家二丫掉到东洼河里了快去看看罢!” 秀才娘一惊之下猛然站起扔了针线飞快地往东洼河跑去那几个妇人也忙放下针线跟了过去。 到了东洼河就见浑身湿漉漉地二丫头脸色青白几无声息地软软躺在河岸边。秀才娘一见之下只觉心中凉凉的扑上去一把搂住二丫撕心裂肺地叫道:“二丫二丫你醒醒啊别吓娘啊”旁边几个人忙叫道:“秀才娘快放下二丫还有得救!” 有人忙上前扶起秀才娘这边就有人吩咐着一个年轻小后生一腿跪在地另一腿屈膝将二丫横放在其大腿上使其头下垂使腹内积水倒出。 过了一会儿二丫还是没醒来只好又把她平放在草地上都道只怕有些不好。秀才娘听了忍不住抱着二丫大放悲声。 却不知二丫此时竟“嘤咛”一声吐了口气虽是极微弱但旁边一直紧张注意二丫的那个年轻小后生竟听到了忙道:“是不是醒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她吐了口气!” 秀才娘忙住了哭声仔细察看了一下二丫只见二丫正细细呼吸着眼睛微微眼开无神地看了一下前方便又怔怔地看着秀才娘。 秀才娘看她醒来不由欢喜异常接着又是后怕不由得打了她一巴掌骂道:“你这个冤家你是要了你娘的命啊!”看着女儿脸上的那一片红又心疼难忍一时又搂在怀里心啊肝啊地叫着。 旁人也皆知这是爱之切恨之切正准备用话来劝解时却被一个略带气喘却又爽快的声音打断了:“好了孩他娘二丫才刚醒过来身虚着呢别再瞎折腾了赶紧送回家休养吧!” 原来是秀才的母亲李老太太闻讯赶来了。众人也安慰着秀才娘又有人抬了个春凳来秀才娘又张罗着将二丫放上稳稳抬回家去了。 李老太太看着二丫已无大碍这才放了心又与众人道谢。就有人指着一位年轻的小后生道:“老太太不必谢我们要谢就谢这个小后生吧是他把二丫救上来的!” 老太太忙走去道谢直拉了家去要好好相谢! 那后生和他的小厮忙借口要赶路反正人已没事就要告辞离去。 老太太看着这两人的做事行态略想了一想便笑道:“救命之恩总要报的二位高义不图报但总要去家里吃杯水酒让我们略表心意才好且小公的衣衫尽湿还是要赶紧换下免得受了寒。况且我们乡下人虽也讲男女大防但落水救人做善事倒是不太讲究这些个虚礼的!” 那后生想是被说中了心事黑黑的脸儿就红了看了小厮一眼便只好答应下来。 一路边走边说地走到李宅老太太也就知道了原来这后生姓木家在京城这是带着小厮一路游玩地走亲戚没想到今天走到东洼河边上的树林时听到有人落水忙跑过去救人于是就有后来一幕。 老太太把木公两位让到客房又唤人拿来衣衫便借口去内院瞧二丫让他们自便招待不周之处敬请谅解这才去了。 老太太一走那公就跳起来给了小厮一脚:“杨华我们干脆走了就是了干嘛留下来若那个丫头醒过神说出我们来可怎么好!”杨华苦着脸道:“我的爷富贵从来就是险中求!我们现在分文未有看这家人还算有钱救命之恩总能给几个大钱吧!” 木公暴躁地转了圈:“可若是那丫头说出来小爷我的名声可就完了!” 杨华吃惊地说道:“爷您还有名声吗?”看到木公瞪了他一眼忙住了口。 杨华说道:“爷您要是不放心那咱们现在走也来得及!不过您先换下衣服吧!” 木公嫌弃地看着那粗布衣衫但自已又没其他衣服可换终是无奈地走到屏风后。 待转出屏风后木公一挥手就准备开溜却似想起什么来仔细环视了一下房间四周到底拔下桌上的铜烛台正准备放在怀里时看到杨华目瞪口呆的样一把扔给杨华。杨华忙悄声接过揣在怀里两人鬼鬼祟祟地向外走去。 若是现在他们走了倒也就罢了偏木公肚饿得难受就让杨华悄悄摸去厨房找点吃的。这一去不要紧几个人的命运便悄悄偏离了原来的命数又或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木公在房内正等得心焦杨华一脸喜色地推开门走进来叫道:“爷大喜啊!”木公瞪了杨华一眼:“什么大喜?”忽又惊道:“难道让我娶那个乡下丫头!难道那老太太骗我?” 杨华笑眯眯地说道:“爷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咱们不用偷着走了那丫头变成傻了!” 木公这才知虚惊一场恨恨地盯着杨华道:“有屁快放!哼叽半天了也没说出个什么来让爷抽你呢!” 杨华忙道:“爷别急你听我慢慢道来。” 原来杨华溜进厨房谁知正有两个人在给那救命恩人整治饭菜呢杨华没得下手的机会正干着急时就见有人急急火火地走进来叫道:“王婆王婆听说你娘村里有个神婆是也不是?” 正在切肉的婆忙抬头道:“小桃你个小丫头片叫我什么呢?” 小桃也知自已失礼忙上前:“王婶婶您看我这不是着急嘛!秀才娘让你赶快回娘家一趟去请那个神婆!” 王婆吃惊地问道:“怎么想起请她来秀才娘可是不信这个的。” 小桃叹口气:“二小姐醒来就傻愣愣地谁也不理连亲娘都不认得了!有人说是种了邪得请个神婆来!快去快去那边离不了人听秀才娘又在叫我呢!”说着就跑出去了! 木公听了没由呆呆地坐下来想着那丫头警惕时张牙舞爪的灵动害怕时惶恐的表情是那么的真实若是被一张木呆呆的脸代替那会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一旁正开心笑着的杨华看到主如此神态忙收了笑模样叫道:“爷!” 木公发狠地说:“走去看看要是真的傻了爷爷就给钱养着她!” 二人刚走出房正见丫鬟小桃对着个婆恭敬地说:“仙人请进”木公忙紧走两步尾随她们而去。 房外正站着两个大夫皱着眉悄声说话那神婆见了得意地哼了一声摇摇摆摆地走进房去。 木公也跟着走进去就见老太太正满脸担心地站在床边秀才娘流着泪对着床上的二丫一叠声地叫着而那二丫却充耳不闻只是呆愣愣地看向前方眼前的一切仿佛不存在一样。 小桃凑近秀才娘说道:“太太镇上的刘神婆到了!” 秀才娘忙站起身来拉着神婆来到二丫跟前急道:“仙人快来看看二丫这是怎么啦?” 刘神婆细细打量了一下二丫又眯着眼在房内念念有词地转了一圈方对秀才娘道:“秀才老爷一向不敬鬼神可能不知何处惹怒了上天故做此警示!” 秀才娘忙道:“请仙人快救救我们二丫吧!” 刘神婆道:“二丫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岂有不救之理!我今日先施法解了此警示明日你去城外寺里烧香赎罪再去镇西的尼姑庵内为二丫点个长寿灯只要你诚心诚意保管二丫十五日内必好!”“呸别听她胡说这么着只是耽搁姐儿!”门帘一掀走进来王神婆。 刘神婆见是老对头来了也不由大怒质问道:“秀才娘怎么请了两家神如此心不诚二丫恐怕就被误了!” 秀才娘呐呐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王神婆径直走到二丫跟前轻唤道:“李二丫!” 李二丫仍旧呆呆地不作声。见此刘神婆不由嗤笑出声。 王神婆却不理会刘神婆又细看了一下二丫便对秀才娘道:“这小孩人小心神不稳受了惊吓很容易把七魂六魄给弄丢了。我看这孩就少了三魂两魄只怕是小孩贪玩那三魂两魄还没回来得去叫叫否则找不到家时日一多只怕就散了到那时就说什么都晚了。” 秀才娘听她说得有理连连点头正要细问如何做。 这边刘神婆不屑道:“那是指四岁稚儿李二丫已是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还是需要做法再去燃个长寿灯!” 外间的大夫不乐意了:“你们都是一派胡言李二丫不过是受惊过度喝些压惊安神的药好好休息即可!没得多费银钱!” 神婆们当然不服直说庸人误人屋内屋外吵成一团。 秀才娘看着他们如此行事心中乱成一团麻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就听“啪”地一声清脆响起室内外的人都被惊了一下便闭了嘴看那始作俑者。 第二章老爷中举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章 老爷中举 原来木公在屋里听着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地吵成一团却总没个章程又见李二丫只呆呆地一点也不受外界影响心中不由焦虑万分暴燥性上来便不管不顾地举起桌上放着的一只瓷碗摔了下去。 看到众人都盯着他他定了定心神说道:“你们说得都有理这样每个法都用大夫开方煎药待会王神婆去叫魂刘神婆做法明日去点长寿灯!”正想说只要二丫好了都有重赏忽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且此时已明显是越俎代庖了于是看了看老太太和秀才娘不再说话。 老太太看着木公也觉得这个法最好便道:“就按这位小公说的去做罢只要二丫好了每位都是重金相谢!” 于是众人都不吵了开始干自已以为对的事去了。 大夫自去斟酌开方煎药刘神婆要了二丫的生辰八字又管秀才娘要了供奉的银钱王神婆见了只翻白眼刘神婆也不理她得意洋洋地回家做法去了。 王神婆的叫魂稍麻烦了些。须秀才娘把二丫的衣服放在扫帚上在其落水及救起的地方边扫边叫魂。于是木公两主仆也跟着去认地方。 等到了东洼河边秀才娘和王神婆就一声声叫着:“二丫回家喽!” 如此半个多时辰过去了众人便要拖着扫帚回家安魂。 偏木公主仆认为也有去河边小树林玩的可能万一错过岂不的废了那些工夫于是大家又去河边小树林叫了一遍。木公主仆见此神情明显放松了一下。 回家李宅夕阳西下天色微晚二丫也已经喝了安神的药睡下了。 木公主仆和李家两位主母一起吃了顿食不知味的晚饭后木公两人被安排在白天换衣的那间客房休息一宿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木公也顾不上吃早饭带着杨华就去内院看望二丫。秀才娘正在喂二丫吃饭看他们过来忙让座。木公哪顾得上这些虚礼直接走到床前细细看着二丫。只见她神色看起来不错虽还是有点木呆眼中却已带了种纯净的神采。 就见她怯怯看了一眼那主仆二人又地对着秀才娘叫到:“母亲!” 木公大喜:“她现在已经好了?” 秀才娘笑道:“她今天一早就清醒了很多只是好些事不记得了”又对二丫说道:“这是你的救命恩人木公快叫木公好!”木公忙道:“不敢当举手之劳!” 二丫已经甜甜叫道:“木公好!”秀才娘又道:“昨日多亏了两位今日又要去做法事还请恩人多住些时日让我等报答恩人的大恩!” 木公不由脸红道:“真是不敢当却也要叨扰您几日了。说来这是我第一次救人不见二丫康复总是放不下心!” 秀才娘大喜:“既如此今日还要烦木公呢!我今日去做法事老太太昨日陪了丫头一夜今早便精神不济暂去休息家里丫鬟婆又不济事若是大夫来问诊或其它事还得劳烦两位多照顾着!” 木公主仆二人赶忙答应了下来。 原来昨日老太太因担心秀才娘心神耗费太过且年轻经不住事又担心二丫夜里会不安稳又认为自已年长能压得住便照顾了二丫一夜。到底年岁不饶人今晨醒来便有些受不住一个二丫已是人抑马翻的哪还搁得住再来一个病人众人忙劝着老太太去休息又让大夫出了诊到底灌了一碗药下去。如此木公二人肯留下照顾着倒是雪中送炭了。 秀才娘陪着木公用完餐刘神婆早就已候在那里了。秀才娘给二丫喂了药又再三拜托二人费心便带着几个仆从出门去了。 家里没个正经主王管家便当起半个主陪着木公二人。木公自小长在富贵锦绣堆里与个只知田租收成的泥腿哪有话说只一会就都不自在起来王管家借口有事自去守门口去了。木公主仆便想去看看二丫。 因为大夫嘱咐病人需静养所以丫鬟小桃只守在门外听候吩咐。此时二丫就如安静的婴儿般哪会有什么事吩咐于是两人一里一外地发呆。因木公是二丫的救命恩人且又得主母分外看重小桃便倒了茶水退到门前。 二丫看见他们过来站着身来叫着:“木公!” 木公咳道:“二丫你叫我明吧” 二丫乖巧地叫道:“明哥哥!” 杨华耐不住性上前叫道:“二丫你真不记得事了看看可认识我们?” 二丫吓了一跳忙拉着明的衣袖躲在他后面。 明气得回头瞪了杨华一眼:“滚到一边去!” 然后又柔声道:“二丫不怕!我们都是好人你现在记起以前的事了吗?” 二丫迷茫地摇了摇头然后又高兴地说:“我知道我叫李二丫我还知道娘、祖母和小桃你是明哥哥是我的恩人!那你可以和我说说我们家的其他事吗说不定我就记起来了!” 杨华心里鄙视那个给二丫取名字的人真是没什么学识取这么个名字后又听到“恩人”“明哥哥”几个字心里不由一哆嗦只是主说话没自己什么事默默站在一边看着。 然后明告诉她自已是从京城来的对她们家不是很了解不过既然她娘是秀才娘想必她爹是秀才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倒是小桃见二丫变得精神多了便也凑趣说起主家的事来。 原来这李家是十多年前从城里搬到平安镇的家里主有李老太太、秀才夫妻还有去年已订下亲事的大姐儿李大丫二姐儿李二丫今年十二岁幼弟李三丫现已四岁。因着秀才老爷屡考不中自去年常不在家去城里找寻名师。今天秀才之所以不在家是因为半个月前又去省府考科举大丫带着幼弟住在城中亲戚家等着秀才老爷的音信到时一起回家过中秋。 明和杨华已笑跌在地上。这秀才估计也真没什么学识两个女儿取个大丫二丫的名字也就罢了竟给儿取个三丫的名字! 二丫迷惑地望着他们在地上滚来滚去小桃却气红了脸不由大叫道:“你们懂什么富贵人家的儿女需取个贱名好养活男孩取个女孩名防着勾魂判官惦记能长命百岁!” 看到他们还是不以为然的样小桃对着明说道:“我们老爷十四岁中秀才你呢你是秀才吗?” 不爱读书的明一下被戳到痛处于是不吱声了可看着小桃斜睨着眼得意的样又不甘落了下风于是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杨华。 杨华向来是明打架斗殴欺压良善最得力的小厮见此眼珠一转佯做吃惊状:“你家老爷好大才竟是考了近二十年的举人了真是之以恒佩服佩服!”边说边摇头晃脑一脸的促狭。 小桃气得直跺脚却也无计可施倒是二丫此时也看出他是在嘲讽自已父亲却又知该如何是好不由眼泪汪汪地看向明。 明本正得意可看着二丫这个样才知不妥不由抬脚踢向杨华:“滚!” 杨华的笑声嘎然而止惊讶地发现自己与主的默契度出了偏差要知道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主叉腰仰天大笑以示已方大获全胜哪象今日竟得了个窝心脚好在主也未使劲倒是不疼忙一咕噜滚出房去。 二丫见了不由咯咯笑出声来明这才安下了心。 中午秀才娘还没回来老太太倒是好多了于是几个人一块吃了饭。老太太见二丫虽还是不记得以前的事但神志已是清明估计是当时吓坏了心神好在没变傻忘却了前事倒没什么以后再慢慢教就是。 于是饭后老太太带着二丫明在院内槐树下坐着就着茶水点心大家闲话。 秀才娘进门就看到这温馨一幕且又看到二丫叫着娘迎了过来更是惊喜万分直呼苍天显灵一时又叫人打赏神婆大夫等人。 之后几天二丫的状态更是让人欣喜不仅学东西很快甚或偶尔还能想起一些过往的事儿来大家不由惊喜连连。 于是明和杨华在开心之余却又有点不安终是在一日早饭后下了决心提出要离开。老太太和秀才娘哪里会放自是百般挽留说是老爷就要回来了怎能不亲自道谢呢且再过几日就是中秋团圆之日明无论是回家还是继续走亲戚都是赶不上的不若留下过了中秋再起程。 明却是怎么也不肯坚决要走。于是秀才娘只好退一步说就走也得明天今天给明饯行完明天再走不迟。 几人正争执着就听外面一片热闹喧华之声王管家已欢喜地跑来口内直叫道:“大喜大喜啊!老爷中了举人老爷考中举人!” 第三章事情败露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三章 事情败露 就见贺喜的邻里乡民簇拥着的几个差人拿着喜报过来口中直道大喜秀才娘忙抢上前来接过喜报只见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自家老爷中了第二十三名文魁不由含泪拿给早就欢喜得掉泪的老太太。一时又想起赏钱的事秀才娘忙进房开箱取钱散了开来又要招待众人茶水竟是慌慌张张词不达意于是只好连连道失礼。 那几个差人倒是见惯了这种事体故不以为忤又道举人老爷近日就要到家到时再好好庆贺于是拿着赏钱告辞而去。 等大家心情都平复下来新出炉的举人娘便拉着明的手直说他是李家的贵人等老爷回来要好好沾沾他的贵气明年好中个进士做高官。 明盛情难却只好又留了下来。他自小生在高门所交之人既富又贵实不能理解一个秀才就能得众人如此抬举现在不过中个举人就能喜极而泣要知道若无权势之人提携举人也是做不得官的就是一般的进士也不过做个品不入流的小官。 杨华却道:“我的爷秀才是见官不用跪的举人更是有功名有俸禄的说不准气好了就能做官要是再中了进士就更进一步了!这对他们普通老百姓来说真是登天了!” 明还是不以为然除了皇上他还真没怎么跪过人就是那在朝的一品官见了他都是小心翼翼地。后又想要是这李举人真做了官他那几个女的名字说出去还有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于是不厚道地笑了。 第二日举人老爷就回来了同来的除了李大丫和弟弟李三丫还有一大堆的亲戚。 原来举人一家非本地人其父亲是在少年时带仆人搬到此处置产定居的后来娶城中陈举人家的小姐为妻一年后生下一。其后天下已定天开科考举于是举人的父亲辞妻别进京赶考。 不想此去就真个中了进士留在京中做官又接了家人同去享福。哪想不过几年好像就出了意外只见李陈氏只身一人带着儿回了原籍。幸好当时进京时不曾卖了田产房屋靠着这些产业倒也是生活无忧。 等儿长大又中了秀才李陈氏便又为儿求娶王家姑娘。过不几年孝李秀才因担心母亲在城中触情伤怀于是卖掉房产搬到离城十数里地的平安镇。 此次来的人中除送李大丫和幼弟的两位妻兄外三个外甥也一同过来。此外陈家的几位表兄弟也带着贺礼上门。 老太太李陈氏和举人娘见到各自的娘家人均是惊喜异常忙忙见礼寒暄又彼此道贺。一时大丫订了亲的冯家老爷也带着儿上门道贺。又是一阵热闹人人都笑开拢嘴仿佛富贵荣华已在眼前。 倒是身着青绸蓝缘袍地举人老爷很是镇定一边摸着胡须一边满面春风地笑看着亲人。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大家步入室内坐着喝茶聊天。 小桃早在举人老爷进门前给二丫指认了二丫也满含孺慕地看着父亲心中却不知何故竟莫名生出一股不可抑制的心酸之感只自已前事不知故只好放下不提。 李举人说起自已乡试的趣闻下笔时的有神满脸的意气风发其他人附和着一时主宾尽欢。又说到再过三日就是中秋便打算自明日摆两天流水席宴请邻里以为祝贺待中秋过后再去城里请亲戚及同窗之后便要去州学苦读以备来年春闱。 众人皆连连道是。一时到了饭点早就有邻里妇人帮着整治了酒席。大家交杯换盏大块朵颐直喝得醉意醺醺才罢。幸而各自都是驾车带了家人仆从而来故醉了也不打紧。 李举人倒是喝得不多送走客人又喝了杯解酒茶略过了一会便觉无碍了。 举人娘此时才寻了空隙把二丫落水木明相救之事告诉了丈夫。李举人因今日已见过二丫虽觉得她好像比往常腼腆了些只当是今日客人多害羞之故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现下听了也顾不上心疼二丫忙问道:“那恩人现在何处?” 举人娘忙说道:“这几日一直安置在客房倒是帮了家里不少的忙。今日因客人太多乱糟糟地他二人也不耐烦见些外人我便让王婆置办了酒菜让他们自便!” 举人便正色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救命之恩耳?如此倒是有些简慢了也罢待我亲自去道谢赔礼!” 一时又想他二人既是京中人士什么人物没见过自己着了举人服倒是有些夜郎自大便去内室换了常服往客房而来。 彼时明二仆二人在房内喝酒吃菜倒也惬意。明倒是喜欢热闹气氛只这热闹的中心不是自己就另当别论了且和一群乡下泥腿挤在一处没得失了身份。 两人倒也就着窗户看了一眼没想就看到正骑在姐夫冯长富脖上的李三丫木明不由嘀咕自已小时好像从没骑过姐夫的脖现在已大了估计是没机会了!杨华暗暗发笑自家主越活越回去了。 举人老爷到了客房对着木明很是一阵道谢又连连为今日的慢待赔礼道歉。明二人自是连呼不敢。 举人老爷虽是喝了醒酒茶只是知道自己素来量浅怕一会酒意上来出了丑便又陪着他二人说了会话就去睡觉醒酒去了! 举人老爷那可是文曲星下凡一个县里总共就那么几个况这平安镇上已经十多年没出过举人了。于是李秀才中举就成了全平安镇的喜事镇上及周边村里的老少爷们都上门恭贺有送银钱的有送铜板的也有送鸡送面的反正都有没空手上门的既表示恭贺又沾沾举人老爷的富贵气息兼打打牙祭! 如此闹腾了两天就到了中秋节。李宅的女们都聚在厨房里忙着做月饼就连二丫都来帮忙大家满脸的喜气总是时不时溢出来。明很喜欢这种氛围。他以前在家时祖父母和父亲都不太在意这些节日且总是不在家于是家里在姐姐出嫁后便只剩母亲和他母亲素来不喜他的顽劣每每看到他时眼睛里总是不由地流露出厌恶不喜之色渐渐懂事后的他便也不愿凑近母亲故每在中秋之夜也只胡乱吃些月饼酒菜便带人骑马练拳去了。 他没想到今年的中秋节竟会是在这乡间小院里度过且对制作月饼也是好奇便挤在厨房看她们做月饼。 不想却被李举人一句“君远庖厨”给请到客厅喝茶水去了就连三丫也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 聊学问明答不上聊京城里的斗鸡溜狗也不合适正在两人尴尬着无话可说时做好的月饼及时救了场大家移到院内赏月李举人的踌躇满志今年丰收的喜悦天空明亮的圆月大家放开了怀聊得热火朝天笑声不绝于耳。 明心中不由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只是胸无点墨表达不出却也知道这是他至今度过的最美好的中秋他也好笑自己一人爱打架的霸王竟也会有此感伤之时。 只是千里搭凉席没有不散的筵席第二日明主仆就要告辞离去。 这乡下人本就好客况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自是生出了感情兼着又是自家恩人李举人一家很是不舍殷切希望以后常来往并送上若干纹银以表谢意。一路上是送了又送反复叮咛回程时再来家里坐坐直送到东洼河边树林旁的小径才罢。 这时一直默默跟着的二丫自走到东洼河忽然一改满脸不舍神情变得有些恍惚此时更是满脑恼怒地指着明主仆道:“他们是骗是劫匪!快捉了他们去!” 李家人不由面面相觑心道二丫中邪了罢! 明主仆二人互看一眼大叫:“不好快跑这丫头想起来了!” 等李家众人反应过来已是一溜烟地窜出老远。 原来二丫的神志已是慢慢恢复大部分事情已经想起来刚才走过东洼河边树林时触景生情竟是记起当日落水之事。 那是秋日午后李二丫本要跟着王管家去田庄看看走过东洼河后感到太阳灼热便改了主意要回家因这里民风淳朴且离家也近李二丫就打算自已走回去。 哪想刚经过河边小树林竟跳出两个匪徒来也就是木明两人!就见他们走向前来动手抢李二丫的银镯二丫自是不肯挣扎中就撞在树上差点闭了气把那两人吓得住了手二丫趁机跳起边叫救命边跌跌撞撞向外跑慌乱中被个树跟拌了一下竟跌进河里头一痛竟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知道真相后的众人各怀心思小桃恨恨地说:“我一看他们就不是好东西”不过考虑到主家一直拿那两人当救命恩人也不好过分表达自己的英明便住了嘴。 反倒是李举人说道:“看那木公就知必是富贵人家的弟不知何故缺了银钱使用才会行此荒唐之事几日相处也可看出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现送了他许多银两想必再不会干那事体!他的救命之恩我们还是要记在心间的!” 若是木明在此定会对李举人泪手相执再道声:“知己难求!”于是不知此番话的他看着包裹里的银暗道侥幸自去投奔亲戚不提。 二丫不服:“什么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我哪会落入水中害得我傻了那么长时间!” 这是她耿耿于怀的自已一下傻了倒也罢了竟会把仇人做恩人叫了那么长时间的“明哥哥”想想心中就憋屈别再让她看到他要不就要他好看。估计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的那个人除非傻了否则还怎么有脸出现在好面前。却不知世事难料更何况是拿性命和脸皮相比的时候。 第四章谎话连篇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四章 谎话连篇 因为举人不必交赋税李举人却也不好直接把这块利让于佃农以免让别家地主不好做人。只说来年会多买些牛免费帮佃农们耕种以减轻他们的辛劳即便如此佃农们也是没口地皆夸李举人是大善人老天有眼来年必中状元。 李举人在一片称颂声再次将家里家外的事交与妻老母带着一个仆人去州学里做学问去了。 李举人每日苦读老太太安享天伦举人娘操家务大丫躲在房中绣嫁妆二丫基本已经好了每日看护弟弟孝敬长辈偶尔也描个红扎个花倒也惬意。 如此秋去冬来时光冉冉转眼便到了新年。李家因李举人之故过了个非常惬意的新年。 李举人以前只是在家中埋头苦读所以进益不大。本县中虽有几个学问好的人然总看不惯那几人的为人处事认为他们违背孔孟之道便是做得锦绣文章又如何!只自今年元宵节后起身整发时竟发现头上已有几根白发才幡然醒悟自已都已生华发况老母乎中秀才时的情形早已不记得如今乡试屡屡落榜乡试三年一次自已又怎能任他蹉跎乡试中举后才能会试如若一中即发尚可否则又是一个三年。既使中了进士不过是个品的小官三年一评政绩何时才能为母请敕。不免心中着急竟有些饥不择食之感主动去结交那些人。 谁知那些人的学识竟是真的好在一处学习切磋竟时时有茅塞顿开之感。今年就一下中了举人如今又去州学学习方知自已竟如井底之蛙。不过这倒是李举人的一味自谦了因他学问还是好的只是在应对科考上的技巧还略差些现如今常与人切磋帮着他向那处更是靠拢故有事半功倍厚积薄发之效。 如今他对自己有了信心对于明天春闱竟有些跃跃欲试。 同时也因自已这件事好像对一些事物也隐隐看得开了。 他对二丫说道:“看人看事不要一味求全责备每个人都有其优点也有其缺点你只学他人优点对他人缺点若你有便改没有便罢对这人缺点你若能劝其一二更好不能也罢切不可因人缺点更否定他!” 二丫听了虚心说道:“这便是曾曰吾日三省吾身的意思吧!” 李举人欣慰笑道:“孺可教也。那木明乃是富贵之人品性不坏只是因银钱才做些错事幸未酿成大祸你也不必因自已那段时间的呆傻而介怀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二丫这才放下心结笑了。 新年过后倏忽就快到了二月在这乍暖还寒的时节李举人便动身前去京城赶考。 二丫不知为何总觉得父亲这次定会考中她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就如她不知她为何总是有种曾忘掉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这是在她落水前不曾有过的。 很快花开春暖万物复苏此时却有一队人正鲜衣怒马自京城而来。 这日李二丫正带着三丫坐着一辆牛车慢慢自柳州城驶向平安镇。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驾车的王管家忙将牛车停在路旁给那队人马让路。然车尚未停妥马队便已风驰而过后面徒留一地黄土漫天。 不想三丫人小凡事都好奇听到马蹄声忍不住掀了帘就向外看去二丫忙上前拉住弟弟张嘴正要劝他坐好这时马队正好经过牛车马蹄溅起的尘土顺着帘砸进车中二丫吃了一嘴的黄土气得大骂这是哪家没长眼睛。 王管家笑着劝道:“快别生气啦看着那些马皮毛锃亮光滑咱柳州城只怕也找不出一匹来且离着省城州府也远应不是那富贵弟出来游玩看这快马加鞭的架势估摸着是京里大人们的紧急要务吧!” 二丫也就是发个牢骚就是知道是谁又能把人家怎么着好在自家带着水她下车好好漱了欶口才往家赶去。 刚进平安镇就有人和王管家打招呼:“这是去城里走亲戚回来了快回家看看吧刚才宅上来了好些骑马的贵人好像是京城那边来的!” 二丫在车上纳闷自家也没有京城的亲戚爹爹一个多月前就去了京城赶考估计这会虽是到了京城可也还不过刚考完吧报喜的应该来不那么早啊! 到了李宅门前二丫帮着王管家先把三丫抱下来车后自已也踩着凳下了车。一下车就看到门前拴着几匹高头大马旁边站着几位身穿绵衣华服男站在那里可不正是路上遇见的那队人马! 二丫拉着一脸好奇要去看马的三丫赶快走进门去王管家的二儿王栓一边向内院喊道:“二小姐和小少爷回来了”一边帮着自家老爹卸门赶车去了。 就有人跑出来得意地叫道:“二丫三丫还认得我吗?” 二丫定睛一看“骗”二字差点出口心想他那脸皮是城墙做得吗竟青天白日地跑到她跟前来而且就和他犯冲似的每次见他都没好事上次是落水这次是吃了一嘴的黄土。 眼前之人正是木明然而比起去年来已是变了很多。却见他头戴束发金冠穿靛青华服脚蹬马靴端得一位富贵佳公。不过那张粗旷的脸还是如去年一样的黑一张咧着笑的大嘴更显讨厌。 木明眼中的二丫又是另一番景象。去年许是二丫整天在外被日头晒成个小黑丫头况且彼此相处时日并算长二丫那时又是个呆的木明也是心怀愧疚哪会注意她的长相。今日却不同。二丫本身不丑经过一个冬天人也变白了俗话说一白庶百丑。因为走亲戚此时二丫还特意穿着一身藕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下着雪青马面裙越发显得娇俏甜美。 三丫却已嚷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二姐的救命恩人也是那个坏人!” 木明的眼睛有点躲闪神情也不自然起来对着二丫讪讪笑道:“我不是坏人那时是虎落平阳英雄气短不得已而为之那银就当我借的好了这不我来还了只是李婶不收。” 木明既敢承认也算是敢作敢当之人也不好太挤兑他二丫便拂了拂身敷衍道:“木公好!”举人娘却已在内院叫道:“二丫三丫快请杨公进屋里喝茶!” 二丫疑道:“杨公?” 木明讪讪笑道:“我忘了说了其实我姓杨!” 二丫决定收回刚才对他敢作敢为的评价又想起他刚刚害自已吃了一嘴土简直就是自已命中的克星一甩手拉着弟弟虎着脸就进了内院客厅。 木明忙追上去小声说道:“别生气我也是有苦衷的。不过我的名字是真的不骗你!” 二丫板着脸不理他杨明也急了他长这么大谁敢给他脸看早就上去一阵拳打脚踢。只是这事毕竟先错在自己且还有事求于李家也不好太过了。只是心里到底不平恨恨地说:“怪不得都说唯女与小人难养也真真不假!” 说完已是进了屋打眼一看立时红了脸嘿嘿傻笑自欺欺人地暗想道“她们都没听见” 杨华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主你说你出去一趟中了什么邪进门就把李家一家人都骂了进去。 可不是嘛杨明怎么着也挂着个救命恩人的名头况且人家还是上门请罪来了伸手不打笑脸人面还是要给的男主人不在李陈氏和举人娘都在坐相陪李大丫想着毕竟是自家妹的恩人况且彼此也算是熟识便主动过来打招呼。再加上刚进门的二丫和三丫可不是一群女人加小人吗? 好在李家众人都知道虽说这救命恩人的水份很大但杨明本人也不算坏所以也就一起装没听见一阵说笑混了过去依然热情款待。当然这中间不包括二丫。 杨明这次来是有目的的。 想他在京中欺男霸女哦只是欺男因为女的在他眼中向来是麻烦的所在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或是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忒是烦人所以应是欺男打人无恶不做的京城霸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逮着他的错就能往死里打就跟不是他爹亲生的似的。 上次他爹回京前他就犯了个大错担心害怕之下带着小厮杨华骑马就往边关投奔他爷爷去了。富贵公哪有银钱概念就是杨华也堪比普通人家的少爷于是两人就只留了封信空着手跑出来了。 幸而杨华还有那么几两刚得的赏银勉强支撑两日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忍痛将马卖掉欲得些盘缠偏又不懂得价被人半骗半卖只得了些些银钱且一开始太苦了些这银一到手就没个算计猛花了一气于是刚走到柳州地界就没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人一急了就想些馊主意想来个劫富济贫。 二丫倒霉催的那天戴着个银镯大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晃花了正在树林快饿扁了的杨明二人于是不幸被劫就成了必然的。 一番折腾下来万幸无事。杨明也拿了银终于到了边关。纨绔弟杨明带着一个小厮身无分文地从京城跑到几千里之遥的边关这成了京城人口中的一个传奇。杨明当然要给个解释开始还没走大摺就是把他抢劫的那段掐去只说救人那段。可是杨华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了你说你一个英明神武的爷只是跳水里救出个小丫头片是不是太对不起爷的那万丈光辉形象?再说爷救人没自已什么事啊不行也得给他加戏不能光当背景。 杨华一分析主杨明也觉得是这么个事可又想想自已仗着是将门之后会几个招式只在京城里打人也没救过人借着这件事也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们看看爷的能耐反正也没人对出去。 于是慢慢的就有点跑偏了最后的版本是:在偏僻的小道上有人被一群凶狠的强盗拦住劫财后意欲杀人灭口在这紧要关头咱们英明神武杨明小英雄如战神般骑着马出现了把那些强盗打得是落花流水解救了那个人。当然忠仆杨华也在旁协助主打倒强盗。后在二人感化下那群强盗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在他们绞尽脑汁编了这个故事后别人都是对杨明百般夸赞转身却又在心里嗤道骗鬼呢吧!以两人身无分文来看既使变卖衣服马匹也是走不远的那他们救人就只能是在刚出京的那几天如此一来强盗就离天脚下不远这不明摆着近京的官员治理不善恨得那些官员们牙痒痒:“哪里有强盗你给我指出来!不指望你这素以拳头说话的小霸王突然就舌灿莲花说动强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得不说杨明就是个傻做出个这么不靠谱的傻事来。 第五章心怀不轨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五章 心怀不轨 于是杨明老爹很生气打架也就罢了也算是条血性汉可说谎是万万不能轻饶的尤其还是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一时鸡飞狗跳就要开打杨明忙喊道要去找那个被救的人来做证这才罢了。 杨明用的是缓兵之计因为再过几天老爹就要出京了等他回来这事早就掀过去了。可他爹也不是好糊弄的言明等他回来若没个交待两罪合一要重罚。他没办法只好来李家想办法。 他在来的路上反复思量让李家人去京里做证自已还真没脸去做这种事干脆让他们写封感谢的信把这事翻过去得了大不了多给他们些银就是了。 可看看现在这样他还真没脸开口说反正老爹回来还有段时日打定主意先住下来再徐徐图之。 看着杨明吭吭哧哧地说着在京城住久了没趣味于是想来这边散散心可能要长住一段时间。今天先来拜访故人一会就回城去找住处安顿下来。 举人娘连忙道:“家里倒是有几间空房上次你住过的房间一直也没再安排人你要不嫌弃这段时间还是住那儿可好?” 杨明假意推托了一下就顺水推舟地答应了下来只留自已一人在此其余人等包括杨华都回城中自寻住处去了。 举人娘留下他在家住一方面是乡下人朴实好客对“恩人”总不好太冷淡;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李举人去京城科考若是不中则罢了若是老天庇佑中了进士杨明家在京城现在结个善缘将来总不会有错的。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举人娘的想法还真是蛮对的。 于是双方都有意重新结好只一天就又仿佛回到二丫养病时的情形或者说更为友好。李陈氏、举人娘和李大丫呼他为“明”杨明则称李陈氏为“老太太”、称举人娘为“李婶婶”、称大丫为“大丫姐姐”、二丫为“二丫妹妹”、三丫为“三丫弟弟”;二丫三丫皆喊他为“明哥哥”只是二丫咬牙切齿地那声“明哥哥”着实惊得杨明心头一跳。 杨明心里直嘀咕爷的姐姐在皇城里坐着呢小爷我为了那封感谢信还真是能屈能伸啊。 杨明本打算请李举人写封感谢信的后来一想李举人是个比较迂腐的读书人请他编瞎话估计是行不通的再者他也不在家;至于老太太让个有年龄的长者为自已圆谎太不地道;李婶婶倒是挺和气可惜很多字是识得不会写难道要自己写好让她抄可毕竟是长辈总是不好。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李二丫来做这件事比较好。一来她是不折不扣的当事人二来她倒是粗通文墨如此一想便定下就是她了。 于是杨明便时时在二丫后头献殷勤这也是他将杨华赶走的原因对个小姑娘作小伏低太丢人了。二丫不像大丫是个温柔的兼着曾被他抢过后又在姓名上做假印象便不太好故对着杨明的讨好不置可否。 不过二丫倒是也觉得这几日杨明实在是中了邪地怪。比如因家里统共就没几个下人所以起床后都是自已打了水来洗漱可通常二丫起来后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杨明候在院里打拳当发现是她后立马把水打来给她送过来;吃饭时除了礼节性地对祖母和娘表示一下外非常体贴地关心她吃什么并表示吃这个好喝那个妙的差点让她以为自已是在外做客而他杨明则是主人;她帮母亲做饭杨明也往那凑和着给她打下手;甚至她绣花杨明也在一旁候着看有他能帮着做的没有。 她可不认为这些是祖母她们想得杨明是心中愧疚那事过去已经多半年了自已又没什么事了他也不像是那什么老好人会愧疚或者说会愧疚这么长时间。俗语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总之没什么好事更是时时处处防备着他。 若杨明知道他劳苦一场的结果是如此地南辕北辙不知会做何感想? 倒是乐坏了三丫。他对很远很大的京城非常好奇上次见明哥哥不太熟不大敢搭理他这次就是熟人了。于是老缠着他给自已讲京城是什么样的如果平安镇加上柳州县城会不会比京城只小那么一点点等等。 杨明现正使得是怀柔策略且三丫是李家的宝贝疙瘩二丫对三丫尤其疼爱所以他使尽浑身解数来讨这位小祖宗的欢心。给他讲京城的事儿、教他打拳甚至甚至为了逗他开心竟让他骑在自已脖上玩。李家长辈自然不能如此待客便呵斥三丫不许如此。二丫却不吭声只看着杨明冷笑而在杨明眼中那就是二丫高兴的标志只好打掉牙齿往肚咽笑道没关系三丫还小再说自已也喜欢逗他玩。 举人娘连连感叹京城的人比咱这乡下人还淳朴看来以往关于京城狗眼看人的传闻都是道听途说不真实对于京城更是向往。 大丫则抿着嘴儿笑:妹妹真是长大了魅力还蛮大的连这京城公哥都甘心为她做到这一步。这不怪她因为她未婚夫婿冯长富为了讨好三丫就曾干过这种事。 二丫则不由皱眉道:他到底所求为何呢?自来无外乎财色自家的家底是不少但还不至于多成会让人如此的地步那不是财就是色喽姐姐固然很美她可不认为能比得上京城里那些名门闺秀况且又已订了亲要说看上自已啊呸呸那才是见了鬼呢至于爹爹科考如何尚不知就是个状元也不至于让他如此啊。不行得找个机会探探! 三丫很开心真是太好了自从明哥哥来了自已去哪里基本上就不用走的了告诉明哥哥一声不是他的马驮着自己就是明哥哥驮着自己京城里的世家公们应该就是这样的吧明哥哥以后就长住我们家陪我玩吧! 老太太和举人娘看着杨明的情形也开始坐不住了。终于在某一天的早饭时间举人娘旁敲侧击地表明这镇里不兴京城的纳妾那套且不说把个女儿卖去做妾能让一家人抬不起头就自家这个条件恨不能再买几个人来给女儿们使唤只是现在人人都安居乐业实在不好找人就现在家里的小桃还是雇佣的呢! 杨明一口汤差点从鼻里呛出来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对着二丫献殷勤也好几天了得试着提提看看效果如何才好。 杨明正在默默想着心事三丫却走过来道:“明哥哥今天是平安镇的集市你去不去?可好玩了人特别的多还有好多好吃的。” 杨明想爷难道没见过人多的场面吧你这么特特跑来告诉我不会是让我驮着你去吧? 如他所愿二丫已经接过话来:“这平安镇逢一和十才有集市人很多明哥哥可得好生看着点三丫小心拐!” 杨明很无奈地把三丫背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才发现二丫也要去集市。不由惊道:“怎么你也去?” 二丫很惊奇地看着他:“我去集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杨明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不是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呆在家中绣花吗?你竟还跑去集市如此不守妇道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二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理他自管自地走出去了。 杨明又说道:“怪不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你说你一个大姑娘没事往外跑什么要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你不也就没有后面的那些事了吗?” 二丫听了气极反笑:“你劫道却成了我的错了!难不成我不出去你就不劫了不成?你有银钱回家吗?再者若不是我出门你得劫多少个银镯才凑够盘缠?” 杨明哑口无言。 一时到了集市那集市平时不过是条宽阔的街道罢了今天路两边却是摆满了摊位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杨明第一次看到这种集市很是新奇。 三丫指挥着杨明一家家的逛。因是三月份且农人较多卖瓜菜的不是太多倒是卖农具的不少还有卖家具的。三丫又在卖泥人的跟前细细看了看杨明便大方地表示三丫喜欢什么他帮他买三丫很高兴指着几个要买杨明掏出一块碎银来递上去哪想那摊主很是惊慌地说找不开银钱。 二丫在一旁暗暗叹气真是个不知世事的公哥这摊主一天统共能挣几个铜钱然后递上一枚铜钱拿了三个泥人。 之后又买了些小吃零食当然是二丫付的钱杨明的那块银到底没花出去。 三人正走着呢忽有个人一把扯住二丫道:“这位姐儿好面相说不得将来还是诰命夫人的命!来来来让我好好给你算一算!” 第六章三丫挨训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六章 三丫挨训 二丫站住一看不由笑骂道:“原来是许半仙啊!怎么城里混不下去来平安镇招摇撞骗来了!以前也不见你说我是夫人命哪!” 许半仙一惊瞪圆了眼睛:“你认得我?” 二丫懒得理他拉着杨明就走了。 许半仙连连喊道:“你这一走只怕就与夫人命无缘了得让我为你增运才好!旁边的那位公也是贵命只可惜命有劫难” 杨明听了那算命之人说二丫是诰命夫人的格相便细看了她一眼才发觉得她长得真得很好看目如点漆顾盼间神采飞扬比起京城里的一些大家闺秀来也不逊色当然性格再温柔着就更像大家闺秀了。又想到她父亲说不得以后要做官她嫁为夫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且他又是第一次见算卦的便想劝二丫让那许半仙算上一算。 二丫嗤笑:“他们也就是那一套见人就说什么命好但最近却有一劫得花几个钱让他破解!不过是骗人些钱财罢了!” 果然见留不住他们那算命先生就又扯了个人说起那套话来。 二丫之所以如此不待见那个许半仙却也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缘故。 当年还是秀才的李举人某一日见到正是豆蔻年华的举人娘王家姑娘。不知怎地就看顺了眼便要母亲去求娶。可秀才母亲当时却不喜欢那王家姑娘就觉得她太过于英气又识不得几个字怎配得上自家的秀才儿了。便问卦于许半仙许半仙一占卜道此乃是天作之合且王家姑娘多多福旺旺夫。李陈氏见儿心悦且那姑娘命相又是如此的好便找了媒人上门求亲。 而那王家姑娘也不想自己竟得了位秀才的青眼很是忐忑不安也找了许半仙问卦。许半仙故弄玄虚了一阵后说对方最迟五年就能中举将来做官封妻萌前途光明。于是王家姑娘这才安心答应下来。 谁知李王氏进门后三年后才生个丫头李陈氏自是不喜就给取了个大丫的名字之后又过了三年才又生了二丫然后巴巴盼了八年才又生出了个儿。李陈氏倒有个好处不似那无知之人去锉磨媳妇只是恨死了许半仙。每每看到他就对大丫她们说这人算不准就是个骗人的。 另一厢李王氏进门生儿育女盼了一年又一年秀才还是秀才虽然嫁进来近二十年后终于中了举人。李王氏对丈夫中不中举其实倒不是太在乎只要家人安乐夫妻恩爱就行只是觉得许半仙说话不靠谱偶尔看到他也会教育一下儿女。 所以二丫姐弟三人对许半仙都有些抵触。 其实许半仙在这事上也觉得自己冤都夸李秀才是个神童十四就中秀才再加上他父亲当年也是进士那他也算是家学渊博天赋异禀又给了他两次考举的缓冲时间怎么会考不上呢?王家姑娘的亲娘那可是生了三个儿的女儿也差不到哪儿吧哪知就看走了眼砸了招牌许半仙悔之不已。 正逛着又忽听着有人喊二丫的名字二丫忙循声望去还是三丫坐得高看得远一眼就看到原来是姐夫冯长富。 原来冯家开着绸布店趁着今日集市便带着伙计拉着一些普通的布匹来卖。 二丫把杨明介绍给姐夫冯长富。杨明早在李宅远远见过他一面这冯长富大约十六七岁可能是做生意的缘故看去总是一幅笑眯眯的样。 冯长富又逗着三丫说笑递给他一盒点心让他去后面吃去了。 二丫稍歇了歇就见几个比较熟络的小姐妹正招手因想到姐夫要看顾生意便反复叮嘱杨明帮她好好看着三丫她去去就来。 刚走到那几个小姐妹跟前就被她们给围住一个个地也不说话只是挤着眼儿吃吃地笑。二丫不由笑道:“几天不见你们难不成一个个害了眼病都中了邪?” 气得一个小姐妹直掐她二丫忙躲闪着叫道:“小红你快住手把我叫过来也不说话笑得寒碜人可不是中邪了吗?” 她们中素来稳重的秋儿忙拉了小红道:“快别闹了小心撞了人。”又对着二丫问道:“最近好长时间也没见你了都忙些什么?还真成了不出二门的千金小姐了。” 二丫理了理衣服说道:“前段时间我爹去京城前前后后的忙地也没心情出来这几天呶”二丫对着杨明扬了扬下巴道:“家里又来了客人也不得闲。” 小红听到这儿一脸神秘地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听说好像是京城来的?” 二丫道:“据他说是呢!” 小红冲着二丫眨眼道:“去年就是他救的你吧听人说京城里的人特别注重礼节落水的姑娘被人救起就是坏了名节只能嫁给救她的人他该不是来娶你的吧!”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二丫气得要打小红偏这时杨明正远远地看着二丫咧了咧嘴大家更是笑得欢。 秋儿忙拉住二丫道:“就是开个玩笑可别真恼了!大家只是从没见过京城里来的人觉得新奇而已!” 二丫嘟囔道:“看在秋儿姐的面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想了想又解释道:“去年我才多大哪里就讲究起这个来!” 小红却指着站在一边抿嘴笑的粉衣姑娘道:“二丫你也是大姑娘了你看春儿还比你小一岁呢她上个月就订了亲明年这时候就要做新娘呢!” 春儿在一旁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 二丫吃惊地道:“真的?我这段时间一直没空出来竟是不知真是要恭喜妹妹了啦只是怎地这么快啊!”其实一般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订婚也属平常只是一般为表示女儿金贵都会多留几年在男家几次商讨婚期后才出嫁的。 春儿害羞地如蚊般小声道:“是我姑姑村上的以前也见过几面的他母亲过世的早家里没个女人操!” 小红已接了话:“二丫你爹现在是举人说不定今年就能在京城做官呢到时你也是官家小姐了我看那人两次三番地来长得也好看说不定你们真是有缘呢!” 二丫撇撇嘴:“他长得可不好看也就是衣裳比别人家的好。嫁到高门大户有什么好规矩忒多。再说今年姐姐就要嫁了三丫还小我怎么也得过几年才找人家况且我才十三岁呢!” 小红吃惊地摇着二丫:“好你个二丫什么嫁不嫁的你也不害臊!” 二丫也纳闷以前对自已嫁娶之事别说自己张口说就是听家人说起都害羞地躲起来可现在自己竟是毫无障碍地脱口就能说出真是奇了怪! 二丫挂念着弟弟便随她们说笑一会约好下次集市再好好聊然后就自各散开了。 而那边杨明看那些伙计们卖布很是有趣。总是有人来问价往往十人问价会有五六人留下看布其后会有三四人在那里讨价还价最后只一二人掏钱买而且还要店家搭个布头什么的更奇得是布竟是按尺来卖。却不知那此伙计们和看傻似地看着杨明。 就在这时杨明忽然听到三丫的哭泣声不由一惊忙跑去找寻三丫。 就见布摊后面三丫正坐在地上哭另外还有两个孩正一身的泥巴站在一边。冯长富帮那两个孩拍去身上的土还送了点心给他们。杨明一看忙道:“他们刚才是不是在打架三丫伤着了没?他们反了竟敢欺负三丫!” 冯长富忙摆手道:“没事没事了!”然后又客气地送那两个孩离去。 等人走远了才又走到三丫跟前蹲下问道:“别哭了你好好想想今天这事你做得对吗?” 三丫不理他走到杨明跟前说道:“明哥哥我们不理姐夫他是坏人!” 冯长富摇头点着三丫笑道:“看你这孩!你说我说错你了吗?” 然后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杨明。 原来三丫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由想引来两个孩。看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自已吃三丫很得意。后来那两个孩就想用自己的东西换点心吃可没一件能打动三丫的于是三丫就想了一个主意让他们学小狗叫谁学得像就给谁吃。冯长富在旁边只隐隐约约听了些以为只是小孩的恶作剧便也不在意。谁知后来竟要那两个孩打架谁赢了就给谁。后来有一个孩打赢了那个输的孩没点心吃就哭了起来。冯长富正好过来问清事由要三丫将点心给那两个孩吃三丫不肯就哭了。 杨明觉得点心是三丫自己怕规则又定下来三丫有什么错? 冯长富看向杨明道:“是没错但你要想想三丫才多大竟想出这种主意叫人学狗叫看着是小孩的玩笑却也不能坐视不管否则大了还这样欺负人只怕会吃亏。后来竟是隐隐叫人相残从中取乐若是长大后还是如此只拍是个祸端!将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已。” 杨明不以为然:“他还小等长大了他自已就知道事非曲直的。” 冯长富笑笑:“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我今日发现了总要纠正他免得他长大后就不好改了!” 杨明听了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笑道:“你那么说他小心他告状给大丫姐姐!” 冯长富却道:“他不告状我也得说给家里人一是他哭红了眼总得有缘故二来却是让家人注意他这方面的教管。” 这时二丫却来了听了这么一耳朵做问道:“谁哭红了眼?是我们三丫吗?” 三丫一听犹如来了救星跑去告状:“二姐刚才姐夫不帮我事后还教训我我们去告诉姐姐去!” 第七章不辞而别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七章 不辞而别 冯长富忙把事情始末告诉二丫。二丫听了虽然心疼三丫但在这事上三丫做得的确过了点若是再大上几岁的人再做出这事来俨然是戏文里的只知戏耍他人醉生梦死的纨绔了! 于是二丫问三丫:“若别人拿着好吃的东西你也想吃你会如何做?是让姐姐买给你吃还是去求着那人给你?” 三丫想了想答:“我会让姐姐买给我!” 二丫点头赞道:“对我们不要去眼巴巴地求人施舍让人羞耻。所以那两人求你便是他们不对!”看到三丫高兴地笑起来便又道:“但你后来可以给他们也可以不给他们却不能让他们学狗叫更不能唆使他二人打架。你现在还小好多事不懂但你要记住这些是不对的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做!” 三丫大声说道:“二姐我知道了。” 二丫又对杨明说道:“现在他出了什么事我们还能帮着他殿后若我们不在了谁又能帮他只有教给他哪些能做哪些是不能做的别以为只是给他撑腰就是对他好!”二丫虽然感激杨明真心疼爱弟弟但也气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上前打人故特意说给他听。 却不知杨明听了犹如脑中闪过一声霹雳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冯长富却有些意外地看向二丫隐隐觉得二丫好像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又长大一岁的缘故吧! 这时三丫觉得有些累了便吵着要回家冯长富也要上门拜访便交代了伙计几句背起三丫就要走。 二丫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假说还有东西未买眼睛却又看了一眼杨明。 冯长富想了想便让杨明陪二丫去买东西自已则带着三丫去了又叫了个伙计拿着礼物来到李宅。 二丫带着杨明走到集市一处稍偏僻的地方想起刚才小姐妹说得话又想到今日连着两次被人拿姻缘说事不由没好气地盯着杨明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杨明猛地叫二丫说破心事不免有些扭捏又想这也算是个好时机吞吞吐吐地说出想让二丫写封感谢的信。 二丫听了以后心里的石头终是落了地又觉好笑:“君云施恩不望报你这倒好还要大张旗鼓地到处宣告!” 杨明不由破罐破摔道:“我觉得我自小也没做什么坏事可人人都说我是恶人好容易做回好事也算是转转运以后就成好人了!你也帮帮我好歹我也救过你不是?” 二丫看着他的无赖样越发不喜面上却笑道:“帮你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救命之恩我倒是不明白了。” 杨明不由脸一红:“那件事我也不说功过相抵的话那是我错了。这件事你若帮了我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二丫听了心道:你倒算识抬举只是恶心了我这么长时间哪能就这么便宜了你! 二丫又道:“那我们家助你的银两又算什么?” 杨明咬牙道:“相助之恩永难忘!你若帮了我这次我不仅原价奉还还会重金相谢!” 二丫点头道:“这倒不必只是我不解你何不在京城花钱找个人演场戏不就行了吗何苦巴巴跑来找我?” 杨明一想也对啊自已怎么就没想到不过转眼又一想忙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人万一不可靠再对出来了可就不妙了我还是相信你!” 二丫知道躲不过去且他老留在自己家里也不是个事还不知镇上的人能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便答应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答应你。” 杨明大喜:“真的?”又低着头扯扯二丫道:“还有一点你能不能写是在野外树林中遇到强盗被劫了财千钧一发之际我骑马而来救你于水火之中!” 这都是来时杨明和几个心腹商量好的杨明有点沾沾自喜自已还是有几分文才的竟编了那么好的故事。 二丫低头想了一下心中暗恨对着杨明假笑道:“好啊那我就说我一个大姑娘家的不好好在家只找野外树林钻然后就遇到一伙强盗不光抢了钱财还要杀人这时你出现救了我你说好不好?” 杨明一听正合心意忙道:“好啊!”却看见二丫已是面沉如水正冷冷地瞧着他。这才反应过来如此一来那二丫真是没什么名声了再不要想嫁人啦只怕早被世人的唾沫给淹死了不由暗恨都是那几个蠢才出的馊主意看爷回去不抽他们! 杨明低声求道:“要不就写你落水我救你上来反正这也算是事实。” 二丫冷笑道:“那你是想娶我为正妻吗?我还看不上你呢!” 杨明不由跳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知羞什么娶啊嫁的。老太太不是说乡下不讲究这个的。” 二丫哂道:“乡下是不讲可你这是要拿到京城去讲的等你想好了再找我写吧。” 杨明垂下脑袋灵光一闪道:“要不就写三丫掉水里了我” “啪”地一声杨明的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后句话也就堵了回去。 杨明不由怒道:“你竟敢打小爷我你凭什么?爷我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动我一指头呢!” 二丫恶狠狠地瞪着杨明:“你怎么不说你娘掉水里你要是在这儿待得不耐烦就给我滚说起来我们家可不欠你什么还要诅咒人别给脸不要脸!” 二丫说完气呼呼地转头就回家了。等到了家三丫看到二姐回来忙神秘兮兮地拉着她躲到一边央求道:“二姐你别把今天的事儿说给娘听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那么做了”说着又眼巴巴地看着手里攥着的糖一横心闭着眼递给姐姐说:“你不说我就把我最喜欢吃的糖送给你。” 二丫看着弟弟差点眼泪就出来了这么可爱的弟弟竟被那人如此的诅咒更是恨得再打他几巴掌又想这是什么事啊害自己落水还当他真成了恩人啦得给祖母她们说说打出去算了。又看了可怜兮兮地弟弟安慰道:“好我不会说的但你以后也不许再那么做了知道吗糖你就自己留着吃吧!” 三丫一听二姐不会说出来而且糖还是自己的便高兴地连声应了。 吃饭时老太太命人去请杨明就见王婆惊慌地回道:没找着人。后又发现他的行李和马也都不在显见得是不辞而别了。老太太把最后见过他的二丫叫来问话二丫心里嘀咕到这人还真是不懂规矩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还说还银呢。很明显地在二丫这里肯定也问不出个丑寅卯来想来这些大户人家的弟恣意妄为惯了的况且自家一直是礼数周到不曾怠慢了他老太太便也丢开手去。 老太太和举人娘陪着准女婿冯长富用饭大丫也就出来打个照面便又害羞地躲回房去用饭也是在闺房二丫便拿了些饭菜去陪她。 两人用罢饭坐在床边闲话。 大丫便审起二丫来:“说吧是不是你把他给赶走了?” 二丫也知道瞒不过姐姐便笑道:“他是谁谁是他?难不成是姐夫吗我可不敢赶他走要不姐姐还不得撕了我?” 大丫气得直道:“你真是长本事了!竟打趣起我来。你不知道我问得什么吗?” 二丫只好把事情经过说了又呐呐地说:“当时听他说三丫就心里一急给了他一巴掌现在想想我也有点太冲动他也就是那么一说倒不是真的起什么坏心眼可当时心里气得没管住自己。” 大丫点了她一指笑道:“越大越没规矩了竟打起人来幸亏他没和你计较也不知什么人才降得住你!他这一去估计再也不回来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做事别再鲁莽了!” 况且自家不过一个乡村小财主就是爹能做个官到底根基薄勉强高攀到那大户里反而不美只当妹妹与那杨明无缘再想那杨明一看也是个火爆没算计的还真不是妹妹良配故也不再提他。 杨明一走老太太的心也放了下来。 原来老太太毕竟年长见过世面那杨明虽说长得不是那俊俏的少年郞可毕竟是大地方的富贵人家出来的弟那面貌气质可不是这镇上的后生可比拟的且不说他占着个恩人之名不好赶他走况她心里也有举人娘一样的私心便是要好好结交。 谁知杨明一味地对着二丫献殷勤倒让人生疑更怕二丫也被他迷惑住真个生出不该有的情思出来可就是害了她偏只能在心里急不好说出来就怕反提醒了本没往这上头想的二丫如今如此走了倒也是好事。 这些二丫自是不知只觉得让人讨厌的杨明走了以后是天也蓝了花也开了心情轻松许多。又想着姐姐今年就要嫁了就带着三丫越发的粘着姐姐。 第八章满意而归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八章 满意而归 谁知第二天一脸死灰的杨华竟上了门只求单独和二丫说几句话。 二丫便和杨华来到客房也不让他只管自已坐正了讥讽道:“怎么你家主这是车战啊那也不能让我拿着自己的名声造假啊。” 杨华却猛地跪倒下来对着二丫说道:“二小姐二姑奶奶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这条贱命吧救我一救!” 二丫一个小姑娘哪见过这架势忙站起身来说道:“你快起来那个混蛋又是怎么啦?” 杨华却不起来只是不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这前因后果。 上次杨明之所以跑出来是因为打了一位贵人娘娘。 原来杨明本是去宫中看望姐姐哪知竟无意中听到有位妃嫔在那磨牙说他姐姐美貌贤淑而他却貌丑心狠也不知谁是抱养的。杨明怒从心起走上前去就打了她一拳。这还了得这不是等于打了皇上的脸面!倒是皇上是位明君说是那妃嫔不该犯了口舌不但不追究杨明还将那妃嫔降了位又遣人去教她规矩。 这事也就过去了偏杨明老爹杨将军认为儿如此下去只怕会给家族招惹祸端且也要给上面的人有个交待便要拿住打死他。故杨明才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 本来是想借着救人的事儿来个将功补过可偏偏杨将军不相信于是杨明便想让二丫写封信算个证据哪想昨天杨明一脸怒气地要回转京城杨华拼着被揍才拖延一天今天一早瞅了个空跑来找二丫。 杨华求道:“姑奶奶一切错在爷只要是这么空着手回了京二罪合一爷还不得打死啊您就行行好救救爷吧!” 二丫气道:“你们爷倒真是胆大包天连宫里娘娘都打听说宫里娘娘那可是天上凤凰有神灵护体要我说打死也好省得带累家人!” 杨华一听哭得更甚:“不光爷会被打死我们这些身边侍候的因没照顾好爷也会被打死的姑奶奶您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不嗷嗷待哺的小儿我这一去了她们可怎么活啊!好歹相识一场您不能见死不救啊!”二丫一惊:“看你也不过十五六岁母亲竟已是八十连儿都有了!” 杨华忙道:“我是老来我娘就我这么一个儿早早成了亲好继承香火!可要是我死了我娘那么大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可怎么受得了啊!”二丫看着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脚下哭得泪人一般在埋怨杨明的同时也不由得心软忙道:“好了好了你快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说着忙逃出房去找家人商量去了。 如果这时二丫杀个回马枪就会发现杨华抬起头虽是满脸泪痕却一脸的得逞。 听到二丫说了事情始末一家人神情各异。 大丫心最软说道:“妹妹看着他们也怪可怜地写封信也行只是按他说的写终是有些不妥!” 杨明虽然可恶可也不至于到要被打死的地步再想想杨华的可怜相二丫便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反正是给他家长辈看的不如就据实写只掩了前面抢东西那处!” 老太太却觉得不妥虽乡下不大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然这事一旦落在纸上留下证据终是不好且最好不是二丫的笔迹。 最后议定就说二丫坐车出门时有马惊了眼看撞了上来幸杨明此时冲上来降服了那马如此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好送银两若干另修书一封以彰其高义。反正那边只是要个救人的证据举人不在家也不好让外人知晓最终还是二丫提笔。却不知因了这封信杨明更是被打得厉害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临走时杨华又把当时李家赠的银两拿出来还上李家人自是不要的只是杨华哭道:“若是我拿了回去爷要打死我的!” 老太太却想闹到个地步估计以后也不会来往了如此互不牵扯也好便收了银。 二丫到底是没忍住劝杨华道:“认识时间虽不长却也知你不是坏人经此一回也是个教训回去后赶紧另找个差事远远离了才好!”杨华自是满口应承心中却道:怎么可能!跟着爷多威风尤其是看那些个软趴趴地世家公对自己毕恭毕敬地那个心里别提多美了! 打发了杨华二丫终是松了口气。 那边杨华回去后将信呈给了杨明。杨明大喜却也很是懊恼了一番:自己在李家住了好几日二丫死活不写杨华一去就写了自己怎么就差到这种地步了!又不好意思问杨华是怎么做到的毕竟昨天自己生气要走杨华死命拦着自己还抽了他几鞭。 想想昨天被个乡下丫头打了那是件多么憋屈的事搁在以前早就上去开打了管他男女更不会多余地问清原由。只是面对二丫他始终心中有愧怎么也没办法下手又不想留下继续受气只好一股火地骑马回了城。真是个小气的丫头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值当得生那么大气吗。不过好象如果有人红口白牙地乱说自己家的人发生不幸估计早被打个半死这么一想那丫头倒也没那么可恶! 杨明本让杨华把当然李家给的银还回去权当是借的没想到不仅银还回去了还拿回了信只是自已当时说要拿银相谢的便想让杨华再一趟。 杨华不由叫苦道:“我的爷啊那些银还是我哭了才收的要是再送去不得拿我的命去送啊!再说将军也该回来了咱们还是回去交差吧!” 杨明想想道:“那就暂且就样吧等以后有时间再给她们吧!” 杨华吃惊是看着爷:还以为把银还了又拿了信以后就再不会见竟然还有以后?您被那丫头打上瘾了吗? 反正信已拿到杨明也不多做停留带着人满意而归浑不知凶险将至。 这事一了地里的活也就来了眼看就到了春收的时节。李家是这镇上第一大户共有田地五百亩。虽大多佃给了佃农去耕种但事关口粮大计马虎不得。李家也不是完全当甩手掌柜王管家会隔段时间就带几个家人下去督促查看赶上农忙尤其是收割庄稼时还会亲自上阵丝毫不敢松懈。 二丫她们姐弟当然不去理会那些虽不能与城里大户人家的闺阁小姐比倒也雇着丫头婆侍候着也是镇里众姑娘羡慕的对象。以前小的时候她们也会去转转只是今年大丫就要嫁到城里去了晒得太黑了面上不好看二丫倒是喜欢稼樯爱在地里疯跑后院空地还曾亲手栽种了些菜蔬只是毕竟一天天大了又到了说亲事的年岁不好再往外跑去年落水之事更是吓坏了家人越发的连出个门都不能了。 二丫这日正在房中坐着发闷明明是只是个大些的庄户人家偏拿她姐妹当小姐养也不能随意跑出去找那些小姐妹们一起玩以往还能去地里帮着干些活计都是杨明惹出的事!越想越恨杨明只觉得那一巴掌打得轻。却不知被恨的杨明此时正可怜兮兮地趴在床上养伤呢。 忽然外面一阵叫嚷声二丫赶忙跑出去看。竟是县里的差人来报喜信的:李举人中了进士!不亚于一阵响雷炸晕了李家众人。 李举人考中举人已是意外之喜哪还敢奢望中进士!这次去京城应考不过是走走过场历练历练而已没想到竟会有此福气!李老太太不由欣慰地流下眼泪举人娘更是泣不成声大丫不敢相信地直揪着帕。 唯有二丫却觉得自己好像就如看皮影戏般是个局外人实不能形容心中的感觉就好像这一切自己都曾经经历过一般。 幸好王家舅老爷也一并跟着来了便拿话劝着她们又拿赏钱给差人。差人又传话道:知县大人本欲亲自来道贺只是李家皆是老弱妇孺不好前来故先送了贺礼等李进士衣锦还乡时再来叨扰不过明日知县夫人会亲来看望李太夫人。 第二天不但知县夫人来了就是城中其他有头脸的太太奶奶也都来攀交情。大家都夸李进士文采斐然李太夫人以后就是太儒人了李夫人好福气大丫二丫教养得好美貌端庄尤其是二丫以后就是官家小姐了正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福气大着呢三丫聪明伶俐将来只怕又是一位进士老爷了!姐弟三人被夸得脸儿红红的。 不过因老爷还没授官为了稳妥举人娘不敢称夫人还是让人叫举人娘等老爷真当了官再改口也不迟。 如此闹轰轰好几天才消停下来。 又过了半个多月当时陪同李举人一同进京的家人即王管家的大儿王桐回来了。 第九章老爷授官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九章 老爷授官 一家人忙将他团团围住问起李举人的事情来。 王桐忙回道:老爷已经中了进士现正在京中等着授官。因没什么门路可走估计得最后等别人挑剩下了因怕家人担心便让王桐先回来说一声老爷自已先在京城侯着。 回完话他又将老爷的书信拿出来。 信中无非是些报平安的话儿又讲些京中的琐事并选官的事儿与王桐所说也差不哪儿去。 举人娘却很担心万一挑到最后没了官怎么办? 王桐忙安慰道:老爷说一个九品京官应是跑不了的再不济也能得个从九品的官儿。等授了官就接家人去京里享福去。 大家听了都开心地笑了好像已看到老爷穿着官服衣锦还乡来接她们进京享福了。 二丫听到这里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心里对进京一事隐隐有些抵触就觉得若是进京总会发生不好的事她想可能是因为讨厌京城里的杨明的原因吧。 举人娘又打点衣物银两让王桐带去京城。在京城那个繁华地方没钱可真是寸步难行虽说只是老爷和王桐二人在京城花销倒不是很大可授个好点的官总要打点一下吧具体该带多少银举人娘还真是拿不准。想着婆婆毕竟在京城住过便去找她拿主意。 可老太太在京城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早就物是人非了。王桐却道:老爷说了让家人不必为银费心他也不去打点什么能得什么官就做什么官。 虽是如此说这官还不知得等多长时间在京中总得花费些等真的成了京官家里人过去了只怕花费更高。一个区区九品官能有多少俸禄只怕还是吃老底。 举人娘是越想想愁家里现在一年收入约二百两银除去一家老少的花用也就只余个一百来两且自已嫁进来时家里还不到四百亩田地最初还想着老爷能中举做官花费会多些便很是节省省出的银都存着十多年过去了就有点不太抱希望了又想着几个孩将来嫁娶之事便拿了些银出来陆续买了一百多亩良田想着给两个女儿做陪嫁如今满打满算的也不过就是千两银这还包括杨明还回来的银呢。这对一般的平民百姓来说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要知道现在七八两银就够让一家普通的庄户人家好好过上一年的了。 京城那是个什么地方啊买个小院就得好几百两银一下就去了一半要真是留在京城将来儿女的嫁娶儿的进学哪样不是钱啊。现在吃的是自家种的粮食菜蔬到京城就都得花钱买了;在平安镇可以一年做不几件衣服也不用打首饰将来成了官夫人这样节省可是要笑掉别人大牙的! 举人娘真是越想越愁考不中愁考中了也愁。 老太太见了只好拿话开解她:不要想太多等真授了官再说再者她那儿还有几百的私房实在不行再卖点地。 举人娘一惊: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让老太太掏棺材本那就是他们做晚辈的不孝了;卖地那可是败家才做的事若真做了百年之后她哪还有脸去见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好在大丫二丫时不时的陪在她身边开解她好些当官的家底还不如她们的不一样过得很好况说不定会外放呢。 举人娘想想也是这才释了怀。 一等三个多月过去就到了三伏天老爷让人捎了信说是差不多已准了个九品京官等正式放定了官就在京里先租了房老太太在家先拾掇一下好让让王桐来接着一起进京。 众人那一直悬在那不上不下的心就落到了实处。人人都知中了进士就会被授官的故老太太和举人娘早就在暗暗打点了:家里的仆人就是王管家夫妇及其两个儿王桐王栓还有个雇佣的小桃倒是也有几个短工。因王桐已经成了亲且又跟着老爷在京城历练了多半年自是要留在京中的;王管家夫妇一直都是家里家外的管着如此进京后家里的一切就全拜托给他们王栓还小就留在家中也好说亲等他成亲后看情形再说。小桃是临时雇佣的且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自是不能带着走的。如此家什之类的不用拿只收拾些衣物细软在车马行雇几辆车再在庄里找几个强壮憨实的男丁就能上路而且离京也不算远最多十来天的路程倒也不用担心误了种地。 又过了一个月终于把王桐盼来了举人娘早就按捺不住了一连声地问这几个月老爷身体可好做得什么官京中租得什么样的房舍? 王桐忙一一作答道:“老爷一切都好已是得了官是西北边的一个县令。老爷让小的先回来帮着打点一下等过几日京城那边妥了老爷就回来接着老太太们一起去任上!” 本来一心想去京城见识的众人脑有些跟不上了。 老太太问道:“上回来信说是九品的京官怎么又成了外放的啦?” 王桐回道:“那个官本是准的了只不知后来怎的又被别人顶了。幸亏得了将军府的助力竟是得了个七品县令!” 老太太听了点点头九品变七品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是如何又攀扯上了将军府? 王桐却笑道:“这也是老爷老太太的福气!谁能想到去年救了咱们二小姐的那个杨明竟是本朝护国大将军之孙、镇国将军之更是当今皇后的同胞弟弟!” 众人听了大喜那可是真正的权势富贵之家既然与杨明相熟以后少不得会得他照拂如此他倒真像是李家的贵人啊。 唯有二丫听到此只觉得心头一跳脑中似想到些东西却又抓不到反弄得自己恍惚了半天只得作罢。倒也是放了心好像只要不在京城或者说走得远远的她才觉得安全些。只是这种感觉太过奇怪她也只是在心里嘀咕一下没敢对谁说。 接下来就好办了。原订计划不变只是据说路上遥远怕是要走个二三个月且路经些荒山野岭的不太平就得多带着家人仆从于是又去田庄找了些人多加些工钱。 可二丫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终于一天早晨举人娘哭丧着脸对着老太太说道:“咱们还不能跟着去任上呢再过几个月大丫就要成亲了听说去任上光路上就得三个月呢!” 于是全家都恍然大悟光想着老爷要做京官因去京中不过十多天的路程去那边安顿好了再回来办大丫的事倒也无碍。只是现在改去外地做官了忙乱中竟将大丫的事给忘了!大丫倒是自个想着呢可看大家那架势再说自已也害羞去提就混着装忘了。 再过三个多月就是十一月了正是办喜事的时候且这成亲的日还是让人给推算的改了不祥!老爷自是得按朝廷给的时限去赴任老太太和举人娘就得留下忙活成亲的事女出嫁娘家没个男丁不好看三丫勉强算个男人如此一来老爷就得光杆一个去赴任待明年春天女眷们才能起程连过年也得分两处。 等到了晚上举人娘就来到二丫的房里商量让二丫跟着她爹赴任。 二丫有点犹豫:“姐姐成亲是一辈的大事我怎能不在呢?再说三丫也在他人小得有人好好看着才行到时您一忙起来哪能顾得上!” 举人娘也很是忧愁:“你说得也是个理可你姐姐成亲你一个大姑娘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三丫有小桃呢我就想着今年过年得分两处这边人倒也还算齐全可那边就你爹一人个实在凄凉你要跟去也能在你爹身边尽孝!” 二丫眼前出现过年时爹爹一个人只灯孤影的景像心中也觉得酸痛难忍再想这也算是个好法便点头同意让娘再去跟祖母说说去。 谁知举人娘并不起身走而是默默坐了会儿直到二丫有些惊讶地看着母亲她才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地说道:“二丫你跟着你父亲去那边一定要孝敬你父亲像穿的衣服鞋之类的一定要打理好别假手他人另外到了那边如果要请人做活找个小丫头侍候你就行如果还忙不过来就找个婶大娘的帮着稳重也能多教你些东西可别找那大姑娘小媳妇的没知道秉性小心带坏了你!也让你爹远着那些人免得坏了他的官名你祖母还指着你爹请封呢!” 二丫开始还不明白母亲交待这些的用意听着听着就听出点意思来那是母亲怕她不在这段时间有人把父亲的心给抢走了再看看自个母亲那面红耳赤的样忍不住想笑不过到底还是没笑出来怕臊着自己亲亲娘亲再说父亲不过三十几岁长得好看又是官身难怪母亲不放心! 二丫忙说道:“母亲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孝敬父亲的到任上以后父亲的针线我亲手做别人做的一概扔出去不用每天再晚我也要等父亲回来给他做点热汤喝我会好好照顾父亲的!”说着说着自小没离开娘的二丫想着得多半年的时间不能见到娘不由地流下泪来。 举人娘知道二丫明白了自已的意思这才放了心又看二丫流泪自已也是满心的不舍也陪着落了泪还是大丫听到动静过来劝这才都收了泪。 第十章夜宿野外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章 夜宿野外 终于举人老爷衣锦还乡了。一家人都站在门前等侯。 倒不似戏文里那样前面是旌旗猎猎鸣锣开道后面是官轿压首兵卒护后前呼后拥。举人老爷甚至连官服都没有穿身边只有去城里迎他的王桐。 马车还没停稳李县人便跳下了车老太太忙上前拉着儿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我儿终于也做了官啦!”说着又一边打量着儿一边连连说道:“瘦了瘦了在京里受苦了!” 李县令见此也流了泪呜咽着说道:“母亲我在京过得不苦终是得了这个七品的官只是儿让您等久了!您放心我一定做个好官三年后就能为您请封了!” 李太夫人流着泪说道:“你是个孝顺的孩母亲知足了!真的什么夫人不夫人那就是个空名娘也不稀罕!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做个好官!” 李夫人忙拿帕擦了眼泪上前劝道:“母亲今天相公刚到家先前赶着回来只怕了累了先让他回家歇歇咱们再好好聊聊吧!”说着另拿了新帕帮婆母拭泪不想近前瞧着丈夫好像比去京前要显得疲惫瘦弱些便心疼地又滴下了泪。 李太夫人拭着泪笑道:“还是媳妇想得周到母亲这是欢喜过了儿啊咱们快进家吧!” 三丫见父亲和奶奶哭了也跟着哭了起来大家看了都觉好笑忙上前劝住。李县令又搀扶着老夫人进了院门。旁边看热闹的人这才渐渐散去。 大家说着闲话聊些京中见闻李县令又把官服拿出来众人心生敬畏小心地摸了又摸。 到了夜里李夫人又把与婆母商量的事儿告诉自家相公:让二丫先跟着老爷去任上一来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二来也可在老爷跟前尽孝以解孤寂。等大丫嫁了明年元宵节后再一家老小起程去跟去任上。 李县令听了沉吟不语好半天叹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劳累夫人了!” 李夫人笑道:“什么劳累不劳累的大丫也是我亲生的女儿!” 李县令却又道:“二丫也到说亲的年龄了现在还没定下来若三年任满却有些大了再说好的后生也被人挑拣走了!况三年任满我还不知又去哪里呢!” 李夫人听了也有些忧伤:“时间过得真快二丫眨眼就成了大姑娘了今年过年时还想着好好看看呢只总也找不着合适的。这一去可不是得担搁了!”想了想又高兴地说:“她现在可是官家小姐呢别说平安镇了就是全柳州城都找不出可匹配的在任上找个官家出身的弟也可将来可直接就是官太太啦!比她娘还厉害呢!” 李县令哭笑不得:“哪是如此简单的事!我倒是想她还是嫁在老家有家人亲戚朋友可依靠。一般在外地任职尤其是是像我那么偏的都是些没背景的到时任期一满各奔东西也不知哪日才能遇上如此骨肉分离只怕到时有的你哭的时侯。” 李夫人有点泄气地说道:“咱们二丫长得好看又聪明伶俐还懂事孝顺现在更是官家小姐在这柳州只是也找不出一个来大丫也很好只是你那时没中举人没做官的给了冯家倒是咱们高攀了只是现在二丫的身份可不同了就是京城只怕也嫁得!” 李县令听着夫人俨然自家女儿是天下最好的这番言论叹道:“你莫要太挑了只要人好上进就行别想些有的没的我们就是个小门小户的可别想高攀那大户那些个大户哪是好相宜的二丫可受不了那些个拘束又一向是个没心眼的。” 李夫人听了不由嗔道:“这道理我哪不懂得只是说说罢了儿女自有儿女福谁也不知这姻缘线在哪儿拴着呢!” 话毕夫妻二人吹灯上床歇息。 第二日李县令歇息了一夜已是恢复了精神便马不停歇地宴请了亲朋好友。又求得本县的县令大人相帮寻个好师爷不过几日便得了个颇通庶务的孙姓师爷李县令自是感激不尽。 李夫人也趁机和些想熟的夫人太太们打听未成亲的年轻后生只是总是不合心便央着娘家的哥哥嫂们帮着留意着点免得误了二丫的年华。 如此不过几天本想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过个中秋节再起程可又实在是怕误了任期最后李县令只好忍痛辞别老母妻儿便带着二丫和孙师爷赴任去了。 因为正经主家也就李县令父女两人故所带的行李东西并不多二丫便自已坐在这辆行李车里王桐和孙师爷坐一辆马车为了安全起见另又找了八个庄上的汉每日轮流赶车好在赶车处可坐两人便只须再多雇一辆马车即可。如此只三辆马车再无缀物晓行夜宿倒也轻便。 只是二丫的中秋节到底还是在路途上过的。那天天还没黑便投了宿二丫和父亲一起吃着自家里带着的月饼怏怏地看着天空上的那一轮明月想起以往中秋节一家人在一起开心过节的情形心中越发的酸楚终是理解了那些游们每逢节日思乡的心情又万分庆幸陪着父亲一起去任上否则只是父亲一人怪可怜的。 李县令听了不由摇头笑着拍了拍二丫的肩女儿终是长大了知道疼人啦将来还不知道要便宜谁去呢。二丫又想到去年一起过中秋节的杨明不由感慨世事难料是他使得自已落了水却也是他救了自已最后却又被自已打了一巴掌给气走了谁想他竟会帮父亲谋了官二丫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何况现在他也算是自家的恩人啦便想以后要再见到还是对他客气些的好。 本来李夫人想让王桐的娘刘氏一同前去好方便照顾二丫但二丫认为大姐嫁人少不得人且等母亲起程净是些妇孺更是需要人自已又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完全可以照顾好自已。见女儿如此懂事体贴人反惹得大家更是爱怜见她决意也只得罢了。 不过因为二丫初次离家远行李县令便在最初几日同她坐了一处说话尤其是中秋节那几天借以排解她心中的伤感。二丫不是那种悲春悯秋的人又有农家女孩的泼辣欢实且明年春天也可能与母亲她们团聚况现下还有父亲相伴不过几日心情便好了很多。李县令见此才放了心便去与孙师爷挤在一处以便于向他请教些庶务上的事。王桐见机便去了另一辆车上因为他往年也随父亲去庄上与庄上的人都相识也能聊得上来倒比和孙师爷在一起轻松得多。 二丫心情好了便想趁此难得的机会好好欣赏一下外地风土人情。可惜因为着急赶路每日天刚亮就上路她一个大姑娘家的也不好老打着帘向外看况马车走得也快电卷风驰间哪能看得出什么景像倒是扭的脖疼。而到了中午不过是下车歇息片刻胡乱啃些干粮便就要赶路了。如此一天下来早就疲惫不堪到了投宿地勉强吃点东西稍做洗漱便早早睡过去了。如此下来对于那沿途风景也就没了心思只想快些到达父亲任职的尉县好好休整一番。不过那么的地方竟像是闭着眼走过一样的毫无印象心中到底还是有些遗憾的。 转眼间已由炎夏转为秋天二丫一行人也已走了近两个月现在中午虽有些热但早晨和下午的时辰倒是较为凉爽路程速度明显比之以前快了不少。这日下午走到一处小镇上王桐下车问好了路回来禀道:再往前走人烟稀少还得再赶两三个时辰才能到达下一个城镇若万一天黑错过了进城只怕不容易找到宿投。 李县令看了看日头还高虽说现在天暗下来也变得早了些但看这日头怕是还得两个时辰才暗下来使劲赶赶说不定也能在天黑时赶到那个城镇即便不能想来城镇之间应是有些村落的便吩咐继续赶路。 哪知越着急赶路越容易出意外这不半路上竟有辆马车出了点状况大家只好下了车歇息等着把车修好这一下就费了些时辰。等天暗了下来时终是没能到达那个城镇而沿路村庄稀少此时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怕要夜宿荒野了。想到此二丫因从没有过此种经历便觉得如此很是有点小刺激不由得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但李县令他们总是认为夜宿荒郊野外不安全况且还有个女孩跟在身边所以行程中尽量进城或者去农家投宿。 今晚却有些没办法李县令便想实在不行就和二丫守在一辆车里好看护女儿拼着一夜不睡明日再补觉也可好在天气晴朗不会有雨便在外一宿倒也无妨。只是心中到底是有些懊恼自已太过心急赶路不得不夜宿在外。却不知正因此反倒救了这一行人的性命却也把自己推近了原定的命运之线。 李县令便和孙师爷商量着让人把车赶到一处避风凹地大家又捡些干柴把火生了起来一来将入深秋夜里有些冷的二来人烟稀少之地说不得会有些猛兽有了火光也好恐吓一下。大家又就着火把干粮烤热吃饭过程中商议了一下留两个人值夜看守火堆。大家又说笑一番便或在车上或在车下铺着衣物准备歇歇脚。 二丫吃点东西又喝了些水便爬上车歇着了李县令怕女儿害怕便也吩咐了几句就上了车去陪着了。此时二丫已没了在外夜宿的新奇感看着外面广袤的天空下黑漆漆的一片好像猛兽张开的大嘴不由得瑟瑟起来。 李县令见此忙安慰道:“你放心睡吧今夜我守在你身边。再说还有两个值守的呢!况这里地面辽阔只怕也藏不住什么野物要不那些庄把式早就打些野物来加餐了!” 二丫听了不由放心下来看着父亲温和的笑脸外边呼呼的风声间杂有些啾啾虫鸣再听着耳边哔哔啵啵燃火声连日赶路的疲倦便涌了上来还未与父亲说上几句话便呼呼大睡起来。 第十一章意外相逢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一章 意外相逢 二丫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原想像以前那个先伸个懒腰的却猛然想起父亲就在身边硬生生地将动作收敛睁开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中却咯噔一下。自已这哪是在车上却是在一间陌生房屋的小床上。 二丫一下懵了不由心中害怕连鞋也顾不上穿就慌忙地推开房门跑了出去。外面艳阳高照鸟语花香。只见一个穿着青衣短打的青年男正在那儿练剑听见房门打开便回了头看过来却不想正是逆着光反倒使得脸庞有些闪眼让人看不清楚。 就见那人慢慢走过来二丫心中害怕不由后退一步那人便笑道:“李二丫你可真够懒的这太阳照到屁股才起床以后谁要是娶了你这个懒婆娘可真够倒霉的!” 李二丫宛如在梦中一般喃喃道:“杨明怎么会是你?”后又反应过来忙问道:“我昨晚不是在野外的吗怎么来了这里我父亲他们呢?” 杨明听了笑脸一收纳闷地看了一眼李二丫道:“怎么才半年没见又变傻了啊!”二丫一听心下有些气恼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啊一见面就说自己又变傻了不过到底忧心父亲便忍了气再次问道:“你见到我父亲吗?” 杨明张口正要说话却听旁边传来杨华夸张的叫声:“爷你也太不注意男女大防了吧就是想快点见到二丫小姐也用不着把她从床上硬拖下来吧?” 杨明不由转身就要给杨华一脚不想杨华却麻利地闪了开来他不由气道:“你哪只眼看到我把她硬拖出来?” 杨华惊奇地叫道:“难道不是吗?你看二小姐衣衫不整的样”话音未落就听咣得一声二丫已是满脸通红地进屋关上了门。 须臾片刻二丫便整理妥当再次推开门走了出来。 侯在门前的杨明忙领着李二丫来了一间小厅内室内桌上已摆好了饭杨明在一旁的窗前站着向外看去。二丫看着桌上摆的应是一人份的饭便知他早就吃过了也不客气坐下就吃了起来。 杨明却走了过来围着二丫转了一圈看她一副专心吃饭不理外事的样便坐到她对面问道:“你见到我没什么要说的吗?” 二丫白了他一眼又喝了口粥放下碗拿帕擦擦嘴角这才说道:“有啊!”杨明一听大喜道:“那快说啊!”二丫奇怪地看了他眼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一脸无奈表情的杨华心道莫不是杨明傻了不成?便道:“我刚才不是已经问了吗我怎么会到了这里我父亲呢?” 杨明沮丧地站起来对杨华说道:“没想到她还真是变傻了唉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容易就傻了呢!上次见她时明明还好好的呢不过又掉水里了吧!” 二丫听了不由怒道:“你才傻了呢!”说着便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不想就看到父亲正站在院里忙跑了过去。 李县令微笑地看着女儿道:“可是睡醒了?” 二丫不由脸红道:“父亲你也不叫叫我你刚才去哪啦孙伯伯他们都准备好了吗我也吃了饭了现在就出发吧!” 李县令听了笑道:“这段时间也都累得不行了今天咱们就好好休整一天明日再起程!刚才爹陪着杨将军说了会话你要是累了就回房休息或者和明他们一处玩不可跑远出了驿站!” 二丫迷惑了:“什么杨将军?父亲咱们明明是在野外怎么会在驿站呢?这是怎么回事呀?” 李县令轻轻敲了敲女儿的头笑道:“你这个迷糊鬼啊昨晚正巧杨将军带人经过野外不安全于是咱们就他一起来到了驿站。当时没叫你故你不知道一直到了驿站才叫醒的你!” 二丫听了脑中实在没印象估计当时睡迷糊了故也没上心只是早晨醒了乍一看陌生的环境着实吓了一大跳。 李县令又叮嘱了一下女儿便忙自己的去了二丫知道杨明刚才肯定听到自己父女二人的对话估计又要嘲笑自己便不再理会他们躲回屋里去了。 只是如此折腾了一番二丫的睡意早就没了便靠在床前发呆。然后就听到敲门声二丫只好起身打开房门原来是明主仆二人正挤眉弄眼地来送茶水便只好请他们进房坐。 杨明也不坐只是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就在二丫以为自己快要头晕时只见他站定身搔了搔头下了决心似地问道:“你父亲选官被挤掉了我帮他谋了这个七品县令你见到我不应该道谢的吗?怎么没见你说什么呢?” 二丫这才反应过来原不知他发的什么疯老问自已对他有什么要说的吗原来人家是想自己向他道谢。真是没见过这种人好像没做过什么好事似的帮了人就要人巴巴地对他道谢对他感恩戴德的。不过想来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否则父亲也不会在京城一呆就是半年便起身对着杨明行礼道:“多谢杨公相帮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直接吩咐就是。” 杨明这才笑了很义气地连连摆手道:“不必如此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二丫突然觉得他就像个孩似的那么的幼稚于是起了玩笑心道:“要不我再给令尊写封信感谢一下你!” 谁知杨明一听差点跳了起来抓着二丫的手叫道:“可别在写了上次差点让你害死我!” 二丫不由迷惑地看着杨明怎么还有这么一出戏? 杨明说道:“难道你父亲没和跟说啊?” 二丫白了他一眼道:“我父亲是个读书人可不是那长舌妇人!” 原来杨明拿了信回到京城得意洋洋地将信交于父亲。杨将军拿出信一看火气就上来了:一会是水里救人一会也是强盗手中救人现在竟成了马下救人!这是在骗三岁小孩吗况且还是个姑娘亲笔写的这正经闺阁女哪会做这种笔墨随意流传的事显见得是随意找了个识字的女人造的伪证!于是本来这么长时间消下去的火就被一下激了出来拿了棍棒就打上了。 底下的人自是死活拉着自加上杨夫人苦苦哀求杨将军这才罢手杨明却已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杨明自是不服便说道自已真是救了人只是事关女名节才编了一次又一次的谎话不信可去找某省来京赶考的姓李名达盛的举一问便知。杨将军一听又要开打幸亏众人拦着。心气平下来后想儿一脸倔强的模样又把人物姓氏来历说得明明白白便有几分信了于是暗暗使人去打听谁知竟真是有那么个人。 杨明趴在床上直哼哼非要父亲还自己清白。杨将军无法只好请李举人说话。李举人自是不知杨明之前的编的谎话也不知自家女儿编得信。只是听说恩人被打便省去女儿被劫一段只说杨明救了自家女儿曾送他银两若干等等。杨将军这才知道自己打错了儿一时又觉得自家儿倒也有侠义心肠不愧是将门之后心中便觉得意看那李举人也顺眼得多便有了些交往李举人自是惊喜万分。 后来杨明得知李举人考中进士选官有些不顺利便想自己也算他家的恩人了既然都是熟人不帮倒显不出自家的手段来便给相关的人递了话于是便授了这外放的七品县令。 杨明这次真是被打得重了些在床上躺了三四个月实在憋得厉害恰巧杨将军奉旨巡边为免杨明又出去惹祸便把他也带上了。没想昨晚赶往驿站的路上看到有人露宿在外上去查看时竟是李县令一家便邀他们一同来到驿站。 杨明把原委略讲了讲二丫听后不由暗自庆幸幸而没生在将门自家父亲生气也不过是训斥几句而已再看他一幅蛮不在乎的样想来是被打惯了的一时又有些同情杨明。 于是又对着杨明郑重道谢杨明一心想人家领他的情但真是有人郑重感谢时还是不点不好意思便装作无所谓的样挥挥说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二丫便又问道:“即是给人递了话只怕要欠了人家的人情不知是否得花好多银啊另外不会是像我父亲那个京官似的把原本那人的给顶了吧?这可是不太好啊。” 杨明笑道:“一个七品县令值什么不过一句话的事哪有什么人情银的!你们也不用担心这本来就是个空缺不过是个边塞小县穷乡僻壤没什么油水据说穷山恶水的刁民很多傻才去那当官呢” 他却不知这个官当时的确是个空缺然若不是他打了招呼硬是给截了下来再过不两日就有一穷进士已是拿了全部家当托人得了这个官以致于那进士错失这个机会又没了钱财竟是又等了一年才得了个从九品的小官。却也是福祸相依让那进士躲过了灭门之灾。 而这边杨华已是扶额哀叹:爷你这都说的什么啊本来还是恩呢这一下就成了仇了! 二丫只微笑听着并不太当真。和杨明多次打交道也知道他这个人口笨说出的话来难听但并不是一个坏人或许是家有权势不用担心会得罪人故口无遮拦吧。但她却不知道再过几日她便发现杨明这次是好心办了坏事这穷山恶水真是出刁民而且是过有不及。 第十二章初见国丈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二章 初见国丈 二丫不想与杨明二人废话便要杨明介绍一下这驿站要能转转便更好了她可是第一次住驿站呢。杨明便介绍道:她们一行人现在居住在驿站内专供官眷们休息的一侧内院中驿站前面及外侧则属重地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随意靠近。杨明很是得意地表示自已就住在驿站的前院! 二丫听了拿帕掩了口拼命克制住不让自己笑出来现在的杨明在她眼中就是个三丫没事就得瑟一番。杨华暗忖是不是自家爷好久没去欺负人没法去炫耀自己的拳头只好在个乡下丫头面前找找场啊他不由掩面装作没看见爷的幼稚之举。 却不知杨明从小到大就知打架欺人胸无点墨现见一向对他不假以颜色的二丫正虚心听他介绍东西心中便莫名有了种满足感。 中午到了杨将军竟要邀请李县令父女一起吃个便饭还包括了李县令清晨屡屡提起的孙师爷。众人得国丈如此抬举自是喜出望外准时参加。 二丫见到杨将军心道:果然如自已心中所想的将军那般。这杨将军虽不能说是什么凶神恶煞却也与乡下过年所贴的门神很像。只见杨将军身材高大魁梧紫黑脸膛两道浓眉眼睛虽不甚大却是炯炯有神自有一股凌厉的气势浓密胡须下一张阔口说话间声如洪钟。二丫不由又看了看杨明倒是有六七分像杨将军只是脸庞要精致些和杨将军站一处他原来的粗犷便消减得无影无踪。 二丫不由得心中嘀咕:也不知那皇后长成什么样。要是随了这杨将军那皇帝可就惨了怪不得选那么多娘娘呢。 杨将军已是大声说道:“李兄弟你这闺女长得不错我看比那些什么千金小姐都好字也写的好现在一看人也乖巧看这气质倒有些像我女儿是个有福气的!” 李县令自是连连谦逊道:“哪里哪里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罢了!皇后娘娘又岂是我等俗人敢冒犯的。也不敢与那京城里的大家小姐相提并论。” 杨将军道:“你谨慎太过!那些所谓的大家小姐不过是个木头人儿罢了天天在家圈着不喜不怒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还是乡下女儿好啊水灵!” 李县令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好陪着干笑。 杨将军又威严地对着儿道:“你们既是认识便代我好好招呼李侄女!”竟是无视男女大防只是他乃是武人且又是上位人杨明与二丫也相熟原本乡邻间也不大讲这个李县令便睁只眼闭只眼地客随主便了! 因李县令和孙师爷皆不善饮略陪着喝了几盅便停了杨将军只好自斟自饮一面又解嘲道:“我就是一个粗人每顿饭不喝够酒那是吃不下饭的让两位先生见笑了!” 李县令二人忙道不敢。杨将军大笑道:“两位不必拘束随意吃喝便是!我是很敬重文人的虽说大多数叽叽歪歪腐朽不堪不过不得不说写得文章还真是酸得可以我们这些粗人还真他娘的写不出来!” 二丫听了觉得这杨家父二人说起话来还真像也不知这话到底是赞还是贬。 李县令只得道:“术业有专攻文人写文章却不能如将军般带兵打仗!只怕刀都提不动!” 杨将军哈哈大笑自得地说道:“这话我爱听没有我们军人哪有这太平盛世!不过李兄弟也不必为文人们自谦我的一位军师便提不动刀不过脑里还真有些曲里拐弯的好东西浩儿的字都是他起得呢说是什么兼听则明。不过我用他的法倒也省了不少劲用他的话就是运什么胜千里之外!” 二丫听得津津有味便插话道:“运筹于帷幄之内,决胜于千里之外!”刚说完就被父亲瞪了一眼忙缩了脑袋低头吃饭。 杨将军拍掌道:“不错就是这话!李兄弟了不起啊说不得女公将来是个将帅之才啊!”李县令忙道:“将军休要如此纵她不过学得几个字连纸上谈兵也不够格哪敢当什么将帅之才没得羞辱了那万千将士!” 杨将军道:“那也比我这逆强百倍!浩儿自小娇生惯养他母亲不舍得让他去边关受苦我便想让他学学兵法文章也好说不得文武全才呢!哼你看他就知道闯祸字都不一定比我认得多!” 说着便狠狠瞪了儿一眼杨明不敢顶撞父亲只是暗自翻了个白眼。二丫此时才知杨明原来名浩字明。 孙师爷见此时的气氛有些冷因知杨将军爱酒便凑趣地说起有关酒的话题来。因提到自己曾游历过的一个地方酿酒是一绝淳香清冽且不说更有数百年的佳酿镇店只有真正酒之知己才能一品不知多少人携千金求而不得。 杨浩已经在旁边小声嘟囔道:“不过是酒而已弄那么多名堂做什么不就是想多卖些钱吗那多给些钱就是了实在不行找人去砸了店就不信他不卖!再不行找官府来” 杨将军却是已听见了不由恼怒道:“放屁!还不如我今天先砸了你我看你一天不挨打就皮痒!就知道仗势欺人!”说着撸起胳膊就要站起来。 还别说发起怒来的杨将军便有了征战沙场的冷峻气势李县令和孙师爷忙拉住打圆场道:“将军有话慢慢说年轻人嘛经历的事少有时难免做的不妥了教教他便是了!” 杨将军只好坐下叹道:“让几位见笑了。唉我恨不得他是个女儿!想当年我像他一般大时早就在战场出生入死地带兵打仗了可现在你们看看他天天的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每每看到他我就恨不能打死他想我杨家的声威只怕就在堕在他的手中。真是老英雄儿狗熊!”说完恨恨地喝了一大口酒。 李县令陪笑道:“现如今四海升平又有护国大将军镇守杨公在京也能为朝廷效力。况且现如今将军带在身边调教过不几年必能成才!” 杨将军道:“也只能如此唉当时就该自小把他带在身边的否则也不会如此的不成器!我也是心中着急啊如此下去只怕好了不说这些了来来大家喝酒!” 二丫被吓着了只是小心地往嘴里扒饭又同情地看了一眼浩却见他也不理会众人只是低头喝酒似在沉思些什么便知是他刚才在众人面前失了面抹不开脸。 一时宾主尽欢。二丫想这将军就像自家庄里的汉那样粗放可生起气来要杀要打的也够让人害怕的这点杨浩倒是挺像他爹的想来皇后必不是如此罢要不怎么能称得上母仪天下呢。 吃过饭等李县令一行人离开杨将军便马上把儿叫到房中训斥起来。 而这边厢李县令已是和孙师爷谈起这国丈来:“师爷看这杨将军如何?” 孙师爷捻胡点头道:“我等哪是那牌上的人却能得他如此相待。虽是脾气火爆举止粗俗却难得位居高位仍待人真诚不以势欺人嬉笑怒骂皆随意倒是位性情中人!” 他却不知这杨将军最不耐烦与文人虚情交往只不过是李县令在京城见过聊得也颇为投机再次相遇便当个熟人招待故此也不端着便露了真性情。 李县令赞同道:“是啊他不似那世家名门那般做作虚伪也不一味在朝在揽权端得一片忠君爱国!那杨明虽说顽劣不堪却不是残暴之人皇后母家如此倒是天下之福啊!”孙师爷想起幼年时经历的那声因外戚引起的战乱便唏嘘不已想到这杨家也是因了那战乱而起的家想必会引以为戒不会重蹈覆辙罢。 如此便只有二丫是真正清闲的吃过饭喝了碗茶便上床午睡。也许是近两个月的奔波真是累坏了只一沾枕便睡了过去。等醒来时才发现日头已是西沉。她忙稍做整理便揉着眼出去找父亲。 李县令看了不由心疼好在已到了北山省地界再行个十余天便可到州里报道左不过二十天便可安顿下来了。 等到晚上李县令父女二人一处用饭。二丫饭后稍做休息便早早洗漱入睡。 李县令则被杨将军请了过去说是他们因明日一早也要赶路只怕不能当面告辞因为李县令他们此是路途不算太平便暂借给他们五十兵勇怎么也算是杨家门下出来总是要照顾一二的。李县令没想到这杨将军竟是粗中有细如此照顾人自是感激不尽。 第二日二丫早早起来陪父亲吃了饭天便大亮了。等走到驿站外准备上车时却发现杨浩已是一身戎装等在那里。没想到他穿起戎装来倒是多了些英武之气更显精神。 杨浩上前对着李县令一拱手道:“家父一早便起程了命我等护送李大人上任!” 李县令忙道:“多谢将军大人费心真是有劳各位了!” 看着他二人装模作样的架式二丫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杨浩却不理她只是他身后的杨华在那里对着二丫作鬼脸。 原来杨浩嫌跟在父亲眼前不自在便主动讨了这个差事。而杨将军则是知道此去尉县一路上说不得会遇见些匪徒就当让他独自去历练一番也可。 第十三章昭武将军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三章 昭武将军 和杨浩及那些兵勇一道赶路倒是让李县令他们对于安全方面着实是松了口气。 自进了北山省他们便感觉出这此里民风不若他们老家那般淳朴好客看着这些北山省的百姓很是有股彪悍斗狠的劲儿被他们那些人打量都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现在有杨浩他们护送便安心了许多。没有哪个是傻去找这么一大群人的麻烦。 而且这些人也比较省事投宿时五十个人还真是不好安排幸亏除了杨浩和杨华以外他们都会自觉地在附近搭个帐篷凑合着过夜。开始二丫还觉得心有不忍不过想着那么多人要都安排下费用还是很大的人家既是好心护送就不能再让他们自已掏银吃食方面已是花费不少若是再都安排在客栈住想想都心疼。幸好杨浩说他们行兵打仗也是如此早已是惯了的不用再费心思他们的住宿问题这才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心里稍稍释然了些。 不过这些天因不用算着时辰赶路怕错过投宿倒是十有五六宿在外面因有这五十人护着夜里睡得也都心安了许多。 一路走去深入北山省的腹地便渐觉北山省的荒凉等到走到李县令要任职的那个泽州府地界就越发的明显起来。 许是将要进深秋地里庄稼已是收割完毕放眼望去只见满山野的枯草以及有些地里庄稼秸秆燃烧完毕后留下的枯黑一片。原来大多庄户人家积得肥少便只收了五谷而将秸秆留下等晒得干燥了便一把火点了既为下次的播种积了肥又省下收拾秸秆的力气一举两得。 虽说也有怕常年耕作累了田地便有意在某次秋收后不再耕作好让田地歇上一歇以待来年取得更好的丰收。但入目大片大片空着的田地便知这主人家是无意于冬日耕种那跟随李县令的几个庄稼汉心疼地真啧嘴闲了那么多的地或是趁着田地未上冻种点麦粟到得明年也能一亩地收个几斗。 就连李县令他们也直皱眉头。虽说早在放官时就打听到这北山省的泽州府人少地也贫瘠多是深山僻壤更因靠着边界每到冬季便时有蛮人来此抢偷故大多数的年头百姓纳税极少且每年冬春还要朝庭拿出许多米粮来救济。如今看来这泽州府的田地虽不多但因人也是不多的想来自济还是可以的如今看来只怕是尝到不劳而获的甜头愈加变得懒了罢。 李县令更是抓紧时间和孙师爷探讨关于如何治理尉县。 这日二丫正坐在车中无聊便拉了帘布看向外边就见杨浩正威武地骑着马上走在马车前面再向后看去只见那些兵勇们分散在车队的两侧或后面。二丫看着间或落在眼前的几片黄叶不由想到: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官呢出个门有那多人前呼后拥真是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些高瞰众人的错觉来。不过那些小兵们也够可怜的只能跟在车后跑幸亏自家因为体贴他们而放慢了速度并因此误了不多时间但对他们来说每日如此跑上一整天怕是累坏了吧。 二丫正感慨着放下帘便觉车停了忙又把头伸了出去看个究竟。 原来车队正行在一个岔路口不知应走哪条路。就见王桐已从后面车上快步走向前去。 二丫抿嘴一笑这次王大哥应是忘不了带银去问路吧! 前几日也是有个岔路口照例是王桐上前找人问路不想在路口就有几个看似本地人的站在那些他忙走向前客气地问询。哪知听了他的问话就有一人伸出手到他的面前比划了一下王桐以为他们没听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那几人就嚷嚷道:“不懂规矩吗先交了问路钱你这路问得可够远的二两银!” 王桐便有些反应不过来自来都认为指个路不过是动动嘴的事礼数周全地道声谢也就是了还没见过要问路钱的真成了买路钱了!但是嘴长在他们自已身上他们不想说难道还能打得他们说不成?便有些不甘况且二两银还真不算个小数目。便回来禀告自家老爷讨个主意。 杨浩本就走在前面听了全的便有些不高兴:“不过是问个路你们若知道指一下就是了难道竟当这个是营生吗?” 那几个人便道:“还真是个营生!我们也就指着这过活呢官爷您是天天吃香喝辣哪知我们这斗米小民的艰辛!” 杨浩一见这几个人的无赖样很是窝火握着拳就要上前。被杨华死命拦住:“爷出门在外还是少惹些事非罢!再说还有县令大人在呢轮不到咱们说话!” 李县令只觉得真是见识到什么是刁民想了又想到底是忍了这口气让王桐给钱。王桐终是不舍得这二两银便与那几人讨价还价。那几人也不是傻知道不能真和这些当兵的硬气更是被杨华口中的县令大人给震住了便做好做歹的说是一分钱一分价各退一步就一两银吧。 等到他们走了两天遇上个厚实的汉一问才知那两条路都能到达目地地而因为自已的讨价还价便被指了这条有些绕的道路本来一天的路程硬是走了两天半。还真是一分钱一分价啊!把个王桐怄得两天没说话气得杨浩扬言回去时一定好好修理他们。 王桐已是得了教训故这次说要去泽州府后就直接问好价钱麻利地掏出钱来。这次的这几人看他如此上道便爽快地告诉他:此去三条岔路只往西和往北的这两条路通到州府。 向西的往前走半日有座老屏山山势巍峨树木苍翠而且林中有小道须用一日的时间翻过山再走半日就是州府了只是这山中虽说是倒是没什么大的凶猛野兽却是有些草寇若是不小心遇上麻烦可就大了。这倒是与前些天零星打探的消息对的上。 向北走的道是绕着老屏山而行差不多走三天再折向西走两天便到了州府。 虽说有些赶时间但与碰到草寇小命不保比较起来就算不得什么了。于是大家走的是往北的那条道路。而王桐又加了些钱打听清楚向北去有什么村落或城镇好歇脚的也好早做筹划。 杨浩却叫嚣着抄近路惹真是遇上草寇正好为民除害。最后被孙师爷劝住:山路崎岖险峻马车无法通过。杨浩这才作罢再次扬言道回来一定灭了他们。 又紧着走了三天根据那天在岔路口打听到了王桐推断再走大约十里地就会有个镇。李县令一行都舒了气准备走到那个镇找个歇脚处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争取一鼓作气进到州府。 哪知远远地走近镇便觉得不太对劲。一路上并不曾见到百姓偶尔路过些人家便见这些人家门户紧闭因太阳还未西下青天白日的有些邪乎。大家不由得心中惴惴杨浩早就沉不气打马向前冲去要看个究竟杨华也慌忙骑马跟上。 等一行人到了镇看到街上走着的士兵这才放了心却没看到杨浩等人正东张西望中便见几位兵勇迎上前来。只见其中一位将领模样的抱拳道:“我家小将军有请李县令!” 李县令和孙师爷不由面面相觑后又想到许是杨浩提前通报的。那将士看了也笑道:“我等乃是昭武小将军林振威的家将。刚有人报与我家公才知道李大人路过此地特命我等在此迎候!” 李县令听了还没反应过来孙师爷却已是激动地说道:“这位昭武将军可是那定国公府的小公?” 看到那家将微笑着点头孙师爷便对李县令说道:“大人今日得见定国公府的人真是意外之喜啊!今日便沾大人这个光想来林小将军也能成全吧!” 李县令这才恍然怪不得孙师爷激动成这样!这定国公府可是不简单啊!第一代定国公当年助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又与太祖皇帝感情极好于公于私封个王也不为过。但定国公坚拒并称太祖皇帝乃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能够长久辅助太祖皇帝是顺应天意故不敢居功。最终被封世袭不降爵的定国公如今已近二百年代代定国公都是文武双全品格高端的豪杰人物武能定国文可安邦说得便是他家!而这林小将军也是个英雄人物十五上战场便立下战功现如今不到弱冠就被封了从四品的昭武将军!无论如何自已做为下官都是该去拜见的。 最终李县令决定带着孙师爷前去命其他人原地歇息。而那位家将却道:“我家公已为李大人准备好落脚的地了大人和家人正好一起过去便是至于这些兵士我家公也已做了妥当安排!”那家将身后的几个人便走向前去带着那些杨家的兵士们离去。 而李县令一家及下人和孙师爷便跟着那家将而去。为表示尊重李县令等均是下车步行只有二丫因是个女故坐在马车上随他们进入镇中心的一处院落。其实早在见到父亲和孙师爷谈论定国公府的那个小公昭武将军时二丫就有些好奇只是她虽然自小在乡间长大没那么多教条却也不好贸然去看个男人故只好乖乖地坐在车上。 等他们一走进院落门口便看到那身着戎装头戴盔甲手执刀箭的将士们整齐站成两排众人不由心下一凛忙挺直身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二丫偷偷拉着帘向外看去见此情景不由心中怦怦乱跳谁知就在她要放下帘时却眼角一转不由心头一跳竟是掀开帘伸着脑袋向着院中一角大叫道:“杨浩你们这是怎么了?” 第十四章剿灭贼寇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四章 剿灭贼寇 二丫大叫了一声杨浩引得李县令等人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却见杨浩和杨华被人捆住全身衣着狼狈地委顿在地不由心中疑惑起来。 此时却有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我等再此议事他却不分青红皂白闯了进来且粗暴无礼一口一个爷的实在让人忍无可忍在下便将他捆住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二丫听了不由转头看向声音的发出地却觉得眼前一亮已是呆住了。只见正房门前正站着一位青年将士:长眉入鬓凤眼生威头上只用一个白玉簪插在束发金冠上身穿银白铠甲外罩一件石青战袍此时正含笑看着众人说不出的儒雅俊朗。 早有家将对众人介绍道:“这便是我家将军!” 李县令闪了一下眼便忙行礼道:“下官尉县县令李达盛见过林将军!此是镇国将军的杨公因下官得杨将军错爱担心路程不太平故使得兵士护送。今日偶然得见将军也是三生有幸。这中间恐是有所误会还望林将军明鉴!”一面说着已是让孙师爷将委任凭证等拿出递与家将转交林将军过目。 林将军接过扫了一眼对着李县令朗声笑道:“既然是误会那便放了这两位吧!至于今日一见倒是有缘便由在下做个东” 二丫听到这里时车已驶进了后院再不见声只在心里暗暗想道:平安镇的那些小姐妹们只说杨浩长得好看若是见了这林小将军还不知如何的着迷呢杨浩在她们眼中只怕就成了烂泥巴了。想到这里忍不想笑一时又想到刚才杨浩那被捆在地上的狼狈样不由心中叹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稳重些就会惹祸得罪人。 等二丫到了一处小院时那带路的人便道这是将军为几位准备的地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因父亲不在二丫也不敢自作主张便下了车佯装看院内风景等侯父亲。 不多时李县令一行人便来到小院里。分配好房间李县令便命人将车上行李卸下放到他房间去。原来林将军明日有要事处理因命李县令暂且留在此处两日另需借李县令马车一用。李县令见此自是欣然应诺等东西卸下后就有人赶着马车走了。 日头西下后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李县令父女、孙师爷和杨浩主仆一处下人们一处各自用饭。杨浩因被人捆了便觉得威严扫地有些讪讪地此时见那林将军并不请他们一同用饭便道:“这人也不过如此我们怎么也是客哪有主人家不出面的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官架倒不小!” 别人却不这样认为。赶了一天的路了用过饭赶紧休息自己人在一处用饭还自在些。况以林将军那样品貌人物便是再失礼也不会让人心中厌恶况且又比自家大人官大他如此倒也是应该的。一时众人无话吃过饭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用过饭就有人来找杨浩说是将军有请。杨浩想道可能是他知道自己的出身害了怕故不由拿起架来推说身上不舒服。那人无法只好回去复命。 过不一会儿那林将军便亲自走来。因对众人言道:此次相遇是有原因的。原来前段时间林将军接到上峰命令泽州知府说是这老屏山上有匪寇要求派兵剿灭。巧得是前几日林将军探查到李县令一行已被那伙贼人盯上因他们人数太多当时不好下手便在此去几十里的山坡中设下埋伏。林将军便想将计就计假冒李县令等人前去不想昨天正好遇上他们倒是天意相助。因杨浩主仆每日骑着高头大马行在最前边恐换人会让人瞧出破绽且杨浩主仆出自将门会些拳脚功夫故想请杨浩主仆相助。 杨浩一听要去剿匪眼睛就亮了也不提身不舒服的事儿连忙答应下来拉着杨华便跟林将军一道去了。 李县令等人在家等得有些惴惴:杨浩那点拳脚功夫也就是在京城横罢了真遇上那亡命之徒还是嫩得多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如何向杨将军交待。 直等到夕阳西下红霞满天才见远处一片黄烟滚滚而来不多时就见林将军带着人骑马而来。只见这些人身有血污身衫也是有些破损更是满脸风尘但瞧着个个满眼兴奋便知这次行动很成功。 众人忙迎了上去还未张口说话就见杨浩主仆二人拖着个人冲了出来兴奋地说道:“这是那老屏山上的四当家的这是小爷我逮到的!”林将军闻言一笑只是与李县令等人见了礼略说了几句话便押着人审问去了。那些士兵不由眼含不屑地瞧了他二人一眼就跟在林将军身后井然进入院内。 看着被捉的那么一队贼人就只有杨浩主仆二人捉到一个人便嚷嚷得唯恐人人不知道也没见别人这么个夸功法。二丫见此也觉得认识杨浩真是够丢人的。 不提杨浩如何兴奋得意。林将军连夜审了那些人不过是些附近百姓懒于种田便想了这个无本的生意。经这一战骨干基本上是被一锅端了只有几个漏网之鱼其他的喽啰早做兽散。因林将军昨日已安排人在山上搜寻故一大早便去查看了。 李县令等人吃过早饭就有人来传话道:将军说已是无碍大人可起程继续赶路了。 等众人走了一路将近中午时却正遇到林将军也带人在昨夜安营处歇息吃饭。见此林将军便请李县令人一行人在此稍做休息一起用饭。 杨浩因自己并无官职只借着杨将军的名头和皇后姐姐的宠爱在京中倒也很是唬人。可如今到了外面经历了些事才知自己真是夜郞自大了些便想着也弄个官当当。而此次剿匪说不定就是个契机于是便趁着大家吃完饭喝茶的工夫问道:“林将军此次剿匪有功到时为此次有功的兵勇请功是向上峰还是直接回奏圣上?”其实他的意思是请功不要忘了他杨浩另外最好向圣上上书禀报说不得自已就能得个官当当呢。 哪知林将军却有些惊奇地说道:“杨公这话可就让人不明白了!这不过是上峰交给在下的一次小小的公务奉命行事而已如今幸不辱命不过是尽了本分!不过话又说了回来这次杨公倒也算立了功若是一般人我会奖些财物只是想着杨公可看不上这点银便做罢了倒是我想错了!” 杨浩一听脸不由的轰地一下红了。悄悄看了看林将军似笑非笑的英俊脸庞只堵的说不出话来:“我也就是白问问爷又不缺银使。” 却不知杨浩尴尬中转眼偷瞧四周时却看到二丫正红着脸儿偷偷拿眼扫着林将军不由怒从心头起。杨浩如今已是十六七岁了虽然性格粗野对女孩不假辞色。但二丫却算个例外。自从去年不打不相识到如今的再次相逢二丫算是与他走得最近的女孩而杨浩也因早先有愧于她便在她跟前有些气弱。幸而二丫自小长在乡下性格大方不似那些娇滴滴的小姐们杨浩便拿她当兄弟般看待。可如今看她一幅小女儿的娇羞状却是自己未曾看见过的不由心中有些吃味。 杨华见自家小爷脸色不好便悄悄对二丫开口道:“二小姐我们昨儿就是在这儿拿下那些人的不过这里景色倒真是好今儿机会难得您要是不累的话不防出去看看?” 二丫听了却是在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她在平安镇时哪见过像林将军这般的人物芝兰玉树似的心中便有些仰慕之意因知道这林将军这样优秀的人儿不知见过多少大家闺秀便觉得自己面丑貌陋行动间便有些手脚不知如何放的拘谨。心中正不自在时得杨华一问便是累了也要出去便看向父亲。李县令早就看出女儿的拘束想着这附近皆是官兵应是安全的便叮嘱不可走远后就点头同意了。 杨浩见二丫没半点犹豫便出来心中这才好些便充当向导陪着二丫走动。 虽已是到了深秋然这老屏山却仍是郁郁葱葱路边山脚下倒是有了些枯枝草叶的。二丫自小长在平原地带对山便有了一些向往此边的山倒也不陡杨浩和杨华一前一后帮扶着二丫爬了一小段。因怕这山中还有漏网之鱼不安全便要回转。 却不想刚走没几步杨浩兴奋地指着一处对二丫说道:“你看右边那几棵大树旁边了吗我就是在那擒的那个四当家的过去看看吧!” 二丫心道:人都已经抓起来了空留几棵树能有什么好看的啊不过看看杨浩兴奋的神情只好配合着点点头一路跟上。 等走到近前才发现那树还真不是一般的粗只怕得两三个人才能合抱。杨浩很是得意地说道:“昨日那个四当家便是躲在这棵树后结果就被我给活捉了!” 却不想乐极生悲隔墙有耳。 第十五章杨浩叫魂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五章 杨浩叫魂 杨浩没想到他的这一番话却是激怒了一个人。却也不是别个而是那老屏山四当家的亲兄弟。原来这次还真有几个漏网之鱼就躲后那几棵古树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昨日差点被林振威一锅给端了本是想拼死报仇的然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今官兵是人多势重山中又搜查的紧这几个人便合计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便又躲回昨日激战的地方。本来那四当家的亲兄弟就是个二楞上午看到山下的林将军便要冲下去给山中的兄弟们报仇好容易被劝下了。没想到这会杨浩几人就撞了过来尤其听到杨浩活捉自家兄长的那番话真是应了那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老话脑一热便跳将出来。 杨浩三人听到动静忙转头看去就见那人指着杨浩道:“就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捉了四当家的?” 杨浩一听有些兴奋知道这是漏网的贼寇便一边拔了剑一边对杨华说道:“你护着二丫”又对着那贼寇道:“你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今日撞到爷的手中合着该爷立功!” 可惜他得意的早了些话音未落就见那贼寇身后又出现几个人只听其中一人道:“赶紧解决了免得让人发觉得露了行踪!” 杨华见势不好扯着二丫就跑边高声叫道:“这里有贼人!”然林密树茂只是惊了几只山鸟。没跑两步就被人围住那贼人奸笑道:“放心山下听不到这边的动静的”说完又猥琐地对着二丫笑道:“这个官家小姐倒真是他娘的俊可惜咱们现在逃命中也顾不上了!”另一人却道:“若是可以捉了做个人质倒也不借。” 二丫心中害怕在杨浩二人与人打斗中不管不顾地大声叫道:“有没有人呐快来救命啊” 却也是他们三人运气好林将军本是带了人出来查看等吩咐完毕后便准备一个人下山因想着他三人现在还没回转再想到那被捉贼寇招道还有几人逃在外就有些担心。一路循着山林中的痕迹走来便听到刀刃相击的声音间杂着女高呼救命之声便急忙飞奔而来。 果见杨浩三人正被五六个贼人团团围住几无招架之力。林将军上前一剑刺去随着那贼人倒地便打开了一个豁口。杨浩三人一见不由大喜剑更是挥舞的有劲。 那些贼人见了林将军也吃了一惊等发现他是只身一人来的时便又大喜只觉报仇有望。然而他们却没想到林将军竟如此厉害不过几招之下竟是已伤了两人被他逼得且战且退。如此又是几招再加上杨浩二人从旁协助那贼人便只剩下两人了。就在林将军一剑扫向那两人时只见有一只箭呼啸而来他下意识地随剑式跳向一旁便轻松躲过。接着挥剑跳跃向箭枝射来的方向倒是没想到竟还有贼人躲在后面那人真能沉得住气随着他的利剑一挥便结果那人。 那林将军倒是轻松躲过那一只箭却是苦了后面的几人。 二丫本因林将军的到来暗自庆幸自已福大命大却不想被林将军躲过的箭竟又冲自已飞来一下傻了眼竟是想不起躲避。杨浩在一边看到提醒已是来不及便急忙扑了过去虽然箭已是避过了她的要害部位但仍是射伤了她的臂膀。二丫在箭飞过来的霎那间感觉有许多画面扑面而来不由头痛万分又被射伤臂膀一时竟昏了过去。 林将军见此不由后悔当时应是将箭打落才是幸好只是伤了臂膀倒也是性命无碍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忙道:“你带她下山去军中有大夫!” 话未说完就见杨浩已抱着二丫跑远了。他不由笑了笑却也不敢大意又仔细搜了搜附近。后又叫人再次大规模地搜查。 杨浩抱着二丫一路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到了营地便大叫道:“快找大夫二丫受伤了。” 李县令等人慌了神倒是大夫剪开二丫的袖仔细查看了一番道:“不是太严重只是被擦伤了一块皮肉将来可能会留个疤痕我先敷些药给她包扎一下就行。她只是疼昏过了一会就好!”大家这才放了心。因二丫受了伤虽大夫说不碍事但为了妥当起见李县令便决定今日暂不起程。大夫了解做父亲的一片心便也不再说什么。 可没想到二丫竟是一睡一个多时辰还没醒来的迹象且老是在那模模糊糊地说了许多的噫语。大夫拭了拭二丫的额头也不发热啊再仔细看了看伤口也不像是用了毒的样。大夫最后无法只得道:“想是受了惊吓我开些宁神的药煎来吃吃!” 杨华听了眼珠儿一转便在杨浩耳边悄声提醒道:“爷是不是二丫小姐胆小又被吓掉了魂魄?” 杨浩一听猛地一拍手道:“我怎么没想到呢”又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这都过了两个时辰了也不知还在不在那儿。” 杨浩便对着坐在一旁的李县令说道:“李叔我知道二丫怎么治了得叫魂。还请李叔给我一件二丫平常穿的衣服。” 李县令早就听妻说过曾给二丫叫魂的事儿他一个读书人自是不信这些的但虽大夫说没事可二丫还是未醒来便也有点心急乱投医就真去找出二丫的一件衣服交给杨浩。 杨浩便带着杨华去了出事的地方因没有扫帚就拿出树条自已胡乱扎了一个。便将二丫的衣服盖在上面开始拖着扫帚叫魂。“二丫回家了” 等到杨浩二人在那边扫了一遍后便高喊着二丫回家了一边拖着盖着衣服的扫帚就回到帐逢里将二丫的衣服盖在她身边又念叨半天等了片刻二丫仍是未醒。 杨浩又找李县令拿件二丫的衣服要扩大范围地叫魂一边自责道:“没早想起来叫魂说不定那魂魄跑得远了点。”说着又和杨华一起上山去了。 等再次回来时将衣服放在二丫身上等了一会仍是没什么效果。 大夫看不下去了说道:“刚才已是给她喝了些宁神的汤药再过一个时辰必能醒来。” 杨浩懒得理他因怕如那个神婆所说时间长了就散了仍是和杨华又拿了一件二丫的衣服急急出去叫魂。 林将军此时见到这神棍杨浩因年轻怕不服众而特意板起面孔便有些松动他还真没看出来:这杨浩可真是杨家的一朵奇葩。 定国公府林家自开朝以来将近二百年俨然是一个真正的世家名门代代孙又很争气故自是有一股傲气在心头如今已是昭武将军的林振威更是如此。然自古伴君如伴虎历来都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为此第一代定国公府便在朝堂稳定后上交兵权只做个享福的国公爷偶尔调教下孙。而历任定国公也是如此如有战事便披甲上阵如果边关安稳便解甲归田弟们平时也偶有为武官的但皆是品级不高只为锻炼一下且决不与边关将领相交过深。因此尽得君王之心一直荣宠不衰。 对于这杨家林振威颇有些瞧不起。护国大将军是行伍出身能得到现在这般荣耀倒也是运气极好的。四十年前景帝宠信当时的皇贵妃故外戚专权卖官鬻爵朝野一时乌烟瘴气而民间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偏当时景帝欲废当时的太想另立皇贵妃生的儿。幸有大官直谏太无德行上的过失而皇贵妃之太过年幼尚不能看出才干若此时改立太恐动了国本于国于民皆不利。这才一时不能成。后太代天巡边时景帝竟意外驾崩临终前下昭书立皇贵妃的儿为帝如此倒也罢了偏又指太谋逆竟要赐死太。一时朝野哗然民间流传起古代秦时秦二世与公扶苏的故事来。 于是天下人坚决拥立太为帝当时定国公空有将才却无一兵既不能助太又不想助皇贵妃一派只好抱恙在身躲在家中。终是当时的戍边将军现在的护国大将军异军突起一路护着太打败朝庭的那些虾兵蟹将最终助太登上皇位而杨将军也被封为护国大将军。 因当时皇贵妃打着景帝昭书的名头说是太谋反。于是几个有势力的王爷将领们存着“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的侥幸趁着太刚坐江山还未稳也起了异心想要割据一方坐坐皇帝尝尝。当时的北蛮国和东临国也趁机分一杯羹于是护国大将军全力对付外敌而定国公则对付内乱倒也分工明确。最终经过十几年的内忧外患终是天下太平。论功行赏后定国公照例窝回了家而护国大将军却因故土难忘仍是留在边关他的两个儿也皆是上将军守卫边关。 一时大家皆认为杨家手握重权只怕会失了圣心遭了猜忌却不想皇上仍然全心信任杨家。 而杨家不仅得享富贵荣华更有鲜花着锦之盛那就是皇上为太求娶杨家长女杨清为太妃。 第十六章前尘往事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六章 前尘往事 的确是热火烹油繁花着锦之势太妃杨清终是成了一国皇后那杨家便成了不折不扣的皇亲国戚有如此强大手握兵权的外家杨清的儿作为元后嫡将登帝位已是板上订钉的事。 若依着有长远目光的人来看如没有什么不臣之心此时也该交上兵权颐养天年了。可是杨家父竟仍是握着兵权坚守在边关。其实据林振威看来杨家父三人或许还真是一心守卫边关因为从他们做战来看真是没多少谋略又都是一根筋的主儿男丁都在边关京里连个支撑的人都没有因其行伍作风与京城世家格格不入故与各府都没多大交情若真是有人进个谗言什么的只怕一切就都晚了指望着帝后的那点夫妻感情只能说你杨家真要是倒了也是你们太幼稚所致了。然在皇上眼中却是未必能看出这些既使看出了抵不了他那猜忌的心毕竟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早就是孤家寡人没有可让他们信任的人了。于是这皇帝终是起了心思把个亲亲小舅杨浩硬是教成个纨绔如此一来杨家将便有些后继无人了不过如此一来杨家倒也能平安富贵一世。 前日见到杨浩时林振威便存心试了试他果然是个胆大无计谋的今天又见他如此行事便知他本质不坏只是行事竟是如此叫人苦笑不得可见心眼真不是一般的短。 而这边杨浩刚叫了魂走到营地就见王桐已是从二丫的帐篷里走出来看到杨浩便道:“杨公不用叫了二小姐已经醒了。” 杨浩一听非常高兴把扫帚扔给杨华便跑了进去。 彼时二丫已是醒了一会因借口想一个人静静休息一下大夫也道她刚清醒过来不易劳神李县令等人便只好出去见杨浩大步走来知道他也是关心二丫便也没拦挡他。 杨浩一进帐篷便看到二丫正躺在那里两眼怔怔地看着帐篷不由高兴地大叫了一声:“二丫你真醒了。” 二丫冷不丁听到这一嗓吓了一跳便转过头来看了杨浩一眼却不吭声似在想些什么。 杨浩见此只觉得一颗心落了地一屁股坐在二丫身旁便唠叨:“二丫你看你也不小了怎么那魂魄就那么不经怕动不动就吓没了魂!” 这时杨华拖着扫帚也进来了问道:“爷二小姐已经醒了这衣服还盖在身上吗?” 杨浩已亲自起身将衣服拿来轻轻盖在二丫身上:“当然得盖在身上虽说是醒了我瞧着她还是木木的说不得就有魂魄在这儿呢”一边又对着二丫道:“你得赶紧找个人来我教教他叫魂以后我不再你身边要是再出现这情况你可怎么办。等我教会了他只要你一昏倒立马就叫别象现在这样过了两个时辰才想起去叫差点误了事” 杨浩话未说完二丫忽然起身紧捉着他的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答应我不许娶京城锦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为妻!” 杨浩一听傻了这是哪跟哪儿呀一边挣开二丫的手一边对着杨华骂道:“都是你撺掇着跑那么远去叫魂这还指不定叫来的是谁呢!” 二丫却是急了一把拉着杨浩道:“杨浩去年害得我落水今天又害我差点丧命我是欠了你的怎地这次你要答应我你发誓今生不会娶锦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为妻!”她看到杨浩一脸的迷惑便又急急地说道:“你快发誓否则以后否则以后” 杨浩知道二丫已是记得以前的事如今又见她急得满脸通红就怕她再气出个好歹况且自已又不记得那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是哪一个便道:“好好我发誓你别急再急出个好歹来。我发誓我今生不会娶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为妻!” 二丫见此长舒了口气躺下身道:“这我就放心了你们出去吧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杨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出了帐篷问杨华道:“看她那样不是真中了邪吧怎么来了这么一出?” 杨华也是诧异地摇着头回头看了一眼帐篷中已闭着眼睛歇息的二丫那娇好的容颜不由心中一动终是没把心中的猜测说给杨浩不过一个七品官的女儿如何匹配得上自家的爷呢这可是皇后胞弟就是寻常的世家小姐都委屈了自家的爷。 二丫听着杨浩二人的脚步渐行渐远便又睁开眼睛呆呆望着头顶在脑中梳理那突然而至的思绪。 她没想到自已会记起前世的事。对她坚信她昏迷的短短几个时辰里脑海中出现的一切决不梦那是她上世的真实经历只是老天开眼竟让她如此好运地重活一次而且在她重生时又变得与上世有些不同。 上世中她记得自已也是在那年被抢意外落水但那人救起自已便偷偷走了。而这世想是因为那白须老者不让自已记得上世之事施法让自己忘掉过去却不想竟令自已一时神志不清。那二人这才有恃无恐地以恩人的身份留下未走。只是前世她万万没想到当年抢劫自己的那个人就是以后的理国公杨浩。 若没有杨浩横插一道原本父亲是要任个九品京官的。那时父亲兢兢业业地当差做事就想在三年一考评中得优为祖母和母亲请封敕命夫人。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父亲竟是无意中沾染了事非性命不保。因在京城本就没什么根基且父亲当时不过是个九品小官相交的也多是同阶层的人家。一时求告无门就是想花银钱疏通都不得一家人都慌得没个主意。没想到三丫在这当口却不小心跌伤了腿为不给大人添麻烦硬是忍着没说等事了后虽于性命无碍却是跛了腿以后不能考举。 犹记得祖母似乎是一夜间头发全白去了锦乡伯府求助。也是此时二丫才知道原来自己的祖父不仅在世还是那高高在上的贵人锦乡伯。 祖父本就是锦乡伯府的嫡回故在柳州城落户成家后在京科考做了官又袭了爵位便要将祖母贬妻为妾另娶门当户对的小姐为妻。祖母一怒之下带着父亲回到老家而父亲当时已是记事不言父过只是暗下决心要长大成才将来要母亲成为一名人人尊敬的夫人。谁能想本就要唾手可得的时候竟是出了事。 最终祖母自甘为妾让他们一家认祖归宗二丫也被改了名字成了绵乡伯府的三小姐李淑婉。因了锦乡伯府的缘故父亲终是有惊无险。然而虽是性命无忧却是被剥了功名永不录用。父亲出来后看到自己努力了半辈竟是落得个这种结果大病一场后从此一蹶不振日日买醉母亲唯有日日垂泪。祖母也在父亲被救出后不堪为人妾终是看破红尘出了家。 而自己虽是成了世家小姐见自己一家人最终竟是如此结局加之成亲多年无所出每日看着夫君的美妾们日渐心灰意冷如槁木死灰一般。却不想不过是去看望祖母竟偶遇了杨浩虽因他而送了性命却也反而从十二岁落水时重新活了过来。 当二丫记起往事醒来看到父亲时内心暗自庆幸幸亏杨浩帮忙终是远离了京城想来天高皇帝远应不会再被人诬陷险些丢了性命。祖母也就不会出家父亲仍会意气风发。对于老一辈的纠葛她不想去理会这也不是她一个晚辈可随意评论的如今一家人如此生活在一起就很好。于是她暗中决定要把前尘往事抛开只要一家人好好地生活下去。 后来又见杨浩在那里念念叨叨地关心着自己全不顾脸面地充当神棍去帮自己叫魂虽是胡闹却难得他的一片好心再想到杨家最终的惨烈便脑中一热说出了上面的话。等到杨浩发誓不会娶李淑妍为妻后二丫在松了口气的同时才发觉得自己的失态不由脸腮火热。幸亏杨浩一向是个心粗否则自己真是无地自容了。 因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的事林将军还是有些自责的。便在听说二丫已是清醒时专门过来看望她。 倒是李县令一直过意不去:本来林将军将那漏网之鱼解决后就可去复命因二丫受伤一直昏迷不醒而杨浩又频频去叫魂不许人挪动二丫林将军便命人今夜在此停留一夜以作整顿。 二丫看着年轻英俊威武逼人的林将军再没了之前的旖旎心思。因为现在真正的她不是那豆蔻年华的二丫而是历尽万事的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 可既便如此看到杨浩的眼里却是二丫在眉目传情地看着林将军不由地轻哼了一声。二丫见此便暗道这二人上世便是情敌这世仍是如此不对付难不成这二人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上世的他们便均是心悦堂妹李淑妍可到底是杨浩棋高一着求来赐婚圣旨却也给自己以后的不幸埋下了伏笔。这世但愿他能遵从誓言。若没了他的搅局李淑妍应是能嫁给林将军这林将军英俊潇洒又文武全才应不会辱没了李淑妍若是她再不知足可就天怨人怒了。二丫只能如此往好的方面去想她希望她认识的好人都能过得好但她可以要求杨浩发誓却不能随便对着林将军说什么。 林将军在对着杨浩心中怜悯时若知道二丫也在担心他将来可能的老婆会不会安于室时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这周上女生网首页热门推荐文字有些担心接下来的成绩。 第十七章拜见上司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七章 拜见上司 第二日大夫帮二丫换药时发现她恢复得很好只要以后按时换药且注意伤口处不能碰水想来过不十日便能痊愈。李县令便请大夫留足药后就与林将军作别继续向泽州行进。 却不想不过行了十几里路就有林将军的兵士带着杨家的家人追了上来。原来皇后和将军夫人甚是想念杨浩又恐其在外玩野了勒令他务必回家不许误了在京过新年。 如此李县令自是不好留他且离着州府已是近了又有林将军刚剿了老屏山上的贼寇自是大大震慑那些不安份之人想来前方应是没什么危险的便建议杨浩带人一起离开便可。但杨浩却认为男汉大丈夫做事有始有终且离着尉县也就只有三五天的路程了不差这几天。而且他心中存了一段心事还未找机会说出。 如此议定后那林家兵自是独自回复去了那杨家下人随小主人一起上路。 二丫见了不由叹道:与杨浩接触这么久自是知道他本性不坏。便是在前世听说他恶劣也不过是脾气不好喜好打架欺负人却也没说是要了谁的性命做过最招人恨的事也就是求了圣旨强娶了李淑妍最目中无人的事便是打了那宫中贵人但圣上不也说错不全在他吗。由些可见杨浩不过是一个世家寻常见到的纨绔而已却在前世三人成虎被传得那般妖魔好像他在边关与外贼勾结是水到渠成的事只怕是有人心中自有妖魔罢。 行不到两日就进了泽州城李县令此行不欲张扬便与杨浩商议:只自已一家入城杨浩及兵士暂且在城外等候。杨浩想了想便命兵士们在城外一村庄落脚自已和杨华随他们一同入城。 等到了泽州城大家先是找个家客栈好好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养足了精神的李县令便穿戴好官服特意雇了顶轿坐着只带着孙师爷王桐二人去拜见知府大人。 那知府大人见李县令按期报到自是万分高兴。原来这知府大人姓刘乃是京城川阳侯府的旁支官途倒也顺畅只是一时不察竟得罪了京中权贵便被谪贬到此地任了知府。 刘大人胸中自是憋了一股气誓要在此作出一番政绩来给世人看看。然真正来到此处才知自己想得为免太简单了些。这泽州城地处我朝与北蛮的边界土地贫瘠自来出产不高且冬季北蛮人偶或越界抢掠百姓苦不堪言。故此大多有些门路的官员决不会来此做官的。 也倒也罢了然没想到的是上任在此做官的人因嫌这里油水太少便巧立名目勒索百姓。每年下拨的救济食粮本为朝庭示恩以民却也被他拿来取利小斗借出大斗还还要加些利钱。百姓为了活命也只能忍受如此债上加债爷爷辈的债得还到孙辈。那上任终是赚了个够本便花钱打点上下一纸任书到了京城做官把个百姓高兴得差点敲锣打鼓只是却也给自已留了如此的一个烂摊。 这泽州府的几个属县又以尉县的情况最为严重。尉县属老屏山山脉全县几乎大半多为山地百姓一年到头劳作便是混着野菜的饭食也填不饱肚。这尉县北边还有几座不名知的荒山既是荒山便知是物种匮乏不能给山下百姓惠利。 上一任的尉县县令倒是个实成的官虽说没见什么大的才干却也不是个鱼肉百姓的人。只是他来此一年多尚未见政绩就因母逝丁忧倒也是个至孝之人初闻噩耗便吐了血等不及有人来接手便要回乡。刘大人见此也不好阻拦因想到这个缺还不知何时才有人补上便自作主张让他回乡点了县丞暂代县务一应之事。 刘大人照例恩威并济地说了一通好好做的官报效朝庭的一番话。李县令自是诺诺应是。二人又谈了些京中趣闻轶事旁边兼着些幕僚师爷们凑着趣大家一进谈笑风生。刘大人不由在心中暗自点头:这李县令谈吐中自有文人的清雅看着也是个忠厚老实的且言谈中也带了要做出一番政绩的豪气来他所带的师爷瞧着倒也是颇通吏治。 刘大人便在心中拿了主意让人备酒席算是为李县令接风李县令自是受宠若惊。因在谈话中得知此次李县令只带了一女来此上任便命人去接李小姐让刘夫人在后院招待。 李县令在心中也是取中刘大人的。看他眉目清明举止高贵谈话中也是一派做实事的作风又如此宽待人心中便轻松了许多想来在此任期中只要做好本职工作与上司的关系就是不难相处的。想到此不由暗暗与师爷交换了眼神。 早在此前孙师爷就劝告过李县令一般去新地方任职最好是拿些银钱出来打点一下上司。李县令却有文人耿硬不折的心思坚决不行此事最后各退一步李县令袖了张二百两的银票到时见机行事。孙师爷见此便知李县令已是打定主意不做那肮脏之事又见刘大人如此行事做派便也不再坚。 不想那奉命去请二丫的人不仅接了二丫把杨浩主仆二人这两个也一并带来了。原来杨浩不放心二丫一人前来怕出什么意外便自觉跟了过来。 如此倒是把刘大人给吓了一跳。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京城小霸王也会出现在这穷乡僻壤。李县令见此忙做了一番解释。刘大人不由再次审视起这李县令来。虽说京城世家大多看不起行伍出身的杨家但怎么说人家也是不折不扣的皇后母家且据说这皇后所出的二皇将要被立为太故也没人敢小觑杨家。只是那杨家大多戍边与各家也没什么太大的来往却不想这么个不起眼的七品县令竟得镇国将军的青眼竟是让自已的亲在京城横着走的杨浩亲自护送。若是借此与杨家攀上些关系对自己仕途倒是大有裨益。 其实世上的很多事都是很简单的只是人们往往要心生暗鬼妄加猜测于是简单的事情也就变得曲折复杂起来。但他却不知道这李县令却真是他命中的贵人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刘大人待客是愈加地热情。而后院刘夫人也在心里惊叹。初时她便知道尉县的李县令不过一乡间富户真正是寒门出身。为了夫君将来好治理属县自是要处理好与属官的关系而她与下属女眷结交的好更是事半功倍。今日不过招待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虽说并不曾轻视于她却也不些漫不经心哪知一见之下不过片刻功夫便推翻了自已先前的想法。 若是未记起前事的二丫自是大礼上不错但细节方便有待商榷再则第一次与位高贵文雅的官夫人近距离接触总是难免打怵拘泥上不得台面。可现在的她却是有着川阳侯府二少夫人的记忆因现在只是个小乡绅家的小姐自是努力按着自己的身份来行事但一个人的气质并不是能压制得了的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举止中流露出来。 而看在刘夫人的眼里二丫便是举止高雅进退有度的大家闺秀。再者刘夫人虽是有了一儿一女然因为儿要进学女儿娇气又到了说亲的年龄故此次来泽州均未带在身边。而二丫是只身随父亲来此又与刘夫人的女儿年纪相当刘夫人不免起了移情之心对二丫越发的怜惜起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刘大人就派了几名差役随李县令一同去任上既有护送之意也有给他长脸的意思李县令自是将上峰的这番心意记在心间。 如此因有那几名差役前方的安全自是不必担心再有就是那来送信的杨家下人时时焦急害怕自己不能回去交待的苦瓜脸李县令便有些不好麻烦杨浩再继续护送下去。况且晚上李县令仔细考虑后与孙师爷二丫等人商议因安全问题暂且不接家人来尉县这是他自进入北山省便在考虑踏入泽州地界看到这混乱一片终是拿定了主意。 二丫虽不想骨肉分离但想到自已这趟的艰辛况且又有幸得杨浩的护送若是祖母她们这些老弱妇孺指着那些个忠厚的庄户汉真是出个意外就追悔莫及了。 李县令也担心这些汉空有把做活的力气却不知变通这次出门在外的经历让李县令对他们独自上路也是不放心若是回去的路上有个意外也难对家中父老交待。便趁着杨浩返京让他们也一起返程好让杨浩顺路帮着照看一二。 杨浩见此情景便也不好再坚。终是瞅了个空找到二丫说话。 二丫正在房中匆忙写完要捎给家人的信正交待着那庄里的人便看到杨浩走来便转过身来笑道:“杨公你找我有事?” 杨浩没注意到二丫的称呼已是变得生疏了只是看着她美丽脸庞上那对清澈的眸只觉得有些头晕红着脸结结巴巴地小声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第十八章分道扬镳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八章 分道扬镳 二丫乍见杨浩这等行态不由有些惊奇地看向杨浩杨浩愈发地觉得不自在也不再多话急急走出房间。二丫无法只好交代了那人几句便跟了上去。 其实自二丫记起前事后便在不经意间有些疏远杨浩。她拥有着而立之年的阅历和心态性格已是变得成熟稳重不可能再如十几岁纯净天真的女孩那般毫无心机地对待每一个人。其实在她初重生时她的为人处事便已有了些微变化只是不明显便被大家给忽略掉了。而她又想要抛下过往要活好这一世便对于上世在京城中有些关联的人有些躲避。故如今的她自是不会再如从前般亲密地对待杨浩也没能发现这几日杨浩面对她时的躲闪。 这几日杨浩一直处于一种矛盾的心结当中而这种矛盾即便是杨华也是不能吐露的结果就越来越纠结。二丫让他发誓说不许娶那李小姐时他虽然照办但很是困惑。不过他正处于少年慕艾的年纪不长时间就被他想到了自认为是的原由。 一方面觉得有些得意自己会被二丫“爱慕”另一方面又想到双方身份地位的差距太大自己母亲定不会同意就是自己想到将来要是娶个乡下丫头也觉得忒没面。一时又想她如此表白自己是不是要做出些表示?但既然不想娶二丫就得明确拒绝她那二丫会不会伤心?杨浩是越想心越乱更加不知如何面对二丫。经过几天深思熟虑他决定在临行前和二丫把话挑明了。 今日终是找了这么个机会一定得把话说开了他使劲给自己鼓了鼓气便转身看向二丫。 这时太阳已是冉冉升起冬日的阳光柔柔洒在二丫的脸上她精致脸颊上细细的绒毛如打了一层淡淡金粉比起往日更是美了几分。偏她的眼睛被阳光照了一下不由眨了几下眼睛后含笑看来那流光溢彩的眸便带了几分妩媚几分水意。二丫虽是只有十三岁然此时已呈现出少女的亭亭玉立此时杨浩看着她水盈盈笑弯的双眼只觉得他的心就像被一枝羽毛轻轻拂过说不出的心痒难耐便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竟是说不出话来。 而这一瞬间的美好就被他记了一辈。每每想起这钢硬的汉便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如春水一般柔软。 二丫本来正含笑等杨浩说话没想到他只呆呆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心中疑惑不由轻咳一声。 杨浩这时才如从梦中醒来一般因着刚才的失神更加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等二丫只好心虚地低头看着地。 就在二丫快等得不耐烦时杨浩终是深吸一口气语无伦次地说道:“你的心意我也明白只是婚姻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我母亲一直希望我能娶个才貌双全的世家小姐你你以后唉我以后会拿你当亲妹妹看的你你别恨我我哎呀反正我们真得不合适你以后不要瞎想要听父母的” 杨浩此时既怕自己说不明白误了二丫的终身又怕二丫听了自己的拒绝失了面伤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直急得满头大汗在心中暗暗跺脚。 二丫初听杨浩说话便有些摸不着北后来听明白了便知是自已那次让他发誓的事产生的误会就有些羞愧。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杨浩那急得一头汗紫涨的脸道:“你放心吧我对你也没那心思只是你得记得你的誓言也对得起我们相识一场!”因想着还有话要交待给那家人便又道:“你快些准备一下别误了赶路!”说罢便转身走了。 杨浩呆呆看着二丫袅袅离去的窈窕身影只觉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却不知心中到底是何滋味本来还担心自己拒绝她她会伤心难过还准备了些话来劝慰呢结果二丫听了竟没什么反应就那么淡淡说了几句话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杨浩的心中便有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升起可又说不出道不明到底朝着杨华发了一通脾气才好些。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李县令便与杨浩等人在城外岔路口分别上路。因二丫坐在车中杨浩看不到她现在心情到底如何一时又想到她竟是如此绝情送都不送自己直觉得心中憋闷。 偏杨华还在那说道:“二丫在车里充什么小姐我去叫她来这一分开还不知什么时候见呢说不定到时她都嫁人了哎呀爷是不是我们先送她点东西就当是认识一场给她的添妆” 杨浩在杨华说出要叫二丫出来时便想点头同意旋即想到自己这样巴巴凑上去太失面便不再做什么表示。哪知杨华越说越带劲最后竟说到什么二丫要嫁人的话只觉得心中苦闷黑着脸冲着杨华叫道:“什么时候爷办事需要你来吩咐啰嗦起来没完了还不快走!”说完便对着马狠狠抽了一鞭。 杨华正说得高兴猛得见主黑着脸跑远了便猜测这两人估计又吵架拌嘴了也不敢再多嘴忙抽了一下马追着杨浩去了。 李县令等人不知那段公案看他们走得远了便命人快些赶路争取太阳未落前到达尉县。二丫坐在知府大人派送的马车里早看到杨浩他们的举止毕竟相识一场这一分别以后可真就是天高海阔只怕再也见不着了虽说于情于理都该当面道谢送行只是一来因有知府大人的人在身边便想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以后说不得要与刘夫人多交往;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自己已让杨浩发了誓不娶李淑妍为妻解了他以后的灾难如今也真没什么话可与杨浩说的。可见杨浩等人走了又有些后悔该嘱咐他以后少惹事生非别没个心眼被人一挑唆就上拳头一时想起他拒绝自己时的那窘迫模样二丫又觉心中一片柔软:自己这当事人还没怎么着反倒他的表现更象是被拒绝的那个! 不过很快二丫就把这一切都抛开了。想到离开京城只要父亲在这里兢兢业业没什么大过错再与上司保好关系三年后只要是个中上评便可为祖母请封敕命太儒人父亲早年的愿望便可实现虽说这尉县看起来不好管理但她相信就凭父亲那种读书人的韧劲定是能做好这个父母官的。有自己这个先知在此必会让一家人快快乐乐的生活远离前世的噩梦。想到此她不由觉得前方一片光明。 等到中午李县人一行在离尉县县城大约二十多里处暂歇吃饭又命差役快马加鞭进城去通知县衙诸人:新任县令大人马上就到。 原来每有新官快行到任地时都会提前派人通知好让属官们做好迎接准备。因刘大人格外器重李县令一早就命人快马加鞭前去尉县通知属官们:新任县令这两日就到! 李县令一行还未到城门口就远远地看见县丞、县尉、三班衙役及其他杂属官并些乡绅富户黑压压站了一片恭恭敬敬地来迎接新任县太爷。 刚到城门口就听一阵铜啰鸣响那尉县众人已是迎上前来行礼道贺。一番动作后便迎着李县令进城。就有人上前道:“大人家眷是否也已到了县丞娘和教喻娘等人已是在县衙等候迎接夫人了!” 李县令便道:“此次只有小女一人有劳诸位了!”于是放下心来由人引路前去城隍庙拜祭。 就有牙婆官媒等女差人走到二丫的车马前道:“我等是前来迎接小姐的因县太爷要去城隍庙还请小姐先随我等去内衙歇息吧!” 就见一位衣着颇体面的婆下得马车欠了欠身道:“有劳诸位大人了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体谅!” 虽说这牙婆官媒也是官家差人然却是那不入流的哪敢妄称大人此时唬得忙连连还礼道不敢当。一面在前边引着路不多时便到了县衙门口。 那县丞娘等人在衙门口候着早就见有人来回报:此次只有县太爷的千金随同到任虽是位闺阁小姐然看那派头不可小瞧。如今一看那女差人毕恭毕敬的样再看马车旁跟着的一位衣着体面的婆单就那气派便知不是寻常人家能使唤得了的不由都息了各自的小心思小算盘打起精神应付这千金小姐。 县丞娘命人开了大开中门准备迎接县令千金进府。却见马车在衙门前的照壁处停了下来只见一位衣着精美的年轻女轻轻拉起车帘看了一眼众人稍欠了欠身权当行了礼还未开口说话就听车内一管清脆的声音:“秀儿可是到县衙了?” 那年轻女便笑着回道:“二小姐可不是已到县衙门口了!诸位夫人都在门口等着呢!” 车内女嗔道:“你怎么不早说险些害得我失了礼!” 秀儿不敢吭声只转身搀扶着一位美貌少女走出马车早有人在马车下放了下马凳。 就见那少女下来马车后对着众人欠身行了一礼如花笑晏道:“有劳各位夫人来迎倒叫我这做晚辈的有些汗颜!失礼之处万望海涵!” 第十九章初入县衙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十九章 初入县衙 早在那年轻女出面时众人看她容貌姣好气度不凡便以为是县太爷的千金了哪知竟只是个丫头。此时见了真正的小姐就越发的上心忙道应该的便请小姐上车前面路程还很长。 少女并不马上答话而是看了一眼呈“八”字形左右展开的县衙大门又抬头看看门上挂着“尉县县署”的匾就把视线转向了那大门前的石狮这才笑道:“还是弃车步行吧。一来没有晚辈坐车诸位却步行的道理。二来初次来此地正好见识一下县衙是何模样。这三来却是新官还未拜印我若如此便是张狂了。” 县丞娘等人听了俱是心头一凛新官还未拜印家眷却大喇喇坐车进了县衙虽有些不妥却也不是大的过错。因为总有一些人喜爱摆弄权势尤其是在这山高皇帝远的边陲小城只要不太过便民不告官不究地糊弄过去了。如此可见那小姐倒是知礼谨慎的人。 众人见此便对之前想的什么下马威之类的心思有些动摇。至此二丫的下马威效果便初见了效果。 早在泽州府时刘夫人见二丫没有侍候的人很是怜惜她便想要送她几个人使因担心二丫误会自己要插手下属家事便将身边得力名唤秀儿的大丫鬟并个粗使婆刘婶暂借她使唤。二丫自是道谢却又推辞不收。 刘夫人便道:“你这孩也太外道了只是借你使几天。新上任事儿多着呢你父亲到时可就顾不上你了你身边又没个人等你安顿好买了人再送回来就是了若是过意不去看在她们侍侯的好到时给她们几个赏钱就是了!” 二丫见此便知这刘夫人是真的心疼自已若是太过推辞拂了她的心意反倒不美便又郑重道了谢收了这片好意。 秀儿和刘婶知道自家夫人自来了这泽州城没一处看着顺眼的偏对这初次见面的二丫疼爱有加只能说人的缘分是天定的便不敢对她有一丁点的怠慢。 二丫拜见刘夫人时见秀儿是在她身前伺候的人便知这秀儿是刘夫人得力的大丫鬟。如今到了自己身边伺候便不敢真拿她当个丫头只称她为姐姐且二丫一向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倒也不用太过麻烦她。至于刘婶虽说在刘夫人身边是个粗使婆然能特意给了自己想来还是有些能耐的。 三人便都存了交好的心相互试探一番后就有了交情兼着后来赶路的几日三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现在自是感情更好。 一路上秀儿便对二丫说些新官上任的事儿:一上任就要去拜祭城隍庙祈求城隍爷保护全城百姓安居乐业并剪除凶恶护一方平安。第二天还要祭仪门拜官印杂七杂八的听得二丫直喊头疼。 二丫虽做了十几年的侯府少夫人但交往的皆是上层权贵之家对外放官的事儿还真是了解不多。虽然父亲一早便说了上任头几天会很忙要她照顾好自己。可现在听秀儿讲起这些仍是头昏脑胀的。 倒是刘婶年长经的事多觉得这上任的事儿自有县太爷去做县衙内院的事儿才是二丫应注意的。因为在内衙住的不只县太爷一家还有县丞典史们的家眷。这虽说当官的需要夫人们的交往路走得会更顺些只是李夫人没来只有个县太爷小姐在此反倒是行事有些不好拿捏分寸。 二丫有些不以为然。父亲是县令是这尉县最大的官自有别人来巴结自家只要行得正坐得端那么夫人路线则是可有可无的事。 秀儿却反驳道:“自来强龙压不过地方蛇!他们这些属官们大多是本地人根深地固的。大人初来此地需要他们的地方多着呢既指着他们办事又要防着他们联手蒙骗大人!有时候外头男人们不好说的话儿夫人之间的交往就派上用场了。” 二丫就想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不能简单点吗非得和些利益挂钩。她前世就非常不喜欢那些各府夫人之间虚与蛇尾的勾当因她自来就是直来直往的性最是讨厌耍什么心眼只是身为伯府小姐她不得不逼着自己与那些人虚情假义地交往。她有时就想一个男人要是需要自己的女人削尖了脑袋赔着脸面献媚于那些眼睛高高在上的夫人们也不知他怎么有脸要这些权势。 刘婶也说道:“这初次进面小姐得端起来不可让人小瞧了。” 秀儿也道:“对刘婶说得对说不得初次见面得给她们一些下马威!”她看二丫有些蹙眉便又道:“说不定她们也想着给咱们一些下马威呢!您可别小看这些当时夫人也是没在意这个被那些个人挑了好几处错这都大半年过去了还有人在暗地里笑呢。她们这些人就是想初次见面就堕了你的面以后你便不好硬气。我们这次出来夫人也是好一顿嘱咐若是小姐到时真个没了面我们可真就没脸回去见夫人了!” 二丫听了此番话才知原来刘夫人不仅是让秀儿她们侍奉自己更是想着自己以后在尉县的路好走些虽说也是刘大人施恩的意思在内然细心到如此地步却是让人不得不感动。 其实二丫也想过这些。现被她们郑重说起初次相见一定不要堕了面心中不由想起自己初嫁时因初入那富贵之门行事间处处露着怯意不曾在当时给那屋里丫鬟立下威使得自己后来的那一段时间处处被动。 二丫狠晃了下脑袋提醒自己此时非彼时不要想些有的没的要活好当下的时光。一时又想到自己的位置有些尴尬。若是处在母亲的地位事情就好办得多或示威或施恩都可做得。然自己现在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若是初次见面太拿架不好显得目中尊长若是还如在乡间般婶大娘的亲切只怕那些属官娘们会看轻了自己以后办起事来就有些不便。 三个臭皮匠仔细反复地回想刘夫人当时遇见的一些状况最终商量初次见面还是要好好立一下威二丫就是那千娇百养的官宦千金让她们一见之下便自渐行秽不敢小觑之后自是温和谦恭方方面面的礼数一定要注意到让她们挑不出理儿来。这样有了第一次的印象以后她们行事必不敢随意跳过二丫去。 于是就有了前面那一幕效果还不错。二丫不由赞赏地看了一眼秀儿:果然不能把这群娘们看得太良善了请她上车前行不说竟是大开中门若真是那个孤身从乡下来的原来的二丫只怕真就稀里糊涂地从中门坐车进去以后说出去可就是个不畏惧朝廷的过错。 二丫扶着秀儿慢慢走到东门的一侧这才回头笑道:“我家人口少也没什么婶伯娘的有时行事就有些不周全。还请诸位长辈们先行!” 县丞娘等人道:“虽比小姐痴长着岁数只是小姐初来也算是客一些个礼数什么的咱们这儿也不是那么讲究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然后几位夫君官阶高的娘便向前引领着二丫等人从东门一路走了进来。原来进这衙门有个说法叫做“东活西死”就是走东门是活门走西门是死门。一般人进入县衙走得都是东侧线但大多的内宅人家自是不知故二丫见此时并无人上前引路便知那些个属官娘们还是存了看笑话的心思也不点破自己先走到东门。 二丫等人进了东门就见眼前出现一道屏墙绕过屏墙就来到一处大门前那些属官娘们也不多言就引着二丫走到一处角门。二丫等人不由相视一笑也不说话跟着进去。此时县丞娘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而教喻娘却是松了口气。 进了角门便是大堂了。因今日除了几个当值的差役县衙的人全去接待县太爷去了整个县衙显得空落落的二丫便想此次倒是机会难得好好看一下县衙往后出入可就得老老实实坐轿了。 如此一想二丫便慢慢踱着步借此好好观察一下这县衙。看在那些属官娘和女差人的眼中却越发觉得这小姐贵气十足气度不凡。 只见大堂两边的红漆柱上嵌木联一副:“欺人如欺天毋自欺也;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大堂中间悬挂“尉县正堂”金字大匾匾额下为知县审案暖阁 而那暖阁是在这大堂中央用固定的屏风拦出一个三面隔断、正面开放的一个小间。屏风上画有蓝天红日的图案图案之内写有四个大字“清如净水”暖阁地面比大堂铺着青砖的地坪稍高铺有地板正中位置摆放着公案、公座。公案上还有一个签筒插着几十支漆成红色的竹签这叫“火签”如有人被打板县太爷便掷了下去一支表示打五板。 大堂下面铺有两块青石是讼告之人下跪专用的。院内正对大堂处有一处半米高写着大字的青色石碑因众人此时已是从大堂东侧门走入二堂故石碑上到底是写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第二十章破败内宅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章 破败内宅 这二堂是众属官办公的地方布局与前边相似。众人一进二堂就见堂上匾额书写着“协恭堂”三个大字。二丫此时口内不由读出声来。秀儿便道:“小姐这名字不好听不过能写在此处必是有典故的吧!” 二丫笑道:“此出自尚书。那尚书皋陶谟中有‘同寅协恭和衷哉’是要求同僚的团结合作的意思如此才能好好为国为民做事!”说话间二丫眼光流转众属官娘皆是点头赞同尤其是教喻娘之前曾听夫君说起过只是没记住如今见这小姐竟是张口就来如此博学广记况又借着这匾额敲打众人要团结协作对这冰雪聪明的小姐越发心服。 二丫见此不由有些得意这还是昨日父亲无意提到一般县衙二堂上一般会命名为“协恭堂”或“中和堂”二丫便动了心思问明出处便和秀儿商议若真是这两个名字就借着秀儿的发问说出一番话来一来震慑众人二来也是借此表明父亲的立场。 秀儿又佯问道:“前几日见那泽州府衙内的堂上写着‘中和堂’不知是何意?” 二丫一本正经地答道:“那也是有出处的。荀王制说:‘中和者听之绳也。’强调处理政事要中正和平如此才能真正是民之父母!” 众人一听这小姐竟是能进得泽州府衙愈发把那“协恭”“中和”几字记在心间。 等出了二堂就见一大片宽阔的空地四周有些参天大树中间种了些花草只是此时已是初冬那些个花木草树的也只是剩些黄叶没什么好景色。再向前走去就有一道墙那墙上开了个门从门中进去就是去往内衙的路了。 路的两旁各有几个小院东边几处院落是县丞等八品官的住宅西边的则是县尉等九品或不入流小吏的住宅。直行到最北边才到了县令居住的内衙上书“委蛇堂” 秀儿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这宅院中怎么以蛇命名?”又想到这可不在计划内的只是自己乍见了以“蛇”作为内宅之名一时失态竟是说了出来忙住了口。 二丫也是一惊她自来并不好读书就是看些个杂书也是每每囫囵吞枣不求甚解这次又没事先作功课自是答不出来。她微微一笑对着秀儿嗔道:“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这也算你的功课明日答不出不许吃饭!”秀儿闻言不由苦了脸。 众人便觉得二丫待人平和且不恃才傲物越发对教养她的县太爷敬重起来。 内宅大门是三开间六扇门这次二丫自是从中门进入一进到院里看到眼前情形虽是心中有所准备却还是吃了一惊:这内宅也太破旧了些。 这是一个两进小院中间一条甬道直接正房正房是三间青灰瓦房房门两边各有几间厢房只是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房上的青瓦有些破烂如今被冬风一吹就见有瓦片摇动更离奇的是有间厢房的上面竟是盖了块毡布想是雨雪天漏水之故。还有一间厢房的门看着间或有几条白线应是坏了用个小木条给塞住了。 二丫也不说话直接向后走去后院便是内眷居住的地方。也是有几间正房看着有些老旧不过看那房顶上的瓦片倒像是新的可能是实在漏得厉害上任不得已才翻盖了倒是让二丫一家受益了。二丫又向后走去就见是一处小花园花园内零星种了些花草二丫却是已在心中打算明年种些瓜果菜蔬。这也是二丫自看到这破旧宅院后唯一感到高兴的事儿。 其实二丫自进县衙便发现这县衙委实不像自己之前想得那样。在乡下老百姓眼中那县衙就像是京城中的皇宫不说富丽堂皇也是宏伟壮观的。可谁会想到真是进了来才发现县衙是如此的破败甚至连一般的民房都不如。 原来县衙要修理房屋是要向上司申请拨些银钱的。可这样一来就会给上司留下靡费的印象就会在三年一评政绩时落了下乘。若是县太爷花自己的银修不说数目太大再说三年一到就可能去别处任职谁也不会做这冤大头的。而房屋年年要经受风吹雨打自是越来越破旧故此只要房屋不倒塌大家都是将就着住如此一来内宅要更破旧些就是必然的。 那属官娘们看着二丫神情莫明的样忙请二丫去正房歇着。一边又说道:“前日州府里就派人来说这两日大人就到了我们就帮着里里外外地收拾了一番因时间有些急难免有疏忽的地方先凑着住一日等大人那边忙完了再好好拾缀一下吧。”说这话时就人偷偷瞅着县丞娘笑。 二丫来到正房看了见屋里家什倒也是齐全的便忙请几位娘坐下早有女差人张罗着来倒茶了。 二丫笑道:“这房虽说是旧了些不过我们人少倒也住得只是辛苦几位帮我们先拾缀了刚才在衙门口也不好多说话现在还不认识诸位夫人呢!在家时长辈们都叫我二丫夫人们也如此叫我吧!” 众们娘忙道:“这名字大俗即是大雅如此我等还是叫你二小姐吧!” 然后又都各自介绍起彼此的身份来。二丫等人才知道:那四十岁年纪穿着一身蓝色描花绸缎衣衫头上插了几支金簪的娘是县丞家的周娘一直文静眯眼笑的是教喻娘而那位处处行事以县丞娘为首的是县尉娘。其他便不再赘言总之这一趟下来这七八个人二丫倒也记得差不多。 这时一位看着年龄约三十来岁脸略黑些的女上前对二丫说道:“我是宋巡检家的我那当家的因想着明日大人才到昨日就按例去关口巡视去了到时还请二小姐和大人说说不要见怪才好!”县丞娘听了便用袖掩了口轻哼了一声便转眼看向二丫想看她如何对答。 二丫早已看出这宋娘与那些人不是很合群而且这一路上也是不怎么说话如今再细看她的肌肤微粗便知她应是在外劳作被日头晒得因想着她一个官家娘还在外做活若不是太穷便是她还保有一份农家的朴实勤劳心下便对她有了好感。 二丫笑道:“宋婶太小心了这宋大人的公事可比接新官到任要重要的多况且明日才是点卯拜官的日便是明日错过了以后的日长着呢总有见面的时候!” 宋娘这才有些放心县丞娘听了眼睛垂了下来只有教喻娘听了心中叹道:到底是天脚下来的人才不过十三四岁的丫头做事就这般老道。 一时就有差人来送行李众人见了便都告辞而去。二丫这才得空歇了口气东西倒也不多又有秀儿和刘婶帮忙一会就把东西收拾好了而且又把李县令几人的卧室整理出来幸亏被褥都是自家带的倒是齐全要不现去买都找不着人使唤。 三个人关好大门又煮了点茶坐在正房厅内说话。因说道现在大人应已沐浴完去献三牺时二丫很是遗憾不能看到父亲走新官到任的这些程序。刘婶笑说她小时倒是见过人太多又是女不好硬挤过去只看到人挤人的偶尔听到有人在祝祷只是听不懂无趣得很。 看日头有些不早了二丫几人就有些发愁晚夜怎么吃。就听有人敲门刘婶就着门孔一看不由朝二丫她们一笑小声说道:“晚饭不用愁了!” 打开门却是教喻娘说是知道二丫她们初来乍到生活方面有些照顾不到就给她们送些米面菜蔬将就这一日。二丫一连声地道谢又说了几句闲话教喻娘便走了。一时县丞娘也派人送了东西另外几个属官夫人也有亲来的也有派人来的都是送了些吃食。二丫都一一道谢把东西收了。 刘婶就着众人送来的东西做了几道菜蒸了米饭三个人就胡乱地吃了些。等天色越来越黑时二丫看着这空荡荡的破旧大院就有些害怕。 前后两进院再加个后花园就只有三个女人在二丫和秀儿到底是年轻女孩相互拉着衣角不肯去睡。这时刘婶要去看看门户是否都关严了二人就寸步不离地跟着。刘婶只好拿着灯笼领着她们先是到后花园仔细照了一遍又去了前院查看。 刘婶看她二人的害怕样便笑道:“二小姐不必害怕这可是县衙。且不说咱们大门关的严实这院墙也高。再着咱们外面还有好几层墙呢外人可没那么容易进来。” 这个道理二丫自是知道只是她是一个经历过生死的人现在自己的愿望都还没实现对自己的这条命自是看得很重。 秀儿却道:“是啊外人没那么容易进来可内人却是有可能进来的!而且那边还有牢房呢说不定死过人呢!”刘婶看她越说越不象话忙拍了她一下惊得秀儿一把抓着刘婶的手不放。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有人拍着门粗声大气叫道:“有人吗过来开一下门!” 第二十一章筹划未来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一章 筹划未来 二丫听了心中一紧马上又想到南边就是其它属官的宅只要一个不对劲立马大声呼救。 那人又叫道:“刘婶开开门!” 二丫松了口气看来应该是认识的人便示意刘婶过去看看。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到底和刘婶一起走到门前看个究竟秀儿也忙跟了过来。 许是听到有人过来开门那人也就没再出声叫门。 刘婶从门孔向外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就有些着慌。二丫见了忙凑了过去使劲眯了眼看向外边外面那人倒是打了灯笼只是又没放在脸上只看着站了个男人个头倒是高高的。 一时内外静悄悄的只听见外面的人好像在呼呼地喘气好像什么猛兽似的。秀儿紧张地一手拉着刘婶一手拉着二丫。到底是二丫沉不住气了大声问道:“外面的是谁?” 外面的人显然吃了一惊灯笼动了一下接着又粗着声音说道:“二小姐你怎么亲自过来开门了刘婶和秀儿姑娘呢?” 二丫还是没听出是谁来不由地怒道:“我问你是谁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那人调息了一下气息吃惊地说道:“我是王桐啊二丫你没事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二丫一听不由得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就小胆成这个样竟是连王大哥的声音都没听出来。忙对刘婶说:“开门吧是王大哥!” 刘婶仍是迟疑地看着二丫并不动作。二丫这才想到刘婶的顾虑毕竟她对王桐不熟现在只有三个女人在家冷不丁放进一个壮汉进来自是有所顾虑。便道:“没事的他是我们自家人!”就冲着本就亲厚的他曾为了救父亲而死二丫自记起事来就发誓这辈就便拿他当亲兄长必不让他如前世般枉死。 刘婶刚把门打开一条缝王桐就挤了进来走到二丫跟前拿着灯笼照着二丫的脸仔细看了一下:“二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平时胆挺大的呀怎么今天就吓得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二丫脸有些红:“王大哥还不是我们来开门你也不出个声吓死个人!”想了想又道:“王大哥你怎么回来了我父亲呢?” 王桐往前走着说道:“老爷今晚得在城隍庙住担心你们三个晚上害怕这不一忙完就赶着叫我回来了!天也这么晚了我怕你们都睡了不好叫门就一路跑着回来的刚才有些喘不上气没想到就把你们给吓着了!” 二丫几个就有些不好意思。王桐让她们都进屋自己在院里转了一圈回来道:“怪不得你们会害怕这院还真不小都赶上咱们在平安镇的宅啦!” 二丫笑道:“幸亏大哥回来给我们壮胆要不我们今晚还真不敢睡!其实父亲回来住一晚明天再去祭拜也不会误了事的!” 王桐道:“都是这个习俗!如果城隍爷觉得这是个好官那一宿就平安无事若是个贪官昏官就会出些事端警示!” 二丫一听只觉得荒谬:“这官是朝庭封的难道城隍爷说他不是好官朝庭便会撸了去吗再着若城隍爷真是如此灵验这世上就没个坏官啦!” 王桐笑道:“自然不会只不过若真是出了点事面上总归是不好看。” 二丫不由担心道:“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有你在我父亲那儿还保险些。” 王桐摇头:“你不用担心刘大人派的差役在那儿护着呢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反害得老爷担心这边再说现在这个时辰我也出不了县衙。” 这时刘婶和秀儿进来对王桐说道:“已经在前院整理好房间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减的!” 王桐点点头又想了一下道:“我今晚先不去前院了你们三个先在一处睡吧我在你们隔壁睡有什么事大声叫我。”说着就去前院拿东西去了。 二丫听了正合自己心意便点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领着她二人来到自已卧房内幸好房内的那张床挺宽敞的二丫和秀儿一起睡在床上还有一张丫鬟值夜的小塌就先让刘婶将就着睡了。王桐拿着铺盖自去后院的一间厢房内睡。 第二天一早二丫醒来洗漱完毕后来到厅内就看到秀儿已把早饭摆好了。二丫坐下后招呼着秀儿也坐下来一起吃又对着秀儿道:“秀儿姐刘婶在忙活什么呢吃饭也不过来?对了还有王大哥呢?” 秀儿笑道:“王大哥一早就出去了至于刘婶不用管她她呀去外头吃好的去了。”看到二丫一脸的不解便又笑道:“昨儿小姐不是担心老爷晚上过得安不安稳刘婶一早起来做好饭就出去打听去了这会该回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秀儿刚说完话就听外边有人走进来果真是刘婶。二丫笑道:“了不得秀儿姐都成了神算了!”秀儿也有些得意地笑了。 刘婶进来正听到这话再看那二人的神情稍一想再知道事情始末不由笑骂道:“秀儿这促狭儿我不过就离了一会就来编排我!” 秀儿忙笑着站起来扶着刘婶坐下道:“我可不敢刚才小姐问你怎么不在我这刚说了你老就进来了!” 刘婶也不理她只对着二丫说道:“因昨晚小姐担心老爷我就去外面打听了一下说是那边一夜都很安静没什么事。我回来时看见老爷穿着官服想是开始祭拜了!” 二丫点了点头说道:“刘婶辛苦了快些吃饭吧!”又对秀儿笑着说道:“秀儿姐你也坐下来一起吃饭吧难不成让我喂!” 看着秀儿二人坐下吃饭二丫便笑着喝了口粥。其实她倒不是太担心昨晚会出什么事毕竟有知府大人的人在那里守着再说城隍爷有如此能耐这世上就全是好官了。 因想到没能看到父亲祭拜城隍就不想错过父亲拜官。刘婶却说:“我回来时就看到大堂前已是陈设香案供品只是这是县衙不比城隍庙只怕闲杂人等得回避小姐倒是能趁他们还没到悄悄去看看只是观礼却是不能的。” 二丫心中也知自己做为一个女是不可能去大堂看父亲的听刘婶如此说了心中到底是有些失落的。秀儿见了便拿话引开二丫的注意留刘婶收拾碗筷她们两个则是去后花园转转。 二丫看着没种几棵花草的花园再看四周高高的院墙便想起那些个戏文闲书中官家小姐私会少年才俊的故事来不由在心内笑话那些个编书人真是闭门造车这深宅大院哪是外人能随便进来的。 如此一来二丫心情也得变好了脸上就带了笑容出来。闲着没事就和秀儿商量着来年怎么治理这个园。秀儿便说州府后花园倒是有好些名花名草到时找刘夫人要些来再借个懂草木的来帮着栽种。二丫却道太过麻烦自家的人也不懂这些养得不好了反让那爱花人心疼不如就栽些好活易打理的花草也就是那么个意思倒是可在这花园靠水处种些瓜果菜蔬到夏日既有绿意又能添个菜。 秀儿明白二丫自小长在乡间对农事比花草感兴趣但她以后总是官家小姐若是以后李县令不能前进一步二丫就只是嫁个家境一般的人家这倒也罢了。但他家与皇后母家颇有交情再进一步是再自然不过的到那时二丫若是高嫁就她现在这个样有她以后过的苦日。虽自己是个奴婢这段时间的日夜相处秀儿已是从心中喜爱这位淳朴的小姐她在心中暗中打算实在不行就和夫人提提看得出二丫很得夫人的缘的想来会有些作用。 二丫自是不知秀儿心中的打算因知她是刘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只怕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都养得娇便自管自地在花园来来回回走动丈量着大小心中暗暗规划这花园如何布局都种些什么做到既好看又实用。 一时刘婶收拾完也走过来。二丫想到刘婶也是庄户人家出身的便拉了她帮自己设计。果然术业有专攻刘婶这都多年不种田的人却比自己这个半拉懂得多提了好些有见地的建议。商议的差不多时二丫就有点恨春能早点到来的急迫感。 几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打发了不少时间二丫又领着秀儿去了前院看父亲的书房如何收拾。书房倒也宽敞明亮书架上都擦得干净不落半点尘土想来那么属官娘们办事倒也细心。 刘婶沏了茶过来二丫忙过来接过茶刚吹了吹正想喝就听耳边猛然响起一阵鞭炮声惊得二丫手一晃差点把茶水洒出来。刘婶和秀儿忙过来看二丫的手发现茶水并未洒出刘婶便自责道:“这时间偏赶得这般巧幸好没烫着。” 二丫便安慰道:“也是巧了我又不是泥娃娃再说这茶水温度适宜便是洒了茶水在手上也没什么。”她又走出书房来到院中看向大门说道:“应是谢过君恩了现在该是三跪九叩地掌接官任了罢。” 秀儿便笑道:“可不是等接了官任再点卯呈押后就真正是新官上任了!想来中午回家用过饭后今日就可不必再过去了。” 二丫心疼地道:“如此倒也可休息半天父亲这两天可真是累坏了。”看天快到中午二丫因说要为父亲做几道他喜欢的菜就要和刘婶一起去准备午饭。 第二十二章二丫买人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二章 二丫买人 等她们准备得差不多时便听到王桐拍门的声音二丫听了忙快步走去。打开门便看到穿着崭新官服的父亲二丫见父亲眉宇间虽略有些疲倦但脸上却带着激动兴奋的神情不由得也受了感染心中调皮便开起了玩笑只见她一躬身“民女李二丫见过县太爷!” 李县令初次做官虽心中兴奋难耐却仍要保文人荣宠不惊的风度此时见了女儿如此便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心情拉起二丫只说了句:“调皮!”便大笑着向院中走去。王桐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倒是孙师爷毕竟也做了几任的师爷脸上还是平时的神情只是踌躇满志地摸着一屡胡须跟着李县令身后走了进来。 杨婶二人已是把饭菜在外院厅内摆好。二丫便问父亲是否还要去请知府大人派来的公差过来用饭李县令欣慰地看着懂事的女儿笑道:“他们观完拜印的礼后就赶着马车回去复命去了想是知府大人来时吩咐的想着他们急着赶路你王大哥便准备了些银钱让他们自己在路上买些吃食。” 人本来也不多李县令命道不必分什么主仆大家便团团坐了一桌。王桐又回房间拿了一小坛酒对李县令说道:“老爷这是我爹让我一路带过来的让在老爷接了印后拿出来庆功的!” 李县令拿过来细细看了有些感慨地对孙师爷说道:“这酒虽比不得你对杨将军说的百年佳酿却也是不错的差不多近三十年了呢!” 孙师爷见李县令一脸惆怅的样便知是有故事的便也不说破只是笑道:“那也只是说说过个嘴瘾却是连味道都没闻过的今日倒是沾了大人的光也尝尝这藏了三十年的好酒。” 李县令大笑:“倒是有个三十年只是却也不是什么好酒来每个人都尝尝。” 刘婶早就想到他们几个男人应是要喝酒的此时便去厨房拿了六只碗出来权当是酒杯了。王桐忙一一倒了些酒大家举碗齐贺李县令男人们都一口喝光了又吃菜说话。刘婶和秀儿只是略沾了沾唇便放了下来。 二丫却是慢慢喝了一大口这酒本就有些烈又放了三十年愈发地浓烈二丫一口下去便被呛得咳了起来眼睛中的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惹得大家笑了起来李县令心疼地说道:“你这丫头又不会喝酒略沾沾就是了!”一面又给女儿夹菜让她赶紧吃了好压一下。二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道:“看着父亲做了官心中高兴便忘记自己不会喝酒这回事了!” 孙师爷也笑着圆场道:“二小姐倒是个孝心的只是凡事量力而为才是否则长辈们就要心疼了。” 二丫忙点点头看着开怀大笑的父亲眼泪还是止不住落了下来她只好借吃菜的功夫低了头来掩饰。上世的父亲初做官时一家也是如此的开怀畅饮她知道家里还埋着一坛酒那是父亲准备在祖母敕封时拿出来庆贺的可是上世父亲没能喝上在他得知自己永不录用、三丫不能科举时就把那坛酒摔了。二丫相信:这一世父亲一定会象现在一样高兴地喝到那坛酒的。 在李县令接印的第二日周县丞把之前代管的一应事儿都交了上来。李县令便开始正式掌管尉县的县务首先是查明尉县的地界版籍又了解了些此处的风俗人情村庄人口等。如此几日后照例要张贴个安民榜晓喻县内军民新任县令已是到任理事每月逢五和十时为放告日有冤可直接来面见县令申诉并告诫百姓安分守已严禁贩卖私盐等。 就在李县令忙得团团转时二丫也在考虑家中的情况:现在家中前院住着王桐和孙师爷后院住着李县令父女二人和刘婶二人。因着刘婶和秀儿是刘夫人暂借自己使的现在基本已安顿下来便没有长留她们的理不但阻了她二人的前程以她们的才能在自家这种小门小户的也是暴殄天物。二丫想父亲在此任职三年后又不知要去哪儿不必要买人到时费了银还使人家骨肉分离便打算只雇两个人来洗衣做饭。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婶和秀儿时秀儿想着二丫素来行动不是那娇小姐他们家又只有两个主如此即省事又省钱倒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刘婶却认为二丫以后也算是官家小姐身边怎么也得有个丫鬟要是出去没个人跟着也不像个事儿这贴身的丫鬟最主要的就是忠心便只有买才行身家性命捏在主人手中便不敢有什么花哨心眼。又给二丫二人分析:若是雇的每个月都得给工钱三年下来工钱也差不多能买个小丫头的却不能保证忠心;而买的就一样了每个月给几个钱当月钱就行不用担心她的忠心三年以后若是侍候的好了便给个恩典放了出去也是值得的。至于粗使的雇着也行只是厨房的人还是要小心的。 二丫仔细考虑了一下也觉得刘婶说得有道理便决定先买个贴身侍候的小丫头再各雇一个洗衣打扫卫生和做饭的。 二丫找了空去与父亲商议李县令听了也觉得这主意可行又想到王桐夜里兼着门房白天就跟着自己听差便想再找个门房。一时又想到这门房需得信得过才好便有些发愁。二丫却劝慰父亲:这门房先慢慢寻找罢王桐暂时先兼着白日里她们会看严门户况且是在县衙最里面不会有人敢随便闯的。李县令一中想也只能如此却又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好像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工夫在自己不经意中女儿就已经长大会照管家事了。 二丫将本县的牙婆叫来在刘婶和秀儿的陪同下挑选丫头。县太爷家要买人牙婆自是极是奉承带的人皆是当地身家清白的女孩。二丫之前也是挑过不少丫头的只是在此时不好表露出来她相信刘婶和秀儿在这方面也是很有经验的于是扫了一眼心中有个大概便也不多言全放手给她们 最终刘婶和秀儿挑了一个十一岁长得有几分清秀的小丫头。 二丫在心中也是选的她:一是年龄小等三年后也才十四岁让她偶尔帮着自己照顾父亲或着王大哥孙师爷都可以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发生虽说比自己还小了两岁但她是她家最大的孩下面的几个弟妹都是她带大的照顾人自是没什么问题的;再者她虽长得有几分清秀却不会美得招惹人又不会带不出手来。既然父亲短时间内不准备把母亲她们接来那自己就要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说到身份银牙婆便道:“若是活契二两银即可若是死契就得四两。” 二丫听了吃了一惊她实在没想到这里买个人竟是如此便宜在柳州城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也得四五两银象这么大能做活的怎么也得十多两银。偏她这么一犹豫那个女孩以为二丫嫌贵忙跑到二丫面前跪下求道:“小姐您就行行好买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做做饭洗衣都能干我也常年在地里干活有的是劲!” 牙婆被吓了一跳忙过去把那女孩向后拖一面又对二丫说:“都是乡下孩没见过世面还请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那女孩只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便使劲挣开牙婆又跑过来对二丫说:“真的小姐买了我吧活契你给一两五钱银死契您给三两银就成。” 牙婆气得作势就要打她二丫见此忙道:“你不必如此我问她几句话。” 牙婆听了便住了手站在一旁。 二丫对着女孩温和地笑道:“你倒真是有把力气!你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急需用钱?” 那女孩忙跪正了身答道:“我家人多祖父又生了病花了不少银钱眼看着家里就断了粮您就行行好买了我您要嫌贵就再降降价也行。” 二丫便问道:“你家要卖了你你不怨恨吗?” 女孩顿了一下低声答道:“要是家里有一丁点的办法也不会卖儿卖女的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弟弟妹妹们饿死!” 二丫听了看了一眼刘婶和秀儿见她们都冲着自己点头便又说道:“在这儿的几个女孩和你的情况应是差不多的我为什么要一定买你呢?” 那女孩猛地抬起头来满眼的绝望泪水就掉了下来她缓缓低下了头接着又跪行到二丫跟前抬头说道:“我比她们便宜我会做很多事我们家孩多以后我爹娘就交给他们往后小姐就是我的一切。” 二丫沉吟了一下便对牙婆说:“那就是她吧!”然后又对那女孩说道:“我原本是四两银买你的可是你自己降到三两那就依你说的价钱你后悔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道:“不后悔我爹说了这人说过的话就是地上砸个坑改不得。” 二丫听了点点头觉得她爹倒也是条汉想必女儿品性也不会太差仍是用三两银买了那女孩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说过的话负责轻易得来的怜悯会让人移了心志。 一时交割好了文书二丫又嘱牙婆留意着厨娘和粗使的人牙婆忙答应着就带着其他女孩离开了。二丫此时觉得头有些昏沉便将女孩交给刘婶也不要秀儿跟着独自去房间休息。 第二十三章又去泽州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三章 又去泽州 二丫躺在床上只觉得额头两侧一直突突地她不由深呼了口气。刚才那女孩的神情让她想起当年自家走投无路的情景也是这么着抓个稻草就以为能救命最终抓住了绵乡伯府这根稻草祖母是不是当时也是如此卑微地求着祖父和那个女人二丫只觉得心酸泪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虽时时告诉自己这世已经和前世不同但总是不自信因为她知道她不过是沾了那个穿着奇怪衣服女的光神仙并不会眷顾她的现在虽不同于以前她总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偷的命运最终还会回到原点。偏这一切她又不知该如何启齿告诉家人只好在心中暗暗担心。 她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气也没个章程泪倒是流了不少。因怕被人看出只好强命自己平心静气过了一会竟是睡着了。 等二丫醒来时秀儿将已经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的那个女孩领过来给二丫看。那女孩穿的是二丫的旧衣服略显得大了些。 二丫笑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秀儿这时却笑了起来对着二丫说道:“说起她的名字来与你可有些渊源的。”二丫一听心中奇怪就看着秀儿等她的下文。刘婶却对着秀儿斥道:“你离开夫人是越发的没了规矩竟拿小姐打起趣来。”又对二丫说道:“如今既是买了她她就是二小姐的人啦按例可给她起个名字。” 二丫自小埋怨父母也不好好给自己起个名字可真被人强行改了个好听的名字后却又觉得自己原来的名字竟是如此亲切可能是习惯使然吧叫了十多年的名字已是成了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中途改换掉就觉得好像把自己之前的人生也否定似的。二丫便笑说道:“刘婶这话倒也有道理只是我也没给人起过名字就说说你原叫什么若是好听便不改了!” 那女孩被二丫打量得有些拿手拿脚的见小姐问话忙回道:“家里也没特意起什么名字因是家里的第一个女孩便大丫头的叫着后来外人就叫我大丫了。小姐看着起就行。” 二丫一听也明白秀儿为何笑了自己细想也觉得好笑便问道:“你姓什么?” 女孩忙答道:“我姓”忽又想起什么来忙改口道:“奴婢姓梅。” 二丫便看着秀儿和刘婶笑秀儿便道:“刚才我教了她些规矩以后也是二小姐的脸面。倒也是个机灵的。” 二丫在乡下时李家的众人都不是太在意这些的因为王管家和李县令差不多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很好王桐兄弟又是和这些小辈们一起长大的至于小桃则是雇佣的再者乡下人虽畏惧富贵人却没那么多的规矩。后来的秀儿和刘婶又是刘夫人借给的大家便都没太去较真这主仆关系。二丫时隔近一年多又听到这个称呼倒是有些不习惯只是官家皆如此便也不好再对此说什么只道:“既如此便叫小梅吧。” 小梅忙又跪下谢了心中石头终是落了地觉得自己终是县太爷的奴婢应是不会被退回家要回银啦。二丫又看了看她的衣服道:“这衣服你先穿着晚上自己改改等过几天再一块做些新衣裳。” 小梅忙道:“二小姐不用给奴婢做新的这件就挺好的奴婢都好几年没穿这么好的衣服的也不用改小以后再长个或是胖了就正好了。” 秀儿已是耐不住了:“你以为这是穷庄户人家要真穿成那样你家小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这几天闲时跟我好好学学规矩。”小梅吓得不敢再吭声。 又过了两日厨娘和个粗使的婆也都已找到合适的人来。小梅也被秀儿和刘婶教得象模象样的家中诸事总算步入正轨二丫便想亲自将秀儿和刘婶送回泽州府去。 因为刘大人的诸多关照李县令新任初期一切还算顺利李县令与孙师爷商议找个机会表达一下谢意更主要是加深与上司的联系将来有事也好有个照应。只是因没个正经的名头贸然拜访反倒会落了下乘再者李县令每日梳理县务也忙得脱不开身。如此一来倒是个机会二丫亲自过去既能表示对上司的尊敬又能加深与刘夫人的交情。于是便趁着派人去泽州公干时又以二丫的名义给刘夫人呈上拜帖。 谁想第二日下午傍晚时分刘夫人就派了马车来接二丫。不说二丫等人的反应只把整个县衙的属官们惊得不轻。有当差多年的人也没见有知县的家眷能得知府夫人如此的看重由此可见他们县太爷多得知府大人的欢心对于以后李县令的驱使更是要慎重对待。 晚上李县令便背着秀儿等人把二丫叫进书房教导二丫和刘夫人说话要注意分寸。二丫自是点头答应直觉得父亲对此太过看重不过是刘夫人觉得自家穷得没辆好的马车罢了。倒是小梅想到要跟着小姐去见知府夫人兴奋地大半宿没睡着。 第二天刚蒙亮李县令便派了几个轿夫禁卒另坐了一辆车护送着二丫等人去往泽州府。这次刘夫人派的马车还是上次那辆二丫四人坐着倒也宽敞。因这次算是去送秀儿和刘婶车内气派便有些低沉。二丫很是不舍不说这段时间因她二人在身边省了自己好大的劲便是相处这些时日也是有了感情。 二丫勉强笑道:“都快别苦着脸了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秀儿姐我以后还指着你呢要是夫人一时想不到你就提醒一下夫人再把我接来到时既能攀着夫人我们又能见面只是刘婶不能时时随侍在夫人身边以后怕是见面的机会要少些了。” 秀儿也笑道:“什么攀不攀的夫人倒是真心疼你除了我们小姐只怕就是你一个了。二小姐可不要小看刘婶她的手段可不少本就是管家娘的才要不多久就能上来我们夫人门清。” 刘婶正给二丫整理随身带的物品听秀儿如此说便伸出手向她胳肢窝处乱挠说道:“你这丫头我怎么就手段不少了如今倒是让你瞧瞧我的手段!” 秀儿连忙扭转着身躲避道:“饶了我吧刘管家娘!” 如此一来气氛倒是变得欢快起来二丫就拿出两个各装二两银的荷包来递给她二人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帮我不少的忙我也就不说那么见外的话这是我以前做的荷包活计虽不出彩倒底是我亲手所做也是个念想。” 刘婶和秀儿接过荷包便惦出里面装的银来虽然这段日和二丫半友半仆地相处但她怎么也算是个主如若推辞倒是自家拿大了便都大大方方的收着只是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在夫人面前多多为她美言。二丫见她们利落地收了心中便松了口气虽说是刘夫人暂借自己使的可她们对自己的好是看在二丫的眼中的只是这个谢意不是言语能完全表达出的给她们银也能稍稍表示一下自己心里的谢意吧。 只是二丫从不把她们当什么奴婢给银钱总归是有些不太意思便转换话题道:“外边那些个禁卒应怎么赏他们?” 刘婶笑道:“这次是他们初次跟着出门一人给几十个钱就行以后再使时就尽量还用这几个人次数多了便可不拘多少给点就行便是不给也没什么。” 二丫犹豫道:“他们是县衙里的人怎能经常麻烦他们!” 刘婶道:“这些人仅靠朝庭里给的奉禄也就只养活自己往往要县太爷补贴他们些因此让他们干些私活是很正常的用他们时也不必次次给太多的赏钱倒不是咱们小气只是人心总是不足的给得多了反让他以为没了他不成事倒让他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秀儿便笑道:“我就说刘婶有才吧这内宅的事儿我倒还明白些只是在二小姐这里施展不开这外面做官的事儿还是刘婶明白。” 刘婶笑道:“不过是比你们多长些年纪见得事多罢了等秀儿到我这岁数还不知精成什么样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倒也惬意使得这行程不是那么乏味。中午在一个小镇上随意买了些吃的也没多歇息就赶路了。 终是在太阳挂在西山时赶到了泽州府。二丫没想到刘夫人竟是亲自在二门等候忙迎了上去道:“夫人怎么亲自来迎了可是折杀二丫了。” 刘夫人笑道:“你们走得太慢了我都等不及了那边怎么样了都安置好了吗?” 二丫随刘夫人一路走着一一回答。到了室内二丫又把在尉县的事儿讲了讲并再一次感谢刘夫人把秀儿和刘婶借给自己:“倒是多亏了夫人远见若没她二人在我只怕要抓瞎了。” 刘夫人笑道:“能得你如此称赞她二人也算是没白去一趟。”又想了想道:“你可别哄我若是她们侍候的好你怎么舍得送回来?” 二丫忙道她们做得真得很好刘夫人道:“既是如此那就让她们再跟你回去吧好容易有个使得惯的人我可是看了她们帮你选的丫头可是担不起事的。” 刘夫人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倒是把个小梅给吓坏了赶忙上前跪了下去。 第二十四章贤美妾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四章 贤妻美妾 小梅也是个实心的人扑通一声就给刘夫人跪下说道:“夫人奴婢也是初来知府府上所以可能做不好在县衙我什么事都能做真的我们小姐也说我做得不错。” 刘夫人没想到小梅这么实心不经玩笑便有些不好意思忙让人扶起她来又让人赏了她一串钱有些尴尬地笑道:“我不过这么一说倒唬得你如此傻丫头我哪能做得了你的主你们小姐才是你真正的主以后可别再认错主了!”说完对着二丫笑道:“倒是个实诚孩她们二人也算没看错人。这人笨些不要紧主要是品性能靠得住看她年纪小倒也可多陪你几年。” 二丫也解围笑道:“我也是喜欢她这实诚劲不过总归是年纪小经不住事我们家人少也不惯让人侍候况家里有做活的人当时买她也是让她陪着我玩耍的意思。倒是秀儿姐和刘婶在我那儿是真的屈了才倒不如还是回来侍候夫人也算是我的一点孝心。” 刘夫人本正端着茶水佯作喝茶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听了二丫的话不由用手指着二丫大笑道:“你们听听用我的人来孝敬我她倒是算尽了孝心!” 二丫便趁势笑道:“倒是我办事办糊涂了。因想着白使了夫人的人却也没什么好孝敬的便亲手绣了个抹额送给夫人。” 刘夫人忙让二丫拿给她看只见那抹额是用一个青色丝绸做底拿五色锦缎拼成牡丹并用金钱缝制勾勒出金边虽没什么珠玉之类的看着倒也雍容华贵且极适合冬日里用。 刘夫人又翻来覆去地看最后评价道:“心思倒也巧虽没绣花但瞧着这针脚便知你在这女红尤其是绣技上还得需多费些工夫才好。” 二丫不由钦佩道:“夫人好眼力怎么看出我绣技不好呢!” 刘夫人听了不由笑道:“我哪知道你绣技不好不过是诈你一下罢没想你这么不经诈自己就马上招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二丫就有些脸红拉着刘夫人不依非要她说出来原因。刘夫人只好实话道:“人人都有些虚荣心的尤其是你们这些小孩但凡绣活拿得出手只怕早就绣地满地花了!”又惆怅地对二丫说道:“你芳姐就是如此不耐烦绣花每每都是如此取巧唉如今我不在她身边时时督促那手绣活也不知要倒退到什么地步。” 二丫的绣活本就不好被刘夫人挑剔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她没想到竟勾起刘夫人的思女之情便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要拿话来劝解。恰好在这时刘大人知道二丫来了便打发人来告诉夫人晚上有应酬就不过来了倒是叫泽州城里最好的酒楼送了几个菜来让二丫就当在自己家里不用拘束。 刘夫人便对二丫笑道:“还是你的面大今天也沾二小姐的光尝尝这翡翠楼里好菜。” 二丫见此借机岔开话题不好意思只道愧对刘大人和夫人的厚爱。 吃饭时分主宾坐好二丫发现此时刘夫人身边多了几位做开脸打扮的年轻女看那穿戴显见得是刘大人的妾室通房。 二丫脸色黯然不由想起前世的自己只觉得那贤妻美妾的日就如在炼狱中一般既然能重活一世此生便不会再过这般委屈的生活。 刘夫人见二丫盯着那几个妾室通房神情晦涩不明便笑道:“二丫头这是我家老爷的几个妾室你上次来时只当你是客便没让她们服侍今天我就拿大当是世家侄女来玩耍便忘了让她们回避些如此你们也认识一下以后有的见面。” 二丫忙站起来道:“请夫人见谅侄女上次来时没见过这几位夫人故今天有些好奇就多看了几眼。” 刘夫人笑着把钱姨娘刘姨娘介绍给了二丫然后便对她们几人说道:“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都下去吧我们娘儿俩说话吃饭也自在些。”那几人忙欠身行礼退了下去。 刘夫人这才对二丫笑道:“她们哪是什么夫人你用不着如此抬举她们不过是个妾也是老爷他们这些文人好个什么红袖添香的想来你们乡下并不多见。” 二丫答道:“在老家时倒也见过的只是没有这么好看。” 倒是刘夫人这时才想起来二丫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由得一拍额头咳道:“瞧我这脑一说得高兴起来就忘了你还是个小丫头呢怎么就和你说起这些来了。” 二丫也有些惊觉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小心竟是忘了自己现在不过是十三岁的二丫。她想了想便掩饰道:“我在家时也没这些个忌讳偶尔也听人说起这些个来只是以后少不了见到这些如今我祖母和母亲也不在倒是让夫人麻烦多教导一二。” 秀儿也笑道:“二小姐说得也是个道理如今不比以往少不得这些个事的夫人自来是真心疼爱二小姐的倒是真该多教教她。” 刘夫人就笑道:“二丫头倒真是了不得这秀儿不过就跟了你几日这回来倒是里里外外全是你的人了。” 二丫也笑道:“秀儿自是夫人的人只是二丫幸得夫人疼爱秀儿自是也要想夫人之想疼夫人之疼了。” 大家一时都笑了起来刘夫人心情好便多吃了半碗饭众人见此更是奉承二丫。 刘夫人看二丫衣服好像还是自老家带的便道:“你父亲一个男人自不会照顾家你如今也算是个当家的凡事要想得周全些回去时赶紧做些衣服这再过一个月就要到新年了。” 二丫忙答应着刘夫人又想起自己库里还收了些适合年轻女孩的布匹便让人拿些来让二丫挑选。 二丫忙道:“不用麻烦了我那儿倒是有些布是县里的一些乡坤富户送的这次回去我就开始做些冬衣。” 看到刘夫人似笑非笑地样便有些后知后觉急忙解释道:“那些人非要送也有送丫头的也有送银钱的我父亲的意思是一概不收全部退回可是师爷说这么做会让他们以为我父亲胃口太大只怕会送得更凶二来水至清则无鱼太干净了也不好他们那些人反而不放心所以我父亲才收了些寻常的布匹和当地的一些土仪也是特意看着都是些寻常的物件。”二丫小心看着刘夫人又怯怯说道:“晚昨我父亲还把我叫过去让我得着空问问刘大人若是行得不妥他便退回去反正东西还都摆在那里没动呢。” 二丫知道这种事对做官的来说是很寻常的事儿秀儿她们在家时便也没瞒着避着的如今回来她二人肯定也会说的倒不如自家说了既能表现出对上司的坦诚又能表示自家确是不会被些小利就迷了眼睛况由自己佯装无意说露了嘴更显得自己一家的实在。 刘夫人果然不以为然地说道:“在外做官这些事儿是免不了的那些个人也就是图个花钱买心安只是回去告诉你父亲之前这东西收便收了只是以后要克已奉公不许把手伸向老百姓做个好官以后也好博个封妻荫。” 二丫知道这是刘夫人在转达刘大人的意思便站好恭敬地表示回去后一定会转告给父亲。这边二丫还没整理好心情那边刘夫人却已笑问:“你父亲真的把送的丫头都退了回去?” 二丫便点点头说道:“她们长得比我还像小姐呢那手白的哪能干得了活再说我们人少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我们又不是那些世家名门没那么多讲究有个做饭洗衣的就行只是父亲怕我一人有些孤单这才添了小梅。” 刘夫人却担心地说道:“你母亲一时半会也来不了你父亲那里你要多照顾着些只是他毕竟是一县之长丫头之类的以后也少不了送的你要自己拿正主意她们不过是个玩意儿切不可和那些人太过较真反倒坏了你的闺阁名声。” 二丫见刘夫人真是从内心关心着自己心中感激忙点头答应下不过在心中却暗想自己决不会让那种丫头出现的至于闺阁名声不过是虚名她不会让父母之间插了别人再说就是坏了名声离了这里谁又知道。 晚上自是留在州府过夜。第二天刘夫人陪二丫好好逛了府里的园虽是冬天因园中有些山石假山且也种了不畏冬寒的花木倒也是有趣。二丫又陪着刘夫人闲话再品尝刘府的美食如此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一天就过去了。 二丫便和刘夫人说要第二日一早出去。刘夫人因儿女不在身边二丫又得她的心便有些有舍只是马上就到冬至了自己也不好阻着不让她回去便送了她好些东西又叮嘱这马上就是腊月了天冷不过来也可但要时常捎个信只是明年春天一定要时时来玩不然就直接派人去接她。 二丫自是一一答应着。第二天一早二丫就出发了她本打算坐自家的车回去就行了不用再麻烦刘夫人的车但刘夫人却道这乡下有的是眼界窄的人看着去时有车接回程却灰溜溜坐着自家的车还不知那些人怎么编排呢。二丫只好再次谢了刘夫人的好意就用了刘夫人的车。 未时刚过二丫一行就驶到了尉县县衙二丫想着父亲此时可能办公便也不让人通报一路走到通往内衙的那条路上便让人停了车。走了快一天的路在车上身上有些乏便想下来走走。 小梅先下了车候在一边准备搀扶二丫此时就见县丞娘已是走过来道:“二小姐这几天在泽州玩得可好只是苦了县太爷了也没个人照顾!” 二丫白了她一眼笑道:“多谢周婶惦记这几日陪着知府夫人倒也玩得开心。” 县丞娘盯着二丫笑道:“如此倒好想来是二小姐是知道书琴姑娘能照顾好县太爷故在外玩得如此开心。” 二丫此时正踩着凳下车听此不由心头一跳脚下踩空忙使劲抓了小梅的衣服这才站稳。 第二十五章出挑丫鬟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五章 出挑丫鬟 县丞娘见二丫如此失态不由心情大好笑道:“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啦左不过是个妾罢了唉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有没出阁的姑娘挂心着做爹的房中事的。”说罢拿袖掩了口咯咯笑了起来。 二丫懒得理她只不冷不热地说道:“我长这么大也只在周婶这里见了什么妾之类的这次知府夫人送了好些东西我先去收拾一下就不奉陪了。”说完也不管她就径自带着人往内衙而去。 县丞娘被气得直瞪眼却也说不出话只恨恨道:你马上就能在你们家见到妾了。接着转身带着小丫头回家一路上想着如何收拾自家的那个妖精。 二丫虽初听到县丞娘说什么书琴姑娘一时有些慌神但下车后被寒风一吹头脑便有些清醒她相信父亲的品格他向来是个正统的人一心信奉的是治国齐家平天下不说父亲与母亲感情甚笃便是现在初到尉县一大摊事儿忙得晕头转向的哪会有那个享乐的心情。二丫如此一想心便定了下来一路慢慢走着思索:等见到父亲还有那个书琴姑娘再想法应对。 小梅叫开了门没想到是王桐开的门一般这时候他都是随父亲在前面的。王桐看到二丫回来挺高兴:“二小姐你回来了这几日在那边玩得可心?” 二丫笑道:“还好刘夫人对我还不错王大哥你这个时辰怎么在家?” 王桐笑道:“明日是冬至老爷正在书房内写字呢你也赶快过去看看吧外面天冷。”说完便过去帮着把车赶进宅院。 二丫便带着小梅向父亲书房走去谁知这时书房的门却打开了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女来。看着十七八岁的样模样倒是挺俊俏的一身蓝色棉布袄裙外套一件米色比甲显得有那么几分书香气息。 那女见到二丫忙屈身道:“书琴见过小姐。” 听到她的自称二丫眉眼一挑便点了下头小梅忙走前去打开帘。二丫走进书房看到父亲正拿着篇文章请孙师爷品评心中略松了一口气。 李县令看到二丫进来忙道:“快把外面的斗篷去掉到火炉这边来喝点热茶暖和一下。” 二丫调皮一笑:“还是父亲最疼我啦。”言罢跑到父亲跟前撒娇让父亲帮她暖手。李县令假意斥责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不稳重回头得好好跟你书琴姐姐学学。” 二丫便顺势问道:“书琴姐姐?我刚才进来时看到一位很漂亮的姐姐父亲说的书琴就是她吗?” 孙师爷此时开了腔对李县令说道:“大人我看您这篇祭文写得极好只是有两处小瑕疵改一改即可。” 李县令听了忙又与孙师爷探讨了几句最终定下稿来。孙师爷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二丫在一边无聊地听着等孙师爷出去后她便急忙拉着父亲问道:“这书琴的身价银应是不低吧!” 李县令听了笑道:“什么时候二丫头也变得这么市侩了张口钱闭口钱的。”逗了女儿几句后便道:“她算是我们雇佣的!到于每月工钱就由你这小管家婆定好了。”看着女儿有些迷糊的样李县令便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下。 事情很简单。李县令前日出去查看城外村民过冬情况没想到就遇到了来此投亲的书琴。据她说她父母双亡为父母守完孝后便来投奔亲娘舅哪知她舅舅早在前几年就去世了。一个年轻的孤身女人寻亲不遇身上又没了银钱如今无家可归便没了主意忍不住坐在路上哭了起来。 李县令问明情况后看她身份户籍倒也明明白白又去她舅舅村里打听都能对得上来。如今遇见了就不好不管可她一个年轻孤女实在不好安置又知她父亲是个秀才她也颇识得几个字说话办事倒是个稳重有条理的谈吐也瞧着是个品格好的况她自己也想找点事做一来糊口二来也是想挣点钱再回老家。 李县令便有些欣赏她想到女儿如今只有一个小丫头陪着自己又忙得顾不上她就想雇了她帮衬一下女儿。 二丫听了觉得书琴倒也算是不错的女既然父亲已经做主留下了她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便道:“既然我是管家的那以后她就得听我的这样吧以后她就跟着我做事您和孙师爷这边有些什么事就让小梅来做。” 李县令一开始也没听出来后来就发觉有些不对劲再一想便知道了女儿的心思不由羞恼地板起面孔道:“家里的事都听你的赶紧出去安排吧。” 二丫对着父亲做了个鬼脸后便穿上斗篷笑着就要走忽又想到还没把在刘府的做客的始末告诉父亲便又折了回去。 过了冬至就到了腊月了二丫这段时间过得很是惬意。不得不说这书琴做事真得很稳妥。每件事情都想得极周到接人待物也很大方书写女红件件都好直把个二丫郁闷得不行:自己都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了竟还比不去个十七八岁的丫头。到于二丫担心的红袖添香的事儿根本就没可能发生。那书琴做事坦荡对李县令也是落落大方并不去刻意接近他。倒让二丫不好意起来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人度君之腹。 因冬日天冷大家也都不愿意出门实在呆烦了就去左邻右舍转转倒使得二丫和那些属官娘们熟络起来的。女人多了东家长西家短的就谈得多再加上彼此有时也是勾心斗角的便让二丫也对这些人多了些了解。 二丫一来到这儿便觉得县丞娘有些敌意。通过这些娘们遮遮掩掩装无意透露出来信息二丫才知:自上任县令丁忧后一直是周县丞代理县务的县丞娘便想着若是没人来任职说不得这个县令就让周县丞任了故此县丞娘便把个县太爷的位看作是自家的囊中物时不时来内衙打扫卫生就做着随时搬进来住的美梦。这也是二丫搬进来后发觉这里打扫得特别干净的原因。虽然县丞对李县令抢走了县令一职不服然她一个妇人也就顶多敢对着二丫说点风凉话便是当初想给二丫个下马威也没能成功。 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县丞娘就是个头脑不清楚的见人家做官的夫人身边总有几个侍妾侍候着正巧遇到有人要巴结县丞送了个丫头她竟然就留下准备着县丞成县令后给夫君做妾好抬高她自己身份的。如今县丞还是县丞只是那个丫头已是成了妾。如今她尝到家有妾室的苦头便想别人也尝尝没事就说个风凉话。 教喻娘倒算是个明白人。只是因她父亲是个秀才她倒也颇识得几个字。在这个小县城里能识字的人本就不多她便不免有些清高。等发现二丫也识字而且看着读了不少的书便有些不自在哪知二丫随意捡的丫头也是个识字的气焰便被打消了不少。 巡检娘倒是一直很得二丫的欣赏虽不善言谈人挺实在而且因为家境不好很能吃苦就有些像平安镇的大多妇人一样。 至于其他的属官娘就有些乏陈可举。二丫便觉得当初自己所谓的下马威有些蠢她们那种级别完全没有和她们斗的必要除了县丞娘其他人对自己还是很客气的不过也可能是当时的下马威管用了。总之二丫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满意的当然若是祖母她们也在就更好了。 李县令也是记挂着老家的人得了机会就写了信准备有机会找人捎回去。二丫也给刘夫人写信请过几次安刘夫人亦有礼物送来。 等到李县令腊月二十日封印停止办公这天的夜里这年的第二场雪便扬扬洒洒地下了起来。第二日早上起来雪便封了门推开门一看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二丫起来看到此情景只觉得心也如这茫茫雪景般开阔了许多不再如刚记起前事时的患得患失。心中雀跃就和小梅一起在院中堆雪人找雪仗李县令见此直道糟蹋了如此美景倒是书琴更像是个闺阁小姐只文静地去那后院收集了草木上的雪水要来年沏茶喝。李县令却是私底下告诫二丫不许学她说是一味的附庸风雅精细太过恐损了福份二丫听了更是高兴地放了心。 又了几日便是小年了如此年货便要置备下了如此书琴的能干就越发的显现出来二丫自叹不如她觉得书琴在这个小县城也真是算是个出挑的女因是秀才之女便有些才气做得了红袖添香又因是小户人家便家务活样样精通真是上得厨房入得厅堂真不知将来什么样的人才能匹配得上她。 二丫的多愁善感倒是惹得小梅和书琴挤兑她说二小姐这过了年也才十四岁竟是愁起娶嫁来了。气得二丫不想理他们便独自一人去书房找父亲说话没想到刚到前院就看到王桐从外面进来咧着大嘴笑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扬着手中的东西。二丫仔细一看原来是书信再看王大哥样便知是家里来信了忙迎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雪夜动静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六章 雪夜动静 百姓的书信本就是靠着乡邻捎带才行如今在这边陲小城距离京城是千里之遥哪有人往这边来往家书自是更不易得的所以此时的家书真是抵得上万金。二丫忙跑上前去一把抓住那些信连声问道:“是不是家里来的书信?” 王桐喜笑着点点头把其中一封书信递给二丫就快步走到书房说道:“老爷家里来书信了!” 李县令听了大喜道:“快拿来!”又看到女儿手里拿着信正一边看一边走来便也不顾着平时的形象就挤到女儿身边去看一边还说道:“我们这才来了几个月书信就到了。”又看到王桐手中还有书信便要伸手去拿却不想王桐避了开来说道:“这是孙师爷的!” 孙师爷此时也正看书房内听了惊喜道:“我家也有书信来?”一边忙接了过信就打开看一看真是自家儿写的便也不客套直接回房细品去了。 李县令看信笺不只一页便要女儿将后面的匀给他看二丫随手摸出最下面的那一页递给父亲然后二人又交换着看。信中啰里啰嗦地嘱咐李县令父女二人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凡事不要委屈了自己等等又说了些那边的一些生活琐事什么收了多少粮又种了什么庄稼以及大丫的婚事都准备的极妥当等等。不过也看出家里写这些信时那些庄户汉们还没到家因此在信里也讲道老太太故土难离又恐年岁大了在路上怕出个好歹便决定不来尉县在家也好照看大丫顺便给二丫相看着夫婿如此便可能只有李夫人母二人来此。 倒是此时王桐看信看得合不拢嘴信中虽也是照旧说些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当差之类的话却是在最后说了一个喜讯:他们走后一个多月才发现王桐的娘已是怀孕两个月。二丫在心中暗道侥幸:幸亏当时没让王桐娘跟着赶路。她虽没生过孩却也知道这最初几个月最是要紧太过劳累颠簸对胎儿不利。 孙师爷也满脸喜色地走过来说是家中一切都好又对着王桐贺喜他明年春天就能添个大胖小。二丫虽明知来年王桐要添个女儿却仍是向前去恭贺王大哥明年将要喜得贵。 倒是李县令问起这书信是何人所捎来的王桐忙道:“是泽州城中一家姓陈的商户曾在京城做着生意恰好回乡过年路经柳州。他的一个友人与王家舅老爷相识知道大人在此做官便顺道捎了这书信。因刚回来有些忙乱不好亲自前来便让家人送来说是年后三四月份起程到时若是有什么要稍的直接过去找他即可。” 李县令听了很是高兴忙命王桐好好打赏那送信的家人又叮嘱一定要留好地址明年好让他再捎书信回去。二丫便知道父亲是欢喜过了头这些事情王大哥自是已打点妥当后才进来内衙的一时又想着过了年去给刘夫人拜年时倒是也该去到那家看看亲自道个谢若是他们是常走这路的说不定可以让母亲她们跟着一起过来。 二丫见到家人书信心中高兴拿着信是读了又读还要把信拿回房放在枕头下。又想到现在过年的各种事项也已是置办得差不多了自家虽不能全家聚在一起然小梅家就在临城的小村庄里她年岁小也出不了多少力厨娘和粗使的再加上书琴倒也没她什么事不如放她回家去过年。 二丫便把想法告诉父亲李县令自是同意。小梅开心得不得了咕咚一声给李县令父女两个磕了头幸亏冬天穿得厚实磕完头小梅就兴冲冲地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一会工夫小梅就挎着个小包到二丫房中辞别。许是知道在家也住不几天小梅带的东西倒是不多。谁知此时小梅脸上略有些难为地开口向二丫借个大点的包袱看到二丫好奇的样便开口解释道:弟妹从小就没怎么吃过白面馒头一年到头是吃的都是杂粮掺野菜的团这次她准备回去时在路上买上一大包袱的白馒头现在天冷也放得住。 二丫知道穷人的生活也知道小梅家虽说是因长辈生病家中实在艰难才卖的小梅但她们家实是底就薄地少孩又多生活很是艰辛。因这是个感伤的话题而二丫刚得了家书心中正幸福便不想小梅心生凄凄就笑着引开话道:“那得多大的包袱啊你那一百多个钱可是买不少呢!” 二丫说得一百个钱是指刘夫人赏给小梅的那一串钱。当时小梅因秀儿说奴婢不能有私财否则拿住就要被责罚的所以当夜趁二丫休息时便拿出来上交。二丫自是不会贪了别人打赏给奴婢的钱财便讲给小梅说只要不是藏匿主人家的钱财这些打赏的什么可以做个零花自个攒着的。又说只是小梅侍候的好每月还可给小梅十文钱的月钱然后回来后就真得放给了小梅十文钱的月钱。小梅只觉得自己是掉到福窝里了以后更是尽心服侍二丫。 小梅此时笑道:“也不是全买成馒头的只买那十几文钱的就行也能得二三十个呢!” 此时王桐已时收拾车也走了过来。原来他自从知道自己媳妇有了身孕便时不时发个呆然后冷不丁地扑哧笑出来往往就把别人吓一跳把大家腻歪得不行便要打开他出去做点事也好耳根清静。王桐也觉得心中实在快活得无法表达只是在家又不能尽情地释放不如出去好好松快一下便自告奋勇送小梅家去。 此时他听到小梅说什么买些白面馒头便道:“倒不如直接买些米面更实惠些!” 小梅一想现在白面应是三十文钱一斗本来她就攒了一百一十文钱刚才二丫又给了她二十文说是过年那天她不在这儿就当是提前给她的红包如此买上一斗白面也给家人改善一下生活。 临走时李县令怜惜她年幼侍候女儿又尽心便又让王桐给她稍回去一块重约二斤的猪肉和几尺做冬衣剩下的布头小梅感动得直流眼泪一想到大过年的掉泪不好便忙使劲擦了眼睛直把个眼睛擦得通红。 临过年那几日天便格外的晴好前几日下的雪就化了不少幸亏家里铺了青石的甬道否则道路泥泞地下不了脚。二丫便想要是只下雪不化雪该多好白茫茫的一片看着也显得干净。不想二十九那天下午天空便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天未黑地上的白雪就能没到人的膝盖二丫便有些兴奋。吃了饭躺在床上睡不着就有些后悔不该在那天一高兴就让小梅回家的现在就自己一个人也没个说话的人儿不过又一想小梅能回家团聚过年又觉得有些值得的。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头听到有轻轻开门的声音。二丫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就听到那人轻轻关上门然后就听到有从内院向外院走去的踩在雪地里的沙沙的脚步声。二丫想许是父亲也不睡着去了书房吧。二丫喜欢下雪天也有父亲影响的一面。父亲喜欢下雪每到下雪日就抱着还是小孩的二丫去院中玩雪当然作为文人自是少不得赏雪吟诗估计今夜父亲也是兴致大发又去前院书房写诗去了。二丫虽看不懂那些个诗啊赋啊的不过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去陪陪父亲。 二丫也不点灯摸索着穿上衣服头发也不好好挽着只用斗篷上的帽兜着收拾好便悄然打开门。现在雪已经停了满眼的雪白倒映得这黑夜宛如白昼一般也不用打灯笼二丫反手紧抓着斗篷小心地向前院走去。 果然刚到前院便看到书房亮着灯二丫便起了要吓一下父亲的念头于是沿着走廊悄悄猫着腰前行着。这时却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二丫以为是父亲走出来了忙躲在廊旁的一根柱后。却见一个人提出个食盒正从厨房走来二丫定睛一看心道:原来是她! 原来这来人不是别个正是书琴。只见她正手提着一个食盒放轻脚步来到书房敲了敲门柔声说道:“老爷书琴看您在此看书便做了些热茶点心给您送来。” 不多时就听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书琴便提着食盒闪身进到书房内。二丫早在父亲开门时借着雪光和灯光观察到那书琴虽仍是平时打扮然头发却有些疏松额前几缕头发未全收起便更显得她那本就俊俏的脸有一种妖娆慵懒之美。二丫想到此不由怒火中烧自从书琴来了后便只是自己身边服侍并不往刻意往父亲那里用心自己已是对她放了心才让小梅回家过年的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她也是个正经人怎么竟也会做些等下贱事? 二丫如此想着便直起腰不再隐匿行踪大踏步走向书房便用力敲起门来。 第二十七章欢喜过年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七章 欢喜过年 二丫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大声说道:“父亲你在吗?” 就听着父亲笑道:“你这丫头也没睡啊大冷的天还往这边跑!”说着门已是打开二丫便进了房一边抱着父亲的手臂撒娇道:“今天下了好大的雪我睡不着又听到你好像来书房了便也跟过来了哪想到外面这么冷!”另一边眼睛却是扫视着室内只见书琴正拿着一页纸恭顺地站在书桌一旁二丫便佯装惊奇道:“原来书琴也在这儿!” 书琴忙走过来道:“我也是睡不着想出来走走看到书房有灯亮着知道老爷在此看书便沏了些热茶来!想是我刚才出门时惊扰了二小姐。” 李县令关好门走来对女儿说道:“你向来怕冷睡不着在室内坐着不好非得出来小心冻着。” 二丫顺势将斗篷脱下交给书琴然后又对着她笑道:“这夜里越发的冷了看我穿得就像个大团似的倒是书琴衣服穿得不是很厚这路走来冻得不轻吧。” 书琴笑道:“我因常做事活动着倒也经冻倒是劳累小姐惦记着。正巧我这里备了热茶点心小姐也尝尝暖和暖和身。” 二丫看她如此坦荡心中又有些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开门声应是书琴或许她真是起夜后发现父亲在此读书做为一个仆人便过来侍候。但看到自己冬日为御寒而穿着臃肿的身再看她那一身裁剪得体越发显出身段来的袄裙心中总是有此不悦。而此时的她正温柔的笑着眼睛在灯光下的照耀下如秋水般潋滟额前几缕头发此时正贴着她的脸柔顺地垂下来如玉笋般的手指正拿着父亲写的字真得很有红袖添香的感觉。 此时李县令看到女儿松散披着的头发不由斥道:“德言容工看你那披头散发地样哪像是个淑女!” 二丫只好说道:“本来想着只是出来转转就回去要是梳发一会回去还得拆开太麻烦了那我就让书琴帮我梳起来。” 李县令说道:“罢了反正是在家里也不用太讲究这些一会还得回去披着头发也暖和些。”他说完又招呼女儿道:“为父写了几篇诗你过来看看如何。” 二丫忙道:“饶了我吧我对这些一向没研究的看不出好坏。不过我看书琴倒是对这些挺有兴趣的不如让她品评一番。” 书琴却说道:“我不过是识得几个字帮着磨个墨倒还行却是不懂得诗词歌赋的。” 二丫听了看着书琴笑道:“你可别蒙我刚才我还看你拿着看呢!”书琴也笑道:“不过是好奇况且也是老爷的墨宝!” 此时李县令也不再理会她们只是看着今晚一时兴起写的那几篇诗词吟哦推敲。二丫见此也觉得没趣睡意便上来了呵欠连连。李县令见了忙命书琴侍候二丫去睡觉。二丫不肯要在书房好好陪陪父亲李县令无法便收了笔墨亲自送二丫回房陪着说了几句话看二丫睡了才回房去。如此一折腾倒也都睡得香甜。 第二天上午厨娘和粗使的婆忙活得差不多二丫便给她们发了红包让她们都回家过年去了。大年夜的饭菜是二丫领着王桐的书琴整治的其实也都是准备得差不多的食材热上一热就行。吃完饭李县令父女、孙师爷、王桐和书琴便开始守夜。二丫以前在川阳侯府时倒是每年都能很精神地守夜如今不知是因为这身体年岁小熬不了夜还是因为有父亲在身边便有了可撒娇依靠的总之即便是他们都在大声笑谈二丫还是困得东倒西歪。 大年初一人们都相互拜年。二丫勉强在家应付完那些个属官娘们既能收红包也送出不少红包等人一散了就回房补觉去了。倒是李县令在书房内接待了不少的属官的拜年。 接下来大家都要走亲戚李县令一家自是只好窝在家里。二丫越发怀念在平安镇的生活来。小梅初三就回来了带了些她母亲自家做的吃食和全家对李县令一家的感恩。二丫因小梅回来自家又有人陪着说话便精神了许多。倒也不是书琴不陪她说话只是二丫有些从心戒备着她尤其是那晚以后而且觉得她做事滴水不漏不太真实。而小梅一来年纪小二丫觉得她比较单纯能让自己把握得住在她跟前就放得开。如此她二人一对比二丫便觉得书琴不太象是丫鬟不过人家的确是好人家的女儿自己又不能把她这么个弱女赶走况且再怎么说自己一个三十岁的女人还怕她一个十七八的姑娘吗只要她不招惹父亲就留在家反正她活是不点不落地全做了。 又过了几日二丫忽地一拍桌:只凄楚地看别人高兴地过节走亲戚自已也是有地方的去的。二丫跑去跟父亲说想去给刘夫人拜年。李县令一想刘大人一家也是外来的定是没亲戚可走自己做为下官给上司拜年倒也是应该的只是因路途远了些一天走没了个来回若是巴巴去了反有些巴结的意思了倒不如让二丫去给刘夫人拜年既能让二丫出去走走散散心又不至于和上司生疏。想明白后便让王桐准备好马车明日一早送二丫去泽州。 二丫不放心书琴便要带着她去泽州留下小梅在家侍候父亲。李县令说道:“我这里也用不着她你一块带了去吧如今去给刘夫人拜年的人不少你就一个丫头孤单了些。” 二丫想了想觉得小梅虽年纪小倒也是很能干的留下也能给父亲添个热茶什么的便决定只带书琴。小梅知道自己留在家中倒是对二丫说她还真是有些怕刘夫人虽说是赏给自己一串钱但想起她说自己担不起事心中还是挺不舒服的。二丫便笑道:“她那是和我开玩笑呢即便她真是说你担不起事你难道因此担不起事了?做好自己分内事的不要管别人怎么说。” 第二天二丫就带着书琴一起上路。因为此前虽然分派好了值班的人便李县令觉得过年自家用不着那些个马轿夫便给他们都放了假因此是王桐裹着个大棉袍在外面赶车。二丫见了嘱咐王桐不要走太快省得他被风吹得冷。王桐却笑道:“到底是位小姐走快走慢一样的冷有时走得快了还能出些汗热呼些况且走得快了能早到一会。”想到二丫到底是一片好意便又道:“你放心我我晓得怎么便宜的。”二丫这才放心坐好。 中午三人便找户人家要了些热水就着点心肉块的对付了一下。刚要起程便看到对面来了一辆大车急驰而去二丫看着那车只觉得眼熟倒是王桐说道:“我看着像是前几次接你去刘府的车就那赶车的老李头我也是见过几次的。”三人把这事放下继续赶路。 幸亏太阳出来雪化了些虽道路泥泞却是因雪未上冻车不打滑仍是在未时便到了泽州府。 二丫让人通报后不过片刻工夫就有人引着来到二门。刚下车刘夫人就满脸笑意地迎上前来一边还埋怨道:“你这丫头就只让人送些书信东西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看我在家忙些什么呢?” 二丫忙笑道:“早就想来了只是担心夫人这里来拜年的人多招呼不过来。昨日晚上实在想到厉害便今天天没亮就往这里赶。” 二丫也知道这刘夫人在京城惯了的乍来这穷乡僻壤不习惯且又想念家中儿女因自己得了她的眼缘便拿自己当女儿来疼爱虽说自己与她年龄相仿但几次相交后也便真当自己是个小姑娘般向她撒娇自己身处外乡多个人疼她也能得个可心的人儿。 倒是旁边的秀儿笑道:“夫人与二丫小姐倒真是心有灵犀!昨儿个也是想得不行今天一早就派了刘婶去接小姐呢?” 二丫听了奇道:“莫不是老李头赶的车?” 刘夫人的另一个丫鬟绵儿笑道:“可不是吗莫非小姐在路上遇到了他?” 二丫点点头:“倒是中午时看到他驾车而去只是都急着赶路便也没打声招呼!”大家伙都笑了起来直说这老李头走路不看人要接的人就在对面也看不到白白赶了过去一来一回花费两天。 刘夫人也是得意:“我也是昨天心血来潮想要看看你便派人去了没想到你今天就自己来了!” 秀儿便笑道:“怨不得夫人心疼她就冲这说不定夫人与二丫小姐上辈就是母女呢!” 刘夫人拉着二丫坐在身边慈爱地看着她道:“这还真是缘分我看着她就觉得亲切好像哪里见过莫不真是上辈识得的?” 就有底下的人撺掇着刘夫人干脆认她为义女得了。刘夫人倒也有这意思只是认丈夫直接下属的女儿为义女只怕不是个好主意。 二丫看刘夫人神色便知她的顾虑虽说她疼爱自己但真要认作义亲二丫还真是喊不出口便笑道:“夫人疼爱二丫二丫能感觉得出来就如二丫在心底默默将夫人记在心间是一样的这认亲的仪式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是心中有那个人有没有仪式有什么要紧!” 第二十八章上元佳节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八章 上元佳节 此话一出更得刘夫人的欢心又赞叹二丫心思灵透便笑道:“我们娘儿俩是真的有缘可惜你晨弟太小要不我就要你做我媳妇儿从此留在我的身边。” 二丫不由红了脸刘夫人也怕臊着二丫便止住下人的哄笑声看着书琴问二丫道:“这是你新买的丫鬟看着倒是个稳重老实的以后好好侍候你家小姐有你的好处绵儿赏她一串钱!” 二丫听了便笑道:“夫人这次评价倒也是不错要不二丫每次来可都得换个丫环才好。” 刘夫人奇道:“这是为何?” 二丫解释道:“还是不因为您上次说小梅担不起事唬得她都不敢来见您了!” 刘夫人听了大笑:“可怜见的我不过是说笑而已她倒是当了真也罢绵儿再拿一串钱来就当是给小梅姑娘压惊的!” 书琴已经跪上前来接了钱又向刘夫人磕头谢恩也一并帮小梅谢了。刘夫人见了很满意又让她走到跟前来看着模样不错举止稳重大方对着二丫点点头道:“你这次挑的丫鬟不错有长进看来上次都是秀儿撺掇着找了小梅那么个小丫头!” 秀儿听了赶忙过来说道:“所以二丫小姐就将奴婢退了回来好跟着夫人学些本事的。” 刘夫人笑道:“你就是看着二丫头老实又仗着比她大几岁以后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可是不依的!” 秀儿陪笑道:“有夫人这坐靠山谁敢老虎头上拔毛。”大家都笑了起来二丫知道这是敲打警告书琴呢这就是世家名门惯用的手法虽是在这偏远小城刘夫人仍是不自觉地带出了这个习性。二丫就想有时一句直接说出来就能表达非得如此绕弯这心啊也不嫌累得慌许是为了表现高尚文雅吧。只是刘夫人对自己的心意倒是好的。 第二日支开了书琴刘夫人才问道:“这个丫鬟你是从哪得的这可是牙婆手里买不到的!别人送的?” 二丫摇头把书琴的事情讲了讲。刘夫人皱眉道:“如此倒是个良家女又是知书达理的长得也好!也算是英雄救美以后你注意些有事让小梅去办别让她到你父亲跟前。” 二丫忙道:“她倒也不往前凑看着也是个自尊上进的。” 刘夫人道:“若是个往上凑的倒是好了就怕是个心大的她又不是卖身给你们家的防着些总没有坏处。” 二丫又说起曾帮自家稍信的陈姓商户想要去拜访一下。刘夫人却道:不过一个商户她先帮二丫打听一下那家风评如何等下次来时再说万不可贸然去他家倒堕了自己的官家身份。二丫知道大凡世家夫人小姐看不上商户她在平安镇倒没觉得什么这也是刘夫人的一片好意且那家人三四月份才起程时间上倒也不紧再者现在还是新年只怕他家事情忙乱等出了正月去也不迟。 在泽州住了几日二丫便回了尉县。小梅见她没去见刘夫人还得了一串赏钱便觉得这刘夫人也是个好人。二丫心想这钱有时也算是个好东西用得好了能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改观。 在二丫的期盼中正月十五元宵节终是到了。并不是二丫非常爱过这个节日而是这个年二丫觉得过得太沉闷了除了去刘夫人那里基本上就猫在家中本来逢个一五还能有个集市二丫因住在内衙进出不方便就一直没逛过过年期间县衙不办公除些值守的差役倒也清静方便出入可正月十五前集市却又给取消了。 终于到了元宵节这天晚上吃过元宵二丫就询问小梅这里元宵有什么好看好玩的。偏小梅家住在城外哪有工夫来城内看灯故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反倒是书琴神秘地笑道:“我倒是听我娘讲过这里的上元佳节有个好玩的风俗。” 二丫忙问是什么风俗。 书琴笑道:“说起来小姐倒也可以听听。听说这里有个风俗因为这天平时不大出门的女孩们也会上街去看花灯于是就有年轻男故意借机送女孩灯笼等礼物表达情意”二丫和小梅正听得有趣谁知书琴却猛地住了口对着面有不虞的李县令说道:“老爷书琴也是过节高兴就一时疏忽了不该拿这种话来污了小姐的耳朵。” 李县令本就想止住她的如今见她如此说便也不好再责备她便道:“也没什么以后要注意些说来这种风俗并独独是尉县别的地方也大多如此!”说完他就想起年少时的那个元宵节他偶见了夫人王氏念念不忘才让母亲去求的亲如今过去近二十年了连女儿都出嫁了也不知家中现在如何。 二丫见父亲的神思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又恐误了时辰忙叫着父亲全家一起出去看花灯。孙师爷自认是个老头就不跟去了在家看门王桐本也不想去的只是李县令担心人多走散了让他跟着看护着二丫。 虽说这尉县穷苦不过元宵节街上倒也是处处悬挂花灯时不时有烟花燃放。李县令带着一干人等慢慢欣赏着眼前美景一边又叮嘱女儿跟紧不要走散了。而二丫却也暗地里嘱咐小梅紧跟着父亲不要让父亲和书琴落了单小梅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不问只是连声答应着。因为元宵节的花灯彩绣也只张挂两日平时哪里能看到这些故没有什么要紧事大家吃完晚饭后都会出来观看玩耍整个街上人来人住慢慢就有些拥挤起来。 二丫看着各色花灯虽说这尉县有些穷苦不过毕竟比平安镇要大上许多因此无论花样颜色都比往年在平安镇要好看的多。况且在京城时身居深宅大院生活了十几年竟是没机会在元宵佳节出来游玩观看如今只感觉那自由的气息便是不看花灯也自醉。 不知不觉中二丫就落在了后面偏此时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张灯结彩的高处正敲着锣吆喝猜谜可送花灯。原是那家人今年发了些财便要在此处再讨个好彩头聚拢人气。见有热闹大家便蜂拥而来一时人声沸扬。二丫因不喜人太多扰了自己观赏花灯的心情便急忙避开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此时她才发觉已与家人走散心中倒也不慌一来自己不是小孩一个人也能走回去再者此处人多慢慢欣赏个来回说不定就遇上了。 二丫小心避开人群往前走去不想就有那走路急的撞了上来二丫没提防差点被撞倒幸有人及时扶住她二丫忙站好准备向那人道谢一看之下心竟是漏跳了半拍差点脱口而出叫那人的名字再细打量了一下才知自己认错了人。 那是一个身着墨蓝披风的弱冠男浓眉凤眼此时正温润润含笑看着二丫说道:“姑娘此处人多要小心些!”说着便作了个揖仔细看了二丫一眼才向前走去。 二丫有些愣怔地看着那人远去心中暗道自己怎么就把那人看成刘栋了呢。当时那人的身姿形态倒真是有些象刘栋二丫一直刻意不让自己想起那前世的夫君哪知刚才竟一瞧之下还以为是他呢心就有些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二丫甩了下头按着心口告诉自己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何必为个不相干的人搅了自己过节的好心情! 二丫边看花灯边找着家人虽说满街闪烁的花灯照得这黑夜如白昼般明亮但人太多了一时半刻也看不容易找到家人。二丫晃着转了好大一会却发现自己又来到那高台处现在那边人已是少了很多二丫便走过去看那些彩灯字谜。围着台转着看了一小圈后二丫倒也猜出了一两个只是她一个单身小姑娘不好出头露面的便只躲在暗处看别人在那或皱眉或摇头的样心中暗自得趣。此时却听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可是有猜出来的?” 二丫一惊却是刚才扶过她的那个男。二丫忙摇头:“没呢猜不出。” 那人便笑道:“我倒是猜出些只是一个大男人提出那些个花灯不好看不如你挑个喜欢的我也上台露把脸儿。” 二丫倒也真看上一个扎着两只美丽蝴蝶的花灯见此心中便有些活动终是抵不过那花灯的诱惑便将那上面的谜底说给那人让他上台帮自己说出来。那人笑了笑便上台作了些自我介绍接着把谜底答出。二丫自信自己说对了便在那人上台后也没再去多注意又看向其他的谜面正思索中就见那人提出花灯走来。 二丫忙接过花灯向他道谢。那男便笑道:“不必多礼这是自己猜出来的我不过开了下口而已对了我姓程两次与姑娘相遇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呢我是初次来尉县的你也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 二丫忙道:“原来是程公我姓李。”这时就见程公一只手却指向一边天空说道:“快看很漂亮的烟花!”就见天空上绽开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如盛开在天空中的璀璨花朵。 第二十九章千里有缘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二十九章 千里有缘 二丫欣赏着美丽烟花心中感慨人们往往只注意那表面的光彩却不想烟花过去是满地的硝烟残渣。 程公转过头眼睛明亮地看着二丫意有所指地说道:“没想到在这偏远地区也能有如此美丽的烟花如此美丽的人儿。” 二丫一时不好接话只好装作害羞地低头盯着花灯看一时又羞恼地瞪了一程公一眼见他只眯着眼睛笑便把视线转去一边没想到竟看到书琴正朝这走来便说道:“我家人过来找我了!”急急提着花灯就走了过去心中还想道这算什么事呢初见还以为那程公也算是翩翩正直的公哪知这会就显出轻浮的性来了话说得如此暧昧幸亏自己是个老女人不只看表面现象若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那心还不知被撩拨成什么样呢幸亏自己一个闺阁小姐轻易也不会再见到他。 书琴看着二丫手中提的花灯又把视线转向她走来的方向不由取笑道:“这是哪里来的花灯该不会是那人送的吧看着倒也是个好才貌的。” 二丫不由辩道:“这可我猜谜赢来的父亲他们呢!”二丫也早过了这个新鲜劲便将花灯递给了她。 书琴接过花灯看了眼惊叫道:“这还是双彩蝶的花灯呢!”又对着二丫眨眼道:“二小姐这是不是那位公送的这可是有缘千里相会比翼双飞的寓意。”看二丫有些着恼书琴忙转开话题道:“那会人多没注意竟让小姐走散了老爷便让我们各自散开好找您一会直接在北街头等着就行。” 二丫问明书琴也逛得差不多了便也不再耽搁时间两人一起向北街走去。 李县令等人早就在那里等了一会看二丫跟随书琴过来便松了口气又看书琴手中提着花灯就都细看了一下觉得做得很是精致漂亮。书琴又说起送灯笼的是位好看的年轻男二丫仍是说是自己猜谜得的一路争辩着回了家。 元宵节过后没几天李县令就开印办公开始几日倒是也没什么事可是这日下午李县令闲着没事带着孙师爷和王桐城查看去了。晚上回来时李县令的脸色已是变得铁青。 原来早在年前封印时宋巡检就隐晦对李县令说过这尉县每到冬日便会有盗贼有没。因看其他人属官不以为然的样李县令便以为是宋巡检夸大其词不过终是为了谨慎起见每个镇都下发了榜文要做好防盗工作。 后见开始正常办公后并没有人来报盗贼之事便把这事放在脑后。没想到今日去到一个小村却在与村人交谈时发现村中过年期间有不少人家被偷盗且不只这一个村只怕整个尉县皆是如此。李县令便觉得自己失职做事有些自以为是因问村人为何不去衙门报案时村人都说去了还要打点差人丢了那些东西都值不了那些钱。李县令文人的热血便沸腾起来既痛心自己没为民做个好官又痛恨自己御下不严让差人鱼肉百姓。 在平安镇素来民风淳朴虽然日也不总是红火富裕乡邻间偶也有龌龊发生但这偷盗之事却是很少见的。因为现在基本上也算是安居乐业好好种田一年下来虽也见不了几个钱便温饱还是可以勉强维的。这偷盗不说被逮着要押到衙门打板罚钱便是以后也没脸见人为了那几个小钱也会拖累得儿女皆不好嫁娶得不偿失久而久之这偷盗之事便很少发生。 二丫就向小梅打听这冬日偷盗之事小梅便一五一十地把她所知道的都倒了豆。 这尉县虽临着与北蛮的边界因土地贫瘠也不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多年前两国交战时倒也没多少战事到此只是时常有些北蛮兵来此抢些东西。大家辛辛苦苦劳作一年的成果就在这抢夺中化为乌有。于是就有那不爱吃苦的人也做起这无本生意来等到后来两国休战交好后这鸡鸣狗盗的习俗却仍是流传了下来。 平时这偷盗之事就时有发生在冬日尤为严重。一般是七八人一伙事先打探好那家的钱财米粮及牲畜所藏地趁着夜深人静尤其是冬天天冷人不爱出屋的时节或是撬门锁或是在那家墙上挖个洞把财物顺了出来。先前出了这事倒也有人去上报衙门但往往还需要多次打点钱财很多时候是肉包打狗有去无回最终是不了了之。也偶有在那些人行窃被抓个正行送了衙门来但那些人手中都是有些钱财的不过是拿钱买了自己出来之后就会更加偷盗好找补回来。所以大家便也只好忍气吞声各自看好自己的财物。 二丫听了义愤填膺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暗骂人心不古。李县令和孙师爷最后终是商量出对策来这对策大意就是:每村每家抽出一个壮丁来五人一组到夜里轮流打更查看。被捉到的偷盗之人一经查实便要打五十大板并罚没银钱二十两。此事着落在里正和里胥身上县尉和巡检不定期去乡下查看若没按此办事便要对里正和里胥进行相应处罚若是一年当中未发生偷盗之事也会对里正及里胥和村长有所奖励。 二丫见些心中才好受些便专心忙自己的事情来。上次去刘夫人那儿时秀儿特意告诉二丫刘大人的生辰马上就到了说是让自己准备点礼物。她也特意点明了不必让李县令知道因刘大人一心要做个好官清官不屑于那些长官过生辰就要下官们送钱送物的故下边的人大都也不知道他的生辰到时也只是他们自己一家一起吃个饭。只是二丫因刘夫人的原因倒是可当做世侄女送点礼物来祝贺一下。 二丫早把这话告诉父亲李县令也乐得装不知道上司的生辰只让二丫自己看着办就行。二丫一时也想不出该送些什么才好。倒是书琴提议不如去外面集市上看看说不定就能有所收获。 二丫一听也正好借此机会出去逛逛。这尉县城可就比不上柳州城繁华店铺少了很多来买东西的人也不多。二丫三人逛了半天也没个找到个能拿出手的东西。这时就见有一个新开张的铺卖些笔墨纸砚人也不少三人就走进去看看。二丫看到一方砚台不错正要细瞧时就听旁边有人说道:“李小姐好眼光这是歙砚中最好的金星!” 二丫转头看去原是一位英俊的青年公倒是看着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便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又低下头看那砚台说实在她对此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瞧个新奇看了几眼后便又把目光看向别处。 青年公见二丫不怎么兜揽他便又对二丫笑道:“小姐想买些什么说不出我可以帮你参考一下本店开张三日内都是有些优惠的。” 二丫这才知道原来他是这店的主人怪不得对自己如此热络只是她就是看看还真没想到要买些什么。便笑着对他说道:“我就是随便看看还没想好要买什么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叫伙计的。”那青年公听了只笑笑却也不走开。 反倒是书琴在二丫耳边小声说道:“小姐这不就是送你花灯的那位公吗?” 二丫听了便又细看向那人只是心时却疑惑这书琴不过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到底是书琴记性太好还是自己太健忘。细看之下便想起可不就是那位程公吗今日倒显得挺正派的没了那晚的轻浮样儿! 二丫不好意思地笑道:“原来是程公请恕我眼拙竟是一时没看出来。” 那程公倒也不在意仍是热情地招呼二丫。二丫也不好意思太过冷淡便攀谈了几句。原来这程公并不是这北山省的人家中也是书香门第他已是中了秀才只是终觉得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恰在此时家里欲把生意做到这里便随着这此游历。二丫听了倒是蛮佩服程公一般的富贵人家的弟都是终日在家享受哪里肯吃苦如此这程公倒也是一个有志气的人。 二丫终是买了些纸张程公便道也不值什么就当是送二丫的二丫不肯随意占人便宜终是付了钱程公便又送些什么小东西作搭头才罢。 在回去的路上书琴和小梅就又借着那花灯之事不停地打趣二丫与那程公倒是有缘二丫说不过她们又不好真拿出小姐的款来便只好由得她们说去了幸亏书琴也不是那嘴碎的人一回到县衙便不再提起此事小梅不过是随着书琴说说罢了见此也就住了嘴。 二丫最终还是决定绣个青松不老山的小屏风摆件送给刘大人。一开始二丫就想到自己一个小姑娘家的身无长物若是买东西送一来显得诚意不足二来花几个钱买来的东西也上不了台面倒是自己的亲手做的实惠。只是自己能做的无非就是写个字或做个针线只是自己也不小了若是贸然送给一个男总是不太好。反倒是李县令笑话她太谨慎不过也因为二丫的字实在不出彩且也没什么好写的若是做些扇套之类的带了出去也是不妥。二丫便想做个室内桌上的小屏风因为室内小摆设除了自家内眷也不会被人轻易见到。 那小屏风恰好在刘大人生辰日的前两天绣好二丫忙让人拾掇好第二日便去了泽州府。 第三十章初见端倪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三十章 初见端倪 二丫的到来让刘夫人很是高兴毕竟儿女都不在身边刘大人又不想大肆操办如此便只夫妻二人就显得没多大意思了。本想要叫二丫前来倒又像是要李县令来送礼似的她考虑良久终是没让人去接谁想到二丫自己就来了。 刘夫人知道这定是秀儿告诉二丫的虽是因此说了秀儿几句可心里终究是高兴的老爷过寿身边能有个小辈在跟前意境总是好的。等看到二丫送的礼物后刘夫人心中更是大乐只呼二丫与自己夫妻二人有缘。 原来昨夜里刘大人还给夫人抱怨说是家中小书房的桌上曾摆了芳姐儿绣的小摆件来时忘了带过来了年前去京城给老太太送年礼时曾让人捎话让芳姐儿再绣一个带来也有个念想。本以为生日前就能收到哪想到现在也没个影儿。二丫送此礼物倒也可慰藉一下刘大人的思女之情了。 刘大人来到内宅见到妻这里其乐融融给他过生辰的情景心中的空寂便觉疏解不多毕竟只孤单地夫妻两人过这个生日到底是凄凉了些。如此他在席间便也开怀了不少对二丫倒是真正视同女儿一般不再像以前只当她是下属女眷。 第二日刘夫人便把打听到的那个陈姓商户家的事告诉二丫:那家世代为商家资颇丰家风也好没听说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倒是可以来住让他家帮着捎带些书信。 二丫哭笑不得都已经捎过信的况且也没什么机密事哪用得着如此小心。她因想着要登门拜访就让刘夫人帮着拿主意看送些什么好。刘夫人却笑道:“哪用得着你亲自去我才已让人去请那陈家主母了。” 二丫一想便明白了自来商户地位低下刘夫人作为知府夫人如此举动倒算是抬举那陈家的了。在平安镇时士农工商的观念没那么强只知那些商户有钱也常做些善事所以商户的地位倒也没见怎么低贱二丫长久如此就忘了这些规矩。 不多时那陈家主母就来了。看着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倒也温柔可亲全身装扮也不是一味金银绸缎很是中规中矩。因当今圣上并不是一味的重农抑商故世人对这商人便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在其穿着打扮上过分挑剔限制。再看她虽然眼中不时流露出些许的紧张但到底也是大家主母总体举止倒也算从容大方。 刘夫人见了心中便对这陈太太有了好感态度也就带了些温和亲近。二丫先是向陈太太表示对她家年前帮自家带信的感谢之情又与陈太太慢慢话些家常增加一些了解。 那陈太太见此才放了心。她今日忽被知府夫人请来做客心中就有些迷惑。因为他们做商人的地位低下被官家的人打秋风的事多着呢当初就被上任知府拿了不少银去幸好自家在京城也与一些贵人们相交让人打了招呼才好些。而这刘知府到此虽也照例送了些却是长了个心眼并不敢比别家多送太多免得再像上次那样打眼。只这刘知府倒像是个不贪财的主送的虽是收了却也没再另外指了名头要钱如此已是一年多了倒也是各自相安无事。 今日来时她心中有些不宁也拿了钱财给那来传话的人只是那人虽是收了钱口风却是一丝也不露倒让她在忐忑中不由感慨到底是官家夫人治下竟是如此的得力。 现见刘夫人倒是拿她当个正经客人心里放松了下来便又有了自信拿出她那八面玲珑的本领来。她一面对着二丫说不敢当只是顺手做的而已要二丫不要太过放在心上等三四月份时她当家的还要出去若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是;一面又不着痕迹地恭维着刘夫人和二丫。如此气氛倒是很好。 因聊到送信上二丫便说道这离家太远音信不通的苦恼。陈太太也说自家的根本在泽州虽说家里的生意主要是在京城那边只老爷故土难离就只好让当家的每年年初去京城照看一下年底再回来如此一年中倒是有三个月在家三个月照看生意竟是半年在路上了。 二丫不解道:“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地去京城做生意在老家泽州好好经营岂不比背井离乡的好况根基在此也省得骨肉分离。” 陈太太看了一眼刘夫人有些尴尬地说道:“咱们这泽州府比起京城来毕竟还是穷些像那些个挣钱的丝绸布匹笔墨纸砚等在这里是做不起来的做也是小本经营没什么大手笔大些的也只能做些米粮生意。” 二丫听了似懂非懂的脑中似有什么闪了一下张张口却又没抓住便又说起来其他的话儿。 虽说开始刘夫人有些看不上陈太太但这陈太太到底是商人妇极有眼力劲且见识得也多又只捡些官家夫人爱听的话儿来说极讨刘夫人的欢心。等到中午时分留陈太太吃饭时已变得很熟络了吃过饭又送了些礼物并让人好生送她回去又叮嘱以后有什么好的货物先送她这里来看看陈太太自是满口答应。她也没想到不过是举手之劳送个信竟能攀上知府夫人又得她以礼相待可是好大的体面要知道这刘夫人自来泽州后一味的清高不太理会那些个夫人聚会什么的。 二丫在陈太太走后又郑重向刘夫人道谢刘夫人笑着推她道:“你我什么关系如此显见得把我当外人了。” 二丫忙道:“二丫心中自是把夫人当亲人只是夫人如此疼爱我又出钱又出人的所以这谢意还是该说的况不过张张嘴又不损失什么省得过后夫人想起来再向我讨要。” 刘夫人听了只指着二丫恨恨地道:“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只可惜我儿太小要不娶了你我也当当恶婆婆。” 在泽州陪了刘夫人几日二丫便要告辞回家去刘夫人自是依依不舍苦留不住便又送了她好些东西。 回家后李县令有些吃味地暗示道:自己书房桌上也不知摆些什么装饰好。二丫不由心中暗笑没想到父亲也会如此小气说不得也得给父亲绣个小屏风自己也好打发时间。二丫便恭维父亲书画好让他选幅自己得意之作给他好好绣一幅如此李县令这才满意觉得女儿最孝敬的还是自己这个亲生父亲。 这日二丫正绣着花嫌小梅捻不好线因书琴一向精细便打发小梅去让她来帮自己。倒是厨娘李婶说道:“我刚才买菜时看到书琴好像是去了那家纸墨店还以为是小姐让她去得呢原来是老爷打发去的啊!”二丫这才想起自己一早就打发书琴去买绣线了只是那家店是在县西街那家纸墨店在县东街如此倒是绕着走了一圈怪不得现在还没回来便只好让小梅慢慢惗钱。 过不多时就见书琴回来了二丫便说道:“我父亲让你去纸墨店捎什么呢你可是我的人以后这些事让王大哥去做!”她心中还是不想让书琴在父亲眼前晃。 书琴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支吾道:“不是老爷让我去的我正好路过那里便进去看了一下。” 二丫一听坏笑着说道:“哄谁呢路过?都不顺路莫不是你看上那程公啦?” 书琴脸红了一下道:“还是小姐呢哪能说这些话况且那程公这样的人物也不是我们能肖想的也只有小姐才能与他匹配。”说着盯着二丫看了一眼见她神色未变无动于衷地样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便低下头接过小梅手中的线来捻。 二丫见此情景只道这书琴春心萌动看上了程公只是这程公现虽只是个小店的店主人可看他形容举止也是位世家弟且他自己都说是书香门第怕是不能娶个做过侍女的孤女为妻如此只怕书琴情路坎坷不过只要她不是看上自家父亲二丫便也不愿多想且多想也帮不上她什么忙于是便丢开手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二丫把小屏风绣好后就开始着手做春夏衣衫因小梅见也有自己的份直把她乐得不行。李县令见女儿越发得能干了便对她说只做几件自己父女两个的就行其他人的交给裁缝去做有时间倒是可以给祖母和母亲她们做件也表表孝心。二丫一想倒也是可以的春夏衣衫单薄占不了多大地方想来不会给陈家添太大麻烦便给祖母、母亲和三丫各做了一件因怕三丫长高了就特意做得大些。 如此一来二丫日日伏在那里做活李县令倒又心疼起来。正好春季来临知县要去乡间劝农春种计划从最北边的乡镇一路劝来因知二丫喜爱山林虽说那乡镇北边只有几座荒山然怎么也是个山倒正好让二丫松散一天。于是临行前一天晚上他便把这个决定告诉女儿二丫一听能出去玩且问明不会误了父亲的公事自是欢呼雀跃收拾东西准备明日的游玩。李县令见了也笑了起来然他若知道此去却是害得女儿险些把命送在那里只怕拼死也不会让女儿跟去以致于每每想起就使他止不住的后怕。 第三十一章犯险境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三十一章 身犯险境 因路程比较远天刚亮李县令他们便出发了幸而现在已是春天倒也不冷。二丫早上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带着小梅上车坐好马车一阵急驰乡间的小路又是崎岖不平颠簸的差点让二丫将早饭吐了出来只是想到父亲必须要在午时之前到达那个镇便硬是忍着只是心想以后可不能在父亲公务时跟着真是活受罪。 急行了两个时辰终天到达那个城镇早有里正领着乡亲们等在那里李县令上前说些春种的重要及注意事项等等里正又上来说了些话然后大家就走向田间地头。二丫和小梅见了都有些失望感觉不如年前立春时去城南郊先农坛迎春神有趣。 李县令看女儿的神情也知她一个小姑娘家的也不喜欢这种沉闷的活动便命两个差役跟着二丫让她四处逛逛。 二丫这才高兴起来带着小梅沿着一条小径向那不远处的小山走去。此时已是二月下旬大地早已回春青光明媚草木吐绿倒也是个踏春的好时节。 二丫与小梅一边说着那是什么草这是什么树的一边慢慢前行。倒是那两个差役得了这么个差事实在是些无奈地远远跟着。谁知那山虽初看时好像只一段路便可到哪知如此慢慢走着竟是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山脚下。虽说是座荒山不过倒也有些老松柏树的偶然可看到开着不知名的米粒样的小花。 二丫此时见远处有一些村民在地里耕作想来附近也有村庄打算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让那差役去那边讨些水来。两个差役商量了一下就一个去讨水一个在此处守着。 此时小梅想要去小解只是现在地里庄稼刚耕种哪有什么可遮挡的二丫看了看那小山的山脚下倒也有处荒草稍高些便让差役先守在这处她们二人要去小山那边稍逛逛。那差役一听便明白了告诉二丫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叫人说完就转过身去看往别处。倒是把个小梅羞得脸红了。 二丫两人慢慢走到那处荒草处偏小梅又看到另一处的草更茂密些便要二丫在此等候她一个人过去就好了。二丫觉得干等着没趣就慢慢四处略走动看风景。正好看到小梅正伏了身在那里看到二丫过来忙尴尬地摆摆手二丫只好慢慢走过去一边小声问道:“怎么了?”一边顺着小梅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里有两个村民正说着话从她们一旁走过。二丫见小梅红着脸悄悄束了衣服不由笑出声来。却不想那村民倒是警觉厉声问道:“谁在那里!” 二丫听到这冷冽的声音不由有些发愣小梅忙害羞地拉着二丫往回走不想那两个村民此时已走了过来。二丫看着他二人犀利的眼神心中一跳这种眼神决不是那土里刨食的农民该有的。二丫神色一凛也不说话反拉着小梅就跑了起来。哪知她如此举动落在那两人眼中更添怀疑其中一个年岁小些的人忙叫道:“站住!”一个箭步上前就抓住了小梅的衣服。另一年长些的人便对同伴说:“你这是做什么小心招了人来不要节外生枝咱们快走吧。” 二丫见小梅被那年轻人拿住忙大叫道:“快来人”一句还没说完自己却被年长些的人捂住了嘴再看小梅竟是被先前那人掐了喉咙。 二丫心下大骇一口咬了那人的手那人手上吃痛不由松了劲二丫趁势扑到制住小梅的年轻人身上就要用手抓向他的眼睛那人此时正被小梅死命挣扎有些招架不住见此忙闪向一边脚也顺势踢了出去二丫被一脚踹出沿着山坡就滚了下来。 小梅趁此机会挣扎开来一边咳嗽着一边奔向二丫就要搀起她二丫已是疼得站不起来只是大叫道:“别管我快跑去叫人!” 小梅略一停顿就被那两个人赶了过来看着已目露凶光的那两人二丫和小梅直吓得一边向前爬一边大声叫道:“差役大哥快救命啊!”就在这危急时刻那个差役终是赶了过来见此情景忙抽刀向前砍了过来。那两个村民也顾不得二丫两人忙合力对付差役。二丫一见忙推着小梅说道:“快快去找人来!”说完她不顾身体疼痛捡起一根木棒就抽向其中一个村民小梅只好一路飞奔着边跑边叫道:“快来人啊这里有歹徒!” 因那差役有刀又有二丫在一旁相助那两个村民眼看落了下风就在这时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就有人高呼:“大胆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 那两个村民一见情况不妙便向山上窜了去二丫转身看去竟是那程公带了个小梅跑了过来。程公走过来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没有?” 二丫只觉得心中一松脚腕处便有钻心的痛传来竟是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二丫只觉自己象是做了个梦好像自己还是绵乡伯府的三小姐不知怎的头昏脑涨就被人踢到水里去了眨眼间又见杨浩浑身血淋淋的正笑着对她说:“二丫回来了!” 二丫不由害怕地大叫着一下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大汗淋漓难受得紧脚踝处疼痛难忍此时却又有人一把抱住她:“二丫头你醒了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别怕父亲在这里呢!” 二丫醒了一下神才发觉自己被父亲紧紧地抱在怀中忙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看着父亲紧张的脸虚弱地说道:“父亲我没事的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 李县令吁了口气:“没事就好快吓死为父了!” 二丫这才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忙问道:“那两个人抓到了吗?” 李县令摇头:“你当时疼昏了过去他们都着了慌忙着送你去看大夫就被那两个人趁机跑了!不过为父已派人加紧搜查想来快有结果了!” 二丫问了父亲才知自己已是昏迷了一个时辰虽被踹了一脚倒也没受什么内伤只是脚却崴了因当时强行站起来使得伤势加重这才疼昏过去。 二丫知道都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抓到人只怕这事也就成了无头公案了。此时才想到自她醒来竟不见了小梅心中一惊忙问父亲:“小梅呢她是不是也受了伤?情况怎么样了!” 李县令脸上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放心吧她没受伤现在是让她指认地点叫魂去了!” 二丫惊讶地看着父亲:“大夫既说我是痛昏过去的父亲怎么也信起这鬼神之说竟让人叫起魂来了?” 李县令听了笑道:“还不是杨浩派人”二丫一听更是吃惊:“杨浩?他怎么来了?” 李县令忙对女儿解释道:“他没来只是派了两个人过来那两个人正在外叫魂呢等他们来了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夫说已给你敷了药也把脚固定好了不要轻易挪动另外刚才看你睡不安稳想是惊吓着了便又开了安神的药我已让人熬好了趁热喝了再休息一会吧!” 二丫本不想再喝那苦药但见父亲一脸担忧的样只好点点头李县令便忙去端了药喂女儿喝下后又帮着女儿慢慢躺下口中却道:“说来你这两年真是流年不利老是遇上这些个事想想都后怕不如回到县里也找个好点的寺庙烧烧香拜拜佛。” 二丫见此知自己这两年三番两次出现意外真是把父亲给吓着了忙安慰道:“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上次许半仙还说我是诰命夫人的命呢所以我是吉人自有天相以后我注意些就是了”话段段续续地还没说完呢药力就上来了二丫打了个哈欠安稳地睡了过去。李县令也只好苦笑着仔细查看了一下女儿的脚又帮她盖好被就出门询问那两个贼人的情况去了。 晚饭时分二丫被叫醒由小梅服侍着吃了饭。李县令在一边眉头紧锁看女儿用过饭后便道:“那两个人还没被捉到估计不是附近的村民!你想想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二丫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看他们的面貌气质的确不是普通老百姓的样只是当时也没见他们做什么机密事不知怎么会看到我们在那里竟是有些杀人灭口的意思!” 李县令沉吟道:“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隐秘的话?” 二丫想了想说道:“我过去时他们已经走了过去也听不到说了些什么。”又看向小梅问道:“你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吗?” 小梅看了看李县令有些脸红地说道:“我当时看到他们走了过来有些紧张怕被人看到也没太注意他们说什么。” 李县令点点头指着一个小凳对小梅说道:“你不用紧张坐下来再想一想哪怕是只言片语或是一两字也可。” 小梅依言坐下皱着眉头使劲想忽地站起来“啊”了一声叫道:“我想起来了我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第三十二章专职叫魂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三十二章 专职叫魂 李县令父女听了俱是神情一振连忙问道:“快说他们都是说了些什么?” 反倒是小梅此时一看到李县令父女两个一脸期待的神情又低头脸红着呐呐地小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听他们好像是说什么爹啊娘的其它就听不清了!” 二丫失望地叹了口气看着同样失望的父亲说道:“都怪女儿丹青不好要不画了他们的画像也好捉拿!” 李县令笑了笑安慰道:“当时那种情况下只怕你也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这里的人向来是狠勇的或许当时是有什么误会吧!好了这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你们两个以后也不必再提此事!” 二丫点了点头却总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她们当时真是没看也没听到什么东西想了想便对小梅叮嘱:“以后再有人问起时你不必提听到他们说什么爹娘的说不定这里面真有什么龌龊事!”小梅忙点头答应着。 李县令见此很是心疼地看着女儿转眼一想又笑道:“今天倒也有件高兴的事儿你母亲让人捎信来了!” 二丫有些吃惊:“那陈老爷不是还没起程吗怎的就有书信到此!”然后又大笑:“管它书信是怎么来的呢哪怕自个儿长腿飞来的呢我只管看信父亲快拿来啊!”李县令笑着从怀里掏出信来递给女儿。在这封信中李夫人提到那些庄上的汉都平安回来了也把工钱给他们结了又听了他们此次出来时遇到的意外虽是对李县令因安全问题不让来尉县表示理解但言语中仍颇有些失落不过她又自我安慰道大丫嫁去已是近两个多月了好像是有了身孕不过时日太短脉息还不是很明显如此倒是可以在家中照顾外孙了。又提到老太太身体也好三丫也懂事不少。照例又叮咛李县令父女二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二丫把信仔细地读了两遍又看了落款日期这是过了正月初十写的信去年他们晓行夜宿地赶了近两个半月的路而这才不过一个半月就到了可不是飞过来的二丫不由疑惑地问父亲。 李县令轻叹道:“这是杨浩派的那两个人送来的一路上是快马加鞭地赶来的累得都快没个人样了一来偏又赶上你出事也不歇休就要去给你叫魂后来听说你醒了这才由着安排去休息了。” 二丫本想见见那两人听父亲如此说便只好罢了只待明天再见吧。 第二天一早李县令就让人在车上铺了厚厚的被褥这才亲自将女儿抱上车准备回县衙。里正等人正惶恐的候在一边本来这两个月因夜里安排打更偷盗情况已是明显遏制县太爷在中午吃饭时也给予了肯定哪知接着就出现有人白天行凶看着昏迷的县太爷千金里正瞪完里胥外又安排人去捉拿可最终也没个结果。 李县令也不是那胡涂官临走时倒是叮嘱里正等人一定要做好乡邻安全工作不可掉以轻心一有情况马上去县里禀报。 因为二丫的脚伤马车走得很慢二丫问小梅杨浩派得那两个人的情况得知此次来的是一男一女时便让小梅传话让那女上车来。 那女做了嫁人的打扮看模样也才十七八岁中等姿色神色间犹有些倦意。二丫便笑道:“昨日真是让你们受累了我也看了你们捎来的书信真是不知怎么感谢才好!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姐姐?” 那女忙道:“不敢当我叫曾小兰小姐称呼我为小兰或是杨虎家的都行。” 二丫便道:“那我就叫你兰姐吧此次多谢您特意送信我受了伤也不能好好招待你们不如多住些时日等我能走动了也好尽尽地主之谊。” 曾小兰惊道:“我和我家的那个是专门来服侍小姐的怎么李大人没给您说吗?” 二丫听了吃了一惊忙看向小梅见她点头便只好解释道:“我自昨日便昏昏沉沉地也没留意到。只是我这里也不缺人使啊怎么你家公就让你们千里迢迢地赶来这里呢他都是怎么吩咐的?” 曾小兰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家公只说让我们好好服侍您倒是让专门捎了书信来要不您先看看!”说着便从随身带的一个小包裹里拿出封信来递给二丫。因为杨浩此次已是写信给李县令却又私下嘱咐将这封信送给李小姐这就有些私相授受的味道且这李小姐是位官家小姐便是不接信直接赶她下车也是应该的。本怕在公在那里不好交差没想到这李小姐竟是一脸自然地接过信去曾小兰在放下心后却又些轻视二丫自家公怎么会看上她定是她不守规矩小小年纪就生出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公再加上昨日见过的那个年青公只觉得二丫到处招风惹草的如今她们夫妻二人还要跟在她身边装神弄鬼的不由得心中委屈。 二丫自是不知曾小兰的心思她展开信便看到杨浩一手写得颇有气势的字心中倒有些吃惊再看内容却又有些哭笑不得。杨浩在信中先是数落二丫对救命恩人不敬当时也没亲自送他又说二丫胆小魂魄不经怕动不动就怕跑了魂还经常不守规矩到处乱跑而李县令对女儿也不上心上次要教他怎么叫魂一味得应付因此虽然自己看不上二丫这可是他反复强调的就怕二丫再起什么妄想但是基于江湖道义还是派两个人来专门在二丫跟前以便在她魂不知跑向何处时好第一时间为她叫魂。 二丫不由好笑地问道:“你们都会所谓的叫魂术吗?你家公说让你们在这待多长时间?” 曾小兰虽心中不屑但面上却不显仍是恭敬地答道:“临来时我家公倒是都教给我们了而且也请了道士和尚的都说做得很好!就是昨儿个那些人村民都说比那神婆都叫得好!公说先在这边待个一两年等李大人任期到了再做打算。”想起昨日被围观时她觉得只怕这辈都不会有此次这么丢脸脸想要草草了事偏杨虎非说什么公交待的一定要仔细最好多叫几次。 二丫看着她神情委顿便又问道:“你们日夜兼程地赶路怕是累坏了吧怎么不在县里等着竟是到跟到这里来了?” 曾小兰回答道:“我家公说了要我们寸步不离得跟着尤其是去些山林河水处务必跟紧了。再说我们也都习武身体比常人要好些休息上几日便就好了。” 二丫早在曾小兰的神情中看出她并不愿来此处自已也不是那强人所难的人且杨浩也的确是小题大做所行叫魂之事也是无稽之谈。他的好意自是心领只是人还是不留的好便沉吟了一会说道:“也罢你们暂且在县衙安置下来先委屈几日我会安排人来学习叫魂之术等我伤好后会写封信给你家公到时你们一并捎回去!” 曾小兰见此心中大喜脸上虽仍是一幅恭敬姿态却也见了笑模样二丫便知自己的打算做对了。只是曾小兰的面部表情未能修炼到家坐她对面的小梅也看到了不由冷哼一声二丫忙瞪了她一眼小梅冲着二丫不好意地笑了笑。 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家李县令仍旧是亲自送女儿到房间又让人去外面请大夫再仔细瞧瞧那乡间大夫是否处理得当。书琴上前去侍候看二丫如此也是心疼不已二丫见也没什么事可让她做的便仍是留下小梅只让书琴把曾小兰领了出去好好安置她夫妻二人晚上也不必再过来。 晚饭李县令要在二丫房中陪她一起吃二丫笑道:“父亲您也太小心些我已是没事了您要在此吃饭我这床上得安一桌地下也得摆一桌反倒麻烦。不如您还是和孙伯伯他们一处吃吧昨天他们也是又累又惊的也替我陪个不是等我好了什么时候不能一起吃饭!” 李县令一想也觉得自己太紧张了好像二丫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病似的便嘱咐小梅好生侍候着又帮着小梅将二丫扶着靠坐好在二丫床上支了个小桌摆好饭这才要去前院。 二丫又叫住父亲说了曾小兰的情况让父亲吩咐书琴说一下好好按客来招待曾小兰夫妻不可怠慢了。 李县令也觉得如此处理便好点头答应着去了前院。 二丫正细细吃着饭听到外面有嘈杂声忙命小梅出去看看。小梅刚打开门就远远听着有一个男大嗓门地说道:“我要见李小姐我有话有对她说。”接着一阵风似地闯进来一个人一把推开小梅大步走到房间中央质问道:“小姐我们是公派来侍候你的你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要赶我们走!” 小梅忙走到二丫身边有些惶惶地看着那男壮着胆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我家小姐房内?” 二丫此时不慌不忙地放下碗筷又对着小梅摆摆手然后转头细细打量着那男心中暗道:竟然是他!这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 第三十三章救命恩人 重生之鸳鸯拆散 第三十三章 救命恩人 二丫觉得这世间或许这缘分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没想到自她重生后不仅与杨浩走得极近今日又见到这男被他派来侍候自己倒象真是有些因果的玄妙所在。 这个男看来不到弱冠年纪已显出男刚硬本色的脸上此时正因气愤而变得有些发红二丫再细看看可不正是自己前世被他拉到禅房门前做盾牌的青衣男! 二丫见此笑道:“你就是杨虎吧你家公的信我也看了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我并不是要赶你们走只是觉得为了所谓的叫魂完全没有必要到时我会写信告诉你们公就说我这里有人会叫魂再者你这么个年青小伙也不会乐意做什么神棍吧!” “装神弄鬼的谁愿意干啊!只是这是公吩咐的只是你一昏迷马上就要叫魂不许耽搁。”杨虎低头嘟囔了一句又抬头看着二丫:“其实临来时我家公说这里不是很太平除了叫魂外主要还是保护您的安全我都已经答应下了当时府里人都知道我被派出来做事可现在刚来您就要我走倒像是告诉别人我没能耐没被瞧上退了回去。” 二丫听了心中有些无奈一方面气杨浩是个办事糊涂拎不清的当时不过是神婆为了钱财胡诌骗人的偏他就当了真年纪轻轻就信了这个当然上两次的事也赶得巧只是没想到他倒也细致看出众人都不信些这个就派了人专程做神棍。一方面心中又感激他瞧着也是个粗心的却能想到这里不安稳专门派了人来。 杨虎看二丫神情有些松动便又道:“我家公说了您是他救活的这条命就算是他的了务必要保护好!要是有什么闪失让我提头去见他。” 二丫抚了额苦笑道:“好了那你们就暂且留下吧等过些日我再好好想想如何处理。” 偏杨虎是一个粗鲁汉没眼色还在那里兀自说道:“其实小姐也不用烦心就当我们是家里的下人随意使唤就行临来时我家公也给了我一笔钱说是就当这几年的月钱等回去后还会另外赏公也让我给您带句话:知道您家里穷使唤不起人”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累了!”若是杨浩在此二丫恨不得把眼前的碗摔到他脸上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道的人施了恩还让人记恨倒也算是本事。 曾小兰此时也已进来了看情势不好忙拉了拉丈夫:“小姐都答应咱们留下来快别说了没看小姐累了吗?”又对着二丫恭敬地说道:“他就是个粗人要是说了不中听的话还请小姐大人大量。”看到二丫摆手忙拽着杨虎出去了。 小梅小声笑着对二丫说道:“他们家公倒真是挺有意思的该不会是”看了一眼二丫小梅忙咽了下边的话低头专心做事。 二丫看着小梅红朴朴的小脸也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她抚着额头不由想起杨浩“拒绝”自己的事儿来幸亏自己不是真正十四岁的二丫否则他虽是明言拒绝可这些个事又无不向人表明他还在意着她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会不想歪了偏他还一脸无辜地在那自命救命恩人地沾沾自喜。 第二日曾小兰就过来亲自服侍二丫神情上倒也变得好了些想是知道短时间内不会回去便只好认命了吧。不过毕竟是练武之人年龄又稍大些倒真是有把力气和巧劲一应的起卧方便之事倒是比小梅做得更让人舒坦些。至于杨虎则暂且充当门房。 二丫躺在床上实在是无聊得很和小梅也没什么话好说曾小兰只是闷不吭声地安分做好自己的事。小梅见二丫神情郁郁便说道:“要不我去把书琴姐姐找来请您读段书听着解解闷。”二丫听了有些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便又问曾小兰识不识得字看到曾小兰摇头也只好让小梅去找书琴。 哪知过不多时小梅就回来道:“书琴姐姐这会不得闲老爷中午请人吃饭她正在厨下帮忙呢。这会我也得过去呢过来给您说一声就只好让曾姐姐一个人在这伺候了。”因为曾小兰嫌小兰小梅的好似姐妹两个便不准小梅叫她兰姐只许叫曾姐姐。 二丫有些惊讶:“现在不正是劝农时节忙得很怎么父亲今日有兴致请客吃饭?都是请的什么人?” “就是昨日的程公。老爷说是要谢他的救命之恩!” 二丫不由“哎哟”了一声自昨日醒来先是猜测那歹徒无果后又被杨浩的事搅得费神竟把程公给忘得一干二净的怎么说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太疏忽他了。忙命道:“你快去帮忙吧!” 小梅答应着要往外走去却见书琴走过来小梅忙说道:“我这就过去了哪用你催!” 书琴笑道:“你也知道你做事磨蹭还不快去!”说着就进了房来到二丫跟前说道:“程公想要来探望小姐让我来问一下小姐是否方便。” 二丫心想要是杨浩估计这会就乍乍忽忽地直接进来了这就是文人和粗人的区别吧。待到说自己这个样也不方便等以后好了再亲自道谢又转念一想他到底是救了自己此时来看望也是一片好意况且和他也算熟识便说道:“你去请过来吧我正想要亲自向他道谢呢!”看书琴退了出去二丫便对曾小兰招手道:“兰姐你过来扶我坐起来躺着总归是不太好!”曾小兰忙收起对二丫不避讳男女之大防的腹诽走向前小心帮着二丫靠坐起来又帮着在床前竖好屏风。刚收拾妥当书琴就领着程公进来了。 二丫笑道:“多谢程公的救命之恩如今您又来看望倒让我过意不去程公快请坐。” 程公忙快步上前却又顿了足担心地说道:“李小姐快别多礼小心身上的伤。” 二丫笑笑又请程公坐下书琴上前奉了茶便又悄悄朝曾小兰招手。曾小兰只好跟着她一起出来书琴小声道:“我先在这里守着等他们说完话我好再引着程公去前院你帮我去厨房给厨娘环姐说一下就说那个肉已是腌制好了可以用了。”曾小兰心中冷笑不过是男女私会自己在这碍眼便用了这么个拙劣的借口打发自己自己又岂能不识趣便点点头慢慢往厨房去了。 二丫也在她二人出去时心中闪过一丝诧异只是书琴办事向来周全且看她又在门前守着也不好对此过多说什么仍是客气地对程公说道:“当时多亏了程公及时赶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想象。” 程公爽朗笑道:“那天不过是偶来兴致想要去感觉一下春的气息没想到能遇到小姐也是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过昨晚想起还是有些后怕今天看到小姐便心安了许多。” 二丫拿帕掩着口干笑了一下也不好接话。 程公也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唐突便咳了一下说道:“只是那贼人太狡猾当时小姐昏了过去心中着急也没顾上细看那贼人的样貌否则画了像定能极快捉拿归案。” 二丫也遗憾地道:“我当时已是慌乱得只想逃走哪顾得上看他们事后只记得他们那凶恶的眼神其它一概都忘记了。真是让程公见笑了。” “哪里在那种情况下小姐还能拖住贼人让仆从去叫人这份沉着在闺阁中是不多见的。” 二丫低头笑道:“您过奖了。” “真的我还问过那差役呢他都与贼人对打多时竟也是慌乱中没记住那人长相。”程公又痛声道:“可惜没能尽早将他们捉拿只怕又要为祸乡邻了。”二丫听了心中也有些沉重。 “小姐可否再想想看可有些遗漏的线索比如他们的穿着特点或是他们可是本地口音又或者他们曾说过什么蹊跷的话?” 二丫仔细想了想又抬头看向屏风后的程公透过屏风依稀看到他微向前探着身在自己沉寂的这一会工夫里却又见他将身向后退了一下好像是特意做出不甚在意的样。二丫心中一动沉吟道:“当时的事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远远看着以为他们就是当地村民也没理会他们在做什么谁知他们突然就冲着我们喊站住还要杀人。想来是他们内心鬼祟偏我倒霉就撞上了。之前也没见他们说话后来面对面时虽说了几句却也分辨不出是不是当地的口音。” 程公忙安慰道:“倒是我鲁莽了让小姐忆起这吓人的事来这事也过去了以后不要多想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会被逮到的。” 程公又满怀关心地问了她的伤势知道只是崴了脚倒也没受没什么大的伤好好养几天便会好的这才明显放了心。只是那恨不能替她代受的言词动作倒是让二丫不知该如何对答。程公也察觉到二丫此时有些心不在焉忙又安慰了几句又说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说只要他能办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这才有些不舍地告辞去了前院。 书琴前脚刚引了程公离开曾小兰和小梅后脚就相携着回来了说是厨房那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二丫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闭目养神心中却在思量程公刚才的表现:若是个小姑娘见他如此感情流露地关心自己只怕心儿都不知要飞向哪里只是自己毕竟已是三十岁的妇人对着一个年轻有礼的小伙可能会喜欢却决不会意乱情迷且那岁数也不是白长的真情假意还是能分辨出一二的。程公虽对着自己关心备至的样但二丫总觉得他做戏的成分要多些说不出原因就是感觉而今天他也并不是要来表示关心的却像是来套话的难道这件事和他有关? 第三十四章夫人来访 第三十四章夫人来访—— 二丫自己在心里琢磨了半天,然而她虽已是三十的妇人,却也不过是个内宅女,眼界见识有限,头都大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巧,小梅和曾小兰拿来午饭,二丫便只好暂将此事放下。后来李县令也没在二丫跟前提起程公来,许是觉得二丫不过是个闺阁女多提无益,二丫便也将这事放在脑后去了。 傍晚时分,二丫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忽听小梅轻声叫道:“小姐,秀儿姐姐来了。” 接着就听秀儿惊呼着:“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儿,下边的人也太不经心了!”说着就坐在床前按住不让二丫起身:“别起来,好好躺着!” 二丫只好躺在床上笑道:“这事谁能防得住,倒也没什么就是吓了一跳扭了脚,秀儿姐姐怎么来了?”对着小梅吩咐去给秀儿姐沏好茶来。 “这不春天到了,园里的草木也绿了花儿也开了,夫人想请小姐去观赏呢!”秀儿帮二丫掖了掖被角心疼地说道:“来时我还担心别和上次刘婶似的,和您错过了,没想到唉,还不如和你错过呢,白走一遭也强过你现在” “这次可不是白来一遭吗,我现在起不了身,你明儿回去,也不必提这事儿,省得让夫人担心!”二丫笑着说完这些话,又蹙了蹙眉想了一下道:“就说最近我父亲忙春耕的事儿,我走不开,等过上几天我再去看望夫人。” 秀儿拿帕点了点二丫的额头笑道:“怪不得夫人疼你!只是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能有什么事走不开,再说这事儿我可不敢隐瞒!” 二丫忙道:“我一个县太爷的千金竟被贼人所伤,如今已过去两日还没能捉到人,若是说出去被刘大人知道,我父亲岂不是” 秀儿笑道:“就是你小心眼儿多,这泽州府属地民风彪悍再加上穷得疯了,本就不太平,这些大人和夫人都是知道的,要不每次夫人都派人来接你,那些跟来的人可都是好手!况且这事也瞒不了,估计李大人不说,那些个属官们也保不准会偷偷上报的,这县太爷的位香着呢!” 二丫心中一动便问道:“是不是有人在刘大人那里说我父亲的坏话?” 秀儿这才惊觉自己失了言,看看屋内只有她二人在,就只好笑道:“不过是那眼窄心小的人,还以为把李大人拉下马来,他就能坐上这县太爷的位,那可都是朝廷任命的,哪是他想当就当的。我们大人一向器重李大人,哪会受那窝小人的哄骗!只是这些话以后就当我没说都忘了吧!” 二丫心头一想便知是县丞搞的鬼,只是父亲为县令已是事实,他在那里不过是胳膊拧大腿徒惹人笑话罢了,不过是个边陲小县的七品知县罢了,竟都争得乌鸡眼似的,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得提醒父亲多加注意一下。又见秀儿小心的样,她便也笑道:“我知道秀儿姐最疼我了,今天这些话我会忘得一干二净的。” 第二日一早秀儿就走了。大夫来给二丫查看伤势,脚已经不是那么肿涨,又敷了药,说道也不必每日卧床休息,只要那受伤的脚不要太用劲活动,再过几日就差不多痊愈。二丫早就躺得不耐烦了,见此便让小梅在床上支个小桌,她靠着被褥枕头的坐在那里或看书习字或做些针线也好打发些时间。 没想到中午刚吃过饭,刘夫人竟亲自来看望二丫了。原来昨日就有那耳神报已是将李县令下乡时遭贼人所袭的事告知刘大人。刘夫人得知后心中很是担心,故今日一大早就往尉县而来。半路遇到秀儿,又细细问了二丫的情况,便一同返了回来。 二丫自是感动万分,便要起身相迎,刘夫人忙道:“你身上有伤,要知礼也不在这会儿。”又问了大夫是如何诊治的,知道并不是很严重这才放了心。 那些个属官娘们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情于理都要来拜见一下刘夫人。刘夫人也没那个心情,便让人去说刚到此处有些乏便不见了,心意领了都散了罢。 那些人刚闹哄哄地回去,书琴就来禀报:程公求见。 刘夫人听了面容有些严肃地看着二丫。二丫知她误会了,便把程公及时赶到才吓退那些贼人的事告诉她。刘夫人的神情这才有些缓和,便对书琴吩咐道:“那就好生和他说,没有烦恩人亲来看望的理,反倒显得你家小姐轻狂,况男女有别有什么要说的,只管找你家大人。” 书琴听了只得说道:“大人现不在衙中,程公只说是担心小姐在病中烦闷,故寻了些新奇好玩的东西来,如此回他只怕不太好,况且他与老爷小姐原也是认识的。” 刘夫人也不吭声,只瞧着书琴。直把个书琴看得心里毛毛的,忙要低头退出。这时刘夫人反倒说道:“如此,你就将他请到前院客厅,你家小姐不方便,我暂代去见他一见。”看到书琴走远,刘夫人便对二丫说道:“先前瞧着她倒是不错的,怎么现在看着也是个没成算的!你别一味的好侍候,也该拿出你官家小姐的款来,别随便就让个人给你做了决定。另外,那些个规矩什么的,也让刘婶都教了你,可别不当回事,真让人说出什么闲话来,有的你后悔的。你也别嫌我多嘴管闲事!” 二丫忙陪笑道:“我不是那不知好歹的人,这是夫人疼我才会如此说,我以后会注意这其中分寸的。”刘夫人也笑道:“可别嘴上说着好听,心中照旧不当回事,到时真有什么不妥,倒是打了嘴说我教导出来的女孩儿也不过如此。”这话就有些重了,二丫心中不舒服却也只得连连道不敢。 等到书琴来回道已将程公请到客厅,刘夫人这才起身去前院。书琴知这会刘夫人不待见自己,便也不跟去,只示意小梅跟去。刘夫人自是看出来,便道:“你们不用跟去,只在此处侍候好你家小姐。”二丫到底还是让小兰去侍候茶水,主人家没个人那里到底不妥,刘夫人看了看曾小兰,这才点了头同意。 看刘夫人去了前院,书琴等人这才舒了口气,小梅直道:幸亏不是在刘夫人处当差,要不真不知该怎么做才合规矩。二丫笑道:“瞧把你们吓的,其实刘夫人为人很好,就是规矩上重些,只要一开始把规矩学好,只要照着规矩办事自不会出错的。” 书琴对着二丫笑道:“这也是刘夫人视小姐如女才如此,小姐是有福之人,您看刘夫人出去倒象是去见女婿一般。”说完用手臂捣了小梅一下,便掩着口笑起来。 二丫瞪了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书。反倒是小梅此时谨慎起来:“书琴姐姐,快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刘夫人听见不知又要怎么教训呢。” 一时刘夫人回来了,书琴暗暗观察,却不见那底下人拿东西来,便知定是刘夫人拒绝了。 刘夫人就象根本没出去似的,也不提程公的事儿,只看二丫写的字,评道字虽娟丽只是看着无力,等到伤好后得好好练练字。又看她桌上放的活计,直道怎么三四月过去了,针线也没见长呢。二丫开始还含笑听着,后见秀儿一直给自己打眼色,便试探地说道:“之前秀儿姐还对我直夸说芳姐姐的字是刘大人亲自教导的,写得非常好,不知夫人这里可有芳姐姐的字,也让我参详一下。若是能割爱再送我一件绣活就更好了。” 刘夫人听了满脸喜色道:“你芳姐在我们身边时倒是时时练字,只是离了我们也有一年多了,字却是没什么长进,绣活也退了步,你们姐妹倒是一样的懒怠,没人在身边催促就玩疯了。” 二丫一听便知自己猜对了,定是芳姐儿姐弟二人的东西送来了,刘夫人心里高兴没处显摆,也好来自己这里了。忙高兴地说道:“如此说来是芳姐姐写信来了。” 刘夫人笑道:“可不是,前几天刚让人捎来的,还有不少的东西,本想让你去挑挑呢,哪知你却病了,过几日等你好了再去吧。” 二丫不由笑道:“夫人来时直接带来不就行了,一点东西还得让我再去拿,该不是怕我都给留下了吧。” 刘夫人气得直点她:“若不如此,你哪会往我那里去!”又让绵儿上前递给二丫一封信。二丫有些惊奇地看着刘夫人:“虽说我想看芳姐姐的字,只这信却” 刘夫人笑道:“傻丫头这是芳姐儿写给你的,我之前在信中提到你,她也非常喜欢你。” 二丫忙展信看来,芳姐先在信中为自己冒昧写信给她表示致歉,又表达了对二丫能陪侍在父母身边的感谢,并言道父母都非常喜欢她,想来二人也会成为闺中蜜友,且父母在信中屡次提到她,故二人也算是神交已久,盼望以后有相见的机会。 二丫在信中看出这刘芳倒是个直爽性,对自己也是真心想要结识,并无世家小姐瞧不上乡间女的清高,这些在娇弱的世家小姐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便已在心中对她有了好感。 刘夫人见天色有些晚,便要人去外面客栈订下房间。二丫见此忙道:“我父亲今日去了乡间,最早也得明日下午才到,还望夫人不嫌弃这里房舍简陋,在此留宿一夜也让我尽尽心。” 刘夫人得知李县令夜里不会回来后,便也不再推辞。二丫就让书琴等人去安排打扫房舍,刘夫人只留下秀儿在旁,其他人也打发下去帮着收拾。 刘夫人看着二丫问道:“我刚才出去见那程公,回来后你怎么也没问一声?” 第三十五章训诫二丫 第三十五章训诫二丫—— 二丫见刘夫人把人都打发下去,便知她定是要说此事,就笑道:“我知道夫人定会比我一个丫头处理得好,夫人办事我自然放心!” 刘夫人也笑道:“你倒是狡猾!只是看你也并不太把那人放在心上,可见得也是处事磊落光明与人无私的。如此我也就放了心。” 二丫不由脸红笑道:“夫人如此说,显见得二丫仍是有不妥之处!” 刘夫人拍着二丫的手说道:“你也是大姑娘,眼看明年就及笄该说亲事了,有些规矩上的事也要注意起来。你母亲如今又不在这里。只有个父亲在身边,先不说他们官衙的人这些时日忙春耕的事都不着家,便是时时在家也是个男人,于这些事上马虎着呢!” 刘夫人说着又看了一眼二丫,接着叹口气说道:“说来我也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只是不知怎的与你有缘,虽说也是有人但总是咱娘俩有缘,我也是有女儿的,便怕你走了弯路,一失足成千古恨,到时说什么就都晚了。故看到不妥当之处,便忍不住想要管管,难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二丫忙紧握了刘夫人的手,拿眼看着她,满脸的感激之情:“夫人对二丫的疼爱,二丫一直都是知道的,如今我母亲不在,不妥之处夫人尽管提出,也是没白疼二丫一场!” 刘夫人感叹道:“你这孩,都不知让人怎么说,大方懂事,不像是个乡绅之女,倒是有些大家闺秀的品格,让人不能不打心里爱啊。至于那程公倒也是一表人才,谈吐也得当,看家世也不错。虽说年龄大了你几岁,这倒是小事也不必理会,况且又是你的救命恩人,若是真成了也算是一段佳话。况我看他心中必未没有你,知道你受伤窝在室内烦闷,便寻了那新奇物件来送你解闷,还别说就那会戏法的鹦鹉便见得他的用心,只是我替你都拒了。” 她看到二丫眼中有些不解,语气便又渐渐变得严厉起来:“我看那程公也是大户人家出身,虽说齐大非偶,只是人的缘份谁也说不上,但你毕竟不再是个小姑娘了,他这般做却是大大不妥。虽说他送这些东西是好意,却也有些私相授受让人诟病,如若他真有意,又是知礼的,便有什么可说的,自是找你父亲,如今只管来缠着位闺阁小姐算什么事!你也不用理他,有事只管让他与你父亲说,若他真有意便会请人来说合,那些个私下说的甜言蜜语是靠不住的。你只管养伤,万不可理会他。” 二丫早在刘夫人说出那一番话时,就明白刘夫人怕自己无母亲在旁教养,难免会有些个不妥的事发生,但那些个小儿女的东西怎会影响到自己,况她已对那程公了生了警惕之心。再说这不过是一般的来往,但因之前在侯府处处受制,乍在乡间一时没了那诸多约束,虽在一些规矩上失了分寸,倒也没到刘夫人那如临大敌那样夸张,只是她也是在世族大家生活过的,也知道刘夫人对自己是真当女儿那般的要求疼爱,心中很是感激,便对着刘夫人说道:“您放心,我会注意的,再说我也并没有私下与他有什么来往,况且我身边如今也时时跟着三两个人呢,自会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 刘夫人也柔和地笑道:“我也不过白提醒一下,我相信你是个明白的,要不也不会对你说这些,只是凡事还是自己长个心眼!况且那人虽好,只天下好的人多着呢,不差他一个,姑娘家的要自个尊重自个,别人才会拿正眼看你,否则只会让人轻看了去,便是结了姻缘也没意思。” 二丫忙点头赞同:“人自爱方有人敬之,否则巴巴贴上去,没得丢了自己的尊贵!” 她心中明白,像这种事情若不是真的关心疼爱你的人,便是至亲好友都不一定会提点这事的,毕竟这少年情愫之事,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就是里外不是人,吃力不讨好。再者她与程公也的确是没什么私情,便心中坦荡地和刘夫人相视一笑,这个话题便都丢开了。 刘夫人陪二丫用过饭,便在二丫旁边的房内歇息了一夜。第二日,让二丫给芳姐儿写了信,又拿了二丫做的一个活计,叮嘱她好好养伤,便忙忙赶回去了。 二丫又养了五六日便痊愈了,在她养伤期间闲得无聊,便指挥着人在花园里种了各种花草和菜蔬。伤好后又听父亲提起在尉县尚有二百亩的职田,怪不得人人都要做官,不仅有俸禄还有职田,自家在平安镇如此富裕也不过才五百亩地。二丫便要亲自去看人耕种,李县令自是不肯,自从二丫出事以来,李县令便越发约束女儿不许她出头露面。让二丫整日怏怏地无所事事。便是那程公也只在后来拜见过李县令一次,便没在上门,二丫反倒不好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恰好此时,泽州的陈太太派人来说是陈老爷再过半个月要起程去京城,问一下是否可有什么要捎带的。二丫忙将之前做的衣衫和这边的一些土仪及书信准备了起来,又有孙师爷和王桐的一些书信东西也一并托着捎带。如此忙活了两日,便带着书琴三人和将近半马车的东西去了泽州。 仍是先去拜见了刘夫人,因看天色不早,便让人下帖去请陈家主母明日来州府做客。 刘夫人关心地询问二丫的伤势是否还有碍,在衣食住行上可有什么禁忌的,二丫只得笑说全都好了,和平常一样就行。刘夫人又命人拿了些东西,说是送给李太夫人等人的礼物。二丫推辞不过只得收了,与之前自己准备的放在一处。因二丫赶路太累,且因上次刘夫人的训诫,二人的感情明显得更进了一步,二丫便不再虚礼,吃过饭就早早去休息了。 第二日吃过饭,刘夫人看二丫已是休整过来,便开始显摆芳姐姐弟二人送来的东西来。先是让人拿来她姐弟二人送给二丫的东西:晨儿也就是送些京城里男孩们经常玩的小玩意儿,反倒是芳姐儿送了些钗环娟花,倒不是多值钱的东西,只是胜在新意,二丫便也不推脱照单全收。 刘夫人见她如此很是高兴,又让人把芳姐绣得小摆件拿出来让二丫观赏。 二丫本已知道芳姐的字比自己的整齐好看,今日一看刘芳绣的山河屏风比自己的绣技要好很多,且那山河图乃是芳姐自己画的时,更是不住口的夸奖,直哄得刘夫人笑不拢口。 因二丫说与芳姐儿如此灵秀之人,也不知得是什么花容月貌才配得上她! 刘夫人听了大笑:“想知道她长什么样,这还不容易!”说着就命人却取刘芳亲自画的她姐弟二人的画像。 第三十六章胭脂玉郞 第三十六章胭脂玉郞 二丫一听,便只闹着刘夫人说她藏私。刘夫人笑道:“我知你丹青不好,怕拿出来臊着你。”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恰好此时绵儿已是捧着画进来,二丫忙上前接过,便急忙打开来看。 二丫展开画来一看,却是两位少女的画像:一个大些的是容貌艳丽神采飞扬,眉眼间依稀有些刘夫人的影;小些的那个女孩粉雕玉琢,眉心一点胭脂更显俊俏。人物栩栩如生,音容笑貌宛在眼前。不由心中赞叹: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画工竟是如此了得。 二丫笑道:“芳姐的丹青的确是我所不能望其向背的,而且人也长得比我好看,我如今算是心服口服,”又指着画像道:“这定是芳姐,就不知这个俊俏的小姑娘是谁?不知晨弟弟的画像可是也拿来了?” 众人听了都看着二丫哄笑起来,反倒是她一时迷惑不解起来。 刘夫人也笑道:“你芳姐姐也是个调皮的,本是画了像来慰藉一下她二人不在我们身边的空寂,却偏偏把晨儿画成个小姑娘,那晨儿也是就老老实实由得他姐姐欺负” 二丫再一细看,许是年纪小又有芳姐儿的画笔修饰,画中的刘晨真是雌雄难辨。二丫也笑道:“您要是不说,真看不出晨儿是个小公,尤其是眉心点的那个胭脂,更象菩萨跟前的金童yu女,芳姐姐这一笔倒是有那画龙点睛之妙。” 绵儿已笑道:“我家小公眉心的那点胭脂却不是小姐故意点上的,而是他本身就有的。” 二丫心中一动,本就俊俏的人,再加那眉心一点胭脂痣,长大后也还不知会怎样的英俊,也不知他将来得娶个怎样标志的才能配得上他,口中却笑道:“听人说眉心一点痣倒是福泽绵长之人呢” 秀儿也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富贵自是有的,只是他长得太俊俏,也不知将来要娶个什么样的绝色呢,别看小公才十岁,外面就有人真呼他为‘胭脂玉郞’呢” “胭脂玉郞胭脂玉郞?”二丫心中一激灵,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过,对,是在京城里听过的,那人也算是大大有名的。 刘夫人却止住秀儿道:“不过是那起人混叫的,不过是个风流名儿,以后切不可再提起,没得失了咱们侯府书香世家的清名。”秀儿等人忙敛了声色,连连应是。 “侯府书香世家?”二丫有些心惊:“夫人家乃是刘姓,不知可与川阳侯府同宗?” 刘夫人笑道:“可不是吗,我们本家就与川阳侯府一族,只是现在也算是旁支了,你怎么会知道川阳侯的?”不待二丫回答,她又笑道:“是了,定是听你父亲说的罢,这川阳侯府的二公前年十五岁时就中了举人,在京中文人之间可是一大美谈,想来你父亲在京中听说过的,只是因他尚且年幼去年的会试便没让他下场去考,倒是有些可惜” 二丫听此犹如一个响雷炸在耳边:同是出自川阳侯府又都有个“胭脂玉郞”的称号,也未免太巧了,二丫犹不死心地问道:“不知川阳侯是几品官,刘老太爷既是出自侯府想来也得是高品的官罢?” 刘夫人却叹道:“川阳侯自是超品,只是我们家老太爷虽是出自那府中却已是旁支,只能自己去搏功名,也是命运不济,只在翰林院做得几年,年纪轻轻便因病逝去,最终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刘夫人联想到婆母夫君当年孤儿寡母的艰辛生活,心下黯然,转眼看到二丫一脸的惊吓惶恐的神情,以为她因勾起自家伤心往事心中不自在,忙笑着安慰道:“这都是以前的事啦,如今老爷也已是五品的官,老太太也诰封了太宜人,也算是苦尽甘来” 二丫只觉得头重脚轻神情一片恍惚,待要张口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只是机械地随着刘夫人点头,想要微笑脸颊却不听使唤。 这时有丫鬟来回:陈太太已经到了。刘夫人忙拍拍心神不宁的二丫,又让人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便带着二丫往客厅而去。 陈太太已在那等候,主客见礼后,刘夫人便笑道:“想来使去的人也已经说了,这次是请府上帮着带些书信物件给她老家的人,本来应是亲自去府上的,只是我想着这丫头也大了,一个未出阁的丫头随意跑去总归不好,况且她到底还是个小丫头总有想不到的事,有我在也能提点一下,便做主请你过来一趟,失礼之处还请谅解” 陈太太忙恭敬地笑道:“夫人说的是,我家老爷也是这么想的,如今正是春忙时节,大人们也都抽不开身,本想这几日再使人去尉县的,不想小姐竟是亲自来了” 刘夫人听了笑了笑,又看向二丫,却见她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只好再次开口道:“往那边去路途遥远真是麻烦府上了,如此大恩也不知该如何报答。” 陈太太已是慌忙站来起来:“哪里有什么大恩,说什么报答,不过是顺路举手之劳罢了,夫人小姐如此说倒是见外了,能与夫人小姐长来往,让民妇多长些见识,就已是让民妇感激不尽了”虽说顺路却也需费点时间往那平安镇拐一拐,但因此让县太爷欠了人情,又与知府有了交情,对于他们商人来说却是一本万利的好事,刘夫人心中自是明白,便点头微笑不语。 二丫此时已强敛了心神,将那一应的东西交与陈太太,并再次郑重道谢,倒也没再失礼。陈太太将东西收好便借口因有事不便多留,刘夫人又邀请她闲时来玩,这才放她去了。 刘夫人看二丫精神不济,虽心中纳闷却也只认为是这两日收拾东西累着了,便命人服侍二丫先去歇歇,等午饭时再叫她。二丫早被脑中的事儿搅得浑浑噩噩,可一时又理不清头绪,只好告了罪随着丫鬟回房歇息,又赶了人出去,只自己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喃喃说道:“胭脂玉郞” 第三十七前生奇事 第三十七前生奇事 二丫希望这只是个巧合,只是恰巧都叫了这么个混名,然而一想到那人也有个姐姐叫做芳姐儿,她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太多的巧合只能说明,此胭脂玉郞既是彼胭脂玉郞。 那还是她嫁入川阳侯府的第一年冬天,丈夫刘栋一脸怒气地回到房中。她小心地询问为了何事,刘栋只是怒道:“以为除了族,不是刘氏族人便可抹了那羞辱,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不知庇护族人只一味地害怕权贵,哪还敢称什么书香门第勋贵之家。” 那时的她正因不适应侯府生活而小心翼翼,见此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刘栋因与她无话可说,便拂袖去了书房。她在侯府又无根基,又被教导要多听少说,自是不好去打听什么,只是在心中纳闷。 反倒是过年给族人分派礼物时,主持侯府中馈的大嫂特意去请示婆母,是否要按例给一家姻亲互送东西,婆母沉吟半响深叹一口气道:“他们家已是没了人又除了族,已与刘家没了关系”大嫂听了面有不忍,张张口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默默退了出去。 大嫂终是在她二人独处时,忍不住对她说道:“芳妹妹已没了父母长者,唯一的弟弟被除了族,又那样靠不住,如今又与刘府没了瓜葛,真不知她以后怎么唉,当年那么爽利的女孩,大家也相处得好,谁知竟” 那时的她还是新妇自是不知芳妹妹是谁,倒是大嫂身边的何妈妈也忍不住叹道:“都是那糊涂父亲做的孽从没见过这么糊涂的官,自己丢了命不说,竟累得老母妻含恨而去,只是苦了一双好儿女” 经过何妈妈这么一说,她才有点明白,便欲开口相询,大嫂却厉色道:“何妈妈也是办事办老的了,这些个话也是随便说的,总之这事已是如此,不过是各人各命罢了,既不是一家也不必再提,省得自寻耻辱。” 她心中一惊便把话咽了下去。只是女人家只拘在院中,闲着无聊时便会东家长西家短的,就是那看着高高在上的贵妇人们也不例外。因着也是父亲出事连累家人,且差不多是同一年出事,与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同病相连,她便留意了几分,虽说那事也是刘家的耻辱,却也因连着那世间极难出的稀罕事,终是让她断断续续了解个大概。 那芳姐儿祖父早亡,祖母一人拉扯着她父亲长大。她父亲倒也争气终是凭着自己的才干做了官,只是世事无常,平日里瞧着他也是极聪明的,却不想一次外任就出了那么大的纰漏。也合该他命运不济,就是说出去这也是世间奇事。 却说那年有商户去北蛮做生意,无意中发现那与北蛮临界之地有蹊跷之处,便秘密禀报给相交的京城大官,那官员也不敢怠慢,急忙一个折奏给圣上。圣上对此事极为重视,阅过奏章后便急忙派人前去查看。果真在境内临近边界的某个荒山发现有北蛮的人在开采铁矿。这铁矿可不是小事,有时都比那银矿重要,因为有了这铁矿,不仅采了可以打农具,更得要的是还可以打造兵器。现在这天朝能让周边小国臣服,与那些小国缺少兵器不无关系。如果这北蛮因得了这铁矿而兵强马壮的,对于刚平息战争百姓已经开始安居乐业的天朝来说可不是个好事。 圣上忙派兵去制止,并命当地州府的知府大人协助办理。出人意料地是那北蛮人竟拿出有印有州府印章的出租那荒山十年的合约。那知府大人也表示当时是他一力主张办成的,但当时并不知道这有铁矿,只说耕种并没说开矿,且当时以为是租给本朝的人。然而那北蛮人一口咬定既是天朝定了合约就得遵守约定,且合约上也没说不能开矿,如今年限未满天朝没理由收回。 不过是一个小国竟如此无赖,何况这不光关乎国之颜面,还有那装备兵器的铁矿。于是圣上点兵遣将列兵于边界。幸好那北蛮国也知自己实力在此时不宜轻举妄动,且也占了三年的便宜,便忙送上了求和降书。 因他们毕竟有合约在手,本朝便有些理亏,再加上周边几个小国也在一旁虎视眈眈,刚刚才息了战火没几年正在休养生息,此时也不便兵戈相见,便只好接了降书,又挑了个宗室女和亲以为安抚。 事情虽说算是暂且解决了,只是这事真是让人憋屈得难受,何况是九五至尊,于是开始追究那地方官员疏于职守之罪。 追查之下,又出现一大奇事:因那北蛮人神不知鬼不觉得在那开矿近三年,该县的县令等人的失职自是不必多言,便都罢官杖责追查到底,哪想到此时才发现那县令竟是他人假冒的而且那人在事发前就已逃走。有道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事最终着落在知府刘大人的身上。 这天下还没听说过有如此糊涂的官,共事三年多竟是不知下司已是被掉了包,自己又大笔一挥租出个铁矿,任由那北蛮人在他眼皮底下开了三年的矿,他竟是分毫未知。 这刘大人也是百口莫辩,当时那县令初上任来拜见上司,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且此后行事也颇为称职,哪里会想到有人胆敢冒认做官,当时不过是为民筹款才出租了那山,哪会知道那里竟有铁矿,这一切不过是那北蛮的阴谋诡计罢了。 最后才查到那真正的县令大人在带着妻儿上任后便与老家的人断了联系,而他上任途中正是那盗贼猖狂之时,显然得是被那北蛮人借机除了去。 于是那刘大人便被罢了官,又下了狱抄了家,终是打了三百杖流放三千里,幸好圣上仁慈不罪及家人,如此那刘大人也是已去了半条命,刘夫人把女交付给婆母,便陪着丈夫上了路。却不知,不过半年时间便听说二人相继染病去世,刘太夫人得知后伤心之余也撒手人寰。 却不知那家的小公竟因长相俊俏更有眉心一点胭脂便得了个“胭脂玉郞”的雅号,本是官家弟倒也没什么,可一朝败落便引得那龌龊之人心生垂涎。不知怎的竟是被人威逼利诱做了娈童。于是刘氏族人本就因刘大人获罪而颜面尽失,如此更是忍不得这耻辱,然又不敢与那相关的权贵起冲突,便柿拣软得捏,开了祠堂将他一家除了族。 第三十八章打探消息 第三十八章打探消息 又过得一段时间,隐约听说,那胭脂玉郞不知何故,竟要意图杀害某权贵王爷,于是被拿住给直接打死了。至于芳姐儿因是内宅妇人,打听不到有何消息,只是父母长者皆无,又被除了族,兄弟又出了这种事,只怕在婆家也不好过,若是碰上个狠心的,被休了出去,孤身女哪还有什么活路可走。 再到最后杨家谋逆之事发生后,就有那会揣摩圣意的人上奏:杨浩与北蛮结盟,欲弑君后扶持太登基,而牵头的人便是那和亲的宗室之女。于是圣上大怒,在清算杨家谋逆之罪时,又彻查那权贵王爷之事,发现他徇私舞弊结党营私,虽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他的谋逆罪,然就是这些也够治他的罪了。于是他终于也被抓入狱,只是最终如何却应是自已殒命后的事,便无处可知了。 但是当时得知那权贵王爷因罪入狱后,刘栋倒是高兴地喝了酒,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借着酒意,他难得地和她絮叨:那王爷当年不过是个墙头草,先皇登基后没怪罪于他,仍是封了他个王爷,而如今他却仗着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结党营私打压群臣。他当年仗势将得罪于他的刘大人贬出京去,后又因女儿被选中而去和亲北蛮,更是迁怒于刘大人,故那杖打刘大人的人早被他收买,三百棍下去,哪还有活的机会,不过是挨些日罢了。至于他家小公成了娈童,也不过是他在刻意报复羞辱而已,只可惜刘氏族人不敢与之相抗衡,关键时刻庇护不了族人,却欺侮无辜的小儿,真是丢了老祖宗的脸。如今也是苍天有眼,终是善恶有报。 二丫虽叹息那一家人的悲惨遭遇,然自己不过是个外人,始终是当做一个故事来听听罢了,也曾拿这事与自己家的事做对比,还为自己内心找个了平衡点,认为自家与他们相比倒是幸福得多。如今看来自己的心也够龌龊的。 看到这件事就要发生在自己认识且相处很好的人身上,二丫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任他眼睁睁发生。且不说刘夫人对她的疼爱,便是今日看到那画像上一脸幸福笑容的姐弟俩,也无法容忍自己在已知前事的情况下,什么也不做任由她们落到那般凄惨田地。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细细思量:看这情形上世那糊涂知府必是刘大人无疑。虽说现在看来这刘大人倒也是个有清正有有为的官员,只是若不知那些个弯弯绕,那有心人的阴谋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的。只要自己设法查出当年的事到底是发生在哪个属县,想办法戳穿那假县令的面目,然后想法防止刘大人将荒山租出,如此就可免了刘家的祸事。若是再找出那铁矿,到时给父亲记上一功,说不定祖母的敕命也能请了下来,早早让朝庭定了这封号,也能让自己的心早些安定下来。 二丫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又想,打定主意此事自己管定了。于是唤了人来梳洗一番便去找刘夫人打探一番。 刘夫人正在花厅逗弄鱼儿,看到二丫过来,便招手笑道:“这才多大会儿,午饭还得一会呢,怎么就起来了。” 二丫让跟着的下人留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慢慢走着俏皮笑道:“已经休息过来了便起来活动活动,待会也好多吃些。”说着便在刘夫人身边坐下,也拿了些鱼食一点点撒着,一面又在心中暗自思量怎样打探消息。 刘夫人却已说道:“昨儿听老爷说你父亲很是勤勉,一直忙着春耕的事儿,如此也让人放心了,也是尉县百姓的福气。” 二丫忙笑道:“当不得大人如此说,不过尽本分罢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尉县百姓生活的确是苦的,也不知这泽州地界其他属县如何。” 刘夫人叹道:“都一样的贫苦还不是那些年战乱闹得。这天下不太平,辛辛苦苦一年反倒便宜了别人,百姓也就没心思种地后来天下太平了,偏又有那不要脸面的贪官,刮得这泽州府的地皮都要薄上三尺。不过说起来这尉县倒真是格外穷些,年年大旱年年要官府救济粮食。不过看你父亲倒也是个做实事的,好好治理,如此反倒更能做出政绩来,将来也好封妻荫。” “那就在此借夫人吉言了,我父亲也一直想着要为祖母和母亲请封呢”二丫想了想又问道:“咱们这泽州府最近一两年新到任县令大人都有哪几个县的?”这刘大人不过是前年冬日上任的,那么他亲见新上任的县令便只能是近一年以来的。 刘夫人笑道:“这泽州也就辖着五个县,去年冬天是你父亲新到任,后来又有两个县的县令来上任的,好像是叶县和惠县罢。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看着那两个才能一般,远不如你父亲能干,这几个人里面,老爷可是最欣赏你父亲的。”不过又怕因自己的这些话,反助长了那李县令的骄傲浮夸之气,万一到时那政绩不如那两人,反倒不好,显得自己说大话了,便又道:“只要一心为民办事,为朝庭效力,做到问心无愧,上头总是会看得到的。” 却不知,那二丫只听到“叶县”和“惠县”几字,觉得心中怦怦直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已父亲当然是货真价实的,如此一来那有问题的便是那叶县和惠县的县令了。目标已是确定,二丫只激动心跳如雷。 二丫稳住心神道:“那两个县也是如尉县一样靠近边界山地颇多吗?” 刘夫人细想了一下,不由笑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了,你放心他们官员考评自是有一套的,定会公平处理,你不用担心的。” 二丫正准备再组织语言旁敲侧击一番,这时却见秀儿带着丫鬟捧了水过来,刘夫人忙叫洗手准备吃饭,二丫无法只好住了口。 吃过饭后二丫又继续想着套着话,然而却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两位县令也是寒门出身,妻不过是乡间妇人,刘夫人与她们也无话可说,故不过是初上任时见了一面,此后这几个月便也没再来往。至于那两位县令听说也是很勤勉的,其他却不太了解。 第三十九章暗生疑窦 第三十九章暗生疑窦 二丫考也虑到刘夫人也不过是个内宅夫人,反正已经确定那两个县了,与其花时间向她打听做无用功,还不如回去问问父亲。于是寻了个机会,告诉刘夫人准备明日回家。刘夫人看她一脸归心似箭的样,以为她家中有事便也不做强留。 第二日一早二丫催着赶路,因为心中藏着事,便不如平时那样温柔可亲,书琴三人也不敢吭声,如此行了将近一半的路程,二丫也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便欲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局面,便对小梅说道:“你们家祖籍在尉县,可有亲人在尉县以外的地方定居的吗?” 小梅见小姐开腔说话,忙笑道:“倒是有位姑奶奶嫁去了惠县,不过那时我还小也没去过。” 二丫忙问道:“那你可知道惠县是在尉县的哪个方向?” 小梅摇摇头,二丫见也问不出什么来,也懒得再说话,便闭目养神,也让她三人放松一下不必老是紧绷着。 到了尉县内宅,二丫等父亲从前面回来,便跑去书房。二丫再一次向父亲确认,这一年中除了尉县还有叶县和惠县是新上任的县令,便追问起叶县和惠县的地理位置和县内土地山丘。哪知李县令正在忧心农事,哪有心思应付女儿,便略敷衍了几句就把女儿赶回后院。 二丫无法,只得出了书房。反倒是王桐怕二丫心中不在自,便跟了出去给二丫解释:这尉县产粮少,天旱是一大原因。现在已经种上庄稼,再过一两个月那干旱期就要到了,李县令本是想在此期间做些打井引水的水利工程,可惜却无银钱。原本这各州县倒也专门有这一处预算银,但是被上一任的知府巧立名目地给用了,没有银李县令便成了无米下炊的小媳妇,行事处处受制。前几日已向知府大人申请拨些银用于打井的费用,但也知只怕州府也没银,不过尽人力听天命罢了。 二丫见此也不好再打扰父亲,便回后院另做打算。 晚饭后小梅格外殷勤,晚上更是抢着值夜。二丫看着有些好笑,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道,便等着她来求事。 果然,小梅服侍二丫梳洗了准备就寝时,就讪讪地笑道:“后日我小姑出嫁,我想告个假去送送她。” 二丫听她说过,她小姑和小梅年纪差不几岁,相处得极好,便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梅就收拾妥当,到二丫房中打个照面就要家去。正巧二丫正命曾小兰在那里将昨日刘夫人送的胭脂水粉分出几个小瓶来。 二丫看她穿戴倒也整齐,便说道:“最近也没什么事,你在家住几日,等后日再回来就行”又转头命道:“小兰姐姐,你拿一瓶香粉来给小梅,就当是我的贺礼吧。” 小梅忙谢过伸手接了过来,曾小兰便嘱咐道:“这可不是那外面卖得,也就是京中贵人们才使的,到时只挑一点出来拍在脸上就行,再多就糟蹋了。” 小梅忙点了头欣喜地退了出去。哪知过一会就见她哭丧着脸回来了,二丫两人闻到她身上那清淡香味,便知道她定是不小心给撒了。果见她伤心地哭诉:因为曾小兰那么郑重地嘱咐,且又是刘夫人送的,小梅知道这定是极好的,便忍不住偷偷打开闻了又闻,却不想在转弯处就与书琴撞了个正着,全撒了自己身上了。 曾小兰恨道:狗窝里放不住剩馍馍,有点好的非得摆活没了心里才舒服。 二丫心中也有些可惜,这些胭脂香粉的确是不易得的。那是进上的东西,一般来说就是京城一般的富贵人家都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幸好那脂粉店与川阳侯府有些关联,倒是没短了她使。这次是刘夫人专让人捎来的,因觉得二丫也已快及笄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倒是也该学些如何妆扮,便割爱送了她些。只是二丫这两日被那些事搅得没情绪,且想着自己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再用这些好东西,倒不如一开始就别用,就让曾小兰分开来,一会儿派人再给陈家送去,好送给母亲和姐姐使用,刚才不过是偶发善心,哪想就被小梅给糟蹋了一瓶。不过看她皱巴巴的小脸,只得让她以后办事小心些,又让曾小兰给她一瓶。 小梅本就想着二丫送的是好东西,再经她转送给小姑,这可是件很有脸面的事儿,可不等自己得瑟就没了,心中很是懊恼,忍不住回来哭诉。哪想小姐又送了一瓶,虽说被教训了一顿,可心中却是欢喜得很,忙珍而重之的放入包裹里,换了件外衣就欢欢喜喜地走了。 二丫心中烦闷,想了又想也没个头绪,便带着曾小兰去街上随意逛着散散心。她刚到尉县时也曾要做个帏帽之类的好方便出门,后来发现这里也如平安镇似的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可讲,冷不丁带个帽更惹人注意,本想摆摆县太爷千金的谱也只好作罢。 此时她二人恰好信步走到程公开的店前,想着自己伤好后了也一直没亲自给程公道谢呢,于是决定进去拜访一下。 一进门,就早有小伙计过来招呼,二丫便问他程公可在这里,伙计忙回道:他家公在楼上呢。二丫知道楼上都是些上等的物件,客人倒也能随意上去,就带着曾小兰慢慢上了楼,让小伙计有时间好上楼去传话。 二丫上楼后就见程公儒雅地站在那里,看她上得楼来忙上前来迎。请二丫在楼上一隅坐着,又让人上了茶。 二丫便道前段时间养伤,也不便前来,今日特来拜访道谢。 程公却笑道:“小姐不必多礼,区区小事何挂齿,再说李大人早就派人送了礼物,又特意请我喝了酒。” 二丫也想起自己不过是临时起意,竟是空手上门,就有些不好意思,便站起身来走到货架前假装看东西,这时一阵风传来丝丝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清香,二丫本以为是上好纸笺墨汁的香味,回首正待要问程公,却见他正笑着看向自己,然而眼中却偶有一丝紧张之色闪过,便心中微动又深嗅一口,虽心中已暗生疑窦,却不动声色,又走到桌椅前端起茶来。 程公细瞧了她一眼,浓眉微皱:“李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看着好像很烦恼” 二丫叹口气垂下眼帘把茶碗放下:“还不是这尉县一直以来容易干旱,我父亲本想打些井或是从别处引水,可惜缺了银” 程公笑着开导她:“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李大人一心为民,没想到李小姐也是深受影响,这倒是尉县百姓之福,李小姐也不必烦恼,想来李大人定会想到办法的。” 二丫也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本是来向你道谢的,反让这些琐碎事搅了心情。” 程公忙道不防事的,然后又闲话几句,二丫便告辞了。 二丫出了店,和曾小兰慢慢走了几步,回头看程公已经回到店里,便带着曾小兰又悄悄折返回来,进了纸墨店对面一间小店内。 第四十章反复思量 第四十章反复思量 曾小兰不解地看着二丫,二丫也不解释,只让她慢慢在店中挑选东西,她自己反悄悄避在窗前向对面看去。 如不其然,不一会工夫就见书琴从店中走了出来。 二丫心中暗道:果然是她只是她几次三番偷偷地来这店中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若说是看上了程公也不是没有可能,两人年纪相仿,除去家世,倒也是男才女貌相般配的。 可是看她屡屡在自己面前提起那程公时,却没有那通常姑娘提及爱郎时的娇羞,倒是有撮合自己的意思。如此一来,倒像是与与那程公无什么情意似的;可说若是与他无情意,那她屡次偷跑来又是为了什么? 原来在店中二丫嗅到那清香时,便知道这就是自己早上送给小梅的香粉。那香粉有个名字就叫做“玉缥缈”之所以得此名,便在于它拍在脸上,颜色均匀,让人感觉肌肤如玉般纯白无暇,味道却又不像那平常的香粉那般,要么没什么味道,要么就香得刺鼻,而是淡淡的若有还无缥缥缈缈,好似如身内自然生香一样,更妙得是时间持久,不过挑一点拍在脸上或是手腕上,便能如此香上一天。 二丫以前便经常使用,对这味道自是格外的熟悉。当她嗅到那香味时,便想到这城内只怕没人能够格使用。再想到小梅撒了的那瓶,虽然她说都撒在自己身上了,然两人相碰时沾了一些在在书琴身上也是极有可能的,小梅不识字轻易不会来此,且她现在只怕已经赶到家了,如此就只能是自己来店里时,书琴已在那里,后见自己要上楼,她心虚不敢与自己碰面,又无处可去便只好藏匿在那楼上某处,去不想那脂粉香味出卖了她的行踪,因为其实那香味是极淡的,若不是闻惯了的,也是极易忽略了去。 如今心中所想已是得到证实,二丫便在那店中胡乱买了件东西,就带着曾小兰回去了。一路上她胡乱猜测越想越觉得可疑:那日书琴初次见程公时隔了老远又是夜里,却能在第二次见面自己已经忘了那人时提醒了自己,或许她二人早就认识。然而又为什么要遮掩呢,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可这么个穷地方又有什么可图谋的呢?她想了一路却总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是非曲折。等她到达内院后,脑中忽然出现一个荒谬的念头:他二人该不会是他国派来的细作吧 二丫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想想却又觉得有可能:那陈家祖籍在此,尚觉得此处太穷不易做生意,偏程公到此开了店,若说他是一个世家弟是闲着没事找乐,却又明显觉得他有些过于巴结父亲。 便是对自己也好似有些情意似的,但是那眼神中的情意却是假装的成分占得多,她又不是小姑娘,真情假意还是分得清,就如当年与刘栋举案齐眉的日里,她以为刘栋那透着温和笑意的眸表达了对自己的爱怜之意,却在不经意中发觉他看向那人时眼中却满满是炽热的情感时,她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情郞看心爱姑娘的眼神 故此她一眼就能看穿程公的伪装,当时不过是以为他想借着讨好自己以便于与父亲结交,况且这种眉目传情的事情也说不清楚,她便故作不知。现在想想,他为什么要曲意结交讨好父亲,为了生意?真是开玩笑,他并不缺银,那他到底是在图谋什么呢? 还有那书琴,当时她就觉得书琴不像是个穷秀才的女儿,她没有穷人的那种自卑瑟缩,按说这么大应该嫁人了,长得又俊俏,还知书达理的,便是个穷秀才之女,如此优秀的人物便是嫁去城镇里也使得,虽说要守孝,可这么好的闺女怎么会早年没订个亲拖延至此呢?而且当时相遇也有些巧合,一个办事如此周全的人,怎么会到了在路边哭泣的地步,至于她那娘舅,反正现已是死无对证,谁又知她是真是假或许真是为了什么目地要对父亲施美人计,只是后来因故放弃了。 二丫一会觉得自己好像是想明白了,一会儿又觉得眼前好像有团迷雾挡在那里,一直纠结到书琴采买回来,果然在她身上嗅出香粉的味道。二丫在心中对她暗暗警惕,打定主意以后不让她插手厨房的事物,让她如曾小兰一样寸步不离地跟着自己,看她如此还能出什么妖蛾。 反倒是回来吃午饭的李县令,看着女儿苦着个小脸,以为她还在忧心自己的事儿,不由心中埋怨王桐多嘴。二丫则因那只是自己没根没据胡乱揣测的,一时也不好对父亲启齿,只是胡乱用些饭。 等到晚上二丫发现父亲脸上愁容扫了大半去,想来是想到主意了。 如果就见父亲晚饭后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道:“小姑娘家家的,别老是皱着眉,父亲的事自有幕僚帮着想办法,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二丫便问道:“难道父亲已经想出来银的办法了?或者是知府大人批下银啦?” 李县令笑道:“那边也没银了,不过今日下午周县丞倒是出了个不错的主意说是那边还闲着几座荒山,看看可有人要租种,倒也能得些银,暂解燃眉之急。你孙伯伯也觉得可行,等到明日再好好商议一下。” 二丫不由心中暗骂周县丞难道嫌死得慢吗,竟是出此馊主意。谁能保证这尉县的几座荒山没有什么铁矿,到时再不小心落到他国手里,还不定多悲惨呢,便说道:“这主意可不好,那荒山那有什么出息,到时那租的人岂不要赔死” 李县令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到时可在上面种些林木果树,也能在上面圈着养些牲畜,都能卖钱的,当然还有许多挣钱的门路,端得看那租种人的打算了。” 二丫转了转眼珠:“如果种些林木果树,怎么不得三五年才出收成,您的任期也就三年,现在还剩两年,您准备租他几年,若是时间长的话,万一下届您不在此任职,那官府再不认了,可不是坑了人吗?” 李县令一听笑道:“这不是个人的行为,到时盖了官印,官府哪有不认的道理”说完他又捋了捋短须,深思了一下,便又笑道:“不过,你说得这些倒也有几分道理,待明日得好好合计一番才是。” 二丫听了不死心,仍要张口劝阻父亲,可此时李县令却想着去前边和孙师爷细细商讨一下章程,便对女儿笑道:“你也别把那么多的心思放在这上面,看看你的眉头皱得都快成小老太太了好好休息吧,为父得去书房了” 二丫无法只好送了父亲出去,眼眸辗转中却看到书琴神情有些不同,不由心生警惕。 第四十一章出租荒山 第四十一章出租荒山 虽然书琴表面装做若无其事的样,但是二丫却感到她神情中好像有一丝激动又有丝释然,好像是看到了某个盼望已久的事情终要按照她的心意发生似的。 二丫便尽量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去到前院。在自己身边也好看着她,以防节外生枝。可是即然不相信她,且又怀疑她是细作,若离得近了又怕她使坏不利于自己,可要贸然赶走她,又没个借口,要知道当时书琴是以孤女的身份来此,没出什么错就赶她走,实在是师出无名,不说他人如何看待自己,若是那书琴真是有什么目的话,万一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二丫越想越觉心中沮丧,留不得赶不得的,只好命曾小兰在此值夜。临睡前又命曾小兰以后要时时看着书琴,别让她一个人落了单,又暗令曾小兰去前院嘱咐杨虎看好门户,今后没她的命令不许任何内宅的人随意出入,尤其是书琴。 曾小兰觉得这两日二丫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今日看着像是对书琴生了防范之心,只是自己初来乍到与她不亲厚也不便询问,只能听命令行事。其实便是她问,二丫也不好直接说的,毕竟只是她的臆测。 二丫一夜未曾睡好,只在快天亮时才眯了一会。等她起来后,李县令早就去了县衙。好容易盼到中午,偏李县令只叫王桐来拿了饭食,要在前边吃饭。 二丫坐立不安心中如百爪挠心一般,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做事,她现在就怕什么出租荒山,前世刘大人的例在那摆着呢,银的事再想办法就是了,万不能租什么山,宁可不要这政绩。再者现在她还没确定那事到底是出在叶县还是惠县,算着时间也该是这两年的事,得赶快阻止才行,偏偏之前有一大把时间时,也没好好了解这泽州府的各属县情况,否则也不会如此抓瞎。还有那程公和书琴的事儿,也该对父亲讲一讲,或许他能想出些什么来,只是这一切的一切,要么不知如何开口中,要么没时间讲,只愁得二丫在后花园叹气。 终于盼到下午申时,李县令等人才回到前院书房内,二丫打听到那里就只有父亲和孙师爷,便让书琴二人留在房中,她亲自端着茶水送过去。 看父亲喝了茶,二丫便急忙问道:“父亲,您还真要出租那些山头吗?” 李县令有些不解地看着女儿:“你还想着这事呢,这事有为父和那些个属官师爷们,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二丫心中着急,仍是问道:“那荒山真要出租出去吗?难道就没有其它可以出银的办法吗?” 李县令见此更是疑惑,他一开始以为是女儿总担心自己政务上会有什么难过的坎,这也是她的一片孝心,尤其是这几日也看出女儿因忧心他筹银的事儿,总是皱着眉苦着个小脸,让他很是心疼,便决定以后县里的烦心事都不会在女儿面前显现出来。 可是自昨晚他便觉得女儿好像对出租荒山的事儿特别在意,或者该说是特别的反对,不过他也没太做过多的关注不过是小女孩儿的一些稚言稚语罢了,虽然她的一些观点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看今日女儿的表现,他觉得女儿对这事真是不一般的上心,语气中反对的意味更是显露无疑。 于是李县令便疑问道:“丫头,你怎么这么反对出租那荒山呢?为什么呢?” 二丫心中一窒,这其中的事情该怎样说出口呢,说了父亲会相信吗,再者她心中也不想说出前世的事情,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让亲人哀伤,反正已是远离京城,生命轨迹已然不同,她便不想再提起那些;另一方面便是人人都有些即使是亲人也不想说出的小秘密,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又投了一次胎,她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不想告诉家人免得家人知道后,反让她见到他们时感觉像是处处在提醒自己不要忘掉那段记忆。当然如果必要时,也许她会说,只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还能应付得下,多说无益。 孙师爷看到二丫呆愣,便忙笑道解围道:“大人,小姐也是担心您,再说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她了解一下也没什么弊端,官家小姐知道这些事也是寻常,况且二小姐也是心中有主意的人,说不定就能说出什么好点来。” 李县令看女儿神情有些不对,早就在心中暗悔:刚才怎么是用那种语气对女儿说话她不过是关心自己罢了。又恐女儿伤心,忙拍着女儿的肩,陪笑道:“看我说的,这还不是女儿关心孝顺我嘛,来来,二丫头快坐下,看为父为你解惑” 二丫没想到自己刚才被父亲一句问住,现在又见父亲陪笑哄着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忙又端了茶奉给父亲,笑道:“我就是担心父亲两年后万一调去别处任职,那家人要是挣不了多少钱,反会让父亲心中不安的。” 李县令大笑道:“你这丫头就是个操心的命,天天瞎想些什么,父亲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既要做出一番事来,自然凡事都会考虑周全,尤其是老百姓的事儿,否则也对不起这顶乌纱” 二丫一听趁势问道:“如此说来,关于这出租荒山的事儿已是有了章程?” 李县令笑道:“那是自然,其实这荒山的租金是为了治水之用,再经营好了倒能挣不少钱,对于一些有远见的富人来说,倒不失为名利双收的好机会” 二丫看到父亲胸有成竹的样,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另想办法来阻止,再说自己目前最主要的是找出那假县令,便道:“那父亲准备什么时候张贴告示寻那租山人?” 李县令笑道:“不急,今日刚把这方案送去州府,这几日就能有动作。说起来,这荒山因为临着边境为父也不好全权做主,一切需得听知府大人的调遣。” 二丫心想那刘大人可不是得一心促成吗,口中却假装忧愁道:“这事万一刘大人不同意呢,父亲这几日可得再想个法,防着这事不成” 然而李县令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二丫心惊:难道这一世刘大人他们仍是避不过前世的那噩运吗? 第四十二章丝剥茧 第四十二章抽丝剥茧 李县令笑道:“这倒不用担心,上一届的知府把这泽州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刮了个干净,也就剩了这几座荒山在那里。再说这都是有先例的,去年那平县的荒山出租就是知府大人一力促成的,况且”他说到这里眨眨眼睛,有心逗逗女儿:“若是不成,就要看丫头你的本事了,到时去求求刘夫人,让她吹吹风,不就成了,到那时父亲给你包个大红包代全县百姓谢你。” 孙师爷见平素一本正经的县太爷如此调侃女儿,不由抚须大笑。 二丫知道父亲故意逗自己,但她没那个心情装作小女儿做那娇羞状。在她听到父亲说那平县的荒山已是在去年出租出去,差点跳了起来。 她自己早就算计过了:上一世父亲出事是在两年后,而那场没怎么打起来的战事则也在父亲出事的第二年,听说当年那铁矿开采了不过才两年多的时间,也就是在今年或是明年才会出租出去,因此她才想查明是哪个县后再想法阻止一下,如今想来也可能是出租出去后才发现的铁矿,于是被那北蛮弄到了手。再者说了,当时也只想那假县令被发现时仍是在任上的,便认为他还是在三年任期上,如此便最早也是在去年上任,又打听那另外的两个属县的县令皆是在刘大人上任前后才任职的,便只盯着那叶县和惠县,指望着打听点消息,却没考虑到这穷地方并无人愿来做官,说不定他又想法继任,毕竟那刘大人不也连任了两任的吗。 想到此她又暗自心惊,如果已经租了出去,又该如何化解这场浩劫呢,想到与自己亲厚的刘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她不能坐视不管,实在不行她就对父亲和盘托出,也许父亲能想出好的办法来,这样即能减轻自己内心的压力,又能让父亲警醒为将来好做准备。 二丫问父亲:“父亲对那平县的县令熟吗,也不知那边荒山的收成怎么样,要是好的话,倒是可请他让那租山人来教教这边。” 李县令赞叹道:“为父也早就想好了,听说那租的人倒是有些本事,治理得不错,现成的经验自不会放过的,就不知他肯不肯倾囊相授了。” 孙师爷笑道:“这事大人不必担心,只求知府大人便可。” 李县令父女皆狐疑地看向他,孙师爷忙解释道:“我已经打听过了,那平县县令仍是刘大人当年的一个同窗好友的族弟,因屡次不中,便花钱捐了这个官,恰刘大人也在此处做官,因着本就相识,更是相互关照,据说比之前还要亲厚。至于租种之人虽说是那县令的妻弟,不过想来看着刘大人的面,应不会藏私吧。” 二丫此时倒不好确定这平县的事了,虽说也是刘大人一力促成的,但若是知根知底的人,换了人他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呢,难道说不是那平县,仍是惠县或者叶县? 二丫想了想说道:“如此倒也是好事,那我也放了心,就不知其他几个县是不是也有这种情况,比如说叶县或是惠县,多些例也多些参考” 孙师爷笑道:“了不得,没想到二小姐倒是对这泽州府挺了解的,看来大人很该聘了她做幕僚” 李县令也骄傲地笑道:“这丫头年岁不大,倒是眼界不小”看二丫一脸期盼的模样,他忙回答道:“这叶县可说是泽州府最好的县了,境内山少平地多,而且还有条泽水河流过,哪有什么荒山,至于惠县倒是同尉县差不多,也是靠了边界,山倒也有几个,不过那山却不是荒的,因是与老屏山连成一脉,也是个屏障,还有兵士在那里驻扎呢。至于涓县就在老屏山的那边了,来时咱们也都见了,这泽州府整个都是缺水,不然这里也不至于穷成这样。”说到这里他又皱眉道:“如此这整个泽州只怕都缺少这治水的银,这荒山虽是在尉县,便管理权却在知府大人手中,若是大人把这事总揽了过去,这银还不知能落到尉县几个呢?” 孙师爷也不由得深思起来,别到最后反为他人做了嫁衣。 此时没人理会的二丫也是越想心里越没谱:涓县在老屏山的那边,已是深入北山省的腹地,于是排除掉;惠县无荒山又有兵士驻扎在那里,也排除掉;平县的县令是刘大人相熟没有掉包的可能,租山的又是他家亲人,排除掉;叶县不用这治水的银倒是小事,可是没荒山可出租,也只能排除掉。如此泽州府辖的五县中就只剩下尉县 二丫越想越心惊,脸色也越变越白,她没想到最后怎么就只剩下这尉县。按说倒也可以排除,毕竟父亲是货真价实的,但是前世这里的县令不是父亲,且现在父亲正极力促进租出荒山的事,虽说最终决定权在知府大人手中,但真要出个什么事,父亲也难逃其咎。再说刘大人那边凡是自己知道的都能对得上,那泽州若是无其他原因,应是还要发生前世的事故的。 二丫觉得自己脑不够用,她要回房去再好好想想,看父亲他们都在深思,便也没打招呼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哪知一推门却看到书琴正在站在门前,她心中警觉:“你怎么在这里?” 书琴忙笑道:“刚才厨房来回晚饭已是好了,想问问要不要摆上?”二丫看看日头还早,且父亲又与孙师爷还有事相商,便摆摆手道:“先暂且等等”看了看四周又问道:“小兰姐姐呢?” 书琴忙回道:“她在门房那边呢,我去叫她来侍候小姐?” 二丫无力地说道:“不必了你忙你的去吧”心中却是生曾小兰的气,虽说刚才书琴在书房外就算听到什么也没什么大碍,可自己已经吩咐曾小兰看好书琴,没想到还是让她落了单,不过到底不是自己家的下人,怎么也得顾着杨浩的面,平时也并不怎么使她,没想到她倒是越来越拿大了,交给她的事也不好好办,等这事了结了,就想办法打发他们走。 第四十三章原来如此 第四十三章原来如此 二丫气呼呼地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这尉县的可能性。她一直都是个平凡的人,没什么大智慧。年少时只知去田间地头看看农事,和亲人安乐的生活;在绵乡伯府的那段日,那众人倒也没怎么太难为自己;嫁到刘府后,有能干的大嫂在前,自己就完全是个甩手掌柜,且又有许多规矩在那里,只要照章办事即可,倒也不用太费心。她觉得自己这两辈加起来也没有自己这一段时间操的心多,偏偏累得头疼却始终也想不出个门道来。 二丫干脆下床走到书桌前拿出纸笔来,将前世今生所能想到的一条条慢慢陈列,却是越想越写越心凉。 前世那县令是在上任途中不知所踪的,再联想当时因为他们夜宿荒外遇上了杨将军,不仅被他留了一天,更是派了杨浩护送。后来遇到林小将军时,他也说是得知那些贼寇欲抢他们,只是因为人多不好下手才于前方设了埋伏,没想到反被林小将军将计就计给歼灭了。 如果他们没有杨浩护送,那么那些人就会轻而易举地行他们那不轨之事,说什么抢劫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前世那个县令就是现成的例。如果不是因王桐问路被骗耽搁了行程,才会碰巧遇到也是刚到那里的林将军,那他们一行五十来个人就会被据说有一二百人的贼寇埋伏,就以杨浩那个能耐,只怕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或许这中间就有那北蛮人参与其中,要不然当年假冒的县令也不会是北蛮人了。果真如此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已展开了计划。看他们当年不敢与天朝硬碰硬只是想着巧夺,看来应真只是单纯为了铁矿的事而设此障眼法。 自己只想着父亲是货真价实的,而去怀疑其他的县,现如今一想,自家父亲却是最不真实的,因为前世他并没有来此,这世不过是因为杨浩打了招呼,才顶了那真正该赴任的人。或许人这一生中的劫数是一定的,父亲躲过京城的劫数,于是便又应在这里了。但是上天又有好生之德,不忍人间冤屈太多,于是自己得了刘夫人的缘,借着她一双儿女的画像,终是想起那前世尘封的往事。 原来如此,看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她感谢上天给自己的警示,更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是如此是不是该合盘告诉父亲,让他去那荒山中去寻找那铁矿,既免了灾祸又能立功。 不过那书琴和程公又在这里扮着什么角色呢。难道他们真是北蛮的细作?父亲任职不过才半月书琴就来了,就连刘夫人都瞧着她不妥让自己小心,容貌才学都是好的,只是因为父亲一心扑在公事上又心性正直才没着了她的道。至于那程公,她从一开始就觉得他有些怪怪的,现在想想倒有可能是他想通过自己好接近父亲以便于图谋那铁矿。 只是二丫又担心是因为自己觉得他们可疑,所以就想当然地往那上面想,万一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的话,扣个细作的帽会要他们的命的,心中不禁有些踌躇。 这时曾小兰走过来,惊叫道:“小姐,屋里这么黑,您也不掌灯还看得见写字吗?” 二丫只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没提防有人进来,忙把手中的纸团了起来,看到是曾小兰时,这才松了口气。没想到光顾着想心事,竟没留意到天已是晚了,等曾小兰点了灯,二丫也不顾曾小兰惊诧的神情,就着那烛火把那张纸给烧了。 曾小兰越发觉得这二丫真是神经兮兮的看不透。二丫看着曾小兰反倒没了刚才的火气,看到杨虎当年能陪杨浩共生死,想来应是杨浩的亲信,那曾小兰嫁给他在将军府虽是奴婢,却比在这穷苦小县强得多,且这一来就好几年,等到那时再回京恐怕已是物是人非,更是得不偿失,故她不满意不好好当差也是情有可原。虽说她已嫁了人,终归不过才十七岁,自己这边现在又有那么多的事,何必和她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况且又不是她正经主,便是收伏了她又有何用,反耽搁了她的前程。 想到此二丫深吸一口气,心中平静了许多。曾小兰此时也开了口:“小姐,老爷陪着孙师爷一处吃饭就不过来了,您的饭已经摆在小厅里了。” 二丫心中的事情没解决,此时也没什么胃口,便道:“我不饿,既然摆上了,那你和书琴吃了吧。等老爷吃过饭后,过来禀报一声。” “这怎么能行。”书琴此时也进了房间笑着劝道:“小姐好歹也吃些,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这可不行,铁打的身也扛不住这么个糟蹋法。更何况你这还不是铁打的身呢” 二丫听了书琴的话,只觉得眼前一片清明,也笑道:“你既这么说,我也不好太驳了你的面,现在过去吧。” 曾小兰和书琴侍候二丫用餐,明显感觉二丫的心情好了很多,尤其是曾小兰心中觉得二丫真是个怪人。二丫也不管她二人心中如何想,吃完饭后,又说了如何收拾房屋,便让她们二人去吃饭,她自己反倒去了父亲书房。 她到了门前深吸一口气,又把话在脑中过了一下,便抬手敲门。此时只有王桐陪同李县令在书房,二丫进来后对王桐说道:“王大哥,我和父亲说几句话,你先去外边守着别让人靠近。” 王桐有些拿不准地看了李县令一眼,后者点点头,王桐就走出去顺手关了门守在外面。 李县令笑笑:“你这丫头越来越神道了,有什么话还这么神秘兮兮的。快说吧,我听书琴说你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到低是为了什么事?” 二丫走到父亲跟前,清了清嗓低声说道:“父亲可还记得,去年在老屏山时我昏了过去时,时有噫语?”看父亲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其时是我当时做了一个梦,梦到” 李县令没想到女儿这么郑重其事跑来就为了说一个梦,且一脸的肃穆神情实在有趣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二丫本酝酿好的情绪,就在父亲的笑声中土崩瓦解了。她不由生气地叫道:“父亲” 第四十四章半吐半露 第四十四章半吐半露 李县令也知对女儿做得有些过分,便忙敛了笑脸正色道:“你说,你说我好好听着” 不过此时二丫改了主意,还是不要说自己前世的事,拖拖拉拉讲上一大串,父亲更认为自己是胡思乱想了。于是她在心中又合计了一下,便说道:“我那日在昏迷中,梦到有一位自称是老屏山山神的白须老者,说是要送了我几个字,以避凶吉,那几个字就是”二丫看着父亲一字一字说出:“荒、山、铁、矿” 李县令本就敷衍着听女儿说她那个梦,没想到女儿竟真是一本正经地讲了这些话,心中奇怪,倒也配合着问道:“除此之外,他还说什么了?” 二丫知道父亲有些上了心,便轻吐一口气,思索着说道:“他还说,那是我天朝之物,不能便宜了蛮人,切记切记,否则有弥天大祸” 李县令深思道:“是不是因为这样,你才反对将荒山租出,认为那里可能有铁矿?”二丫点点头,李县令又道:“便是真有铁矿,那也是租给本朝之人,又怎有这蛮人之说?” 李县令又想了想笑道:“这是托词,之前也不见你提起,现在却又说什么梦,怎么在这个问题上如此执拗呢,你是不是听别人说过什么,什么事都有父亲呢,你不用怕。” 二丫知道父亲还是不相信这神鬼之说,便说道:“我当时醒来只零星记得一点,后来才慢慢想起,因为我也以为这只是个梦罢了,便没在提起,只是现在我才觉得这事有些巧合,才想是不是真是上天的预警呢?” 李县令摸着女儿的头发柔声说道:“你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才会胡思乱想,不要想太多,好好回去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不过是个梦而已,父亲总不能说因为我的宝贝儿女儿做了梦不易出租荒山,从此这事就打住?再说不出租荒山哪来那些银修渠挖井?”他知道女儿心性纯厚,不善打诳语,此时却一直在那眼珠乱转,又不敢与自己对视,显见得是在编着谎话。女儿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而且她一幅笃定地认为荒山有铁矿,必定是事出有因,但他不明白女儿为什么不直接说出原因。 二丫见父亲仍不相信,眼睛便不在躲闪,直视着父亲说道:“我想起来了,那日在荒山遇险,我当时吓坏了,后来才想到他们说的是铁矿,小梅却误听成了爹呀娘的。” 李县令本就对那件事充满疑惑,听女儿如此一说,不由深思不语。二丫见此便扯着父亲的袖摇晃,急道:“我当日真是梦到那老者,现在又都对得上景,不如您派人去那几座荒山查看一番,好不好啊父亲。”李县令被缠得头疼,况且派人看看也不值什么,就当是给女儿去去疑,便对外叫道:“王桐” 王桐进来后也说道:“我刚才隐约也听小姐说的话了,我觉得这梦之一事不可全信也不可全不信,倒真该去查看一下。” 李县令便道:“也罢,那你明日找几个有铁匠去看看,另外务必保密,免得白忙活一场惹人笑话。”王桐连忙答应着。李县令这才宠溺着对二丫笑道:“好了,你现在可是放了心”二丫心头一松忙对着父亲嬉笑道:“谢谢父亲,这下我才放下心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过,王大哥,你可得仔细些查看,尤其是我们去的那座荒山。” 二丫又把王桐赶去外面守着,她双手托腮半趴在书桌上,说道:“其实吧,我有些怀疑书琴和那程公的来历。” 李县令看女儿的样不成体统,瞪了她一眼:“坐要有个坐样,看你哪像个官家小姐的样,好好坐着说话。” 二丫忙端正身说道:“我觉得他两人像是细作。” 李县令不由点着女儿的额头,苦笑道:“你这是什么头脑,净想些不着调的,难道这也是那山神说的?” 二丫正色道:“当然不是,不过就要觉得他们可疑,这可是边界,这些事谁又能说得清呢?”然后她把自己那些疑点说给父亲听,只是隐瞒了程公爱慕自己的想法。 李县令看着女儿,忽然觉得二丫有些陌生,不再是那个憨直乖巧依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她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思想,其细心程度早就超出了大女儿,而这几月的管家也毫不逊色于妻。李县令既觉得欣慰又觉得心酸,不过心中仍是半信半疑。 他拍拍女儿的手,说道:“父亲相信你,我会派人去好好查一查的。” 二丫听了心中石头终是落了地,又不放心地叮嘱父亲:“得派信得过的人去查,别走漏了风声”想了想又道:“到时可派那杨虎去查,我还是信得过他的,反正也就是我们这一家,其他人还是防着点好,至于曾小兰,机密的事还是不要用她,不是信不过她,只是她心不在这里,我怕误了事” 李县令笑着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我会注意的。”如此二丫倒不好意起来,毕竟做人女儿的,用这种语气对父亲说话,总是不太妥当。 说了这些事,二丫心头松快很多,于是道了晚安就回房去了,倒是李县令和王桐在房内商量了好长时间。 第二日一大早二丫打听到王桐出门去了,便心中高兴吃了个香甜的早饭。不过接着又被小梅带来的消息打击了一小下:县衙前的照壁上张贴了一张出租荒山的告示。 昨日刘大人看到尉县有关租山筹银治水的公文时,大有找到知已之感。因为前任的搜刮,到他时不仅穷得一干二净,且还有亏空,只是那前任头上的靠山不是他可以撼动的,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去年终是让他想出个租山得银的主意,且他的那个租山的主意如今已是见了成效,不仅有钱治水,便是那租山的人也已挣了钱。他本想让差不多情况的尉县也如此炮制,没想到那李县令就送了这个公文。又一想马上就要进入春旱了,这治水的事刻不容缓,便让人连夜回去告诉李大人赶快张贴告示寻那租山的人。 李县令接到上司命令立即执行,这告示一事本就已事先商量妥当的,立马让文书写了来盖了官印就一大早张贴出来,至于二丫所说的那些个话,虽说他心中也有些打鼓,只是这不是能说到明面的话,只能暗暗期盼,王桐真能找出点东西。 第四十五章红颜祸水 第四十五章红颜祸水 二丫虽是受些小小的打击,但也没完全灰心。毕竟找到租山人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成的,而且还有许多的程序要走,说不定到那时王大哥已经找到那铁矿了呢。 中午李县令便回来小作休憩。二丫忙钻到父亲房中询问出租的事。李县令没想到女儿如此执拗,只好耐心地告诉她:上午已是来了几个询问的,不过又有些犹豫不定,估计是不成的。县衙倒是整理了一下本县的富户,想着挑拣一二,让人去游说一番。 二丫这才放了心,又得知程公并没露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心中便有些不解,也不再打扰父亲休息,径自回了房。倒是李县令心中纳闷,那程公也不知怎么得罪了女儿,竟让她如此对待,连他是细作的话都能编了出来,只是又想到女儿一向懂事,处事公平,莫非那程公真是有些问题? 倒是下午日移西山,二丫去书房找父亲时,便看到孙师爷正一脸暧昧地打量着自己。因都是相熟且又是信得过的人,二丫也不多礼见外,只叫了声孙伯伯,也不避讳他,便急问父亲下午可又有人表示想要租山,尤其是那程公是不是也来了。 孙师爷倒是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二小姐人没长大,魅力倒也不小呢”看到李县令有些不悦的样,忙陪笑自嘲道:“瞧我,真是为老不尊打嘴,打嘴” 二丫一听觉得这里面有些文章,便笑道:“孙伯伯这是在逗我呢,您是长辈,有什么话直管说” 李县令装没听见,随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孙师爷有些惊讶,倒招手让二丫进前来,悄悄说道:“你怎么这么关心那程公来没来?” 二丫不语,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快些讲来。孙师爷便也不卖什么关,直接说道:“下午那程公倒是来了,说是因见二小姐为父担忧治水银的事,深有感触,故虽没有治理荒山的经验,但也愿一试,就当为李大人解忧为民做些善事。” 二丫心道:他倒底是沉不住气了。 孙师爷悄悄笑着试探道:“二小姐可是与他相识,反正这租山只要出银就行,看他也不像没银的人,若是可以的话,租与他倒也没什么” 李县令此时已是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今日也没什么事,孙兄就早些休息吧” 孙师爷也不介意,笑着站起来,作了个辑便走出书房。 二丫也无心理会他,只是追问:“父亲是想要将山租与程公?” 李县令轻笑道:“这不是拿钱就能租山的事,就如你所说的不能让那租山的亏了,所以要好好考较一下,最终还得由知府刘大人来做决定的。” 二丫想了想又问道:“那以父亲来看,目前谁是最有希望的?” 李县令抚须沉声道:“目前来看,倒是那程公最有可能。”二丫急欲张口相问时,李县令又道:“别看那平县的荒山经营得还好,那边到底比这边的山肥沃些,且他们也有自己的门路,就是如此只怕没个三年五载也是回不来本的,那不过是平县县令自己抱腰包为民办事罢了,且他也不缺那点银这尉县的那些个富户若是平空拿出那许多银,只怕就有些不济,若是几年下来回不了本钱,他们就会以为自己做了冤大头,到时反而不妙。倒是那程公,从他言谈中已是露出那些银便当个学费,丢了也不打紧且他家也有这方面的人手,故刘大人必是要优先考虑他的。” 二丫叹口气:“人算不如天算这银的事已是要解决了,为什么父亲反倒有些愁眉不展呢?” 李县令听了心中一暖,到底是自家女儿心细,苦笑道:“还不是受了你的那些话的影响,为父这心里也总觉得这事就这么轻易的解决了,总是不太踏实。”他没有说的是,那程公在众人面前表白是因为见告示上言道这租山的银是为了百姓福利,故愿出一臂之力。但私下里面对自己时,却时不时透出因爱慕二丫的原故才会宁愿舍了那银也要助自己为民的心愿。 就如每个有女儿的父亲一样,他认为自家女儿是最美丽乖巧聪明大方的,哪怕是全天下的青年才俊都来仰慕也是应该的。因为那日相救女儿之故,李县令与程公也有了交往,感觉此人虽年岁不大,但谈吐不凡极有见识,且不一味急着走那仕途之路,先游历天下开阔眼界,这等胸怀的人必有一番作为,又岂会是二丫这个还没长大的女孩所能牵拌的,且那程公也隐隐透出要先在这里做出些成绩给家人看看,再成家建业的意思来,如此倒真是有些让人玩味。 结合女儿昨日所说的那些看似荒谬的话,他的心中也觉得这事好像真不是那么简单。若是以前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他都会与孙师爷商议一下,只是女儿的话没根没据的,实在不能让人信服,故此只自心中暗自思量,只希望王桐此去能有所收获。 李县令想毕,便对女儿说道:“这事我也得好好想想,你也不必太担心,我已派王桐去好好查看一番的,至于你昨天说的那些话我也会好好考虑的,你这话以后可不许再对别人提起。” 二丫早就欢喜道:“我就知道父亲会相信我的,我不是小孩晓得事情轻重的,不过家里的事也要避着点书琴。”看到父亲点头,二丫这才放心地走了。 第二日王桐仍没有回来,二丫虽知道在那几座山中找寻是得费些时日,只是那有关寻人租山的情况父亲已是让人送去了泽州,万一刘大人此时拍板定了下来,自己可没有影响他的本事,到时也不知自己是否有时间说动刘夫人去吹那枕边风。 果然刘大人在收到这边的消息后,第二日下午就赶到了尉县。这是二丫看到笑容可掬的刘夫人时才得知的。她没有想到那刘大人竟是如此的雷厉风行。 她平复了心情,整理了脸部表情,露出璀璨的笑容迎着刘夫人见了后院。刘夫人坐着马车一路上赶路赶得急,也累得狠了些,说不几句就显露出疲惫的神态来,二丫便请她去自己房中休息。伺候着刘夫人躺下,看她朦胧欲睡,二丫悄悄把人都谴了出去,只留了秀儿在外间陪着自己说话。 秀儿用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表情打量得二丫不自在,二丫轻笑道:“这才几天不见,秀儿姐就不认识我了不成,只管这么打量,让人怪惨地慌” 秀儿笑道:“可不是不认得了,前几天在泽州时,还看着是个小丫头,这才刚发现已经长成个大姑娘了这俊俏模样倒也当得‘红颜祸水’四字了” 第四十六章在劫难逃 第四十六章在劫难逃 二丫一听上由奇道:“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秀儿拍着二丫的手笑道:“别打量我离得远不知道,那程公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不是因为你才宁愿舍了那银,也要租那赔钱的荒山。我原也看他不错,只是夫人嫌他在一些男女大防上有些不注意,没想到倒也是个有心人。” 二丫一听心中有了谱,便坐正了身上冷笑道:“原来秀儿姐姐说得是这事啊,这都是他们县衙的事,我哪能知道那程公租山的事。我竟不知道我这么个小丫头也能迷得那年轻公如此一掷千金” 秀儿见此便知事情有异,也正色相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你上次也挺感激的样,这次提起他怎么就变成这幅表情了?” 二丫忙笑道:“没什么,只是老有人拿他打趣我,怪腻味的刚才失礼之处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秀儿笑道:“你都如此说了,我哪还敢怪你不过你这样就很好,这才算是真正大家闺秀的样儿如此我倒可以给你说实话了”说着她又凑近二丫悄声道:“我听我家夫人说老爷倒是想把那山租给程公,反正他有钱,不过是暂押在那里,总归是亏不了钱,你既然不心疼,那这个冤大头就让他做了罢”说着她又笑着睨视着二丫:“害他如此,你倒也算是红颜祸水了罢” 二丫心道这山要是真租了出去,那冤大头不定是谁呢红颜祸水?她可没那个本事,不过若是真坏了程公的好事,倒也算是有些名副其实吧。她轻声说道:“我心疼什么,也心疼不着。不知这事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我父亲为了这银的事可是愁坏了。” 秀儿悄悄转身侧耳倾听了一下,这才悄声说道:“听夫人说,老爷也是为了这各县治水的银发愁呢,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马上就要到干旱季节了,得赶紧着点。”她又往二丫身边靠了靠,趴在二丫耳边小声说道:“听夫人说老爷想着把那几处山尽量都租给程公,到时也好多得些银,支援一下其他的县,不过肯定是少不了你们的。老爷今日来,就想着这两天就把这事办了。” 说完她便又在原处坐正了身,直冲着二丫眨眼睛,因为她看出二丫听完后,神情明显有些急躁,心中暗笑二丫嘴里不说心中却是记挂着那程公的。 二丫的确是有些急了,看那刘大人的架势,只要程公愿意,明日说不定就订了下来,如果王大哥不能在明日找到铁矿,她该如何阻止呢,总要拖些时日才好,到时也算是尽了人力了。 二丫想了想,朝秀儿招招手,看她靠过来,便神秘地说道:“你可知我在来尉县的路程中,曾遇见个道士,他对着我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好一阵,直道只怕是劫数难逃”这时就听里间传来声响,二人忙轻手轻脚走进里间查看。 原来是刘夫人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二人吐吐舌头,又悄悄走到外间榻上坐着偷笑。过了一会秀儿才又轻声说道:“你别信那些个道士的话,净装神弄鬼骗人钱财,以后再遇见这种人就直接打了出去。我看小姐就是大福之人,再说我们夫人那么疼你,有什么事只管告诉我家夫人就是了,让她为你做主。” 二丫也笑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骗人的,便想花几个钱打发了他,哪知他却不要钱,只说什么不花那无运人的钱,若是此行得贵人相助躲过那劫数后,再来相谢罢。” 秀儿有些惊奇地问道:“那道人真是如此说的,只怕他也真是有些本领,如此倒真要小心了,不知他可说是何劫数,那贵人又是谁,知道了也好早做应对?” 二丫思索了一下,说道:“当时我没太当回事,也没问什么劫数,倒是那道人在旁边疯疯癫癫地,只说什么福祸相共的话,不过倒是后来又送了我几个字,以作证明。” 秀儿忙道:“是什么字?” 二丫便慢慢说道:“他送我四个字,荒、山、铁、矿,又说此是我天朝之物,不可送于他人之手。” 秀儿一听愣了,这算什么提示呢。二丫却道:“现在要对外出租什么荒山,你说若是这荒山中找到什么铁矿的话,算不算是立了一大功?可若是把那有铁矿的荒山租给不知底细的人,这又是边界万一落在北蛮人手中,后果又会如何?” 秀儿想了想,又仔细打量二丫,琢磨她所说的真伪。二丫再接再厉:“因为那道人说完后就飘然而去,父亲等人也没看到,我若说是路上遇见的,恐他们不信,于是我前几日假托梦中有人相授,可是父亲还是不相信,为了安我的心,才派王桐大哥前去查看。但父亲必不当回事,他只是一心为民办事,不过是敷衍我而已,你看这租山的事明日就可办妥了,可是找铁矿不是一天半日就完成的的,总得给几日吧。” 秀儿也赞同道:“万一那道人说得是真的话,岂不是白白把立功的机会送给那程公了,真该核实了再租出去,反正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这尉县干旱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便是不打井修渠又如何?不过老爷已是来此,怕是不会等的。” 二丫笑道:“我只求家人平安,立不立功的我才不在乎,就不知那程公的为人是否可靠。另外,”二丫向秀儿身边靠拢了一下,又小声道:“你也知道我上次受伤的事,其实现在想想,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我朝百姓,而且还说什么铁矿的,只是当时害怕没在意,最近才想他们有可能是北蛮的细作。” 秀儿听了吃惊地说道:“不会这么巧吧” 二丫却道:“凡事还是小心些好,要是不小心让我朝的铁矿落入北蛮之手,只怕我等只能已死谢罪了。” 秀儿忙掩了二丫的口,啐道:“胡说些什么,哪会发生那种事,以后可不许胡说。”心中却也暗怕,想着等夫人醒来,得好好禀报给她。二丫见她神情便知自己目的已是达到,其实刚才刘夫人翻身时,她已是有些怀疑刘夫人未完全沉睡,不过不管她听没听到,秀儿都会和她提起的。 第四十七章初见效果 第四十七章初见效果 二丫猜得不错,刘夫人虽是有些劳累,但在别人床上总是睡不踏实的,只不过是朦胧着休息而已,故二丫两人虽是小声说话,倒也有只言片语过耳中。尤其是二丫说到那道人对摇头她叹息说她此行劫数难逃时,直击中她的心事,忍不住想要起身好好听听,这才闹出的动静出来。 前年的夏日,当她得知老爷因得罪权贵要去那边陲小地任知府时,心中就总是惴惴不安,便去京城外有名的广源寺拜佛求签,哪知那大师却对着她摇头叹息直道劫数难逃,又将那香火钱退了给她,便一言不发向后殿走去,让她的心如坠冰窟一般。于是她回去后便求老爷花钱托人看可否不去泽州,然终是无果。 中秋过后就要起程,她不死心又去广源寺再次求签,那大师无奈只好随她,哪知一签抽出后,那大师反倒是愣了,她心中便又重燃希望,暗道上次定是大师看错了。 不过终究还是失望,大师为她解道仍是劫数难逃,不过此去若能得遇有缘人,或可躲过此劫数,那有缘人是唯一有可能破解之人,但希望仍是很小,说不得都是劫数难逃。大师又对她言道若是过了此劫,她一家此后也就顺遂起来,到时再来酬谢神灵也不迟,如此倒与那二丫所说的相映衬。其实二丫不过是照着许半仙平日那样胡诌一气而已,哪想到听到刘夫人耳中却更让人相信。 当时刘夫人无法可想,便想自己是要陪着老爷共生死的,但儿女还小还有大好年华不必跟着去陪着,于是临行前狠狠心将一双儿女托付给婆母,便起程了。初到泽州,她也曾放下身段,曲意与那些当地的夫人小姐结交,不过因种种原因总是与那些人格格不入,也没个合心意的人,后来也有些认了命,不再与那些人过多交往。 但偏偏这二丫,打一见面就让她从内心喜欢。后来又见她家竟是出自皇后母家门下,便想或许这是助自己躲过劫数的助力,便对她格外亲厚。后来相处多了,发现她虽出自乡间,淳朴直率,但举止行动间自有一派优雅气质,再加上她与女儿年纪相仿,免不了有些移情,真正从内心疼爱她。 然而她没想到,今日竟是听了二丫说的这番话,原来二丫真是那个有缘人她不是秀儿,她的年龄阅历都摆在那里,如果真把有铁矿的山租给不明底细的人,最后到了北蛮人手中,那么老爷丢官是必然的,性命不保也是应该的。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对了景,只怕这事是真的,她得想法拖住这事,等李县令调查的结果出来再说。就是此事是虚惊一场,也误不了多大的事,可万一是真得她不敢想象。 晚上二丫陪刘夫人吃饭时就发现她神情有些沉重,好像在深思什么,二丫知道这事成了。 果然第二日,刘大人神色疲惫,只是仔细询问那几个租山人的情况,并没有急着订合约,而是要李县令好好核实一下那些人的身家可否能支撑租山后的开销。众人有些惊奇,因为昨日刘大人已经核实的差不多了,今日本该订了合约就要返转回去了。 二丫自然不知这些事,她一早就让人准备了些吃食,亲自去驿馆看望刘夫人。秀儿告诉二丫,刘夫人身体不舒服,还在床上躺着休息呢。二丫一听急了,这个时候她可不能病,忙问道:“可请了大夫?” 秀儿看其他人不在才偷偷说道:“也不知怎的,昨日夫人把我们都支开,和老爷吵了半宿的架两个人脸色都沉得吓死人,我还从没见夫人与老爷红过脸呢,这次也不知为什么?” 二丫悄悄问道:“你是不是把我昨日给你说的老道的话告诉夫人了?” 秀儿有些不自然地笑道:“我听你说的有些吓人,便告诉了夫人,让她帮你拿个主意。”说完后她这才明白过来,许是夫人也认为那事有可能会发生,便与老爷争吵想要阻止几天。 而这边厢,刘大人交待完事情,便坐在那里寻思起妻说得的话来。早在他来赴任时,夫人就一幅心事重重地样,说是佛前问过的,此去只怕有劫难,让自己凡事小心不求有功便求无过,甚至连女都不敢带在身边就怕出什么意外。再后来见了李二丫,便时时在自己耳边说什么她可能是自家的有缘人。他始终认为,不过是妇人圈在宅院中,实在闲得无聊才有此感怀。他出来自是要干一番事业的,便也没太放在心上。 这次前来尉县公干,本就不想带着夫人来。可夫人非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二丫,怪想的,非要跟着来。掐指算算距上次二丫来时也不过才三日,有那么想吗,不过带她散散心也好。可现在他有些后悔带夫人出来。也不知那二丫给夫人灌了什么**汤,非说那荒山有铁矿,如果出租出去就会被北蛮人得了去,到时可是有抄家灭族之忧,非让人去查看后再说。这怎么可能呢,当年这里也是征战沙场,若真有铁矿早就被人发现了,如果当年没被发现,那现在只凭几个人去随意看看就能发现那铁矿,也太不可思义了。 还有那什么道人,整个一骗。他若能算到这荒山有铁矿,不就直接上报朝庭得了封赏,哪会特特跑去告诉个小姑娘,绕了这么个大圈图什么呢。可偏偏这无稽之谈最能哄骗那些后宅妇人,也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害命误事。 当他提出这疑点时,夫人却能振振有词道:“那不是普通的道人,是得道高僧自不会贪图人间名利。也可能是仙人,特来点化世人的。”堂堂朝庭诰命夫人此时就如那无知愚妇般,只信这荒诞之说,一时倒让他哭笑不得,被缠不过只好答应暂等几日。若真能找到铁矿倒也是大功一件。 想到此,刘大人神情一振:“来人,去请李县令过来一下。” 四十八章拨云见月 四十八章拨云见月 李县令听到上司命令慌忙过来。刚一进屋,刘大人就随和地说道:“不必虚礼,坐吧。”李县令有些奇怪,却也依言坐下。 刘大人想了一下问道:“昨日二丫说有道长曾言说那荒山有铁矿,你且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李县令没想到女儿竟已把那话传给了刘大人,慌忙站起来回道:“请大人恕罪,小女不过是在老屏山遇到贼寇受伤昏了过去,便做了一个荒诞的梦而已,并不是要妖言惑众。只是此时正要出租荒山有些对了景,这才暗地里告诉了下官,下官考虑到也就是走一遭的事,且也能顺便更好地了解一下那些山的地质情况。万一真有什么也好早向上回报,这才派人去查看一番的。” 刘大人听了抚须沉思,这与二丫说的话倒是都能对得起来。其实一直以来二丫给他的印象都是不错的,年龄和芳姐差不多,又乖巧懂事,所以当他听夫人讲起二丫所说的话时,便已是相信二丫所言是真实的,只是这事太过荒诞,且不知那道人又是何目的,但是这事却也不能等闲视之。想罢便道:“姑且信那道人一次,到底是临着边界小心行事也不为过,你派人好好查查,关于这个铁矿的事不要透出一丝风来。另外出租的事事关重大,要好好订好章程不可掉以轻心,便是拖上几日也使得。” 李县令心中了然,忙道:“这事下官会小心处理的。”看样这刘大人对此事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想来刘夫人是全信了,只是他实在是没想到女儿竟将此事告诉了刘夫人。暗中已打算如果找不到铁矿,又耽搁了治水的事,他该如何为二丫开脱,不过既然刘夫人也搅到这里面来了,想来到时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轻拿轻放了,再者只要他们几个不透出风声来,外人也是不知,到时再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了。 刘大人心中也在考虑这事,便挥手让李县令退下。李县令忙退出去,想了一想便去找孙师爷想法,欲先找个名目把这签约延后的事搪塞一二。虽然李县令在此事上对孙师爷有所隐瞒,但老道的孙师爷早就嗅出了这之间的一丝不同寻常的风声,心中已是打好了几个腹稿在那等着献上呢。 而那边,刘夫人也已休息好了,起身后借故屏退了下人,便开始审问起二丫来。 二丫自是将昨日对秀儿讲得那番话原封不动地倒给了刘夫人。刘夫人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新的东西,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不过她还是仔细地问二丫,那道人可有说他的道观在何处,到时如何酬谢? 二丫对答道:“不曾说起,只说到时劫数了了,自有相见之日,如若劫数难逃,多说也无益。”如此,刘夫人反倒更是相信那道人只怕真是有些本领,心中暗道侥幸,看着二丫更觉得格外亲切。 中午二丫正陪着刘夫人用饭时,就有人来回报给刘夫人:刘大人果然把这出租荒山的事向后拖了一拖,据说是要好好核实各个山头的地质情况好定下租金,至于之前所说的按照去年旧例之事则是绝口不提。这二人心中同时一松,这顿饭也就吃得格外的香甜。 刘夫人认为丈夫既已松了口可能缓期一下的话,那就不会再多停留在此了,想必明日就要回泽州,于是饭后就叮咛着二丫,到时一定要劝着李县令再多派些人去查看,务必仔细了。二丫当然是连声答应着。 如果延期已让二丫喜出望外,那接下来王桐带来的消息绝对是惊天喜讯。 傍晚时分王桐就风尘仆仆地赶了因来,并且还带了几块铁矿石,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原来因二丫言语确凿地说当时袭击她的人提到“铁矿”二字,王桐便取了个巧,带着几个铁匠直奔那座荒山而去,仔仔细细地在把那座山翻了个遍,却是毫无线索,如此已是过去了一日。王桐也知时日紧迫,便又连夜赶赴近处的一座荒山,累了一夜在那山脚下倒也睡得香,第二日天一亮,几人啃了点干粮便开始再次翻找。 谁知到了中午,仍是没有什么线索,王桐有些泄气地认为这山只怕也是没希望的,便命人都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而那几个匠人被官衙的差人抓了丁,忙活了近两日也累得疲惫不堪,心中暗自嘀咕这县太爷怕是脑不清醒,他们祖辈在此还没听这里有什么铁矿,也不知他被谁这么哄骗了做这些白费力的活,再说这山马上就要租出去了,这不是折腾人吗。 这时就听有一个去方便的匠人在那里大呼小叫的,众人忙跑去那荒山深处,只见眼前大片大片被折断了枝干的无头树木立在那里,让人只觉得诡异至极心中发毛。只见他们其中就有一年纪颇大的铁匠也已是大声惊呼道:“原来真是无头树滴血地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见到” 众人不解,那人忙激动地说,还是他早已去世多年的老父亲教给他的,说是有铁矿的地方,易出现无头树,而且这树下多是些泛了点红的土地,因树木断头本就诡异地上的红便认为是那断头时流的血。众人一瞧倒真是对得上,忍下心中怯意,忙拿称手的工具去撬那山地。 王桐当时恨不得飞翅来报,只是为了稳妥,免得空高兴一场,便让人取了那些个石块来,拿下山来进行冶炼,果然就得了那铁矿石。第二日,王桐一面令那匠人再好好这个荒山上翻找确认,一面又令人再到其他荒山看看是否还有些情况,吩咐了这些后,就带着那铁矿石赶回来禀报。 刘大人见了很是欣喜,令人连夜带了些铁矿石奔向省府巡抚大人禀报,又请求派有此经验之人来此相助。 二丫激动得直想掉眼泪,她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顺利地解决了,竟觉得如在梦中一般,特别的不真实,直让小梅掐了一把,感觉到疼痛后才真正放了心。 刘夫人则口内直念佛,心中已是早就打算来京后要如何去还愿答谢神灵。 刘大人和李县令则是各在心头捏了把冷汗,幸好及时发现,否则若是将此山租了出去,如若真如那道人所说不慎落入了那北蛮之手,只怕真就要万劫不复。想到此刘大人尚犹可,那李县令已是暗将杨虎叫来,查问让他暗地里查的那程公可有什么进展。杨虎一个粗鲁汉哪是做这种事的人,光明正大的去打架倒是有可能,因为当时李县令也就是敷衍女儿,且也无人可派。李县令见事情没什么进展,只好令杨虎务必仔细追查。 第四十九章不敢居功 第四十九章不敢居功 第二日,知府刘大人也没回泽州府,就和李县令一起去了那荒山查看。 刘夫人没了那横亘在心中的忧虑,便也有了兴趣,和二丫一起在内衙的后花园中喝茶赏景说些闲话。 二丫也因劫数已去,心中便开始暗自盘算这发现铁矿之功,会给自家带来什么好处。 按例来说,官员刚上任便会上本请封其母或其妻,此时一般是不会准的,毕竟那些朝廷封的夫人们,虽不去衙门当差,可是白领着一份俸禄的。只等待三年考评政绩,得优者才能惠及家中女眷,当然也有实在政绩突出的也可能会升迁,只是若是升迁则不会再封其女眷。父亲这才上任还不满一年,便立此功劳必不会升迁,那便是会敕封祖母,如此父亲的心中目标之一便会实现,而祖母有了敕封后,想来那绵乡伯府的人也不该轻易让祖母自认妾室,且天各一方自会相安无事。 二丫又想到自己在其中所作所为,昨夜里已是与父亲商议好的,现在又仔细斟酌了一下便起身对着刘夫人一拜,刘夫人见了忙亲自拉了她起来说道:“你这是怎么了,冷不丁地行此大礼倒是吓我一大跳,究竟什么事竟让你如此?” 二丫却坚决行了此礼方道:“二丫有一事相求,还望夫人成全。” 刘夫人有些愕然,忙道:“快别如此多礼,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定会帮你的。” 二丫这才起身,笑道:“其实说来也没什么,就是我之前对夫人讲得的那道人的话,还望夫人以后能帮二丫掩饰一二,毕竟闺阁女离那些悟道参玄之事远些才是正理。” 刘夫人一听,不由叫道:“我的儿,难得你想得明白此事我也想过,只是因这也是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就怕一味得替你瞒了这些,反有可能会阻了你以后的青云路,这才没有贸然提起,你既提出这个要求,想是也想得明白,如此甚好,女无才便是德,总以贞静为要,这些个神鬼虚名有时可助人有时说不得是个祸害。” 二丫忙笑道:“这事我已是想明白了,女孩家因为这玄妙之事而扬名未必是福。况且这也是父亲一力主张商量好了的。” 刘夫人满意地点了头答应下来。此事在得到证实时,刘夫人冷下心来已是考虑到了,二丫能得有道之士庇护显见得是有造化的,以后说不定也能因此找个好人家,富贵一生,如此倒也不枉了二丫的好品格。 只是自古福祸相依,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此道缘或许说明她与方外之人有缘,如此有可能会一生坎坷最终遁入空门。况且那些世家名门,最是看不上这利用神鬼之说企图嫁入豪门的女,只觉得这种女心机深沉又异于常人不是有长福的人。 当然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此次发现这铁矿之首功虽是李县令,然他官卑位低,最终好处仍大部分是知府刘大人的。只是若此时有了个县令千金得道人传授先机才发现的铁矿的说法,这知府大人面上最是无光,又夹杂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内,论功行赏也有些不便,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现在这件事内。 只是这话因着自家的利益在内,刘夫人不好贸然开口,只能李县令父女二人自己想通才好,若是这李县令想到以此飞黄腾达,又或借着女儿有神灵庇护的名头,想要攀上高门,倒也不为过。如今二丫先提了出来,刘夫人也就在放心的同时,心内感叹这李县令倒是个踏实的人,不被眼前这一点小利迷了眼,只是有些可惜二丫如此通透之人,因着李县令最近几年官阶太低,只能嫁入差不多的人家里,也不知是那家有福得了去。 二丫此时也放了心,她除了刘夫人所忧心的原因之外,则是因为自己最近的表现有些过于诡异,虽是借着道人之说搪塞过去,然有心人仔细琢磨之下,说不定就会露出破绽。谎言就是谎言,总有它的不圆满之处。况且自己的经历太过荒诞,一个不小心泄露给外人,等待自己的便是驱魔降妖死无葬身之地。 李县令果然在陪同刘大人勘探现场时,趁着只他二人在场时,也将瞒下二丫之事提了出来,刘大人自是心中愉悦痛快地答应下来。 李县令晚上回到内衙,便将此事与二丫碰了一下头,如此倒是放了心。闺阁女有那些个名声并不见得是幸事,李县令还是希望女儿低调寻常一些的好。 杨虎也趁着这个空来禀报李县令,这几日查访真的是未发现那程公有什么异常。李县令也觉得或许是二丫多心的了,再说铁矿已是找到,等明日巡抚大人派了铁官了,其他山的情况也能确认下来,就算程公真有什么想头也是无力回天不足为患了,于是便令杨虎不必再继续查访了。 不过第二日那程公倒是来找李县令,想要退出这租山的名单中。原来他在此处的生意都是亏了钱的,不过他家资颇丰倒也没在意,前段时间又给家中要钱时,他父母却未给他分文只勒令他尽快回去温习文章,好参加下届的会试,不许再在外面瞎混。他最近做生意吃了苦头才深知父母的不易,便想到“父母在不远游”更兼父母断了他的银钱,于是想要回家好好读书孝敬父母。 说这些话时,程公一脸的尴尬,不复前段时日的洒脱不羁。李县令作为文人倒是对他的心情能了解一二,便宽慰了他几句好好读书将来做官的话后,痛快地将其名单抽出,况且李县令经此一事,已是打算其他几座山若是出租便只租给祖籍本地的人氏。 二丫在后院听说后,心中冷笑,只怕是他已得到风声,见无利可图便及时抽身而去,只不知这书琴何时会主动离去。只可惜虽是心中怀疑,却无证据拿他,且父亲也道便是查出他们是北蛮细作又能如何,现在两国休战和平贸易,没捉着他们做恶的现行,那便他们都是良民,至少此时他们在此想要图谋铁矿不过是暗地的勾当,并无什么把柄来证实他们是细作。当然也当中也有二丫的私心,事情眼看就要解决,那程公也会离开,何必多此一事呢。 几日后就有省府的官员到了尉县,刘大人亲自带人去看了那铁矿,经证实果是一处极大极好的铁矿场。刘大人心中得意,忙写花团锦簇的折递于上京,那省府的人也带了铁矿石回去复命。 ------- 本周一日双更,压力还是蛮大的所以决定下周暂时一日一更,看情况加更另外,下周会上[女生网九大分类小封推],还请多支持,多多点击投票收藏小女先在此谢过 第五十章心愿落空 第五十章心愿落空 巡抚大人接过回报,又让人验实了,便不敢怠慢,急忙一面写了折上奏,一面派了人守护那铁矿场。 李县令当然也不能光呆呆等着赏赐,仍是如常主持县务。经那省府的人鉴定出其他的荒山并无铁矿,于是出租荒山的事情便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过了些日终是确定好了承租其它荒山的人选,仍是由刘大人来此亲自订立契约。 李县令得了银便由刘大人牵线找了挖井修渠的能手,又将本地各镇村庄的壮丁们都派了服役,一切就绪后大家便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因这是关于自家口粮问题,百姓们也不偷奸耍滑,个个轮圆了膀毫不吝惜那把力气,心中都在暗叹终于来了个好官,以后也能多收几斗粮食裹腹了。 此事一解决,二丫便也放了心,每日里不是读书描花,便是到花园亲自侍弄那些花木菜蔬。偶或去泽州陪刘夫人几日,经此一事,刘夫人待二丫更是不同。闲极无聊时,二丫也会掐指计算那朝中圣旨得多早晚才到,本以为得差不多过个五六个月才能等来朝廷的旨意。没想到不过三个多月圣旨就到了,想来这铁矿之事的确是事关重大。 李县令忙在二堂设了香案,将官服穿戴整齐跪下听旨,就见传旨官打开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李县令听着旨意宣读,本来满心的喜悦渐渐化为失落,最终咬牙强笑着谢恩接了旨,又派人好生在驿馆安顿传旨官。传旨官笑着贺道:“恭喜”一面随人去了。 李县令捧着圣旨,慢慢向后宅走去,孙师爷忙招呼其他人等,他也早就在旨意宣读中有了片刻的愕然,不过马上就恢复正常,圣上心意岂是可让人随意揣度的,李县令一向做事稳重,倒也不怕他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举止,现见他往内宅而去,便忙暗让王桐跟着护送李县令回去。 二丫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也不顾什么规矩,便带着小梅等人等在内宅门前。看到父亲走来,二丫急忙迎上去,待要相问时却觉得父亲神情不对,忙上前搀了父亲,眼睛却询问地看向王桐,王桐只得摇摇头。这时李县令勉强对女儿笑道:“回家再说话” 二丫情知事情有异,也不再多说,小心搀扶着父亲进了院,到了李县令的房前时,二丫挥退众人,只与父亲两人进了房间。二丫斟了碗茶捧给父亲,李县令接过茶,顺手也将圣旨递给了二丫。 二丫急忙打开来看,内容虽啰嗦大意却也明了,先是赞扬李县令为官勤勉,又立此大功,让人心慰,特授于文林郞之称,并调入京城任翰林院秘书郞,待这边事情了了后,即日上任。 并没有敕封祖母的旨意,二丫知道父亲的心愿,但仅仅这样并不能使他如此的伤心落魄,二丫看了父亲一眼有些疑惑,又仔细看圣旨,这般之下,二丫也不由的心中一阵气苦:秘书郞,好一个秘书郞 尚未任满一年的县令,被授于文林郞,这是对父亲政绩是很好的奖励,仅一年就让圣上由外官调入京中,也算是殊荣,且秘书郞也是个正七品的官,如此平调入京倒也足见上面对父亲的重视,毕竟一般入京是要掉级任职的。 表面看来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称心如意,可是这秘书郞不过是个校对图书的闲职,大多由些世家弟萌恩不科考,初入仕时任职,不过两三年,有了好缺就调走了,正经科考中了进士的若是做了此官,就等于是被打入冷宫,没门路就一直呆在那里,直等到上司告老还乡才有机会升迁。也是因此,那秘书一职作用不大,故本朝虽将它并入翰林院中,却最是让人瞧不眼。 难怪父亲脸色不好,这是明升暗降,以后熬上几年敕封应还是能得到的,但是官途却是可能由此便止步不前。自家又在京中没有得罪人,按说应不会是小人下拌的,那又怎么会如此呢? 二丫不由皱眉苦苦思索,难道是那绵乡伯夫人动的手脚,然而她立马又否定了,此时绵乡伯府只怕还不知道父亲做官的消息,再说她也未必能有那么长的手脚可以影响到圣上的意思。或许只是巧合,虽说是秘书郞但总归是翰林院里的职位,以后说不得会有机遇能官运亨通。 二丫想了想便佯作开心地对父亲笑道:“没想到父亲来此还不足一年就能进京做官,想来是皇上极重视父亲的,便是女儿也想去那京城看看呢” 李县令此时也是已经想开了,这次没能给母亲敕封固然是有些失落,但想到在京中做个秘书郞虽说升迁极艰难,倒是这敕封的事儿,反是能因此反是易得些,便是那升迁之事,事在人为也未必不能,况且此次能进京,倒是可以将家人接去,免得骨肉分离。 看女儿一幅要去那京城繁华地的激动期待的样,李县令不由苦笑,但又转眼一想,女儿只怕不知道这次所授官职意味着什么,有时候不知道反是福气,便道:“傻丫头,你以为那京城的官就比下边的好,再说那里哪有这里逍遥,只怕你在那里新鲜劲一过,就会觉得苦闷了。” 二丫顺势笑道:“在这里做官离家太远骨肉分离的,京城也不好,那父亲干脆辞官还乡吧,反正每日累死累活的,俸禄也不多。” 李县令笑道:“你这丫头净打那退堂鼓,自古读书皆是卖于帝王家,为父不做官岂不辜负那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况且大丈夫立于天地间,总要做出些明堂才不枉这世间走了这一遭”怎么着也得给母亲挣个夫人才算了了心愿。 二丫知道父亲已是重燃起斗志,心中这才放心下来,便与父亲商量起进京的事来。 那接任的县令是别处调来的,可能得一个月才能到此,因此李县令便在主持日常县务中时,开始了各处的盘点以备新任县令来时好交接工作。 二丫也开始整理行囊,因他们本身东西倒不是很多,很快便整理妥当了。倒是这小梅和书琴的去留问题,让二丫有些头疼。 第五十一章曲终人散 第五十一章曲终人散 小梅虽说是死契,而且自家进京后也极需人手来侍候。只是她一个小姑娘家的,随自己走了便要与家人生别,路途遥远以后还不知能不能与家人相见。二丫心中不忍,便与父亲商量着开恩放她回去,李县令自是无不同意。 这对小梅来说真是意外之喜。自从知道老爷一家要进京后,她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反复思索。论理她自是应该跟着进京,一是当时签的死契,二来当时因小姐买了自己,家中才得了银救了急,这冲着对自家的这份恩情,自己理应当牛做马来报答的,且来了后主人家也不作践下人,小姐待自己又好,若说不跟了去,那自己就是个没情义的人,三来虽说大人着人挖井修渠眼看着以后的日会好起来,但那赎身银却是难以凑齐。只能狠了心,只当那卖身银替自己尽了孝。 二丫说道:“本来便想着你我相伴几年,等我父亲去别处时,便还了你自由身。没想到才不过半年时间就要分离了。如此便不如好聚好散,你也不必想那银的事,就当你这些时日用心办事的赏钱吧。” 小梅感激涕零,心中越发的不舍。反倒是二丫在旁劝解才略好些。二丫虽是有些感伤,却也认为人之聚散皆为缘分,缘来便相识相交,缘去分离则也是常态,有来有往有失有得,不过是把握好现在的生活,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等到一切都了了后,方能不心中后悔当日的所作所为。如此反倒显得二丫为人有些冷情,只是世人便是各过各的,谁又会过多在意他人情感呢。二丫因事情也都忙得差不多了,便让王桐去前面销了小梅的奴籍,放她回家。小梅却不肯马上就走,非要服侍二丫到她离去,二丫无法也得随她而去了。 二丫倒是满心不想带着这疑似细作的书琴去京城,京城昌盛繁华,三教九流的,万一真让她得到些东西,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便暗自在心中打算找个理由辞了她去,只是总没有万全的。毕竟她虽是可疑却无证据,且又是个孤女,总不将她一人丢在这里,少不得等起程后,再寻个机会才好。 不过,瞌睡偏有人送枕头来,而且还是书琴自己送来的,反倒是解了二丫一个大难题。 那日有个女人求见书琴,等两人见面后,他二人便抱头痛哭。众人虽不明情由,也不好看着不管,忙上前劝解。书琴此时才止了哭声,擦着眼泪对二丫说道:“小姐,书琴乍见亲人,不时失态,还请小姐不要见怪。”然后又指那女人说道:“这是我堂姐姐,我俩自小就相处极好,自去年来此处寻亲,才断了联系,今日乍见高兴之余便失了态。” 二丫当既表示解理。便让她放下手中的活儿,放她二人进房说话。过不多时,就见那女人来找二丫,陪笑道:“没想到书琴的命竟是这般苦,幸好当时遇到了小姐,要才她一个孤身年轻女还不定落得个什么样呢”说着这眼圈一红,泪就要下了,忙拿手帕擦了泪,又说道:“听书琴说,小姐待她极好,只是民妇家中倒也还过得去,怎能看她做人仆妇,况年纪也大了,总要为她说门亲事才好,如此也对得起这姐妹之情,便想请小姐开恩放了她出来,至于身价银,还请小姐说一下,也好让民妇去凑一下。” 二丫只微笑听着,看那女人说的话在这作戏也是别有一番情趣的。当年既能让一个年轻女孤身投亲,今日又在这里摆足了姐妹情深的戏码,真让人腻味。显见得这书琴心思灵巧聪慧,也知自己已是怀疑她欲打发她去了,而她跟着自家眼看没什么官途的父亲没了用武之地,也自是要离开的。此次不过是双方各退一步互给个台阶下罢了。 二丫于是笑道:“那是书琴客气呢,其实她来此倒是真帮了我的大忙的。什么身价银不银的,书琴不过是签了个雇佣的契,你便是今天带她走也使得。”二丫是真心感激书琴的,若不是她与那程公的一番作态,她也不会把怀疑的矛头直指向程公,坚决拦挡父亲出租荒山给那程公。如今听说那程公也已是被父母逼着起程回老家了,如此书琴的撤退便是合情合理的。 书琴自是流泪表示不舍得离开,不过终是被她堂姐和二丫劝住了,也没回李县令,当天就清算了工钱收拾了东西走了。至晚间二丫回了父亲,李县令点点头倒也没说什么。 二丫这才松了口气。曾小兰见此越发看不上她,只觉得二丫心忒硬了些,不过好在再过几个月就能回京城,到时回了将军府也不用在二丫跟前了。 因李县令就要走了,属官们便摆了酒席预祝县太爷在京城中越走越顺,虽说目前看来这李县令将任的官职不是太好,但山不转水转,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升官飞黄腾达起来,以后万一自家也能熬进京城倒也有个照顾。 那些个属官娘们本就相处还好,便也络绎不绝地看望二丫做相送之意。其中犹以县丞娘最为热情。二丫心下奇怪,虽说父亲马上就要走了,可接下来会有人接任的,仍是没有周县丞什么事,她哪来那么高兴 便有那有眼色的人趁县丞娘不在给二丫解了惑:她家的那个妾原有个青梅竹马自幼订了亲,哪知她后娘趁着她未婚夫不在,把她给偷卖了。她未婚夫也是个有情的,找了来也不嫌弃她作了妾,就要将她买回去。于是县丞娘忙趁周县丞一次酒醉后将她卖给那人,等周县丞第二日下午酒醒后,那爱妾早就和她夫君不知躲去哪里了,也只能作罢。 二丫听了心道:好巧又想到当时是周县丞提出的出租荒山的主意,也不知与那妾是否有关。只是曲终人散,不得而知。且她也没有那个工夫操那闲心了,因为接任的县令已是到了。 第五十二章一同起程 第五十二章一同起程 因为新官上任前都会提前给任所的属官们说出到达日期,故李县令在其到达的前两日,便都搬去了驿馆居住。 而刘夫人也及时派人来接二丫去泽州府小住。 二丫因想着,虽说新任的县令会带着家眷而来,只是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在此也没多大作用,且自来都是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那些个属官娘们自会巴结县太爷的夫人,自己在那里反而不美。再说新官到任后,父亲免不了要帮着忙活几日,自己住在驿馆也无趣,而且马上就要起程去京城了,心中也很是舍不得刘夫人,临走前当然要好好聚一聚的。 不过二丫的不舍之情在见到刘夫人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且添了欣喜。因为刘夫人到时会和她们一块起程去京城。 原来在褒奖李县令的圣旨到达的同时,对刘大人褒奖的旨意也一起传达过来。是要调了刘大人进京为从四品的工部侍郞,不过因为接下来因要开矿的事儿还需要刘大人的协助,且刘大人在折上也明言他在此主政期间,致力于水利增产等措施,此时正是紧要关头。若是贸然换了人来,只怕会误了事,故圣上在褒奖刘大人勤政爱民的同时,也表示明年他三年任期将满,这边事情也都处置妥当后,再入京中述职。 刘夫人便想反正也就一年的时间,且心头事了了,便格外的想念儿女,再者芳姐的生日在十月份,已经有两年时间没给女儿过生日了,而今年恰好又是女儿的及笄礼,对女孩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仪式,表明以后真正长大可能嫁人了,之前还为错失女儿成人礼而伤神,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便不想错过。故刘夫人打算留下那钱刘两位姨娘在此照顾老爷,反正这边基本上也没多少需要后宅应酬的事,让她二人在此也省得一人坐大坏了规矩,她则同二丫一起回京城,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二丫见此也心中高兴。不过想到刘大人与父亲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刘大人进京是阖家高兴的事儿,而自家却有些愁云惨雾的样。心中想着嘴里的话便有些渗了出来,当然这是因为二丫从心中对刘夫人亲近不设防才会如此,再者她知道这刘夫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再有刘大人从旁点拨,比自己胡乱猜想要靠谱得多。 果然刘夫人闻音知雅意,将人都支开后,才慢条斯理地问二丫道:“之前隐约听说你父亲的这个官好像是将军府杨家给的,可是真的?” 二丫忙答道:“不过是我父亲久没得官,杨浩这才去打了招呼得了这个官,说实在的这可真不是个好缺,差点就性命不保。” 刘夫人笑道点了她一下:“真是个不知足的丫头”不过她倒真是感谢杨浩给李县令谋了这个官,解了自家的劫难,于是她又问道:“现如今你身边的曾小兰是杨家特意赠给你的?还有那个年轻的门?” 二丫心中一动,轻点了头便不再言语。刘夫人笑道:“如此说来,说你父亲出自那杨家门下倒也说得过去如此也好,以后你们家的靠山可是皇后母族,想来你父亲将来倒也不愁不官运亨通我家老爷昨日还说呢,只怕以后还要仰仗你父亲呢?” 虽然刘夫人说了俏皮话,可是她脸上却并无什么笑意,二丫见了心下了然,便也不再多说此事。 刘夫人却又对二丫言道,她这边护送的人多,且那陈太太也派了人手车辆进京送些东西,二丫他们人少东西估计也不多,倒不用再费心准备车辆。二丫忙对刘夫人道谢,如此倒是让她们省了好大的心事,银倒是小事,在尉县是车马难寻。 又过了几日,李县令那边已是交接完毕,二丫便回尉县,帮着收拾东西。搬家时早就都收拾妥当,大多也没拆包。趁着这个空档,二丫便又送了小梅二两银,让她回去了,小梅自是万分不舍,却也知与小姐的缘分只怕也就到此了,到底是伤心了好几日才罢。 小梅走后的第二日刘夫人便派人来送信,说是她已收拾妥当,两日后就是吉日,到时一起在泽州会合。 二丫自是和刘夫人坐在一辆马车内,刘夫人只留下心腹绵儿和秀儿在旁服侍,将曾小兰遣到其他丫头婆的车上。曾小兰只想到要回到将军府心里高兴,便也不在意。 反倒是刘夫人看不过去,教训二丫也不知道收伏身边的人,二丫却笑道:“心不在此,收了又如何,倒不如让她去了” 刘夫人见此也笑:“也好,不过是长着一双富贵眼,也未必能好调教好的,反白费了心思。等到了京城,我帮你好好挑丫头。” 二丫便感激地对着刘夫人一笑,眼睛转上一边,思绪已是飘远。当日刘夫人装作不经间提起杨家时的那番作态,二丫便知自己所想不差。父亲因为杨家得了那个官不是什么隐蔽的事,故朝中得知也不为奇,父亲一个小小七品芝麻官碍不着谁却仍被打压,使得她只能往杨家这边想,再结合前世的种种,二丫便猜测这圣上只怕是有些忌惮皇后母家权势太大,故一边给了他家盛世荣耀,一边又渐渐缩小杨家的权势。只是不知父亲不过边陲小县县令竟也会劳动圣上,倒也太看得起自家了。二丫想到此又觉得自己向来不关心朝堂之事,只是经历那杨浩之事后,便认为圣上对杨浩未必如表面上那样疼爱,然未必不是自己多想了,这才试探着与刘夫人说了那些露酸的话,没想到刘大人夫妇竟也是如此认为,只怕这事实是十之**了。 二丫不由暗叹:本以为有了前世的事做底,今世自家便不会重蹈覆辙。哪想到又与杨家连在一起。如果杨家定了谋反的罪名,到时自家必定也会受其牵扯。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在杨家事发前想个法与其交恶,但是一则两者地位差距太大,且父亲现在不过是个闲散的七品小官,拿什么与他交恶,难道要明目张胆地大声嚷嚷与杨家绝交?再者他家现还权势滔天的,自己家这么做不用杨家动手,自有乐于代劳的;三来则是她始终认为杨家是被人诬陷的,且他们怎么说也算是帮过自家,若说素无瓜葛,自己狠狠心闭了眼任他去了,可是如今又怎能作势不理呢。 罢罢罢,自己就是个穷操心的命,又或者说因老天让自己重活一回,凡事有得有失,必不会让自己的人生过于顺遂。就如这铁矿一事,本以为自己是看戏的,不忍心刘夫人一家的悲惨,便想法去化解,哪里想到自家也是深陷其中。本来因为与杨浩想识,他对自己一家也算是有大恩,便要想法化解他家的劫数,没想到自己家却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可以说他家荣自家未必荣,但他家损自家却一定会损。怪不得那白须仙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让自己多结善缘,像这些个善缘不结能行吗。 虽然现在还不知如何去化解,不过首当其冲地是不能让杨浩娶了李淑妍。前世里李淑妍与皇帝**是不争的事实,在那场谋反的事端中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无辜的。此时进京倒也不借,正好看着杨浩让他履行当日的誓言。唉,别人都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自己却要做恶人,誓要把那前世的鸳鸯拆散,也不知上天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惩罚,做人做到这个损人不利已的份上,只怕世上独此一家。 想到此,她心中只觉好笑。冷不防却被刘夫人拍了一下:“你一个人在那里傻兮兮笑什么呢?” 第五十三章终要进京 第五十三章终要进京 二丫一惊,也觉得自己此时有些忘形了,忙掩饰道:“想到此次进京正好可以回家,那么长时间没见家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哪知刘夫人听了却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细想想你可有时间回家去,要我说倒不如随着一起去京城。反正家里人得了信也要进京的,不过一两个月的事,你却正好在京中帮着拾掇一下住处,不比你随家人去了京城到时一大家手忙脚乱的强?” 这天是越来越热,这炎炎烈日之下赶路能要了人命。因此只是早晨老早的赶路没到中午就找地方歇息,下午恨不得太阳快要落山才起程。本来因李县令将要就任的是个闲职,故在时间倒是蛮充足的。一开始的时候她父女二人便想要趁便回家一趟,可如今一天才赶半天的路,这要进京不得用上四五个月,勉强赶在期限内到达。 不过二丫倒还打了个算盘。李县令与新任交接完毕后,孙师爷就提出李县令就任的秘书郎也不用请什么幕僚,到时李县令进京,他回便柳州城老家颐养天年。其实二丫此前倒是想劝父亲留下孙师爷,这样在京为官也能有个有经验的人指导。不过也知道如此不太现实。父亲本就是个闲职用不着那幕僚,且他的俸禄在京也就勉强维持一家的开销,孙师爷也做过几任的师爷,宦囊倒也丰盈,此次随父亲来此不过是想趁都着身体还行再真正做些事也不枉了此生。哪知真正离家几千里,他便发现身体虽未老心却真是老了,总是止不住地相念故乡,此次不过一年光景李县令便调去京城,倒也遂了他的心愿。 二丫便想到时和孙师爷一路回去,李县令听了却有些为难。 此行他们主仆全部才六人,王桐自是要随他进京的,如此只能让杨虎送孙师爷出乡。如果二丫也一同回去的话,到时一个老朽一对少年夫妻伴着女儿赶十多天的路,真得很让他不放心,倒是也可求刘夫人派几个人一路护送。只是女儿不在身边,自己与刘夫人一路同行进京却是极大的不方面,路只一条便是想避嫌疑分开走也总会碰上的。 刘夫人也劝说二丫先进京,等接了家人来便团圆了。二丫想了想也无法,再者天热车少也确实是不方便,只得忍耐了。 行到三个多月时天已进入秋季,天气凉爽了许多,众人也加快了行程。 在距京还有七八天路程时,行到一个可通往柳州城的岔路口,孙师爷便在此与众人挥别。刘夫人命人腾出一辆小车来,又派了两个人护送他。李县令父女又托他给家人捎书带话。 许是离京城越来越近的缘故,刘夫人很是高兴,便又细细讲她那双儿女自小到大的趣事,又抱怨坐车行路太过难受,若是自南方而来便可乘船一路而下,既可赏美景也清凉得多。、 二丫有些担心接下来的京城生活,又不好扫了刘夫人的兴,只好附和几句,刘夫人正在兴头上也没发现,反倒是刘婶知道这外地官员初入京城生活上很是不便,便提醒了刘夫人几句。刘夫人不由暗悔自己考虑不周。于是便询问二丫父女二人是如何打算的。 二丫言道:父亲打算进京后先去楼店务处租住几间房,毕竟那楼店务的房是朝庭建了专门租给官员的既实惠人员也简单些。然后利用沐休日慢慢打听租处小宅,到时也好接祖母几人进京,当然若是有合适的宅可买就更好了。 刘夫人思索了一下,说道:“就你父亲目前来看,一时半会是不会外放的,若是长此以往那宅的租金倒也是不少,反正你家人口也不多,倒不如咬咬牙买处小宅,就是以后回了老家也可卖掉,如此倒是能回了本,更划算些。” 二丫也是如此想的,她之所以提出先租房住再慢慢打听着买处合适的宅,不过是避免再如前世那样急急买了处便宜的宅,反倒为此后埋下不必要的麻烦。 刘夫人又道:“虽说可以在楼店务也可租个小院,不过白日就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让人不放心,不若先在我家住着,等房的事有了着落,收拾好了再搬去也可。”因为她早就听二丫讲到了京城就要打发了杨虎夫妻回将军府。 二丫听了心中感激:“夫人的好意二丫心领了,只是我若是去了,父亲身边就无人照顾。再者还要去找寻房” “你可是傻了不是?”刘夫人却笑着打断她:“你父亲身边不还有个长随吗,哪里非得用你来照顾?再者你一个小姑娘家的去哪里找房?” 说到这里,刘夫人又正色道:“这马上就要进京了,我还得要嘱咐你一句,这京里可不比那泽州,对女孩儿的规矩要求得极严,以后凡事都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否则你父母面上也不好看。” 二丫心中明白,忙点头道:“夫人放心,我会小心的。” 刘夫人叹口气道:“我知道你自小洒脱惯了的,听我如此说心中定是不以为然的,只怕等你真吃了这上面的亏才长了记性。说句不怕你笑话的,我娘家是兵戎出身的,在这上面就不是很在意,长大后真是没少碰壁” 二丫没想到刘夫人竟在她面前自暴家丑,知道她定是当年因此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对自己亲厚,便以已身为鉴提醒自己。忙笑道:“看夫人这行事做派别说是五品宜人,便是一品夫人也不过如此了。我会记住夫人的话,以后决不在规矩上含糊。” 刘夫人笑道:“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以后有你感激的说实在的你在我这儿住着,只怕你父亲白日也能放心做事,再者,芳姐儿早就想与你结识,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认识一番。若是真找好了房,你再去看也不迟啊若不是我家老爷不在京,便是你父亲都不必去租房来住。” 二丫见此也不好再推辞,便找时间和父亲说了。李县令倒是挺赞成这个主意,又叮嘱女儿在刘府要好好与她们相处。 这日正行到京城的十里长亭时,因知刘府会来接应众人便停下歇息,李县令就在车外与刘夫人辞别先进城去。二丫忙请父亲带了杨虎夫妻二人一同进城,此前已同他二人讲了,又赏了些银,并给杨浩带去一封感谢信。李县令自然也郑重写了一封信让带给杨浩,并说等诸事忙完后亲自上门道谢。 二丫便戴了帷帽下车送父亲等人先行,心中感叹:兜兜转转了一圈,终是要来这京城一遭 第五十四章十里红妆 第五十四章十里红妆 李父等人刚离去,那刘府前来接应的人就到了。 刘夫人一看原来是自家的心腹陪嫁田丰家的,忙让她上前来询问家中的情况。因为知道她夫妻二人是极妥当可信的人,这才特意留他们在京照料这一大家。 田丰家的回道:前几日家人来报夫人马上就到京城了,老夫人和小姐公都高兴得不得了,今日一早就催促来接。 当刘夫人得知女儿又长高了,儿也进了族学,忍不住就掉下泪来。二丫等人忙上前劝解。刘夫人这才好些,又拉着二丫让田丰家的认识,说是以后会在家中住一段时日,有什么只管吩咐她。田丰家的忙上前对二丫施礼,见夫人如此着紧她,便不敢存那轻慢之心。 一时又有丫鬟送水进来,二丫便和田丰家的一起服侍着刘夫人净面。那田丰也进来给夫人请安,又回道:“今日本是一早就出来的,只是在路上遇到瑞王家的四公,便回避了一会,这才耽搁了” 刘夫人笑道:“我就知你这接人的来晚了,必是有缘故的”又转头对着二丫解嘲笑道:“这京城贵人遍地都是,别看着老爷在泽州脸面那样大,在京城却是不敢施展的。所以在那不打紧的事情上退让一步也无防的。” 二丫也笑道:“谢夫人的教诲自古是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些虚的东西争来也无用。” 刘夫人点点头,便命人继续赶路,又特意留田丰家的在车内好说话,二丫见此便要和秀儿等人一起去另一辆车内,刘夫人却道不必如此,不过是些家常话儿哪用得着她如此避嫌,且她一个小姐哪能跑去丫鬟婆的车上。二丫这才又坐在刘夫人身边。 刘夫人又问田丰家的,自老爷外放后,那瑞王府可有什么动静。田丰家的忙回道:“自老爷外放后,老夫人便只命人关紧门户过日。这两年倒也太平” 刘夫人冷笑:“那两家铺已是送给了瑞王三公,家里还有什么可再让他图谋的?可不就没事了吗?”田丰家的不敢再言语。 二丫见此忙递了茶给刘夫人,刘夫人啜了口茶对着二丫说道:“当年就因那两个铺挡了三公的财路,又加上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便寻了个机会把我家老爷给贬了出京,借此给他那亲信腾地方呢,我倒要看看他家能猖狂到几时?”田丰家的已是吓得面如土色,况且这里还有二丫这个外人在呢:“夫人,老爷马上就能回京了,这事也算过去了,再怎么说也是凤龙孙” 刘夫人反笑道:“芹儿,你怎么越活胆越小,这话又不是在外面说的,看把你吓得难不成他家还能在此专设了人听我们说话。这在宅里关得时间长了,心也就变小了。” 二丫见此正要开口说话,没想到此时车马猛得一顿停了下来。田丰家的忙下车去查看,不会工夫便来回道:“刚才是户部赵侍郞家的人出行,因路有些窄便相错着让了一下道。” 刘夫人倒也不在意,那田丰家的暗松口气:这赵侍郞是瑞王亲信,轻易不敢招惹,所以对方一报上名号来,田丰便忙让人停下让他先过。二丫却心中一颤,还没进京呢就遇到前世旧人 车辆终于驶进了京城大门,二丫原以为自己内心会很抗拒进京,因为前世这里给自己带来了太多不好的回忆,哪知心中竟平静得让自己都觉得诧异。 一进了京城就听街上有人交谈说话更隐隐听到有吹打之声,果是比别处繁华得多。不多时马车便又停了下来。二丫有些吃惊,这就到了刘府,难道这刘府竟是在南城门附近,这可一向是平民百姓才住的地方 刘夫人看了田丰家的一眼,田丰家的忙掀了帘问道:“怎么停了?” 接着就见一个有头脸的婆上前来答道:“明日绵乡伯府大小姐出阁,现正在往平原侯府送嫁妆呢啧啧,可真是十里红妆,好多人在那里围观呢,前面的路就有些堵了。” 刘夫人笑道:“这倒是好事,一进京城就碰到这喜事,那就先等他们过去再走,咱们也跟着沾点喜气” 田丰家的也笑道:“可不是,当年都说这绵乡伯府的大小姐有福气,这不就嫁了平原侯的嫡长,听说那是个极俊郎有才华的,今年更是把这世之位也请了下来,进门就是世妃了。这嫁妆就得提好几档呢,这情景可不易见,如今只怕也就皇妃出嫁才能比过去” 这话不假,朝庭封了世可不是白封的,那得有相应的俸禄。故此一般都是在那嫡长成亲有了嗣后才会封世,也在那时才会封世妃,故少见有以世妃身份出嫁的。 刘夫人听了却又有些疑惑地自言:“这绵乡伯府的大小姐好像是叫李淑媛吧,和咱们侯府也是有亲的,我记得她比芳姐应是大了三四岁吧,怎么这时才成亲呢?” 田丰家的忙道:“老平原侯前几年去世,因要守孝这才拖了几年。” 刘夫人一听便笑道:“瞧我这不过去出京了两年时间,竟是把京城里的事情都给忘了。这回来后,芹儿你可得好好和我说道说道这京城各家近两年的事情,免得到时失了礼数闹了笑话。” 田丰家的陪笑道:“这也怨不得夫人疑惑,平原侯世是守了三年的孝,这才把个亲事拖到现在。” 刘夫人想了一想笑道:“我说呢,我记得那李小姐应是该早就出嫁的,这平原侯世倒是孝顺本该守一年却硬是要守三年,如此却把人家一个大小姐拖成了老姑娘” 田丰家的道:“这却也算是好事,因那世纯孝,故平原侯一承了爵就上本请封了世,皇上也因此嘉奖其孝心才恩准了的,要不然可不得等上几年?至于李大小姐虽说成了老姑娘,不过因此以世妃的身份嫁进侯府也算是值得了。” 二丫心中轻叹:是否真是纯孝只怕是只有他平原侯府的人才知道。这大家族别看着表面风光,内里指不定是多肮脏呢,既想要名声又想得实惠,往往会鸡飞蛋打。只是这一切都已远离自已的生活,自己目前也不过就是看戏罢了,不论出了什么事那两府的姻缘总是要结的,不然双方都没脸。女儿家的幸福又哪能比得上家族的利益 二丫不由恶意地想道:只怕是那平原侯府表小姐的肚藏不住了吧 第五十四初进刘府 第五十四初进刘府 前世李淑媛嫁进去不过才七八个月,那世的爱妾就给他生了庶长出来。其实在这些富贵之家有个把妾室和妾生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那妾却是平原侯世贺鸣的表妹,二人自小青梅竹马一处长大,感情极好。便是婚后也是一处小院住着,反把淑媛抛在了一边。后来因李淑妍嫁给了杨浩,借着杨浩的势使得贺鸣有所忌惮这才好些。但明面上平原侯世夫妻却是举案齐眉恩爱有加,只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想毕,二丫便笑道:“这伯府的大小姐拖到今日才成亲,也不知她下面可有姐妹因此也误了姻缘?这倒是那平原侯世的不是了。” 刘夫人笑道:“她倒是有位胞妹,却是和你同岁的,也不知有没有说人家?前几年就出落的花骨花似的,现在长大了只怕更是花容月貌听说极聪慧有学识的,只怕少不了说亲的。就是人有些清高孤傲不太合群,也不知如今秉性如何。” 田丰家的笑道:“说起来她近几年和咱们家芳姐儿倒是时常一处玩的,听姐儿说她如今办事最是稳重大方的,待人和气。许是长大懂事了,也不再一味地寻求那琴棋书画,愈发地低调守拙。” 刘夫人奇道:“只怕她身上定是发生了奇遇,否则那性必不会如此大改” 田丰家的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听外面有婆回道:前面人的已散了可以继续前行。 二丫垂下眼帘,当日听话辨音已是猜测那女定是淑妍的后世,看那女奇装异服衣衫不整以为定是守不得规矩的人,没想到如今倒比真正的淑妍做得还要好,只是她是淑妍的来生转世之人,如此倒算不得是淑妍本人,那被人占了身体的原来的淑妍又去了哪里?这些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好复杂,也不是自己一个凡人可想像的,再者自己今生定会与那绵乡伯府再无瓜葛,便也各人自扫门前雪,修管他人瓦上霜。 二丫正想着心事,感觉好像有人在注视自己,忙抬了头,果然是刘夫人正含笑看着自己。就见她伸手握了自己的手,笑道:“你不必担心你父亲他们,你父亲也不是第一次进京,必会把自己照顾妥当的,况且还有个长随在身边。你就放心的在家里住下。芳姐儿性直爽,我看你两个的性倒也相似,定会相处得极好,老夫人虽说尽得规矩,但人却最是怜贫恤老的,你也不必担心。你就当是在自己家中一样,不要去学那拐孤人什么寄人篱下的话这可就不像你了” 二丫忙笑道:“夫人还不知道我,我一向把夫人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就怕夫人到时赶都赶不走呢” 刘夫人笑道:“这就好,这我就放心了。你要是一辈住在家里也是养得起的。可惜年龄不对,要不真想娶了你做儿媳。” 田丰家的也凑趣道:“夫人既这么李姐儿,夫人何不就给她做个媒,嫁到咱们本家就是了,说不得侯府二公年纪正相当呢” 刘夫人本来看到二丫不好意思地扭头不理她们了,心中正在那笑呢,听田丰家的如此说,便敛了笑正色道:“将来这丫头的婚事我得好好过过眼,并不是非得高嫁才是好的,关键要知道疼人门当户对才行。” 田丰家的不由的有些脸热,以这李小姐父亲的官位确是嫁不到那高门去,若是撩拨了那小姑娘的心生了攀高的心思,反是她的罪过了。正要找话将那话转过去,就听下人道:“夫人请坐好,就要进府了。” 进到二门,田丰家的先搀了刘夫人下来。就见门前早就有人候在那里,看到刘夫人下了车只见一位身穿杏红衣裳的少女急步上前扶住:“母亲,您可是到了我都等了您老半天了” 刘夫人只是扶着女儿上上下下地打量,连声说道:“长高了也变瘦了”说着眼睛就有些湿润,忙拿帕拭泪。这时刘晨也上前,母三人又哭又笑的,众人忙上前劝解,好一会才好了。 二丫也不好上前,只在车前站着。刘夫人忙叫她过来,介绍给她的一双儿女。 双方又见了礼,彼此暗自打量着对方。只见那芳姐儿身着杏红金钱绣海棠的圆领半臂,穿着月白长裙,比二丫略高些,比之前画上的身材微丰。刘晨因此时不过才**岁,头上还扎了两个总角,又穿了一身大红描金线的比肩长袍,倒越发显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芳姐儿笑着拉了二丫的手说道:“早前就听父母常提起妹妹来,神交已久,今日才算见着了果然是国色无双把我都给比下去了,不过比晨儿还是差一点的。”说完冲着腼腆地站在一旁的晨儿真眨眼。刘晨红着脸向母亲身边靠去。 刘夫人直道:“又欺负你弟弟呢,哪有个姐姐样” 芳姐儿笑道:“我可是个好姐姐的,不信您问二丫妹妹?”说着捏了捏二丫的手。 二丫见这芳姐儿果然是个直爽性,不由莞尔道:“当然是个好姐姐。说来倒是我占了便宜了,之前早就见过姐姐了”看到芳姐儿面带不解,不由笑道:“也见过晨弟的” 刘夫人已是在旁边推着有些愣神的女儿笑道:“净长个不长心眼了,你不是画了幅画像送了过去的吗,你妹妹当然是见过你们的。” 二丫又笑道:“本以为姐姐的丹青是极好的,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那画像中的人儿只怕连姐姐的三分神韵都没有” 芳姐儿听了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恼,一时又笑道:“我看妹妹如此佳人只是那手字和的针线却配不上你这样的人物,以后在一处我会尽姐姐的义务好好教导你。” 二丫一听笑道:“如此倒要多谢姐姐,只是不知是否也要教导我如何欺负晨弟吗?” 芳姐儿一听就知她在奚落自己,便笑对母亲说道:“怨不得您那么喜欢她呢,原来都是一样的偏疼晨弟。”一时大家都笑了起来,刘晨俊俏的脸上也带了羞涩的笑容。 又有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进前,怯生生地对着刘夫人行礼道:“给母亲请安” 二丫有些吃惊,她一直以来都听刘夫人讲她那一双儿女如何如何,也见刘大人提及芳姐儿姐弟二人,却没想到这刘府中竟另外还有两个女儿 第五十五章闭目塞耳 第五十五章闭目塞耳 刘夫人上前抚摸着两个女儿的脸蛋,温和笑道:“快别多礼了,我们芝儿和茜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母亲这次回来给你们带了好东西,还有你们姨娘也给捎来了些东西,待会让人一并给你们送过去”又嗔着芳姐儿道:“芝儿和茜儿还小,怎么也让她们接出来了。” 芳姐儿道:“我原本也是让妹妹们在里面等的,只是祖母不肯这才罢了” 刘夫人便命人好生送两个孩回去,才带着人往老夫人那边而去。 见面后自是嘘寒问暖伤心感怀一阵,刘夫人详细讲了老爷在泽州的生活,又携了二丫上前与刘老夫人见礼。那刘老夫人两鬓略有些白发,只挽了家常的发髻插了几枝银簪,虽是面带微笑却仍带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刘老夫人打量着二丫。本来她守寡多年关门闭户地生活惯了的,本不愿兜揽些不相干的人,因见媳妇自作主张领了人来,心中很是不喜,只是人已到府上,也不好太打了媳妇的脸面,如今她见二丫衣着朴素容貌秀丽,对答进退有度举止有礼,况又是芳姐一般大的小姑娘,心下便也软活了。又说了几句闲话,嘱咐刘夫人好好安置二丫,便命她们回房休息去了。 刘夫人问芳姐儿可给二丫收拾好屋,芳姐儿道:“我早就让人收拾好屋了就和我一处住着就很好,正好也让我们姐妹好好亲近一下” 刘夫人本意是想给二丫安排一个小院以为重视的意思,只是一来怕下人们不上心让她受了委屈,二来真把她当个客人上敬着也怕会拘着她。如此姐妹二人住在一处倒也主意不差,就询问二丫的意思,二丫自是客随主便。刘夫人到底不放心,又亲自过去看了,发现不论是屋内摆设还是侍候的丫头婆都做得极妥当,不由对女儿大加赞赏,芳姐儿很是得意。二丫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直道给芳姐儿添麻烦了。 午饭大家都聚在老夫人处吃的。因为二丫初次来算是个客人便坐在老夫人左下首。其他人依次坐好,刘夫人先是站着帮婆母布了几下菜便被老夫人命令着坐下用饭。 吃过饭后,刘夫人便回道:今日先歇休半日,明日准备回娘家一趟,再去相熟的亲友或送礼物或是走一遭或请她们来家里玩耍,然后就到了十五再去广源寺还愿。 老夫人想了一下道:“自你们去外地后,侯府里对这边也是处处关照,每有聚会玩耍也总忘不了让芳姐儿过去,这次回来倒是该去侯府看看” 刘夫人一听忙道:“既如此,倒是真该好好谢谢那边,不如我明日先去侯府吧,第一家过去也能显出咱们的诚意” 刘夫人看婆母点头同意,便又服侍着她歇了中觉,这才回自己院中考虑如何告知亲友人自己回京的琐碎事儿。 等到中觉醒来,二丫便被芳姐儿告之:明日去川阳侯府。 二丫自从重生后便打定主意,自家不会与绵乡伯府有牵扯,如此也注定自己不会再有嫁入高门的可能,再者刘栋心中有人与自己前世也没多大的感情,此生便是不见也没什么遗憾,而且她从内心有些抗拒再见前世京城里熟悉的人。二丫便笑道:“我有些不舒服呢,可能是赶路累的,明日我再好好歇息一天吧” 芳姐儿便道:“扯什么谎话明日母亲和我还有晨弟以及两个妹妹都会过去的,祖母又要吃斋念佛,可没人陪你” 二丫只得讪讪笑道:“好姐姐,你和夫人好好说说,我就不去了吧”说着又低声说道:“我的情况姐姐又不是不知,我是因夫人疼爱才来府里住一阵,可是说到底究竟不是这个层面上的人” 芳姐儿笑道:“那又如何有我母亲在,那府里的人必不敢小看了你去,再者别看那是侯府,但上至老夫人下至世夫人都对人极好的,你不用怕再说也去见识一下这侯府是怎样的,以后便是再去哪里也不会露怯了除非是去皇宫,不过咱们这样人家的姑娘等闲也到不了那地” 二丫便道:“话虽如此,只是我便是去看了那富贵荣华又如何,万一扎了眼去拔不出来,反搅得心中生出那妄想来,岂不糟糕我父亲不过是七品小官,但京城又无根基,只怕近几年都不会动弹,倒不如安分守已过自己的日呢” 芳姐儿一听也不好再劝,待到起身去回母亲,却抬头看到母亲正站在门前。她不由站起身来迎向母亲一边又埋怨道:“那些人做事怎么如此没规矩,母亲来了也不说一声” 刘夫人笑道:“是我不让她们通报的”一面示意二人坐下,这才对二丫说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也都听到了,若是别的女孩我倒还真怕她被富贵迷了眼,但只刚才听你那一番话,便知你是个通透的。你刚才的话看似有理,却也是极大的不妥。你既来这这京城繁华之地,便少不了出入一些富贵之家,虽说以后必未能入高门享富贵荣华,但多看多见识一下,也能多长些经历,只要能安分随时守得住自己的本心,只有好没有坏的。若是你一味地自怜出身卑微闭目塞耳,时日久了哪还有姑娘的鲜活劲儿,守住本心的便是心如死水,守不住本心的只怕便会愤世嫉俗粗鄙不堪。再则侯府那边的世现正在吏部当差以后你父亲说不得也能请他照拂一二。” 一席话如一字一字地敲到二丫的心田,让她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此时她才觉自己真是着相了,总认为是底层小人物,硬要高攀那高门大户惹人侧目很是无趣,又一味的逃避前世的一切,却不想竟是自己做了个茧儿封闭了眼耳,如此与前世死水般生活又有何不同,既能重生自要活得恣意。明日便是再见到故人又如何,不过是自己做了个梦,外人一丝不查,自己却知好些事,如此结些人缘岂不是更好 二丫抬头感激地看着刘夫人:“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今日方知我真是鼠目寸光见识浅薄” 刘夫人笑道:“左不过还是个孩,偶有想不到也是有的,便是不说你这些,以后你也会想到的如此那你们便早些休息,明日好过那府。” 二丫倒并无择床的习惯,只是中觉歇得有些长,夜里便有些不能很快入睡,又想到明日就要到川阳侯府中,与那刘栋到底是十多年的夫妻,便不免有些胡思乱想,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第五十六章川侯府 第五十六章川阳侯府 第二日,二丫和芳姐儿在院中小厅里一起用过早饭。刘夫人又亲自过来看她二人的装扮,芳姐儿的倒是极妥当,刘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到二丫,她不由有些皱眉。 二丫虽是穿了她最好的衣物,却是太过土气,头上倒是插一支银簪戴了朵绒花,远远瞧着却象是芳姐儿的丫鬟,如此到那府上去岂不让人小瞧了去。 刘夫人昨日早就让田丰家的为二丫备好衣物钗环,便让人取了来要亲自打扮二丫。 她笑着对二丫说道:“因为针线上的人事先也不知你的尺寸,故昨日让她们拿了你芳姐姐新做的衣服连夜改了的,先试一下可否合身。反正这府里的秋衣都也得了,只赶咱娘俩的也快,这今日就先暂穿这件罢。” 二丫知道自己虽是在此做客,却也关乎着刘府的脸面,心中暗将这份情意记下,也不推托,大大方方道谢后便接过来,去房中换下。等二丫出来时,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她一身浅蓝镶边绣兰花对襟褙,倒与芳姐粉红绣金菊的衣衫凑成个春兰秋菊。 芳姐儿也笑道:“这要是我们俩个出去,只怕都会以为我们是同胞姐妹呢。” 刘夫人便让她二人站一处,仔细看了看也不禁点头赞叹,又让丫头重新给二丫梳头,选了一支银镀金的累丝蝴蝶簪,在其两边各簪一朵粉蓝镶珠娟花,看她戴了一对丁香耳环倒也相衬。再看二丫倒也带着一对银手镯,只是并无什么花哨样,便又替她换了一对绞丝银镯。 芳姐儿在一边看了不由得直叫着太偏心,也让母亲替自己妆扮一下。刘夫人又端详了一下,二丫只略使了一点脂粉,胜在年纪小倒是极妥当的。便一面让人把匣中的钗环绢花送到二丫房中,一面笑着对女儿说道:“你这样就极好的,你妹妹不过是才来使用的东西有些不趁手而已,瞧你越长越回去了,还有谁的醋你不吃?” 正巧刘晨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便跑来看看,芳姐儿便指着弟弟道:“母亲要是如此妆扮他,我就不会吃醋” 气得刘夫人直笑道:就知道欺负你弟弟,便携了众人坐车往川阳侯府而去。 现在川阳侯府管家的是世夫人齐语彤,早在二门处相迎。刘夫人忙道:“我们也是常来的,你每日家忙着府里的事务,哪用得着你亲自来迎,直接在老夫人处相会便是” 齐语彤笑道:“也有两年光景没见了,怪想婶的夫人和太夫人都在里面等着呢”说着一路说着话相携着去了老夫人住的正院。 见了老夫人又是一阵寒暄见礼,刘夫人又介绍了二丫乃是刘大人同僚之女现在刘府坐客。齐氏早就命人准备了初次见面的表礼,视二丫如芳姐儿并无一丝怠慢。 二丫此次也算是故地重游,虽这侯府比刘府要富丽堂皇得多,然二丫却能目不斜视泰若自然,倒让众人另眼相看。 二丫看齐氏一面逗着老夫人等说笑不让场面变冷,一面又热情招呼着芳姐儿说她也不过来让人想念,又嘱咐二丫不要怕生只当是在刘府,还让人拿了孩爱的东西给刘晨和两位妹妹玩耍,空里还处理了几件府里的事。不由得叹道:原来大嫂此时就已经如此能干了 刘夫人也对太夫人说道:“不过是才两年时间没见,看这杞哥儿媳妇是越发的能干了”又转头对川阳侯夫人胡氏笑道:“嫂是个有福气的,这媳妇一进门就当了甩手掌柜的,唉,可惜我家的那个还小,这媳妇茶也不知得等几年呢” 胡夫人笑道:“别看现在孩们小,不过一眨眼工夫就长大了当年看芳姐儿也就一个粉嫩的小娃娃,这也不过一个月就及笄该嫁人啦” 芳姐儿正同齐氏说话,听了说她及笄嫁人的话,不由羞得粉面飞红,低了头不说话。 众人见了不由笑起来,太夫人也嗔着儿媳笑道:“孩们都在呢,小心臊着她以后都不上门了,也罢,咱们说话也别闷着她们几个孩,就让语彤陪她们去内间自己玩耍。”又看了眼外面道:“楚儿怎么还没到,正经该她陪着她妹妹一处才对” 胡夫人忙道:“楚儿那性您还不知道,听说栋儿要去外面游学,正在那儿抹泪呢” 哪知此时就听外面一个人道:“谁哭了,不过是帮着二哥收拾了一下东西而已” 接着就听丫头们一边道:“小姐来了”一边打了帘,一位容貌美丽的少女走了进来。 刘夫人不由笑道:“果然是背后说不得人楚儿到婶娘这边来,两年没见出落的是越发的好了。” 楚儿忙上前给诸人见礼,又来到刘夫人处笑道:“婶娘再不回来,芳妹妹的功课就要都荒废前儿中秋让她作个咏月的诗,竟还不如几年前作得好呢” 芳姐儿在内间听到后,便拉着二丫走过来笑道:“又不是人人都像你是那文曲星下凡,我就觉得作的极好,是你要求太高了” 楚儿有些不悦,对着芳姐儿喊道:“那你就把那诗诵出来,让大家评评” 齐语彤见此忙笑道:“罢了,你看我们在场的哪是个懂诗词的人,倒不如你写了出来让你二哥看看如何?” 芳姐儿也忙陪罪:“姐姐今日好歹给我留些情面,我还有个妹妹在此呢,别让我丢了面,等过几日我写上十首让姐姐看。”一面又推二丫向前,介绍给楚儿。 这楚儿是川阳侯的嫡女刘楚玉,自小聪慧,二哥刘栋初启蒙读书时她正呀呀学语,许是从小受的熏陶,长大后极爱读书,据说文采不输于她二哥。本是侯门贵女又有文人的傲气,再加上她容颜美丽,便有些清高自许目下无尘,倒是与同样文采相貌皆出众的李淑妍极谈得来,认为世间唯有淑妍才能匹配得上她二哥。故后来嫁入的李淑婉虽长相秀丽可既无大家贵气又无才学,自是入不了她的眼,直到她出嫁七八家知道了一些人情事故后,两人的关系才好些。 刘楚玉见二丫并无多少才学,不过是个秀丽的木头人,又知道她是刘大人下属之女,便认为是那攀附权贵之人,愈发看不上眼,也不再与她说话。 二丫此时再见到前小姑,不再似前世初相见时那般自惭形秽,才学不好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短处,虽说自己一切都是平平常常的,并无多少拿出手去卖弄的,只是重生一次心态已是不同,故看她对自己冷淡倒也不甚在意,仍是大大方方相互见了礼,便在旁边只是微笑也不多言。 这时就听人说道:“二公来了”二丫心中一惊,下意识里便要躲藏。 第五十七章暗生醋意 第五十七章暗生醋意 闺阁女自是不能随意见外男的,只是在此的几位姑娘,一位是亲妹几位是堂妹,便只有二丫需要避嫌躲出去。 只是众人只想着刘栋要出门来辞别,一时竟都未想着二丫这档事。况随着丫头禀报刘栋人已是走了进来,一来已是躲避不及,二来此时慌忙跑去内间反惹人注意,二丫便只好悄悄退到一边不惹人注意之处。 刘栋此时不过是穿着寻常人家的棉布衣衫,却仍是显出他的相貌堂堂卓尔不群。太夫人便道:“这京城哪里没有好老师,非要去外面吃苦” 刘栋笑道:“自来学问都爱分个学派,孙儿在自小京城,学问难免有些拘囿,便想去外地寻访名师益友,再说那边书院都已是联系妥当,此去也吃不了什么苦。” 刘楚玉便笑道:“祖母快别听他在那里冠冕堂皇。还不是妍妹妹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学问不能搞一家言,百花齐放才能发展’,二哥这才发奋要去外地寻师访友切磋上进。” 刘栋一听忙道:“胡说我早就有此打算,不过现才打听得那名家宋大儒现在那家书院做馆” 胡夫人到底是心疼儿,便对太夫人道:“侯爷认为老拘在家中免不了会夜郎自大,出去游学也好,况那宋大儒极得人推崇的。且栋儿此去也不过就半年时间就回来了。” 太夫人便笑道:“只要你这婆婆看着好就行,我只等着孙媳妇侍候就是了说来这妍儿倒是个不同寻常的闺阁女,且虽不如楚儿名声在外,我却知她极有才学的,在理家上面也是把好手。” 刘夫人便笑道:“莫非栋哥儿喜事将近?幸亏我早日回来还能讨杯喜酒喝。” 世夫人也笑道:“只怕还得等几年,咱们家这位非要考个状元才成家呢” 二丫看着刘栋英俊的面孔染了一层红色,眼中嘴角都含着笑,原来他此时就已是喜欢上李淑妍了,虽然此淑妍已非彼淑妍,却仍是让他喜欢,可见他们倒真是夙世缘分。 今世没了杨浩和自己在其中的阻隔,两人在一起倒真算得上是一对才佳人了。不过看到齐语彤未达眼角的笑意,只怕这妯娌两个相处定是不若前世相睦的吧。 众人取笑一番后,又嘱咐了几句这才让刘栋退下。 中午自是被侯府留饭,一应礼仪二丫早就驾轻就熟,只看到众人赞叹,齐语彤又叫人来暗自嘱咐了几句。吃过饭后众人又去府中花园赏花。 二丫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心中难免有些惆怅,不过又在心中劝慰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便是看到那刘栋时,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心酸失态,哪知猝然相见下也不过是心中微起涟漪,并没有之前以为的那般痛苦。就当那不过是一场不该有的梦而已,梦醒时分便要投入到眼下真实的生活中。 刘夫人告辞时,齐语彤一路送到二门,对刘夫人说道族学里的先生说晨弟读书极用功的,又拉着二丫的手,嘱咐过不几日便是楚玉的及笄礼到时务必来,以后有时间多随芳姐儿来玩。 等她们到了车上,芳姐儿对二丫笑道:“今儿看你的举止行动,真是看不出才从乡下来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该是侯府小姐。” 二丫早就想好了对词,笑道:“姐姐快别捧我了,外人夸夸倒也罢了,姐姐如此说我,倒叫我有些无地自容,我不过是留心看着姐姐和楚玉小姐,便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罢了。幸亏没出什么状况” 刘夫人也对芳姐儿道:“以后你也要学着点你妹妹些,世事洞察皆学问,别老是大大咧咧和个傻大姐似的。你楚玉姐姐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顺着她些又怎么了,再怎么说她是个侯府小姐,虽说傲气清高些,对你却是极好的。”芳姐儿撇了撇嘴不说话。 刘晨看姐姐吃憋,不由笑了起来,刘夫人便又儿说道:“你以后也别一味得玩耍,在族学里可要好好用功,看你刘栋哥哥,都已是举人,先生们都说他下次进场必能中进士的,他倘且还如此孜孜不倦” 二丫见此便笑道:“夫人也未免太求全责备了,晨弟可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世夫人都说晨弟极用功的;姐姐和楚玉小姐姐妹之间难免会有些口角,只怕这里还没分出个对错来,那边她们就和好了,再说我就觉得姐姐直爽的性极好” 刘夫人笑道:“你可不说她性极好,都是直爽性,你们姐妹就是一对傻大姐儿”一语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川阳侯府那边,齐语彤也正笑着对太夫人和夫人回道:这事又不能明目张胆地问,只能旁敲侧击,开始那刘府的口风儿极紧的,不过说那李小姐出自乡野寒门,因在任上得了夫人的眼缘,后来倒是有个婆道那李小姐之父出自杨家,当年上任都是那小霸王亲自去送的呢,今年才不过一年,就调进了京 川阳侯夫人便沉吟道:“我就说,那边五婶素来是个关紧门户万事不理极冷清的人,怎么会同意让个素不相识的丫头住在家中,说是下属之女,那桂哥媳妇都拿她当亲生女儿待呢,只怕也是瞧上了杨家” 太夫人便笑道:“不管如何,咱们只以礼相待,怎么也出不了错”又命世夫人道:“以后她再来,也不必非要上赶的表现出来,再怎么说不过是七品官之女,没得失了咱们侯府的体面,那这不过是个将军府而已不过也不可怠慢了去,结些善缘总是不错的,以后这杨家只怕是要更繁盛。”川阳侯夫人和世夫人忙都答应着。 至晚间齐语彤到底是和世说起这事来,世刘杞想了想道:“咱们是文臣,杨家是武将,便是爵位也相当,咱们只要忠于圣上,其他事倒是不必理会,只是过不几年那大皇被立为太,杨家还能更进一步,不过凭他怎样,咱们只要礼数上不错倒也无妨。至于那小姑娘,凭你的手段想让她不开心都难。” 齐语彤听丈夫如此直白的夸赞,心中甜蜜,又假意道:“我有什么手段,我可比不上李淑妍,这还没进门呢,就能把二弟辖制住,就连太夫人和母亲都夸她沉稳有主意能当家理事的等她进了门,只怕我这笨耳拙腮地就得靠边站了,到时世爷可别闲我丢您的人” 第五十八章两处宅院 第五十八章两处宅院 刘杞闻着妻那话中带有浓浓的醋味,心中虽道女人家就是心眼小,却也笑着劝解道:“八字还没一撇呢,二弟非要会试之后成家,这还有两年呢什么变数没有?再说将来袭爵的是我,怎么着也没人能越过你去”齐语彤听了心中高兴,却也仍在内里暗暗酬划。 外人自是不知。二丫第二日就跟着刘夫人回娘家,倒也认识了芳姐的几个表姐妹。后来凡有走亲访友或是亲友来访,但凡芳姐儿出现的地方,二丫也必定相随。 主要是刘夫人觉得二丫不是那上不得台面的,正好多认识几个闺中密友,再者若不让二丫如此,一来她产生在别家做客的心思,拘了性;二来恐冷落了她,反有些对不住恩人的感觉。 二丫虽父亲官位底,与那些小姐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反倒因此让那些人在心底产生一种优越感,也乐于与她相处。 二丫又总在心中觉得自己比她们这些小丫头要大上许多,故凡事也不是很较真,不是原则的问题便能让则让,在她们眼中便是温柔敦厚大方知礼数,又兼着举止言谈皆不似那小家的,便是一些原本看不上二丫硬攀高枝的小姐们也觉得她可交,如此大家面上都是一团和气,二丫倒也算是如鱼得水。 这日,她刚随刘夫人等人出行回来,就有人来报:李小姐家的长随王桐在前边院里等着呢。 二丫带着丫头婆一行来到二门处一间厅房内,王桐正在那喝着茶水,见二丫来了忙起身见礼。 二丫一边让他坐下一边急忙询问父亲近日可好、他此次前来可有什么事? 王桐忙道:“一切都好,老爷的差事也很轻闲,近日又托同僚寻宅院,倒是有几处看着还行的,故老爷让我来给小姐说一声,最好能让刘夫人帮着参考一下。” 二丫早在前几日打发人去看父亲时,得知父亲正在找寻宅院,没想到这才不过两日便有了消息。便问王桐:“不知是怎样的院落,可是去看过,价钱如何?” 王桐忙回道:“现正看着两处,一处是在西北边挨着赵侍郞府后院的,三进三出,二十多间的大瓦房,因那家要急着还乡,故价钱虽高倒是也可以再讲讲。再有一处就是在城南处有一个两进的,十多间房,不过庭院倒是挺大的以后也能再建几间房,要价三百五十两银。” 二丫心中暗道:果然是绕不出这圈。前世也是和此情景差不多,一处挨着赵侍郞府一处在贫民区,时隔一年倒是不知还是不是原来那两处院 当年经过多番比较后,终是定了西北处的那所。只可惜住了不过才三年多的时间,那赵侍郞便要扩宅院,恰巧自家的宅就在其中。那赵府仗势欺人,只肯用当年的买价。 先不说三年后的价格和三年前的价格相差了近一倍,便是按了三年后的价格来买,自家寻宅院也需时日,又掺和着后来的事,不过短短数月自家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只是此时已得先机的她又怎么会让自家重蹈前世的覆辙呢就是如今这套宅院不是扩在里面的,然君不立危墙之下,定要远远地离开那赵府。 二丫便道:“那以父亲的意思是要买哪一处呢?” 王桐道:“那城南处的宅虽看着便宜,只是十来间房不够住的,若是再加盖的话,只怕也得百十两银才行,且那边地处穷僻到时老的老小的小,只怕不太方便,故老爷的意思是在西北边的那处。只是现在银不太够,想着请刘夫人参谋一下那处可妥当,若妥当便想暂借二三百两银,待老太太她们上来就能还。” 早在二丫提出要在京城买房时,刘夫人就提出若是银不凑手,她这里倒也可差借几百。二丫想了想便道:“银的事夫人倒是和我提过,想来应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二丫摆摆手,让丫头婆退出房去,悄声说道:“之前我就打听这京城何处买房好,就听刘夫人说若是别处还好,就只那户部赵侍郞乃是前任泽州府知府,风评极是不好,挨着他府上只怕有些不好,难保不殃及池鱼之灾” 这话也是半真半假的。前几日刘夫人心血来潮打听起被称为连泽州地皮都要刮上一刮的的前任泽州知府“赵扒皮”听奴仆们细说了,二丫这才知原来那前任泽州知府就是当年害父亲丢官的赵侍郞,虽然最终也随瑞王坏事而恶有恶报,然带给自家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只是这刘府一向是关门度日,便是刘夫人这才回来几天,故那寻房的事,她倒也真帮不上什么忙。 王桐有些吃惊,便道:“如此,那我便和老爷说一声,买那处城南的。” 二丫忙笑道:“那地方到底有些乱,三丫还小,住哪种地方只怕极不妥。让父亲再看看吧,这边我也找刘夫人帮着看看,只是别一下就确定下来,到底告诉我一声,好让我找人去看看。” 王桐忙答应着,如此二丫心中所忧之事便去了一半。又说了些相互关心的话,王桐便告辞了。 二丫也回到后院去见刘夫人。刘夫人忙问王桐到此可有什么事。 二丫便笑回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看了两处院,过来和我说一下,看有可有时间去看一看。不过,我仔细问了一下,觉得都不是很好,便让他回去劝劝父亲,另外再看吧。” 刘夫人听了,忙道:“这房可不是小事,宁愿多看些时日。只可惜老爷久不在家,这些个事,我也是一时半会帮不上忙,等再看准了,告诉我一声,也好派人去仔细打听查看一番。另外如果银不够先从这边拿也可,可不许虚客气免得误了事。” 二丫忙答应着:“放心吧,我可不是那死要面活受罪的人,再者夫人这里也用不着我虚客套。” 刘夫人便笑道:“如此甚好。今**好好休息,明天咱们一家去广源寺还愿” ———————— 话说杨浩也好久没出来了,是不是得让他出来见见日光? 第五十九章乡间美人 第五十九章乡间美人 早前就听刘夫人说是九月十五要去还愿,二丫点头答应着。芳姐儿却看着刚进房的弟弟,在一旁笑道:“可要沐浴斋戒,否则怎显诚意?” 谁知刘晨因中午做客时有一道水晶肘的菜,早就垂涎三尺却又因离得远没吃到,故回了家仍是念念不忘,便吩咐让人在晚饭中也准备这道菜,见此便知是姐姐又暗中使坏,又担心吃不成,便急中生智道:“古云‘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只要心诚又何必弄这些虚的呢” 众人见此便笑了起来,刘夫人点着他的头道:“就知道吃,明日还了愿,该收收心,好好读书了”到底心疼儿,只说明日一早吃些素食即可。 第二日,刘夫人等人收拾妥当后,仍是坐了刘夫人的那辆朱轮华盖车去城外的广源寺。虽是在城外,然天脚下比别处要格外的人多热闹,故路上行人颇多,刘夫人便令在人多的地方宁愿慢些行也不可莽撞伤了人。如此行了大约一个时辰时,刘夫人等人便觉得身体疲乏,让人将车暂赶到一旁歇息一下。 刘晨便下车去小解,芳姐儿和二丫也带着帏帽下车活动腿脚,就有那路旁村庄的人上前贩卖东西,刘夫人忙让人将她二人唤回来。 二丫先让人扶了芳姐儿上去,待她刚要上车时,就听有一个年轻甜润的声音传来:“卖桃,汁甜个大的桃”不由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哪知一看之下竟是吃了惊,不妨被裙拌了一下,幸亏芳姐儿及时拉了她一把,这才没丢了丑。 芳姐儿也看了那女一眼,将二丫扶进车后不由笑跌在那里二丫心中急跳,也不理会她。倒是刘夫人觉得奇怪,忙问女儿笑什么呢。 芳姐儿笑道:“母亲,您是没看见,刚才有个姑娘长得可漂亮了,竟让二丫妹妹倾倒在地” 刘夫人见此也起了好奇心,便令人借着买水果将那女带了过来。 果然是不可多见的美人。看模样也就十五六岁的样,虽说是穿着一身棉布衣衫,却也裁剪得体干净整洁,头上也没什么值钱的饰物,只带了几朵尚带着露水的田间野花,便添了几分清新甜美。 那女知刘夫人是个大主顾,便甜甜笑着用清脆的声音介绍起自家的桃来。芳姐儿见此便笑着看向二丫,二丫也仔仔细细地看了那女一眼,便笑着说道:“姐姐好相貌,能否请教芳名?” 那女便愣了一下,忙回道:“真是羞煞萱儿两位小姐才真是美若天仙” 芳姐儿又吃吃笑起来。刘夫人瞪了她一眼,便对侍立在一旁的家人交待将萱儿姑娘的桃都买下。那萱儿姑娘自是千恩万谢。 恰好刘晨也回来,刘夫人就命人继续走路。刘夫人想了想便问女儿道:“你看了那萱儿姑娘如何?” 芳姐儿笑着看了二丫一眼,便笑道:“虽是村野女却生得极美,都把二丫妹妹比了下去”看到母亲脸色有些沉,忙又说道:“想是因家贫,不辞劳苦来赚些家用,倒也可敬。” 刘晨小声道:“先生讲过,女应在家操持家务,哪知随意在外抛头露面” 芳姐儿一听就要拧弟弟的脸蛋。二丫忙拉住道:“你二人说得都有道理。乡间女孩为了家计就和男一样做活挣钱,哪顾得上这繁文缛节,便是在平安镇亦如此然此这萱儿姑娘长得如此之美,却有些怀壁其罪,此等人物生在小户人家本就有些难护其周全。她又如此抛头露面恐易惹祸上身” 刘夫人点头道:“确实如此。虽辛劳持家让人敬,但亲自在此人来人往之地卖果,却也不该,倒是该让她在家多做些家务,换了家中其他人来此。” 芳姐儿不服气道:“咱们这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么多人在此贩卖的,多个人来卖多个机会挣钱,且她又长得美,声音也好听,咱们也是因此才买的她的,否则哪又会如此快就”却是越说声音越小,是啊,那她如此就有出卖色相之嫌,即便自家都是女人可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二丫见此不由笑了,有些敬佩地看了刘夫人一眼:竟是如此的会教导人 人不自爱又怎么得到他人的敬爱呢这萱儿亲自在此未必不想以此为介攀上高枝,否则当年又怎会在未婚夫婿尸骨未寒之际做了他人之妾呢不要说什么被迫,但凡有风骨的人,怎么甘心侍奉仇人呢。 到了寺院,几人先去了早就预订好的禅院内稍做休整,刘夫人便要带芳姐三人去前殿。二丫因自己是死过一回的人哪还敢到佛祖面前,推脱太过劳累,想休息一下。刘夫人见此也不好勉强。刘晨也道害怕那雕塑神像,芳姐儿听了硬要带了他去好练胆,二丫见刘晨实在害怕便忙道:“反正我一个人在此也无趣,不如让晨弟在此陪我吧。” 芳姐儿无法也想要留下,又实在想去前面看看,便叮嘱二丫和刘晨乖乖在此不要乱跑,这才随母亲去了。 刘晨一见姐姐走了,便山中无老虎猴称霸王,央着二丫带他去禅院隔壁的一处园看看,听说景色极好,正好他两人先去看过,回来了馋馋姐姐。 二丫哪受得了他如此纠缠,且若不答应他,倘或让他一个人跑了出去,单看他那长相便让人不放心。虽说佛门净地也阻不了有那龌龊的人在。 她看了看外面,只有贴身的丫头万儿跟着,其他或是跟着刘夫人去了前边,或是各自去烧香拜佛去了,再有几人就是在此看守门户的。 幸好刘晨的小厮也在这里,于是一行四人便出来,看门前正有一个小沙弥和个婆说话,二丫便命那婆好好看着,他们去隔壁园里看看就来。又看那小沙弥一脸厚实样,就请他前头引路。 等到了园里,二丫实在看不出什么有好看的,刘晨倒是兴致勃勃地,那小沙弥又引着刘晨及小厮穿过垂花门去了另一处小院内。 二丫本想歇休一下,冷不丁看到那小沙弥脸上闪现一丝惊慌之色,不由心中一动,连忙站住身张口要叫住刘晨,却不防斜刺里冲过两个人来,其中一人上前一手剪住二丫的双臂,一手就握住了二丫的嘴。 第六十章兴师问罪 第六十章兴师问罪 二丫叫不出声来,急忙间用脚向后踹去,那人不提防便被踹了个正着,不由闷哼一声,握住二丫嘴巴的那只手就松了下,二丫见势便一口猛咬了上去,那人不由低声叫道:“疼,疼,别咬了,是我,是我” 可惜二丫正一心挣脱哪还听得出是谁来,仍是边向后踹边死命地咬那只手,那人无法只好紧夹着二丫的腿,一边低声道:“是我,杨浩,杨明” 二丫这才听了出来,不由懈了口气,松了口。杨浩这才松了手,忙扳过二丫身来,掀了她的帏帽,看着她急忙道:“别怕,是我,你没吓着吧” 二丫没好气地说道:“吓着了,吓得魂魄都没了” 杨浩一听急了,忙道:“真的吗,那怎么办要不我给你叫魂?” 二丫白了他一眼道:“没事,倒是你看看手上的伤吧。”说着便转头去看万儿的情况。 只见万儿正软绵绵趴在地上,不由心中一惊,看向她旁边的杨华。杨华忙陪笑道:“二小姐,这丫头没事,我只是用手把她砍昏了,一会就能醒过来。” 二丫走过去蹲下身试了试万儿的脉搏仍在跳动这才放了心。刚要说话,杨浩已经冲过来,伸着手叫道:“你还真下得去口,看看,都出血了你是不是属狗的呀” 二丫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哪知道是你当时那个情况,我还觉得我咬得轻了呢” 杨浩也知自己理亏,低着头不再说道。二丫见此也不好太过分,看他手上的确流着血,便低声道:“这里可有水,我帮你洗洗,包扎一下?” 杨华忙道:“我身上倒也有些药粉,那间厢房里也有干净的水,你和公先过去,我随后把这丫头也弄过去,免得让人看见了。” 二丫只得接过药粉,走进房间用手帕沾了水帮杨浩擦净,忽又觉得自己被他吓个半死,如此有些便宜了他,便故意又用手挤使那伤口又流了血出来,看到杨浩疼得直抽气,这才得意地笑道:“我怕这伤口进了脏东西,才又挤了挤的。” 杨浩本想反唇相讥,但看到二丫的笑脸便硬是又吞了出去。其实刚开始被咬时有些疼,后来挤血时倒也没什么感觉,杨浩不过是故意如此,好让二丫消消气。 二丫又在杨浩伤口上洒了点药粉,忽然想起刘晨来,慌忙跳起来道:“遭了,我把刘晨给忘了,别出什么事?”就要向外跑去,杨浩忙拉住她道:“不用担心,那个小沙弥是我的人” 二丫不由狐疑地看向杨浩,杨华早已进房,见此忙道:“那小沙弥的确是咱们的人”看到二丫不信便又说道:“那是公的替身。” 二丫倒是听说过,有的人家怕孩不好养活,便让人在佛前做替身,不过是卖羊肉挂狗头,佛祖岂是如此好让人骗的? 看来这是早有预谋的喽二丫便问道:“你今日见我有什么事吗?” 杨浩刚想说话,想了想便看向杨华,杨华忙识趣地说道:“爷,二小姐,我先去外面看着,别让人过来瞧见就不好了” 杨浩看杨华走出去,这才气冲冲地对着二丫说道:“你说我见你有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二丫,你说我哪点对不住你,你竟然如此待我?” 二丫一听有些惊诧,她真是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这个小霸王杨浩见二丫一脸迷糊的样,不由气得一拍桌,叫道:“你说,我们怎么也算是生死之交吧,就算我看不上你,不娶你做妻,可你也不能来京城不告诉我一声吧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二丫一听,不由得气极反笑道:“我就说我不曾在那里失礼于你如果你说的是这个,那我更是没错了。我当时还没进城呢,就已让杨虎夫妇给你稍了书信,莫非他们没给你,那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杨浩不由气道:“书信是书信,你到了京城怎么也该到我家亲自拜访一下吧,你父亲还来了呢” 这倒是二丫不知道的。当时父亲也提到去杨家拜访一下,只是二丫觉得杨将军不在家,杨浩又无官职,且是个小辈,倒不用去。看来父亲还是礼数周全地去了杨府,如此,只怕父亲也去定国公林府拜访了。 二丫想到此,便笑道:“我一个闺阁女,岂能随意出门访客,别说你家便是林小将军那里我也没去。再说我父亲去你府上,不就代表我了吗?” 杨浩一时无话可说。想了想又道:“你怎么住到刘府,难道这刘府比我还亲近吗?” 二丫笑道:“你又说胡话了一来我不可能仅因为认识你就搬去你府上住,要去也得你母亲邀请才是,可我又不认识她老人家;二来,我在泽州时,刘夫人就极疼爱我,来到京城在她家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杨浩心中懊恼。本来他自认在京城除了李父,就属他和二丫最亲近,二丫在京城就应该来投奔他,哪知来了数日除了封书信,连人都没见到,不由心生沮丧。今日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二丫在此,便让小沙弥想法引二丫前来,哪知本想兴师问罪,却又被二丫逐条一一驳回。 二丫见此也知杨浩是一片好心,不想把事情弄糟了,便安慰道:“其实我们刚到京城,正在努力适应,暂时也没遇着什么难解的事,以后有事,一定会去找你的,就怕你到时嫌烦,把我赶了出去呢” 杨浩忙道:“我哪会是那种人不过,你怎么让杨虎他们回府了呢?让他们在你身边侍侯不好吗,真有什么事也能让他们帮衬一下” 二丫笑道:“我现在刘府,不缺人使唤刘夫人给了我好几个人呢,个个都不错的。” 杨浩不屑地撇嘴道:“什么不错,就这天这个丫头太不中用了,一个劈手就昏了过去,要是杨虎在这里,哪会就这么轻易让人解决了” 二丫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道:“好了,误会也解开了,待祖母她们来了以后,我专门下贴请你来我们家做客。这好长时间了,我得去看看晨儿” 杨浩听了只好点点头,犹不死心地问道:“你难道真没什么事可求我做的吗?这京城可是我杨浩的地盘,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就没有我办不到的” 二丫看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中却又一动,便笑道:“说来,我还真有件事求你帮忙呢” 杨浩一听,连忙道:“快说,快说” 第六十一章求助杨浩 第六十一章求助杨浩 二丫仔细想了一下道:“你也知我父亲在京城只怕要待上几年,故打算着在京城买套住宅” 杨浩一摆手道:“其实哪用买什么住宅,我家在京城就有几间宅院的,你要不好意思住将军府,其它的宅院也可以的” 二丫笑道:“我家又不是买不起宅院,况也不是住一日两日的,经年累月的住在别人家的宅院里,总不是个事,求人总不如求已,俗话不也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穷窝’” 杨浩听了不由道:“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你接着说吧” 二丫说道:“只是这京城的宅院,价钱太高,如今我父亲身上并无那么多银两” 杨浩却又跳将起来道:“你怎么那么虚伪你以为我杨浩是什么人?” 二丫惊愕地看着他,不明他好好地怎么又生气了 杨浩气道:“不就是想要借钱吗,说,借多少?你直接说不就行了,干嘛非得拐弯抹角地说,难道我会不借给你吗?” 二丫此时才是真正知道杨浩真是一根筋的人,如此在心中默算了一下,就痛快地说道:“五百两,等我母亲进京就还给你到时你直接给我父亲就行。” 杨浩不由得意笑道:“这不就结了吗,那么多废话” 二丫见事情已办完,因已经了解他的为人,便也懒得再和他虚客套,于是起身就要走:“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 杨浩忙叫道:“喂,你就这么走了?” 二丫奇道:“那要怎么才能走?”想了想,对着杨浩行了个万福,道:“如此可否?” 杨浩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喊出那句话,见此,便只好对着二丫作了个长揖以示还礼。杨华在门外看着,只觉得这个画面甚是奇怪。 二丫又想了想道:“你银宽裕吗,若是不行的话少些也无妨,你我之间也不用那打肿脸充胖,反正刘夫人也说不够可以从她那里先拿着用也可。” 杨浩忙叫道:“不用借刘夫人的,我肯定能拿得出来。” 二丫笑道:“量力而为,可不许干那敲诈勒索之事”边说边对着杨浩眨了一下眼睛,杨浩见了不由有些愣神。 二丫也觉出有些不妥,忙敛了笑容。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许是看到这个京城小霸王如此冲动易怒却又不失亦之心的一面,让她不自觉地放松了心情的缘故吧。 杨浩道:“你那丫头还没醒,要不我们先走,你拿水泼她一下,说不定就醒了,至于那个刘晨正被拌在那个小院里,你一会去找他即可。” 二丫看了看昏迷的万儿,只能如此。 等杨浩走出房门叫了杨华要离开时,二丫才想起自己竟是把个重要的事给忘记了。慌忙提了裙就追了出去。幸好杨浩还未走出院,忙叫道:“杨浩,你先别走,我还有事说呢” 杨浩听二丫叫他不要走时,忽觉得心中一漾,忙转身一边走进房间一边问道:“还有什么事?” 二丫忙道:“你先坐下听我说你从此处沿回京的路,走大约二三里路,那里会有一些贩卖东西的人,你留心有位卖桃的叫做萱儿的姑娘,长得极漂亮便是她不在也无妨,你就往北走三四里地有个凹家庄,悄悄着人打听有家姓郑的,便是她家。看你可能使个法,让她嫁人,当然最好是不管她嫁不嫁人都不要在京城中出现” 杨浩不由惊讶地看着二丫道:“不就是害你跌了一跤,你至于要她的命吗?没想到你办事比我都狠” 二丫忙笑道:“我是那种蛇蝎心肠的人吗?不是说要她的命,我只是要她离开京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对了,你怎么知道她害我跌了一跤?” 杨浩道:“我当时正好也在那些歇息就正好看到了。”其实当时是他去小解看到刘晨也在,便推断二丫在车上,哪知出去后就看到二丫差点跌倒,恰把个帏帽掀起了一角,他当时只觉得二丫穿浅兰衣衫倒也蛮好看的。 二丫便道:“那你定是看到她的模样了,如此也好,省得弄错了人。” 杨浩不解地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让她离开京城?” 二丫笑道:“你不是让我有事就说,不过在那里废话,倒显得生分。” 杨浩无言以对。二丫想到那萱儿长得极美,万一杨浩看上了岂不是又把祸水引到他家去了,又想到刚才杨浩好像一直为她说话来着,便道:“你可不能看她长得好看,就自作主张留在你家去了” 杨浩一听叫道:“什么漂亮的女人我没见过,我怎么会这样做就她那样的还看不到我眼中去” 二丫说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最好还是发个誓” 一语未了,杨浩便叫道:“我明白了,你就是嫉妒”他看着听闻此话有些呆愣的二丫,洋洋自得地说道:“你就是嫉妒,嫉妒比你美的人” 他如数家珍地说道:“当年让我发誓不许娶李淑妍为妻,现在又要赶走长得比你好看的萱儿姑娘,你不是嫉妒是什么?” 二丫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这些事她也真没什么可拿到明面上说的理由,而她不愿编谎话骗人,便让他误会了也罢,反正于已也没什么损失,于是便说道:“那你就当我嫉妒那些比我美的人吧,这事你得替我办妥了。” 杨浩担心地说道:“你长得虽然还可以,不过这京城里比你长得好看的多的是,你以后不会见一个就弄走一个吧,帮你打架我倒是没问题,可这些女人” 二丫笑道:“我就觉得除了她两个以后,我在京城是最好看的,所以你只需不娶李淑妍为妻,并想法让郑萱儿离开京城,就可以了,我保证以后决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 杨浩不由嘟囔道:“你这人真是奇怪,那我就帮你把郑萱儿赶出京城。” 二丫不想杨浩在此事上太过招摇,便叮嘱道:“不要蛮横地驱赶她家,要想个法让她自愿离开,你是将门出身自然应该有什么妙计才对。” 杨浩自豪地说道:“那是自然,你就等着好消息吧。”然后又轻声道:“那个李淑妍看着也还不错,人好看性格也好,你怎么就死活不让我娶她呢,其实我看” 二丫急切地问道:“你已经见过她了?” 杨浩有些不好意:“你老是叮嘱我不许我娶她,我便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于是就去看” 一语未了,杨浩一边急忙扶住摇摇欲倒的二丫,一边叫道:“二丫,你怎么啦?” 第六十二章不欢而散 第六十二章不欢而散 二丫只觉得口里发苦,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前世李淑妍盛名在外,故整个京城人人皆知,杨浩仗着他国舅爷的势硬是抱得美人归。而今世李淑妍不知出于何种心态竟是变得低调,故杨浩并不知有此一人。然而,因为自己几次三番地提及不许他娶她,谁想却起了反作用,反是提醒了他。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瓜,白活了三十多年,竟忘了人都是好奇心极重的,越是不许做的事,越让人想做,自己当时怎么就想了一个这么蠢的办法呢 如果之前杨浩对李淑妍并无多少感情,那么自己仗着杨浩亏欠自己的那点情,或许还能在恰当的时机阻止他。可如果因自己的提醒,让他注意到李淑妍的美好,对她产生了爱意,虽然自己从未感知过这种情感,但也知那是可以毁天灭地的,有时就是生身父母都无法阻止,就自己那点可怜的说不清到底是谁亏欠谁的交情,就想阻止这种感情,真真是好笑至极 二丫一时有些万念俱灰,笑自己的自不量力,想当初自己雄心勃勃地要化解那杨门的惨案,现在却发现自己不过一个智力平平的女,根本就阻止不了杨家的那场祸事。 虽说李淑妍已经改变,但不能保证她不会再与皇上有私情。便是没有,若她与杨浩不能和睦相处,处在那样一个位置,只怕也极易给有心人钻了空。 又或许那一切不过是个借口,其实圣上早就想除了杨家,以防外戚势力太大。但是不管怎么样,杨浩娶了李淑妍,便是迈向与前世相同命运的第一步。 他们杨家覆灭与自家有什么关系,二丫真想不管不顾地跑去告诉父亲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到三年后只要祖母敕封太儒人,就让父亲辞职归田。过个十几年,就不信还真能受其牵连,便是前世也不过是将依附杨家的人罢官免职发配边关而已。 二丫有些恶狠狠地看着杨浩,你既然要找死,自己可没那义务陪着,前世他害得自己不能生育,更令自己失了性命,今世他又两次害自己险些没了性命,所以自己今世以德报怨,已是仁至义尽了,以后只当不认识这个人罢。 杨浩被二丫凶狠的目光看得心中没底,只喃喃道:“我去悄悄看过她好几次,看她人真得很不错,家世也算门当户对,我就是好奇,为什么你就不让我娶她呢?” 二丫看着他那幅傻兮兮的样,心中只觉得腻烦,大声道:“你爱娶谁就娶谁,我又怎么反对,这是你父母的事情,我可管不着,只是你以后也别再来见我” 杨浩不知二丫为何就一下反脸不认人,如此绝情地说什么不许自己再见她,心中就有些慌了,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就见了她两次,又不是非娶她不可,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可是你这样也不行的,我们两个,我母亲是不会同意的” 话未说完,二丫直觉得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就听“啪”的一声,甩了杨浩一巴掌:“杨浩,你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就知道打架斗殴惹事生非的纨绔你还以为你是个香饽饽,是人都看得上你,你既然愿意寻死,我也犯不着拦你,只是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又冲躺在地上的万儿吼道:“你还准备装死到什么时候,再不走,就跟他们去罢”说完就怒气冲冲地奔向小院去刘晨。 万儿没想到装昏竟被二丫给识破了,忙一咕噜爬起来,叫着“小姐等等我”就追了出去。 杨华在外边也听了个大概,这时忙走进来,就见杨浩呆呆地用手抚摸着被二丫打的那半边脸,他忙小声叫道:“爷,咱们回去吧” 杨浩咬牙道:“她竟然又打了爷,她凭什么,她为什么,不让我娶李淑妍,我就偏娶给她看,看她能怎么样?” 杨华却是旁观着清,他原以为是二丫喜欢杨浩,才让他发誓不许娶李淑妍,然而根据这后来几次见面的情景,他发现二丫好像并无这方面的迹象,却仍然坚持不让公娶李淑妍,虽然二丫不说原因,但是必定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虽然他跟公也偷偷去看过那李淑妍,不过他敢肯定公也说不上对李淑妍有多少喜爱,至少目前在公的心中,就无法同二丫相提并论。 于是他便劝道:“如果爷坚持娶李淑妍小姐,只怕二丫小姐就要伤心哭断肠了” 杨浩不由心中又喜又紧张,忙担心地问道:“你说她真会如此?” 杨华腹中暗笑:“是的,女人心比海深比针细,其实爷也不是非要现在就娶妻,何不再等两年,等爷做了官再娶亲岂不威风,李淑妍小姐到那时也不过才十六七岁,想来就是伤心您不早点娶她,也才哭两年而已,应是伤不了根本的。” 杨浩不由脱口说道:“她哭关爷什么事好了,别再提她了,咱们先办正经事要紧。” 杨华惊讶道:“咱们这不就回府吗,还有什么正经事要办?” 杨浩不由黑了脸道:“你刚才没听见吗,先去找那个郑萱儿,然后回府弄银。” 杨华一听脑有些跟上趟,自家小爷被二丫那丫头给打傻了吗,刚才气成那样,眨眼工夫就又颠颠地为她卖命去了。 杨浩一见杨华这样,气恼道:“她不仁,不能我不义,既然答应了的事,就得办到。我能和她一样小肚鸡肠吗?” 杨华点点头跟着主后面走了,但他有种感觉,他觉得自家爷这辈只怕就被二丫给牢牢辖制住了。 二丫一路走到院,见那小沙弥正在那使尽浑身解数哄着刘晨停留在那里玩。刘晨看到二丫忙跑过去笑道:“姐姐您终于找过来了,咱们快走吧,母亲该回去了。” 二丫笑了笑,便领着刘晨往外走去,看到那小沙弥跟在后面,忍不住刺道:“都云出家人四大皆空,小师父倒是仁义,出了家也不忘旧主啊” 那小沙弥嘿嘿笑道:“不过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 二丫冷笑:“小师父倒是想得开。” 小沙弥欢快地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逛语,等爷成亲后,我就可以还俗了。” 二丫听罢不禁目瞪口呆。 第六十三章万儿投诚 第六十三章万儿投诚 到底是人家的私事,虽有些好奇却也不好打听。再者又牵连到杨浩,二丫愈发觉得无趣。 二丫等人刚回到禅院内,刘夫人和芳姐儿便回来了。 刘夫人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此次去见虚无大师,大师言到劫数已去,以后便可太太平平顺顺利利。然对助其能逃过此劫的那个有缘人倒是有些好奇想要见上一见。 刘夫人因不知二丫心思,便也不好透露,只说过几日遇到后再请来,能得大师拨冗相见自是荣幸,想来那有缘人也不会拒绝。 大师只捻须而笑,刘夫人有种被看透心思的尴尬,也不好提让大师为女儿看相的事,不过想到大师说以后会太平顺利,想来也不会差的。 二丫本就害怕那得道高僧,且此时心情又浮躁不平,自然是百般推托。刘夫人也不好强求。吃过斋饭后,众人便打道回府。 刘夫人见二丫有些恹恹地,私下问丫头婆们,那些人自是不知,至于万儿则是不敢说。 那万儿当时确是被一手劈昏了过去,只是在那室内杨浩粗大嗓门一惊一乍的,倒是把她给惊醒了,不过她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听道说什么不许娶李淑妍,后来又听二丫叫着“杨浩”这京城小霸王她虽是没见过,但这名号却是极熟悉的。 她也听家人影影绰绰地提及这李小姐一家与杨家交情匪浅,如今见李小姐敢如此对着杨浩大呼小叫,毫发无伤地全身而退,不由心中震撼,对这李小姐是越发的不敢小觑。 因此等回到刘府,万儿便寻了个空,跪倒在二丫面前,先是指天发誓:当时醒了并不是真心欺骗小姐,只是太害怕了,就没不立时起来;另外,她只听了见说什么李淑妍,再没听到其他的。她发誓决不对外吐露半分,同时她表示愿今生追随在小姐左右。 这也是她反复思量过的,不管如何李小姐和杨浩当时也算是私下相会,偏她想装昏混过此事,哪知被小姐识破。如今她便是想告发也找不着主,且中间又牵扯上杨浩,现在就是借她个胆儿也敢对外说出一星半点。饶是如此,她还怕杨浩想起来寻她的不是,那主儿可是连宫中贵人都能打的,何况她一个奴婢。 况且她也担心,以后万一闹出什么风声来,再被怀疑到她身上,到时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还不如跟在李小姐身边,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再者小门小户的未必就比不上那世家大族,她在这刘府不显山不露水的,但若是跟了李小姐,说不得更有好造化呢。 二丫自是不知道万儿的心思。她当时气愤之余,又岂会注意万儿是昏是醒,不过是心中怒气没地方发,只好朝她发泄。且又不欲待在那里想要离开,借此提醒杨浩主仆别一气之下把万儿扔在那里不管。 没想到歪打正着万儿已是醒了,倒是省了她的不少心思,至于她听没听到或是又听了多少,她倒还真不是太在意:看万儿也是个聪明的,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只怕她比自己都拿得精准。 便是个没成算的,不管不顾地嚷嚷出去,她也不怕,身正不怕影斜,她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便是真有什么,她咬牙抵死不承认,别人又能拿她怎么着。反正父母亲人自是向着她,至于外人如何又与她何干 二丫看万儿瑟瑟地跪在这里也怪可怜的,便笑道:“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当差做事的,自是知有些话该不该讲,这件事你就忘了只当没发生就是了,至于以后的事再说罢” 万儿见二丫虽没说准却也没再坚决推辞,心只也松了口气,自此侍侯起二丫更是上心。 又过了两日,是川阳侯府小姐刘楚玉的及笄礼的前一天,楚玉小姐便照例做个东道请相交的女孩们相聚。芳姐儿自是被请了去,二丫也被芳姐儿拉着去了。 今日来的闺阁小姐们倒也不少足有十几位。因为川阳侯府属超品爵位,故楚玉小姐的朋友都是侯府高官家的千金,当然也有一些本家官位不高的女孩。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些个王侯郡主们在花园的亭里聚在一处说笑,高官之女们则聚在一处菊花怒放的酒席前低声谈话,二丫便和些低官位的小姐们在花园一隅,倒是芳姐儿挺不好意思的,又怕二丫心中不自在,便要与二丫在一起。 二丫就劝她:“你只管和你交好的人一处便可,我在这里也自在些,要硬去了反被那些人看不上,你若是在这里,这边的几位小姐难免拘束”芳姐儿这才面带歉意地去了。 这时就见川阳侯本家的一位小姐说道:“那不是绵乡伯府的淑妍小姐吗,都说楚玉姐姐与她交好,果然不假,除了瑞王家的郡主也就她让楚玉姐姐亲自去迎侯。” 另一位说道:“可不是,前段时间她家的大小姐才出嫁,那可是世夫人,听说光嫁妆” 二丫此时已悄悄将自己向角落花层中挪动了一下,既能好好打量别人,却又不惹人注意。 现在的淑妍穿着打扮淡雅清新,长相极美,气质娴雅淑静,宛如空谷幽兰,让人不自觉喜欢她想要去接近了解她。哪还有前世那如寒梅般清冷的气质,且又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侯门贵女的一丝影? 然而她仍是如前世一样,并不是个平庸无趣的女人。前世的她明艳有才,年纪轻轻就盛名远播,人人皆道她是京中才女兼美女。今世她虽然内敛,在外并无什么名声,然这通身的气派任谁见了都会心有所动的,这也怪不得杨浩夸奖她。 只是若不是自己接二连三地提醒他,以淑妍的低调内敛,而杨家又不太与文臣结交,说不定杨浩一辈都不会认识她的。或许这就是命运罢,人算不过老天 说来也怪,上世淑妍有才,人虽有些冷清,或是英雄惺惺惜惺惺,极得那眼高于顶的小姑楚玉的喜欢,这世她转变了气质风格,仍是得楚玉的青眼,这人与人的缘分莫非真是天生注定? 楚玉很是高兴,拉着淑妍的手悄悄道:自家二哥已经听了她的话,去外游学去了。淑妍忙道:“快别这么说,我哪有这个本事,不过是你哥哥本就有那想法,偏我又提了那话,这才碰巧了的” 楚玉笑道:“我哥哥说了来年考个状元回来,也好娶了你去” 淑妍沉了脸:“我为咱们的交情来的,你若再胡说,我可要回去了” 第六十四章杨浩借银 第六十四章杨浩借银 楚玉忙收了玩笑,一边叫着好妹妹地赔不是,淑妍这才转嗔为喜。 二丫远远看着淑妍,发觉虽然她的一笑一颦让人着迷,却在背人时,偶有走神,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样,正心中纳闷,忽听有人在自己耳边说道:“那淑妍小姐是不是长得极美?把你比下去了吧。” 二丫闻言心头一惊,气得回头说道:“你想吓死人啊,过来也没个声响。” 芳姐儿笑道:“这就吓死你啦,我见你看美人看得目不眨睛的,哪敢打扰你” 倒是旁边那个羡慕李淑媛嫁妆的女孩笑道:“怨不得人会看直了眼,这绵乡伯府的小姐倒真是个个生得不凡,看这淑妍小姐只怕将来的造化不在其姐之下。” 芳姐儿瞅了那人一眼笑道:“倒是看不出芸妹妹也有这算命看相的本事。” 刘芸笑道:“便是不会算命看相,却也听说凡是见过淑妍小姐的,没有不称赞的,况且她家门第又高,她又是那样一人物,想来不会低嫁的。” 这时就有小丫来请,说是席宴就要开始了。大家这才往前聚拢了来。 二丫倒有些期待看那淑妍小姐看到自己是何表情。只是一来大家不在张桌上,二来那淑妍象是那心思并不在这上头,倒也没注意到二丫这么个人。 要说淑妍的烦心事,却是与其姐姐淑媛有关。 虽说她穿越过来,继承了前世的一些个记忆,然而在心中却与其家人总是有些隔阂,故与姐姐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便是如此,她仍是认为姐姐是她在这个时空见过的再为优秀的人。哪知偏就有人不识金镶玉,让姐姐受那等委屈。 究其原因,不过是绵乡伯府的承爵到父亲这里就止住了,于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和哥哥将来的前途,家中的女孩们就成了政治牺牲品。 本来她已自那白须老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前世就是因盛名太过,才招至那人仗势强娶了,于是她来到这里刻意低调,现在她发现随着自己的长大,祖父他们隐隐也有拿自己攀附权势的迹象,本来她只想能在异世找到自己恋人的前世最好,若不能嫁谁都一样,反正都是 男。可若是因此而嫁了那世的仇人,岂不是白穿越一遭? 做为穿越女主,自家的命运由已不由天,她要想法自救,加大自己身上的筹码,让家人不能随意处置。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自信地笑了起来。 二丫看着她轻扬嘴角,腮边梨涡隐现,一双眸熠熠生辉,美丽容颜有一股俯瞰世俗般的淡然,不由思道此时任哪个少年见了不在心中荡起涟漪? 下午回到刘府刚歇息了一会,就有来人回:王桐来了。 王桐此次来告诉二丫:上次那两处宅都没买,倒是又看中一所,就在城北靠东南一带,是三进的宅,邻居基本上也都是小官吏,因为这合适的房不好找,所以昨日看着合适便忙付了定金,明日二丫可以去看看,相中了就可以买下来了。 二丫听了有些心疼父亲,这才进京十几天,不过沐休了两日,就全用在这上面了。二丫忙嘱咐王桐一定要好好照顾父亲。 关于这那一带的宅院,二丫细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不妥的,便道:“我一会回去后,会找夫人打听一下,如没什么不妥的,你明日一早就来接我。” 二丫又想了一下,问道:“这宅院一共花费多少,还差多少,我也好告诉夫人让她帮着准备一下,别到时慌了手脚。” 王桐忙道:“这倒不用太麻烦刘夫人了,银倒是够了的。” 父亲手中的银,二丫是知道的,应该也就有二三百两的数,那三进的宅院只怕怎么也得五六百两银,再加上还要买些家什收拾房屋,怎么还得花用百十两的银。 “莫非是家中让人捎来银来,可有书信捎来?家中一切可安好?”二丫不由惊喜地问道。 王桐有些讶异:“不是小姐与那杨浩公借的吗?昨日杨公特上门拜访送了银,说是小姐从他那里暂借五百两银,若是不够的话,他再送来。因老爷这里还有近三百两,倒也尽够了便写了五百两的借条给他” 二丫心中不由翻江倒海,那日和杨浩闹到那种地步,他竟还能如此行事,她真是没想到,她本是打算与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如此倒显得自己小家气了 她只好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他倒是做事挺麻利的” 王桐笑道:“这些银在咱们家那就是动了根本的,在他们权贵之家的眼中应是九处一毛不值一提之事,所以小姐也不必太过在意反正银的事已解决,若是明日小姐感觉好,等这边收拾妥当,我就回去将老太太都接来。横竖等老家来了人,立马就还了他就是了。” 此时的两人,哪知道那杨浩是打肿脸充胖,硬凑了这些银来,为此事又被他父亲痛打一顿。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王桐见事情都交待得差不多了,便要告辞,忽又想起一事来,忙道:“杨公还托我给你带句话,说是你交待他的那件事,正办着呢,不过有点小棘手,估计还得过几天才成。不过,即是答应了的事,必会做到” 那自然是郑萱儿的事,二丫一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等王桐走后,她才慢慢向房间走向。万儿见此也不敢打扰,只在后面跟着。 芳姐儿正在二丫房间等来,因为明日是楚玉的正式及笄,母亲明日是必要到场的,便是她因是侯府本家,且一向与楚玉走得近,自也要去的。只是明日到场都是些贵夫人或是至亲的人,二丫倒是不好在那种场合出现的。 芳姐儿本就因今天的事,怕二丫心中不自在,没想到就看到她一脸深思地走来,显见得是不高兴了。 她心中不由有些不安,转眼想到二丫一向是个通透的人,对一些虚名小事并不是很在意,又想到她去见家人,莫非是家中有事?一边想着便走向前笑道:“想什么呢,小心走路碰了头” 二丫这才注意到她,忙收回心思笑道:“并没有什么,不过是刚才家里来人说,已经看准了一处宅” 芳姐儿一听不由叹气道:“原来如此等宅买了,你家人再进京,你岂不是要走了” 二丫笑道:“难道我以后就不能来玩耍不成,瞧把你愁的” 芳姐儿这才转忧为喜,姐妹两人刚说笑了几句,绵儿就来传话说刘夫人请两位小姐去她那里说话。 第六十五章讨要万儿 第六十五章讨要万儿 原来刘夫人听说王桐过来,便估计是找到了宅,因怕二丫不好意思开口借银,将这事给掩了去,于是干脆将她叫来询问一番。 二丫见此也趁机说了自己准备明日去看看那处宅。 刘夫人因想到自己母女明日都要去川阳侯府,怕到时二丫指使不动那些个下人,便忙命田丰家的,记得明日给二丫派车,又让田丰派人去打听一下那所宅到底如何,想了想又让刘婶明日陪着二丫去看看,到底经过些事。 二丫见此忙笑着谢过刘夫人:“倒也不必如此大张旗鼓地,我父亲他们倒也都打听过了,那边皆是些官吏宅院,也还太平” 刘夫人道:“这可不是小事,你家又不是金山银山的,还能半路住不舒服再换话又说过来,不知你父亲那边银两可够?” 二丫笑道:“我父亲说已是筹足了银两的,等以后真有不凑手的时候,我自不会与夫人客气的。” 刘夫人见此也才罢了。 第二日一早,刘夫人还未过去那边,王桐就来接二丫了。刘夫人隔了帘嘱咐王桐好好照顾好二丫,这才放二丫跟他去看宅。 二丫到了那巷看一排只有五户人家,倒也整齐干净。进到宅院里面,虽说是三进小院,但京中寸土寸金,故整座宅院便有些偏小巧。 每进都是三间正房,两边各配了几间厢房,只是房倒是有些旧了,不过看样近几年刚粉刷了的。院里也都种了些花木,尤其是中间那进院的两边厢房窗前都种了一排金桂,最里面的那一进有一处小侧门,出去便有些商贩在那里卖东西,倒也方便。 二丫和刘婶一边评论着庭院一边商量着要如何分派房间如何摆放家具,又仔细前前后后查看房,大约一个多时辰才逛尽兴。 二丫内心已是对此处满意极了,便将心中所想告诉了王桐。王桐笑道:“当日老爷也说咱们家人口少,虽说院不如乡下院宽敞,倒也住得下小姐既然觉得还不错,今日下午便可兑了银,等我在找人好好收拾一番,小姐就可来家住了。” 二丫想了想说道:“上家倒也住得挺在意的,这里里外外挺干净整齐的,倒也不用太倒饬。我怎么看着那边还有些家什,想是他们还没搬走?若有能用且价钱可以,倒是可以留下,看着也不是太旧,也省得咱们再去外面买” 王桐笑回:“老爷也是如此想的等我明日找人再修补拾缀一下,等小姐和老太太来了再好好布置。” 几人商量妥当后,二丫便又回了刘府。等刘夫人等人回来,二丫把那些情况说了一下,又道等那边能住人了,她想回去住,也好布置一下庭院房间,以便祖母她们来后能住得舒服些。 刘夫人也知道此时也不好再留二丫,便道:“也罢,等那边收拾好了,你便搬过去,只是那边人少,少不得把这边如今跟你的丫头婆带过去,等以后你买了人再遣了回来就是了。” 二丫见此便笑道:“我倒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我只带着万儿就可以了。”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也知当说不当说。” 刘夫人还未开口,芳姐儿已是嗔道:“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在家里住了这么长时日,还是如此见外,就太让人伤心了如此什么都不答应你才对。” 二丫连声道:“请姐姐恕罪,以后再也不敢了”芳姐儿这才做罢。 刘夫人也笑道:“有什么只管说就是了,若是能做得到自是义不容辞的” 二丫不由赧颜道:“说起来实在是不意思,只是因向来得夫人姐姐疼爱,这才厚了脸皮说。因这万儿侍候得极好,且也用得熟了,况在京中要想找个这么可心的丫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便想偷懒取个巧,请夫人将她赐给了我罢。” 刘夫人不由笑道:“我还想着到时教你如何挑选收伏丫鬟呢,你这边就撬起我的墙角来” 二丫上前拉着刘夫人的手笑道:“还不是夫人会调教人,当日夫人又把这么好的丫鬟派来服侍我,怎怨得进了人的眼里呢” 刘夫人笑道:“这还是我的不是来了,难得你看得上,那就送你罢,倒也省得找些不知根底的人来。” 万儿忙上前去给二人磕头,刘夫人便道:“能得主特意要了去,可见你平时侍候得尽心,以后可要好好伺候万不可得意轻狂,丢了我刘府的脸面”万儿忙答应着。 二丫连忙道谢,言道:“得夫人如此照顾,却从没有什么可孝敬夫人,真是让人汗颜” 刘夫人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我也有事要烦你呢”说完又对万儿吩咐道:“你去前头理事厅找一下田丰家的,把你这事儿告诉她一声,再让她过来回个话。” 二丫忙笑道:“能为夫人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不知是何事?” 刘夫人道:“等会你便知道了” 芳姐儿早就上前拉着二丫,给她讲楚玉及笄的事,又言道等过几日便是她的及笄,到时二丫不许不到。二丫忙保证到时一定到场,也好为自己将来学些经验。 刘夫人也在一旁笑道:“这及笄就是表示长大了,看你说话叽叽喳喳的也没个姐姐样” 芳姐儿见状对着二丫笑道:“谁说的我没姐姐样儿,你会这样认为吗?”二丫连连笑道不敢。芳姐儿又指着刘晨道:“你呢?”久在姐姐积威之下的刘晨自也不敢说什么。 芳姐儿便笑道:“母亲,您是看错了,我可是最有姐姐样的” 刘夫人听了不赞同:“你就会欺负人,以前是晨儿,现在加上个二丫”二丫暗在心中想到还漏了那两个庶出的妹妹呢。 芳姐儿也笑道:“就是欺负人,谁让我是姐姐呢,他们也只能受着,要不以后指望谁疼他们,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母亲,您还漏下一个人呢” 刘夫人奇道:“还有谁?”实在是大家在某些场合,都会把芝儿和茜儿选择性地遗忘,所以二丫也有些好奇地看着芳姐儿。 芳姐儿洋洋得意:“三丫啊,二丫的亲弟弟,不是就我的弟弟吗,我当然会疼爱他的。”然后又对着刘晨笑道:“等他来京城,你就可以欺负他了。不过他年纪太小,估计你在他身上也讨不到好处的”又向二丫道:“你可不许心疼” 二丫笑道:“我心疼什么,到时又多了这么多人疼爱他,只怕我每天的醋都吃不完” 大家一听都不由笑了起来,这时就听打帘的小丫头道:“田婶来了” 第六十六章乔迁之喜 第六十六章乔迁之喜 田丰家的进来行了礼,就垂手站到刘夫人跟前。 刘夫人问道:“万儿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她家都有些什么人?” 田丰家的笑回道:“万儿虽是家生,不过她家现在也就只三口人。当年她家是咱们城郊上的佃农,因家中老人病了银钱周转不开,她父亲老孟头便自卖自身投了咱们家,她娘也是自小被卖到咱们家的,如今那个管浆洗的于婆就是她。” 刘夫人点头对着二丫笑道:“虽说都是在京中,只是分了两家到底不好,不如你也一并带了去吧,都是知根底的人比外面现买的人强,况也免了她骨肉分离也是善事一桩。” 这正中二丫心怀,忙起身谢过。 刘夫人又问田丰家的:“她家的身契可都拿过来了?” 田丰家的忙自怀中掏出几页纸来,刘夫人接过看了看,便递给了二丫,二丫忙接过来笑道:“不知他们的身价银是多少,我到时一并准备好。” 刘夫人嗔道:“说是我送你的哪用你出什么银,难道口口声声说疼爱你,却连个人都舍不得送,这不是打人的嘴吗” 二丫笑道:“倒不是这个,只是她三口人叫府里养了多年,就让他们这样就走了,我这做新主人的倒是过意不去。” 刘夫人笑道:“要不说有事要麻烦你呢,如今这府里下人是越来越多,去了她三人倒也减轻些负担,身价银什么倒也不必再提,她们家在这里这几年也做了好多的活,便相抵了罢。” 二丫也知多说无益,只好又郑重谢了又谢。 二丫回到房间后,看到万儿正在那里紧张地等着自己,便拿出身契来笑道:“你也算得偿所愿了,夫人已经把你一家都送了给我。以后可就要跟着我吃苦受累了” 万儿忙笑道:“做奴婢的,哪有资格选主家再者,在这府里小姐们都有人侍候,就奴婢这样的也混不到跟前去,如今跟着小姐,说不得还能混个一等大丫头当当呢” 二丫听了撑不住笑起来:“罢了,什么一等大丫头这可是正经川阳侯嫡枝,家大业大的。我们家不过是乡下来的,没什么根基,统共也就一两个人罢了,哪分什么等级你若是后悔,我这就可再去回了夫人。” 万儿忙做势拦了二丫:“小姐,求您了可别这样。我本来就是弃了主家跟了您,现在再反反复复的,枉做了小人越发让人看不起了。再者,您说的那是在乡下,现在您也是官家了,又进了京,肯定会越来越兴旺的。实在不行,说不得我以后还能跟了您去姑爷家做内院主事呢” 二丫嗔道:“越发胡说了”万儿只在旁边嘻嘻笑着讨饶。 那厢边芳姐儿正心中噙了醋,对着母亲说道:“二丫妹妹是讨人喜欢,可是我总觉得您对她也太好了,偏心眼儿” 刘夫人笑着点了点芳姐儿:“瞧你那小心眼在你眼中,母亲哪时不偏心啦,不是偏心晨儿就是偏心二丫。” 芳姐儿笑道:“就觉得您对二丫太好她说要人您就二话不说给了,还特意将她一家的身契都给了她” 刘夫人笑道:“这可是你想差了你几时想要的人母亲没给你的?当时派去的人本就是预备着给她的,难得有她看上眼的人,顺水人情的事儿,为什么不做呢再者,既是给了她人,留着万儿的家人和身契做什么,难道要想着以后好拿捏?既要做好人便做个彻底,否则不是恩反成仇,里外不是人了。况且不说二丫是个可心疼的人,单就泽州一事你也知原委,算是咱家的恩人,如此倒也不为过。” 芳姐儿细想了一下说道:“二丫妹妹与咱们如此亲近,送了万儿给她使倒也没什么,不过万儿的爹娘在她家可就没用武之地,还白白发了月钱,就是留他们在家,想来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刘夫人哭笑不得:“傻丫头,她家还不致于穷得为了几个下人的月钱发愁的地步再说了人心总是易变的,何苦自己在那里相当然做些出力不讨好的事。以前我不在京中,老太太又吃斋念佛,有些事也不能好好教你,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好好学学。” 此后几天,刘夫人真就让芳姐儿和二丫时时跟在自己身边学些管家之事。 过不几日,二丫便搬去了李宅,万儿一家自是跟着去了。 二丫看万儿是个机灵的,没想到她父母却很是老实忠厚的:老孟头老实巴交的不善言谈,原是在郊外庄里管着耕种的;孟娘则是在府中管着浆洗上的事,也不是多好的差事。 二丫便对老孟头夫妇说道:“如此到了李宅比不得刘府,以后怕是要苦一些的,不过月钱我会照着那边给的。” 老孟头夫妇连声道不苦。他们倒是不太在乎主家是谁,只要不是朝打暮骂的,又能吃饱穿暖,下点力气干活倒是不怕的,尤其是老孟头本就是在地里干活的,如今在城里怎么也比郊外轻松,且一家也能时时团聚。况本就是做人奴仆的,又岂能由得他们挑挑拣拣的。 因那家本就留了不少的家什,再另上刘夫人又因贺她家乔迁之喜送了一些物件,倒也不用太过度的增添,省了不少的银两。 王桐又早就找了两个婆做厨房和浆洗上的活。二丫想先买几个小丫头,等祖母她们进京再慢慢按着各人喜好布置房间和使唤奴仆。 二丫就让老孟头暂时先充当门房,孟娘便揽了厨房上的活。至于打扫上的事,因还没买到人,反正近日也无事,二丫便每日和万儿一起慢慢做起来。李父每日回家后,和女儿一起用饭,看着渐渐有了气息的家,倒是心中宽慰,又急命王桐回乡下接家人进京。 这日二丫和万儿正在前院客厅打扫着书房,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万儿忙倒了碗茶来,二丫接过喝了口笑道:“真是有劳了,只怕你几日倒是比在刘府这些年干得都多” 万儿忙笑道:“瞧小姐说的,我在那府里又不是做小姐的,当然也要做不少的活的”便是做不多少活,如今小姐也不比自己做的活少,她又哪能叫苦 二丫叹道:“等老家人一到,得立马买人,这几日可是累坏了我到时你就只侍候我,咱得好好享享福” 万儿一听不由笑了,正要说话,就听有人在拍门。因为此时万儿父母正在后院忙活,万儿本就有些累了,也懒得再跑去叫父亲,又想到大天白日的,倒也没什么可怕,便亲去开门。 二丫也觉得不妨事,便也由得她去。哪知,万儿刚打开了门,就“啪”地一声又开了上去,脸色已是发白。 第六十七章杨浩来访 第六十七章杨浩来访 万儿白着个脸惊慌地跑到二丫跟前,小声说道:“是杨公,让不让他进来?要不我去后院把我父亲叫来” 二丫听了也吃了一惊,此时父亲不在家,按理是该回绝了。再则上次不欢而散,虽然杨浩过后似是没放在心上,仍是借了银且打算处置郑萱儿一事,只是自己当时却是狠狠骂了他一顿,虽然也是实情,只是当日直接揭了脸皮,事后第一次见面总是不太好意思的。 二丫正在踌躇之间,就听杨浩那那里一边把门拍得震天响,一边大声叫着:“二丫,快开门,我都看到你了,躲什么躲,装什么大家千金的” 万儿听了他口气不善,脸色更是变白了一层,忙道:“小姐,要不咱先回后院,让我父亲过来。”又想了想杨浩的名声,咬牙道:“实在不行,咱们就不给他开门,看他能怎的,还敢强闯民宅不成。再说老爷怎么也是个官呢” 二丫不由苦笑,若是由得他在外面不管不顾地大喊,自家也不要再提什么名声了。于是便道:“不必,你去开门吧没事的,他也就说话声音大些听着吓人,其实人不坏的。” 万儿无法,只好战战兢兢地开了门,刚一打开一条缝隙,杨浩便挤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叫道:“看把你吓得连门都不敢开了,我又不是阎罗,二丫你胆真是越来越小了。” 万儿壮着胆想上前拦住他,却不想被杨华一把扯住道:“大姐,刚才好一阵叫门,都渴坏了,给倒杯茶吃” 万儿瞪了杨华一眼,有些担心地看向二丫,那日二丫与杨浩之间的闹得如此之僵,她可是记得很清楚 二丫见此对着万儿笑道:“你去让人过来侍候我们就在院里说话。”万儿这才快步去了中院厨房内。 杨华早就见机去房内搬了两把椅过来。杨浩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然后又似笑非笑地拿眼撇了一下二丫,便将目光望向别处,头扬向高高的。 二丫见此略一忖度,便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于是对着杨浩笑道:“真是要多谢你前几日及时借银给我父亲,否则这处宅院还真是买不下来。” 杨浩豪爽地一挥手笑道:“这有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以后要是缺了银直管说。” 旁边的杨华暗暗摸了摸了怀中的当票,哀怨地看了自家小爷一眼。 二丫又道:“上次我也是一时急愤失了礼,还请杨公大人不记小过。” 杨浩闻言面上一僵,略有些不自在道:“我大人有大量,以后旧事不提。” 正巧此时万儿已是端了茶过来,二丫便接了茶,亲手捧给杨浩笑道:“请喝了这碗茶,以后旧事莫提” 杨浩笑着接过茶来喝了一大口,这才递给二丫,二丫一边接过茶碗一边笑道:“虽说是旧事莫提,只是当年答应我的事却是不可忘掉” 杨浩听了大笑:“爷说话一言九鼎,允诺了必会做到。”二丫这才放心地将茶碗递给了万儿。杨华忙端了另一个茶碗大口喝了起来。 这时老孟头夫妇也走到前院来。二丫便吩咐道:“这前院的房间内,我和万儿已经都打扫完毕,只剩下书房的最外面的书架还没擦。”孟娘忙拿了布去忙活,老孟头也跟了过去。 杨浩奇怪地问道:“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个官家小姐,怎么也干活呢?” 二丫笑道:“这不是还没去买人吗,再说现在人少事也少,我和万儿也没什么事,便天天打扫一下,也不过才用大半日而已,也累不着。” 杨浩想到自己的那个院里里外外得有近二十人,心中已是打了主意,不由看了杨华一眼,杨华只是苦笑。 杨浩又道:“你不是说没买人吗,那这些人是哪来的?” 二丫笑道:“这是我从刘府带出来的。” 杨浩一听忙道:“既这么着,要不我也送你几个人使,省得你还要亲自做活。就上次杨虎他们就挺好” 二丫见万儿去送茶碗,这才笑道:“罢了,我这小庙可容不下那大佛,在你们府上的人月钱都不低,我可是养不起,倒不如另买了人来再说,这万儿还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怕你灭口硬是要跟来的。” 说完二丫想起万儿刚才那害怕的样,不由低头吃吃笑了起来。杨浩见了略有些分神,半响才道:“那点钱算什么,你要是养不起,不如到时我给他们开月钱。” 二丫不由嗔道:“这算什么事,越说越没谱了俚语说的好‘吃谁的饭听谁的令’,如果真如此那到底算怎么回事” 杨浩急道:“好,先不说此事。只是你本就是个小胆的,我看你那丫环更是胆小,让杨虎和曾小兰护着你还好些。” 二丫忙道:“很不必。这是在京城,天脚下,再说我如今不怎么出门,哪有什么凶险的事发生,若真有什么事,我必不会和你客气的。” 杨浩听了这才作罢。想了想又道:“其实我这次来,主要告诉你,上次你让我帮你办的那件事已经办成了。” 二丫不由惊喜道:“真的?你用了什么办法,这么快就办成了,可别是你把她给藏了起来,哄我呢吧?” 杨浩气道:“山人自有妙计,昨日那女一家人就已经起程离京而去了。” 二丫听了忙笑道:“是我错了,我知道你定会有办法的快说,到底是用了办法” 杨浩有些吱唔不想说,禁不住二丫的央求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人假说她与京城犯冲,若是在东南方,必得贵婿。” 二丫一想这倒也是个办法,便问道:“如此她就信了?” 杨华在旁边插话:“那个姑娘别看是个乡下姑娘,却极是狡黠激灵的人,因公提前着人打听了她的事,又连着说中了几件事才让她相信的,这才急忙去了的。” 二丫见此叹息道:“如此,她也没嫁她那未婚夫婿,便去了外地找她那贵婿去了。可见也不过是个贪图富贵荣华的人,便是没人胁迫仍是选择攀高枝的。” 杨浩主仆皆有些愕然,二丫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嘱咐杨浩以后不许对人再提起此事,便是亲人也不可。杨浩自是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 杨浩因心中有事急着回家,便要告辞。 二丫见父亲不在家且旁边下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便也不说虚留的话,让老孟头好生送了出去。 杨浩带着杨华兴冲冲地回了家,一到家中便命人将管着他院中诸事的杨嬷嬷请过来。又支开其他的人,就问道:“现今我每月的月钱是多少?” 第六十八章裁人节流 第六十八章裁人节流 杨嬷嬷有些拿不准地看了他一眼,杨华已是开口道:“母亲,这院中的月钱不一向是您去领的,有多少您心中还没数吗?” 杨嬷嬷不由敲了杨华一下:“整天也没个正经事,就知道撺掇着公瞎胡闹” 杨浩已是说道:“我记得前段时间问过您,说是我每月的月银有五十两?” 杨嬷嬷笑道:“是的,这府中公和夫人的月银都是五十两” 杨浩道:“我记得前几年就是如此,只是后来父亲说我长大了是男汉,不能再缩手缩脚地的,月银就和父亲的比肩,也是一百两的。” “这个”杨嬷嬷有些迟疑,当年将军的确认为公长大成人,该有自己的朋友,到时免不了花销就大了,不能为了点银就堕了男汉的豪爽,倒是将公的月银长到一百两,只是前年公私自跑出京去,惹恼了夫人,又恐他有了钱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学好,便又将银给降成了五十两。 杨浩见此,心下也明白,便挠挠头发,笑道:“这个事暂且不提,一个月五十两银,一年也有六百两呢,怎么前段时间觉得这银不够使呢,统共也没几两银” 杨嬷嬷一听笑道:“虽说公的月银是五十两,但是院中下人的月钱却也是从这里面出的,扣了下人的月钱,统共也就只余二十两而已。再说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只知漫天撒钱,却不知节省,自是剩不下几个钱,不过,今日公既想起来此事,以后注意一下自会攒下钱的。” 杨浩听了心中发疼,说道:“五十两银,最后才到我手中二十两,难怪最近觉得手头紧呢。只是怎么才剩这么一点?” 杨嬷嬷解释道:“现公房中有两个大丫头冬梅和春华,她们是二两银的例,另外还有两个管着小书房的二等丫鬟是一两的例,再就是两个随时答应着的小丫头每人是五百钱,另外做粗活看院的有八个媳妇婆,每人是一两银。至于外院的小们有四个也是每人二两银,还有两个专门跟着出门的,每人也是二两银,再有那边陪公练习武艺的也是从这边出月钱。” 杨浩听了又问道:“其实我觉得就我一个人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不如裁了可好?” 杨嬷嬷不由奇道:“她们都没什么过错,怎可轻易就裁了去?便是她们去了,夫人那边定会派了新人来的,这各个院中的人数都是循着旧例来的,去了人自去再补上的。” 杨浩涎着脸笑道:“什么例不例的,那可都是用的我的月银,不如裁了去,也可省些银。” 杨嬷嬷听了心中狐疑不定,事情反常必为妖,只是她虽是奶大了杨浩,到底也只是个奴仆,心念一转,便啐向儿:“你最近又撺掇着公做了什么坏事,怎么关心起银的事来?” 遭受了池鱼之殃的杨华看了看自家小爷,忙对母亲陪笑道:“您也太难伺候了,以前老说公乱花钱,现在公想着过日呢,您又想东想西的” 如此一来,杨嬷嬷倒是让儿把话给堵住了,只好说道:“这事奴婢可做不了主,若是公执意如此,倒是可以和夫人好好说说,此事倒也不难。只是到底留谁不留谁,还要公拿主意才好。” 杨浩有些烦躁地说道:“这些我哪懂,嬷嬷看着办就行,反正内院归您管至于外院,就留下杨华杨虎。” 杨华忙道:“公,您一下裁了那么多人,以后谁陪您读书习武,出门您就不带多个人打架也好有个帮手?”话未说完就被杨嬷嬷狠掐了一把,痛得杨华“哎呀”一声跳到一旁。 杨浩道:“这有什么可难为的,平时也难得用他们侍侯一回,倒是白养着,再说了爷现在打架用得着他们帮忙这事就这么定了。” 杨华知道主这是穷得狠了,也不再阻拦,只说:“到底服侍一场,得有个什么名头吧,再者如何安置他们?” 杨浩一听也有道理,虽说为了省点钱,可是到底也是一起打架斗殴横行霸道的,总不好就这么无原无故就撇了他们来。如今自己也十七岁了,却是文不成武不就的,不能挣得一分一毫,竟是连自己都养不活,以前的豪言壮语竟是如此的可笑。他有些无助地看向杨嬷嬷。 杨嬷嬷哪受得了他那可怜巴巴地样,忙道:“这倒不用担心。前段时间夫人还说,外头的小们也大了,再跟着你在外面胡闹也不象话,如今倒是可以安排他们做些差事,说不得以后还是府里的管事了呢只是内院的丫鬟们,还是得爷拿主意才行,你也大了,该自己处理这个事” 杨浩不由说道:“这有什么,您老自己拿主意就行” 杨嬷嬷有些急,如今公也成人了,心中未免没有什么想法,就怕不小心撵错了人:“公觉得谁伺候的好,想留下那个人,免得我一时不查给派到他处,反让公受委屈。至于其他的人,我倒是可以斟酌着行事。” 杨浩也没什么头绪便问道:“往年也有丫鬟出去的,都是什么情况,若是出去了都是怎么安置的,咱们院中又是什么情况。” 杨嬷嬷道:“一般都是到了十七八岁要出去配人的,也有赎了身出去的。只是很少不犯错却有主主动裁了去的咱们院里春华冬梅两个大丫鬟虽说是倒也到了出去嫁人的年纪,只是她们自小丫头时就已经在这里侍候了,想是公也使得顺心。书房里的秋菊秋霞也十五六岁了,本是夫人送来的,倒是可以再送回去” 杨浩便道:“春华冬梅一向伺候得好,总不能因此就耽搁了她们,秋菊秋霞也可以回去母亲那里,到时我会说的。青儿红儿两个小丫头就留下,反正我大多时候不在内院,到时整理打扫一下室内和书房就完了,到于那几个媳妇婆” 杨嬷嬷忙道:“有两个专管浆洗的媳妇,两个打扫庭院的婆,还有四个上夜的婆,这个却是减不得了” 杨浩想了想,说道:“这些人都各留一半吧” 杨嬷嬷正欲说话,却听有男在院门说话,她忙出门去,原来是老爷命人叫杨浩过去。杨浩听了,赶忙带着杨华去了前院。杨嬷嬷也只得家去细细思量这件事。 等人都走了,此时房间后窗户花层间闪出一位穿着打扮皆不俗的俏丽丫鬟,她拿下捂着嘴的帕,神色不明怔怔看着前方。 就见一个小丫头急忙进了院,跑到房间发现已没了人,忙又跑出来,就看到那丫鬟俏俏生站在花层中,便忙笑道:“冬梅姐姐,可看到公去了哪里,刚才听人说老爷好像正为什么事生气,公可别又撞上了” 第六十九章事情暴露 第六十九章事情暴露 冬梅回了神,笑道:“公才刚走了,只是我不曾在跟前侍候,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忽又想到他竟是毫不留恋地要打发了自己,只觉得心如被剜一般地疼,再看向公点名要留下的青儿,只觉得是如此的碍眼,强压了一口气回了房间。 青儿看着平日极和气可亲的冬梅姐姐今日看向自己的目光极其的不善,且平日里她最是关心公的,今日却有些反常,不由心中纳闷,转而又担心公可别被老爷叫了去,不然又有得受了。 而这边杨浩来到父亲住的立信园,一进房间门,便笑道:“父亲,找我来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就见迎头飞来一个茶碗,杨浩敏捷地闪身躲过,又快手接了过来,一套动作流利自然,他自己也不禁得意地看向父亲。 哪知杨将军一声怒喝:“逆,谁准你躲开的” 杨浩有什么愕然地看着父亲,杨将军却已是飞起一脚铲向杨浩的膝盖,杨浩躲闪不及一下跪在了地上。 杨将军又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道:“请家法” 杨浩一见事情不对,也不敢起身,只扬着脖叫道:“我最近又没出去招惹什么祸事,干嘛要请家法?” 杨将军不由怒笑道:“好好一个没做错事逆,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罢,将桌上放的一包东西扔在儿的脚下。 杨浩忙打开来看,却是一幅画并几支珠钗,他不由大喜道:“原来父亲帮我赎回来了”忽又想到当票还在杨华那里,立马意识到不对忙住了口。 杨将军见此不由骂道:“你这个逆,真是越大越出息了,以前是在外打架,现在倒是坑蒙拐骗也学会了我问你家里是短了你吃的还是短了你穿的?” 杨浩此时哪还敢说话,他最近也是为了银的事着急上火的。 当日答应借二丫银,回到家中才知自己漫天撒钱惯了的,哪有什么积蓄,想要去母亲那里要,哪知因他当年偷跑出去的事,母亲等人对他已是相当的防范,断不肯再给他银。然而当时是夸下了海口的,不得已便想起典当的主意。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因他向来不把眼光放到这上面,除了几把弓箭还值些钱,竟是没什么可拿去典当的。但那些弓箭都是他平日里要用的,且太过显眼,于是他偷偷拿了父亲收藏的古画,因怕被父亲发现还买了副赝品放在那里。 只是虽说那是副古画值些钱,但因是活当却只得了二三百的银,不得已他又趁人不注意偷偷拿了母亲的几支珠钗去当了。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哪知父亲自边关回来不过才几日的工夫就暴露了。 其实也是他运气太差,杨将军对赏鉴字画什么的并不是太感兴趣,只是独独因那副画乃是作出了几分征战沙场的气势,故对此画格外喜爱,是真是赝倒是真看不出来。哪知今日一大早竟是被人特意送了来,说是杨府的公爷去当的,只因都是同僚便送了过来。 杨将军心中气苦,没想到儿竟会堕落到如此的境地,平时里并不缺他银花,只怕是被人挑唆着花天酒地的,才会如此短了银使,做出这败家的行径来。于是他坚持拿了银来赎当,又仔细询问一下儿最近的所作所为,确定无误这才又把杨浩叫了来。 此时将军见儿不说话,便命人按住杨浩要行家法。杨浩慌忙辩解道:“我知道我偷着去当东西不对,只是这银我并没有乱用,是因为那个柳州城的李大人要买宅向我借的” 杨将军自是不信,杨浩又忙道:“当时他还写了借据的,杨华快拿出来” 杨华在旁边苦笑道:“公爷,您忘了,当时李大人给您写了借据,您说信得过他,坚决不要借据,后来又使性把借据给当面撕了” 杨浩一想当时的确是如此,便又对父亲说道:“这事我又做不得谎,您大可现在去请他来与我对质” 杨将军看着他二人的样,强忍怒意道:“你还要做戏到何时也罢,这事终究是要对出来的,暂且放一放。我还要问你一件事,你说效外王庄头又怎么一回事” 杨浩不解地问道:“什么王庄头?” 杨将军大怒,上前一脚将杨浩揣歪在地上,又大声命令道::“王宝贵,你出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正努力缩在房间一角不欲被人发现的王宝贵,此时只好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爷,我真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时公爷只说让我帮着在邻近庄里找一个美貌女,打听一下她家的一些事儿。后来,听说她家的人就都不见了,也无人知她去了哪里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杨将军对着儿冷笑道:“那后来的事,想来就不用我说了吧说那个女被你藏在哪里,小小年纪没点好的,倒是学会强抢民女金屋藏娇了索性今日结果了你,免得你日后为害世人败坏了我杨家的名声”越说越气,也不用家下人动手,自己就从下人手中夺过板,就劈头盖脸地要打了下去。 杨浩自是不肯如此老实被打,况他自认自己又没做错事,便忙站起来躲避,又道:“我哪里抢人了,我不过是打听了她一下,劝她离京而已” 杨将军没想到儿竟敢躲开,心中更怒,便看着几个家仆喝道:“你们眼睛瞎了吗,还不按住他你怎么会想着去打听她,好好的为什么劝她离京,可见又是在扯谎,我今日定要叫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家仆见老爷真动怒了,忙急忙过来人拿住杨浩,杨浩因在父亲面前也不敢抗命,于是便被按在凳上。杨华一见有些急,忙道:“老爷,公这次真是冤枉的他不过是帮人” 杨将军却命令道:“你给我出去跪着,你天天跟着这逆,只怕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等我处置了他再来说你的事。” 杨华还欲说话,早就有家仆上前将他拖到院墙前罚跪去了。 杨浩看他出去,却是心中一松,就怕他在父亲跟前说出什么来,只心中也暗道:二丫,你可是把我给害苦了 第七十章累及无辜 第七十章累及无辜 他虽在心中埋怨二丫,但此时真的是有口难言。 一来是因为这事他刚拍着胸脯答应二丫不会告诉别人此事,如今在此处说,却是等于告诉整个杨府,如此自己就是个不守信诺的小人;二来他仍是记得父亲颇是喜欢二丫,他从内心深处当二丫为亲近的人,因此不想因此事让二丫被父亲厌弃;再者二丫没说原因,自己知她不是恣意妄为的人,而他也乐于表现自己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便什么也不说就去做了,但在别人看来此事太过匪夷所思,便是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但是去年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那种滋味实在是让人刻骨难忘杨浩又不是傻,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便不肯老老实实地挨板。 至于那些家仆们自然也不会真得去拿住杨浩,怎么说他们也是亲父,没有隔夜仇,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将军此时在气头上自是要向死里打,但等他火气一去,看到公的惨样,只怕心中会怪罪,去年的事便是活生生的例。 而且杨浩以后就是当家人,自己一家老老小小还要在他手下讨生活,怎么敢下死地去得罪他。于是大家也就是做做样,一时杨浩满屋满院地跑着躲闪,杨将军在后面举着板追,立信园中一片鸡飞狗跳,倒也热闹。 倒是杨嬷嬷在家去的路上,听说将军有些不高兴,因担心杨浩又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来,便半路上折去了夫人住的雪松院。 谁知杨夫人听了也不甚在意,实在是杨浩平日里常做些玩劣的事,故每次将军回京后都会狠狠教训他一顿的。 只是后来听小丫头们来回报,将军正举着板满院追着公打呢她这才有些着慌,若再象去年一样只怕杨浩的命就交待在这儿,到底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于是忙忙去前院劝说。 这边大家还在看戏,就是杨将军经这么一闹腾,心中火气便去了一大半。再怎么不喜欢杨浩,但到底孩还是自家的好,如今他也长大了,免不了知道些人事,少年慕艾也是正常,趁着自己在京中好好说教一番,说不定倒是能大有改进。 如此一想,杨将军动作便有些凝滞,杨浩自也是感觉出来了,如今见母亲来了,知道给父亲搭阶梯的人来了,心中大喜松了口气,却不知事与愿违。 杨夫人拉着丈夫劝说,杨将军便趁此下了台阶,只是口中仍道:“这个逆,竟是偷拿了东西去典当,拿了那许多的银还不知做些什么勾当,今日若是不好好教训他一顿,还不知他日后能做出什么祸事”一边又让拿出那几枝珠钗让夫人看:“这也是那被当之物” 杨夫人接过珠钗一看,不由脸色一变:“浣竹,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就见跟着夫人来的人中走出位大丫头来,跪在夫人脚前,却只低头不敢说话。 这浣竹是专管着夫人的钗环的事,丢的这几枝珠钗虽不是夫人常戴的,别人虽不知便却瞒不住浣竹。她瞒下不说,既然不是监守自盗,那便是助着杨浩的帮手。 杨浩一见要殃及无辜,忙大声说道:“这事不关浣竹姐姐,我是偷偷拿的,我不过当了银借给李大人,等他还了我就去赎了回来既然父亲赎回来了,到时就让李大人将银还给父亲好了” 杨浩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珠钗,浣竹自是帮着打掩护的,如今见他如此维护自己,不由心头一甜把个脸儿飞红。 杨夫人早就让人在旁将事说了明白,知是这中间关乎一个女,如今又见浣竹的狐媚样,不由怒道:“先将浣竹撵了出去关了” 浣竹一听不由大惊,她知道自己如今真要这么出去,只怕这辈就完了。她因夫人向来心疼自己,本以为自己能借此上前一步,哪知竟是如此结果,于是忙对着夫人磕头,哭道:“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杨浩心中不忍,便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要牵缠上旁人我说过这不关浣竹的事。” 杨夫人哪肯听这些,浣竹此事往大了说是背主,便是撇开这个不谈,说不得心中早就存在狗盗的念头,作为自己得意的丫鬟此事犹不可原谅。 就有婆上前架起浣竹就要出去,浣竹死命挣扎却仍是于事无补地被带了下去。 杨浩见自己终究是带累了浣竹,可是他向来对母亲存在一种敬畏感,不似对父亲那样死皮赖脸,一时不知该如何,只焦急地看着母亲道:“真不关她的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只罚我就是了。” 杨夫人看杨浩那没出息的样,再看着手中珠钗,耳边又响起那句“有命无运,带累父母亲人”不由心中一冷:“好,好,好个一人做事一人当,既如此,那就请老爷动家法吧” 大家都傻了眼,杨夫人见众人不动,便劈手夺过板就要来打杨浩。 杨浩可以躲着父亲,却不能让母亲没脸,幸好杨夫人倒也没什么劲,一板下去杨浩还没怎么觉得疼。 杨夫人一板下去便再也下不了手,就将板扔在杨管家的面前:“执行家法” 众人见此,也不敢再敷衍倒真是摁着杨浩打了起来,杨浩不由一阵鬼哭狼嚎,听在杨夫人耳边更是厌烦,她不知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诸事无能的儿来。 杨将军见此也有些心疼,只是自己刚才就要打他,此时倒是不好相劝。 杨华见此,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处境,忙跪着上前磕头道:“请老爷夫人息怒这事虽是公有借,但他真是只想助人而已。那柳州李大人本就与咱家想识,没足够的银买宅,公不过是急人所急而已。” 杨夫人冷笑:“你也个刁奴,别打量着我不知道,浩儿之所以是现在这个样,只怕这其中也有你们这起小人的功劳。我且问你那个美貌女又是怎么回事?” 杨华早就打了腹稿:“回禀夫人,前段时日公去广源寺,遇着一位大师说那女与京城相冲,所以公想帮” 哪知此时有就人一路跑来叫道:“老爷夫人,圣上派了人来给公传话” 第七十一章福祸相依 第七十一章福祸相依 大家看着正狼狈地趴在地上的杨浩,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倒是杨将军命人将杨浩抬到房中,他先去前边看看情况。 那内侍也是常来府上的,与杨家诸人都是相熟的,见是杨将军来了,忙道:“咱家也就是来给小公传个话,哪用得着将军亲自来” 杨将军只笑道:“犬暂且不方便,可否说与我转达” 内侍忙笑道:“这有何不可是圣上欲后日带些年轻武官们去南山巡猎,因这两年公一直不得同去,故今年务必要去。” 杨将军一听心中暗悔,今日一气之下竟是把这个事给忘了,如今浩儿如此只怕又去不成了。他不由笑道:“烦请秦公公回禀圣上,只怕这次犬仍是不能伴驾” 秦公公不由问道:“这是因何?” 杨将军知道此事定是要回明圣上的,便含含糊糊地说杨浩因私下典当物品刚被自己给教训了一顿。秦公公忙关心地询问伤得可否严重,又亲自去看了一回。 此时杨浩已被送到他自己的小院内,上完药正躺在床上休息,此次比起去年来好多了,只是仍需静养一段时日。 秦公公回宫去圣上跟前回复了此事。建庆皇帝不由唏嘘道:“没想到杨浩就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做出典当的事来,镇国将军待也未免太过了”说罢微皱眉头,吩咐秦公公道:“从朕的私库中拿出一千两金赐给杨浩命他好好养伤,等朕猎了好皮就送他几件。另外,让镇国将军不要太苛责于他,毕竟还年幼,以后大了就好了。” 众人听了暗道:圣上果然对杨浩疼爱有加,一点也不肯委屈了他,便是那些个皇只怕也没这个待遇。 建庆帝又入,对皇后说道:“这国丈对浩儿太过严厉,又不是没有这些银。逼得浩儿偷着去典当,因此又被打得卧床你有空时也劝着些” 皇后听了虽然心疼,口内却道:“论理,浩儿也该好好管教一番,此事虽小,然圣人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一味惯着他只怕将来会招惹大祸事。” 建庆帝笑道:“橦童也太多虑了浩儿本性不坏,只是活得恣意些罢了,量他也捅不出什么大祸来况且还有朕在,天大的事也能给他抹平了,便是朕不在了,还有熠儿他们护着呢活出个真性情来倒是让人羡慕,我已给他赐了千两黄金,给他做个零花!” 皇后听了此话,心中一惊正要劝说,建庆帝却又道:“朕知你也担心浩儿,不若派御医前去看看,多带着好药材,去年的就不错。再者有时间也劝劝镇国夫人,人总归是会长大明白事理的” 说完便去了前殿,杨清无法只好恭敬地送了建庆帝出去。一时宣了御医交待去将军府的事,又令人寻着滋补的食材药物来。 恰好此时大皇庄熠正同了三公主和五皇前来给母后请安。杨清知道他们定是听说了舅舅的事才赶过来看望自己的,不由心中宽慰,笑道:“想来你们也听说舅舅受伤的事,正好母后这里要派人过去呢,你们有什么要说的一并带了去” 三公主仪华温声说道:“希望舅舅早日康复” 才四岁的五皇煜拿出一块点心道:“这是舅舅最喜欢的,他看到后肯定就不会疼了。”因为杨浩进宫时总会逗着五皇玩,还驮着他玩耍,故五皇很是喜爱这个舅舅。 皇后有些担心地看着尚未表态的大皇,这舅甥两人年纪差不多少,且也算是自小一块长大的人,按说两人关系应该不错的,但是偏偏大皇总是看不上杨浩,老认为杨浩丢了他的脸面。 果然,大皇冷声道:“惹了父母生气本就不孝,母后如今巴巴地派了人去,倒象他做对了一般,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天下黎民百姓” 皇后不由辩解道:“此事究竟如何尚不可知,许是误会。他到底是你舅舅,你就是派人去问候一句也不为过,你一口一句的‘他’,就是孝顺?” 大皇神色不明地看着母后,自小他就听人说母后极疼爱舅舅,如今看来母后的心果然是偏的。 皇后见儿如此看着自己,便叹道:“罢了,你不乐意也不勉强,只是他到底是你们的舅舅,以后也要敬着他些” 大皇冷笑道:“儿自是敬着值得敬的人,只是他却是不配” 皇后不由怒道:“他怎么不配,再怎么说也是你舅舅,不管如何在外总要给他些脸面,到底也是血脉至亲。” 三公主见此情景,忙带着五弟往偏殿去了。 大皇却是作了一辑,笑道:“母后息怒,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儿从小就听人讲他如何霸道打人,不提去年他打何贵人的事伤了皇家体面,单就他在儿这般大时,因着瑞王家的四叔在他前面而行,就带人打了他,那四叔可是我庄家皇室正经的血脉,竟是由得他欺负。” 皇后只觉得心惊,她万万没想到儿对弟弟竟是如此大的成见。 因着弟弟出生时的艰难,后来父亲常年不在家,母亲又不喜,故她心中怜惜弟弟,在一些事上未免会娇纵了他一些。 后来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让他愈发地行事肆无忌惮,但本质上弟弟还是好的,也不是那草菅人命的人,况她也时时劝鉴着,故只是在京城上层人家中名声不好。便是如此,她相信随着弟弟一日日长大,他自会明白做人的道理。 可是她没想到大皇竟是与弟弟离心离德,大有不愿认他的意思。她不由强笑道:“这中间或许有误会也说不定,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亲人,那不过是他年少不懂事得罪了那些人,等母后百年之后,还指望着你照顾一二” 大皇不以为意道:“以后的事再说吧,上书房的老师说我今日写的文章极好,母后也品评一下吧”说着让小内侍将文章拿过来,他亲自呈给母后。 皇后心中已是乱成了一团麻,哪还能沉得下心来细看,便草草看了一下,笑道:“如果不错,有进益” 大皇看着母后心不在焉的样,心中凄然把对杨浩的厌恶又加了一层。 第七十二章初提亲事 第七十二章初提亲事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大皇又陪着母后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去书房读书去了。 皇后见此只好在心中叹息,命人将东西备好送去将军府。等人下去了,便差人去将三公主和五皇请来。 三公主见母后眉头微颦,也知定又是因为舅舅的事使得母后与兄长口角。便笑着劝慰道:“母后也不必如此忧心,现下哥哥还小等以后再年长些就不会如此对待舅舅的。” 皇后听了不由笑道:“你这多大,就这么说你哥哥,听你的语气还以为你是姐姐他是弟弟呢” 三公主笑道:“哥哥平日里与那些良师贤臣处得久了,自是只看到清正之人,说句大不敬的话,舅舅也就是平常世家纨绔弟罢了,远没到哥哥想得那般不堪便是今日这事,我就着人细问了秦公公,说是好像是因着帮人才如此,可见舅舅还是个好的。” 皇后听了忙道:“我就说你舅舅这两年来已是懂事了许多,再不会如此胡闹的”转眼却又有些忧愁:“只是他毕竟一根筋的人,可不要被人骗了助纣为虐若是他能有你和你哥哥一半懂事,我也就放了心了。” 三公主见母后如此,哪像是姐姐,简直就是一位母亲在忧心不懂事的儿,怨不得哥哥要心中吃味。 五皇也说道:“舅舅自然是好人,还驮着我玩呢” 不提倒好一提起此事来,皇后心中一黯,去年杨浩在宫中为了逗煜儿开心,便驮着他在自己寝宫玩耍,哪知看到熠儿的眼中,就是杨浩奴颜婢膝讨好皇外甥,没个舅舅的样。且如此教唆煜儿,只怕会让煜儿极易变成不体恤宫人飞扬跋扈的性,为此舅甥二人还发生了冲突。 她在心中叹息一下,又拉着五皇的手,温声说道:“你舅舅也是个忠君爱国之人,只是脾气有些暴躁冲动,决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以后你可要好好护着他些。” 五皇点头说道:“舅舅是好人,他一向都对我好,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对他好的。我也会对父皇母后好的,也会对大皇兄和三皇姐好的。” 皇后听了不由一把搂住他,笑道:“以后你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许忘了” 倒是旁边的心腹曹女官笑道:“娘娘不必太操心,国舅大人随着年长自是明白如何为人做事的,况且过不几年有了夫人,自会有人来劝着的。” 皇后听了心中一动,没想到一眨眼工夫,当年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如今倒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她不由沉思道:“你明日派人去将军走一遭,请镇国夫人后日来宫中晋见。” 被皇后姐姐忧心着的杨浩此时正眉开眼笑地命令春华和冬梅将金都收好,没想到只挨了几板竟是发了笔横财 杨华看到掉进了钱眼中的爷,心中一阵无奈,叹口气道:“爷,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夫人开恩倒也没怎么着浣竹,只是将她赶回家去令她家人看着给她找个人家赶紧嫁了” 杨浩听了心中有些不好受,要不是因为自己求她隐瞒几日,她也不会没脸地回了家去配人,正好此时春华二婢回道已将金收好,杨浩于是命她们取出十两金来,让送去给浣竹,并说自己承了她的情,以后必不会忘记的,让他家先别急着嫁她出去,一定要找个好人家才好。 春华倒还没什么,那冬梅听了心口发酸,她素来留意到夫人房中几个大丫鬟,就数浣竹和浣芷最是拔尖,没想到那浣竹真就把手伸到公这里来了。 不管她之前与公如何,单只这一次因受公之累,只怕公自此会对她愧疚。本来浣竹如此离开内院,她家中为了遮丑,只怕会急匆匆就把她嫁了出去,如果此时公送金又说了这等话,保不准她家人会动了心思。 冬梅便笑着劝道:“公能如此为浣竹着想也是她的福分,只是如今夫人正在气头上,您就这么大喇喇地送了金过去,万一再惹恼了夫人,只怕反是好心办了坏事得不偿失” 春华听了也道:“浣竹家里也不艰难,送东西倒也不急在一时,不如过几日等夫人消了气,再着人去罢” 杨浩听了也有道理,于是便做罢。 冬梅心中松了口气,浣竹的事倒是可以暂时缓一缓,只是自己却要想个法长长久久留在这里才好。 隔了一日,杨夫人便去宫中晋见皇后娘娘,杨浩便命杨华趁着这个工夫将金给浣竹送去,又一再叮嘱她家人万不可草草将她嫁出去,以免将来后悔终生。 浣竹的父母自是满口答应着。本来浣竹在夫人处伺候极得夫人喜爱,连带着家人诸人也有了几分体面,没想到一招不慎就灰头土脸地赶了回来。 她父母为此就想赶紧将浣竹嫁到庄上去,以免得在府中丢人现眼,只是又在心中可惜女儿生得如此好人才,如果匆忙中嫁个庄上的人未免可惜了,可现在这种情况又一时找不到好的,如此杨浩让人来送金传话的事就成了及时雨。十两金也不过是一百两银,难得的是这份体面,且杨浩的一番话不仅让她们一家喜出望外,更是生出了几分妄想出来。 而宫里面杨夫人与皇后先是国礼后是家礼地寒暄,因大皇跟着圣驾去狩猎,只有三公主和五皇前来拜见外祖母。 皇后心中有事,便略让她们说了几句话,就寻机让宫人带着皇公主下去,母女两人说些体己话。 皇后杨清问清事情原由后,心中大是安慰。杨浩虽行事有些着三不着两的,但本意倒是好的。于是皇后便劝解母亲不要再生弟弟的气,他这两年来也有所长进,以后帮着也劝父亲不要动不动就打,还是以训诫为主,他如此也大了能听得了道理,也免得打出个好歹。 皇后又想到杨浩倒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便和母亲说起这事来,杨夫人也表示以后会多留心一下,若是看得准了,一定会同皇后说的,也好让皇后帮着拿个主意才好。只是自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也不能急在一时,还是须细细访才是。 因这件事中又夹杂着几个女在其中,母女二人又担心,这期间难保不会有那狐媚引着杨浩走了歪路,只是这事自来是堵不如疏,倒不如想个法解决了才好。 一时二人又细细谈了半日,见时日不早,杨夫人不敢坏了宫规忙告辞而去。 第七十三章通房丫头 第七十三章通房丫头 杨夫人回府后自己在房中细细思量自己及杨浩身边的几个丫鬟:自己身边浣芷和浣竹长得最好看,人也聪明机灵,只是看浣竹做得那不体面的事,可见这长得好的心也大,以后等少夫人来了,只怕会后院不平静。由此又想到杨浩房中的冬梅倒也是一个绝色的,虽说侍候的好,却也瞧着有几分心机,倒不如春华稳重。春华为人稳重温柔也能劝着些儿,且她长相也娇俏做个妾室倒也使得,如果能绊着浩儿的心,另他少去外面生事,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于是杨夫人命人将春华叫来。春华以为夫人是关心公伤势,也不敢怠慢,忙和冬梅说了一声便去了。 杨夫人看着面前浅使脂粉一脸温顺的春华,心中暗自点头。问了几句杨浩伤势情况,看着屋里的人都被常嬷嬷悄无声息地带了下去,这才笑道:“浩儿一惯顽劣,倒是苦了你们这些跟着他的人” 春华忙道:“这是奴婢该做的,况且奴婢虽不知公在外面如何,但却也知公待人一向宽和的,能侍候公也是奴婢的福气。” 杨夫人招手让春华进前来,笑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春华见此不由心中害羞低下了头,杨夫人笑道:“浩儿这孩总是惹事生非让人操心,如今他也大了,身边也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我留心看着这满府里的丫头,不论性情模样儿也就只有你是个尖儿,只是不知浩儿有没有这个福气” 春华听到这话,更是把个脸儿羞得通红:她知道一些做为侍候爷们的丫鬟中就有不少的人凭着与爷自小的情谊,倒也做个妾室通房,成了半个主。只是她自来是一心当差,不敢出一点差错,也想到等到了年纪配了小也就如此过一生了,却不想能有这个造化。 外人都说公如何的跋扈恶劣,但是他对院中的下人倒也不坏。这妾室通房虽说自此也能享受荣华,只是毕竟碍着将来的女主,只要自己以后小心侍候,守好本分想来也是能衣食无忧的。 想到此春华不由红了脸道:“奴婢一切都听夫人的。” 常嬷嬷此时也走了进来,笑道:“恭喜夫人,恭喜春华姑娘。” 杨夫人又道:“此事先不好张扬,等浩儿身好了,再挑个好日只是自此可要更加用心侍候,若是浩儿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要好生劝着些,实在不行就来回我。” 春华一一含羞答应下来,杨夫人拉着她的手道:“只是先委屈你了,等少夫人进了门再正经抬做妾室。”又转头吩咐常嬷嬷道:“叫杨嬷嬷来,让她记得以后分发月钱时,将春华的提为五两银。” 春华忙上前磕头,杨夫人命她先回去,接下来的事自有杨嬷嬷来照管。 冬梅见素来去上面回话的事都是自己的,如今夫人单单叫了春华去,她心中便有些不忿。等到看春华回来时粉面含春,问她夫人叫她为何事,也只是一味的搪塞。虽然春华还是如常地默默照顾着公,但看向公的眼光却是与平时不同,竟有些脉脉含情地样,冬梅不由心中生疑。 一会儿工夫,杨嬷嬷也来了,看到春华不由地笑道:“恭喜姑娘”春华早就羞得说不出话来,又想到杨嬷嬷此行也是要正式告知公,便转身躲进自己的房间。 冬梅见此,心中更是忿恨。眼见杨嬷嬷将人都赶出房去,冬梅瞅了个空悄悄躲在杨浩卧室外面的窗户下。 只见杨嬷嬷来到杨浩床边的小踏上坐着,先询问了伤势,因她早就知道杨浩本就伤势不重,且又用了宫中御药,不过几日便已好了大半。 她此时放了心,便又笑着劝道:“公如今也是大人了,以后行事也要想着周全些,别老是好心办坏事这时不时地挨打,既疼在你身上,也疼在老爷夫人心中啊,也让皇后娘娘跟着担心” 杨浩这几日被府中来探视的诸人连番劝着,且春华和冬梅也在身边一天到晚地念叨,早就不耐烦了,看在杨嬷嬷奶大了自己的情分上,只好耐了性哼哼两声,表示受教了。 杨嬷嬷也不在意,又笑道:“我知道公不喜欢听,我也就不再提了。我今日过来是要说另一件事。你这伤也不是一日两日能好的,华儿也不好总在内院厮混,又怕其他人照顾的不尽心,因此夫人想着把春华给了你,让她好好照顾你,以后你可就真是大人了,可不许再胡闹了。” 这时就听卧室窗户旁“咔嚓”一声,似是花树断了枝头。杨嬷嬷便走了过去,打开窗看了看,见并无人在那里,就又走回去,却一眼看到杨浩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杨浩不确定地问了句:“母亲把谁给了我?” 杨嬷嬷见此心中一沉,莫非杨浩并没有看上春华,虽说春华长得俊俏,但终究是差了冬梅一大截:“夫人说是春华,且特地将她的月例银长到五两你才惹了夫人生气被打了板,如今切不可再节外生枝。” “哈哈,我被打了,莫非你们都疼糊涂了不成?”杨浩不由大笑起来,哪知一不小心竟是扯着伤口,他忙忍了笑意说道:“这春华本就是我的人,怎么说是夫人特地派了侍候我的。” 杨嬷嬷这才知道原来是杨浩还没明白过来,于是只好直白地说道:“夫人说了,等你伤好了找个日给春华开脸做了姑娘,等少夫人进了门,再正式抬她做妾,以后你也是大人了,好好收收心别再惹是生非。” 杨浩脸有些红,他如今已是十七岁,他认识的年纪相仿的世家弟中就有不少有通房丫头的,更有那没出息地竟还以此为荣。只是杨浩是个喜欢舞刀弄棒打架斗殴的,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并不感兴趣,且身边有个如此亲密的人,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束缚,故他对身边的大小丫头们从未有过那些念头。 杨嬷嬷看着杨浩踌躇的样,更加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忙道:“虽说娶妻娶贤纳妾纳美,只是公现在年纪还小,且不可太过于将精力搁在这上面况且春华这丫头长得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胚。” 杨浩便道:“这春华的那五两月钱也是从我的月钱里出吗?” 杨嬷嬷没想到杨浩思考了半天竟是问出这么句话来,不由得愣在那里。 第七十四章以讹传讹 第七十四章以讹传讹 杨浩也不等她回答,便说道:“什么姑娘妾室的,我现在还小不考虑娶媳妇,再说男汉大丈夫尚未建寸功哪能考虑儿女情长” 杨嬷嬷此时已反应过来,不由怒其不争:“公乃是皇后之弟将军之,怎能学那小家气的人,在那里锱铢必较,失了身份不过几两银的事,不说公每月五十两的月钱,以后将军府的当家人,便是现在手中还有一千两金呢” 杨浩被说中了心事,不由说道:“我又用不着什么妾室通房的,为什么要浪费这个钱还不如留着以后说不定有用的时候,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杨嬷嬷不由有些瞠目结舌,什么叫做用不着妾室通房,不过此刻她倒也真是看出来公确实对这男女之情比不上对银的喜欢。 她不由劝道:“春华也是自小就侍候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能收了她也是她的福气,至于公说月钱的话,我就到夫人那里走一趟,看可否从夫人的月钱中出。” 杨浩不由脱口说道:“吃谁的饭听谁的令,要是这样那春华算是谁的人”说完感觉这句好象说得挺有水平不由小小得意了一下,却不想这正是二丫那次说他的话儿。 杨嬷嬷听了不由为夫人难过:“你们是亲生母,怎用如此生分,什么算谁的人?” 杨浩此时也觉得此话有些不妥,忙道:“是我说错了话,但我目前没有此心,这事你就去回了母亲罢,免得反耽误了她们再者我前几日不是说了要裁人的吗,您老要是真心疼她们,就帮着给她们找个好人嫁了罢。” 杨嬷嬷听了也知此事不通,只得去回了夫人。 杨夫人听了叹息道:“只可惜了春华丫头,幸好此事还没张扬出去,赏她二十两银压惊等过上几日再想法将她挪出来,免得再生事端。” 却说冬梅偷听了杨嬷嬷说与公夫人要将春华给了他,心中惊怒露了动静,赶忙离开回了房间。她侍候公已有五六年了,因公在小节上并不是太讲究,况不管在世家眼中将军府是如何的不入流,但在平民百姓眼中仍是高不可攀的。故她一直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惬意。如此惯了,便不想过回奴仆下人的生活,且如今她也长大了略知些男女之事,又知贴身侍候爷们的丫头一般都会被收了房的,便在心中对自家公存了几分情意。 如今见处处不如自己的春华竟得了夫人的青眼,要做公的通房,见了春华后她忍不住醋了几句。春华日日与她一起,自是知道她的心事,如今自己走在她前面,以她抓尖要强的脾气,如此行事倒也正常,故并不是很在意。等到杨嬷嬷传了夫人的话,春华虽是心中有些失落,倒也在暗地里松了口气。只是毕竟有些尴尬,此后一些照顾杨浩的事儿春华便不大靠前,多在外面打点。 二丫这几日确是过得非常开心。因为算着时日只怕再过七八天祖母她们就能到京了,因想着再过几日就到芳姐儿及茾,便想亲手做个香囊相送以为祝贺。 芳姐儿及笄前一日,二丫就被请了去玩耍。 芳姐儿亲到二门上接了二丫,一见到二丫便笑着埋怨道:“这么长时间也不说来玩耍,非要人去请” 二丫笑着解释道:“平日也一大家要管呢,我又没姐姐理家的才能,且再过几日祖母她们就要进京了,各处总要好好收拾出来。便是这样我也没忘了要送姐姐的礼物。”说罢取出香囊来送上。 芳姐儿接过香囊,又照例取笑二丫针线太差。二丫已是被她打击惯了的,只嘻笑听着也不在意,又道:“不知老夫人和夫人可有空,说了半天话还没去见个礼” 芳姐儿笑道:“今天我是主人,机会难得只管好好玩耍,便是不去也没关系。” 二丫觉得不妥,还要坚持。两人走到内院小花园中,就有几个女孩走上前来与她二人说笑。 芳姐儿之父不过是个五品官,在这京城实在普通,故芳姐儿请的都是亲友家的女孩,要说地位最高的也就是刘楚玉了。 此次来的女孩们主要是芳姐外祖家的表姐妹们和本家的一些女孩,刘楚玉与她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便送上礼物,又去与刘夫人打了个照面便回去了。 二丫大多与她们都见过面,而且也都是普通官宦家的女孩,倒都能说得上话,气氛倒是极融洽。 此次芳姐儿的两个庶妹也出来与众人一起玩耍,便是刘晨因年纪不大,倒也不用回避且又都是表姐妹等人。二丫看着刘晨只觉得人比花娇,表姐妹们也时不时打趣他。刘晨本就腼腆,此时更是红了脸就要躲出去。 二丫见此不由心中一动,想着自己这之前的担忧,便借口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也拜见一下夫人。芳姐儿因二丫也不算是外人,便命人将二丫引到花园旁边的厅中,此时刘夫人正陪着娘家两位嫂说话,也有几个本家的夫人并小姑娘们在些处。 二丫便上前去拜见刘夫人,因其他几位倒也都见过,二丫便一一上前见礼。寒暄过后,二丫便来到刘夫人处侍立,刘夫人拉着二丫的手问了她最近的情况,又嗔道这么久也不来玩耍。 二丫便笑道:“因家中无人照料,故一时总也抽不出时间过来。今日一见,觉得夫人比之前精神面貌要好多了,芳姐姐也变得漂亮很多。” 二丫看了躲进来的刘晨一眼,又笑道:“便是晨弟也是越发地俊俏,我们乡下有个唱堂会的小,当年都说他长得极好,如今看来便是装扮上了也比晨弟逊色许多,更不要说他后来又回唱武生,整个人黑了也壮实许多再不复当年的俊俏,倒是惹得一些乡绅们惋惜。” 刘夫人本来正笑着听二丫说话,并不因二丫说那乡下戏而心恼,只是等说到刘晨时不由心中一凛,又细细看了二丫一眼。 二丫忙起身陪罪道:“今日见到夫人心中高兴,说话就忘了忌讳,竟是拿戏比起晨弟来,真是该打” 刘夫人忙按住道:“自家人说话哪有那么些忌讳” 她又看了看儿的如花容颜,却也想到此时国泰民安,便听说京中就有那贵人做那狎童的肮脏事。二丫看似无心的话,却也提醒了刘夫人,女孩嫁人后任她再是美貌也不过只圈在内宅,但这男儿若是长得太女儿样,只怕以后在外面要吃亏的。 此时刘夫人的娘家嫂蔡大嫂笑道:“这李家丫头说话倒也不错,晨儿眼看着越长越好看,一般姑娘家都比不上他” 刘夫人笑道:“说来,我也觉得男孩长得太秀气不好,一直想要寻个武术师傅教教他,也好强健一下身体,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蔡大嫂便笑道:“姑奶奶也算是骑着马找马。咱们家就是武将出身,这武术师傅还不好找实在不行就让晨儿跟着他舅舅们表哥们一起。” 刘夫人笑道:“晨儿不过才九岁,又一向没练武打基础,我便想着找个人在家中教习一下,也就是强健身体的意思,若是由大哥亲自教习,可就是大材小用了。” 蔡大嫂叹息道:“如今天下太平,世人多重文轻武,你大哥差事也不多,倒是有大把的时间来教晨儿。” 刘夫人忙劝道:“这样难道不好?太平盛世也不用奔赴沙场让家人担心,反正俸禄银一两也不少,慢慢熬着总能前进只管让大哥好好管教小辈,将来为文为武倒都使得。” 蔡二夫人也笑道:“姑奶奶这话说得极对,咱们也学那定国公府,有战事就征战沙场,天下太平时就解甲归田,好好教导孙。”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刘夫人之堂弟妹刘高氏也说道:“可不得好好教导孙,端看那辅国将军府的公,就是个极好的例。” 刘夫人看了二丫一眼,忙笑道:“那杨公虽说早前有些不像话,不过这两年大了,想来也懂事了” 蔡高氏便笑道:“可不是懂事了当年也就是仗势打人而已,如今可是又出新文了。” 众人一听都有些惊奇地看向刘高氏,刘高氏不由得意地笑道:“如今他是人长大了心也大了,如今又知道些人事,据说不仅学那败家偷着典当家中值钱物什学文人雅士金屋藏娇,更是欲要调戏奸yin母婢,被杨将军给打个半死” 刘夫人一听不由暗咳了几声,心中埋怨这个妯娌太没眼色不会说话,若是平常几位夫人说些家长里短倒也没什么,可是如今这里还有二丫及几个小姑娘在此,这刘高氏说这些话可就太不应该了。 本来二丫见众夫人们在长篇大论与自己倒无关,便走到窗前凳上坐着看外面景色,或者与刘晨等人说几句话。此时却听到与杨府相关的事,已是在心内暗暗留神,如今听到杨浩又被其父打了,且其中还牵扯些典当钱财之事,越发想要知道下文,只是这又牵扯着闺阁小姐不好听的话,不由在心中踌躇是否要出去。 二丫刚要站起说话,那蔡二夫人却又说道:“此事可是真的?听老爷说杨公此次没伴驾去狩猎虽说他不是官员没资格去,只是自来圣上疼爱,倒也不讲究这些怪不得呢,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第七十五章不速之客 第七十五章不速之客 刘夫人见自己二嫂接了话,她倒不好去阻止,于是含笑看向二丫。 二丫知道自己该适时提出要去外面,只是心中实在想知道杨浩的事,便假装被外面景色吸引,并未听厅内谈话。 刘夫人不知二丫有没有听到她们的话,转而一想二丫家与杨府关系不一般,倒是听听也无妨,于是装糊涂也不再作声。 其他几位夫人正听在兴头上,忙催着刘高氏说下去,刘高氏便笑着压低声音道:“我娘家邻居就在杨府中做那小霸王杨浩的教习,这几日因他受伤便放了几日假,我也是听他娘说的。说是这杨公如今倒是不爱打架了,如今中一味地敛财,也不知那女得是个什么绝色人物呢。” 蔡二夫人唏嘘道:“怪道如今这一两年没怎么听说这小霸王仗势打人的事了,原来是大了,只怕这杨府诸人更是不好过啊。” 刘高氏笑道:“也不用咱们替他认真操心,人家可是有大靠山的”说着指了一下天,声音变得小了些:“据说,圣上心疼杨公竟穷得要典当东西,竟是赐给他一万两黄金呢。” 蔡二夫人不由一惊:“乖乖,怎么这么多啊只是到他手中不知又得怎么糟蹋呢” 刘夫人坐不住了,忙道:“这可是圣上,岂容咱们在此非议有那个闲工夫操心那杨公,倒不如好好教导一下咱们自己的孩呢” 几位夫人也都随声附和道,孩得好好教导,免得长大害人害己。刘高氏正说在兴头上被打断,虽然心中不高兴却也无法,只得住了口,听人说起其他的事来。 二丫见此也知再听不出什么来,且她不相信杨浩竟变成那样的人,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想毕她便站起说道要去外面找芳姐儿玩耍。 这时几位夫人才察觉自己刚才有些妥,不由都脸上讪讪的。唯有刘夫人忙趁势请二丫带着刘晨及几位小姑娘去外面花园中转转。二丫便领命而去。 如此又过了几日,就在圣驾回京的第二日,李老太太她们就来到了京城。她们与二丫彼此也有一年多未见,乍见之下,自然是悲喜交加,喜极而泣。 老太太和李母看着长高一头的二丫,心中宽慰:二丫人变得白净漂亮了不说,便是这通身都有种娴静沉着的优雅气质,两年前还在地里跑的乡下黑丫头,如今看着倒真是位大家小姐的样了能出去走走多经些事,眼界开阔不说,连人的精神头都变得不一样了。 二丫又对着祖母言道:“这宅前些日都收拾干净了,但并没怎么添置太多的家什,想着等您来了之后再看着作安排,孙女毕竟年幼,怕有些事会想不到。” 老太太拉着二丫的手笑道:“刚才进这宅,就看着你收拾的极妥当这样就行,咱们家也不用那么个穷讲究。”说着又对着李母说道:“这丫头你教得极好,若是在平安镇只怕就是镇上第一人了。” 二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幸亏祖母是在自个家里如此说,要是让外人听了只怕还不定怎么笑我呢,这京城的好女多着呢。” 老太太笑道:“在祖母眼中,她们再好也不及我的孙女一个指头” 大家都笑了起来。又说笑几句,二丫瞧着祖母神情有些疲倦,便请她们先去房中休息一下,等晚上父亲回来一家人可就团聚了。 三丫因乍进城心中兴奋,也不去休息只在新家里转。他虽年纪小,却也记得二姐极疼自己,只是毕竟一年多未见,心中难免有些拘谨羞涩,故也不好意思去二丫跟前,只默默看着二丫吩咐人做事。 此次王管家和王栓也一同来到京城,一来不放心这老弱妇孺一行人,二来也为的是认认家门,以后也好来京城送东西银。此时他们父三人正在卸下行李,二丫忙吩咐老孟头等人帮着将车辆东西放到后院偏房中,就赶着王管家父三人赶紧去歇息一下。 王管家笑道:“二小姐也太小看我老头了,这点路程可累不着我。” 二丫笑说:“倒不是怕您老人家累着,只是这行李收拾也不在这一时,况且父亲晚上回来也得您老陪着喝酒呢。” 王管家听了也不再坚持,等将车辆东西话好后,这才带着儿去休息了。 二丫看着三丫躲在一边偷偷看着自己,不由心中觉得好笑,于是笑着把他叫过来。问了几句老家的一些人的情况及今年的收成如何,毕竟血缘和几年的感情在里面,不过才几句话两人就没了那点陌生感,一如一年前那样亲厚。 晚上李父回来后,看到家人都进了京城,心中大喜。二丫早就让做准备好了酒席,这天天气也好,便让人直接在内院掌了灯,将酒席安放在院中。大家团团坐成一桌,就如同当年在平安镇的老宅中,也不用人侍候,并让下人们也自开一桌大家一同乐和一下。 等大家坐好后,李父和王管家才姗姗来迟。看到父亲的衣衫上沾有泥土,二丫便知定是王管家把那坛三十年的陈酒带了来,父亲定是又将其埋在那桂树下。前世没能喝上,今生定能好好品尝。 正在大家正要举筷大块朵颐时,却听有人叫门。众人不由讶然,老孟头忙起身去前院开门。 不一会工夫,就见几个衣着不凡的仆从妇人跟着老孟头进来,口内说是来给李老夫人请安的。 众人有些愕然,唯有二丫看到那仆妇,心中了然的同时又纳闷:这绵乡伯府怎么会派人来此,前世却并无此事发生,况且竟是派了绵乡伯夫人当年身边的心腹来的,此次到底是绵乡伯的意思还是绵乡伯夫人的意思? 就见其中一位妇人上前笑道:“我家主人听说老太太来京,特命我等前来问安。”说完将手中一个锦盒承上。 老太太并不去接那锦盒,只是疑惑地看了儿一眼。李父也在心中纳闷,他在京中并无相交深厚的人,况且看那仆妇也不似平常人家能使得的,不由笑道:“我在京中并无认识的人,想是家主人弄错了吧。” 那仆妇笑道:“这难道不是翰林院李秘书郞大人家的府邸?家主人一直想要见见李大人的,只是实在是近乡情怯,今日听说老夫人来京,特意遣我等来给送礼物。” 老太太母二人听到“近乡情怯”几字,脸色都一下变得雪青。李父更是抖着手,指着外面道:“出去我们在京中也无须认识什么人都出去,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老太太此时心情已是平静下来,她冷声道:“盛儿,不必理会那不相关的人。也请回去回复你家主人:当年既是已有了选择,那就不要再牵连不清的。我们孤儿寡母生活得很好,不劳惦记。送客” 二丫想了想,也走了出来对那仆妇说道:“就按刚才的话去回复你家主人,这里不欢迎他,请不要打搅我们的生活。孟叔叔代老太太送客。” 那仆妇细细看了二丫一眼,不由赞叹道:“想来这就是孙小姐了啧啧,看这通身气派倒真不愧是伯府小姐。” 李父闻言不由大怒道:“还不送客” 孟娘见了忙上前道:“我送几位出去吧也不知是哪家不知礼数的,竟是派了这样的人来,也没个眉高眼低的。” 那几个人对看一眼后,便行了礼就要走。 老太太见了不由喝道:“慢着,把拿来的东西带走,这里很不稀罕。” 那仆妇想了一下笑道:“这京中生活不易,多些银傍身也是好的!也请老太太看在家主人的一片诚心收下吧。” 这话一出更是惹得李父怒从心起,让人将人轰了出去,锦盒也一并扔了出去。 那仆妇上了车,看着眼前一幕,不由心中一笑,命人赶忙驾车回府复命去了。 因那几个人的一通搅和,大家也都没了那初时的兴致。老太太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李父却是一脸的愤懑之色,向来见惯了他笑脸的人,乍见他如此表情,都心生怯意,再者便是劝说也不知从何说起,于是都草草用过饭后都散了。 老太太便叫了儿到房中来,说道:“你自来都是个稳得的人,今天怎么就如此失态,他到底也是你的父亲,何至于此你既然来京城做了官,就该想到同在京中总会碰到的。” 李父不由冷笑:“我父亲不是早就在三十多年前就病死于京城,我哪有那个福气高攀到绵乡伯府” 老太太苦笑道:“也是我当年心中不忿,以至于也让你受了影响,心中充满愤恨。其实若是真与他相认,说不得你的前途能更进一步呢。” 李父不由上前向母亲说道:“儿固然想要更进一步,却也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老太太叹息道:“罢了,如今你也年近不惑,又做了官,有些事自己想明白就好我都是半截身在土中的人,也不在乎那些个虚名,你也别因为母亲却耽搁了自己。” 第七十六章拜访刘府 第七十六章拜访刘府 而另一边二丫正心事重重地陪着不知情的母亲。 前生祖母不甘被贬妻为妾,又被祖父伤透了心,便拿着合离书带着父亲回到故乡,只对外人言到当家人在京中染病身故,此后也再不对人谈及祖父。如此连带着父亲也与绵乡伯府没了联系。后来父亲进京做了七品小吏,那府里也一直未有人与他们联系,直到后来祖母求到那府上。 哪想到今生竟不与前世相同,此次他们为何派人来呢?二丫百思不得其解。 李母叹道:“你父亲那个文人迂执的性依然不改,单看那下人的穿着就比咱们柳州的知县夫人还要多看哩。这等人家哪是咱们能得罪的,便是有什么不和,做事也要留得几分情面,将来才好见面这京城里的贵人如此多,若是这么着得罪起来,以后咱们也不用在这里住了。” 二丫忙笑道:“母亲多虑了说来我也没见过那几个人,想来真是走错了地方,便是祖母不也说是不相关的人吗。” 李母心道:就老爷和婆母的样,哪是不相关的人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呢。又想这事日后自会知道,何必让女儿也跟着担心! 二丫也不想母亲过多担心,便笑道:“我看着王大哥家的小妞妞倒是漂亮得很,不知我那小外甥长得像谁?我让孙伯伯捎去的衣服可也穿得?” 李母不由懊恼道:“可是呢,今日事太多,也没好好给你说说小虎儿的事呢说来你做的小衣服倒是好看,你姐姐直说才多半年不见,你的女红竟是长进如此多呢。只是倒底孩小,你姐夫家宝贝着呢,要不也让你姐姐一家来京城,你也看看,小家伙虎着呢,穿着你给做的衣服更是精神。” 二丫笑道:“这就好,我只怕那衣服不合身呢。听母亲这么一说,想来小虎儿长得更像姐夫罢。” 李母也笑道:“可不是当时把你姐夫他们喜得不行,幸好他们家人好,你姐夫对你姐又体贴,要不我还真是不放心就这么着把你姐姐一人留在那里呢。” 二丫只抿嘴笑着,心思去飞去好远,自前世她就极羡慕姐姐,姐姐和姐夫才真正是举案齐眉夫妻恩爱吧,也不知自己今生可否找到自己的良人。 李母见二丫不说话,又笑道:“你姐夫这人不错,肯干上进,这几年咱们也回不去,家中的事就多交给他照顾着,他也准备在平安镇在开间铺,正好住在咱家,要不这房不住人,坏得就快。” 二丫回过神正要说话,就见父亲进了房间。二丫忙站起来迎向父亲,看父亲脸色比之前要缓和许多,二丫也就放了心,忙向父母道声晚安就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大家早起吃了饭,李父就急急去了翰林院。老太太等人聚在厅里商量着如何分配宅院。 李母早在昨日就细细查看了这宅院,虽说是三进的宅,却比自家在平安镇的两进院小巧了不少,毕竟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前院自是老爷的书房与会客的地方,如此倒是中间的房最好,于是便商量让婆母住在中间的院,二丫和三丫也伴着祖母住着,以享天伦之乐。 老太太却说道:“那中院就该你们这当家的夫人住的,以后有个女客也像那么回事,我一个老太婆就住在后院就行,到时让桐哥儿一家了住在那里,桐哥儿媳妇到底年轻,她婆婆又在老家照料不得来,我也能帮着带带孩。” 李母听了也不好再反对,仍是坚持让二丫和三丫陪着老太太住着,也好尽尽孝心。 老太太想了想,笑道:“也罢,就让三丫跟着我住吧” 二丫不由向前笑道:“祖母真是偏心,只疼三丫。” 老太太笑道:“再怎么说你也是大姑娘家的了,还是住在中院让你母亲好好教导你,再说这后院也真是没房间了。” 二丫一听便笑道:“只要能在祖母跟前尽孝,我随便住间房就成。” 老太太拍着二丫笑道:“不与我住一处,难不成就不尽孝了。” 二丫自是不依,三丫也上前凑趣。 老太太本因昨夜里那句“伯府小姐”心中为二丫姐妹有些委屈。此时笑得开了,心也开阔了许多,一家人长辈慈爱晚辈孝顺,平平安安富富足足地生活,岂不是更好。那些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未必就一定会开心幸福。 大家又说笑一会,因二丫此前也照着家里的习惯收拾得差不多,老太太她们只着人将从家中带的东西收拾妥当放入房间就可。 老太太此前晒了许多干菜条,备着冬日里没新鲜菜时也好下饭,此次进京,几乎就都带了来。二丫一听就有些嘴馋,忙亲自去看着人收好。终是忍不住让人中午记得做道茄干炖猪肉来。 等她吩咐一应之事,回到祖母房中时,就听祖母正与母亲商量着接下来的几日要去拜访刘夫人等人。 老太太等人早就从众人口中得知,刘夫人一家对自家极为照顾,此来进京理应早早先去拜会。 李母又提出,杨家对自家也有大恩,况且此次买宅院也多亏杨浩借银,等拜会了刘夫人后就去杨府拜见杨夫人。另外,听老爷说,在任地时多亏定国公府的小将军,才免去被贼寇劫持之祸,况且老爷也去拜会过,如今家眷到京城,也该去拜会一下的。 如此就排出明日先去刘夫人处,后日去杨府后再去定国公府。 二丫对于去刘夫人处倒是乐见其成,只是对于去杨府和定国公府却不以为然。 刘夫人对自己亲厚,对着自家的亲人也不会慢待,但是将军府和定国公府对着这种低等官员的夫人只怕就不会给什么好颜色,没得自寻羞辱。 李母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他们好歹也是名门旺族,以后有什么事,说不定也能帮着咱们些。 老太太也点头道:“不管如何总要去拜见一下的好,也是个礼数,他们想来也不会故意下了咱们的面,若是不去,反倒显得咱们不知恩似的。感情也是处出来的,如果你不与刘夫人相处时日长久,也未必有那个脸面的。” 二丫还想劝说,却不想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此时孟娘来回报:刘夫人遣了人来送东西。 二丫忙一面让孟娘备好赏银,一面带着万儿走去前院,却是刘夫人让刘婶来给二丫送些野物。 二丫笑道:“夫人只管派个人来就是了,怎么竟是让婶来了,如今婶可是府中管事的,来送东西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刘婶笑道:“这可是我抢着来的。一来好长时间没见到小姐也怪想的,二来也趁便出来走走,不想我倒是来着了。才看到有人在收拾东西,想是老太太和夫人进京了,我倒是赶了个巧宗,能一早就拜见了。” 二人一路说笑着来到老太太房间,刘婶对着老太太和李母见了礼。 刘婶笑道:“前几日我们夫人娘家兄弟跟着圣上打了好多猎物,夫人便令人拾掇好来送来给二小姐尝鲜的,另外等皮硝好了,到时再送来冬日做件衣裳也好。” 老太太笑道:“二丫也是个有福气的,,竟是得你家夫人如此厚爱,老身在此先谢过了。才还想着明日去府上拜会呢,也不知你家夫人可有空闲。” 刘婶忙回道:“这几日夫人倒真是空闲得很,本就想着让二丫小姐去玩耍呢” 她看了一眼正偎依在老太太身边的三丫,便又在心中做了主意:“明日小公也一起来府玩耍,也免得让人再跑一趟来请。” 自来去拜见上层夫人时,都是当家主母去的,如今听她邀了儿前去,李母只觉心中一暖,忙道:“小孩家家的不懂事。到时可要打搅了” 刘婶忙笑道:“不打搅,我家公可是一直惦记着这个弟弟呢。” 等事情交待清楚后,刘婶便要告辞而去,老太太忙让人赏了银,刘婶自谓自己与二丫不比别个,坚决推了。二丫也从不拿她当下人,见此便也不再推搡,又让人装了些乡下的特产带给刘夫人等人,这才送了她去了。 二丫因想着若是祖母也去刘府的话,刘老夫人便少不了要出来应酬。只是那刘老夫人素来冷清,且也未必将祖母看到眼中,到时反倒不美。况且祖母毕竟年纪大了,一路上舟车劳顿,倒不如好好休养身。 于是她便劝说祖母先不过刘府。老太太细想了下便也推说身乏了得好好休息一下,这几日便哪儿也不去了。 二丫又于早晨让孟娘将昨日准备好的东西带上,以备着母亲送给芳姐儿姐弟。诸事妥当后,这才和三丫一起跟着母亲坐着雇来的车去了刘府。 等她们一进二门,刘夫人就带着芳姐儿迎在那里。大家寒暄着到了厅中,李母又向刘夫人道谢,感激她一直以来对二丫的疼爱。 刘夫人笑道:“快别如此说,二丫这孩也让人可疼,况且当年在那泽州,也多亏了有二丫在那里陪着我。” 然后看着三丫笑道:“这就是三丫吧,早就听二丫提起,来,到我身边来。” 三丫略有些腼腆地走了过去,刘夫人拉着他的手笑道:“看这孩就有股虎实劲儿,在我这里不必拘谨,就和家里一样。”又扭头问道女儿:“刚才还看到晨儿呢,怎么一眼不错就看不到了呢。” 芳姐儿笑道:“许是又去穿他那套行头去了,好容易有了显摆的机会。” 第七十八章刘晨练武 第七十八章刘晨练武 刘夫人嗔道:“你怎么也不叫着他些,还没见过你婶母呢如今你已及笄,就算是大人了,行事还是这么分不清轻重。” 芳姐儿走到李母身边行了个万福,笑道:“见过婶母明明是晨儿不对,却老拿我来做伐,也太偏心了。婶母您以后可得好好劝劝我母亲” 李母忙起身扶着她笑道:“不必如此多礼自来做父母的没有不心疼孩的” 这时就听小丫头在外面说道:“公来了。” 李母转头向外看去,只见一位作短打装束敷着绑腿,长相极俊俏**岁的小公走了进来。 刘夫人忙道:“晨儿快上前拜见你李婶母。” 刘晨走向前也不作辑,只对着李母学那武师豪气地一抱拳道:“晨儿见过李婶母。” 二丫见此不由笑了起来,悄悄对芳姐儿道:“这么快就找到教习功夫的师父?” 刘夫人却接过话来,笑道:“咱们家也不上阵打仗地,不过为了健身强体而已,故只是懂些拳脚功夫人品也好就行,这才前几日请了他们外祖家的一位表亲来教晨儿” 芳姐儿也笑道:“正好也学了几日,趁着李婶母等人在此,也给我们演练一番如何?” 刘晨刚才不过是心内暗鼓一口气,才将刚学的江湖人相见的礼节演练了一遍,此时那劲儿一过,就又恢复其腼腆的性,红了脸悄悄走到母亲身边。 刘夫人见此不由对着李母笑道:“我这两个孩真该换一换,儿如此腼腆女儿却又粗野了些,和二丫姐弟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李母忙笑道:“夫人谬赞了我看芳姐儿就很好,爽朗大方。晨儿年纪还小,况且到底是京城世家的弟,不像我们乡下孩从小在外面走动玩耍胡打海摔的惯了。” 因刚才见芳姐儿建议让刘晨演练功夫时,见那刘晨倒是一幅跃跃欲试的样,李母便又说道:“说来倒也让晨儿演练一下,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于是众人就将室内的桌椅撤了一些,在房间中央空出一块地,在大家一再央求下,刘晨便在房间演练一番。 到底是初学起,不过是些马步踢腿伸胳膊的,饶是如此也让三丫看得直了眼睛,觉得就和戏文里的将军一样的厉害。刘晨见此越发挥舞得起劲,终是在刘夫人等人的赞叹夸奖中做完那些基本简单的动作。 刘晨一个男孩对于女的话题也不感兴趣,休息了一会儿,便又起身对母亲说道:“师父说每日必要习练,孩儿练习的时辰还不够,还得去前院扎步呢” 刘夫人便道:“今日来客,你也可放一天假松散一下。” 刘晨却道:“业精于勤荒于嬉!师父还在前面等着呢。” 三丫此时偷偷扯了母亲的衣服,李母会意:“难得孩用功,不如就放他去罢,横竖咱们说的话,他们小孩也不爱听。” 刘夫人也看出三丫眼中的企昐,便笑道:“既这么着,那你就带了三丫弟弟一起去前面玩吧。” 三丫急忙跑到他身边,两人一起就要退了出去。刘夫人又吩咐道:“三丫年幼,你是做哥哥的,可是顾着点他。” 李母也嘱咐三丫道:“你晨儿哥哥练功夫可是正经事,你就在一边看着就好,可不许生事。” 刘晨和三丫忙连连答应着一起去了前院。刘夫人犹不放心,又让田丰家的找几个办事妥当的媳妇跟着。 等一切都吩咐妥了,刘夫人又陪着李母话些家常。 因为李母提到既然来到刘府,理应去拜见一下刘老夫人。刘夫人笑道:“老夫人这个时辰只怕还在念经呢,等中午饭前再去吧。不知接下来几日府里可有什么安排,按理说我也该去府上拜会一下老太太呢,听说老太太一路上累得不轻呢。” 李母忙道明后日要去将军府和定国公府拜会一下,老太太虽年纪也大了,身体倒也不错,休息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刘夫人听了不由笑道:“那两家说起来门槛可就高了,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李母忙道:“说起来他们都对我家有大恩,去拜访一下也表达一下我们的感激之情罢了。” 午饭前,刘夫人得知婆母精神不错,就同李母带了芳姐儿和二丫去给老夫人请安。 刘老夫人因着二丫的面上对着李母倒也和气,说了几句话又客气地嘱咐儿媳好好待客,她因今日吃斋不能相陪。刘夫人这才带着众人回到自己院中。 此时饭已摆上,刘晨早就让人传了话来,说是在前面和二丫一起陪着师父用饭就不过来了。刘夫人不由笑道:“这两个孩对这武功倒是痴迷让人将这几样饭菜送过去,看着他们吃不许他们挑食。” 饭后歇息了一会,李母便要告辞家去,好准备明日去杨府拜访。刘夫人又强留了一会,这才让人去叫了刘晨二人回来。 二丫看到弟弟手中拿着木剑,知道是刘晨所送,不由心道莫不是男孩都爱这刀枪之类的。倒是刘夫人看到此景,不由欢喜道:“如此极好,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如果三丫也喜欢习武,以后常来家里和你晨哥哥一起学习。” 李母忙道:“如此,以后可就要常来叨扰了。”刘夫人连声道求之不得,也好有人相伴说个话。 在回家的路上,三丫对着母亲说道:“咱们也让父亲帮我请个武术师傅,比他们的还要厉害。” 李母不由惊奇道:“为什么呀,你现在还小等启蒙后再说吧要是喜欢的话,跟着晨儿一块学不好吗?” 三丫嘟囔道:“他那个师傅也不大搭理我,只管教晨哥哥” 她母女二人听了心中明白,只怕那师傅也是门缝看人的主儿。 二丫笑道:“你还小,字也识不得几个,练习武艺还太早晨儿现正是练习的年纪,所以他师傅就紧着他些,若你喜欢现在就让晨哥儿教你,等你再长大些,再请也不迟的。” 三丫听了不由笑了,二丫这才放了心。 回去后李母就对婆母讲了去刘府的情形,老太太笑道:“如此说来那刘夫人倒真是个不错的,以后可要好好相交。可恨那些世家的夫人小姐们个个眼高于顶,也不知明后日去那两府如何,可别被二丫头的乌鸦嘴说中了。” 李母忙笑道:“那些人到底是世家,想来都是极有教养的,不管怎么样面上总能过得去,再说咱们去也是为了表示感谢,便是被怠慢了也无妨。” 老太太听了笑道:“你能想明白就好我不过是担心你被怠慢了心情不好,咱们在平安镇可是极有脸面的,我怕你受不住。” 李母忙道:“母亲也太小看儿媳了,儿媳虽年轻却也不是不知道世事的人。” 虽然二丫担心母亲此行一个行为当慎就极易被人轻看,只是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没有人请就贸然去了徒惹人嘲笑。所以第二日李母只带着老孟头夫妻去杨府拜见杨夫人。 到了杨府后,老孟头便给杨府的门房塞了点钱,请帮忙传报:翰林院李秘书郞的夫人求见将军夫人。 杨夫人听了下人的禀报后,不由纳闷地问常嬷嬷道:“咱们将军府何时与那翰林院的李秘书郎有来往?我怎么脑中一点影儿也没有。” 常嬷嬷也想了一下道:“老奴也没印象呢” 杨夫人便道:“想来又是那些来溜须拍马之辈,让人直接打发出去罢。” 倒是杨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楚云提醒道:“奴婢倒是记得去年曾有位姓李的进士来咱们府上拜见过将军的,该不会就是如今的那个李秘书郎吧。” 常嬷嬷听了也赶忙说道:“说不得就是他家。上次公典当可不就是为了借银给他家的?” 杨夫人一听愈发觉得李秘书郎一家不过是趋炎附势之辈,心中更生厌恶,只是又想到将军也算是与他相交,虽不想见那家人却也不好生硬回绝,于是就命人去看看可有什么说的没有,如没什么事只说夫人最近不得闲,等有时间再会,以后常来住。 李母此时才真正见识到权贵之家的傲慢,不过毕竟自己是来道谢的,也不好挑理。只说因将军府上自家老爷才得了官,且上任时得将军派人护送,如今一家人都到了京城,特来相谢。 杨府的人就按夫人说的回了李母,李母便拿出礼物来,笑道:“既然如此,也不便再做打扰只是总不好空手来,但府上什么东西没见过,故这次特将我们在乡下时亲手晾晒的一些菜干带来些,也让夫人尝个野意的意思。” 打发李母走后,几个门房上的人看着那菜干倒是晾晒得极好,在外头都没处买,于是就要商量着几人分一分。 倒是其中一个年纪略长些道:“还是去回了夫人,到底也是那官夫人送的,免得以后对出来吃挂落。” 这些人既想得了这菜干自有办法,派人去内院将话回了,又道那官夫人送了些乡下带来的菜干如何处理,可要倒掉? 刘夫人便道:“那也是她的一点心意,也不用倒掉,让门们分了去罢。” 其中有一个门房分得后,让人送去给在内院厨房当差的媳妇,让她得空送回家。 不想这几日杨浩的身体虽已好了,只是总是拘在家中,心情不好味口也就差了。冬梅看着心中着急,于是就带着小青亲自到厨房看看可有什么新鲜菜样。 只是她们转了一圈仍是不知该给公选什么菜。此时小青一眼看到厨房杂物间有人放了些菜干在那里,不由眼前一亮问道:“这菜干怎么放在那里,敢情是哪位姐姐的?” 第七十九章干菜山 第七十九章干菜山鸡 厨房的其他人忙答:“刚才看着是这里的齐登媳妇拿来的” 冬梅看了一眼,讥笑道:“那不过穷人家舍不得在这个季节买菜才吃的,咱们府上可不缺那些个新鲜菜蔬” 小青忙道:“这干菜泡开了,用大油炖了也挺好吃的这几日公就说这府里的菜都吃得絮了,换个新菜说不定公爱吃呢” 冬梅不由冷笑:“你侍候公时日也不短了,还以为是在庄上呢,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公没胃口自然要吃些开胃新鲜的东西,你这又是干菜又是大油的,可不让人看了腻歪得慌” 厨房众人见了也知这些副小姐们又在争风吃醋,不由心中觉得好笑,正要开解时,可巧齐登媳妇来了。 小青不敢和冬梅顶嘴,就问齐登媳妇道:“齐嫂,你这干菜倒是好看相,不如卖我一些” 齐登媳妇忙道:“什么卖不卖的,你要喜欢只管拿去。这干菜别看不如鲜菜水灵,却也有嚼头。” 小青笑道:“这可是要做给公吃的,哪好沾你的便宜” 齐登媳妇笑道:“如果公爱吃也是咱们的福气,哪敢要钱况且也是外面的一个官夫人送的,夫人慈爱让门下分了,如今到了公这里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冬梅此时也正在心中发愁该给公选什么菜,可怎么也选不出,又思到做这道菜倒也不坏,若是公喜欢功劳自是自己的,若是公不爱,推到小青身上就是了。 小青也对着冬梅笑道:“冬梅姐姐,反正也选不出什么菜式来,不如把这道菜做进去” 冬梅便趁势道:“好吧,那就做这道菜吧正好圣上让人送了些野物来,就拿只野山鸡炖吧,也算是地道的野味菜了。” 厨房的管事也道:“正好今日庄上送了些山菇来,一并放进去,保管味道鲜美” 冬梅笑道:“如此就劳烦各位了,只要公喜欢自是少不了各位的赏钱齐嫂的菜钱到时也一并送过来。”又吩咐按份例看着再配些菜来,她二人才在众人相送的目光中离去。 中午,冬梅将小青支走一个人服侍杨浩吃饭。杨浩对那些份例菜早就吃絮了,看到干菜蘑菇炖山鸡后,忙尝了一口,不由赞叹道:“味道不错,今天厨房倒是尽了心了。” 冬梅柔声笑道:“那也是他们的本分。幸亏有圣上赐的山鸡” 杨浩道:“那倒是寻常,那蘑菇倒也罢了不过这干菜倒是难得这也是今日的份例菜吗,我母亲那里可有?” 冬梅忙道:“夫人那里并没有这几日看公没胃口,我一早特到厨房去寻了让人做的。” 杨浩听了,忙道:“你让人去拣好的装成一份给夫人送去另外让人去给杨嬷嬷送去一份,再将杨华叫进来和我一处吃,还有下剩的,再加上这几份菜,你们也端去吃吧。” 冬梅忙一一答应着,去了外面吩咐小青去给杨嬷嬷送菜,又想到一会杨华过来,自己也不用在跟前侍候,不如去夫人处露个面。 于是亲自去盛了菜,让小红提着去了雪松院。 杨夫人这里正好刚摆上了饭,知道儿孝敬了一道菜,心中高兴,可一看油腻腻地又有些不高兴。只因她素来饮食清淡,认为那大块啖肉是粗野之人所为。 常嬷嬷看了忙奉承道:“公真是孝顺,连吃道新菜都不忘孝敬夫人。”说着就为杨夫人夹了几块放在小碟里送到杨夫人跟前来。 杨夫人被常嬷嬷几句话说得心中舒服了许多,尝了几口发觉味道倒还真不错,与往常府中份例的菜很是不同,不由又多吃了几口。 常嬷嬷等人在一边不时凑趣夸奖杨浩的孝心,杨夫人这顿饭吃得很是香甜。看着冬梅也顺眼了不少,让人拿了银赏她。冬梅看着手中的二两银激动不已,不为这是自己一个月的月钱,难得的是这份体面。 杨夫人笑道:“向来看你就是个不错的,以后你们公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要记得多多劝着点,实在不行就来回我。” 冬梅忙连连答应着带着小红退下。 常嬷嬷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问道:“莫非夫人想要推举冬梅?” 杨夫人哼了声:“看她就是个不安份的本来浩儿没这心思,或许是没尝到这里面的甜头,若是万一以后以他那性也不知怎样呢,冬梅也算长得拔尖的,先这么着,等以后有合适本分的就打发了她去。” 此时杨华进了院就对着杨浩诉苦道:“爷这孝心一发倒不要紧,累得我被母亲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什么公仁义吃个菜也不忘了她,可我都这么大了也没见我孝敬过” 杨浩听了哈哈大笑:“好了,我就知道如此这不就让你来和我一起吃吗?也免得被嬷嬷唠叨” 杨华一听也笑了:“今天我可得好好吃,为了个菜被骂一顿太亏了,得吃回来。” 一时吃毕,小青带着个婆过来收拾,看到桌上菜已是吃得干净,且又得知公多吃了一碗饭,不由笑道:“看来这厨房可真是卯足了劲做菜,本想赏他们三百钱呢,如此倒是可以赏她们五百钱呢。” 因为都是熟了的,杨华也不避讳,笑道:“我的个乖乖,你真是个散财童!她们本就有月钱,哪用得着再赏得如此厚,几十个钱就得了。要是照你这样,爷的那些金只怕也用不了几年。” 小青也知道现在自家公对银钱上有些上心,忙解释道:“这可不都是赏钱,你刚才称道的那个茄干和干豆角可是从齐登家的那里买的。” 杨浩笑道:“没想到咱们家也有会晒菜干的,以后就让她多晒些,这个倒有些象咱们前几年吃的呢。” 小青不知杨浩说的是在平安镇时吃的,忙道:“公若是想要常吃,那可就要难为她们了。这干菜也不是齐嫂自己做的,因为她家当家的在门房上当差,听说是个什么外面来巴结的小官吏的太太送的,夫人让他们分了的。” 杨浩听了不由笑道:“那个小吏倒是有面往常母亲可是直接让人扔了门去的,她倒还能让人拿进府来,虽说让门们分了,却也是好大的面不知这是哪家的?” 小青回道:“好像是什么秘书郎的夫人。” 杨浩猛得一激灵,忙问道:“是什么人,可说姓什么了吗?” 小青看到公关注的样,忙回道:“当时也没细问,好像是来府上道谢什么的。” 杨浩不由顿足道:“赶紧去厨房打听一下” 杨华此时站起身来笑道:“厨房哪能问出什么来,不过一群碎嘴的。我直接去门房上问问吧。” 因着杨华与门房上的人相熟且又是公身边得意的红人,不过一顿饭工夫杨华就打听清楚,回去告诉杨浩。 应是李母无疑的了。她今日是特意来杨府拜会的,没想到被夫人照例给回了。 杨浩虽口中不说,可心中免不了埋怨母亲,这李家与别家不同,如此行事也太不给面啦,何况父亲也极赏识李大人的。心中又恐李母在此受了委屈,只怕李家对自家会有误会以后疏远了,不由心中烦躁,就要立马去拜会。 反倒是杨华劝道:“公因为想偷懒不练武,说是现在还须要静养,现下跑出去算什么?再说李娘前脚受冷落走了,咱们后脚就跟了去,让人看了倒像是要替夫人赔罪似的。况且她送了礼物来,咱们也得礼尚往来好好选礼物吧。” 杨浩这才按捺下心来,忙道:“那咱们下午好好选礼物,明日一早就去拜访。” 此时绵乡伯府的一处院里也正有人谈论着李母拜访杨府的事情。 那日去李宅的绵衣仆妇此时正恭敬地对着绵乡伯夫人回道:“刚才已是让人打听清楚了,那李夫人到了将军府,只在门房停了一会,就被打发了回去。” 绵乡伯夫人正微闭着眼睛让小丫头敲着腿,听了此话便挥手让其退下,这才开口道:“如此说来,那李家与将军府并没有多么深的交情?” 绵衣仆妇笑道:“不过是乡下来的,又怎么会与皇后母家有牵扯否则也不会吃了个闭门羹。再说了,就是与将军府有关系又如何,那将军府只在边关有用,在京中实是没什么权利的。世爷的位稳着呢。” 绵乡伯夫人笑道:“航儿行事稳重品行端正,我还真是不担心他的世位,只是这事闹出去到底于伯府面上不好看。” 绵衣仆妇忙道:“夫人多虑了也不过是个妾生的庶长而已,京城谁家没这么个事” 绵乡伯夫人叹道:“不过是唬弄人的罢了。这其中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来我倒是佩服那陈氏,眼是竟是一粒沙也容不下,这么多年也不和伯府联系,硬是一个人抗着养大了儿。如此性的人想来教得孩也不差。到时大家知道这一家的事,这伯府就成了人口中的笑谈了。” 绵衣仆妇劝道:“再怎么着不惑之年的人才不过做得一个七品小吏,想来也没多大出自息。” 绵乡伯夫人闭眼道:“金枝,那日听你说她家的孙小姐倒是个不错的。” 第八十章登门赔罪 第八十章登门赔罪 金枝就是那绵衣仆妇,是自小服侍绵乡伯夫人的,也一直是绵乡伯夫人的心腹。 她忙答道:“模样长得好,形体姿态也不错,虽比着咱们二小姐差得多,不过倒也算是个美人胚,只是到底生在寒门,以后也高嫁不到哪儿去。” 绵乡伯夫人摇头笑道:“大家有大家的烦恼,小户有小户的幸福。媛儿一出嫁就是世夫人,可如今却心中苦啊。” 金枝低头想了一会,又笑着劝道:“年轻夫妻不都得适应一下,那侯府里的表小姐自甘下溅先奸后纳为妾室,不过是以色侍人,过上几年小姐和姑爷生几个孩和和美美地过日才有得她哭呢。” 绵乡伯夫人叹道:“媛儿到底也要苦上几年的人生总是无常。” 金枝笑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过日还是先苦后甜的好。说来这事对二小姐倒是触动极大” 绵乡伯夫人笑道:“可不是,妍儿先时太过恃才傲物,却不知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偏前两年遇上事性情变了,却又走向另一个极端,只低调示人懒散度日,如今倒是看着想开了些,也不枉了她的才情品貌。” 金枝笑道:“二小姐看着就是七巧玲珑心的,只怕以后会有大造化。” 绵乡伯夫人叹道:“但愿吧咱们府上的爵位只袭到航儿,以后昆儿他们想要振兴家业,免不了靠姐妹们的助力。” 杨浩此时已是挑好了礼物,将圣上赏的山鸡拿几只,将庄上送的蘑菇之类的食材装了半袋,另外又让杨华拿银去布庄订了几匹好布。 第二日收拾妥当后,杨浩就带着杨华并几个下人,偷偷溜出来,又让人去布庄上取布,然后就有此迫不及待地去了李宅。 虽然在杨府受了冷遇,李母只安慰自己道:人家对自己有恩,高门大户的对自己这小人物不放在心上,但自己还是尽量做到有礼有节。 二丫也知道母亲淳朴,不去拜谢心中总是不安,只在心中叹口气,等收拾妥当后,照例去前院亲自送母亲出门。 李母刚走杨浩就来拜见老太太和李母了。老太太忙让二丫带着三丫去前院迎接。 杨浩见到二丫不免有些心虚地冲着她讨好地笑了笑,说道:“昨天得知老太太和李婶来京城了,我今天特来拜见她们的。” 二丫看着院里摆放着几个笼,里面放了些野鸡野兔等活物,杨华手中还拎着个袋,还有几个伙计扛着些布匹,便知杨浩这是变相对昨日母亲在杨府受冷落做出的补偿。 虽然她也知杨夫人出身门第高又是将军府当家主母,不可能正眼瞧一个看着像是要巴结上来的小小七品官的夫人。当年在川阳侯时自己也是如这样像赶苍蝇似的让人拒了那些巴结的人,但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这被拒的是自己母亲,心情自是大不一样,今日看杨浩亲自上门,心中愤懑倒是减轻了许多。 杨浩看二丫只管打量不说话,心中没底,如此僵着气氛就有些尴尬,正好看到已是长大许多的三丫,不由上前笑眯眯地说道:“三丫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我不?” 三丫好奇地看着杨浩,只觉得有些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又看他长得个头高高的,穿着绵衣华服,心中有些怯意,忙走到二姐跟前,眼睛却不住地偷瞄上杨浩。 二丫轻轻弹了一下三丫笑道:“小孩真是忘性大去年春里他还在咱们家住过呢,还驮着你到处玩呢” 杨浩见二丫神情未有不愉,心中高兴便笑道:“他那时还小,记不得也是常事,就五皇去年不过才几个月未见,就不记得我了,等过几日熟悉起来就好了。”说完又上前拉着三丫道:“走,看拜见你母亲和祖母去。” 三丫不服气道:“我就是心中一急没想起来,我歇一下肯定就想起来了。”二丫正吩咐万儿,带着杨华等人一起将东西收到房中,听到弟弟如此说话,不由笑了起来。 杨浩听着二丫清脆的笑声,心中说不出的轻松,一把就将三丫举起横抱起来,边走边笑道:“一年不见沉了不少,以后可就驮不动了。” 三丫害羞自是不停挣扎,二丫也担心杨浩抱不住摔着他,忙赶过来说道:“快放下,他如今可是长了不少” 王管家因为自己不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庄稼汉,故这几日也只在宅院内做活,此时听到动静也赶过来了,细看下不由笑道:“原来是杨公来了。” 杨浩怕二丫担心忙放下三丫,对着王管家笑道:“原来王管家也来京城了,那年让你照顾了不少,以后在京城有什么话只管说。” 王管家陪笑道:“那感情好,有杨公这句话,我回平安镇也就放心了。” 杨浩奇怪他为何不留在京城,正欲问时,三丫已经叫道:“明哥哥” 二丫笑道:“真是个慢性,此时才想起来,以后考场上写文章可是要不得。” 不想老太太在房内听到院中笑语阵阵,也忙带着王桐媳妇余氏和小妞妞出了房间,杨浩见了忙过来见礼:“老太太精神头还是那么足。”余氏也忙见礼到:“见过杨公。” 杨浩见了她怀中抱着个孩不由叫道:“王桐大哥都有孩啦。”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杨浩想到初次见到小孩总要给个见面礼之类的,只是他这次来只准备给三丫的,倒无其他要送的。只干笑道:“这次也没准备,等下次一起补上礼物。” 余氏忙笑道:“如此那我就代小妞妞先谢过杨公了。” 二丫说道:“大家也别在院里站着了,先进屋喝点茶水吧。” 众人于是就移步到室内,主客分座好。 杨浩呵呵笑道:“怎么没见李婶呢,昨日李婶去我家,只因我母亲这几日事情多,也没顾得上,竟是没得见到她。” 老太太笑道:“大家都是如此事多头绪纷杂的,不像小户人家人少事也少,昨日没见着也无妨,今日中午留在这里吃饭就能见着了她才去了定国公府拜访,去年也幸亏他家的小将军” 杨浩听了忙笑道:“中午自是要在这里吃的,您不知道昨日李婶带去的菜干,中午就炖上了,连我母亲都夸赞好吃呢” 老太太一听不由高兴道:“我们家别得没有,可就不缺这一口,二丫你去厨房说一声,让她们赶紧着将干菜泡上,中午就做这道菜。” 此时万儿进来笑道:“倒不用二小姐再跑这一趟了,刚才杨华也直夸昨日咱家的菜好吃,我娘早就让人在那挑拣呢,准备泡开了,配着杨公送来的山鸡蘑菇一起炖呢。” 二丫听了才知原来杨浩刚才所说倒不虚,不由冲他笑了笑,杨浩见了心中一跳,忙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 老太太又对万儿说道:“你去告诉王管家,不用管那院中菜圃的事儿,先去库房挑拣好的干菜,等杨公走时好再带着些。” 万儿忙答应着去了,二丫忽然莫名想起“吃不了兜着走”的话来,不由掩嘴偷笑。 偏余氏眼尖,问道:“二小姐偷乐什么呢,说出来也让老太太高兴高兴。” 二丫守着杨浩哪能直言,正想着拿话遮掩时,王管家倒是进来对老太太说道:“咱们家带来京城的干菜都是极好的,也不用怎么挑拣的,倒是让杨公的人去看看喜欢什么菜也好早准备好省得到时忘了。” 杨浩听了道:“那就让杨华过去看看。” 二丫越发拿帕掩口笑了。王伯伯真是个实诚人,随意挑些让杨浩带走就是了,反正他们也不过是吃个新鲜,未必见得真喜欢吃。还特特让他来挑,杨浩倒实在,连句客套话都不讲,还真让杨华去挑拣。 杨浩见二丫偷笑,知她是在笑话自己,可是他还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点招她笑了,又看二丫笑得脸儿微红,心儿更是慌得厉害,忙对着老太太说道:“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他们不知道我父母亲的喜好。” 老太太点了头,又想王管家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个仆从,不好只让他一个陪着杨浩,便道:“三丫,你陪着你杨家哥哥去看看吧。万儿你也跟着去照看一下小公。” 万儿忙答应着,随同杨浩等人出去了。 老太太这才对二丫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他不过是不拘小节直性的人罢了咱们乡下这种人多了去了,倒是你进城这才几天就沾染了这城中虚礼” 二丫忙道:“孙女受教了”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浩在外面听到,不由问万儿道:“你家小姐笑什么呢?” 万儿便是知道也不敢说啊,只摇头说是不知。 三丫此时看了看杨浩,问道:“明哥哥,你可会武艺,就是打拳舞剑什么的。” 杨浩听了咧嘴一笑:“你这可就是问错了人”看到三丫有些失望,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我祖父是护国大将军,我父亲是镇国将军,我杨家一门是将门传家,你说我又怎么不会武功呢?” 三丫听了眼睛一亮,不由大叫道:“明哥哥这可是真的,那你武功厉害吗,在京城能排第几啊,比刘府的那个武师还要厉害吗?” 杨浩得意道:“我的武功若说在京城是第二可就没人敢说他是第一,不信你去打听一下,赫赫有名的京城‘小霸王’说得就是我” 第八十一章杨浩收徒 第八十一章杨浩收徒 万儿听了不由瑟缩了一下,这‘京城小霸王’不过是他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得来的,没想到竟也能用在这里。 三丫又哪知道这些,听了杨浩的话真是满眼的崇拜,直看得杨浩心中飘然。不过他也看到万儿眼中的不可置信,怕她坏了自己在三丫眼中高大的形像,便对万儿说道:“你回去侍候老太太去吧,我们用不着你侍候。” 万儿看着三丫,哪想此时三丫却有自己的小心思,看杨浩如此说便也对万儿说道:“有王伯伯呢,用不着你,你回去吧。” 万儿无法只好回到老太太房中,又将刚才杨浩与三丫的对话与众人说了一遍。二丫心中一动,非莫弟弟要请杨浩帮着找武术师傅?又或者就拜杨浩为师? 过了好大一会儿也不见杨浩回转过来,余氏也不由笑着对老太太说道:“这杨公莫不是要把那些干菜整个搬走吗,等我公公家去,明年可要多晒些来” 二丫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给余氏打了个手势,怕是杨浩进来听到不好。 哪知走进来的却是孟娘,她一边走一边笑道:“没想到杨公倒还真有些本领,现正在前面院耍起把式来了,老太太要不要过去看看?” 许是为验证孟娘的话来,就听外面三丫在那里大叫着:“明哥哥好厉害!” 老太太也好奇心起,忙要带着二丫等人前去观看,余氏怕惊着孩便也没去前院直接回到自己房中。 到了中院只见杨浩正拿着一根粗棒舞得虎虎生风,三丫在旁边拍手叫好。二丫忙上前去一把扯住三丫,将他带离开了,口内训斥道:“是不是你撺掇的只管看就是,何必走那么近,小心伤着你” 三丫忙道:“明哥哥很厉害得,他有分寸伤不着人可惜你来晚了没看到刚才他徒手就把一块砖头给打成两半呢。” 二丫随着弟弟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地上有几个碎成两半的砖头。只是仍是将三丫拉到祖母身边,不许他靠近。 王管家也在一边直赞道:“好棍法” 杨浩将一套棍法武完,最后一记招式将木棍收起,对着老太太道:“献丑了” 三丫早就扑过去,说道:“明哥哥的棍法好厉害,教教我吧。” 杨浩笑道:“这有什么,不只棍法,其他的也难不倒我,十八般武艺我是样样精通。” 三丫一听更是打定了主意,冲着杨浩就要下跪:“徒儿拜见师傅” 杨浩慌忙将他扯起,又向老太太看去,眼睛不自主地又扫了二丫一眼,看二丫并无异样不由心中大定。 老太太笑着对三丫说道:“你明哥哥可没你这么多的闲工夫陪着你玩耍,你父亲昨日还说要给你启蒙呢,等过段时间再请人来教你如何?”三丫听了不由撅起了嘴。 杨浩忙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难得三丫喜欢,要是老太太不反对,今天我就收了这个徒弟。”三丫不由转忧为喜。 老太太对着杨浩歉意道:“这孩就是个倔强的性又不懂事,如此那可就麻烦杨公了。” 杨浩忙道:“不麻烦,反正我每日也要练习的。”又对着三丫说道:“这练武可是极苦的,平时我是你的明哥哥,习武时我就是你师傅,别想给我偷懒耍滑的。” 三丫忙答应着:“我知道了,等我学会了就去会会那个武师” 杨浩哈哈大笑:“所谓名师出高徒,我稍稍一点拨,他就不是你的对手。”三丫也学杨浩大笑起来。 二丫不由眉头微眉,却又看到杨华亲自端了盆水来让杨浩净面,她看着那水不由疑惑地走过去,拿手轻轻沾了一下,说道:“这厨房的人也太不经心了,怎么就让你端了冷水过来?” 杨华忙道:“是我让他们取得冷水,我们家爷可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的,这点冷水算得了什么,我家爷冬日都能洗冷水澡。” 杨浩也习以为常地就要伸手撩水,二丫忙道:“且慢,你在府中如何我管不着,只是在我家可由不得你,刚出汗小心被冷水激着了,万儿你去打盆温水来。” 老太太也道:“你现在年轻不注意保养身体,以后年纪大了有你受的,好孩快别倔强了。” 杨浩无法只好让杨华去拿温水来。 孟娘对老太太说道:“这里尘土有些多,咱们不如回后院吧”老太太点头带着人回去,二丫因不放心便守在这里。 王管家又拿了椅凳来请杨浩坐下先歇息一下,二丫见杨浩正用袖擦额头,便将帕递给他道:“把汗擦了,拿这扇扇风再洗脸。” 杨浩一把接过帕在脸上胡乱擦了几下了事,正要将帕还回去时,忽想到刚才二丫正是用这个帕掩口偷笑的,不由脸上一热只觉得汗水又滴了下来,忙又擦了几把。 二丫此时也未想到自己此举极为不妥,又看到三丫非要从杨华手中接过水盆亲自服侍师父洗脸。二丫忙走向前道:“你小心着些,你人小没劲端不动的。”万儿也忙在旁边接应着不让三丫端,杨浩见无人注意他,便悄悄将帕揣在怀中。 那边老太太看着孟娘一脸欲言又止的样,不由笑道:“这里就咱们两个,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吧” 孟娘这才说道:“这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既然老太太问了,奴婢就斗胆讲了。老太太刚进京,不知这杨公在外面风评可不太好,虽说咱们家对比他家是位卑了些,不能明目张胆地拒他于门外倒也罢了,可如今竟要放任他教导小公,奴婢是担心恐怕会坏了小公的名声。” 老太太笑道:“怪不得二丫头老说你们一家都是很不错的人,我这几日也看着你们不错,只今日这句话便知你们的忠心。” 孟娘忙道:“这是奴婢们应该的,说句实在话,以后奴婢们还要靠着小公生活呢,敢不尽心吗” 老太太说道:“外人怎么看那孩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的眼睛,他秉性不坏,心地也算纯良,只是大人没好好管教才导致他得了那些个坏名声,咱们家孩严格管教,便是成不了才也是堂堂正正的人。你们就放心吧,况且三丫以后背靠杨家,想来在京城也不敢让人小瞧欺负了去吧。” 她心中仍是担心那日晚上突然出现的绵乡伯府的人,有皇后母家做靠山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孟娘听了也不好再劝,况且她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过杨浩两次了,目前来看也不曾见他的坏行,但愿是外人以讹传讹吧。 此时就见三丫和万儿走来,主仆二人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老太太问道:“怎么就你二人过来,你姐姐和杨公呢。” 三丫低着头,也不答话径直走到案前倒了杯茶水来喝。 万儿见此忙回道:“小姐说小公本是陪同杨公去挑菜的,却撺掇着杨公武棍,大半日都过去了。所以小姐就和王管家一起陪杨公去库房,说是再让小公陪着还不知又要出什么妖蛾呢。” 老太太一听笑着让三丫进前,磨蹭着他的头发道:“为这么点事被姐姐说了,就不高兴了。正好,咱们也不去干活,就在这里玩耍等着,有人替你干活你还不高兴?”三丫听了抱着祖母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二丫等人进了库房,王管家忙一一指着对杨浩说道:“这是昨日送的茄干和干豆角,那里还有萝卜干,金针菜,炖菜做汤都是好的,那边还有些” 一语未了,二丫笑道:“王伯伯不用介绍这么详细,他也不认得。除了那些野菜干,其他的都包一点就行” 杨浩不由奇道:“为什么野菜干不包呢。” 二丫答道 :“那不过是荒年百姓用来活命的,如今故也不时采些来吃,一来你们未必吃得上那口味,二来这大户人家最是惜命,不认得的东西怎敢送入口中,最后坏了扔了岂不可惜。” 杨浩听了便道:“那还是拿那茄干和干豆角吧,其他也不用拿了。”王管家看二丫点了头,便去门前吩咐王栓去拿包袱来。 二丫转过头来笑道:“我还以为你每样都拿点呢,怎么就只拿了这两样?” 杨浩笑道:“那两样我母亲吃着极好吃,我想等父亲回来也让人做了给他尝尝。反正我以后会常来教三丫功夫的,少不了这菜干吃的。” 二丫没想到他倒是挺有孝心的,一点吃食都记得父母亲,不由赞叹道:“要不还是都拿些吧,到时也让将军都尝尝。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以后可就是三丫的师傅了,以后一言一行可要注意,我们家不过是小门小户,可别让他沾染了你那公哥儿的习气” 杨浩一听不高兴了,说道:“什么公哥儿的习气,我哪儿不好了?”他看到王管家父过来,也不再理会二丫,只管自己走向前去,帮着整理菜干。 王管家忙道:“杨公只在一边看着就行,有我和栓儿呢。” 二丫见他甩手走开也不生气,看他三人正忙活得起劲,自己待在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一个人走出房去。 杨浩一看的确没自己可插手的,便又胡乱指了一两样菜让帮着装起来,也向外走去。一出门就看到二丫独自站在那里,心想她也就是关心自己的亲弟弟而已,自己一个大男人又何必非要与她掰得那么清楚呢 他边想边慢慢走过去,嘿嘿笑道:“你没生气吧,我刚才说话有些重了,你可别往心里去,你还有什么想嘱咐的,尽管说吧。” 第八十二章刮目相看 第八十二章刮目相看 二丫看着杨浩有些讨好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我哪有那么小气,不过刚才我说话也的确有些造次。反正你也是在我们家教习,不管你家有多少金奴银婢的,我们家人也就那么几个,想来也不至于养成那娇奢习性。不过,我可是知道你最爱打架的,以后只管教三丫练武可不许唆使他去与人打架较量,就是与那个武师也不行。” 杨浩道:“什么金奴银婢的,我们家是武将可不象那世家屋里必得有多少使唤的人。我院里总共也就十几个人,不过我还真觉得养着她们有些费银钱,正想过几日找个机会放出几个呢。” 二丫不由奇道:“你还有这个心,怎么会计较上几个奴仆的月钱,”转眼一想,又笑道:“难道我又是小人之心,听着怎么像是债主来催债哭穷的呢。” 杨浩一听,可不是忘了她们家还欠着自己银呢,此时又说了这个话,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有的是银,你们刚到京城有的是用银的时候,也不用急着归还,便是不够花的,再去我那儿拿就是了。别去那个刘府求他们,他们世家一个个虚伪至极,看不起我们将门,指不定说了我多少坏话呢。” 二丫看着他在那里挑拨离间,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可是知道你现在手头可有一万两黄金呢你不做坏事,他们又怎么会说你坏话呢,可见你行事还是有不当之处。不过话又说过来,你既不缺银,怎么也那么的算计呢?” 杨浩一撇嘴:“你家怎么没教你管家的事,以后出嫁有的你受的。俚语不是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若是一开始就不知节俭,哪怕是金山银山也有花净的一天,自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二丫此时对杨浩真是刮目相看,没想到他一个大家公认的顽劣之人竟对银钱有如此认识,之前还没觉察出来,看来定是最近出了什么事才如此的。 不由想到之前听说他偷着典当挨打的事,或许是这个缘故,算着时间那时正是自家借他银的时候,二丫直接问道:“我恍惚听到你前段时间典当,可是有此事,是不是为了我们家的事,当时不是说让你量力而为的吗,怎么还做那事呢?你这样行事,不是存心让人担心,再有在我们家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没银大家一起想法就是了,倒是害你被打了一顿。” 杨浩看二丫脸虽有薄怒,眼中却也有毫不掩饰的关心,如今被她好一通说,心中竟莫名地快活:“这不都过去了嘛,再说我还要感谢你家呢,要不也不会因祸得福,被圣上赐了千两黄金,那可是一万两银,平民百姓能过好几辈呢,就是我们家估计也能宽敞地过上好几年。” 二丫看他如此算计,不由低头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在乎那几个月钱?” 杨浩道:“我有手有脚的用不着那么多人侍候,再说我院里的大丫头也都不小了,如果不放出她们嫁人岂不是有违天和,我父亲说军中不知多少人找不着媳妇呢。” 二丫心中只想将那传言杨浩逼*母婢的人扯过来,让他好好听听杨浩的这几句话,真是不知那些个话都是怎么传出来的,真是三人成虎。如此说来只怕那母婢的事儿也有点儿影的,只是这话却不好打探的。 二丫笑道:“你只是一味的节源也不是事儿啊,坐吃山会空,也要想想开流的事,要不太算计了不免失了你的身份。不过话又说回来,虽说以后你也要娶妻生,将来一大家都要靠你,不过到那时你也继承了将军府的家业,想来也不会很难。” 杨浩不由鄙夷道:“只靠着家人有什么用。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银钱不是自已的花着就不能随心,被人约束着也没意思,要是自己能有钱才是正理儿呢。” 二丫笑道:“大家的不都是如此吗,反正怎么也不会短了你的吃穿,不过你能如此想倒也不错。如此倒还真得想想开源的事呢。” 杨浩一听忙虚心请教,二丫便笑道:“我一个乡下丫头哪懂得这个,听说最挣钱的还是做商人,只是你要做生意恐怕你们家也丢不起这个人。我家往年余些钱时倒是寻机会买上几亩田地。现今父亲又做了官,虽说只是七品官,但因是京官一年俸禄加上一些补贴倒也能有近二百两银,我们家人少一年下来倒也够用的,家里的田地的出息省出来又能寻些出息。” 杨浩细细听了,心中暗自打着主意。二丫回过神来笑道:“瞧这话题偏到哪里去了,我还得嘱咐你一句,你只管教他工夫,可不许带他去打架。将来惹了祸,他可没有个皇帝姐夫给他收拾那个烂摊。” “练武的事,你们女人懂得什么,拳法招式练得熟了可不行,还得实际过招。这才能快速长进。一切有我呢,看谁敢欺负他你既然不喜欢他打架,那还让他学什么功夫?” 二丫哭笑不得,原来他以前打架斗殴就为了过招练习拳法招式,学功夫就是为了打架,这也太荒谬了吧。她笑道:“我父亲可没说让他将来上战场,不过是让他练着健身强体罢了。另外你也不用日日督促他练习,便是练习也只先练些基本的,刀剑之类的你也帮着找最轻的木头做了,他还小万一累着手腕以后写不得字下不了场,可就得不偿失了。” 杨浩听了不由低声嘟囔道:“真是慈母多败儿。” 他却想不到数年后,对于教育孩上二人却是倒了个儿,被二丫狠狠嘲笑了一番,称他是“慈父多败女” 二丫一时没听清,又问一句道:“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 杨浩大声说道:“慈姐多败弟。” 二丫看着王管家父已拿着两包干菜出来了,冲着杨浩乐道:“难道皇后娘娘不是如此吗?”便转身一个人去了祖母房中,只留杨浩一个人在那里恨恨地喊道:“我姐姐可是天下最好的姐姐。” 临近中午时,孟娘便来回报说是饭菜已做好了,老太太因想着定国公府门第极高必不会请媳妇以那里吃饭,便道:“那菜干蘑菇和山鸡必得炖得烂烂得才出味呢,再让厨房上多炖一会,另外让个人去胡同口迎着看太太回来了没有。” 孟娘忙去厨房吩咐,三丫早就闻到炖菜的香味了,仗着人小悄悄溜到厨房去了。过了一会,三丫才回来,嘴上油光光的,二丫见了不由笑道:“偷吃也就罢了,偏还要带出个愰来,倒象是怕人不知道似的。快擦擦嘴”待要取手帕时,才发现不知何时竟把帕给遗落了,打眼看了一下四周也没发现,看万儿已拿了帕来给三丫擦嘴,便也就将这事撂了下来,倒是让杨浩心中怦怦急跳了几下。 老太太看着时日不早,再怎么说杨浩也是客,没有让他等的理,便道:“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咱们摆饭吧让人将炖菜盛些出来留给太太,也让她尝尝鲜,其他的就都摆上。” 万儿答应着,又笑道:“说不定咱们太太被定国公府奉为宾客特地留在他家吃饭呢。”不想却看到杨浩脸儿已是变得有些紫,这才想起昨日太太去他家被直接拒了回来,万儿不由自悔失言忙住了口去厨房传话。 大家都装没听见,净手摆菜地忙活着,杨浩这才心里略好些。 其他菜倒也罢了,那道干菜蘑菇炖山鸡格外的香,众人都赞不绝口,杨浩心中得意,夸口道:“这野山鸡可都是圣上亲手猎的,我们家年年吃倒也不觉得怎样,既然大家都说好吃,我干脆将那些山鸡野兔的都拿来,反正菜多得是,咱们就天天炖着吃。” 三丫听了不由欢呼起来,二丫宠溺地拍了他一下笑道:“就知道吃” 老太太也笑道:“倒不必如此你们以后便是自家人不吃,有客人什么的也好招待,毕竟是圣上的恩典,若是都拿来了,只怕反折了孩们的福气。”又转头对孟娘道:“跟着杨公的人可都安排妥当了,尤其是这炖菜可不要落下了” 孟娘笑道:“除了杨华带了一个人去了定国公府打探消息,其他三位茶饭都安顿好了,正由王管家陪着吃呢也都留了饭。” 正在一旁服侍三丫的万儿看到门前黑影闪了一下,不由说道:“外面的不是杨华吗,怎么在门口不进来呢?” 就见杨华慢慢走进来,看着众人讪讪笑着也不讲话。 杨浩见他那窝囊样心中恼火,问道:“李婶呢,你怎么没和她一起过来呢,是不是偷懒半路折了回来。” 杨华冲着自家小爷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才带了人去定国公府门前打听了一下,李太太早被迎进府,现正用饭呢。” 杨浩忽觉得刚才那口饭并没咽下,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老太太看他那样忙道:“是不是不小心咽着了,快喝点水,吃饭最是急不得,今日的饭也的确是干了些” 哪知杨浩听了此话更觉得无地自容,真的打起了嗝。( 第八十三章何处藏帕 第八十三章何处藏帕 孟娘也自责道:“只想着要拿野鸡汤泡饭的,哪知这饭太干了却是容易噎到人。” 二丫看着祖母和孟娘为免除杨浩的尴尬在那里一唱一和的,心中只觉得好笑,便起身倒了茶来递给杨浩:“喝口茶水,憋着气一点点咽下,或许会好些” 杨浩忙接过来,依言而行,哪知仍是止不住打嗝,脸不由涨得通红。偏偏三丫也拿着水劝道:“师傅,快,再喝点水,饭菜多着呢,不用着急。” 老太太知道杨浩此时心中窘迫,便道:“你不如去前院找王管家要些醋来喝,想来也是有些效果的。” 杨浩如蒙大赦,赶紧去了前院,杨华也急忙跟了上去。孟娘也欲去看看,却被老太太拦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见王管家来回道:“杨公说忽然想起家中有急事,不便多留,便带着人走了,还说失礼之处以后再赔罪。” 除了三丫外,众人都心知肚明:杨浩是因见定国公府留了太太吃饭没脸待下去了老太太又问道:“那些菜干可让他带上了?” 王管家忙道:“早就收拾好交给他家的人了。” 老太太便笑道:“好了,大家也别愣着了,咱们接着吃饭吧” 却说杨浩带着人出了李宅后就要回家去,杨华忙道:“爷,大家伙都还没吃饭呢咱们现在回去过了饭点,再让人炒菜煮饭的,岂不是又让夫人知道,到是又该教训咱们了,不如在外面随便吃点?” 杨浩没好气地说道:“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们还能做什么?” 杨华嘻嘻笑道:“爷是吃撑了,可小的们还饿着呢” 杨浩被揭了脸皮,心头不忿抬脚就向杨华踢去,杨华早就防备,一个大退步就躲了开来,笑道:“爷就是要打人出气,也得赏小的们一顿饱饭才是,前面就有家包铺,不如去买些充饥好了。” 杨浩此时气也顺了些,便道:“赶紧着点吃完快回家”杨华忙和其他人一人几个包草草填了肚。 杨浩回到家就见冬梅急火火地说道:“哎呀,我的爷,您这是去了哪里?刚才夫人还差人问起呢幸亏现在夫人正午休呢,公爷也快想个说法。” 杨浩说道:“出去随便逛了逛,我又不是小孩,一时不见就以为我又去做坏事去了杨华你也回去吧,免得杨嬷嬷担心。” 杨华忙道:“那我先家去歇息一下,有事让人叫我。”说完就退了出去。 冬梅看见杨浩头发有些松散,衣服上也有些褶皱,便知他定又在外面动了拳脚,怕夫人万一派人来时见到又生事端,便去衣橱内取了家常衣裳道:“公要不要也歇息一下,换了衣服净了面也舒服些。” 杨浩听了点点头,就要接过衣服来,冬梅忙道:“还是让奴婢来吧。”说着就要上前来服侍杨浩宽衣。 冬梅刚一靠近,杨浩便觉得有一缕香气袭来,煞是好闻,猛然想起自己怀中还揣着二丫的手帕,忙一把推开她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换就行了。” 其实自杨浩长大后,因他认为穿衣之事还要个女人来侍候也忒不男人了,故他房中大丫鬟便等闲不做那贴身侍候的活儿。今日冬梅好容易得了这个近身的机会,正暗想有些门道,不妨被公推开,心中不由一阵委屈,却也不敢表现出来,仍是柔媚笑道:“是,那我去给公打水。” 杨浩待她走出门去,忙回到内室从怀中掏出帕,抖开来细看。不过是一块细棉布的帕,也没有姑娘家惯常绣的什么花儿喜鹊什么的,只绣了几片还有个毛茸茸的好似虫的东西。又放在鼻下闻了闻,除了棉布本来的味道,竟是一点香气也没有,杨浩不死心又使劲闻了一下,这时倒是能闻出一点淡淡的汗味。 杨浩不由心中暗道:真是个笨丫头,绣得什么东西一点也不好看,听人家说女孩儿家身上自带着香气的,既然没有就该学学人家熏个香什么的如此倒也罢了,偏还拿个破棉布做了帕,又不是买不起绸缎本还想让人洗干净了送回去呢,如今看来也不值什么,自己送她的那些布,随便裁一块就比她这好许多倍。 杨浩随手将帕放在枕边。换完衣服后,他想了想又拿起那帕,心中越发嫌弃起来:若是不好好收着,被丫鬟们看见指不定还以为是抹布给扔了呢。到底也是她辛辛苦苦裁了绣的,真要那样也太可怜了。他拿着帕四处看了看,感觉放哪儿都能被人拿去做了抹布,最后想着不如藏在衣柜中吧。 这时冬梅已打了水进来,看到杨浩正打开衣橱似在找寻什么,忙放下水道:“公要找什么衣服,让奴婢来找吧。” 杨浩忙把帕掖到怀中,说道:“没找什么,随意看看。” 冬梅便笑道:“公只管说便是,这衣橱我每日家都要整理一遍的,公想要找什么,不管是是哪一季哪一件的衣裳,奴婢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 杨浩看着满衣橱的衣服,不由来了兴趣,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冬梅含笑道:“奴婢将公的衣裳都按季节分好,现在衣橱中的衣裳都是秋季的,冬日的衣裳也都预备下了。而夏日的衣裳就已经收到里间耳房的箱里去了,到明年春日才会拿出来备着夏日穿的。当然每年也会寻些穿不着的衣裳赏人。奴婢每日整理公的衣裳,自然都熟记于心了。” 杨浩听了不由说道:“如此说来,你管着这些衣裳也是很辛苦的。” 冬梅低头含羞道:“说不上什么辛苦,这是奴婢的本分,也是奴婢的福气。奴婢愿意这样做” 杨浩听了说道:“我记得以前小青是跟着你的,你以后也多教教她对了,里面箱上的钥匙是不是你保管着呢,我正好想寻件衣裳赏人,你把箱的钥匙给我吧,自己挑就是了。” 冬梅一口气憋在心口,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公,虽觉得公今日行为有些反常,终是无奈将钥匙交给了杨浩。 杨浩接过钥匙随意拿下一把,将其余的又交与冬梅,吩咐道:“我这边没事了,你下去吧,注意别让人来搅了我休息另外,如果我母亲午休醒了,立马来回我。” 冬梅接过钥匙,紫涨了脸,默默退了出去。 杨浩看她出去后,忙又亲自将门关好,便去了后面的耳房,试了几次终是打开了一个箱,将帕深深掖在衣裳里面。将钥匙收好后,杨浩才上床去休憩了一会儿。小红就在外面拍门道:“公快醒醒,夫人正在花园等着你呢。” 杨浩忙起了床又稍做洗漱就去了花园。 “上午去了哪里,怎么也不让人说一声?”杨夫人板着脸问道。 杨浩对母亲如此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上前笑嘻嘻地说道:“昨日因见那菜干好吃,就想让姐姐也尝尝鲜,偏昨日都用没了,所以我今天一早就去外面寻去了,没想到倒还真让我找了许多。姐姐还真是有口福” 杨夫人笑道:“也算你有心,明日正好得娘娘召见,你这次进宫可要严格遵守宫中规矩”杨浩忙低头连声答应着,半天没见母亲说话,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母亲站起身来细细观察她亲手栽种的那些个名花名草来。 杨浩呆呆站了一会,悄悄退了出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李母也回到家中,众人纷纷上前打听定国公府的事。 李母笑道:“我今天去定国公府前,就先悄悄打听了一下,说是他们家的小将军就要回京了,因此一大家都高兴的收拾房忙得跟什么似的。我本以为这当口他们也不过会客气几句,收了礼物打发我走了呢,没想到他们家竟是如此宽和待人,让他们家的四少夫人陪着我说话吃饭,饶是这样,那四少夫人还一个劲地说什么家中太忙,夫人们实在是脱不开身,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众人听了不由赞叹不已,直道这才是传世百年的世家大族 李母又说道:“可只惜吴妈今日没碰见她女儿” 吴妈是李家雇的一个做粗活的,前几年生活艰难,不得已将女儿绢儿卖到定国公府。因知道李母要去定国公府,便厚着脸来央求随同去定国公府,原指望着能遇上,母女也好见一面。 孟娘对吴妈说道:“那定国公府素来都道是积善之家,今天这一遭也算是知道名副其实了,你也不用担心女儿,岂不闻那些大家的丫鬟们比小户人家的小姐还娇生惯养呢。”话一说完,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说道:“瞧我这说得什么话” 李家主们都是宽和的倒也不在意,那吴妈也笑了起来。 二丫等人又将杨浩来访之事告诉李母,李母听说儿拜杨浩为师,心中也非常的欢喜,叮嘱了三丫以后和杨公多多交往,好好习武,这才回房去换衣裳去了。 二丫知道定国公府做事一向四平八稳,既不与人结党营私,也不与人为恶,却是极滑不溜手,人人称颂,又懂得不揽权,故也极得圣心。幸好杨浩早回去了,要不还不知怎么臊着他呢。 正想着时,就见万儿走过来说道:“小姐,我才在库房中找了一遍,并没有找到那方帕,小姐是不是记错了。” 二丫皱了一下眉:“我明明记得去库房前还拿帕逗小妞妞呢,出了库房后才发现没的” 第八十四章两个师父 第八十四章两个师父 万儿笑道:“我在里面仔仔细细找了两遍,而且也问过王管家了,他说好像小姐去库房时并没有带帕。” 二丫又在心中仔细想了想,终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遗失了帕。便笑道:“一会你再去中院找找看,若是还找不到就算了,不过一方帕,也不没什么要紧的” 万儿听了急道:“什么叫没什么要紧的?这可是小姐亲手所绣,万一不小心落在有心人手中可怎么是好?” 二丫一听不由扑哧笑了起来,看万儿着急的样,忙说道:“家中也就那么几个人,你挨个去问一下吧,看谁注意到没有。那不过就是一方普通的帕,又没写名字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就当被那调皮的猫儿狗儿的叼走了。” 万儿说道:“怎么不特别,别人都绣花儿朵儿的,偏小姐绣几片再加上一个毛毛虫,要是落在那轻浮人手中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三丫不小心听到,忙问道:“什么虫,虫在哪里?” 万儿忙道:“公,你可看到小姐绣着绿叶毛毛虫的帕?就是今天用的那个。” 三丫“哦”了一声,说道:“没见到,倒是见到绣着狗尾巴草的帕啦。” 二丫笑道:“我就说吧,怎么可能丢了去,三丫你在哪儿看到的,姐姐可是找了好大一会儿,还是你眼睛好使。” 得了夸奖的三丫笑着说道:“我好像看到我师父用过,后来就没注意。” 二丫经弟弟提醒,这才想起来当时确实是曾将帕随手递给杨浩擦汗,后来因心中直担心三丫拿不动水,也没要回帕,过了那会儿,就把这事给忘了。想来他用完不知又搁在哪儿去了,便对万儿说道:“你去中院各处看看,再问问厨房的的人有没有见过,那帕太素了,被她们当了抹布也说不定呢。” 万儿忙答应着去了。三丫不解地问道:“二姐,你是不是想咱们以前的家了,要不怎么会想着绣地里的狗尾巴草呢?” 二丫笑道:“什么想家,祖母父母和你都在这里,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 二姐只是觉得那狗尾巴草坚强有韧性便是在极绝境的情况下,只要有一滴水就能再次坚强地重生过来。”看三丫似懂非懂的,二丫也不再多说,看到母亲换好衣裳出来,忙带着弟弟迎了上去。 至晚间大家吃过饭,坐在老太太房中说话。老太太便把三丫拜杨浩为师习武的事告诉儿。李父觉得三丫学武倒也不错,以前在乡下孩还能在田地里到处跑跑,身骨都结实强健。如今在京城,这孩们便都只圈在家中一隅,个个养得和个姑娘家似的弱不禁风。 只是三丫毕竟还年幼,身骨也柔弱,习武未免有些早,不过杨浩少年心性估计不会长时间耐下心来教习,三丫也是一阵眼红心热的,想来新鲜劲一过,也就放下了。况且如今他一个字也不识,倒是该好好给他启蒙。 李母听了丈夫的话,忙道:“前几日刘夫人倒是说可以让三丫跟着晨哥儿一起去他族学中念书呢。他们家可是书香世家,想来先生也不会差了,况且还有晨哥儿一处,也能有人照料着。” 老太太也道:“你每日还要去当差做事的,晚上回来再给他启蒙也太累了,再说就晚上这一会也教不了他多少东西,反让他睡不好如此,你只在每日饭后检查一下就可以了。” 李父听了去直摇头,说道:“不可。若是进了刘家族学,免不了会时时被人拿来说道,三丫虽小却又不是不知事的,到时只怕会心中不痛快。在那些大家族中什么样的孩都有,再说况且咱们家又是这个样,这小孩最是心里眼中干净的,若是因相处不好而起了龌龊,只怕到时两家面上都不好看。” 老太太笑道:“三丫虽小,却脾性好,又懂事知礼的,应该能与他们相处好的。我教出的孙,最是识大体的。” 李父听了更是反对道:“母亲教导三丫自是懂事,只是如此只怕更是不妥。三丫到底是附学去的,在那里免不了为了大家面上好看而委屈自己,产生寄人篱下的自卑感。他还小正是培养品性的关键,长此已往,只怕对他将来为人处事会有不好的影响,处处仰人鼻息,长大后未免会变得怯懦,或是愤世嫉俗。” 二丫也觉得父亲说的不错,虽然刘夫人对自己一家极好,可是龙生九种,各个不同,晨儿是好的,但其他的孩品性如何却是不得而知。若是去了沾了坏毛病或是如父亲所说对他成长产生不好的影响,倒是真得不偿失。 二丫便笑道:“我也觉得三丫此时还小,至于功课什么的倒也不必太做要求,不过是认认字而已,倒不用去什么学堂,父亲也不必非要亲自教导三丫,我倒是想毛遂自荐给三丫当个启蒙先生。” 众人听了,也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三丫虽不说是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养着,却也是李家的心肝疙瘩,真要去别人家做小伏低,还真是舍不得。如此倒也不失个好办法,二丫自小被父亲教着识字读书,虽说不怎么会做文章,教三丫识字却不是什么问题,况且还有个进士在身边指点。反正三丫还小先慢慢识字描红,至于以后学习文章则再做打算。 二丫看着弟弟笑道:“今天拜习武师傅时那么起劲,现在怎么也得给启蒙先生行个礼吧。” 三丫对于姐姐变先生还有些反映不过来:因为在乡下时男孩们常玩官兵捉强盗或是好汉结拜等戏码,故对拜习武师傅比较熟悉,可真要正经拜先生却是不了解。 李母笑着对女儿说道:“真是越大越调皮,你做姐姐的教导弟弟不是应该的吗”又对三丫说道:“你以后可更要听姐姐的话,她以后可是你师父” 三丫说道:“那我现在就有两个师父了,将来我要当文武双状元。” 众人皆笑道:好志气 再说杨浩第二日随母亲进宫晋见姐姐。皇后见杨浩说得了什么乡间特产,特间来送给自己的,不由欣慰异常,觉得这个弟弟越发懂事贴心了。 又让人去将大皇五皇和仪华叫了来,特意讲到是杨浩送了来好东西,中午都有口福了。 仪华文静地坐在母后身边,陪着外祖母说话。五皇缠着杨浩玩游戏讲外面的事情。只有大皇只呆了一会就找借口回御书房读书去了。 不一会儿皇上在前殿也听说了,命人赐了些水果点心与杨夫人。又让人将杨浩叫了去说话。 皇上问杨浩身体可痊愈了,最近都在做什么。送去的猎物可喜欢。 杨浩一一回答道:身体已是好了,那些猎物了喜欢,只是在家中好生无聊。没想到前几天得了些乡间特产,尝过后觉得不错,所以此次特意进宫来,便想让圣上与姐姐也尝尝。 皇上笑道:“难得你有心,既然这样,秦公公吩咐下去,那午膳就用杨浩拿来的食材去好好整治。若是合朕了胃口,朕定会好好赏你的。” 杨浩大喜道:“真的?皇上说话可要算数。” 皇上笑道:“自古就有君无戏言,自然说话算数,到时你直管提就是了。”把个杨浩喜得是手舞足蹈,因见皇上有正事要忙,他便告辞去皇后宫中等候。 午膳时皇上因想着自己若是去皇后宫中与杨夫人一起用饭,杨夫人碍着国礼未免拘束吃不好,便命去传话:让皇后及仪华好生款待杨夫人午膳,杨浩和大皇及五皇去前殿陪自己用膳。 吃饭时皇上独自坐在上首,大皇他们都坐在下首两侧,每人前面一个小几上放些菜肴。以前杨浩倒也没觉得如何,但今日看着吃个饭都会隔得远远的皇上,他忽然觉得皇上不再是那个可以让自己全心信任依赖的姐夫了,那种疏离其实本就存在的,只是他一直忽略了而已。 御膳房果然用菜干做了好几道菜,其中滋味儿自是精美非常。皇上果然是吃得龙心大悦,对杨浩说道:“果然不错,也算朕与皇后没白疼你一场说吧,想要什么赏” 杨浩此时却有些扭捏,皇上笑道:“你只管说,莫非又没钱了?” 杨浩忙道:“皇上给我的金,我还没用呢,就是我觉得自己也老大不小的,整日价在家实在是没意思” 皇上忙道:“你若是想去边关却是不行虽说现在无战事倒也算太平,只是那边关太苦了,你姐姐到时不知又要心疼成什么样呢。再说其他的。” 杨浩笑道:“就是因为边关太平,我也没什么机会上战场立功,我又不大会写文章,如今是一点功名都没有,这说出去不好看,我就想皇上能不能封我个官做做。” 皇上与大皇都有些意外地看向杨浩。 皇上看着杨浩慢慢地问道:“怎么想起做官来了,你的性可是受不得约束的。那你倒是想做要什么官呢?” 第八十五章大材小用 第八十五章大材小用 杨浩想了想,有些随意地说道:“您看着封吧,我也不是太挑剔。我觉得我什么官都能做得了,不过毕竟年轻了些,一品二品的官倒也不必给我,不过**品不入流的小官,有点太寒酸了,想来您也不好意思给我吧,我看五品应该差不多吧。” 皇上与大皇都有些傻眼了,这还叫看着封不挑剔?天下多少读书人数十年苦读,最开始也不过是做个**品的官,若是没个特殊的际遇十年八年熬到五品就不错了。就是武官们也大多是从籍籍无名的小兵做起,有的终其一生也不过才六七品的官。 大皇气得鼻都歪了,他看着杨浩,心中直道你还能脸皮再厚些吗,文不行武不好的“什么官都能做得了”你真能说得出口 皇上最先镇静了下来,他问杨浩:“你是想要个高品级一些的虚职还是想做个品级低些的实职?” 杨浩愣了一下,忙问道:“虚职实职有什么区别?谁不愿做高官?” 皇上示意大皇代为回答。大皇有些鄙夷地看着舅舅说道:“一般世家弟为了面上好看,都会捐官或是受祖荫得了品级高些的官职,不过大多是虚的,并不去坐班,俸禄也就是象征性拿上一点。实职则是要正正经经去做差事的,俸禄相对同级的虚职要高,以后也有升迁的机会。” “那就要个实职,”杨浩忙连声说道:“不过品级也不能太低了。皇上您准备赏我个什么官做?” 皇上笑道:“不要心急,过几日朕会给你安排的。这官职可不是说封就封的,怎么也得有个说法。” 杨浩一听放了心,胃口也好了,因为在皇上面前放肆惯了的,也不讲究什么礼节,一阵风卷残云吃完了饭。 因不敢耽搁皇上过多的时间,杨浩便与大皇五皇相邀一起去皇后宫中。大皇道还有事就不和他一起去了。杨浩也不在意,行礼退出殿后,就和五皇两人说笑着去了。 大皇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他说要官,父皇就给他封官,平常名声已是够不好的了,如今得了官还不知怎样呢?就他那样能做什么官?” 皇上笑道:“你也太过激了些,怎么说他也是你亲舅舅,你怎么对他如此地求全责备的。怎么说也是堂堂国舅爷,就是封他个官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来。蒙祖恩得官的人多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好了,你外祖母一会也该出宫了,你到你母后那里去看看吧。” 大皇无法,只得怏怏退下。 第二天杨浩就眉飞色舞地去教三丫练习武艺。 众人也都觉得新奇,纷纷围过去观看,三丫也精神抖擞很是兴奋。 哪想到杨浩自来对武艺痴迷,对三丫教导起来丁是丁卯是卯的,一点都不含糊。偏李家众人早就商议好了:既然三丫要学武就不能耍花枪,也好给三丫立立规矩。而杨浩既是好心来教三丫,就得尊重杨浩的教导方法,轻易不得在旁指手画脚的。 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老太太和李母就心疼地看不下去了,找个借口回来房中,心中直后悔真不该让三丫这么小就学武。 二丫因不放心三丫任由杨浩管教,让人在旁边摆了桌椅茶水,以便及时观察。 杨浩走到三丫面前说道:“练武之人首先下盘要稳,你看看蹲的什么马步,和个纸糊的似的让人碰不得。”说着他用脚轻踢了一下三丫,三丫不同坐在地上,眼中含着泪花看着二丫。 二丫立马心疼得如针扎一般,忙走上前扶起三丫来,轻轻拍打他身上的尘土问道:“怎么样,疼不疼?” 三丫不过是有些累而已,如今见姐姐过来,心中就有些委屈,泪珠哗哗地掉了下来。二丫忙哄道:“不哭,不哭”又对杨浩说道:“好了,今天要不就先练到这里,明日再练吧。” 杨浩一听急红了眼,挣着脖说道:“这才多长时间,哪有这么练工夫的。” 二丫也觉得时间是有些太短,可看到弟弟可怜巴巴的样,心中不忍,忙央求道:“要不歇息一下喝点水再练吧。” 杨浩看着二丫无奈地点点头。三丫见了欢呼地扑到姐姐怀中,只嚷着口渴肚饿腿也酸。二丫心疼地半搂半抱地将三丫圈在怀中,又是递水递点心一边还不忘了给他揉胳膊揉腿的。 杨华看自家爷被晾在一边,忙端着一杯水上前道:“爷,喝点水,也坐下歇息一下吧。” 杨浩哼了一声也不接茶水,径直走到二丫旁边使劲咳嗽了一下。 二丫这才想起杨浩到底也算是三丫的师傅,尊师重道还是必需的。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三丫道:“快请你师父喝茶。” 杨浩从三丫手中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二丫又拣了点心让三丫奉给杨浩。 杨浩这才心情好了些,休息了一会就要继续练习。三丫的新鲜劲过了,怎么也不肯去练习。 杨浩看二丫只管在旁娇宠着三丫,若是放任不管,三丫真是学的不好,自己这个师傅面上也无光,可是强来又不行,不由想起当年父亲激自己的方法。 他走到院中间,先是稳扎了一个马步,又让杨华及三丫一起来推自己。杨华面上咬牙切齿地使劲推,手中却不敢真用力气,三丫只累得一身的汗,见杨浩仍是纹丝不动,心中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浩又如行云流水一般打了一套拳法,又与杨华对打,将其轻松打倒在地,直看得三丫瞪大了眼睛。 杨浩收手道:“怎么样,师傅厉害吧你要是坚持练上三年,就能和师傅一样厉害,到时就是天下第一,看谁不顺眼想打谁打谁。你要好好练习,如果再偷懒,师傅可就像那天砍砖头一样砍你,你别指望你们家的人来拦着,他们全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如果你乖乖听话练习的话,明天我就带把真剑来练给你看。” 三丫在杨浩的这一套威逼利诱的法下,终是又添了练武的心思:“师傅,今天就教教我拳法吧,明天再教我剑法。蹲马步不好玩。” 杨浩笑道:“以后这些都会教你的,不过你得把马步扎稳了才行,要不打拳容易打到自己身上,练剑也会刺在自己身上的。” 三丫一听忙捂了口,急忙扎起了马步来。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杨浩也知道三丫毕竟年幼,况且第一次练习也不宜时间过长,免得反让他产生厌倦。 二丫忙将三丫送回房中,就和万儿一人一边帮着三丫揉捏胳膊腿儿的。杨浩见了,不由上前对二丫说道:“还是我来吧,你们劲小也不拿捏不好力道。” 到底是累得很了,杨浩不过才帮着推拿了一小会儿,三丫就迷迷登登地要睡过去。二丫忙让杨浩帮着将三丫放在床上,轻轻帮他盖上棉被。 二丫想了想便请杨浩主仆二人帮着照看一下三丫,她去去就来。杨浩左右无事便答应下来。 二丫来到祖母房中,与祖母和母亲将情况说了一下,三人都心疼不已,商量着三丫太小的这样练武可不行。 午饭时,老太太终是找了个机会,说道:“杨公平日里事情定是不少的,倒也不用每日里都来教三丫习武,一来太耽误你的时间,二来三丫到底年纪小身骨受不住,况且他以后也要启蒙识字的,所以劳逸结合有张有弛才好。” 杨浩见此也只能唯唯同意,再者如果自己真做了官,倒还真是不能日日来此的。 午饭后,老太太让孟娘领杨浩主仆去房间休息一下。杨浩忙道不用,因见二丫要去三丫房里替换万儿去吃饭,便要一同过去。 二丫来到三丫房中,看他仍是睡得沉沉的,就让万儿去吃饭,让杨华帮着照看着些,她与杨浩在外间一边留意里间动静,一边小声说话。 二丫笑着对杨浩说道:“三丫到底是年幼,不过才一个多时辰看把他给累的。” 杨浩忙安慰道:“刚开始都是如此,以后就好了。” 二丫只得说道:“说起来请你做他师傅,真是有些大材小用的。其实你真不用如此教他的。说句不怕你恼的话,我们家也不指望他能有多高的工夫,不过是求个身体强壮罢了。这基本功倒也不用要求那么严格的,拣些易练好学的拳脚工夫教教他,等他再大些,若是想学再练也不迟。” 其实杨浩在李老太太说那句话时就已猜着了,现在想想三丫的确年纪小了些,况且他父亲是进士将来也是走考举的路,于是略有些失望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二丫见此反不好意思起来,倒象是请了他来陪着三丫玩耍似的,忙说道:“你要是时间上不方便的话,隔的时间长些来教教他也无妨。” 杨浩笑道:“这倒没什么,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对了,我听老太太说要给三丫启蒙,可找好先生了?” 二丫听了笑道:“他现在只是学着识些字而已,倒还不用请先生,平日里我教他就行了。” 杨浩看了二丫一眼,有些结巴:“你,你教他识字?你们家也太节省了连个先生都不请,三丫以后前景堪忧啊。” 第八十六章群芳宴帖 第八十六章群芳宴帖 二丫也不想就此事再与他争论,反正该说的话她已经传达了。 老太太等人在杨浩要走前,又与他敲定五日后再来教三丫即可。 三丫此后每日早起后先蹲马步,胡乱比划着伸胳膊踢腿的。上午跟着姐姐诵读三字经,下午学着描字。因为每次时间也不长,故三丫也一直兴致勃勃的不觉得枯燥厌烦。等到了父亲来家后,他先是扎个马步打个拳给父亲看,李父每每看了都点称赞比前日要稳得多。吃过晚饭后,他又摇头晃脑地背诵三字经,自然是得到全家人的夸奖。 五日很快就到了,三丫早就准备好了要将这几日所学的都一一演示给杨浩看。哪知杨浩当天并没有来,而是派杨虎来传话:他被圣上授了官职,要在城外兵营训练半个月。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半月的时日就过去了,王管家父也赶回老家去了,刘夫人也带着芳姐儿和刘晨来拜访过一次,而杨浩却并一直没有来。天也变得冷起来,还下了一场小雪。 李父的差事本就清闲,两个多月也摸得清了,便每日下午早早就回来了。大家都聚在老太太的屋中,烧了热热的炕,屋里还燃着李父从户部领来的火炭,一家人热热乎乎地围坐在那里,或是做针线或是听三丫在那里卖弄学问,有时李父也讲些外头听来的有趣的事儿。偶尔在三丫扎马步时也会提提杨浩的官怎么样了。 又过了几日,刘夫人便特意下帖请李母及二丫姐弟过府去玩耍。 等到了刘府大家寒暄过后,刘夫人就和李母在房中话些家常,抱怨一下天气太冷哪里也去了。芳姐儿和二丫就坐在暖阁中就着热茶吃点心说话。 芳姐儿听到人来回说刘晨正带着三丫去堂屋当中演练新学的拳法时,笑着对二丫说道:“本来他嫌冷不想练的,没想到上次去你家,竟看到三丫在那里扎马步呢,这回到家中就央着师傅教他拳法呢。” 二丫笑道:“小孩们就是如此,非得有个人在旁边比着才好,吃饭是如此,学习亦是如此。” 芳姐儿拉着二丫有些神密地说道:“咱们先不提他俩,说起来母亲这次请你们来玩,还是因为我的主意呢,我都觉得我这个做姐姐的可真是够格了,有什么好处都落不下你” 二丫一听笑道:“我就知道姐姐疼我,快说是什么好事?” 芳姐儿一招手,她的丫鬟纹儿就拿着一个帖呈了上来,芳姐儿示意纹儿将帖呈给二丫。二丫接过了打开看时,不由大吃一惊,差点就问她是从何得来的,幸好及时反应过来,忙装不解地看向芳姐儿。 芳姐儿本想炫耀一下,看到二丫疑惑的样,才想起她自小生长在乡下,进京不过才几个月,哪里会知道这京城的一些事情。她从二丫手中接过帖,自顾自地念了几句道:“天寒地冻万物沉睡,唯梅花独开,未免冷寂故请诸芳相陪一日”她抬头来看向二丫笑问道:“是不是很奇怪的一张帖?” 二丫点了点头,笑道:“是有些怪,也不知是哪位文采出众的姐姐想出来的呢。姐姐要去赴这个所谓的群芳宴吗?” 芳姐儿不由笑道:“你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呢,你可知这是谁下的帖,京城中又有多少闺阁女对此梦寐以求” 二丫笑道:“有这么神奇难道是梅花仙或是皇后娘娘下的帖?” 芳姐儿笑道:“你说的虽不中亦不远也。” 此时的绵乡伯府中,李淑妍亦拿着一张比芳姐儿手中还要精美华丽的帖。她反复看着那张帖,口内笑道:“‘群芳宴’?有点意思只是大冷的天,不过是巴巴去赏个梅花,这梅花哪里还赏不到?” 李淑妍的教养嬷嬷在旁急道:“小姐,这帖却不可小瞧,小姐这两年是越发的懒散不爱出门了,这个可是推不得,别人哪怕是花万两黄金也未必买得来。” 李淑妍不由笑道:“罗嬷嬷这话也说得太过耸人了吧,不过是安国长公主送来的帖罢了,就值得人去如此巴结” 罗嬷嬷陪笑道:“小姐年纪小,故有些陈年旧事不太理会的,这一方面是因为是长公主下的帖,更重要的是因为接到这帖的不仅是品级高的官员之女,更是才貌极好出类拔萃的未出阁的女。” 李淑妍不由挑了挑眉笑道:“不过就是场变相的高端相亲大会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罗嬷嬷不由沉了脸:“小姐刚才的举止可是极为不妥的,希望小姐以后要注意言行举止。” 李淑妍笑着拉着罗嬷嬷撒娇道:“我在外面自会注意的,嬷嬷和寇儿都是我亲近信得过的人,我才会稍稍放松一下的。” 罗嬷嬷听了心中一软,她在被请进绵乡伯府前也教导过不少的大家闺秀,但不得不说李淑妍是一个最与众不同的。聪明灵动,温柔腼腆的是她,任性活泼也是她,若是说起话来引经据典侃侃而谈,懂得极多对人生也有自己的看法与主张,且心胸宽阔,处事大方稳重。这世上得是什么人才能配得上她。 罗嬷嬷说道:“这群芳宴可是不一般当年懿宸皇后言道,前朝女活得极惬意快活,不说能出门游玩,便是封臣拜相亦无不可。只是如今世人对女们都要求苛刻,尤令好好的如花女变得没了灵气,故特让长公主开芳群宴,遍请诸位在京的官宦之家中将要出阁的女孩们去自由松散一日,也多接触些同龄年纪的女孩,取长补短开阔眼界。只是历经的百年这事儿虽有些变味却也未走大摺,仍是由长公主们每两年轮流开了群芳宴。今年正好是安国长公主的东道。” 其实李淑妍早在看到帖时心中便已打定了主意要去的。前几日姐姐回府中,她明显看出姐姐是强开笑颜,这给了她一个警醒,眼看明年她就要及笄,虽然她暂时凭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祖父和父亲,但是也迫使她不能一味躲着,到了该是出手的时候了。 这就是个机会。做为穿越女大多是通过这种场合才艳卓绝得遇佳偶的。虽然那刘栋看样对自己倒也是满腔的情意,只是他不过是个侯府次,承不了爵,祖父他们未必会看在眼中。 凭着自己的前世真正的李淑妍的才学吟诗做对倒也不难,只是都是小女儿家的见识,未必能引得世间真正男儿的瞩目。这就不得不说老天对她的厚爱了,她的这个前世原来并不是在她所熟知的历史中,在这个时空中,隋朝之前与历史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个时空的隋炀帝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虽然也开凿了大运河,却是一边倒地得到天下百姓的赞颂。隋朝因此延续了近二百年才被如今的大齐朝所代替。如此唐朝之后的诗词便任由她抄袭了。 但当她听到罗嬷嬷提到那懿宸皇后时,不由想起自己看过有关她的记载来。据说她长得极艳丽无双,皇帝对她甚是宠爱,甚至为了她废除了整个后宫。再联想到她所说话儿,李淑妍不由担心那懿宸皇后不会也是个穿越女吧,若是背出了同一首诗可就糗大了。 李淑妍试探地问道:“那懿宸皇后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想来也定是个奇女,想来诗词才学上也是极有造诣的吧。” 罗嬷嬷笑道:“奇不奇女倒也不好说,不过能得高宗皇帝的独宠,应是有她的过人之处至于才学上倒没听说过,想来应是一般吧。听说当年她说出这番话时,高宗皇帝便道与她相识是在春季万物复苏时,不如就在春天再请群芳赴宴,让她取个名字,哪知却是半响无语说不出来,还是旁人解了围的,可见才学一般。不过话又说过来,没有诗词才名传世又如何,天下又有几人有懿宸皇后的福气。” 那边厢二丫也在问芳姐儿道:“既然后来变得只请那王候宰相一二品的高官之女,姐姐是如何得到这请帖的,莫非姐姐家与那安国长公主有旧?” 芳姐儿笑道:“虽然那些长公主认为品阶差太多说不到一处去,但是却又怕埋没了底层的好女,便又许每位赴宴者到时可带进去两位侍女,故大家心知肚明都会带了相知的女孩去的,要不然也不会连侍女都给帖啦。这次是楚玉得了的,正好我在那里,便央她带着咱们一起去。我的那个帖已经收好了,这是给你的。” 二丫前生就曾随李淑妍参加过一次群芳宴,却也让她一生遗憾。只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况且当年的她一边小心翼翼怕出错,一边又因风寒未好昏昏沉沉的,这才出了意外,不得好好游玩,这次就当是弥补前世了。 芳姐儿见二丫只沉默着不说话她以为二丫心中不痛快,忙劝道:“你也别想太多,这种机会极难得的,你看吧,那日不会有人真带侍女去的,大家都是如此,你也不用觉得假扮侍女进去了丢人再说了,咱们去了就是见见这群芳宴到底如何,又没想因此去攀扯谁。”(。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八十七章侯府送衣 第八十七章侯府送衣 二丫忙笑道:“姐姐说的是听姐姐刚才所说,我也知道这等事可是寻常人家的女孩难以求得的,我这里正担心自己万一言行不妥丢了川阳侯府的人呢。” “这些你倒真是不用担心。群芳宴本就是要女放松了心情好好玩的,只是不是太过惊世骇俗,不会有人说出不字来的。”芳姐儿冲着二丫促狭一笑:“除非你想在那里替自己找好了小姑大姑” 二丫听了就要上前去拧芳姐儿,芳姐儿忙哎哟着求饶。刘夫人和李母在外间听到,不由相视一笑,不过芳姐儿的声音实在是大了些,刘夫人不由笑道:“看这两个姑娘还像个小孩似的田丰家的,你进去看着点,别让她们打起来哭了鼻可就不好了。” 田丰家的忍笑答应去了里间暖阁中,听着里面动静消停下来,李母也笑道:“在自己家中倒也不必如此拘着,只在外面大礼上不错就行,要不里里外外老讲着规矩,也没个放松的时候就太累了,反让人心疼。” 刘夫人叹道:“都是天下做母亲的心眼看着芳姐儿就要说人家了,这女孩家嫁了人就要侍候公婆相夫教的,也就是在自个的母亲身边过两年松散日,如今也没几年好留的了,故只要不走大摺就也睁一只闭一只眼的过得去就行。” 芳姐儿等人本因田丰家的过来敛声静气的,故也听到刘夫人等人说的话。芳姐儿有些脸红,二丫则在田丰家的出去后小声打趣道:“怪不得姐姐要说什么大姑小姑的话,原来如此啊” 芳姐儿一听有些着恼,就要上来教训二丫,外间的人听到换二丫在那里讨饶不由都笑了起来,也不再让人去里间看着,由着她们姐妹去闹。 芳姐儿的奶母柳嬷嬷看闹得太厉害,忙去前劝道:“二丫小姐好容易来一趟,大家坐着好好说话吧。” 芳姐儿这才住了手由着柳嬷嬷帮着自己整理头发,纹儿也上前帮二丫整理。 芳姐儿便道:“你怎么也不将万儿随身带了来服侍你?” 二丫笑道:“这次孟叔孟婶都过来了,我母亲怕家中无人照顾祖母就留她在家中了,况且她还要做些针线呢。如果带了她来,又怎么能白使唤你的人呢,自家的人留在家中使唤就好。” 芳姐儿不由点着二丫笑着说道:“调皮我的人我也心疼啊看着纹儿被你使唤,我的心都疼啊” 二丫不由避开她的手,笑倒在旁。她很是享受做小女孩被人娇宠呵护的感觉,也越来越放任这种行为,内心感激老天让自己又一次享受到做女孩的放松快活。 二丫笑道:“这段时间家中也一直忙,我祖母说了,到明年春天家中务必再买几个人使。” 芳姐儿不由取笑她:“读书人言必称曰圣人去,而你则言必称我祖母说我母亲说我父亲说,也不知何时能听到你自己说?” 二丫自重活以来对父母家人极为亲近依赖,再者也怕说的话太过老成让人生疑,就每每借长辈言事,不想竟成了习惯。如今被芳姐儿取笑,不由笑道:“好啊,那我就自己来说了,不知道姐姐是不是准备在群芳宴上相看大小姑?” 芳姐儿此时也不再闹她,反正色说道:“咱们不过是沾着楚玉的光去见识一下,到时只管乐自己的就行。这相看大小姑可是那些名门贵女的事儿,谁会在意咱们这小门小户的呢。” 二丫忙笑道:“我醒得,到时只管吃喝玩乐就是了。不过,到那天咱们要穿成什么样,我也好早早做好准备。” 芳姐儿笑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到时川阳侯府会根据楚玉的服饰来给咱们搭配的。你到时只管改改肥瘦即可。” 二丫不由笑道:“咱们这可是沾了大便宜了。不仅能跟着去长见识,还能白能衣裳,想来那侯府的衣裳一件能顶我所有的衣裳呢。” “毕竟下帖请的楚玉,川阳侯府总要顾着自己的面。”芳姐儿笑道:“再者这是个极露脸的事,只怕个个都想打扮的光鲜把人比下去,虽说楚玉不稀罕,不过真要盖过她的风光,却也是失面的事,故此咱们穿的这衣裳定是更能映衬楚玉的,但也不会太差的。” 二丫笑道:“只要不让我冻着,穿什么都无所谓。” 从刘府回来不过才过了三日,刘夫人就着人将川阳侯府送去的服饰给二丫送了来。正巧这日李父沐休在家,一家人都围着那套服饰细细观赏。又让二丫一一穿戴起来,让她前前后后走了一圈,大家都啧啧称道漂亮。二丫也乐得在每人跟前细细展示一番,让家人一个个搜肠刮肚地想些溢美之词来称赞自已。 三丫看着二丫穿着新衣裳却没自己的份儿,心中不服气口中直道“臭美”二丫上前逮着他就要教训,正闹成一团时,老孟头在外面说道:“杨公来了。” 李父忙道:“快请”说着就要去外面迎接,这当口三丫已经跑了出去,口内直道:“师傅你可来了,快想死我了” 接着室内的人就听见杨浩大笑道:“师傅也想你啊,这段时间可有练功?”原来他已是走到内院。 老孟头被妻白了一眼,忙对主们解释:“杨公说他也不是外人,用不着人去迎接,故直接进来了,奴才这才赶着进来回报的。” 此时就听三丫说道:“师傅,你这次可得好好教教我拳法,我刚才被姐姐欺负了,你得帮我报仇” 孟娘忙掀了帘,杨浩主仆和三丫走进了房间。李父此时一见杨浩,忙有点尴尬地站起身来。 盖因杨浩今日穿了官服来的。若是他穿着便装倒也就罢了,但他今日不但穿了官服,且那官级竟是正六品比着李父还要高上一级,如此就是李父的上官了。可是杨浩不过是个毛头小,且他在李父面前向来执侄礼的,如此就有些让人尴尬。 幸好此时杨浩正专心与三丫说话,也未顾及此事,倒是有些时间让李父缓冲一下。 杨浩进门来笑道:“你姐姐怎么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 三丫忙道:“她是我亲姐姐,你可别用力打她,算了,要不你就帮我说她几句吧。” 杨浩抬头大笑着说好,哪知此时就看到正光鲜照人站在房间中间的二丫。只见二丫头上戴了一只明珠流苏金钗,身披一件淡蓝色出风毛的斗篷,内穿件淡金描暗花的锦缎长棉冬衣,比起平日来要光鲜动人的多。 李父此时上前拱手道:“杨大人” 杨浩这才回过神来,忙推脱道:“李大人不必如此,晚辈怎么当得起,您还是和从前一样就是了,再说我这官职不过是赖过来的,哪当您如此,可不要臊着人了。”他本是因自己做了官,就想来给二丫等人显摆一下的,却疏忽了这其中的尴尬情节。 二丫暗自撇嘴:不过是赖来的,却比那十年寒窗苦读的人的官职要高。 老太太已笑道:“杨公也有好长时间没到家中来了,没想到竟做了官,后生可畏,如此年纪就做了官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 杨浩忙上前笑道:“不过是荫祖恩罢了,可当不得如此说。”又看着二丫笑道:“二丫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做客,穿得如此光鲜猛得一看差点认不出来了。” 李母喜滋滋地笑道:“再过几日就是群芳宴,她这是去赴宴的行头,杨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感觉怎么样,应该不会比那些贵女们寒酸吧?” 杨浩还没说话,三丫已是嚷嚷道:“这还寒酸,我还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老太太忙哄道:“你还小,皮得很,个儿长得又快,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就做给你穿。” 三丫拉着杨浩的手说道:“师傅,咱们练武去,不理她们,她们偏心眼儿” 二丫笑道:“去吧,赶紧去吧,自从芳姐姐口中听到偏心眼这词,哪天不找个事出来念叨念叨,下次再见到她,可得让她好好教训你。” 三丫对着二丫摆了个鬼脸,就要拉着杨浩出去。杨浩只得对老太太等人告了罪,陪三丫练武去了。李父想自己左右无事也陪着去了。 三丫这段时日每天也不是白练习的,杨浩检查了一下心中很是满意,也知道他不过是做个强身的活动,便也不去高标准要求于他,带着三丫热了热身,便教他打了几个招式的拳法,让三丫练习,自己和李父一边看着一边说着话。 杨浩和李父二人聊起官场中的一些事,杨浩见自己能和李父说上几句正经的话儿,心中很是得意。 李父又说起上次杨浩助银的事儿,对杨浩因此事被其父误会表示愧疚,又道银已备好,等杨浩走时和三丫的束脩一并奉上。 杨浩忙道:“这事您别往心里去,被我父亲打那是常事,再说我还因此得了黄金呢。至于三丫拜师不过是句玩笑话,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来您这里做做客陪他玩耍。再者你们刚进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现在不缺钱,您不用急着还我。” 李父还要坚持,就见老孟头来回说是老爷的同僚来访。杨浩忙让李父去前面招呼,自家不是外人不用客气。 第八十八章心生怜惜 第八十八章心生怜惜 等李父走后,三丫忙住了手说道:“师傅,这几招拳法我已练会了,有些累了,咱们歇息一下吧。” 杨浩想了想觉得三丫练了好一会儿了,若是再练下去累着了,二丫又得心疼,便点头同意。 等三人回到老太太房中时,却没看到二丫在那里,只见老太太正与余氏在房中逗弄小妞妞。杨浩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送给小妞妞的礼物,忙让杨华拿了出来,却是一只长命银锁,余氏忙代小妞妞谢过杨浩。 三丫在一旁看了,对着杨浩说道:“师父偏心,只给小妞妞不给我。” 老太太听了不由笑道:“你都是大孩了,也好意和你小妞妞侄女争东西,小心她长大后笑话你。再说了,上次不就是送了你礼物了,却没给小妞妞。” 三丫被说得没话说了,便道:“我怎么会和小妞妞抢东西,我就是说说而已”又问道:“我姐姐去哪了?” 老太太笑道:“你姐姐回自己屋里去啦,那边刚烧上炭有些冷,你还是乖乖在这里陪着小妞妞玩吧。也让你师傅喝杯热茶。” 三丫说道:“谁要陪她,连话都不会说,师傅我们还是去练武去吧。” 杨浩想了一下,笑道:“歇的时间也够了,老太太我们去了。”说着就和三丫出门去了,可怜杨华一杯热茶还未进肚,就又跟着出去了。 到了院,杨浩便对三丫笑道:“你今日学得很不错,难道不去给你姐姐演示一下,也让她开开眼。也不知她现在做什么呢。” 此话正中三丫心意,他忙道:“那咱们这就去看看姐姐吧。” 等到了二丫房中,却见她和万儿两人正将衣服摊在那里比划着,看到杨浩三人,忙放下衣服过来招呼他们坐在火盆旁暖和,又让万儿去倒茶来。 三丫就要演示拳法给姐姐看,二丫得知三丫早就练了一会儿这才刚歇息,忙止住道:“你累不累,休息一下再练吧。”又让他坐在小火炕上玩耍。 杨浩走到桌前看到摊在那里的衣服俨然是刚才二丫穿的那身,不由问道:“这不是你刚才穿的那件衣服吗,摊在这里做什么呢。” 二丫正让杨华坐在一边喝茶,又嘱咐万儿帮着照看三丫,听到杨浩说话,便走过来说道:“这衣服略有些瘦,看能不能放放。” 杨浩说道:“你这金钗衣服都是为了群芳宴刚做的吗,你什么时间接到长公主的帖的,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家里针线上的活极好,只是量好了,一次就做得合适,哪还用着你在这里改来改去的。” 二丫笑道:“我哪有那个脸面接到长公主的帖。这是川阳侯府的楚玉小姐接到的,我和刘家姐姐一同陪她去。至于衣服发饰也是那府上送来的。” 杨浩拿过那件斗篷,说道:“川阳侯府也太小气了,他们家有的是银,既然要送人当然就要好的,这虽看着好,却也不是顶好的。看这风毛出得就不好,等会我家去让人送好的毛皮来。那凤钗上的珠也不够圆润。” 二丫忙笑道:“不必如此多事我平常哪用得上这些贵重的东西这后日就是群芳宴了,你便是拿来也没那个时间去做了。再者我和刘姐姐不过是充当楚玉小姐的侍女,只是陪衬着她,万不可抢了她的风头。” 万儿也在一边笑道:“说起来咱们家可是沾了大便宜呢。不光去看看那群芳宴,更是白赚了这衣裳首饰,说起来怎么也得几百两银呢” 二丫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心道:不愧是自己的丫鬟,现在说话办事变得和自己一样的市侩,自己硬是将个大家的丫鬟变成了小家气爱算计的丫头了,也不知芳姐儿见了又要如何嘲笑自己呢。 杨浩在旁看到二丫的笑靥心中却颇不是滋味。如果二丫天天穿着荆衣布裙,他倒也能习以为常,便是穿件好的衣服首饰也让人赏心悦目的。只是此时看她竟要充当别人的侍女才能去赴宴,还要注意不能抢人风头,如今更是拿着别人施舍的略好一点的衣物,心中如得了大便宜似的笑开了花,他只觉得心酸。 他觉得二丫在京城过得不好,身份地位太低,全不是她在平安镇时的富足优越,便是在泽州府时也是县令千金,虽有时要去奉承刘夫人,却也在一县之中地位超然,只有她给人脸看,没有人敢不敬她的。 可是现在杨浩觉得二丫活得有些委屈,倒不如不去那些世家小姐跟前凑,在家中自由自在的多好而且以她父亲的官职,在那些平民百姓眼中也是受人敬重的官家小姐。 二丫此时并不知她自己正被杨浩可怜着,仍是拿着衣服细细看了看,对万儿说道:“你过来看看,我就说那些世家针线的上的人可不是唬人的,定会留有余地的,只是那做活的人手法太高,刚才竟是没看到。” 万儿忙上前去细看了一下道:“真是如此,既找到了,待会就交给我母亲,她手艺高着呢,决不会让人看出改过的。” 二丫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一定要嘱咐孟婶务必仔细,便是那府中的人在跟前也看不出来,省得她们觉得面上过不去。”万儿忙答应着。 杨浩听了心中更是难受 ,忙对二丫说道:“要不,你别去了吧,你父亲官职太小,在那里得处处奉承那些个小姐们,哪有在家里自在快活。再说大冷的天,哪里看不得梅花。我们家就有梅园,你要喜欢我让人移到你们家一些来,让你不出家门就能赏到梅花” 二丫见杨浩真心替自己的打算,心中温暖,忙笑道:“都说好了的,此时再改主意可就不好了。再说,我父亲官职小便是奉承她们也没用,她们可做不得朝庭的主不过是去见识一下世面,将来说出去也有光彩况且我和刘姐姐都商量好的,到时只管吃喝玩乐,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天谁有那个心思去奉承人。” 杨浩忙问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到时可别委屈了自己,你也不能带人进去服侍,可要照顾好自己,那些小姐们最爱哼哼唧唧念些酸文出来,就以为自己才貌无双,又爱拿白眼看人,你也别在意,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谁要是得罪了你,你回来告诉我,到时我会想法帮你出气的。” 三丫也在旁边附和道:“对,谁要是敢欺负姐姐,我和师傅去教训他。” 二丫不由笑着教训三丫道:“快吃你的点心吧,拳法还没学全呢,就想着出去打架。” 三丫听了就要跳下炕来,演练拳法给姐姐看。二丫劝不住,只好让他演示了那几个招式,又对杨浩说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以后可不敢再让三丫单独见你了。” 杨浩急道:“他那是关心你才这么说的,要是不相关的人看他管不管你”说着说着声音却是小了下来,他有些不自在地看向一旁,小声补充说道:“再怎么说,你也是我救回来的,怎能眼看着你被人欺负。” 二丫忙应道:“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又扑哧一笑:“那京城女梦寐以求的宴会,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刀山火海一般还有怎么知道那些小姐们最爱念酸文拿白眼看人,莫非你被她们拿白眼看过?” 杨浩脸红了起来,他还真没少被人拿白眼看过,若是男人他早就上前教训了,但若是女他懒得去理会,只是如果在二丫面前承认未免没面,便顾左右而言他:“爷我可是玉树临风行侠仗义的堂堂朝庭命官,怎么可能呢” 杨华和万儿齐齐翻了个白眼,都装没听见,各自忙活手中的活儿。 中午大家齐聚在老太太房中吃饭,听杨浩讲他是如何去向皇上要官,皇上又是如何因为他抓捕到泽州贼寇头目封了他现在的这个百户所的职位,只是现在没什么经验先在兵营集训,等过些时日就能正式上任领一百多人呢。 李宅里一片温馨气象,而此时的绵乡伯府却是一派紧张气氛。 李淑妍依例也可以带两人去参加群芳宴的。绵乡伯一早就打算让孙女淑娅和淑姣跟着去了,哪知绵乡伯夫人却想让她娘家侄的庶出女儿跟着去。李淑妍自然不会做那得罪人的事,只说听长辈的安排。 对于绵乡伯夫人回护娘家的人行为,伯府的众人自是心中不满,但是也要给夫人这个面的,如此就剩下一个名额了。绵乡伯觉得有些愧对庶,便想要淑娅跟着去,毕竟淑姣虽也是庶出的,便她父亲可是世爷,将来就是伯府真正的小姐,想来婚事上要比淑娅好得多。再者再过两年也可以再跟着淑妍参加就是了。 但是世爷夫妇虽口中不说,心中却是不悦母亲回护外家父亲偏心庶弟。 对于世来说,俗话说的好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做为将来的伯爷千金却没参加过群芳宴,这说出去可不光彩。至于两年后,以淑妍的出色到时也许要嫁了人,然群芳宴只给未婚的嫡女下帖,错过了这次,只怕女儿今后都没有机会了。 对于世夫人来说,不过是个庶女,虽然心中对她也没有多少疼爱,但是自己毕竟占着嫡母的名分,没个眼看着肥水流入他人田的道理,何况将来说出去,别人不说这里面的缘由,只会说自己为母不慈苛刻庶女,让自己白当了恶人。于是她便放任淑姣的生母蒋姨娘去世跟前哭啼,自个儿乐得在一边看戏外加推波助澜。( 第八十九章又逞威风 第八十九章又逞威风 绵乡伯夫人看到这次因群芳宴之事府中闹得有些过了,只是自家娘家如今已有些败落之相,这几年正当年的嫡女也无一个,只能想法抬高庶女的地位,偏偏群芳宴只邀请嫡女,任自家娘家位高因无适龄嫡女也无法带庶女参加。可是伯爷已隐隐有些气恼自己回护娘家,况且她也知伯府中也需女孩来联姻。 正烦恼时,她的心腹金枝忙出主意道:“夫人不必忧心,今年那川阳侯府的楚玉小姐也必会收到请帖的,不若与川阳侯府的太夫人说一声,求个名额让给表小姐。” 绵乡伯夫人不由嘲笑自己:“这年龄大了这脑就不好使,经你这一提醒,我才想过来怎么就忘记堂姐了,快去让人备车轿,我要去拜访。” 然而等她见到堂姐川阳侯府太夫人时,才得知楚玉已是将帖送了人。 太夫人也自责道:“怎么就把霞儿的事给忘了呢前段时间大嫂还嘱咐给留张帖的,哪想到就给忘了。” 胡夫人忙劝解婆母:“也是楚玉那孩口快给送了出去。谁能想到安国长公主着人送帖时,五婶家的芳姐儿正陪着她玩,便顺手送了她一张,哪想到这芳姐儿也是爱揽事的,又为她相知的姐妹将另一张求了去。不然也能匀出来一张的。” 太夫人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要不着人去问问芳姐儿那帖有没有送人,若是没有的话,少不得厚着脸皮收回来。” 绵乡伯夫人听了,忙道:“姐姐不必如此,实在不行再想办法就是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的理。” 太夫人笑道:“这有什么,这帖可金贵着呢,况且芳姐儿又不是外人,只要没送出去,要回来也无妨的。” 这时世夫人忙陪笑道:“老祖宗,只怕是要不回来的。今早去给芳姐儿送衣裳时,听去的人来回说,芳姐儿极喜欢那衣裳,立时就派人将另一套送去给了上次一起来咱们府上的那个李小姐了。” 绵乡伯夫人心中一动,忙问道:“怎么不是给刘氏族中的女孩,反倒送了外人?要知道这帖可是万金难求的。” 世夫人忙答道:“夫人有所不知,那李小姐乃是刘夫人在外任时结交的,几乎要拿她当女儿看的,芳姐儿也与她极为合契,至于那些个堂姐妹表姐妹的倒是靠边站了。” 绵乡伯夫人听了心中暗惊,强笑道:“那个女孩倒是个有福气的” 杨浩回到府中,就去了母亲房中要从库房中挑件好皮送人。杨夫人听说又是要送给那什么秘书郞的,心中不悦却又担心拒了他不知又出什么事儿,好容易现在有些学好了,别再一下打回原形去,况且这皮对寻常人家来说珍贵,对于将军府来说却不值什么的,故也不加阻拦由着他去。 李家人见到杨浩让人送来的皮,不由咋舌。老太太心中有些不安,又得知李父并没有将银还给杨浩, 觉得杨浩行事在些不大寻常。李父笑着安慰母亲道:“母亲不必担心,这杨浩与咱们家相识也有两年多了,他是什么人母亲还看不准吗,这些东西在咱们家是顶值钱的,然在他们那高门大户却是平常,说句不好听的,不过是咱们捡了富家弟大手大脚漏出来的罢了。” 老太太忧道:“我也知道。只是有时这人情不可欠得太多了,否则咱们还不起,唯有以命相陪了。” 二丫心道此时早就算是以命相陪了,也笑道:“祖母若不放心,这皮反正咱们也用不到,那就放在库房中保管好了,等以后找机会还给他就是了。” 老太太笑道:“真是个小孩,有时这东西收了可就退不回去了不该是咱们的就不要去拿,罢了,看杨浩这孩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暗怀不轨之人,收就收了吧只是以后注意些,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拿习惯了未免在以后相处中就矮了一头。咱们又不是吃不上饭穿不上衣的,何必让自己处于仰人鼻息的地步。” 群芳宴前一夜下了场大雪,第二日二丫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后就依约先去了刘府先与芳姐儿会合。等见面后,芳姐儿和二丫相互打量着彼此,却见芳姐儿是一件粉色暗花出风毛的斗篷,头上也是一支衔珠凤钗却又比二丫的珠要大些。姐妹二人不由都笑了起来。 刘夫人忙让人摆上饭,让她二人先吃着垫一垫。可惜两人都心中难捺兴奋,怎能吃得下去。芳姐儿直道:“马上就去宴会了,谁还吃这个,得留着肚呢二丫也别吃” 刘夫人笑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二丫别理她,你吃你的。” 二丫想到今日得以好好的故地重游,也吃不下,不过却不过刘夫人的热情,到底是喝了两口浓浓的米粥。 此时侯府的车马就到了,楚玉过来和刘夫人打了个照面,三人就坐上车出发了。 坐在宽敞的马车上,被二丫暗暗捏着手的芳姐儿才从楚玉的惊艳中回过神来。今日楚玉也是下了工夫打扮的,一件其白如雪的白狐裘一丝杂毛都没有的,只怕这京中找不出几件来,都说川阳侯有钱今日才算见着了。而她身上又穿着一件玫瑰色绣金菊比甲湖兰长袄,在冬日雪地越发的明艳动人。如此芳姐儿二人倒真象是在她旁边映衬的丫鬟了。 等到了地方了,原是在城外一处大的庄园,她们到时就有人上前来迎接,楚玉三人将帖拿出来,那老嬷嬷验看无误后,就收了帖命人直接引着车去了二门上。 这时一身小兵打扮的杨华探头探脑地走过来,打听这次来的是哪个府上的。旁边的人笑道:“你小心倒是个大的,这可都是贵女,可不是你敢肖想的。” 杨华陪笑道:“我不过是白打听一下,可不敢有那些诛心之想。”说着偷偷塞给那人一块银。那人便道:“是川阳侯府的千金” 那杨华忙跑向一边对着与他一样穿着灰仆仆棉布冬衣的杨浩跟前说道:“爷,二丫小姐已经来了。” 就见杨浩气呼呼地说道:“来了又怎样,杨华,你还不去好好站在这里,小心被人逮着,我现在可救不了你。” 原来为了让那些贵小姐们玩得痛快不被打搅,每次群芳宴的组织者都会特意去向圣上奏请,调兵将在外面把守这处庄园,里面则是宫女嬷嬷们在旁照料。今年正好点着杨浩所在的兵营,偏杨浩此时还没正式上任,算是个普通的小兵,自然与其他人一样穿着寒酸的棉布冬衣,这让一向鲜衣怒马的杨浩如何受得。 就是此时明知二丫在里面,杨浩也只能在外面挨饿受冻地守着。杨华见此也不再说话,退在杨浩的身后。 只是世间之事总是树欲静风却不止,总爱平地起风波。旁边其他营地调来的小兵中就有几个好玩笑的兵痞,早在听到杨华的那声“爷”时,就在旁嚷嚷道:“这年头怪事可真多,做个小兵竟还要请个下人来服侍。” 几个人在旁怪笑起来,还有一个人说道:“或许是毛还没长全的小吧” 原先嚷嚷的那人就怪声怪气地说道:“要我说是没断奶的奶娃娃,要不是兵营中不许女人进,说不定连奶妈也是带在身旁呢。” 杨浩本就心中气不顺,听到那几个人的闲话,不由火冒三丈,上前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竟在此说你家杨爷的闲话,今日就叫你们认得爷爷我不是好欺负的。” 杨华也好长时间没威风过了,见此忙上前喝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我家公是谁,他可是堂堂国舅爷京城赫赫有名的小霸王” 那些兵痞们看到杨浩分明穿着一身最低等小兵的粗布棉衣,哪里会信,只道他们是吓唬人的,三言两语就打成一团。旁边看热闹的人一看势头不对,忙去禀报上官去了。 此时安国长公主正和负责此次护卫的昭武将军林振威交代今日须注意的事项。 正事说完,安国长公主笑道:“威儿这次好容易在京城。你母亲为了你的亲事可是愁白了头,瞧了好几个姑娘,偏你非要个真心喜欢的,今日正好借着差事你也好好看看可有相中的姑娘家你这可是头一宗儿,他们还得到明年才有这个荣幸呢。”安国长公主与林振威的母亲关系极好,故一向拿他做侄看待,说话也随意。 林振威俊颜一凛:“今日这差事可是不轻快,就那些驻京的士兵安逸惯了,今日若是不严加管束,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再说大丈夫何患无妻,我不急。” 长公主笑道:“你也太多虑了,这园中的人儿可是娇贵的很,借那些人胆也不敢在今日闹事。罢了,这事也是看缘分,到时看你急不急。” 林振威也不言语只是洒脱一笑,看长公主也没什么要嘱咐的了,刚要告辞,就见自己的亲信和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在门前一脸焦急地向里望来。长公主也看到了,就让他们都进来回话。 亲信回道:“门前有士兵打起来了。” 林振威一听冷声道:“今天是什么日,他们竟丢人到这里来了。这京师的士兵真是越来越不成气候。先着人关起来,待明日再说。” 第九十章猫儿看鱼 第九十章猫儿看鱼 那亲信略有一丝犹豫,终是军令如山,就要退出去。 安国长公主身边的那个嬷嬷忙道:“小将军且慢。”又向长公主说道:“请公主恕老奴失礼,先听奴婢把话说完,再让小将军去处理此事。” 安国长公主一听便知这其中定有故事,忙道:“钱嬷嬷,恕你无罪有什么话请尽管说。” 钱嬷嬷这才回道:“门前确实有士兵在打架,只是皇后娘娘的胞弟杨公也正在其中混战呢。” “怎么是那个小霸王”安国长公主皱眉道:“可知是为了什么事?那杨浩可有伤着?” “听说是为了几句口角就打了起来,看那杨公倒是骁勇,想来应该不会吃亏的。” 安国长公主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道:“他怎么也来了早前听人说他如今很是有些迷恋女色,莫非是打那园中女的主意,如今可怎么办,若是园中的名门闺秀今天传出一丝坏了名字的口风来,我可就是百死莫辞啊。钱嬷嬷,你去宫中将这事禀报给皇后娘娘,将杨浩请回去。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晋见皇后娘娘去吧。” 钱嬷嬷忙拦住道:“长公主不可。再过半个时辰,这宴会就要开始了,长公主还要主持开宴呢,怎能这个时候走。” 林振威利用长公主情绪焦虑无暇顾及他时,早就让亲信大略说了一下,笑道:“长公主不必如此忧心,那杨浩今天在此乃是因为他所在的兵营被派来护卫,故并不是特来找碴的。” 安国长公主一听更是急了:“派来他来看护,可不是让猫儿看鱼”钱嬷嬷看林振威一脸不赞同的样,忙伸手扯了扯长公主,安国长公主这才平复下心情来,笑道:“让你见笑了,刚才一急竟忘了这杨浩如今也是朝庭命官了,只是这事实在是有些棘手” 林振威对诸人说杨浩如谈虎色变很不以为然,当年那个傻小给他的记忆可是很深刻啊。他笑道:“长公主此事大可交由末将来处理。” 安国长公主不由担心道:“好处理吗,若是不行还是进宫去请皇后娘娘吧。另外,你注意别得罪了他,他可是个好狠斗勇泼皮无赖的主,况且圣上总是护着他的。” 林振威笑道:“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一个小兵而已,我这昭武将军还做个什么劲。”说罢就带着亲信退了出去。安国长公主到底不放心,命钱嬷嬷跟去,到时随机应变。 林振威到了门前,那两伙人仍在打斗。林振威看杨浩主仆以二敌多却仍是占了上风,不由赞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不过才一年多时间不见,他的武艺竟是长进如此之大。他不知道,杨浩也正是因去年在老屏山受了挫败才会在这一年中发奋习武的。 林振威忙上前喝住,那些兵痞虽不长进,却也敬佩定国公府,且林振威也是让人心服的,忙听话住了手。杨浩主仆也只得住了手。 林振威斥道:“你们今日是来做什么的,难道自己心中没数不要以为只是护卫个庄园,只要是接了令出了兵,就是到了沙场瞧瞧你们现在的样,和街头游手好闲的混混们有什么不同,就知打架斗殴。”林振威又转头看向四周看热闹的士兵们,开口训道:“还有你们,他们打架就知道在旁看热闹,一个个军纪涣散,今日好好当差,否则等回去后,军法处置。还站着干什么” 众人忙灰溜溜作鸟兽散,恰好此时绵乡伯府的马车经过,李淑妍远远看着一位白袍小将军甚有男儿气慨,不由开口问道:“那是谁?” 淑娅讨好回道:“听说这次负责护卫的是定国公府的昭武小将军,想来应是他吧。”说话间已是进了园。 此时林振威训斥那几个兵痞道:“我已让人记下你们了,如果今天好好当差,那就功过相抵,若是再生事就各杖三十军棒。”那几人忙诺诺退下。 林振威这才看向杨浩道:“一年没见功夫长进不小啊。” 杨浩得意一笑:“哪里,勉强见得人罢了。” 林振威脸色一板:“这军营可不是儿戏,既然选择从戎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你这仆从是怎么回事?今**来当差,他怎么也在这里。” 杨浩不由一滞,当初进兵营时,家中人自然而然就想到让杨华跟去服侍的,只是想到军令如山,这杨华一旦也入了兵营,以后可就听令行事,服侍不到杨浩,故含混着让杨华在军中跟着训练,众人也知这是国舅爷不敢难为了他,使得杨华一直做为一个特殊存在。 杨浩答不上话,左右转了一下眼睛,看着林振威身后的亲信道:“他是我的家将。就许你能带家将,我就不行啊,我好歹还是六品百户所呢。” 林振威不由笑道:“那好吧,今天你和你的家将做我的侍卫,同我一起巡视园吧。” 这也是要隔开杨浩与那拨人的意思。他倒并不怕处置了杨浩会招至什么祸事,那将军府总得来说还是个讲理的。此次他来此护卫园不过是因母亲求长公主一力促成的,以求占个先机,故此时这里的士兵并不是他的人,随意处置只怕会惹带兵官员不快徒生事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若真有那身居高位却怀不轨之心的人,有杨浩在便不用自己出手。 杨浩一扬脖道:“我可不跟着你,我官职比你小,到时难不成让我侍候你。” 林振威见此才真正放了心,如今大好的机会竟白白浪费掉,也不知杨浩这色中饿鬼的名声是怎么得来的。他大笑道:“不用,我有家将呢,你只要管好别让园里的贵女们出现什么意外就行。” 杨浩还想拒绝,杨华忙拉住他低声道:“二丫。” 杨浩这才道:“你既如此盛情相邀,那我就给你个面吧。” 林振威乃是练武之人,耳目自比一般人要好,他知道那李大人一家已是进了京,没想到杨浩竟还是如此在意那李二小姐。当下他装不知情,让人去取了一套衣服让杨浩换下他那身因打架被扯坏了的衣服。 杨浩虽不中意那套仍是小兵穿得粗布冬衣,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换上。 杨浩与人在那里打架时,陆续有车辆驶进园。人都有好奇心,便是那车中所坐的小姐们涵养好不关注此事,却也止不住那些跟着的丫鬟婆的眼尖耳聪的,早就把事情打听了个大概,一时此事就如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园里。 芳姐儿和二丫跟随楚玉一同来到二门上,就有几个老嬷嬷上前来,再次验看了帖后,笑道:“请小姐们进园游玩,老奴也在此恭祝诸位玩得开心。这些照顾小姐们的姐姐嬷嬷们,都会在此被照顾妥帖的,还请不必担心。” 楚玉等人都笑着谢过后,这才随引路的嬷嬷依次走进园去。侍候的丫鬟婆及赶车的人则被引到别处去休息。 等进到园中,楚玉等人都不禁惊呼,虽然前一天已是下了雪了,但是各处小径都被打开干干净净的,除此之外那白皑皑的雪却仍是保留着。那引路嬷嬷笑道:“前两次的群芳宴都没有雪,这雪地赏梅就少了些韵味。今年本还担心呢,没想到天公做美昨日竟是下了厚厚的雪,长公主还特意留了一处专门让人打雪仗呢。” 闻听此言,跟在楚玉后面的芳姐儿和二丫不由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流露出兴奋。 再向前走时,就看到两边草林竟在冬日绽放花朵,那枝丫上犹有白雪,映得各色鲜花更是艳丽。二丫见此倒不再惊奇,皆因前世参加的群芳艳,园中草林亦是拿各色绢布作成纱花,以使园中不必太过冷寂。 不多时就到了一处院落中,早有一些世家名门的小姐花枝招展地等在那里,见到楚玉都纷纷和她打着招呼,却少有人正眼看向芳姐儿二人,便是有那态度好些的,也不过是点点笑笑而已。芳姐儿便和楚玉说了一声,就带着二丫在宅院中各处转着看看。 倒也有一些如芳姐儿二人一样蹭着来的,正相互介绍认识着。芳姐儿拉着二丫各个房间打量着,俱都装饰清雅,不似芳姐儿想象的富丽堂皇。 终于到一个房间,芳姐儿欢呼地拉着二丫走上前去道:“还真是饿了,看这有好些点心呢。”说罢就拿起一块点心啃了下去,旁边几位也是相同情况的小姐们也都笑了起来。 原来这里也是分了群的,真正拿到请帖的人都是聚在正房的,而陪着来的则都在偏房,虽说各个房间是一样的装饰,但人的心中总是要分出上下高低来。 二丫低声对芳姐儿说道:“你不是要留着肚吃席宴的吗,现在怎么就吃了起来。” 芳姐儿笑道:“饿得太难受了,再说这点心也不是咱们平常吃的,说不定就是宴会上要用的呢。” 旁边的一位小宫女便笑道:“小姐说的是。这点心可是长公主特意请了宫里的师傅们做的,只是这点心不过是点缀,真要进了园还有好的呢。” 众位小姐们听了俱都上前打听都有什么,那小宫女却只是笑而不语,反勾得众人更是企盼着宴会早早开始。 第九十一章梦中见过 第九十一章梦中见过 就在大家对着小宫女旁敲侧击时,又有两位小姐进来,大家也都不在意。唯有二丫心中有些诧异:怎么李淑姣也来了呢 那进来的两位小姐就是绵乡伯府的李淑姣和李淑娅。前世李淑姣并没有参加此次的群芳宴,而是在两年后与自己一起陪同李淑妍来的,倒是听她隐隐抱怨说祖母偏心她娘家,害得她到那时才得参加。看来重活一世,命运改变了的并不只是自己。 二丫哪里知道,正是因为她此次来参加群芳宴,才使得绵乡伯夫人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过不多时,就人来传话:请各位小姐到正房厅中,长公主马上就到了 众女都随着那人来到正房中,厅虽然很大,但真正接到帖的也不过才二三十人而已,故她们这些作陪的是没有座位的,只是站在两旁。 这时二丫才有空暗地里找寻李淑妍,却又是让她吃了一惊:今日李淑妍的装扮真是太素淡了些。只见她身披一件樱草黄的斗篷,身着一件粉色玫瑰暗纹的长袄,头发上只压了只扁金簪,戴了几朵各色绒花,在这冬日倒是显得温馨。看她装扮虽比二丫等人的要好上许多,但在那些花团绵簇的贵小姐中间,就显得有些素淡了些。 二丫记得前世她跟着淑妍参加群芳宴时,李淑妍打扮的也是极其富贵如花,不为炫耀,而是大家小姐的体面,况且太寒酸了也有损姑娘家的福气。为何今年却是如此打扮呢。二丫又细细看了看,此时李淑妍语笑嫣然大方得体,而且引得好几个人围着她说笑,倒有些万花丛中一点淡黄的意味,而那些贵小姐们倒象是在旁边陪衬着她一般,越发显得淑妍与众不同却又有一种让人乐于亲近的亲切感。 这时就见外面有一队宫装打扮的人正走来,宫女嬷嬷们唱偌:“安国长公主到紫凝郡主到” 众人忙都站好相迎。安国长公主笑道:“快别多礼了今天可是你们群芳相陪梅仙的,我不过就是侍候诸位的罢了。” 众人忙道不敢,不过都在心中有感于安国长公主如此亲切风趣,心情也不由的放松下来。又都与紫凝郡主见礼。 二丫远远瞅着前世未有机会见到的紫凝郡主,只见她长相秀丽,看着倒是极温柔可亲的,却又隐隐有让人不敢忽视的贵气,任谁怎么也想不到她竟能远嫁北蛮,更在十数年后与杨家勾结叛国。只是如今铁矿的隐患已除也不知她今生会是何命运,若是不曾远嫁说不得也会相夫教,平凡而幸福地生活一生吧。 二丫还在深思,被芳姐儿猛地拉了一把,才发现原来长公主让大家都归了位,她忙和芳姐儿一起站在楚玉身后。 安国长公主笑道:“承蒙圣上与皇后娘娘的恩典,今年我才能得了这个与诸芳相聚的机会,这园中早就已安排妥当,外面有昭武小将军派人把守,各处均有侍女嬷嬷们,也请各位小姐们今日尽情玩耍。另外,因园中有雪,虽说多了好些趣味,但也要注意安全;也为防宵小进得园中来,昭武小将军也会带人在一些偏僻的地方巡视,还请小姐们到时注意些。” 紫凝郡主也讲了几句话,不过是感念君恩之类的话而已。安国长公主又说了一些宴会上注意的事情后,就笑道:“好了,我也不啰嗦了。如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里面自有人会讲解的,你们这就由苏嬷嬷引着进去,我就不相陪了,免得拘了你们,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让人来回我,我就在此处歇息。” 众人忙称颂君恩,又与安国长公主相辞,便随着苏嬷嬷向院外走去,紫凝郡主也带着侍女一同进去。 等走到一处满月门处,绕到面前的屏风,一片点缀着姹紫嫣红的雪白世界便出现在眼前。到底是世家名门出身,虽说心中诧异,却都默不作声,只跟着宫人从游廊处走了半盏茶工夫,便到了一处房舍中。那房舍极宽敞暖和,苏嬷嬷笑道:“这里倒也暖和,就当做是诸位小姐玩耍累了暂歇之所,这左右的房间则是诗社、琴舍、棋室及女红房,诸位小姐可留下佳作,这后面的房则可做厨房之所,至于外面想必刚才诸位也都看到了,每处好玩之处皆有侍女嬷嬷们在旁” 苏嬷嬷言毕便离去向长公主回报去了。众人随着苏嬷嬷的离去,一下就变得有生气起来,与此前亲近的人相邀要去何处玩耍。紫凝郡主也低声交待随同的侍女自便即可,那两个侍女相视一笑,便对着紫凝行了一礼后,就出去玩耍去了。 此时众人才敢相伴着出去。楚玉便对芳姐儿二人说道让她们自便就好,说完就跑去找李淑妍了。 芳姐儿见此便拉着二丫的手说道:“刚才我看到那处梅林边有用绵锻包好的秋千,咱们去看看如何。” 二丫笑道:“自然听姐姐的。”二人将斗篷除去,交给旁边的侍女,便跑了出去。 两人来到秋千架前去玩耍,早有侍女守在那里。姐妹二人便让侍女高高荡起,玩到开心处,芳姐儿笑道:“虽然在家中也有秋千,只是可不像现在这样由着咱们大喊大叫的,这样玩得才痛快呢。” 二丫抿嘴笑道:“乡下听人唱戏时,就有大家小姐后园荡秋千,想来就是姐姐文静地只坐在秋千架上那样的吧。” 芳姐儿笑道:“那是当然,要不然大喊大叫的,哪有什么美感,也就没有什么才人偶在墙外见到佳人荡秋千的戏文了。” “小时听过这出戏的,如今真正接触到官家才知,那些小姐们哪是一道墙就能见到的,那不过是人故意坏人名声胡编乱造的罢了。说起倒是我们乡下倒也有个自诩才的浪荡儿,”许是高高荡起秋千让人变得胆大了,二丫也荤素不忌地笑道:“略见个平头正脸的,就涎着个脸对人主道,小娘好生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许是梦里罢,倒还真让他骗去几个单纯的小姑娘,幸好他家有钱也能养得起。” 芳姐儿果然叫道:“好你个二丫,这话也是你说的,小心我告诉你母亲去。” 二丫正颠到最高处,大笑道:“姐姐可是说的,今日只是不是放浪形骸,总是无妨的。” 芳姐儿不由笑道:“你倒是有理了,看我怎么教训你。” 渐渐去赏梅的人多了起来,二人便又跑走别处。此时那一直吊着心的两个人才松了口气,这两人不是别个,就是那杨浩主仆二人。话说,杨浩主仆随林振威进了园,却只在园偏僻处巡视了一遍,林振威便命他二人隐在暗处保护着诸位小姐。 就在他二人隐在梅林深处时,就见二丫二人来此荡秋千。芳姐儿是个胆大的,一开始就让人高高推起,大喊大叫地,杨浩忍不住悄声对杨华说道:“这还是大家小姐呢,大喊大叫的一点体统都没有,比二丫差多了。” 杨华也深以为然。等到二丫适应秋千后,便也让人高高推起着大喊大叫时,杨浩不由气急败坏:“二丫一直胆小的很,怎么今天也玩秋千,还那么高,万一摔着怎么办?” 杨华看自爷随着二丫的荡高猛吸一口气,落下时深吐一口气,他也渐渐觉得心里悬得难受,便劝道:“爷,要不咱们去望月湖那边看看吧。” 杨浩到底不放心,只说道:“能有什么事,这群女人也真是的,即要咱们保护又要咱们躲着不见影儿等二丫去了别处再说,她胆太小,万一吓掉了魂魄可不是闹着玩的。”杨华无奈地陪着自家爷,等二丫二人走了才得解脱。 二丫虽然前世来过群芳宴,只是那时她正得了风寒,那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也没精神和心情去玩,故此次除了对少数景色有些印象外,大多数对她来说还是新奇的。 正在二丫感慨时,忽然被一团雪砸了个正着,糊了满头满脸的雪,她忙抹了一把脸,原来她随芳姐儿走到了玩雪的地方。芳姐儿见自己一击即中,不由大是得意,又团了一把雪,二丫见了知道自己已是来不及团雪回击,不由拔脚就往旁边跑去。 芳姐儿自是紧追不放,口中只叫道:“小娘哪里跑”二丫匆忙中边抓雪向后掷去边四处逃跑。不提防竟撞着了一人,她忙停下来扶起那人道:“撞疼了吧要不要紧?” 那人忙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笑道:“没什么,不过紧的。” 二丫在那人低头拍打雪时看到她头上的绒花,不由心头一跳:原来是李淑妍。这时芳姐儿也赶过来,怕李淑妍寻二丫的不是,忙笑道:“刚才是我不好,只顾着投掷却是忘记出了玩雪区了,可有撞疼?” 李淑妍此时已抬起头笑道:“这里雪厚得很,不碍事的。”等她看清眼前的两个人时,不由得对着二丫惊呼道:“原来是你”神情就有些激动,却终觉得自己言行有些不妥,忙垂下眼帘,把手放在嘴前哈了哈气,等再次抬眼时,已是满目清明,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二丫早有心里准备,故只是装做不知,满眼疑问地看着李淑妍。芳姐儿也有些惊讶地看向李淑妍:“怎么你们以前认识?” 李淑妍忙笑道:“刚才看着有些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过见似的。”她又看了二丫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许是在梦中见过吧。” 芳姐儿不由想起二丫刚才讲得典故来,不由也笑道:“原来是在梦中见过啊!”( 第九十二章矫造作 第九十二章矫揉造作 二丫笑着对李淑妍说道:“倒不是在梦中见过,而是在川阳侯有过一面之缘的。就是楚玉姐姐及笄的前一天。” 李淑妍看着二丫轻笑:“原来如此。我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呢。不过一面,你竟能记住,就边时间地点都记得如此清楚,可见得记忆超群,让人敬佩。” 二丫忙道:“淑妍小姐谬赞了,二丫实不敢当。概因以您的品格容貌,便是只见过一面,却是极让人不能忘的。” 李淑妍不由笑道:“哪里,你才是言过其实呢。不过说来才见过一面,你竟不仅记得我的长相,连名字也知道了,可见是个有心之人了。” 二丫自然知道这李淑妍打着机锋地要寻些蛛丝马迹出来,虽不知她为何如此试探,只是当日看她一幅唯恐自己记得当时之事的样,又央求老道去了自己的记忆,还好老道未照办,否则自己一家又会重走老路,自己重生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二丫打定主意不会让淑妍看出,毕竟她家里位高权重的,到时万一自己因知道她的底细碍了她的眼,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不由冷笑道:“当日能记住淑妍小姐的可不只是我一个。犹记得那天除了紫凝郡主外,也只您得楚玉姐姐亲自相迎,况且您又是如此的花容月貌,自然会让人记住,二丫不过是个平常人罢了,哪里能入得您的眼。” 芳姐儿本就与淑妍想识,故也没在意这些寒暄之话。此时听二丫如此说话,这才反映过来:这淑妍小姐对二丫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势。二丫素日一向是个好脾气的,如今也有些着恼了,可见淑妍说话确实有些过了,只是毕竟她与楚玉要好,若是闹得太过僵持了,将来见面也不好看。 于是她忙在后面拉了一下二丫的衣服,自己借此走向前一步,笑着对淑妍说道:“这是李秘书郞家的千金李二丫,刚进京城不过几个月,故你也不认识。她与楚玉也极好的,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多着呢对了,我们出来时,看到楚玉姐姐去找了你,怎么没见到她与你一处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李淑妍也知自己有些操之过急,忙笑道:“郡主正拉着她说体己话呢,我因惦记着那梅花儿,故先过去那边,正在这儿等淑娅拿手炉过来。既然遇上也是有缘,不如一起去看梅花吧。” 芳姐儿和二丫齐齐摆手道:“我们刚从那边过来,正要去别处玩呢” 李淑妍不由遗憾地轻叹了口气,美人轻颦自然格外引人怜惜。只是芳姐儿和二丫都不是那附庸风雅之人,只觉得那梅林不过是大了些,梅花种类多了些,左右不过是梅花,又不是没见过。今日来参加群芳宴,自然要多玩多看平日极少有机会玩乐的新鲜事物。要不是因为那些小姐们一个个酸溜溜地吟诗赏梅,她二人实在受不了才不得不弃了秋千跑到这里来,此时又怎么会再去到那里。 而李淑妍则恰恰相反。那打雪仗荡秋千吃烧烤等等,在这些古代女眼中自是万分新鲜的,便对她来说,好像是进了一个游乐场,没什么太多新奇的东西。而且看她们那些人一个个还咋咋呼呼地玩得不亦乐乎,哪像是什么世家名门的小姐,比那些现代刚进大都市的乡下人还土。 她不耐烦那些嘈杂的环境,且现在还有几个人围着紫凝郡主献殷勤。她觉得没意思,倒不如去赏梅,在现代这种大片大片天然的梅花园可是不多的。于是就与淑娅相邀一起去梅林玩耍。只是她一直在房中不觉得怎样,等到了外面又不怎么运动,便才发觉外面还真是有些冷。淑娅知道她这一两年来生活有些懒散,便自告奋勇地去帮她拿手炉去了,她也懒得再走便在此干等,没想到就遇到芳姐儿两人打雪仗。 恰好此时看到淑娅走过来,等她走近将手炉交给李淑妍时,芳姐儿忙道:“你要等的人已是来了,请恕我们不能相陪了。”说完和二丫一起行了礼,看李淑妍不再说什么,便转身向前走去。 李淑妍看着二丫远去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她没想到这世界竟是如此之小,竟会在这里碰到她。虽说此时的李二丫要比那梦中年轻了很多也稚嫩了许多,但她知道这李二丫绝对是那个一身血污的女。当时她怕那女知道自己底细坏了自己的事情,求着那老道人消去了李二丫的记忆,如今她不由得隐隐后悔起来。 只怪那道人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说起话来半吐半露的,再加上当日她从前世因果镜中只看到一男一女偎依在血泊之中,其他一概不知,害得她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变态,以前为了躲避那人,她让自己尽量平庸,如今因形势所逼,她不得不开始绽放光芒。刚才看到李二丫时,她不由的心中惊喜,据她推测那个变态与李二丫定是关系不浅的,本想从她那里打开缺口的,可经她试探,好像李二丫并不记得她,如果那日李二丫的记忆还在的话,应该会吃惊地猜到自己的。 淑娅看着淑妍只是看着远去的那两人蹙眉沉思,只得笑道:“那是哪家的贵女,我刚才都忘了施礼,也不知她们可会不高兴。” 淑妍笑着转头:“有什么要紧的,今天玩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再说她们也不是什么贵女,不过是陪着楚玉来的而已。” 此时淑妍看到淑娅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面貌,不由心下开朗:竟是忘了自己在现代的容貌与此时的相貌并不相似,或许这才是李二丫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的原因吧。可是她又忧心将来如何开口向二丫询问,李二丫倒也算是重生,而自己在那古代人的眼中可就是妖孽附体了。 她一路默默地走向梅林,淑娅也不敢多嘴,只细细打量两边的景色。等到了梅林时,淑妍见这那里正有好些人在赏梅,因嫌人多嘈乱妨碍自己想事情,淑妍便沿着梅林漫步走着。淑娅倒是想停在那里与人一起赏梅也多交往些朋友,只是想到母亲劝自己要与堂姐多亲近以求将来能得其照拂,且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到偏僻处,便急忙跟了过去。 淑妍二人走了一段路就有一段墙隔在那里,墙角孤零零地站着一棵梅树,开了几枝白梅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淑妍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经历来,只因被人破坏了感情,就被个老道忽到这个异世来,不过是因为李淑妍这个前世所做的孽,却要由自己来承担,也不知将来命运如何,是否能避开那个人化解了孽缘,以便回到现代再与自己所爱的人守在一起。 只是如今祖父他们已是打算利用自己去联姻,想到将来要与好几个女人争夺一个男人,她感觉有些不寒而栗。若真是免不了如此,她便只守好自己的心,到时再生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混过这一世也就算了。 淑妍看到那棵孤零零的梅花与自己何其相似,自己暗忖决不能像那些古代女似的三从四德妻妾一家欢。想到此她脑中不由浮现出一首王安石的诗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好诗,好一个‘凌寒独自开’”这时就听一男大赞着走了过来。淑妍二人没想到这园中竟还有男,都不由吃了一惊,心中惶惶。 等看到那人大踏步走过来时,淑妍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昭武将军林振威。 林振威抱拳笑道:“刚才听到小姐所作之诗实在是好,忍不住喝了彩,倒是惊忧到两位小姐,还望恕罪。” 淑妍忙还了一礼,淡笑道:“不过是听人念过,见还当得此景这才诵了出来,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将军之赞愧不敢当。” 林振威心道此等诗倒不像是生活舒适的世家小姐所做,便笑道:“不管何人所做,却是让林某饱了耳福。不过此处实在太过于偏僻了些,虽说外面守备极严,只是这园中人手却有些不足,且积雪甚多,一个不小心摔着了却是不好叫人的。” 淑妍忙欠身行礼道:“淑妍不喜人多嘈杂,故才寻这处幽静之所,却是没想到这一层。多谢林将军提醒,淑妍感激不尽,这就与堂妹回去。”说罢也不多看林振威一眼,转身向前面人多繁华的地带翩然走去。 林振威原本看着淑妍一身淡雅装束,看那衣料却又是极好极贵重的,便知淑妍定是世家之女。后又见她在此触景生情地作诗明志,便猜测她要么是真的与众不同清洁高雅,要么是矫揉造作故作清高。 然而能吟诵出“凌寒独自开”诗句的人,他却不想将其想得不堪,哪想到她竟是一口一个闺名地说话,却是有些不守规矩了;本来她开始给人的感觉极是淡然可亲的,偏最后临走时又故作清高对自己有些不放在眼中的感觉,倒像是他见过的那玩欲擒故纵把戏的女。 他不由有些惋惜地叹口气,便沿墙走了。 第九十三章又是谎言 第九十三章又是谎言 二丫姐妹二人自和李淑妍分开后,不过走了一小段的路就到了一处生机盎然的花圃前。只见那花圃中的花草乃是用绿纱做叶,花儿却是用各色绸绫纸绢扎成,兼以白雪做底,艳丽竟不输春夏时节真花盛开时的景象。芳姐儿忙拉着二丫近前观赏。 只见那花儿做得极是巧夺天工,若不是因为此为寒冬腊月的,那些花儿倒真能唬得住人。二人不由赞叹不已。 二丫叹道:“为了办这场群芳宴,如此用心周到,也不知花费了多少银钱。说真的也太过靡费了些。” 芳姐儿笑道:“如果不是如此,怎能显出这群芳宴的地位超然?” 二丫不由也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不过觉得既是冬日就该有冬日的景色,何必硬要在冬日布置成百花盛开的景象,刻意为之反失了其本来面目。花费如此多却只不过才观赏一天,真的是太浪费了些。” 芳姐儿笑道:“幸亏你不是男,要不准得做个言官才是。虽说我们不过是只来此一天,但这园中却未必会闲着,那些皇亲国戚自会再来游玩的。再说这些银钱平均到我们每个人身上也没有多少,却是让人极感念君恩的。反正我是打心里感谢圣上,要不咱们也没有这见世面的机会。怪不得这世间的好女都要嫁与帝王家呢老天,看这园中景色,说不定皇宫里比这还好呢。什么时候能进皇宫看看就好了。” 二丫不由打趣道:“以姐姐的品貌倒也做得娘娘只可惜当今圣上不好女色,久不在民间选妃,只怕姐姐的一腔情意要付诸东流了。” “你今日可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竟打趣起我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芳姐儿作势就要与二丫打闹。 二丫忙摆手笑道:“别闹了,好好看花吧。”说着她蹲下身来细细观察那绢花,然后又抬头对芳姐儿说道:“姐姐快看,这花儿扎得真好看,竟比咱们平日里头上戴的都好看呢。” 芳姐儿也半蹲着身看那花儿,又眼珠儿一转,窥着四下里无人,便悄声笑道:“你帮我看着点人,我悄悄摘几朵带回去,也不枉来此一遭。” 二丫忙笑道:“罢了,在这里看看就行了,何必做那等事,万一被人看到可就不好了。你别看此处无人,那边望月湖上可有一处观景楼,毕竟是冬日到底空旷些,园中景色都能看到,何况此处离那边近着呢。” 芳姐儿听了忙站起身来,抬头四下里观望了一下,果然在东南方向有一座高楼,远远看着倒也青松拂檐、珠帘绣幕的。芳姐儿忙说道:“只顾着低头看景,竟想不到还有那视野广阔之地,而且看着那楼上定也装饰不凡,咱们快去看看吧。” 二丫本就对那望月湖及观景楼有些忌讳躲避,只是刚才为劝阻芳姐儿,不提防竟是说了出来,正心中不自在,忙一把拉住芳姐儿,说道:“姐姐只管看那远处风景好,却忽视了眼前的,等到了那边,只怕再看到此处景色好看,又要后悔了。咱们不如慢慢地观赏着景色,一路走过去。” 芳姐儿也知自己有些吃着盆里的望着锅里的,倒真是得陇望蜀了。 于是她二人仍是沿着面前小径慢慢前行。只是芳姐儿毕竟心中有了向往,故对一些景物及沿途新奇玩乐不太感兴趣,只草草看过就催促二丫快行。 二丫也无心游玩,她正在心中自悔刚才提及观景楼惹得芳姐儿动了心。因为前世的缘故,她对观景楼有一种本能的恐惧,只想离得远远的。怎么想个法让芳姐儿改了主意,或者自己有个说头不去那里。 此时芳姐儿却忽然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二丫:“我说怎么觉得刚才有些怪怪的,现在才想起来,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个望月湖和观景楼的?” 二丫心中一滞,想了想说道:“这有什么,刚来院中时,你只顾吃点心了,哪会留心听人讲话。我也是听其他人说的,刚才又见只那处有座高楼,就猜测了一下,说起来也不知是否真有个湖呢。” 二丫看到芳姐儿面上已是去了疑色,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从重活一回,她发现自己在撒谎骗人上面真是长进不少。二丫正在自嘲时,忽闻到一股香味,她不由使劲嗅了一下,又四下看了看,便看到西南方位偏僻处有一座厅堂。 她在心中略一思忖,芳姐儿对那里必是喜欢的。便笑着对芳姐儿撒娇道:“早上也没吃东西,姐姐倒是在那院中吃了点心,可怜我正在却是饥饿而耐。” 芳姐儿听了不由一边责备二丫当时不好好吃点东西,一面又四下看可有房舍,此前她已听长公主说道凡有房舍的地方必会准备美食的。 果然就见芳姐儿指着西南方向说道:“要不咱们去那边瞧瞧去,看可有什么吃的。” 二丫忙连声答应着,芳姐儿见此不由可怜二丫竟是的如此饥饿。 等走到那处,二丫倒没怎么样,反是芳姐儿惊呼地拉着二丫跑了过去。只见有几位姑娘正在那里烤肉吃呢。 芳姐儿平日倒是听舅父讲过,他们在外行军打仗时有时会烤些肉来吃,她一直有些向往,可惜一直没机会,今日竟是在此见到,自是要好好过把瘾的。 除了那几位姑娘,倒还有两位嬷嬷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宫女在那里侍候。看她二人进来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小宫女便笑着递上两件外裳请她们套在外面,免得一会火点落在身上烧坏了衣服。 芳姐儿和二丫穿妥后,就拿着已处理好的肉串,走到火前坐着一边聊天说话一边耐心烤起肉来。 这时一位姑娘笑着问二丫道:“我这是狍肉,不知你的是什么肉?我的已有烤好的了,来,尝一尝吧。”说罢,就分别递给二丫和芳姐儿一串肉。 二丫一边接过肉串,一边忙笑回道:“多谢听嬷嬷说是鹿肉呢。” 芳姐儿也笑道:“多谢这烤肉我可是有人教过的,保管好吃一会可要好好尝尝我烤的。” 那姑娘笑着点点头,一边拨着火,又抬身看向里面放肉的地方,笑道:“今天可有近百人呢,要是每个人都来烤,也不知这肉可够。” 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二丫却在心中暗道:没想到她未嫁时竟也是如此直率可爱,可就因高嫁又苦苦生不出儿来,竟生生将个活泼的小姑娘变成那个时时愁眉不展的** 那边嬷嬷也笑道:“小姐只管放开了吃,这肉可是管够的。这是圣上前几日狩猎时猎的活物,这次被长公主都给截了下来,昨日刚屠了,极新鲜的。” 众人听这竟是圣上亲手所猎,不由得暗自咋舌,心中极觉得荣幸,都道皇恩浩荡。 正在大家说说笑笑,请人品尝自己亲手烤的肉时,外面又有十来个人说笑着走了进来。两处人倒也有相识的,大家便都相互打了招呼。那两位嬷嬷忙递上衣裳,又看那火炉却是小了些,这许多人一来倒是有些挤,于是就命小宫女好生注意着点,便出去准备火炉去了。 那些人看到嬷嬷们出去了,只有个小宫女,便也不在意仍是谈论着刚才的话题。 这时一位高挑的女笑道:“都说定国公府出来的都是大英雄,今日才真是见到了。那昭武将军确是位少年英雄。” 她旁边的一位有些挑眼睛的姑娘笑道:“邱姐姐此话说得却是有些隐晦,我倒是觉得你二人极相配的。” 邱小姐粉面飞红,因手里拿着肉,只好用胳膊肘捣她:“许妹妹,这话也是咱们闺阁女能说得。” 许小姐却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今天可是我们自由自在的一天呢。” 那林振威的确是女心中好郞君的人选,家世显赫品貌出众。二丫只听了一耳朵便一心烤她的肉去了,哪知接下来一位姑娘说的话却是让她不由得停了手中的活儿,专注是听了起来。 只见一旁面部有些淡然的孔侍郎家的千金孔小姐轻声说道:“那林将军固然是个好的,可如果没有小霸王杨浩在旁衬托比较着,只怕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竟是如此的出色吧。” 许小姐听了也忙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吗。穿成那个样,还直道自己也是个官,让咱们也给他行礼呢,他倒是想得美也不回去照照镜,看他那德行的人配不配” 这时早先就在此处的几位姑娘忙问道:“怎么,他竟是做了官?” 那许小姐笑道:“可不是吗,若说靠父荫得个官也没什么,可他偏要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去年擒了个贼首,因此立了功才封的官。谁不知道他去年可是因什么救人的事儿挨了他老的棍,在床上动弹不得呢。” 众人中知道去年之事的人都笑了起来,那不知道的忙向旁边的人打听,待知道前因后果后也都觉得这杨浩的谎言一个比一个拙劣。 二丫见此再也旁观不下去了,正要张口为杨浩辩解,冷不防被芳姐儿猛掐了一把。 第九十四章专一痴情 第九十四章专一痴情 芳姐儿早在那孔小姐提到杨浩时,就开始留意着二丫了。果然见众人嘲笑杨浩时,一向沉稳的二丫神情便变得有些不忿,因怕二丫行为不当不仅对杨浩的事于事无补,只怕反会因此坏了二丫她自己的名声,故在二丫要开口说话时及时阻止了她。 二丫被芳姐儿一打搅,虽及时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此时不是开口的好时机,但终究不能释怀,脸色仍是不好。 虽然她们两人的动作极轻,却被恰好来送佐料的小宫女看个正着,她不由有些惊讶地看了眼脸色极难看的二丫。 芳姐儿笑道:“这若说起去年杨浩擒贼首的事儿,在场的诸位姐姐们却是没有我清楚的。” 众人听了不由有些惊奇地看向芳姐儿,芳姐儿笑道:“实不相瞒,那确实是真事的,不过不是贼首,而是贼寇的四当家的。” 这时一位姑娘眼中有些怀疑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那件事的呢?” 芳姐儿摆弄了一下手中的肉串,笑着说道:“因为这事就是发生在我父亲的任地上,就为杨浩捉住了那个四当家的,还有那四当家的兄弟去寻他报仇呢,差点要了他的命去。” 众小姐哪听过这个,都有些惊叹地看着芳姐儿。 孔小姐听了,不由笑着对芳姐儿说道:“莫非令尊就是今年春里发现铁矿立了大功的刘大人?” 芳姐儿点头笑道:“正是家父。至于立功可谈不上,不过是天佑我大齐罢了,也是当今圣上英明所以得天相助。” 众人听了一时也都觉得刚才取笑杨浩真是有些无趣,便又转向其他话题,二丫见此不由对芳姐儿感激地笑了一笑。 哪知此时又有人笑道:“便是那是真的。但说起来那杨浩可真是个提为起来的。听说前段时间,他不仅对其母亲的婢女行不轨之事,还做那金屋藏娇之事,因没钱而去典当,又被他老给打了呢,为此事圣上还赠了他千两黄金呢。” 许小姐也笑道:“果然是个色中饿鬼他今日就因起了不色心,要强行入园,被林将军的人打了,这可是有许多人亲眼见到的。只可惜,到底是皇后胞弟,林将军也没办法啊所以我说,众位姐妹可要小心了,切不可落了单啊。” 二丫只觉得气闷,就要身起离去,却被芳姐儿按着臂膀起不了身。 芳姐儿却趁势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肉串分给旁人分享,一边笑道:“这日好容易能松散游玩一天,当然是要好好享受的,干嘛提那些个臭男人,倒是小心污了这香喷喷的烤肉。”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来,一边品尝着烤肉,又摆弄自己手下的肉,谈论园中好看好玩的景物来。 其实这烤肉不过是闺中小姐们一时新奇好玩的事儿,也只图个乐,这肉倒真是吃不太多,每人烤了几串过了过瘾就觉得有些无趣了。正巧此时又进了几位小姐,估计都是循着香味过来的。大家彼此打过招呼后,先前在此的小姐们就不洗用漱口收拾妥当,相约着走出去厅堂去别处游玩。 此时芳姐儿和二丫也随着大家伙儿一起离开了。几位小姐们都说着自己才经过的好玩之所,纷纷热情地推介给身边的人。正说笑间,却看到一位白袍小将带着几名随从自一条小径走来。 等那小将走近时,就有几位小姐吃吃笑道:“快看,可不是那昭武将军吗。” 说话间林振威已是走到跟前,芳姐儿和二丫等人忙闪向路边,略施了个礼。 林振威走过几步后,又转身对众女说道:“那边湖里虽是结了冰,只是看着并不厚实,切不可想着什么划冰之事再者,那里积雪太多,一不小心极易滑入湖心,末将已让人去打扫了,诸位先暂时不必去那里。” 众女忙齐齐答应着。林振威这才转身准备前行,不防竟看到二丫也在此处,想了想便进前笑道:“原来李二小姐也在。秋里在泽州时,本想去拜会李大人的,却听刘大人说已是进了京,如此更是要恭贺一番的前段时间,李大人去我家时,我那时仍在泽州尚未回京,竟没得见着还请转告另尊,等过些时日,我会亲自登门拜访祝贺的。” 二丫忙笑道:“有劳将军惦记了您这番心意,我会转告父亲的,只是将军公务有紧,倒不必刻意为之。想来我父亲也是如此主张的。” 林振威点头微笑,也不再多说,目不斜视地越众而去。二丫等人笑看着他们离去,倒是林振威的一名随从走到二丫身旁时咳嗽了一声,二丫不欲多生是非,忙低下头来也不去理会。 看着林振威走远后,其他几位小姐便围上来,笑看着二丫,打听起原由来。 二丫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家小姐们也有如市井民妇多嘴多舌的一面,不由心中暗笑,口里却也答道:“当时我父亲也是在泽州刘大人任下任职的,去年林将军在那里剿灭贼寇时,倒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众女这才解了心中疑惑,再看二丫与刘小姐关系亲密倒也都心下了然。 反倒是碎嘴的许小姐笑道:“那你可有见到那捉到贼首的杨浩?他那时不也是在泽州吗。” 二丫正思虑如何对答时,就另有一女笑道:“想来李二小姐必是没见过的要不方才就不会不理会那杨浩了如此倒也算幸事一桩呢。” 邱小姐对二丫嘱咐道:“便是之前见过也不可理会他,免得生出事端来。你没看到方才那杨浩见到咱们是挤眉弄眼的,幸好有林将军在旁镇着。” 二丫不由惊道:“方才杨浩在此?”说罢,忙向前看去,哪里还有林将军等人的踪影 二丫不过是个小官吏的女儿,况且那些人也与她不熟,故众人也不再理会她,却是围着邱小姐打趣起来。 一时大家散了,芳姐儿因林将军的提醒也不想去望月湖那里去了,便只和二丫漫无目的地四处走走看看。一时又不由感慨道:“怪不得往日听人称赞起那昭武小将军,今日一见果然是不俗,也不知谁能有此福气呢。” 二丫听了不由取笑道:“姐姐也太见异思迁了吧方才还极仰慕圣上呢,现在不过只见了林将军一面,就又念念不忘的,不知明儿又会见了谁神魂颠倒呢。” 芳姐儿自然也不放过二丫,她笑道:“我也就是个见异思迁的主儿,哪有你专一痴情,只对着杨浩痴心不改的。哪怕世人皆诽谤,终是坚定不动摇。你看你刚才那神情,要不是我拦得快,说不定你就扑上去活吃了人家呢。” 二丫不由笑骂道:“姐姐胡说些什么我要活吃人那还不成了妖怪了什么痴情痴心的,我不过是觉得那些人未免太听到风儿就是雨的。杨浩脾气急燥倒是有的,可说是什么好色之徒却绝不可能的,至少现在我就觉得他是个极正的人。那些人就爱用老眼光看人,就见不得他好。便是真的扯谎又关她们什么事” 芳姐儿听了不由得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只把个嘴巴弄得啧啧有声。二丫也觉出自己有些太过偏袒杨浩了,忙板着脸说道:“看你这砸巴嘴的样,哪像个闺阁千金,就和个市井粗妇似的,真是枉费夫人对你的一片调教之心。又怎么为我们做榜样呢。” 芳姐儿却笑道:“你怎么不接着刚才的话儿说了,为什么转了话题埋汰起我来了。只怕你自己也心虚了吧。” 二丫脸儿一红,忙道:“我心虚什么啊,不过是见不得这不平之事说句公道话罢了。” 芳姐儿见此也不再逗弄二丫,毕竟他二人门不当户不对的,又笑道:“好了,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其实你也不用把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她们不过是看不上杨家的行伍出身,爱说些风凉话罢了,也就是图个嘴快。不过话又说过来,若是那杨浩真要上门去求娶,她们还不定怎么赶上前去巴着呢。” 二丫听了不由掩口大笑道:“姐姐也太会埋汰人了。小心让她们听到扑过来吃了你。” 芳姐儿笑道:“你现在心里舒坦了吧。说真的,谁家没个不肖孙传出些话来供人磨牙消饭的,现在杨浩已出来做了官,过上几年就好了,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娇妻,谁还记得今时今地所说所发生的事儿。他哪用得着你来操心” 二丫也笑道:“是啊,也是我太闲操心了。他的名声本就很坏,又何必再在乎多这一点呢,过得几年后又不知会如何呢。” 芳姐儿看二丫似是想开了,又说道:“你可知那许小姐为何老说杨浩的坏话,我这才想起来,她就是那曾被杨浩打了的何贵人的表妹” 二丫不由也笑了:“原来还有这一出。看来为人行事还是要小心些才好,不知什么时候就能得罪什么人。有道时宁得罪君不得罪小人。” 此时却听到有云钟响起,二人不由相对看了一眼,二丫笑道:“竟是中午宴会要开始了,刚才吃了些肉,倒真是有些吃不下了呢。” 芳姐儿也看看园,有点惆怅地说道:“过得还真快啊,这园只怕也不过才转了一半吧,就到了中午宴会时间了。” 第九十五章夫相会 第九十五章夫妻相会 虽然二人有些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向云钟敲响的方向走去。 行不多远就迎面遇上几个宫女嬷嬷朝这边走来,看到她二人,便都止步相互行了礼,其中一个嬷嬷笑道:“一会就要开宴席了,两位小姐倒也不必着急,只慢慢走去梅仙居即可。这园太大景儿又多,只怕有好些人听不到云钟呢,少不得各处挨着看看通知一下。” 芳姐儿二人忙道:“真是辛苦几位了。我们这就过去,园太大,少不得让嬷嬷们受累了。” 二丫又说道:“刚才看那边梅林的人倒是不少的,嬷嬷可让人去那边看一看。” 那嬷嬷忙道了谢,便分开了去找。芳姐儿二人也慢慢走向梅仙居。 而此时在距梅林不远处与林振威分开巡视的杨浩正满心里不高兴,脚下踢踏着雪儿,手中却撕扯着花树上系着的丝花。 早在泽州时,杨浩就看出二丫看向林振威的眼神不一般,没想到时隔那么久再次见面,更是喜得见牙不见眼的,却正眼也不瞧自己一下。就连自己特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也装没听见,只低了头也不与自己说话。这个没良心的丫头,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救命恩人,难道在那些人面前和自己说个话就丢了面不成。 偏偏杨华也在那里说道:“二丫小姐也真是的,见了情郞就眼中看不到人了” 杨浩不由脚下重重用劲“咔嚓”一声将旁边的一棵花树给踹断了。倒把杨华给吓了一跳,就在此时,却听有人叫道:“舅舅” 杨浩主仆二人抬头看去,却是侍候烤肉的那个小宫女。杨浩上前围着小宫女转了一圈,不由笑道:“仪华,你怎么这幅打扮,不会是瞒着你母后偷偷跑出来的吧。” 仪华笑道:“舅舅爱做此事,我可是不敢的。自然是父皇母后都同意了的。不只我,大姐二姐也都来了呢。我作此装扮不过是为了更自在地玩耍罢了。” 杨浩被个小辈如此说,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闻得仪华身上有很大的烧烤肉的香味,笑道:“你这是在哪里偷着烤肉吃的,好大的油烟味” 仪华闻言忙将胳膊伸到鼻下使劲嗅了一下,刚才一直在烤肉处倒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油腻地肉味真是很浓。仪华有些沮丧地说道:“刚才在一草厅帮着烤肉,竟是没注意给熏上了味道。” 杨浩也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女向来爱干净漂亮的,忙安慰道:“这有什么,一会换件衣服就是了。” 仪华只好撅着嘴点了点头,又看向旁边倒地的小树,问道:“舅舅因为什么事不高兴,倒是这棵小树遭了殃” 杨浩忙道:“没不高兴,只是不小心用力过大罢了。” 仪华却道:“是不是因为早晨在园门前的事?” 杨浩一听不由陪笑道:“哪里会那不过是误会一场,小丫头家家可别学那长舌妇,在人跟前随意搬弄是非。” 仪华不由笑了:“舅舅这是防着我告诉母后呢。可惜便是我不说,只怕也有人去与母后说的。倒不如将事情本末都告诉我,也好到时替舅舅圆着些。” 杨浩被仪华揭了短,有些脸面上过不去,正要开口辩解时,看到李淑妍同着一个美貌女正缓缓而来,忙住了口,让她们先行过去。 哪知李淑妍二人却并没有直接离去,而去看到一旁的小树不由惊呼地走过去,李淑妍有些心疼地扶起那棵小树,欲用帕在断口处系了。 杨华见了不由笑道:“断了就是断了,再系上也长不到一块去了。何必做此徒劳之事。” 李淑妍也不答话,只在淑娅的帮助下,细心系好帕。这才回身笑道:“看它断在那里总是觉得可怜。这乃是南方极珍贵的一种香树,希望明年春天能重燃生机。”说到此处,李淑娅也说道:“也不知是哪位如此心狠,竟下得了手。” 李淑妍眼睛流波婉转:“罢了,事已至此徒说无益。许是那人有不开心的事儿,如果因树苗折断,出了心头气倒也算是不枉了此树。只是希望此等小事不会给园中众人惹了麻烦就好。” 仪华听了,不由对眼前这妆扮淡雅的女产生了兴趣,忙上前道:“进见两位小姐前头就要开宴了,还请两位前去梅仙居赴宴。” 淑妍忙还了一礼笑道:“有劳了。刚才就听到了云钟声响,正要去呢。”然后又将仪华拉至身前,对着杨浩主仆温声说道:“你们可是园中管着护卫的?只是倒底也要有个规矩,虽说这小宫女年纪小,却也不可太过亲近了。免得对人对已都不好。” 仪华忙道:“小姐错怪他们了。我们以前都是相熟的邻居”、 杨浩主仆被个女当成登徒,自是心中老大不高兴:“她一个小丫头片,我能怎么着她,大概你不知道爷的名头,爷可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小霸王杨浩,再怎么也不会与个小丫头过不去的。” 李淑妍心道:果然如此不由笑道:“如此倒是小女有眼无珠了。早前就听人说起过的,如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仪华早在杨浩报出名号时,就细细观察淑妍的反应,发现她脸上并无异样,此时便忙问道:“此话怎讲?” 李淑妍却只笑并不答话。仪华却对淑妍越发的另眼相看,觉得自己今天识得此人,倒是不枉了今日之行。 李淑娅此时也说道:“我记得今天进园时,好像看到杨公正与人打架,也不知为何事如此?” 杨浩向来是被贵女们唾弃的,此时见李淑妍并无看不起自己,便隐隐有些知已的意思。见此便笑道:“那些人说话不中听,便教训了他们一顿。” 李淑妍不由笑道:“如此倒是很有快意恩仇肝胆男儿的豪气”她看到那几人都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若是平日倒是无妨,只是今日行事却有些妥。虽然有三分错在你。” 杨浩忙问道:“怎么不妥?” 李淑妍笑着娓娓道来:“今日这群芳宴是整个京城都看重的,故你们在这里的护卫工作要极重要的,如此就该大家一起做好差事,而那些人却口出挑衅,这才起了冲突。之所以说那些人占了七分的错,是因为你当时可不去理会,只与他们约好了日,大家再打个畅快淋漓。” 杨浩不由击掌大笑道:“好一个畅快淋漓当时我怎么没想到”此前他也不过只远远看过李淑妍两次,当时只觉得她虽年纪小却长得极好看,但是品性如何却是不知。如今看来倒真是个眼界开阔之人,被平常的世家小姐强得多了。 仪华也不由对着李淑妍刮目相看,李淑妍觉察到仪华善意的目光,便对着她温和一笑,心满意足地带着淑娅离去。 其实此前杨浩踢断花树时,李淑妍姐妹二人正在不远处的假山旁歇息,因怕受池鱼之殃两人便要悄悄绕到别处,哪想到此时就听到一个小宫女赶着那男叫舅舅,李淑妍不由心中有了想法,便和淑娅躲在那里听他们说话,幸而她所在之处正好顺风,随着风儿倒也隐隐约约听到些只言片语的,越发肯定了她的猜测。 李淑妍不由在心中拿了主意,如果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得了仪华公主的青眼,对于自己以后行事说不定会有大助力的。于是她和淑娅悄悄绕到一条小径,装作恰恰经过此处的样。 没想到一番话下来,倒是真的引起了仪华的注意。因当时与林振威说话时,她特意提到自己的名字,然而事后她细细想了又想,始知只怕自己太刻意了,反有些弄巧成拙,虽然自己会想出法来兜转回来,但此次却决不提自己名字,只要成功引起仪华公主的注意,这半日时间还愁她一个公主打听不出自己的名字临走进看到仪华眼睛中的神采,她知道自己在达成了目地。 果然,看到李淑妍二人渐行渐远,仪华喃喃说道:“这个姑娘好特别,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孩呢,相信母后见了也定会喜欢的。” 杨浩此时才发应过来那李淑妍已地走了,听到仪华如此说道便道:“那是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 仪华“哦”一声,忽又反应过来:“舅舅一向对这些世家之女看不上眼的,又是怎么知道这李淑妍的?而且看那李小姐的样也不象是之前认识你啊。” 杨浩一下被堵了口,吱吱唔唔地说道:“我也是偶尔听别人提起过的。” 仪华似笑非似的说道:“原来是偶尔听人提起的啊我也听别人提起过这各府里的小姐们,可是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是记不住名字的,便是认得名字,却是名字与人对不起来的,想来舅舅是之前见过这李小姐的芳容了。” 杨浩不由恼羞成怒:“啊什么啊,去,去,小丫头家家的,打听那么多事干什么,回头我得好好姐姐说说,怎么把个小姑娘家的教成个长舌妇出来。还不去把你那身衣服换下来,味儿也太难闻了。” 仪华见也打探不出什么来,不由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第九十六章雁过留声 第九十六章雁过留声—— 杨浩见聒噪的仪华终于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杨华这时也凑上前来说道:“看那绵乡伯府里的李小姐倒真是个极好的人。不仅人长得花容月貌的,又极明白事理的,听说还是很有才华的人呢。” 杨浩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又如何?关我什么事呢。” 杨华急道:“我的爷,你怎么不开窍呢!这群芳宴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明年的百花会准备的。好容易有个家世相当如此优秀的小姐,又算是爷的知已,您还不得赶快出手,您不见这每年护卫的将领,为了避嫌,哪个不是花白胡的老头!偏今年却是林小将军,听说他母亲与安国长公主极有交情。” 杨浩想了想说道:“这说明什么问题?” 杨华忙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林小将军已做好准备,想先通过群芳宴找好的人,拔得头筹。在这事上爷怎么能输给他,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杨浩不由笑道:“你小倒是挺有想法的!” 杨华忙笑道:“跟着爷学习兵法也不是白学的,爷,你看到时你做将军,我给你当军师如何!” 杨浩笑道:“扯远了,此事以后再说。他就是在此主持护卫,也不见得真有人能看上他,那些世家小姐可是看不上武将的。” 杨华却道:“那倒未必!那定国公府虽是武将出身,却也已传承近两百年了也算是真正的世家了。这先不论,您没见刚才那些小姐们看到林将军,恨不得眼珠都贴在他身上。却连看都不看咱们一眼。” 其他小姐是怎么看林振威的,杨浩倒没太注意,也不关心。与那些世家小姐看不上他一样他也看不上那些世家小姐,这才会看到那些小姐们对林振威行礼,便要求她们也给自己行礼,可惜被林振威以自己今日只是他的侍卫给阻止了。等再次见到那群小姐时,他一眼就看到二丫,对其他人更是不加理会。 如今听杨华一说此话,眼前便浮现出二丫眼睛明亮地看着林振威的神情,怒从心头起一脚下去把方才李淑妍扶起的小树又给踹倒了。杨华见此情形也知杨浩又在生二丫的气也不敢再吭声。 而此时的二丫正在宴会上开心地准备吃喝呢。虽然不饿但架不住眼前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的诱惑。 等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苏嬷嬷又请出安国长公主来。安国长公主照例要说些话出来的,只是二丫等人的心思早被美食勾走了,那些话不过是感谢君恩感谢老天保得世间平安富足的惯例话儿,众人皆是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一句也不往心里记。 可怜安国长公主此前准备了好些话,眼看着众人都眼巴巴盯着肴馔,也只好识趣不做那讨人厌的,草草说了几句便宣布开席。 虽说众人眼馋美食,在今日也不必拘礼然自小的教训已是深入骨髓,仍是文静闲雅地进餐。 宴罢后,倒也准备了房间请小姐们休息,只是今日机会难得谁会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况且这是冬日倒也不必歇午觉。 苏嬷嬷见状便请众女去琴棋书画各房去玩耍,所谓雁过留声,也留些作品让人观赏。况且都是有学识才华,不能似那乡野村姑一味只知傻玩傻闹的。 二丫此时有些傻了眼,前世的她因掉进望月湖故并没有真正坐席,自然也不知之后的项目。 她的字倒也清秀,可看看别的小姐写的字,她还真不好意思将自己的字写上去。父亲不善于丹青,做为弟的二丫自然也就不会。 至于下棋,李父倒是读书暇时,也拿了棋谱摆上棋自得其乐,偶或与人下棋倒是常赢的,可惜二丫见到那棋盘就一个头两个大的,便没学习过。至于琴艺,上世在川阳侯府倒是学过的,虽然不是很精湛,倒也能唬得过去。可惜却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没摸过了,现在只怕一首完整的曲也演奏不出。况且此时也不过是展示才艺,为人作诗作画提供灵感而已仍是留不下什么的。 诗词歌赋也不是二丫所擅长的。今生忆起前世自己毫无特长时,她也曾想好好学习,让自己也成为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只是对于诗词歌赋,她还真是没那个天份,不过诵了几日的诗,却总是体会不出那诗词的内涵来,沮丧之余便丢开手去。还自己安慰自己说道:今生的路已是不同,自己也就嫁个富足的小户之家,只要会操持家务就行了,便是最好也不过嫁给个小官吏,读书写字倒也能糊弄过去。 芳姐儿此时倒是显示出平日里做功课的优势来了,先是去写了篇字,本还要去画幅丹青的,眼见二丫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便上前道:“要不咱们去针线房合绣点东西吧。” 二丫忙道:“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说不定就拿出个好的来呢。” 芳姐儿笑道:“这里人多,我也没什么好的头绪来,不如一起出去逛逛,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二丫知道这是芳姐儿关心自己才如此说的,只怕这些东西会在明年的百花会中用到,何必扯她的后腿,于是便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姐姐不用如此陪着我,看那边就有我们认识的人准备去梅林看看,寻找些启发的,我和她们一道去,姐姐先去做诗,等我折枝红梅回来,姐姐正好画画,我们再一同绣那红梅图来如何。” 芳姐儿听了也只好如此,又请那要去梅林的女孩帮着照顾些二丫。那些女笑道:“放心,我们必会全须全尾得给你带回她来的。” 反将二丫闹了个大红脸,一群人这才说说笑笑去了梅林。 等到了梅林大家便都散了开了,各自在心中筹划自己的作品。二丫也开始找寻能入画的梅枝梅花。不知不觉就走到梅林偏僻处,偏她又只顾着看梅花,脚下没站稳,于是向滑了一跤眼看就要摔倒时,杨浩正好巡视在此,忙斜刺里跑过来扶住了二丫,一边道:“小心点,走路也要看着些脚下。” 二丫乍被个男扶住出于本能,也没细看是谁,就慌忙将那人推开,不想用劲过大反使得自己扑通一下又坐在雪地里了。 杨浩没想到二丫竟一把推开了自己那种疏离陌生的感觉直搅得他心头生疼。等他回过神来时看到二丫正坐在地上急忙上前说道:“二丫,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二丫这时才看到原来那个一身灰朴朴冬衣的士兵竟是杨浩。再想到林将军一身宝蓝色裘衣外披白色袍,这两人站在一起,也怪不得自己当时竟没认出他来。 想到此二丫不由笑了起了,将手伸给杨浩,杨浩见机忙趁势拉二丫起身。 二丫笑道:“今天听说你进了园,没想到现在才见到你。怎么一直也没遇上呢。” 杨浩见此正想抱怨二丫此前见了也不理会自己,不过又看到二丫正笑得开心便住了口,免得搅得彼此都不开心。 二丫扯了扯杨浩身上的冬衣,笑道:“平日哪见过你穿这个。今天乍见了竟是不敢认了。 之前在路上遇见你时,都没看出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杨浩听了此话,之前的不快便都随着云消雾散了。慌忙说道:“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那小气的人。” 二丫又问道:“你现在是在此处巡视?”看到杨浩点头,她忙道:“你在此处等我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没等杨浩反应过来二丫急忙跑去找那一起来的姑娘。 杨华此时也走过来了,说道:“爷,那不是二丫小姐吗,怎么就走了,您不会冲她发火了吧。咱们这边已经查看了一番,这会儿人也多,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不如现在就往前去,正好和林将军会合 杨浩想起二丫的话,不由说道:“你也看到了,刚才二丫让我在此等她一会,现在一时半会离不开啊。” 杨华一听有些发愁道:“要是在这里等二丫小姐的话,就不能按时与林将军会合了。还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呢。要不有什么话,等去她家时再说吧,到那时多少话都说得。” 杨浩不悦道:“我既答应等了,怎能言而无信呢。” 杨华张了张口,半响说道:“可是军令如山啊。” 杨浩说道:“什么军令如山,不过是护卫那些女人而已,这园外有军士里面有宫女嬷嬷们,能出什么事!你还要当我军师呢,这么点事就被难住了,以后行军打仗可比这难多了。你先向前走,如果遇上林将军问,你就说我不小心滑了一下,扭到脚了,等一会活动开了就赶过去。” 杨华只好一个人走了,心中却在嘀咕:这算是什么事啊。 哪知行不多远,就遇到仪华公主,仪华得知杨浩就在附近,忙找到杨浩,让他看自己新换的衣服如何,身上是否还有油烟味。 杨浩本因等二丫等得有些烦躁,对着仪华就没有好脾气,被缠不过,只好夸道这衣服很好看,又装模作样地扯着她的衣服闻了闻,说道没油烟味,倒是有兰花的清香味。 二丫先找到管着梅林的嬷嬷讨要了几枝梅花,又装了瓶,交给一起来的人,让想要回去的人带给芳姐儿,让她先画着,等会她回去后,再一起绣红梅图。一应事都嘱咐完后,她这才匆匆忙忙赶去找杨浩。 哪想到一到了那里就看到杨浩正拉扯着一位小宫女,不由快步上前,使劲打掉杨浩的那只手,没好气地对他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下班打开页面,发现竟收到两张粉红票!虽然小白的我到现在还没完全搞清楚粉红是什么,不过看到其他作者叫嚣着求粉红,粉红达到多少就加更,看来是个好东西,所以我也就东施效颦了。(主要是今天多打了一章,想想还是发上来!) 第九十七章七步两词 第九十七章七步两词—— 杨浩冷不丁被二丫狠狠打了一下,不由得疼的叫了一声。丫白了他一眼后,也不再理会他,只是拉着仪华走到一边笑道:“你别害怕,他不是坏人!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 杨浩忙叫道:“你误会了,她不是” 一语未了,二丫已回头冲杨浩说道:“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儿。就知道生事!” 仪华见舅舅果然不再说话,不由有些惊讶地看着二丫。不过看在二丫的眼中,倒像是被杨浩吓坏了似的,她忙拉着仪华冲着她温和地笑着,用自己最为温柔的声音轻声说道:“你不用怕的,你也听到了,他刚才也说了是误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儿告诉我!我相信你说的话,如果真是他欺负了你,我会帮你出气的。” 仪华仍是处在震惊之中,她已从二丫的穿着打扮上看出,二丫也不过是个低品级官员的女儿,可是如何又与舅舅如此相熟,且看上去不仅一点也不怕舅舅,而且舅舅竟也由得她在人前对他如此放肆,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时她也已经认出二丫正是那草堂中烤肉时,听人非议舅舅一脸不悦的那位小姐,对她更是充满了兴趣。 二丫见她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却不说一句话,心中不由有些着急。虽然从她刚才看到的情景,好像是杨浩欲要调戏这个小宫女,可是以自己两世对杨浩的了解她相信杨浩不是那种人。况且这小宫女不过才十来岁的样,也难让男人对她起什么色心,这里面必是有什么误会,如果一个解决不好,今天就又会传出杨浩欲对宫女不轨的传闻来而且又是在群芳宴上发生的事儿,到时不知又要如何收场呢。 这事在别人身上或许是件风流韵事儿,饭后茶余时笑谈几句也就过去了。可在名声已是如此臭的杨浩身上,只怕这一盆脏臭的水,还不知那起小人如何编排呢。 仪华公主此时已是转回了心思,对二丫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闻了闻我的衣服,说是有兰花的香气呢。” 二丫一听不由回过头狠狠剜了杨浩一眼:他什么时候也学那纨绔弟对调香感起兴趣来了。只是此时还不到和他算账的时侯她忙回头对着仪华笑眯眯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才还想呢这里明明是梅林,怎么会有兰花香呢,原来是你衣服上的,味道怪好闻的,怨不得人都好奇要闻一闻呢。” 杨浩听了有些无奈地看了仪华一眼,又冲她直打手势,让她别再阄了!仪华见了只作不知,还特意将身向二丫身边偎依过去,二丫见状也知定是杨浩在身后做了动作便柔声对仪华说道:“你别怕,先等我一下。我去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 说罢,看仪华点点头,二丫忙走到杨浩身边,便扯着他走到一边,急声道:“你在这里先老实地呆着,别搞什么小动作,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又让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到时还不知又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难道你又想挨杨将军的板。”说着就转身要走,却杨浩反手拉住衣袖,他问道:“你相信我不会做那些肮脏事的,对不对?” 二丫看着杨浩的眼睛,见他只是焦急地看着自己,眼神却并不躲闪,她心中也松了口气,看来杨浩并没有生出什么歹心来。便用另一只手将衣袖从杨浩手中扯出,笑道:“相不相信有什么要紧,你还是好好想想,待会给我一个让人信服的说法吧。” 杨浩看着二丫,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快活,忙笑着点头道:“哎!” 二丫走过去,帮仪华整理了一下衣裳,笑道:“你长得真好看,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妹妹就好了。那位哥哥也是拿你当小妹妹看待,才会对你如此亲切的。” 二丫看仪华点了点头,又笑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今天的这件事就不要对外面的人说了,现在你还小倒没什么,只是再过不几日就过年了,你就长大了,以后就不能再让男人这么轻易靠近的,这样会让人说闲话的。所以这事你谁也不告诉好吗?” 仪华点点头,二丫抚弄着她的头发笑道:“小妹妹你真乖,姐姐和哥哥都很喜欢你。只是这里有些偏僻,以后要尽量在屋里侍候,若是出来一定要紧跟着嬷嬷,你明白吗。还有啊,不是天下的男人都象刚才那位哥哥似的只闻闻香味,你以后呀,如果是一个人时,看到有男,就远远避开,懂吗?”仪华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二丫见此也笑道:“好了,看你这么乖,姐姐与你有缘,今天定要好好奖赏你。”说罢,就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来,里面装了几两碎银,原是要预备赏人的,哪知今天也没用上。二丫从里面倒出一块银来,想了想终是将银又放回荷包中,一起递给了仪华。 仪华接过荷包笑道:“谢谢姐姐。” 二丫见自.说了这么多话,小宫女终于除了点头外,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知事情妥了,于是笑道:“不用这么客气的。你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你是在何处当差,我送你回去吧。” 仪华忙笑道:“不用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原在草堂烤肉的地方侍候,因现在无人才跑来看梅花的。” 二丫一听不由也笑了:“好巧,我也在那里烤过肉的!怪不得看你有些眼熟,说起来还是你递给我的衣裳呢!” 仪华笑道:“姐姐忙你的事儿吧,我这就回去了,你放心我不会将今日之事说给别人听的。”说着拿着荷包走了。 二丫看她走远,这才走到杨浩面前说道:“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也学那纨绔弟调香弄粉的?” 杨浩见二丫俨然将自己排除在纨绔之外,不由心中高兴,忙说道:“那小丫头说话真是说一半留一半的,是她让我闻的偏弄到最后,成了我非要扯着她闻似的。我都快冤死了!” 二丫一听,没想到杨浩反让个小丫头给调戏了,不由更加鄙视,却没注意到心中另有一丝异样的不悦:“她让你闻你就闻啊,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个小丫头指挥着。”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聒噪,我就想着赶紧打发她走了!”杨浩诉苦道:“再说,你不是还有事找我说吗若是她一味在此纠缠岂不是误了你的事。” 二丫不由冷笑道:“少拿我的名头来说事!你不是号称小霸王爱用拳头说话的吗,怎么她一聒噪你就软了!” 杨浩不由陪笑道:“我一般是不打女人的。再说,怎么说也是个公主,总得让着她些,也要给皇上皇后点面不是?” 二丫一时有些迷糊:“公主,什么公主?” 杨浩笑道:“就是我姐姐的女儿仪华公主。” 二丫活了两世自然知道仪华公主是皇后唯一的嫡女,此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杨浩舅甥两人给戏耍了,不由得气愤难当,亏得自己还处处陪着小心要帮杨浩消除一场丑闻! 二丫越想越气,弯身就抓起一把雪来胡乱团了掷向杨浩。杨浩也知刚才玩得有些过火,若是不让她出了这口气,万一她真生了气可就不好了。于是也不十分躲闪,二丫手中的雪团十之**倒都落在杨浩的身上。于是杨浩头上脸上都被糊了雪珠,衣服上也是一个个雪球留下的大白点。 二丫看杨浩的狼狈样,不由气笑了。当时是自己因怕杨浩坏了事让不他出声的,而那仪华公主也太狡猾了,就那么看着自己自以为聪明地哄她落在她眼中自己还不定是多傻呢。 杨浩见她气消得差不多了,这才凑上前陪笑道:“气顺了些吧?” 二丫气道:“还没呢。” 杨浩笑道:“那就接着砸。” 二丫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好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我有话要问你,你说今天早上在园门前打架是怎么回事?” 杨浩一听又是那破事,只好原原本本将始末说了一遍。然后有些讨好地笑道:“其实这事我办得差了,不该当时就在园门前打了起来,应该另约了地方好好打一架。我准备回去就找他们约地方打。 二丫不由笑道:“这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你带着人碍他什么事,你的长官都没说什么呢。还非得在当值时来挑衅,可见得也不是什么好兵。如果当时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以为别人怕了他怎的。只是确实不该在大门前明晃晃地打架,该立时悄悄去偏僻处教训他一顿才好。” 杨浩不由开怀大笑起来,只觉得二丫此番话极合他心意。 二丫见事情也问清楚了,此事在杨浩那里倒也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放了心,又帮着杨浩整理了一下衣服,两人就分开各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芳姐儿看到二丫回来,忙拉着她笑道:“你选的红梅很不错,我已经画好了。” 二丫不由笑道:“姐姐好厉害啊,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画好了。” 芳姐儿笑道:“再怎么着也比上淑妍小姐七步成两首词,在场的人无不信服。那曹建竟都被她比下去了。也多亏了你的梅花儿。” 二丫素知李淑妍有诗才,只是没想到一出手就如此不凡,前世倒是未曾听说她竟七步成两首词。 二丫笑道:“早前就听说她极有才华的,不知怎么还多亏了我的梅花呢?” 芳姐儿笑道:“她们都在那里聚着呢,倒是针线房中人少,不如我们边喝着热茶,我讲给你听。” 二丫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姐妹二人拿着芳姐儿的红梅图来到针线房中,边说着如何绣花边听芳姐儿说起七步成两词的事儿。 第九十八章抄袭有理 第九十八章抄袭有理—— 李淑妍自接到帖当日就有些怀疑懿辰皇后也是穿越同仁故在其后几日里她翻找了一切与懿辰皇后有关的书籍文献,就连着野史都看了。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那些记载都过于程式化,不过是“母仪天下,慈德昭彰”等之类的溢美之词,不过想想也知道如今坐天下的还是她的孙,自然是一切向好字好词上靠。倒是一些野史上说她长得极艳丽,得太宗皇帝一生独宠。 李淑妍不相信懿辰皇后仅凭美艳的外貌就能得太宗皇帝一生宠爱,必是有其过人之处,少不得才艺之类的。可是纵观之下,发现并无任何文字说明懿辰皇后是极有才华之人。 此时距懿辰皇后禺世也不过才短短百十年,若是她真的写下了诗篇,必会流传下来的。作为穿越女此种情况可真是不多见,不过如此一来,李淑妍倒是放下心来,要是真到必要时刻,尽可放心去剽窃后世佳作了。 本来李淑妍打算要在群芳宴大展奇才的,可是等看到那些古代所谓的才女们,她倒不想拼尽全力,毕竟她穿来之前又没有专门去做功课,这时可没有搜索引擎让她用。她还指望着自小在语文书本中学到的还没完全还给老师的那几首名作,在明年春季的百花宴中大放异彩呢,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放在此处有些浪费,只用原来本尊的诗才就绰绰有余了。 可是自看到林振威后,李淑妍的心里就有些动摇了。自来穿越女总是会与皇帝、将军及才华横溢的书生们搅在一起。皇帝这种马男她就不想了可是她此生所处的环境让她不得不嫁入高门,曾经她也考虑过一直对她痴迷的刘栋,可惜他不是世不能袭爵,况且又有一些文人的柔弱和多情,虽对她有情意却也与他房中的大丫鬟不清不白的。 林振威却是最像是穿越文中的男主。人长得英俊潇洒又知道上进,目前来看,还没有那些世家弟的纨绔毛病,况且他家是世袭罔替的定国公府,就算他也不能袭爵,然而以他的能力将来未必不能以军功受封高位,且又背靠定国公府这棵大树,听说这定国公治家极严只要自己引起他的注意将来自能想出法将他调教成五好丈夫。 只是没想到自己当时不过想要报出自己的名字却忘了他是一个严谨的军人,自己一己的疏忽在他眼中就是轻浮,如此只能想法来弥补。 于是宴后的才艺展示就是给自己的一次绝好的机会。那些女儿闺中惜春之类的诗词是引不起真正给思想的男的注意的,如此只能另僻蹊径了。 此时几位自负有才华的小姐们已经商议要点燃一柱香,一柱香后,以雪为题不限诗词有看谁写得好写得多。 香一点燃,众女便开始或站或坐苦苦思索。李淑妍只在心中又默诵了一遍一会要写出的诗始后,便走到窗前神情轻松地观赏起外面风景。 过不多时楚玉看李淑妍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忙上前低声道:“你可是已得了!可别小看那边的几位小姐!宁可多想一首,也有个保障。唉,如今时间已是过去三分之一了,我才想出半首来。” 李淑妍笑着小声说道:“不必担心我,我只做一首即可!你有什么好愁的,前日你不还在自己家中的梅园里做了好几首咏雪的诗呢,我看着每一首都不错。实在不行,拿一首来用。” 楚玉正色道:“妹妹这是笑话我呢!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说是限时现作的,岂可投机取巧言而无信!” 李淑妍忙陪笑道:“我也就是说说,我信得过姐姐。” 楚玉这才点点头,又皱眉走到一边去构思去了。 这房中倒也有几位作陪的低品级官员之女,她们不过是凑个热阄罢了,只胡乱诌了一首来交差,便在一旁窃窃私语。其中一位恰好在李淑妍身旁的红衣小姐对着身边要好的姐妹咬耳朵:“你说,这园里这么多的宫女嬷嬷们,到时她们会不会回去回禀圣上,从咱们这里选了出挑的进宫去做娘娘?” “应该不会吧!”那一位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今日是让众小姐放松玩的,可没听说那一届有人选进宫中的。” 红衣少女笑道:“当然不是立马进宫,话说这每一位进宫的娘娘基本上都参加过群芳宴的,说不定是早就看准了的呢。其实看今日这园,若是皇宫也这样,我倒真想进宫呢。” 李淑妍在旁听了不由可怜起那做皇帝的人来,在他身边看似花团绵簇,可是真心爱他的又有几人,不过都是爱着他的权势和财富罢了。说起来这皇帝可真是天下最苦的差事白天操劳国家大事,一个不好就有人造反,晚上还要当鸭被后宫的女人嫖,而且还是倒贴钱的那种。 李淑妍越想越乐,哪想到她脸上的笑容却惹恼了礼部尚书的女儿白乐琪。此前那说话的红衣少女正是她带进园的,虽然那女说话有些不妥,可是此时却被别人笑话,总归是白乐琪脸上无光,况且这姑娘也一向是个极自负的。 今天见李淑妍长的倒也美却偏做出一幅与众不同淡雅可人的装扮来,看今日谁不打扮的亮丽,便是那历来清高不爱理人的刘楚玉都是一身高艳装扮,偏她如此,可见得是个虚伪假清高的。且看她又极得紫凝郡主的另眼相待,姑娘家的心酸小性儿就上来了,此时又见她笑话自己的人,自是不依的。 白乐琪上前笑道“看李小姐如此高兴必是得了什么佳句吧,不如现在就写出来,也好让咱们开开眼。” 李淑妍被白乐琪如此针对倒有些摸不着头脑,忙道:“我还未想好呢,你看一柱香才燃了一半,等香燃尽了我再写给你看吧。” 白乐琪不由嗤笑道:“我看李小姐有心情听人闲话,还以为已是得了好诗词呢。不过话又说回来,早前就听人讲李小姐极有才华,古有曹建七步成诗,不知李小姐几步成诗 李淑妍本不想与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的,只是此时室内众女听到动静都已停下思考,正兴趣盎然地看着她两人。 李淑妍心中一动,和这帮小姑娘一起比赛,真要吟诵出那首诗倒真是小题大做了!此时楚玉见状忙上前来打圆场,白乐琪也自悔刚才有些冲动,便想要偃旗息鼓。哪知此时李淑妍却笑道:“淑妍怎敢与曹建相比,不过倒也想勉力一试。只是不知以何为题,还请白小姐出题吧。” 楚玉知淑妍平日的功课就做得极好,又素有急智,看她一幅自信模样,便知此事也难不倒她,况且实在不行,就依她所说的,尽可拿平日里做的搪塞一下也可,看白乐琪也有些后悔的模样,倒为不会再针锋相对非要淑妍出丑的。 众女更觉得新鲜好玩,便也不想自己的了,只围上前来看热闹。白乐琪倒是有些不安起来,不管如何若是让李淑妍失了面,却是会间接得罪楚玉和紫凝郡主!只是此时她已被李淑妍逼到墙角,只能硬着头皮给她出题,便道:“那就以梅为题吧。” 李淑妍一听,不由心中雀跃,暗道这枕头倒是送得及时,便也点头同意。 于是她踱了五步后就开始诵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能在此处限时作诗的人自是极有诗才的,只在心中默诵了一遍,不由得暗暗喝彩。这道词既表现出梅花的孤高雅洁的风骨,又暗含了对方才白乐琪的挑衅不欲理会的心思。因为这词的意境,李淑妍无论是之前所做还是现时而做,都已经不重要了, 李淑妍看着众女脸上的震惊,心中得意,这可是经过近千年时间验证的名诗!遇好此时,正有人拿着二丫折的梅花经过,李淑妍便笑道:“这诗不过是刚才一时激愤而做,到底落了下乘。刚看到几枝红梅开得正艳,不由心中欢喜。” 说罢,她又走了两步后停住:“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毛爷爷的诗词,可是被穿越女们不厌其烦抄袭无数次的经典,她就不信震不住这些眼界小的古代闺阁女。 果然此时众女见李淑妍七步作出两者高水准的咏梅词来,皆是心服口服。白乐琪见自己一番作为反倒是成全了李淑妍,心中越发的烦闷。 此时恰好一柱香已是燃尽,大家便忙各自写出自己的来,又相互品评,倒是楚玉和丞相之女左秋儿不相上下评为第一。虽然李淑妍并没有写咏雪的诗词,却是大家心中公认的最好,没人再敢小觑于她。 又有一些爱诗之人,早就在李淑妍念出后便誊写在纸上,等写出自己的诗后,也知不过平平,倒不在意,只拿着李淑妍的诗找相熟的人去分享。 又有小宫女将誊写好的词,一并交给苏嬷嬷呈给安国长公主。安国长公主便一一看了起来,只上面几首还好,下面的不过是应景的。又看到另外单放着的一页诗词,不由好奇地拿起来。 第九十九章君子好逑 第九十九章君好逑—— 看到安国长公主拿起那页纸后,苏嬷嬷忙道:“这是绵乡伯府的李淑妍小姐写的咏梅词。” 安国长公主不由奇道:“别人都是咏雪,为何偏她例外?” 苏嬷嬷忙将事情始末大略说了一遍,安国长公主赞叹道:“果然不是凡女所为。”再细读那两首词作,越看越觉得那李淑妍极有梅花的风骨,心中也越发增加了对她的喜爱。 就在安国长公主感慨之时,林振威进来回禀:护送公主及众小姐的人手车马都已安排妥当。 安国长公主笑道:“这些事对你昭武将军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你做事我很放心。”又扬着手中的纸张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两首好词,还请你赏鉴一下呢。” 林振威情知应是这园中女所作,显得是这安国长公主因母亲之托,又准备拉媒保纤的,不过也不好太过拒绝长公主,便接过来准备应付一下。哪知细瞧之下,发现不仅词写的好,通篇竟毫不显脂粉之气,可见得是心中极有丘壑的女。 安国长公主见此笑道:“瞧着如何?” 林振威只笑道:“咏出梅的高洁不与世人同流,更难得的是此两词竟风格迥异!若是为同一女所作,倒是难得!” 安国长公主笑道:“你不好奇是谁人所作的吗?” “虽然好奇,横竖明年百花会上就会得知,此时倒也不必着急。” “话虽如此自来窈窕淑女,君好逑。你何不占个先机,”长公主笑道:“实不相瞒,此两首词乃是绵乡伯府的李淑妍小姐七步所作!” 林振威忆想今天在梅林所见的清丽女亦是自称“淑妍”难道竟是她?当时看她不仅衣着出位且言语中带有轻浮想不到人不可貌相,竟能写出如此高洁不沾尘世的梅花咏来,尤其是后一首词来,更是赋予了梅花具有明媚开朗至刚无欲的品格。 他不由在心中暗自思量,能写出此两首词的人必不是那么不堪,或许自己真是误会了她,况且今天是园女自由玩耍的一天,玩得开心时一些规矩自是放置一旁倒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至于她穿着素淡不过是梅之高洁淡泊的真正体现罢了。 林振威看着那两首词心中反复吟哦。安国长公主见了,不由掩口暗笑,心道这次看来有些门道。 恰好此时,又有嬷嬷进来将那些小姐们的诗词呈上交由长公主保存,以备明年的百花会上要用。 林振威已经自动上前接过那些纸笺,安国长公主冲嬷嬷点头表示同意,林振威直接翻找李淑妍的笔迹,就见一手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果然是字如其人。 安国长公主笑道:“可是看够了!如此出色的女这几年倒也真是不多见的。” 此时苏嬷嬷也笑道:“说起这李小姐来,早几年听说也是极孤高自傲的,没想到今天一见才知言而不实,那容貌品格都是拔尖的,只是当时觉得她穿得太过素淡,不像是有长福的人。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如今就这诗词来看,她的胸襟开阔倒是不同现下那世俗女,才华亦是了得倒是个有造化的。” 安国长公主笑道:“要我说,明日就让你母亲找人去说媒,要是等到明年百花会只怕就晚了。” 林振威此时倒是有些不好意起来,听长公主如此说,他有些迟疑地说道:“仅凭两首词,就如此行事也太武断了。倒不如明年百花会上再说吧。” 安国长公主笑道:“诗词向来是言为心声!况且今日看她行事颇为明事理识大体,若是看得准了,这百花会前可要及早下手1晚了就怕皇后娘娘要出手了。” 林振威有些不解地看着长公主。长公主笑道:“这可不是我危言耸听,说起来娘娘胞弟杨浩如今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虽说他那人有些让人诟病,可到底是一母同胞的,皇后娘娘又岂会不留心,为他寻摸个好的来。若是往年的群芳宴也就罢了,可这次淑妍小姐可是大大出风头,只怕明日各府就知道她惊采绝艳!皇后娘娘可不是要急着出手了,抢了她去做弟媳!” 林振威虽惊于李淑妍的才华,又欣赏她梅花一样的品格,却不会因此就昏了头地陷了进去,况且他一个大男人又如何出手,有长公主在,相信他母亲自会为他打点的,于是他渐渐冷静下来,又就护卫之事与安国长公主商讨完毕后,便退出去安排护送的差事,不过李淑妍到底还是在他心中烙下了印记的。众家小姐在兵士护卫下依依不舍地踏上回家的路程,唯在暗暗期盼明年百花会能早日到来。等到她们各自归家后,自然会有家人急切追问群芳宴的一些情况,于是李淑妍七步写出两首咏梅词的事儿便在各世家流传。此后的日里,自是少不了打听,当得知李淑妍不仅有才华更是待人和气,为人处事淡然得体,一时倒是成了众人心中儿媳的上上之选。 当晚,刘栋看着妹妹默出的淑妍的词来时,不由汗颜。他自今年秋天里出去寻访名师,自认为学问更进一步,本还信心满满,可是看到那两首词后,他自认便是自己用尽心力去写也未必能超出她来,自此后更是加倍刻苦攻读诗书文章。 川阳侯夫人见此,对李淑妍的满意更上了一层,急忙去找太夫人,仗着亲上做亲,将李淑妍早早订了下来。反倒是太夫人看得长远,劝道:“正因为栋儿心中有她,才不能老早就订下来,如此吊着还能让他上进。若是老早订下来,反使他没了上进的心,又陷在温柔乡中,只怕更分了他上进的心。等明年百花会后再说,横竖我早就与绵乡伯夫人说定以后要成儿女亲家的。 二丫回到家中,同样也将李淑妍的诗词写了出来,李父读了后,也心中连连赞叹,没想到那般行事的府中,也能出有如此才华又有梅花傲骨的女。 二丫想到自己在宴会中并无只言片字留下,便是绣红梅图,也不过是和芳姐儿一起各绣了几朵花略交了差事而已,不由低下头来。李父看到女儿羞愧的样,便笑着开解道:“自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二丫道:“可是我真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长处啊!”李父哈哈笑道:“那琴棋书画不过是让人娱乐放松而已,若是兴趣不多却硬要刻意追求,便是落了下乘。便是如咱们平安镇中,十之**都未摸过那些,不也过得快快乐乐的。你说没长处,也不过是在这才艺之上而已。在为父看来,你现在就很好。这人啊,平平凡凡的,反能得安生日过,这比什么都重要。” 仪华公主同两位姐姐一起回了皇宫后,先去见了皇后,恰巧大公主的生母徐妃和二公主的生母程妃也在中宫陪皇后说话儿。 这些金枝玉叶整日被关在宫中,这乍一出去,自是新鲜兴奋,况且皇后对她们也一向亲厚,故姐妹三人便叽叽喳喳地各自抢着说自己见过的新鲜事物。 皇后只含笑听着,不时也插话问上一句,引得她们越发说个不停。待皇后听说她们三人竟是园里扮了一天的宫女,不由心疼道:“罢了,今天先说到这里吧。在宫中整日家也不见你们做点什么事,可出去了倒好,非要扮宫女侍候人!这一天下来,还不定怎么累呢,你们三人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快去梳洗一下,等一会儿用过晚膳后,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母后再听你们细细说说宫外的事儿。” 三位公主自是有些不情愿,只是一天下来到底也是有些累了,大公主和二公主只好各自随母妃回去。 三公主梳洗完毕后,大皇和五皇早就等在那里,见她来了便急急问在园里玩得怎么样。三公主见此有些得意,把自己一天的生活真是不厌其烦,细细讲了又讲,只馋得那两位砸巴着嘴儿,连声道:以后有机会也一定要在外面好好玩上一玩。 其实三公主还想说些舅舅的事情的,因为她觉得极有趣儿。只是看到母后和哥哥此时相处融洽,便怕自己贸然说起舅舅,一个不留意又惹得哥哥不开心,到时又让母亲着急心疼,反坏了此时一家人融洽相处的气氛。如此只能明日里和母后一人说起,没有哥哥在此,倒也能说得惬意。 第二日一大早,三公主便去了皇后宫中,因大皇每日要早起做功课,故每日只有三公主和五皇陪着皇后用餐。 众人用完餐后,陆续有总管尚宫等来回禀宫中要务,皇后一时忙得分不开身,便命三公主在偏殿陪着五皇练习写大字。五皇年纪毕竟小,不一会儿便要茶要点心的,不肯用心写字。 三公主见此也不勉强他,命人收拾了笔墨,便带着五皇去到正殿。刚一进殿便看曹女官正带着昨日里一位在群芳宴管事的嬷嬷并一位手捧纸笺的小宫女来晋见母后。 第一百章妾名分 第一百章妻妾名分—— 曹女官将纸笺呈上前去,回禀道:“这是誊写的昨日群芳宴众小姐所作的诗词!至于真迹及女红等都在安国长公主处。” 皇后点头接过纸笺放于案上,又笑着对三公主姐弟二人说道:“这才多大会儿,就把功课作完了?” 五皇走到母亲身边,讨好地笑着说道:“时间不短了,我都写好了,真的,不信可以问问三姐姐。” 三公主也不揭穿他,只是看着母亲笑。皇后正欲教训五皇几句,却听殿外有人传报:“大皇到了!” 三公主和五皇忙站好笑着相迎。 皇后也问道:“怎么也这个时候过来了。” 大皇笑回道:“今天老师家中有急事儿,父皇也觉得儿这些天用功太过,故放了一日的假。便来母后这里看看。” 皇后笑道:“正好,这里有昨日群芳宴写下的诗词,你也品评一二,也算是检查你的功课了。” 于是母四人都各拿几页诗词细细看了,又一边谈论着。过了大半天,大皇已将自己认为写得较好的特意拿出来请皇后过目。皇后看了也点头同意,又问都是何人所作。 那嬷嬷忙上前一一回道,却原来是川阳侯府的刘楚玉与丞相府的谢文慧不相伯伸,尚书府的白乐琪居次,再下面就是一位六品官员的女儿写得好。 皇后笑道:“我看过这么多次的群芳宴,若单论诗词却是数这次最好。” 大皇却又自身后拿出一页纸来笑道:“儿看这些诗词虽好,终是免不了带些脂粉之气,若说第一,倒是觉得这首词却是当得。” 三公主不由笑道:“大哥竟是学坏了,有好的诗词却只管自己藏着也不让母后赏鉴。” 皇后已是接过来看了一眼,黛眉微蹙:“据刚才江司籍的所说,此次是以雪为题,怎么竟有人咏梅?” 江司籍便笑道:“这是绵乡伯府的李淑妍小姐所作。她本也是以雪为题的,只是因白小姐言语所激,故七步做出两首词来。谁知竟首首皆好。” 皇后笑道:“江司籍向来在诗词上皆有极深的造诣,你既如此说,可见真是好的。我向来于这诗词上能力有限不知刚才你听熠儿的评论如何。” 江司籍忙回道:“大皇学问做得好。昨日里大家也都首推这两首词的其次才是刘小姐与谢小姐的。” 曹女官此时也笑道:“娘娘有所不知!奴婢自昨日打听嬷嬷宫女们人人都道这李淑妍小姐是个顶好的人儿。才貌无双,待人和气,大方得体,又知书达礼的。” 三公主也笑道:“说起来,我倒是和她接近过,感觉她倒真是不同于一般闺阁女。” 皇后嗔道:“你才多大,又在宫中拘着,能见过几个闺阁女,就觉出她如此不凡之处。” 三公主笑道:“母后不要小看了女儿。女儿虽小可是这识人之能还是有的。最明显的例,便连舅舅都赞她好的。” 皇后忙问原由。三公主便将昨日见到李淑妍的事儿说了。皇后也奇道:“浩儿向来对年轻女不理不睬的,竟也会格外注意这李淑妍来了。” 曹女官见殿中宫女宦官皆为皇后得力之人,皇公主们听了倒也无妨,便笑着凑趣道:“难道娘娘不记得‘窈窕淑女,君好逑,?公对她真有什么心思也说不定呢,娘娘原来在这里忧愁选何人为公之妻呢,没想到公就替娘娘解忧来了。且她人又沉稳识大体在一些事上倒也能劝着公些也省得娘娘整日为公操心。” 皇后却摇头道:“听你们所说,虽未见此人却也知她才貌无双,处事稳重得体!然而仅从她被白乐琪几名话就激得愤而七步写成两词,可见得她未必真是沉稳之人,况且她如此一来,显得白乐琪枉做小人了,心胸却未必真是宽大。我倒觉得她心有浮躁,浩儿又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躁性,这两人凑到一起更是让人担心呢!江司籍以为如何?你到底是年长见识也多。” 江司籍笑道:“娘娘谬赞了。从其诗词中可见得是位高洁清雅之人,且瞧着也好,或许到底是年纪小,总是免不了争强好胜。不过,说好了人人咏雪,唯她咏梅,许是独树一帜,却也有些锋芒太过。或许等再长大些就好了。谁不是这么一步步走来的。” 大皇冷笑道:“以他的性,只怕配哪个大家闺秀也是枉然,反糟蹋了那些人。倒不如找个厉害的悍妇,到时也好整治一下,说不定就上进了呢。便是不上进,也少惹些祸事吧。” 三公主怕母后又与哥哥起冲突,忙笑道:“我昨日里倒是见过一个厉害的,虽不是悍妇却也让舅舅心服口服的,不敢多说一话的。” 皇后看着三公主笑道:“你这出去一趟,到底遇上多少趣事,赶紧说出来!” 三公主便把二丫误将杨浩当登徒一事原原本本地说了。皇后听了,也觉好笑,便问那女是谁家女孩儿,三公主只道:看样应是个五品以下官员的女儿。皇后不由心中有些失望。 曹女官却拍手笑道:“若真是低品级官员的女儿更好。以李淑妍的品格及门第,若是嫁与公倒也门当户对,成就一对佳偶。若那女真有劝诫公的法,倒是可以纳为妾室,娇妻美妾一柔一刚相得益彰。” 皇后沉吟不语,江司籍知她定是心中有些认可了,便笑道:“现下公还只是个六品小吏,纳妾之事倒也可放放,那家小姐年纪想来也不大,等到过两年公能身居高位,到时再说也不迟。倒是这李淑妍小姐,若是娘娘真有此成全之心,还是赶紧些。晚了只怕安国长公主就要替昭武小将军出手了。” 皇后不由笑道:“果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而此时杨华也在书房中劝说杨浩赶紧去皇后娘娘处求个恩典,好及时占个先机,免得败给林振威。 杨浩却道:“我也知道李淑妍不错,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二丫老早就让我不得娶她为妻!我怎么好出尔反尔呢。” 杨华笑道:“说起来那也不过算是戏言罢了,也不知她俩是怎么结的仇,倒累得爷在此有些难做。说起来,众人都道李淑妍小姐极出色,以爷在京城的名望自是要娶最好的。即便到时二丫小姐知道了,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好了。” 杨浩却想起昨天被二丫推开的情景,到现在一想起来还觉得心中发疼,若真是违了誓言,只怕以二丫的倔强,此生便真会被她推得远远 杨浩看杨华还要张口聒噪,便一摆手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为了这些小事惹得大家都不高兴呢。” 杨华不由嘀咕道:“是怕大家不高兴,还是怕二丫小姐不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纳妾,须征得大妇的同意呢。” 杨浩自然听到了,他喝道:“你胡说什么呢!对了,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对我的亲事好像有些关心过度呢!这里面莫非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杨华听了,眼中闪着光彩,兴奋地说道:“爷,您看出来了?” 杨浩好奇心也被引了出来,便道:“莫非是杨嬷嬷给你说了亲事?你只管成你的亲就是了,府中也没规定主不成亲,就不许身边人成亲的。” 杨华忙道:“哪是我啊,是空明。前几天特特塞给我一个红包,让我多劝着爷,赶紧着成亲,他也好还俗成家。” 杨浩不由笑骂道:“一个和尚,不去好好敲他的钟礼他的佛,就整天想着喝酒吃肉的,如今竟是要娶起媳妇来了。也不怕母亲知道,又让人去训诫他了。” 杨华笑道:“也不能怪他。 当日他就是做的公替身出的家,只待公成亲,便可还俗。况且他还有个指腹为婚的媳妇儿,早在去年就已经攒好嫁妆了。且过几日便是新年,到时也十八岁了,双方自然都急了。” 杨浩不以为然:“既如此,那就还俗成家就是了。反正他出家也是那么回事。不过是个酒肉和尚罢了,如今又动了凡心,人在那里心不知在何处,连凡人都骗不过,又怎过瞒过佛祖。” 杨华忙笑道:“他倒也没怎么心急,只不过是担心他那媳妇儿万一变了心,说起来他只小时候见过几面,如今还不知他媳妇长什么样。要是嫁了别人,他白担了个未婚夫婿的名头,却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岂不是很亏的慌。” 杨浩笑道:“瞧他那小家样!便是嫁了人,只要不去外地,怎会见不着她。” 杨华却道:“爷这话却是差了!一个嫁作他人妇的女,除了她夫君,怎会轻易让外人大喇喇地瞧了去,怕是连隔着个屏风见面都是奢望。” 杨浩听了此话,不由想到:若是二丫以后成了亲,是不是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而她眼中便会只看得见她的夫君,自己便是站在她面前,只怕也会如昨日一样被她视而不见罢。 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景像:二丫成了亲后对着她的男人巧笑倩兮,而对自己再不是嬉笑,只会正着脸色,拿自己当路人一般,或许面前还摆隔着个帘。他觉得自己的心,比昨日还要疼痛,甚至都喘不上气来。 此时杨华也注意到杨浩的模样有些骇人,不由惊慌道:“爷,你这是怎么了?” 101第一零一章夫君为重 101第一零一章夫君为重—— 杨浩艰难地大吸了一口气坐下,拂开杨华的搀扶,却脱口道“我若是娶二丫为妻如何?” 杨华虽然听闻此言,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口,可心中却隐隐觉得杨浩提出此事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不过,又一想到现实,他还是劝道:“爷,您怎会有此想法!二丫小姐虽好,可是双方门第相差太远,将军或许不会说什么,只怕夫人和皇后娘娘是不会答应的。” 杨浩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虽说与杨华自小亲密,可真要正经说起此事,仍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等听到杨华说什么门第太差时,若是平日里他也以自己是将军之皇后之弟而自得,这天下芸芸众生都不会被他瞧在眼中,可是此时再听杨华此话,隐隐有世人都会认为二丫配不上自己的意思在里面,便觉得什么门第之差的话儿格外的刺耳。 杨浩说道:“娶媳姐和门第有什么关系!我娶的是媳妇不是老丈人!再说二丫也是官宦家的小姐!” 杨华不由好笑:“官宦小姐之间的的区别可是大着呢!爷之前不也说二丫小姐门第不高,如今怎么又如此说。” 杨浩恼怒道:“爷只是就事论事。 这娶亲和门第有什么必要的关系,还非得门当户对的!” 杨华见杨浩真是有些羞恼,忙笑道:“爷又不是不知道,这二丫小姐到底是小镇上出来的,这管家的本事及为人处事上到底会比那些个世家小姐差些。爷现在虽说只是个六品官可是将来少不得要封爵的,最小也是个伯爷,以后府中的管理和各府里的来往,做为爷的夫人自是要面面俱到的,二丫小姐只怕未必能担当的了。况且自来娶亲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和皇后娘娘定会为爷找一个好的!” 杨华见杨浩只闷不吭声,便又劝道:“便是夫人和皇后娘娘那关过了,只怕二丫小姐未必愿意嫁给爷。” 杨浩忙问道:“此话怎讲?” 杨华说道:“自来‘一入侯门深似海,!二丫小姐自由自在生活惯了,未必愿嫁入高门受拘束。再者,小的观那李家不是那攀附权贵之人,况又都疼爱二丫小姐,只怕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杨浩沉默半响,忽又哈哈笑道:“不会的。我曾救过二丫的性命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若是上门求亲他们必不会拒绝的。” 杨华也笑道:“莫非爷要挟恩图报?” 杨浩听了不再吭声,心中越发的烦躁,便粗声说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又怎会真要此时娶亲。我又是娶不上媳妇,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说吧,反正二丫还小呢。好了我要回院里去了,今日也不再出门,你也回家去吧。” 杨华心知杨浩仍是转不弯来,只是这事也不是别人能劝得的便也说道:“也是,爷此时也不必着急,怎么也得明年百花会后再说吧。” 杨浩自顾自地走回院中,刚一进院正好看到春华正给个小丫头分派活儿。他此时才想起,好像这段时间春华不大在自己跟前,便又看了她一眼。 春华见杨浩特意看了自己一眼,以为有什么事儿吩咐,忙上前道:“见过公!不知公有什么吩咐?” 杨浩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要去房中,哪知此时春华头上一支精致的银钗被太阳光照得有些亮闪杨浩不由又细瞧了一眼。 春华见此不由有些羞涩地略低了头,又用手抿了耳边发丝。此时丫头青儿正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不由笑道:“公是不是也觉得春华姐姐的钗好看?那可是春华姐姐未来的婆母所赠” 春华忙止住小青道:“你真是越发没了规矩,怎能在公面前如此无礼。” 杨浩这时才想起前几日杨嬷嬷说春华的爹娘为她说了亲事,等明年春里就要出嫁的。故此又添了两个小丫头让她教导。 杨浩看春华浅笑着,被阳光照耀着的脸上满是幸福,他不由想起去年在泽州时,阳光也是柔柔洒在二丫的笑脸上,她当时就那么淡淡笑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杨浩心中又有了那种说不出的麻酥酥的感觉。 春华看杨浩只一味呆呆地看着自己,眼是却是自己从没见过地的柔情,不由得心中惊疑,忙低声叫道:“公!” 杨浩这才回到神来,想了想道:“你到房中来,我有话要说。”等到了房中,却见冬梅正与小红坐在那里做针线活,见杨浩进来,忙站起来。 冬梅笑道:“公怎么这时就回来了。早知道如此,就将前日娘娘送的茶早早沏好备着啦。” 杨浩说道:“现在沏也不迟,正好我有话儿要和春华说,你和小红先下去吧。” 冬梅使劲看了春华一眼,见她脸上犹有红艚心中有些酸楚,口中却道:“再过几日春华就要嫁人了,到底也侍候公这么长时间了,公可要好好为她添妆才是呢。” 春华忙道:“不敢当。” 杨华却看着冬梅手中的活计,不由想起仪华手中二丫所做的荷包来,他笑着对冬梅说道:“你年前的事儿多不多,可有时间做个荷包?” 众人听了皆有些吃惊,因为杨浩向来觉得男带个做工精细且绣了花的荷包,忒没男气概了,故从不让人给他做荷包香囊之类的饰 冬梅心中暗喜忙道:“公吩咐的,奴婢自是会尽心去做的。只不知公可有大略的要求。” 杨浩想了想笑道:几日你有什么事儿就交给其他人去做,只管专心做荷包。就做那种喜庆的十来岁小姑娘一见到就会喜欢的。” 冬梅一听,心中有些失望,又忙道:“可是要送给三公主的?”看杨浩点头,她又笑道:“请公放心,奴婢一定尽心去做,保管三公主见了自会喜欢的。” 冬梅看杨浩没什么要吩咐的了,只好带着小红退了下去。 杨浩便在椅上坐了,想了半天,才道:“你明年就要成亲了,就如冬梅所说,你也尽心侍候我五六年了罢,等过几日我会让人为你好好置办一份嫁妆的。” 春华忙感激地说道:“谢谢公。” 杨浩又咳了一声,又冲春华招招手,春华只得上前几步,杨浩低声说道:“我听杨嬷嬷说,你嫁人后就不在府里侍候了,可有此事?” 春华忙回道:“他是在庄上的,奴婢即嫁了他自是要跟着去庄上的,故以后不在府中。” 杨浩“噢”了一声,又坐直身说道:“若是以后我去庄上想要见你的话,你可会见我?” 春华笑道:“公是春华的主,自是想见便可见到。只是到那时,我已是媳妇,只怕再不会在公跟前侍候了。” 杨浩的话老也问不到点上就有些急,他想了一想,又道:“如果不是我,我是说如果是你认识的,比如杨华杨虎他们要是想见你,可能见到?” “公若是有什么话儿要他们传达给奴婢,奴婢当然要见的。” 杨浩急道:“我的意思是,杨华杨虎与你关系也不错,以后要是想你了,就去庄上看你如何。” 春华听了不由又急又气,也顾不得害羞,忙跪下道:“公,是不是有人在您面前说了奴婢什么难听的话儿。奴婢虽是个作人奴婢的,可也是清清白白之人,怎容得他人毁谤。请公叫他出来对质,否则以后奴婢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杨浩也是有话说不出,急道:“快起来!并没有什么人说你。干脆直说了吧,若是你成了亲,之前相交不错的人,你会如此对待他。” 春华忙道:“奴婢嫁了人,自是以夫君为重。” 杨浩不由苦笑:“好一个以夫君为重!之前的所认识的非至亲的男则是要时时处处避着嫌疑了。” 春华重重点了头,杨浩颓然摆手道:“好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吧。” 春华心中疑惑,也只是低声答是,便要退下,杨浩又道:“今日所说之话,不要告诉任何人。”春华忙答应着走了出去。 杨浩呆呆坐了一会儿,又忽然起身,走到里间耳房打开箱,找出二丫的帕。他看着那帕,心中暗想:若是二丫嫁了人,以后任自己再是汗流满面,她也不会递给自己帕。 她的帕只会递给`她的夫君,不,或许她会亲自为那个可恶的臭男人擦汗。 或许她会站在屏风后笑着对三丫说道:“给你师父帕擦汗。”不,如果她出嫁了,也不会和三丫住在一起的,她也会处处为夫君为重,一年也回为了几次娘家,便是自己日日与三丫在一起,也未必会见到她。 杨浩越想越沮丧,不由背靠箱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想此时,冬梅走过来说道:“公,您怎么坐在地上了,冬日里耳房里冷,还是去外间吧。” 杨浩忙将帕放在怀中,起身道:“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以后我在房中时,一定要先禀报了才能进来。” 冬梅不由委屈道:“奴婢刚有禀报过的,只是公一直未出声,这才自己走了进来。” ----今天看到亲们的评论,很感动。原来自己写的故事,真的有人认真看了进去,觉得自己辛苦码字也值了!同时看到亲们的剧情想象,觉得受益非浅,以后的写作中说不定就能用到,不知算不算是剽窃呢。 102第一零二章宅斗小说 102第一零二章宅斗小说—— 杨浩虽然心里不满冬梅,只是一个爷们也不好太与个丫鬟斤计较的。只是心中却想:是该娶个媳妇帮着管管内院的事了。 他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一边细细思考起刚才与杨华所说的的话来。自他将帕放在怀中时,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二丫嫁与他人的,因为他觉得二丫是如此的美好! 可是如果她嫁入小户人家未免委屈了她,若是嫁入高门,只怕又会因门第偏见受了委屈,唯有嫁与自己,既不会使人惋惜她的品格容貌,在自己的保护之下也无人敢给她气受。 虽然杨华说夫及皇后娘娘会在意二丫的身份,其实对他杨浩来说,还真不是个问题,从小到大只要他想得到的,只管在母亲姐姐面前打滚撒泼的,还没有办不成的。故此,杨浩此时并不是很在意母亲和姐姐到时会有何异议,至于管家及与其他世家交往之事,到时自有母亲教给她,也不必多虑,倒是不知二丫现在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 想到此处,杨浩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心中定了主意:不管二丫此时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定要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 而此时正在安国长公主府中做客的定国公夫人也在长公主对当日群芳宴的渲染下,在心中定了主意:说不定那绵乡府的二小姐真是自己儿的命定佳偶。 定国公夫人回府后,将心中所想告诉了定国公。定国公听罢却道:“此事不可太过鲁莽!到底也是威儿一辈的事,俗话说‘娶妻娶贤。不可太急躁,要慢慢打听才是。” 定国公夫人笑道:“听长公主说,这李小姐可是她们当中拔尖的,若是慢了只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若真是如此,也只能说威儿与她没缘分。”定国公笑道:“况且听你所言也不过是个才貌俱佳的女而已,至于脾性如何尚不可知,以及是否与威儿合得来。另外不知这李小姐年纪多大?” 定国公夫人忙道:“听长公主说,明年就及笄了。眨眼可不就能嫁人了。” 定国公听了越发笑道:“夫人更不必急的。本朝为表示女儿尊贵,往往及笄后会尽量多留两年才出嫁。况且以当年绵乡伯所行之事,只怕更会多留孙女几年,也好待价而沽慢慢挑选贵婿的。” 定国公夫人当年也隐约听说过绵乡伯休弃寒门发妻娶了如今的夫人不过时间到底过了多好年了京城世家中年轻一辈大多都不知。有如此祖父也不知李淑妍小姐是否会出淤泥而不染呢。只是又想起长公主之词,又想到底是耳听为虚眼见才做得准。 第二日,定国公夫人便去拜访了绵乡伯夫人。自然少不了李淑妍姐妹出来相陪。得到祖母的传唤后,住得较远些的淑姣和淑娅倒是先来见过定国公夫人。 定国公夫人细细打量了她两个,只觉得虽是庶出却也气度不凡,可见这绵乡伯府的家教倒是极好的。 可是等淑妍出场后,定国公夫人不由觉得,这庶出的女和嫡出女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之前觉得淑姣淑娅容貌美丽谈吐得体,可真见了淑妍才知什么才是真正娴静如水大方有度的世家小姐。 看那淑妍淑妍明显是刻意打扮了的穿着倒也适合,只是在衣着淡雅清新自然的淑妍的对比下,倒是有些太过艳丽了些,反显出种献媚的低下姿态来。如此作对比,越发让人觉得淑妍的稳重大气。且她虽言词不多,却总能妙-语连珠,见解独到,也不乏年轻女的俏皮可爱,倒是与威儿极相衬的一对。 定国公夫人越看越爱等她姐妹三人不在时,定国公夫人就隐隐露出欲为四林振威求娶淑妍的意思来了。 绵乡伯夫人自是心中惊喜,口内却道:“这事儿等她及笄后,自有她母亲为她张罗。只是淑妍自小儿就聪慧乖巧,极得长辈的喜爱。故到时怎么也要过过我老婆的眼才行。” 定国公夫人笑道:“这为长辈的心都是一样的,只是女孩儿家还是要及早相看,订了亲后,多留两年也是有的。况且能得老夫人看上的必是人中龙凤。”二人点到为止,便又闲话其他,不过这林振威也算是在绵乡伯府挂了一个号。 绵乡伯及世夫妇得知此事后,也俱在心中欢喜。这世袭罔替的定国公府自开国以来,无论朝堂中是青光明媚还是急风骤雨,都是巍然不动。能嫁入此府,定然是富贵荣华一生,只可惜林振威不能承爵,不过以他的才能想来以后的造化自不会止于此的。 淑妍赏了那来送信的丫头了,心里也很满意:如此结果,倒也不枉了自己今天所花费的心力只是这古代的人对女孩太过约束,有些事不好明着去问只好偷偷打点祖母等人身边的丫头,让她们帮着传些消息。大环境如此,她也只好入乡随俗了,幸运的是家里倒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家斗宅斗的,父亲的那些小妾们在母亲手中乖着呢。只是看着手里的私房越来越少,她不由有些企盼能早些嫁人,好自己当家作主,利用手中的嫁妆再加上现代人的思想做些生意,在古代也能成为家财万贯的小富婆。 倒是她身边的被她改作莺儿的大丫头,见自家小姐又漫天赏钱,不由劝道:“小姐有什么事大可去问问世爷世夫人,何必如此绕个圈呢。” 李淑妍笑道:可惜有些话,我一个闺阁女如何问得出口,便是问了,也未必能问出什么东西来。而这么行事,不仅能得到我想知道的,也能与长辈身边的人打好关系,岂不是两全其美!” 莺儿真心觉得自家小姐真不必去讨好丫头们,再是长辈身边的,也不值得她一个堂堂伯府嫡小姐去如此低资态的。而且这两年自家小姐的心竟与亲生父母离得如此之远,一些事明明可以直接去问,可她宁愿花些银买通了人来报信。或许是大小姐的事儿,让她狐死兔悲不再全心相信世爷和夫人了吧。其实她哪里知道,这不过是李淑妍受现代宅斗小说的影响,总觉得四面楚歌草木皆兵。再者她总认为自己是穿越女,与此身体的父母本能地拉开一些距离。 进入腊月后,转眼就快到新年了,将军府里的庄上照例将米粮家畜等选好的送了来,以备将军府过年用。杨浩被父亲命令好好看着人将东西收入库房。这些活向来是由管家们做的,杨将军不过是怕一时看不到,杨浩又会惹事,便近日让管家们多多安排他些活来做。 杨浩被这么俗务缠得头疼,不过看到这一车车的东西,便想到二丫老家离京城虽只有十多天路程,不过只怕王管家未必会送来,只怕他家会年货吃紧,且又临近过年,京城物价奇高,再者前几日,李父曾来家中拜会父亲,并将银还了回来,如此一来只怕她家这个年定是过得紧紧巴巴的。 杨浩忙命杨华领着人将些米面菜蔬及些肉类装了一车,他又亲自去挑些活物准备送给三丫玩耍。挑了半天又想了想李家宅及下人,最后看到庄头抱着只准备送人的小狗挺可爱的,便硬是要了来。又给管家留了话儿让他转告父母,便将车赶去了李宅。 杨将军听了倒也不觉得什么,反正每年将军府也会与其他交好的府中互送年礼。倒是杨夫人听了有些不悦:“整日家往那什么李宅跑,也不知那李秘书给他灌了什么**汤。” 杨将军不以为然:“那李秘书郎人品端正,学识也好。浩儿也该多与这样的人来往,看现在浩儿也变得好多了,不比与他那些狐朋狗友来往强?” 杨夫人听了也觉得有理,故此后便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地不去管 杨浩到了李宅,得知李大人被同僚请去喝酒了。他便命杨华帮老孟头一起看着人将东西收入库中,自己抱着小狗去了后宅。因他是常来熟了的,老孟头也不再抢着去禀报,只由得他去了。 此时三丫正在老太太房中描字,看到杨浩进来,又瞧见他怀中长绒绒的小狗,不由欢呼着扔下了笔就迎了上去。 在一旁侍候的万儿知道三丫今日是习不了字了,便收拾了起来。又倒了茶来给杨浩。 杨浩先是拜见了老太太,并将来意说明。 老太太连道:“太客气了。” 杨浩笑道:“这前段时间吃了府上的干菜,这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老太太笑道:“你今日也算来着了。中午一定要留下来吃饭,二丫正和她母亲在厨房忙活着做年下要用的食物呢。” 杨浩见门后没看到二丫正疑惑呢,听此话忙笑着答应了。 三丫因嫌在祖母处受拘束,便拉着杨浩到自己房中去逗弄小狗去了。杨浩也正中下怀,他看来正拿着食物喂小狗时,鬼使神差地问道:“三丫,你姐姐都喜欢吃什么?” 三丫随口答道:“啃骨头啊。” 杨浩忙道:“我问的是你姐姐,不是问小狗,我知道狗爱啃骨头 三丫抬头说道:“我姐姐是爱啃骨头啊,别听我祖母说的好听,什么去厨房帮忙,其实是去啃骨头去了。原来小狗也爱啃骨头啊,要不咱们去厨房看看给它块骨头啃啃。” ~天争取双更 103第一零三章不是外人 103第一零三章不是外人—— 因为在乡下平民百姓中,平日里都过得很节俭,也就是在年的当口才会好好买些肉类,以备待客。李家虽在平安镇也是个富户,平日里吃食上也不会对自己苛刻,只是这忙年的习惯仍是如众人一般:到了临近除夕的那几天,男人们打扫庭院房间,女人就在厨房煮肉做豆腐蒸馒头,再有富裕些的人家还会用油炸些点心。 如今虽到了京城,只是这习惯却仍不改,老太太早在多年前就将这忙年的活儿全权交给儿媳,此时李母正与孟娘和两位厨娘及粗使的人一起忙活着。 二丫久不曾享受忙年的那种快活幸福的味道,便自告奋勇在厨房中帮忙。李母笑道:“这厨房也不用你干活,你不如去陪三丫写字,在这里烟熏火燎的。” 二丫自是不肯,只在厨房转着:“总能找到我能干得活儿的!我还等着啃骨头呢。” 李母知道二丫自小就嘴馋,每到忙年时就在厨房待着等好吃的来。倒是这两年看她已是长大改变了许多,没想到如今还是爱这一口,如今也少见她有如此小儿女的姿态,到底是在亲娘面前就放松下来,便也就由得她,一会儿又笑道:“你陪着老太太去吧,一会好了自是给老太太送头一份的。如今是姑娘家还能享受一下这轻闲,等当了人家媳妇,便是不爱在厨房做活也不行了。” 二丫不由笑道:“这话要不要我去说给祖母听听去?” 李母笑骂道:“你这馋猫还是安生在这里待着吧,小心一会将你衣服熏上油烟。” 孟娘也在旁笑道:“太太倒不必担心以咱们小姐的品格,将来必是有造化的,嫁入大户人家,这些事只管交给管事的去做就是了。” 二丫听孟娘如此说倒不好接话,正好肉已煮好。李母和孟娘忙盛出一些来先选头一等的供在灶王爷跟前,又选了些肉盛了满满一碗,因看到二丫对着一锅肉垂涎三尺的样,便命其中一位厨娘将碗放在食盒中送去给老太太尝尝。 这才又捞了几块大骨头,放在一个小盆中让二丫自己去吃。 孟娘见此忙道:“倒是挑着瘦肉块给小姐,这骨头啃得嘴累。” 二丫忙道:“光吃肉有什么意思。还是这样啃着吃才有趣儿。”又对母亲说道:“这骨头上的肉太多了,得拆下来些,要不和干吃肉有什么区别。” 李母便将手头上一块肉少的骨头递给二丫。看到二丫大块朵颐一脸享受的样。孟娘不由笑着对李母说道:“平日里看小姐也是稳得大方的倒不象是十几岁的孩也就此时在太太跟前放松些。” 李母撇了女儿一眼不由笑道:“将来为二丫说亲可得找个有钱的人,要不岂不是委屈她的那张嘴。” 二丫忙里偷闲道:“我才不嫁呢,我要一直陪着你们。” 李母笑道:“又说胡话了。不过,就你现在这幅能吃没形象的样,便是有个好儿也给你吓跑了。” 二丫笑道:“谁说的,我现在哪有您说的那么不好,瞧,这不还没给吓跑吗!”说罢用骨头指向厨房门口。 众人忙看过去,只见三丫抱着只小狗走进来杨浩却停在门前呆呆看着二丫。 李母忙笑着迎过去:“杨公多早晚来的。这年下忙起来,人就不够使的,竟没人来通报一声。”因看杨浩还呆呆看着二丫没回过神来,不由回头对女儿斥道:“怎么如此无礼,竟拿根骨头指着人!” 二丫将那根骨头递给三丫,听到母亲的话,又看到杨浩呆呆的那幅样,不由大笑起来:“我这样果然是不能见人的,瞧没吓跑,倒是吓傻了。” 杨浩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见过李母。李母也笑道:“杨公别和二丫一般见识,如今马上就又长了一岁,倒是越活越回去,越发没个礼数了。” 二丫忙上前对杨浩见礼,又笑道:“他也是常来玩耍的,且又是三丫的师傅,算不得外人,哪用我如此端着。” 这算是什么没礼数,和自己上次在群芳宴中拿雪砸向杨浩时的样相比,还不是小菜一碟。那次事后,她想起来就觉得丢人,自己好歹也三十岁的人了,竟会被杨浩及仪华公主两个给戏耍了。 那倒也罢了,自己算是关心则乱,可事后和个疯似的拿雪砸杨浩,非要从他身上找回场,就有些太小孩气了。虽说自从重活一回遇上杨浩变傻后,自己在杨浩面前就没有多少好的形象,只是上次真的行事太过,在他面前真的一点形象都没了,便索性也不再端着,就当他是自的小辈一般,以后尽着使唤。 然而二丫却没细想自己为什么会关心则乱,又怎么会心安理得地拿这个歪刺头的京城小霸王尽着使唤。 杨浩听了也忙道:“对,对,又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多礼,倒是显得生疏了。” 众人听了越发的觉得杨浩真是被自家小姐的行事作派给惊住了。想这杨浩可是当今圣上的小舅,见得自是文静闲雅的大家闺秀,哪会知道乡下一些姑娘的泼辣,如今被自家小姐吓傻也是情理中的事儿 李母看厨房不是待客的地方便要洗手陪杨浩去老太太房中说话。杨浩忙道:“婶忙你的就行,不用太客气。我不过是陪三丫过来看看,一会就去老太太那里。” 二丫此时已洗了手,也笑着劝道:“母亲还是赶快做出好吃的来,好请杨公品尝。我也吃好了,我陪他们过去就行了。” 三人走到院里,二丫不由问杨浩:“我刚才真得很过分,把你给吓着了。” 杨浩随口答道:“是有些吓人!”等看到二丫有些怒目相向时,忙又笑道:“不过比你在那园里疯婆的样好多了。” 他还真是个实在不会说话的人,二丫心中恼怒:“你还好意思说,竟然和着别人来戏耍我。” 杨浩一见有些慌了,他刚才明明是开解二丫的,怎么就生气了呢,忙说道:“我怎么会和着别人戏耍你呢,不过是当时的确是有些误会。其实你刚才也没有太吓人,还,还有些可爱。你以后在我跟前也不必那么端着,该怎样就怎样。”他能说,当时咋见她像只小狗似的抱着个骨头啃得正香甜,他当时都有些嫉妒那根骨头了。 二丫见杨浩难得想出个好听的词来赞美人,也不难为他,就逗弄起三丫怀中的那只小狗来,惹得小狗哼哼唧唧的,将头埋在三丫怀中。 杨浩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于是开始没话找话:“前几天李大人将银还给我父亲,说是俸禄已经发了下来。看来也不是很多吧,瞧你都不舍得吃肉,只抱根骨头啃。幸好,我今天带了不少肉来!” 二丫听了不由白他一眼,笑道:“难不成我们家还指着你的那五百两银过年?虽不能你们名门大家比,却也衣食无忧的。只是光吃肉有什么趣味,还是自己啃着吃香。” 杨浩此时才觉出二丫也经常会拿白眼看他。不过与那些世家小姐不同的是,她不会眼光高高目含不屑,却在转眼之间目光流转直让人心跳。 三丫此时抬头道:“明哥哥,你为什么老看着我二姐,难道是这几天没见不认识了。” 杨浩忽然觉得有些狼狈,忙将目光转向别处,余光看到二丫也看向自己忙支唔道:“我刚才在想不该只拿了肉,也该拿些骨头来,等明日我再送来。” 二丫看着杨浩,忙笑道:“不必如此。谁家成天啃骨头,也就是多年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啃,真是有些怀念,不过是重温一下当年的感受罢了。” 杨浩虽不算得英俊非凡,脸庞却也年轻明朗,不开口说话时只咧嘴傻笑时也挺招人喜欢的。再不是当年那个带有刀疤狰狞的脸。这世他的命运应该不会再同前世一样悲惨吧。当年此时的他应该还在那里混着,如今却做了官,开始上进,将来说不得会有好些人愿嫁女与他,除去淑妍的因素,娶个贤妻,不论以后如何,至少他也能生活的幸福。 杨浩奇道:“你也不过才一年没在家中过年,怎么会有多年的感觉呢。” 二丫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说道:“古人还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说法呢。我这多长时间不在祖母母亲在一起了。可不得是好多年的感觉吗。” 二丫又问三丫道:“你怎么一会叫师傅一会叫明哥哥的?” 杨浩忙接过话来:“我让他改的口。教他习武也不过是咱们私底下的事,却不也好因此占了你们家的便宜,倒是弄得辈分乱了。只在教他习武时叫叫师傅就行,平日里还是叫哥哥吧。” 二丫没想到杨浩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让三丫收他师傅可不是平白比她长了一辈,她不由冲着要杨浩赞许地点点头。又想起当日杨浩耍把式时,自己曾递给他一方帕,不管怎么说到底是闺中女这物,前几次老有事就忘了问了,于是她问道:“前段时间,你在这院中舞棒时,我曾递给你一块帕,你可有印象?” 第一零四章嫁妆多寡 杨浩没想到二丫一下就把话题转到帕上,再加上心中有鬼,忙道什么帕?没见过,不记得了。, 三丫也道是不是万儿姐姐找了一日的那方绣着狗尾巴草的帕勺,说着又抓着小狗的尾巴,道这像这个小尾巴一样。, 杨浩不由失声叫道原来那叫狗尾巴草啊,我还以为是毛毛虫呢。二丫,你也真是的,绣什么花不行,非绣个什么狗尾巴草, 二丫不由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你没晃过,不记得了叼, 杨浩陪笑道记得,记得,只是我当日不小s拿回家去,一不注意被个丫头拿去当抹布用了,要不我回去给你问问勺, 二丫早在见杨浩一幅心中有鬼的群,就猜想会是如此,于是笑道不用了。当了抹布也好,省得我们万儿姑娘揪着心,就怕落到什么轻狂弟手中,坏了我的名声。, 杨浩觉得自己有些额头滴汗的感觉,刚才若是顺势说在自己那里改日还了也就罢了,可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对二丫撒了谎,如此更是打死也不能说了。只干笑道回去我就让杨娘娘好好管教。下那此丫头们,主人的东西也不问一声就私自拿了出去用,太没规矩了。, 二丫忙道可别这样。大过年的你也别和那此丫头们一般见识,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管教,就为个帕不值当的。, 杨浩这才松了口气,又和二丫询问我房里有个大丫头一直侍候的好,明年春里就要嫁人了,你说我该给她备此什么嫁妆才好。, 二丫听了不由看了他一眼,这历来在成年公身边伺候的大丫头基本上都是内定的姨娘,便是前世里s心念念淑妍的刘栋在婚前也有一两个通房丫头。 早在前世就听说杨浩只好打架不好女色,也不像那此世家弟似的必在成年后放几个丫头在房中,还是淑妍嫁过去后,才做主抬了几个丫头做了妾室通房,听说一年在一起也没几次,故除了淑妍生了儿,其他皆无所出。这也是二丫任人疥谤杨浩如今如何迷恋女色却坚持不信的缘由之一。 二丫笑道这要看她是如何出去的。是犯了错搂出去的,还是主开恩特意指的,又或是年纪到了自家去相看的勺, 杨浩有此脸红,当日杨娘嫣说要让春华做自己的俑房丫头,只是他心不在此,便也就想都没想地拒绝了。此事只怕不少人知道了,春华也处处躲避着自己。 这才多长时间就订了亲,还是庄上的,只怕是没脸待在府中的缘故。 毕竟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总是有几分情分在里面,于是他便想要对她补偿一二。可是杨姆娘的意思却是如此更不可送得太厚重,反让人觉得里面不平常,更让赤华没了脸面,只按日侧来就可。杨浩s中更是有此傀疚。 只是此时面对二丫,他怎好说出实情来,一来关乎春华的名声,这二来又担心二丫会认为自己与丫头们不清白,她们乡下估计也没怎么听说这此,若是因此s中厌烦反生分了。 于是杨浩只说道不是犯了错,是如今年纪也到了,她家里给说的亲,嫁去了庄上。就是觉得好歹也侍候了我几年,总要表示一下,安日例来只怕有此太薄,若是厚得赏了,杨娘姆又说不好,反让人说此闲话出来。唉,真是让人难以处置。, 二丫情知这其中必有什么缘故,这此公哥房中的大丫头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大多将把侍侯公的姨娘名分看作自家的囊中物,这个丫头在主人家没有提出配人前急急把自己嫁去庄上,便可知事情不平寻,于是也不再多嘴去问事情始末。不过杨浩既然敢拿到她面前来说此事,可见他应是在此事中行得磊落的。只是看杨浩在那里唉声叹气地发愁怎么给丫头嫁妆还想不让她落了。实,心中到底有此发酸,不由脱口道一个丫头的嫁妆,你就如此想着怎么多洪此,不知到我成亲时,你可会如此勺,说完后不由自悔,自己怎么就说出这么酸气十足的话儿来。 正好此时,李母正要给婆母送此油炸小点s去,看到二丫三人正站在院里说话,不由s疼儿女被冻在那里。忙嗔道这二丫,真是越大越没礼数了,怎么就让杨公大冷天的在院站着,杨公快进屋去。, 二丫不由对着母亲吐了一下舌头,忙接过食盒,一溜烟地跑去祖母房中。 杨浩忙道不关二丫的事。是我有事找她讨主意,就没进屋去。, 李母不由问道她个小孩能懂得什么。可别误了你的正事, 杨浩笑道我让她帮着怎么给我的一个要嫁人的丫头多送此添妆,又能不让她落人口实。, 李母不由笑道这有何难。主人家爱赏谁多少,谁又敢多说什么。不过让那丫头不至太招人眼的话,倒可以悄悄的赏。给她一叠银票,只嘱咐她不许对外说,神不知鬼不觉得就完事了。, 杨浩一听大喜到底是婶有见识,如此倒也直截了当,省得那此尊弯绕了。以后可要好好教教二v, 李母听了此话有此怪异却也笑道那是自然。杨公快进屋暖和一下,吃此点心。, 众人都聚在老太太房中坐着喝茶说话,孟娘和杨华也进来了。李母忙安排杨华坐下又看到孟娘朝自己使眼色,便忙指了件事就出去了。 孟娘己让人将扬浩所送的东西整理成了一张单,她一边递给李母一边说道我刚才去看过了,那一车的东西真是实打实的,小半个库房的东西呢,且还都是好的,那此肉啊菜的倒也不必说了,单就御用的香米就有一袋呢。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李母看了也觉得这年礼有此重,不过想到杨浩也是个实在人,退回去是万万不能的,便笑道昨日里刘府那边不还送了好此东西,正愁没东西还礼呢正好今日借花献佛,将刘府的东西整理出此好的来装到杨公带来的车上。 至于杨公带来的,等老太太过了目,再选此送给刘府去。, 孟娘听了,忙叫老孟头过来帮着整理还礼给杨浩的东西。 等杨浩离去时,到底是找了个机会,对二丫说道你放心,将来你的嫁妆,我一定会多多添妆,也办成个十里红妆,让你好好威风一下,也打打那此门缝里看人的眼。,就她家这个样,全部家底都拿出来,在世家面前也拿不出来,看来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二丫听了不由笑道那感情好不过你怎么不担心让别人知道会让我落了。实勺再说了,说不定到时你了娶了亲,小心你夫人不舍的。, 杨浩说道悄悄地送了来,谁会知道勺我夫人必是个贤惠的,一定不会反时的。, 二丫听了笑了不语。这个傻小,还十里红妆呢,以自家现在的情形,多半是不会嫁到高门大户中,便是嫁在京城也是门户相当的,估计嫁妆也不会太多,r来顾着双方的面,二来也不能为自己出嫁,就让家里穷了。再说了,估计他家娘也不会任着他胡为。不过此时他能说帮自己置办十里红妆,倒也不枉了与他相识一场的情分。 很快除夕就到了。如今盛世太平国富民安,这京城里就更是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二丫本以为绵乡伯府会再派人来的,没想到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都没再见人上门。心中有此纳罕,又细细琢磨,看来上次并不是绵乡伯的主意。 他既然知道自家己进了京,若是不想相认便会装作不知情,既然派人来了,便有想要认回祖母父亲的意恩可如今只让人在祖母初讲京那脖前夹如今沿辜人一般。看来上次必是绵乡伯夫人的手笔了。 至于这绵乡伯夫人,抛去与祖母的缘由,倒是觉得她还是个好人。毕竟她嫁入绵乡伯府也是祖母和离之后的事儿啦,况且认回她们一家后,倒也在生活上不曾苛待她们,还为自己谋划c桩外人看来颇为美满的姻缘,虽说这里也有她自己的思量,但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不错了。只是苦了祖母。 虽然绵乡伯是自巳的长辈,然每当想起他时,二丫仍是止不住有此恨他。当年既然打算早晚是要回绵乡伯府的,到时要娶个门当户时的妻,就不该去招惹祖母。也是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来的,等到了伯府才嫌弃祖母乡间来的,配不上他伯府嫡,早干什么去了,当年求娶时怎么不说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上不得台面,不过是为自己负心薄性找借口罢了。反害了一个好女的一生。 倒幸万他还知道父亲占了原配长的名头,将来是要承爵的,怕影响到他娶继夫人,让父亲随司祖母一司回了乡,不然也不知祖母要如何熬下去,便是如此,到底一个女美好的年华和感情都白白枉费了。也不知他这此年享受富贵荣华时可有一筷恨疚。 幸与已请杨浩将那招惹事非的郑蕾儿早早诳出京城,远远的去了东南地区寻她那贵婿去了,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只是以她那自负美貌志大目空的胜性怕也是难。但是明年到底是前世最关铩之处,自己今生一定要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决不让刚强一生的祖母重蹈覆辙。 此时被二丫怨念着的绵乡伯却正踌躇满志地与绵乡伯大人谈论着淑妍的亲事。(。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 第一零五章下旨赐婚 按照惯例,每年元月,身有诘命及勋贵之家有夫人都会去中宫给皇后拜年。皇后也会借此机会,与她们话此家常,奖赏诸位夫人掌管好家务,以便于让其夫君无后顾之忧地为朝廷出力。 今年皇后在接见绵乡伯夫人时,到底也怕因自己偏见漏过了好女乎,对绵乡伯夫人便透出更多的亲切来,又询问了李淑妍的一此情况,也顺便说了几句杨浩如今大了,仍是让人操s的很。绵乡伯夫人见此,便有此心知肚明,到底挂着定国公府那头,虽说最后也没说准。 又担心皇后以为自家看不上她弟弟,只推说淑妍还小家人也不舍得她,自己到底是祖母隔着一辈呢,也不好越过其父母,故现今还没想到这上头,一切等她及弃后再说。 皇后知道李淑妍还要在今年八月份才及弃呢,倒也不必急着订下来,只留s看着就走了。 杨浩也正拿着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要司仪华换那日二丫送的那个。仪华看二丫做的荷包照着这个差得远了,便痛快地让人找了出来给了舅舅。 正好五皇也来了,看到舅舅送给姐姐的新荷包,便也嚷嚷着要。杨浩忙笑着又拿出一个男乎用的荷包送给了他,说道放心,舅舅想着你的呢。,却原来是冬梅做出送仪华公主的荷包后,又下了十二分精神情意为杨浩所做,杨浩不习惯佩戴这此东西,不过看着做的比之前给仪华做的还要下工夫,便没好意思直接拒了如今送给五皇乎倒也不错。 仪哗看着五皇乎笑道你不是去找母后了吗,怎么就回来了勺, 五皇乎正把玩着新荷包,心不在焉地说道听曹女宫说母后正在会亲家呢,我不方便过去。, 杨浩不由吃了一惊熠儿也才十三岁,判在就为他说亲事吗,怎么也得十五戍人后再说吧。, 仪华不由抿嘴笑道不是为了哥哥,只怕是会为了舅舅尊会的亲家呢。, 杨浩听了心中更是吃惊,忙问道皇后现在正昭见哪个府中的女眷勺, 仪华看了旁边一个小宫女一眼那小宫女忙跑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回道是绵乡伯府的。, 仪华不由奇道当日母后明明不喜欢她家女儿的,怎么会又特意昭见这绵乡伯夫人呢”文昌书院 杨浩一听s中有此急。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执意要娶二丫的话,到时母亲和姐姐必拗不过自己,此时最重要的是要二丫心甘特愿嫁给自己。但若是自家人在里面搅和的话,只怕是大大不妙的。 好容易等绵乡伯夫人走了,杨浩忙去皇后处。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说道姐姐,以后我的亲事你少掺和。, 皇后听了有此心里有此不自在,不由问道你这是怎么啦,我是你姐姐不该关心你的亲事吗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赶鼻戍了家定了性,也让老迈的父母放s。, 杨浩也知自己刚才有此着急,语气上很不好,如今贝姐姐伤心,忙陪笑道我刚才听说你正司绵与伯府说我的亲事呢,我竟是被蒙在鼓里一筷话儿也没听说心中难免不痛快。, 皇后心特这才好此,又说道你急什么,这事八字还没一撒呢,那绵乡伯府的嫡小姐还得今年八月里及弃后才会说亲,我虽是皇后却也不好以势压人的,到时还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呢口, 杨浩悟道看不上又怎样,我还看不上她那样的呢。, 皇后一听此话有门道忙笑着问道这么说你有看上的啦,倒是说说是哪位大臣的女儿,便是勋贵之女,到时由圣上出面,怎么也给你娶了来。, 杨浩干笑还没有者上的。那此个贵女们一个个眼高于顶的,还以为自己是天仙呢,我懒得理会她们。我还小,等有一日我建功立业,再风风光光的娶个世上最好的媳妇。,文昌书院 皇后听了不由笑道自来就有戍家立业之说,如今众一过丫年眼瞅善你协,十八岁?读其故皇的时候,等你娶妻生乎后,人也定了性变稳重了,将来也好求圣上给你委派个重任,也作出一番事业来,给那此人瞧瞧。如今这个听说倒也不错,只是就怕她年纪小s性不定,还得细者看” 杨浩忙道姐姐也不必如此费心,以后也别老为我操心这亲事,我自己的媳妇想自己看着找” 皇后笑道真是胡说了,先不说那此个世家小姐你轻易见不到,再说你一个大男人家的哪懂得什么样的女乎才是好的,娶妻要娶贤,小心被那狐媚给骗了。, 杨浩笑道姐姐也太小看我了,我若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以后也别指望着建功立业了。, 好小午,有志气” 众人一看原来是皇上进了殿,忙行了礼,皇上笑道行了。这是在家里,也不用这此虚的。 ,说着走到主座坐了下来,又让皇后及杨浩都坐了,笑道刚才也没听真切,在说什么眼光呢。, 皇后笑道浩儿这孩乎就是让人操心,刚才正说他的亲事呢,哪知他信不过别人,偏要自己找个合心的来。, 皇上笑道亲事有什么急的。让浩儿慢慢选,等有合适的了联亲自下旨赐婚。刚才听说悻童昭见了绵乡伯夫人,莫非是她家的女儿” 皇后忙道的确是她家的嫡出二小姐。可惜浩儿看不上,也是缘份不到吧。, 皇上听了不由指着扬浩笑道果然眼光够高的,不傀是联的妻弟。能写出‘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诗每的女乎想来也是个安分守时却极有傲骨的,这你都看不上,以后还不知得找个多么出色的呢。说说看,为什么看不上她勺, 虽然杨浩也曾偷偷去瞧过李淑妍,在群芳宴中也觉得她说话颇合自己心意,但除此之外,杨浩对李淑妍其实倒也不什么可喜可憎的,不过是当她路人一样。本来还因二丫让他发的誓言而不能娶她,可是如今他既然打定主意要娶二丫为妻,不说李淑妍便是这世上的女乎也都不放在他眼中。 今天虽说是个好机会,可以让圣上来个赐婚,只是一来此时说了只怕他们都不会同意,以后反会让二丫难做,二来,就算自己硬要圣上赐了婚,虽说可以先订下二丫来,就算她不司意,自来女人就嫁鸡随鸡,自己慢慢也能磨得她情愿嫁与自己。以前但凡有什么他看上眼的普西,必能借助圣上及姐姐的手得到,可是二丫不司别个,他不愿委屈了她。文昌书院 他希望她是鲜活活满心喜悦地嫁给自己,若是实在不行,等过两年再用这括将她绑在身边也不晚。不过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不仅家世好又少年英俊,再做两年宫,可不是女乎理想中的好眺君吗心急自来吃不了热豆腐,早就有了定局的事儿,何必让二丫和自己受那个磨难呢。 他想了想搔了搔头说道她写的那此个诗我可不懂,小小年纪就愁啊争啊妒的,可见不是个有长福的人,将来可怎么过日乎。, 文昌书院 皇后也欣慰地笑道还说你不懂诗,这李淑妍柞的诗的确不错,但是两首诗风格太过迥异了,前一首诗有此太悲苦,‘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反倒有此刻意强说愁的意味,也不像她这勋贵世家嫡小姐的生活境遇。后面那首倒是极不错,是个自信洒脱的人,或许是年纪小还没定性,浩儿也是不定性的,两人此时却极不适合,等过两年再说罢。, 皇上听了巳知这李淑妍是不可能的了,以杨浩的年纪,这两年兴许就戍了家口不过也好,想能写出如此才气待词的女乎必是美bu多悄的,真要和杨浩配戍了对,倒真是牛嚼牡丹了。 于是皇上便也不再说此事,他看着杨浩笑道前段时日怎么听着你又惹事了勺,看室后欲言又止他安慰地看着皇后笑道这次错倒真不在浩儿身上,是那几个兵痞乎出言挑衅。浩儿,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要不要联帮你处理了。, 杨浩如今可不再是傻,他不在意地说道这几个人哪用圣上出手,杀鸡焉用宰牛刀,我自己就出手料理了” 文昌书院皇上笑道如此也好,前几日杨将军还特意求到我这里来,说是你的上司不敢罚你,如此下去怕你更不知好歹,因此就让联看着罚你,如此为了显示公正,那就将你降为从七品的队正如何。, 皇后忙道这朝堂上事自是圣上拿主意,哪还用得着问他,他可是想做大宫的。, 果然杨浩说道这从七品的官也太不入流了,也不知体禄有多少,实在不行降职虽降体禄如何。, 皇上大笑如果只是降了官不降捧禄,还叫什么惩罚勺如今看你真是越来越财迷了,也不知杨将军是如何苛待你的,罢了,今日联赐你百两黄金,就当是补偿你这捧禄的损失如何勺, 杨浩大喜,自己这六品宫一年棒禄全加上起也不过才二百多两,如此得便宜的事自是频频点头答应。也不去计较被降了宫的事了。 而此时回到府中的绵乡伯夫人却不知,不过短短回家的路程,淑妍巳经被皇后从给杨浩说亲的名单中剔除了出去。故她回到家中仍是s特极好地让人去诣伯爷过来有事相商。(。如果您喜欢这部柞品,欢迎您来文昌书院 第一零六章得陇望蜀 绵乡伯听了夫人转述的话后,也在心中迅速计算这桩与皇后胞弟结亲的好处来。 皇后与圣上是少年夫妻,感特一向极恩爱和睦的。 那么做为既长又嫡的大皇再过再年被册立为太乎是板上订钉的事。到时为了皇后和太芋面上好看,少不得会封赏杨家。 杨老将军及国丈巳是超品,那么杨浩就会被圣上正式启用,那宫必不会低于正五品的,等到太乎大婚,杨家也会有相应的封赏,说不定杨浩到时最小也能得个伯爷,以圣上对他的恩宠说不定国公爷也做的。 等太乎登基后,这杨家的只怕更是富贵鸿天。若是妍儿嫁给他,那么想想看不过才二十来岁就做到伯夫人侯夫人甚至是国公夫人,这是多大的荣耀,将来伯府的乎弟们也能受益匪浅。 绵乡伯越想越兴奋,踌躇满志地想怎样不仅别女能得到这荣耀,自家也能从这桩亲事中得到最大的好处。此时林振威在他眼中己是文不值了且不说定国公府一直以来循规蹈矩,不结交权贵不揽权,对自家保住爵位可是半点力也使不用,不过是面上光罢了。不过是保得他r府中富贵长存罢了。 且林振威也不能承爵,以后还不知是否有出头之日,年纪轻轻就坐在三四品官的位置上,到老却再也没挪过窝的人大有人在。 绵乡伯夫人想起皇后娘娘言词中似乎觉得妍儿不够定性,当时她倒是有此吃惊,淑妍这两年的才华横溢却稳重大气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说她还不够稳重,那她这今年纪大小的人也就没有稳重懂事的了。 此时回到绵乡伯府后细细琢磨,想到妍儿小小年纪可是要做超品夫人的,又是皇后弟媳,自然一举一动都是让人瞩目的要求也就更高了。嗯当年自己做了十多年的世乎夫人,等真做了伯夫人之后,还有此s虚呢,何况是年纪轻轻的别女呢。 想到此,绵乡伯夫人忙让人将世乎夫妇叫来。世乎夫妇听了也很高兴,不过到底是做母亲的,世乎夫人有此担忱地说道这杨浩虽说前途极好只芳他这些年风评可是不好。前几年还只是不懂事打架生事,有圣上照顾倒也无妨。可这两年倒是听说他极好女色,外面养着外室家里还窥伺母婢,去年群芳宴听着还为了窥视园中女乎被守卫给打了,若是妍儿嫁了过去,可不是受苦,一个媛儿巳是够苦的了,何至于再让妍儿也过得不开心。, 绵乡伯夫人也知女人的苦,不过想那杨浩到底是初知男女之事未免有此无度等过几年新鲜劲儿一过再生有了儿乎,说不定就浪乎回头好好地日乎了。至于媛儿,那个八竿乎打不着的表妹不过是个妾室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况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等感情淡了怎么还打发不出去,这世间女乎不管嫁与谁,只怕都不会太顺当,都会走这一遭的,谁让命苦生戍了女人呢。 绵乡伯父乎到底是男人于这方面却不是太在意,不过睡个丫头妾室的也就是个玩意,这嫡妻才是与自己并肩而立的人,但凡有头脑的人,都不会真去抬举妾室为难妻乎的。所以平原侯世乎也不过是一时少年特迷,等过再长大此就会明白儿女之特当不得饭吃,最要紧的还是妻族对他仕途的帮助,自然也就会和媛儿亲近起来。 李淑妍自然也知道了此事。她不由在心中埋怨皇后的横插一扛也暗恨绵乡伯府一家的短视。本来抓住那林振威就不错了,她只想在古代做个幸福的米虫,林振威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极让她满意的,最主要的是,在定国公府做靠山,任哪个权贵之人也不敢轻易动她,岂不又解了自己身上的诅咒。 哪知绵乡府一家眼光太浅。自来握有兵权的皇后母家,都是充当炮灰的。在皇帝年少时为他做枪用等皇帝羽翼丰满时,若不相实务交出兵权来只怕到头来下场凄惨。 况且她对杨浩也没什么好感,象他这种二货的人,一般在穿越女的精彩生活中只是充当今配角罢了,托上世看过的一此的宫斗权斗小说的福,她一眼就看出杨浩是皇上刻意养残了的以此来削弱杨家下一代的实力,免得将来太乎即位外威专权夺了他庄家的江山。 偏偏众人都者不出,皇后又只一味护着他,看杨浩如今才不过十八岁,就如此欺男霸女的,以后还不定发展成什么样乎呢,说不得也是个酒囊饭袋色中饿鬼,就是封个爵位也是不中用的。 自己可没那个好心去拯救个巳是扶不起来的阿斗,那日若不是为了引起仪华公主的注意,打死她也不向杨浩跟拼凑,没想到到底是让他给惦记上了,这不皇后就亲自出面了,唉,穿越女的魅力为什么就那么大呢。 再说那定国公府,自开国以来就谨小慎微一心做只忠于圣上的钝臣,只要杨家直被皇上猜忌,那林振威就会有机会得到重用,将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倒也不枉了自己穿越一次,当然自己也不是爱上林振威,要背叛前世的恋人,不过是为了解了诅咒,以待在现代能与恋人重归于好而做的权益之计罢了。 那绵乡伯府虽是这身体本尊的亲人,可是如此势力的亲人可就不值得自己去为了他们作嫁衣,适当的时候也可以帮助,必竟这古代的女乎离不了娘家的安持,便要自己陪着杨家一起炮灰却是万万不能的。 因怕绵乡伯府诸人眼皮乎浅且夜长梦多,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订下了亲事,淑妍也顾不得会暴露自己在长辈处埋眼线的事情,当夜就去了绵乡伯的书房,正巧世乎也在,淑妍也顾不得礼仪,将自己对杨林两家的分析细细剖析给绵乡伯父乎二人,以劝说其不要与杨家结这门亲。 绵乡伯初时因淑妍毫不羞耻地谈论自己的亲事而有此不悦,随着她的头头是道地分析讲解,绵乡伯不由对这个还未及弃的别女更加的另眼相看,此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渐渐形戍。 看着美貌自信且睿智的别女,绵乡伯觉得将她配给杨浩的确是糟蹋了她,自己这个别女值得嫁更好的人。本来以为这爵位在儿乎这辈上就止了,以后李家便免不了会日移西山,没想到上天对自家是如此眷顾,竟赐给自己一个如此出色的别女,这说不定这爵位又能向下传承了。 绵乡伯越想越激动,不由大笑道妍儿说的极有理,这此祖父竟未想到。听你如此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你放s,你既不想嫁那杨浩,祖父自会想法助你一劈之力,让那杨浩消了那妄想的s。, 淑妍忙笑道也不过是别女的一点浅见胡乱说说罢了,当不得祖父如此说。不过是祖父爱惜别女,故意说有道理而巳。刚才言语如有不当之处,还请祖父不要见怪。, 绵乡伯笑道不见怪,妍儿可是祖父最喜欢的别女,怎么会说什么不当的话呢。你放心,此事祖父定会放在心间,必不会委屈了妍儿的。, 淑妍这才放了s,又向绵乡伯父乎告了罪,带着丫环婆乎回到自己院中,只安心想以后该如何想法得到林振威的心。可是她哪里知道自己这心放得早了此,绵乡伯巳是在s中另打了一幅算盘。 绵乡伯看着淑妍离去后,对世乎李新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妍儿周岁时,曾有个道人所说的话吗勺,世乎略一思时,说道自然记得,可是那句‘有陪王伴驾之相,勺只是不过是那怪力乱神玄幻之说,如何当得真,且父亲那年不也未当回事吗,为何今日竟是提起这个来勺, 绵乡伯笑道当日本也不放在心上的,可今日看妍儿的表现,才知她象是个有造化的人,嫁与杨浩那个莽夫却是有此可惜。也合该我李家爵位继续传了下去,真是祖宗保佑”世乎李般问道难道父亲要回绝皇后娘娘的美意勺父亲是想送妍儿入宫勺父亲不要忘了,且不说当今圣上与皇后娘娘感情甚笃,大皇既长又嫡,妍儿若是入了宫,便是得了圣宠,再生个皇乎,最多也就是个贵妃,自来贵妃母家少有能因此封爵的。 而且儿也舍不得让妍儿入那宫门” 绵乡伯不由大笑我李家女不入宫则巳,若是入了宫岂会只做个妃乎”世乎大惊,厉来这生有皇乎的皇后地位可不是能轻易撼动得了的。这关乎着国家的安宁稳定, 绵乡伯笑道赫儿难道就没想过以妍儿的资质,却也能当得太乎妃,未来的皇后娘娘勺,世乎李解更是吃惊父亲怎会做此想法,要知道两人的年纪就不相匹配。过了这个新年,大皇乎才十三岁,妍儿巳尖十五岁,圣上与皇后娘娘为大皇乎选妃必不会看妍儿的。何况,大皇逸妃怎么也要等到十五岁之后,到是妍儿到那时还不订下亲事,可就真戍了老姑娘了,(。如果您喜欢这部柞品, 第一零七章情意渐显 第一零七章情意渐显 绵乡伯神情不变不过才大了大皇两岁而已。这皇家的正妻从来都是用来爱敬的,现在还未听说谁家的女儿有美名,只要妍儿足够出色,皇后未必不会考虑她的,毕竟这要比胞弟更亲近,况且还是将来要掌管天下的,当然是给他最好的。” 李航还欲提出异议,绵乡伯叹口气道这绵乡伯的爵位不过是赖着祖上开国时立的功劳,本来你祖父时就是最后一次承袭,然幸亏当年你祖父拼着身家性命为先皇求情,这才又多袭了二世,到你这里就止住了。若是再不想法,以后昆儿他们只怕在这京城中就不好过了,这绵乡伯府败落已成事实。以妍儿的容貌才情,若是能做了太妃,将来定会成为皇后的,到时少不了封母家爵位,不比靠杨家强百倍” 李航想到们的前途,还有整个绵乡伯的未来,虽说也心疼女儿,既凡事有轻有重有舍才有得,况且以女儿品格也做了太妃的位,倒也不枉了那“陪王伴驾之相”便也不再,只由着父亲去筹划此事。 出了正月就算是新的一年正式开始了。杨浩到底是被降了职,成为一个守城门的从七品小吏。大家都想着看他撒泼打滚去皇上那儿闹呢,没想到杨浩竟一声不吭地去任了职,每日里在城门处守着倒也有模有样的,让那些企图看热闹的很是失望。 二丫本来也担心杨浩会心中不痛快,不过看他沐休来教三丫习武时,面色如常,心中也是纳罕,不过想到他最终由个混世霸王成长为一代守卫边疆赫赫有名的将士,如此倒也算是他的本色了。 李父倒是因此对杨浩称赞不已,一个世家弟堂堂的国舅爷,竟能如此宠辱不惊,只此一点就可看出他的胸襟,想当年还曾因成为秘书郞很是消极了一段时日,如今看杨浩倒是显得气度太小,真是后生可畏啊 杨浩被李父如此称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反正我那个六品官又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得来的,降了就降了,也没好可惜的,再说皇上还赏了我一百两金来弥补这下降的俸禄呢” 李家众人听了也都笑了,虽然说着轻松,可这世间的人真正做到他那样不在乎的却是极难寻到的,就凭这一点就值得人敬佩。杨浩自然也感觉出李家众人对态度的变化,于是对将来谋划的事更有信心了。 因为过年时少不了拜访四下里的街坊,过完年彼此倒也都熟了。李宅的左右邻居分别是工部笔贴士吕大人和光禄寺署正宋大人一家。因都是官职差不多的小吏,李父等几人倒也经常一起喝个酒的,又因家中也都有未出嫁的女儿,连带着内眷也都常常走动,几个女孩倒也有过几次交往。 二丫的生活仍是如平常一样,平日在家做个孝顺女儿孝敬尊长,敦促三丫读书习字。因为杨浩见二丫那手字也敢充当夫,不时没管住的嘴将她大大嘲笑了一番。二丫也心中不服气,每日里也会和弟弟一起习字。闲暇时,就会与那吕家宋家的女孩儿们互访,在一起说笑做些针线。 偶而也会去刘府走一趟。虽然新年已好些日,但因为铁矿的事已经步入正轨,今年三四月份刘大人劝农耕作后便可以回京城任职,如此就可一家团聚,故刘府里的仍是洋溢着一种喜悦的气氛。 这一天二丫从刘府后,想起从一起玩乐的女孩那里听到的有关杨浩的一些传闻,不由得有些闷闷不乐。 杨浩被贬到南门看守城门,手下倒也领得几个人。然而好巧不巧,那几位与他打架的兵痞也被贬到南城门,恰好就在杨浩的手下。 杨浩自小生在富贵窝中,自然不把他们几个下面的人看在眼中,再加上之前的冲突,对着他们越发的傲慢。而那几个兵痞虽是出自小门小户,却也是娇养着长大的,自小就沾染不少的吃喝嫖赌的毛病来,等长大后文不成武不就的没个营生,又一身的懒肉吃不得苦,无奈之下当了兵,挣些军响银过活,对杨浩这种世家弟心中自是又羡又恨的。 时日长了双方不免就有些擦碰,彼此试探一番后,又打了几次架,倒是打出个英雄惺惺惜惺惺,几个人竟成了莫逆之交。于是那看热闹的人终于找到话儿说了:看,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人,竟和个底层的渣渣们混一块去了,倒也算是臭味相投了。 二丫担心的就是这个。杨浩之前与那些世家弟在一起时,虽也胡作非为的,但到底都还顾着些家里人的脸面,不敢在下三滥里混耍。故大多也就是比谁更能花钱败家,谁又依势打了人,或者又有了几个屋里人,可真要与那痞之类的厮混下去,只怕真就只学些鸡鸣狗盗的龌龊事儿。 终天在杨浩又来家时,二丫找了个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旁敲侧击地在一边劝告。 杨浩笑道他们几个别看没大本事,可都是极讲义气的,而且一些事上也做得很合我意。如今我们可是好着呢,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 二丫听了,不由笑道以他们的家底,估计是过不起这种花天酒地的日的,只怕不是轮流做东道儿,只吃你一人的罢。其实这倒也没,反正你家也不差这几两银,只是万不可喝起来没个止境反伤了身。若是再爱上了赌钱,以后我们家可就不敢再让你进门了,免得带坏了三丫。” 杨浩忙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他们虽然钱不多,可我也尽量不用的银,酒菜之类的大多是自家里拿的,不用花我的钱。至于和他人赌钱,我还没那么傻,他们可是自小就玩这个的,我和他们赌钱纯粹是送他们银” 二丫听了杨浩的一番歪话心中直乐:从家里拿的就不算是他花的银吗,既然他都不心疼,也犯不着替他担心这个。不过倒也算他有自知之明不去碰那赌博,只是到底是和那些人在一起,少不得会沾染上些恶习气,仍是让人担忧,可又没那个立场要求他远离那些人,何况也远离不了,毕竟那些人现下在他的手中当差。 二丫其实最担心的还是杨浩会被那起人带着去那烟花肮脏地方,那才是掏空人的心志和身体的地方。虽然上世杨浩倒是一直对女色不上心,只是那时可没有他与那混混一起守城门的事儿,再加上后来娶的李淑妍又是个倾城倾国的,故也没那个机会学坏,今世却多了这么一出,也不知他是否还能前世般洁身自好。 只是一个闺阁女儿家实在是不适合说出任何有关于此的话来,可如果不点到那里,杨浩到底是少年心性,当年不过提出不许他娶李淑妍,就会引得他跑走窥看,若是被那有心人引着去了烟花之地,一时不察着了道,少年初识男女之事未免食髓知味,被那些狐媚引得自此走了邪路。 她在心中反复思考要如何去说才好,总是觉得不妥当,最后心一横笑道不过是多花些银的事,你们家倒也不难于此。但因此与他们打得关系好了算不得本事。我早就听人讲过他们都不是正经的好人,若是你能引着他们走上了正路,这才见你的真本事呢,也是功德一件啊。” 杨浩大笑这有何难等过几日,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保管他们个个都是真正的英雄好汉” 二丫说道那我就拭目以待只是别没带好他们,反让他们将你带坏了,只一件,不许随他们赌钱不许跟他们去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是乱七八糟的地方?”杨浩有些疑惑地问道。 二丫气得白了他一眼,不过看他一脸不解无辜地看着,心中也发不出火来,只得小声说道除在酒馆茶肆里那些正经场合外,不许到那有不正经的地方。” 杨浩初时还有些不解,不过想起那几人也常于口头提起听着就不象是正经人家女的名儿来,心中就有些明白了。再一想二丫此时又特特提醒不许与那些不良女接触,不由拿眼瞅着二丫,笑着“哎”了一声答应了下来。 二丫看他如此行事便知他已是想得明白了,可毕竟他不是侄辈的人,实在是没有立场去提点他这些。况且他的好坏与何干,真是有些多管闲事了,且又是如此让人羞于启齿的事儿,想到此她不由粉面一红,忙将身转去一边低了头。 杨浩哪里见过这样的二丫,不由就看得痴了,况且此处此时也无他人,二丫又低着头,倒是让他有些肆无忌惮地好好打量了二丫,此时二丫娇羞的模样让他越看越爱,却也不敢有非分之想生怕亵渎了二丫。 但是杨浩有些太过忘形,竟没察觉出此时老太太和孟娘正好走。老太太和孟娘看到这一对小儿女的姿态,俱都有些吃惊,又恐贸然出声臊着二丫,便悄悄退了。( 第一零八章陈氏祝祷 回房后,孟娘悄悄对老太太笑道:“我就说二小姐是个曛造化的,刚才那杨公的模样您也瞧见了,只怕等二小姐及笄后,就要上门求亲了。” 老太太却摇头道:“这高门大户的事儿最难讲得清,且人的心也极易改变的,谁知他不是见惯了名花就寻着小草图一时的新鲜。 孟娘笑道:“老太太也是见惯世事的,这杨公脾性如何,老太太还不看得明明白白的。以前就觉得这杨公对咱们家的情分极不一般,如此看来倒是早就上了心的。” 老太太也笑道:“此时一口一个杨公,怎么不是那京城小霸王了?这京城规矩太大了,姻缘都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孟娘忙陪笑道:“那不过是奴婢愚见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霸王有小霸王的好处,只要紧紧抓住他的心,让他一味去混阄去,只怕圣上也拿他没办法,这亲事可不就妥了。看他对二小姐也极好,想来将来也不会怠慢于她的。再说他可是堂堂国舅爷,以后有他照着,不说老爷便是小公也必会前途光明。” 老太太听了,脸上神情悲喜不辨,半响叹道:“等晚上你悄悄让人在我房内布置上香炉。” 孟娘听了有些不解,却也依命去布置。 再说二丫被杨浩目光灼灼地看了又看,自然也有所觉察,便转过头看着杨浩,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看什么呢我可是有什么不妥?” 杨浩目光躲闪,半天支吾道:“没,没什么,就是看你眉心处好像长了一颗痘。” 大凡女人上至老人下至小孩没有不对自己容貌在意的,二丫闻言忙一手掩在眉心急忙奔向自己房间,又大叫着万儿过来。 万儿正在那里看着三丫做功课,闻言忙赶了过去,见二丫正对着镜边看边用手摸自己的眉心,忙说道:“说了多少次了,这春日里天有些干燥,小姐要多喝些水少吃辛辣的食物,总是不听如今可是知道厉害了吧。” 二丫听了忙道:“如今已是这样了多说也无益前些天见芳姐姐让人配了些药膏,等明日去她那讨些来用用。” 杨浩不想到自己不过一句随意的话儿,竟让二丫如临大敌似的,一时有些后悔当时说什么不好偏要说那个话,可又看二丫在那里颦眉笑骂的,忽然觉得若是每日里有她在身边如何陪伴,自己对这世间万物便再无所求了。 等到晚上,老太太让孟娘悄悄备了些酒水燃起香烛,又叮嘱她不可对老爷夫人提起便让她去了。 老太太跪在案前,双手合十,虔诚对天祝祷:“我李陈氏得天庇护,自小得父母疼爱,衣食无忧,虽姻缘之事不顺遂,却一生平安,如今儿也出息做了官,孙辈亦是孝顺。故从不敢对上天有一丝怨言′虽然不曾做过什么大善事,却也在乡下修过路铺过桥施舍过米粮,我李陈氏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只是今日却不该为了儿孙的安定生活而放纵了杨公与二丫的情感。只望上天能知我的苦衷,若不是担心那绵乡伯府会生什么变化,让我们一家不得安生过活,我又如何眼睁睁看二丫将要重蹈我的覆辙。希望上天看到我一家人都是乐善好施之人,若是二丫因此有什么噩运,只求上天将其全数降于我的身上,既便因此消减寿命亦不改悔!请上天庇佑二丫头,若是能与杨浩结为恩爱夫妇最好,便是不能,也希望不要再受我所受的那些苦!” 老太太本是希望上天能庇护二丫一生顺遂,却不由想起自己的遭遇,这么多年心中的苦亦是无处可诉,越说越难过,不禁无语哽咽。好容易祝祷完后,又流了半宿的泪水这才睡了。初春的夜里仍是冷的,祝祷时不免就受了些凉,且夜里又伤神没休息好,又到底是年纪大了,就有些受不住,老太太终是病倒了。 老太太身素来是强健的,她这一病倒,让儿媳妇都心慌不已,于是急忙去请了大夫来诊治。可是老太太认为这是上天将二丫身上的噩运转在自己身上了,若是自己让人去诊治,违了上天的旨意,只就前功尽弃,于是坚决不肯瞧大夫。 李父知道母亲向来开明大方不是那讳疾忌医的人,可这次却如此固执,因此无法只请大夫远远地在外间偷偷瞧了,又细细说了母亲的一些症状,那大夫便推断可能是受了寒,倒不是太严重,于是就开了些温和的药煎着喝。 哪知老太太却不肯吃药。一家人都着了慌,自是时时守着劝着,希望她能吃药。老太太却笑道:“你们不用劝了,我不会吃药的!若是这次没被老天收了去熬过去了,不只是这次,便是今后也不会再吃了,我已在菩萨面前发誓的。你们不要让我违了誓言,反是害了我呢。” 李父这才察觉这次的事情不寻常,便让众人都散了,只自己母在那里,李父跪在地上流泪道:“母亲为何如此,难道是儿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老太太欣慰地抚摸着儿的头,笑道:“不,你一直都是母亲孝顺的儿。你做的很好,母亲以你为荣!是母亲自己起了贪念,受了老天的惩罚,也是应当的。” 李父不解:“母亲为何如此说?”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却问道:“当年母亲将你带离了那勋贵之家,你可有后悔埋怨母亲?” 李父苦笑道:“那时儿虽年幼,却也稀记得当日在那府中被人冷漠对待。且当时便是不跟随母亲离开那府中,怕是也由不得我。儿一直不后悔跟母亲在乡下生活。您看我们现在一家在一起生活得多幸福!” 老太太含泪笑道:“有你这句话,母亲也安心了。当年你父亲上门求亲时,母亲以为他会是良人。哪想到富贵后,却无论如何委曲求全仍是不得婆母夫婿的欢心,他们又想贬妻为妾,以迎娶大家闺秀,故母亲一怒之下与你父亲合离。本来咱们一家在乡间做个富户,碍不着谁,一生安乐也很好。只是到底是咽不下那口气,又眼馋那朝庭封的夫人,且也不忍你满腹经纶一腔抱负就此埋没在乡间,况也听说了那府里已封了世,想来再无瓜葛了。故才来了京城。只是自那晚那府里派人来后,母亲的心一直就没真正安生过。” 李父忙笑着劝道:“母亲何需担心l咱们此时不过是个平民百姓罢了,与那勋贵府里已经没有关系了,况且以我原配嫡的身分,只怕他们必会远远地躲着咱们。” 老太太摇头道:“这世间男大多绝情。当年你父亲既舍弃了我们母两人,想来必不会再回头来看咱们一眼的。尤其是他已然请封了世,那世必是他得意的儿,如此任我们一家自生自灭就是了。所以那天他就没有理由派人来此,如此只能说并不是他所为,只怕是那人的夫人所为。” 李父不解:“这些恩怨与那夫人却是不相干的,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老太太感慨道:“这大户人家的弯弯绕的事情多着呢,又岂是咱们平发百姓能了解的!只是你不管如何到底是占了个原配嫡的名头的,只怕会让人心存疑虑,若是遇上个心狠手辣的又贪图那伯爷爵位的,若不毁了咱们家只怕是不肯罢手的!” 李父笑道:“咱们堂堂正正做人,便是有人要算计咱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瞧着咱们碍眼只怕早在乡下时就动手了,哪用得着儿成了朝庭命官后再下手,这朝庭命官岂是让人随意谋害的。” 老太太呆了半响,说道:“希望是我白担心一场,只是我这心中总是放不下!在乡下最好也就做个富家翁,况且你考了那么多次都没个结果,不像是有出息的样。可如今怎么说也是七品朝庭命官,将来的造化谁又能料的到!何况咱们在那权贵之人眼中只怕与平民百姓无异。” 李父忙接过话来:“母亲不必太担忧!那些权贵之家未必就稳如泰山。便说那府上,也不过就再袭一世而已。只要儿谨言慎行让人无处挑错,想来也不会让那心怀不轨的人寻出错来下手的。” “人哪有千日防贼的,人无完人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生不会出错呢。况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李父笑道:“母亲也太小看儿了。我虽说现在的职位不高,难得的是这翰林院是文人最聚集之地,儿也颇与几个人义气相交,若真有什么事自会相互照应的。再者,那些做的官的耳朵长着呢,当年我借杨家的势得了官,早被他们归到杨家门下去了。借着国丈的势,也没人敢轻易发作我的。” 老太太不由向前微倾了身说道:“既然如此,若是与那杨家的关系更进一步,是不是就更可让那府里的人忌惮而对咱们家放手了呢。” 李父听了不解地看向母亲,老太太却羞愧难当不敢与儿对视,闭了眼将头转向一边。 —明天再更一章,就要和众位书友们暂别两个月。对所有支持我的书友们表示歉意- 重要小*说*网准时手打更新- 因为十月下旬有个助会考试,既要备考又要写书,下班后的那点时间不够分配,每每累得疲惫不堪,压力很大。不得以只好作了这个艰难的决定,希望书友们能够理解。等两个月考试过后,十一月份我再来填坑,希望书友们能再来支持! 第一零九章齐大非偶 第一零九章齐大非偶—— 李父心中狐疑,在心中将今日与母亲的对话反复思量,又联想了一下前因后果,不由急声问道:“难道母亲是想将二丫与那” 看到母亲轻轻点了头,李父不由问道:“母亲怎么会有此想法?那杨浩人品还行,与咱们家也算是知根知底的,只是到底是齐大非偶,只怕皇后娘娘那里也不会允许他娶个门第如此低的女为妻。 老太太便将那日杨浩与二丫的情态细细讲了,叹道:“本来我也不做他想的,只是看那杨浩也是个淳朴厚道的人,如今看着对二丫已是生了情意,若是因此成了两姓之好” 李父忙止道:“母亲万万不可如此想!二丫自小生在乡间,纯朴直率惯了如何适应那些大户人家复杂的后院生活。便是杨浩看他现在不错,只是这京城诱惑太多,若是哪天厌了二丫,我们又是这样的人家,到时去哪里说理去,岂不是坑害了二一辈。” 老太太内心深处本也担心这个,如今为了将来或许不会发生的事却要赔上一个孙女,心中总是愧疚,如今见儿说得如此明白便息了这个主意。 李父见母亲改了主意,便又劝她吃药,但老太太却认为自己当日祝祷时已提及将二丫的噩运转至自己身上,自己已是半截身埋土里的人,便是替儿孙挡些灾难又何妨。且又始终认为自己起了牺牲孙女的念头,到底心中有愧自此对二丫更为疼爱,却也至此再不曾吃过一丸药,以赎其罪。 老太太本就病得不重且身体一向极好,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故不过在床上休息了十来天便痊愈了。 李父此时才放了心也有了心思和时间好好考虑起那些事来。其实在当日绵乡伯府的人出现后,他就一直放心不下,考虑良久便知定是那绵乡伯夫人怕自己会夺了她儿的爵位,故来一探虚实。许是见自己没多大能耐,这才不在自家身上费工夫了。 但是他到底还是担心那府里会对自家不利,故在翰林院中也放下文人的清高,屈意结交些官员,否则以他的脾性也不会在新年时节天天去赴宴会了却因此错过了观察杨浩的变化未然做到防患于未然。 不管外人对杨浩的评价如何自他认识杨浩以来对杨浩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这几个月来杨浩的行事,让人不由得对杨浩刮目相看。但是自从得知他对自己女儿起了那样的心思,之前的优点便全数推翻,再看到杨浩便怎么也看不顺眼了。 若不是现在事态不明,还须借用杨家的势来镇一镇那些宵小,且也素知杨浩的品格,不是那轻浮放浪的人,否则只怕就直接将杨浩赶出去不许他上门。 不过到底还是嘱咐李母以好好教导二丫为名,将二丫牢牢拘在自己房中。二丫倒也不以为忤以为是因为自己将要及笄,故祖母母亲加紧了对自己规矩的教导以及女红的训练。 如此却是苦了杨浩。本来李父对他一向和颜悦色的,尤其是前段时间俨然成了他的忘年交一般,可是明明是进了温暖的春天,但李父对他的态度却忽然如进了寒冬一样,不仅用那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他,还时不时提点什么做人要看清身份要守规矩等莫名其妙-的话。 于是杨浩疑心是自己对三丫教导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唬弄的事被李父发现了,为了博得李父的赞同便对三丫教导得愈加严格起来。 说来也怪二丫也忽然就成了全天下最贤淑守礼的大家闺秀,轻易不迈出她的房间,来了数次几乎都见不到她。也只有三丫被训得狠了,便跑去姐姐那里装可怜,二丫便命万儿去嘱咐杨浩不许如此对待三丫,还让万儿旁边看着。杨浩很郁闷,被二丫给训了,却还不能见到她的人。 这日,杨浩当值下来心中就有些不快,杨华也知他的心事,可是却无从劝起,想着杨浩最近与那之前打架的兵痞中带头名唤闫老大的颇谈得来,便让人去寻了闫老大过来。那闫老大看杨浩一幅闷闷不乐的样,便上前劝说了几句,却总不得要领,且他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无奈之下,便又找了几个兄弟,拉着杨浩去喝酒。 杨浩说道:“我今天可没从府里带酒出来,去哪里喝什么酒?” 闫老大笑着拍拍腰包:“前几日刚发的响银都在这里呢,以前都喝你的,今日我出银也好好请你,说起来自你上任以来,还没请过你呢!” 杨浩想想也没什么事,便带着杨华一同去了城门旁的一个小酒馆来。看闫老大一幅财大气粗花银如流水地在二楼包了个厢房,还点了满桌的菜及店家珍藏的好酒,杨浩忍不住劝道:“咱们之间还用得着如此客气,你也存些钱吧备着以后用银的地方,月月花个精光 闫老大喝了一大口酒笑道:“存什么钱!我每次发的响银,拿一半给我老娘,其余就都与兄弟们吃酒花光了倒也活得痛快,省得那点钱都乌鸡眼似地惦记着!反正我朋友多的是,就是以后身无分纹也总能在兄弟们那里找到口吃的。” 杨浩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便也不再多劝,又同他们胡乱吃些酒,到底以酒消愁愁更愁,杨浩不过吃了几杯便觉得无趣,于是倒了一碗酒,走到窗前坐着,边看着外面风景边吃着酒。众人见此也不去打扰他,却是自觉将彼此劝酒的声音压低了下来。 待众人酒足饭饱后,这才下得楼来,闫老大等人已是喝得醉醺醺站立不住,杨浩无法只得自己拿了银去结帐。 没想到就在杨浩站在柜台结账时,旁边一个桌上的几个人正喝酒说话,偏听到他们提到“李秘书”的字眼,杨浩不竖起耳朵仔细听了。 却听那人正与人笑道:“前日里我姑母要为我保个媒,是什么刚进京的秘书郎的女儿!” 旁边的恭维道:“华兄好福气!秘书虽说官低了,但怎么说也是官宦家的小姐!” 姓华的一脸得意:“什么官家小姐!不过是乡下来的丫头,看那样也没几个钱,别看我现在身上还没有什么功名,可到底是世代生活在京城的,就凭这一点,她家一个外来的就是高攀。要不是看她模样还算可以脾气也柔顺,我瞅都不瞅她一眼。” 旁边的人有些猥琐地笑道:“如此说来,想必你二人已是有了首尾,华兄好艳福啊。” 姓华的也嘿嘿笑道:“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凭我华爷的手段还拿不下她来!”一语未了,就见杨浩已掀了桌,上前揪住一拳挥过去,就将那姓华的打得鼻流血牙齿也掉了一颗。 与那人一起喝酒的人自然不依,忙上前拉偏架抽冷打杨浩几下。杨浩此时浑不觉得,只是按住那姓华的往死里打。 杨华等人见了虽不知缘由,却也忙上前帮忙,一时众人打成一团。最后还是巡城门的上官路过时,看到一群卫兵在此闹事,忙让人将他们分开,却见是一群醉汉言语不和打起来了,只得训斥了杨浩等人一顿,又勒令他赔偿店家的损失,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杨浩看到那人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手折腿断正在那里哭爹喊娘的叫唤,不由啐了他一口:“呸,孬种!就凭你也配!以后给杨爷好好老实呆着,再满嘴里嚼咀,看不把你舌头割了。” 那姓华的此时已知道自己被这京城小霸王给打了,自思也没得罪过他,只能自认倒霉。急忙趴在地上求饶道:“不敢!” 杨浩这才喝道:“滚吧,以后别让杨爷再看到你。”那人忙说道多谢杨爷宽宏大量的话,却是被打得狠了起不了身,只得让人架着起了,到底养了半年才好。 杨浩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人,只吩咐杨华好好照顾他们,便一个人向李家走去。 一路上却是怒火中烧。这李家给二丫说亲也不和自己说一声,哪里把自己这个救命恩人话在眼中。况且,又瞎了眼说了那么一个龌龊的人,说出去都嫌丢人。 等到了李宅,杨浩也不要人去后院禀报老太太,径直去了二丫的房间,一进门就对万儿说道:“你先去一下,我有话对二丫说。” 二丫正在绣东西,见他如此心中惊诧,便对万儿点点头,让她去门外守着。 杨浩本满腔怒火,既气愤李家为二丫说亲竟绕过了自己,又气二丫不好好呆在家里,被人瞧了模样拿着在外面嚼咀。可真面对二丫,看她担心地看着自己,到底不忍心冲她发火,只问道:“听说你家里给你说亲了,是那什么姓华的?” 二丫听了有些奇怪,看杨浩这架势倒有些兴师问罪的模样,刚要否认,又想前几日的事情,忙答道:“没有的事。我现在还小!家里还没想这些。不过前些天倒是那边吕大人的太太说要为她内侄保媒,却是被母亲给拒了,那太太倒也姓华的。只是此事,你是如此得知的?” 杨浩这才松了口气:“看来那姓华的被打得也不冤。他竟拿这没影的事,在外面胡说败坏你的名声,被我狠狠打了一顿,若不是有人拦着,直接打死他了事。” 二丫见此倒不好说什么,便低了头。杨浩又道:“你们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哪知那些人的根底,小心被人给骗了。以后再说亲,一定要知会我,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的命如今不是你自己的那是属于我的,没我同意你谁也不能嫁。” 第一一零章素手执汤 第一一零章素手执汤 二丫听了杨浩的话,心有发笑:先不说这救命之恩本就扯不清楚,便真是有救命之恩,也没有个自此命便是恩人的,连亲事都得让他做主 此时的杨浩一身的酒气,舌头打结,却又用一种非常严肃认真地的神情看着二丫。 二丫感念他对的维护关心之情,看他喝酒如此,一时半会也不方便与他计较,便忙上前笑道好,以后有事一定会知会你的。瞧你,这是在哪里喝这么多的酒,快坐下来休息醒醒酒”说着已是搀扶着杨浩坐下,又扬声说道万儿,你去厨房让人做些醒酒汤来” 杨浩喝的酒本就不少,待到此时酒劲倒真是有些上来,转头又看到二丫满脸带笑地搀扶着,行动间又隐隐嗅到一丝自她身上散出的淡淡馨香,于是他的脑就有些转不动,只怔怔地由着二丫的动作坐了下来,却是不眼地蒙松看着她。 二丫看杨浩坐好后,起身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哪知杨浩也不接茶,只是拿如婴孩般纯净的眼神懵懂地看着她。二丫知他定是酒劲上来,使唤不动手脚,又兼看到他那如孩童般的无辜表情,心中顿时柔软一片,于是亲手执了茶杯递到他唇边。 杨浩就着二丫的手喝了一大口茶水,然后又怔怔看着她,二丫不明白他的意思,便轻声问道要不要再喝点?” 杨浩便又低下头喝了一口,二丫正要开口,听到外面有人走来,便将茶杯收了放在桌上,转身向外看时,却是母亲进来了,万儿也托着醒酒汤跟在后面进了来。 二丫一边轻声叫着母亲,一边走上前去侍候母亲坐下,又对着万儿奇道这么点工夫就好了?” 李母抚着女儿的手笑道你父亲与同僚相聚,我怕他喝多了,让人提前备下的,倒是正好让他用了。”说罢便转过头,看向杨浩。见他只管眯缝着眼睛呆呆坐着,是酒劲上来,也不追究他的失礼,对着万儿吩咐道你侍候杨用点汤” 万儿忙端着醒酒汤走到杨浩身前,轻声叫道杨” 杨浩听到声音,睁大了眼睛,脑中空白,抬眼呆呆看向二丫。 李母见此,对二丫笑道想是醉得厉害待他喝过汤后,让人扶他去客房休息” 二丫点点头就他这样,这汤只怕一时半会未必能喝下去不如母亲去忙吧,这儿暂时交给女儿。” 李母沉吟一下,起身道也罢,你让万儿服侍他饮下后,让你孟婶帮着扶他去客房,我去厨房安排老太太的饭,顺便让老孟头去杨府报个信” 二丫送母亲到房门前,回身就见万儿执着匙勺将汤送到杨浩口边,奈何杨浩只紧紧抿着嘴,万儿低声央求道杨,您张张口好歹喝一口。” 二丫见杨浩眼睛只管随着转,便说道让我来吧。”万儿只得将碗勺递给二丫,起身退到一边。 二丫执着汤水吹了吹,微蹲下身,平视着杨浩的眼睛,笑道来,喝点汤”杨浩看了二丫一眼,呆呆地喝了。 终是将一碗汤喂了下去,二丫松口气,将碗交给万儿道送去厨房,再看你母亲若是得闲就帮着些。” 刚才半蹲着身极是累人,二丫坐在椅上略捶了几下腿,再抬头时看到对面杨浩正拿手揉额头。她忙问道了,不舒服?” 杨浩此时已是有些醒过酒来,大着舌头说道刚才你可是答应我,你的亲事由我做主的,是不是?” 二丫一听,他竟还是揪着那事不放,也不欲和个醉汉纠缠,便连连答应着。 杨浩听了,呵呵傻笑着起身,一个踉跄走到二丫身边,拉着二丫的手说道那你也发个誓” 二丫一看他动真格的了,若是以前她倒也不怕,只是到底是重生的,对鬼神还是极敬畏的,故不敢轻易许诺,略想了一想,便笑道我当然是答应你的只是这婚姻自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闺阁女不仅在这上面无话可说,只怕还是最后的人,故我发誓只怕也是不中用的。这事儿得须和父母说才好只是今**醉了,待明日酒醒后再说吧。” 与个醉汉哪里有理可讲!杨浩只管大着舌头嚷着让二丫发誓,其他话哪里能听得进去。正争闹中,却见万儿领着杨华几个人走了来。 杨华忙对二丫道声叨扰,便和小厮们一起,拉扯着杨浩向外走去。杨浩没得到满意的答复,自是不肯走,只是手脚倒底软绵绵的没力气,挣扎不开,只口中嚷道不走。 老太太等人见了,不由劝道:先让杨浩到客房歇息一下醒醒酒再走不迟。杨华知杨怕杨浩喝酒惹事,规定让杨浩下值会就要尽快回家,故不敢让他在外多做停留,故只是向李府众人道谢,终是将杨浩架上马车回了杨府。 杨浩喝酒自来酒量不小,只是酒劲上来后大多要朦胧上半个时辰,而那个期间虽然手脚不听使唤,头脑却是清醒的。待半个时辰后神志大致便会清明,手脚动作基本上也就恢复了。故等到杨华等人将杨浩折腾到房中躺下,又给他灌了碗醒酒汤,过不多时,他的酒基本上已经全醒了。因为杨华向母亲禀明与人喝了点酒已是歇下来,便也不去母亲处问安,只在床上安静躺着休息。 哪知酒劲上来时只想睡觉,此时在床上了却是睡意全无,酒后的一种莫明的兴备劲儿倒是浮了上来。此时的杨浩脑中只有二丫温柔的笑容,再想到她偎在身边,亲手喂喝茶吃汤,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幸福,就好像有一把小刷时不是在心间轻轻刷上一刷,弄得心中痒痒的,可恨又不能大声呼叫出来,只在床上滚来滚去嘿嘿暗乐,幸亏房中无人侍候,否则真能把他憋坏了。 在床上翻滚半天,又起身将二丫的帕荷包拿来搂在心间。又将二丫与相识种种细细回忆,觉得二丫也定是倾心的,今日二人相处时,对更是柔情一片,再思及对她的心意,原来这便是书中所说的两情相悦,果然让人缠绵悱恻。 杨浩越想越乐哈,又怕外面丫头听到,只拿帕捂着嘴傻笑。捏着帕又仿佛嗅到二丫身上那淡淡香气,果然二丫便是熏香也是如此让人着迷,全不似那些庸脂俗粉熏得呛人。越想越觉得二丫便是天下第一人了,所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这姻缘之事,还是父母说了算的,这事可是要好好合计合计。 杨浩如此辗转反侧直到下半夜才沉沉睡去。等到第二日醒来,对着亵裤上那白色浊物,杨浩有些手足无措。 这两年杨浩倒是偶尔也会有此情况出现,他如今大了也隐约些事,只是想着若是让那那些丫头看到有些羞人,若是让那些浆洗的碎嘴婆们看到,还不知编排呢,若是丢掉也是不妥。故凡遇此事他都是悄悄塞给杨华,让他混到他的衣物内,交由杨嬷嬷去浆洗。因为二人年岁相仿肯定情况差不多,故开了头也就没不好意思的了。 只是今日,他倒是有些不好拿去给杨嬷嬷。是吃着她的奶长大的,平日给她倒是无妨,但是他忆起昨夜在睡梦中依稀看到了二丫的身影,此时想来便如做贼似的,且昨日里又是自她那儿来的,总觉得交给杨嬷嬷,会被她母二人看穿此事。 思来想去,杨浩起身换好衣衫去外面弄了点水,将那浊物洗去,这才将亵裤混在昨日的衣物中。一切都妥当后,杨浩放心地出门去了。 冬梅见杨浩收拾妥当出了门,便照常去他房中收拾。等拿起要浆洗的衣物时,感觉有些异样,果见衣物中有件已是水洗了的,待看清是的亵衣,且看那水洗的地方,冬梅不由羞得满面通红,心中却是有些暗喜,自谓终是长大开了窍。 杨浩今日仍是白日当值。因为昨夜睡得太晚精神有些不济,白日里又想如何妥当促成与二丫的亲事,故一整天神情怏怏地,好在别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宿醉才会如此,倒不也去过多打扰他。 好容易挨到时辰,杨浩急忙忙带着杨华赶去李宅。巧得很今日李父下值后,也直接回了家。杨浩本就不知该如何与老太太等妇人开口,见李父在家中,就借口有事请教李父,二人便去了书房。 别看杨浩已是打了几个腹稿,可是真要与李父面对面提起,他心中还是莫名地忐忑起来。看着李父一本正经地拿眼神询问着,便觉得全然不是当时心中设想的那般,不由得心思转了几转,终是硬起头皮来将昨日里拳打姓华的事说了。 果然李父听到那姓华的败坏二丫名声时,神情变得凝重,眼中也有怒意。杨浩说的话已是进了他的心,那接下来将要说的话便会让李父更为重视,距离的目的也就更近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dia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一一章相看女婿 杨浩看到李父拧眉抚须,趁势说道:“我和二丫妹妹也算是有缘!自三年前将她从河中救起,这几年也一直与大人一家保有联系。也算是看着二丫长大成人,如今我看二丫就当她是自己个的亲妹妹一样,看到竟有人如何埋汰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便将那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李父见此倒觉得自己之前太小人之心了,不由拍拍杨浩的肩膀,叹道:“真是人在家中坐,事非天上来!这姓华的,做事也太欺人了。多谢贤侄的提醒,以后我会嘱咐家里人小心的。” 杨浩忙笑道:“应该的!我向来当二丫三丫为自己的亲弟妹的!兄长关心妹妹也是应该的,只是这二丫今年就要及笄了,也到该说亲的年纪了。如今看来大人在京城还得做几年官,二丫说不得就嫁在这京城之中。” 李父听了,不由点头看向杨浩。杨浩见此心中更是得意,面上却愈发郑重起来:“只是大人到京城时日太短,认识的人也少,那些个媒人又只管向好了说,故一定要细细查访才好。我们家在京城也算是有跟基的人家了,以后若是有那提亲之人,先不要答应下来,到时说与我,也好让人好好打听一下!” 此一番话让李父对杨浩愈加刮目相看,连连道:“如此那便拜托你了,二丫能有你这兄长也是她的福分!” 杨浩忙道:“能有二丫这个妹妹也是我的福分!二丫长得好看,又温和亲切,当然要嫁得良人才好。” 李父听了心中更是满意,又留杨浩吃饭。杨浩见目地已是达成大半,心中的高兴早就快抑制不住了,待的时间长了露了出来可就不好了,故不急着见二丫,直接出了李宅。 其实以杨浩的心性今日本就想见到李父后,直接提出求娶二丫。只是自己一个爷们虽不太在意门第之见,但母亲和姐姐却未必能依自己,况且如今父亲又出了京城,何时回来又没个准信。眼看着二丫及,这前后只怕就会有人家来说亲,自己一个小辈亲自去求娶显见得于礼不合,就是李家也定不乐意自家好好的姑娘说个人家要先受这遮遮掩掩的委屈。若不与李家提前挑明,万一二丫被悄没声地订了亲,岂不是误了自己二人的好姻缘! 一天下来杨浩终是拿定主意先以兄长关爱之名,若是有人说亲,这打听人物之事交由自己,到时怎么还不能搅黄了!如今心事已成,杨浩自是得意洋洋。 李父看着杨浩离去的身影心中深思了一会,深觉自己看人倒是闪了眼,却哪知向来鲁莽直性的杨浩为了抱得美归,在这上面可真是下了工夫。 等晚饭回房后,李父便问起那姓华的事来。李母忙将前几日吕太太有意为她娘家侄说亲的事对丈夫说了,又道:“因为在那之前已是在宋宅见过那人的,说是要做学问,眉目间却是有些不正,我当时便回了吕太太的。哪知那人竟如此行事幸亏当时没答应。” 李父也道:“这京城不比咱们乡下淳朴又知根知底,以后二丫的亲事的可要好好查访,万事小心!” 李母忙笑道:“这是自然的。说起来那日在宋宅倒是也见到宋大人的外甥房公,端得一表人才。据宋太太说他家本就在京城下的一个小县上,早几年就中了秀才,为了今年秋闱提早来京城好拜访名师研究学问!宋太太又就喜欢咱家二丫,看样倒是有撮合二人之意只是因不知他父母意下如何,故只略透了透风。” 李父点点头道:“这倒也罢了!只是这之前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 李母不由嗔了丈夫一眼道:“之前倒是想和你说的,只是你那几天日日喝醉了哪得空儿。后来这事又过去了,再拿来说就没意思了。昨日倒是想给你说来着,先是杨公喝了酒闹了一场,接着你又醉醺醺回来,今天一大早就去上值,也没时间说给你。” 李父一听此话有些文章,也就住了宽衣的手忙看着妻问道:“怎么昨日又能拿来说了,莫非有了什么新文?” 李母将衣服放妥满面笑容地说道:“那日在宋宅时,二丫也是一块过去找宋家小姐玩耍的,与那房公倒是见过的,想来是那房公也中意咱们二丫!后来房公的母亲又听宋太太说了二丫品貌性情及出身,也是上了心。故昨日我过去时宋太太又特意提起,我便想着过几日着人打听一下他家的情况也好回个话。 李父沉吟道:“先不急着去下面打听,家世倒是小事,主要是人品要好且要上进才行。他既然是秀才且要考举,少不得要做些功课。我虽不才,不敢提什么指教,学问不分年纪高低,大家倒是在一起研习一下,也能互为进益。” 李母知道这是要亲自考较那房公的学问人品,便笑道:“那我明日就对宋太太提一句,正好你后日沐休,时间上也好赶得上。” 第二日,李母就过宋宅给宋太太说了李父的意思。宋太太笑道:“该当如此1我家外甥能得李大人亲自指教,今年定能高中的。” 李母忙道:“要说指教也是宋大人才对!且早就听说房公才学横溢,他们也就是相互研习罢了。” 此事就算是说定了,双方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便就转开了话题。 到了那日,房公如约而至。因为不知事情最终是否能成,故大家暂时并不说与二丫知道,到那日只是让万儿好好陪着二丫在房中。二丫看着众人都有些含糊鬼祟的样又哪会想不出缘故来,既然大家都不提,她也就装不知道。 要说那房公她也见过一面,模样却有些模糊,她早过了听闻说亲就羞红脸的年纪,虽说对那些情啊爱的也不敢奢求,却也盼着有个知心合意的良人共度一生。 但真要把说亲的事摆在眼前,她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早前听宋家盈儿姐姐说这房公今年不过是十七岁脑中便浮现出“老牛吃嫩草”的字眼来,也不知自己在年纪轻轻的那人面前可否能心无障碍地学小女孩撒个娇呢。 这一年来自己虽在父母长辈面前去了所有的杂想,行动间只向女孩儿身上靠拢,可这心终究是老了,和那么个少年在一起,感觉占了他好大的便宜。不过他家既能来说亲,想来还是挺满意自己的,今生再不是自己硬巴上去的!开端是好的,真要嫁过去,以后的日定能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吧。 书房中主客倒是相谈甚欢。李父虽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挺满意 才学还不错,如无意外这个举人定是跑不了的,看他言谈举止稳重,没有时下少年傲才恃物的毛病,可见家风极好。 房公虽自负才学极高不过在李父一番考较下倒也多了些悟点,眼看着李父对自己也是愈加和蔼起来,倒真是不虚此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李宅大半日却是无缘得见佳人。 房公自小便是个好强的,自认天赋才学俱佳,便有点自视甚高的意思在里面,只要考学定要一举拿下才行,今年这举人便是手到擒来。在生活品行上也对自己要求严格,洁身自好不与那些浪荡儿结交。故在娶妻方面也有些追求完美,一定要绝色才好,还要性格柔顺中带着韧劲,凡此种种不能历数。 也是缘分所致,那日客居舅舅家竟无意窥见二丫,虽说二丫相貌不是绝美,却也是个清丽佳人且满身的气质仿佛就恰恰契合了自己的要求,故他便要请舅母帮着说合。倒是宋太太虽知这个外甥在家中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只这亲事到底是父母之命,故问过了小姑的意思后,这才于前两日特意对着李母提起这桩亲事来。 今日一见,双方俱是满意。尤其是房公见李父为人方正当才学也佳,虽说官不大却也是小康富户书香之家,待今年自己再拿个举人出来,倒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等房公离开后大家一致认为这少年郎倒真是个不错的。接下来,就是着人去打听其人品家世的好歹了。 老太太叮嘱道:“虽说杨家公要帮着打听只他也没有多少时间管这些闲事,少不得要交由下人去做。自来‘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这是二丫一辈的事,还是咱们家的人打听让人放心。” 李父笑道:“那是自然这事还没有眉目呢,确实是不好过早烦他想着就让王桐先去打听着,反正我现在使唤他的事情也不多。” 老太太闭着眼想了一下道:“王桐年纪不大,办事倒也稳妥,只是到底是个爷们,有些事上不如女人好说话,还是让个女人跟着去好一些。这几日孟娘一直帮着二丫做百花会上的衣裳,不知做得怎么样了,要是差不许多,就先让孟娘将这事儿放放,明天让她和王桐一起去吧。” 李母忙答应着:“我去看过已是差不多了,明日就让二丫和万儿再修饰一下想来就好了。只是如此一来,这两日家中人手就紧张,只怕委屈了母亲。” 老太太一摆手:“在乡下不也一直就这么过的,来京城才几天就娇贵起来!倒是该让人去牙行问问,寻个老实可靠的来丫头小来,以后二丫出门,三丫读书身边都得有个人才行。” 一时商量完毕,众人都各自回房。二丫看着做好的春衫,叹口气,再看向窗外,眼中却满是迷茫。。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dan.ca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dan.ma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s:首次填坑,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没想到竟还真有人看,非常的感动谢书友们的支持! 第一一二章邀请游园 第二日一大早,孟娘二人就在老太太等人的叮嘱中赶公的老家去了。 二丫这几日一直跟在孟娘身边做百花会要穿的衣物,今天已经全部完成,倒是能歇歇眼睛。想起几日未写大字,可提起笔来,又感觉没有写下去的力气。 万儿服侍在侧,也感觉出小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不由打趣道:“小姐不用担心!那房公也是见过的,看着就是个好的。且老爷也说他好才学,今年说不得就是个举人老爷呢,等小姐过门后,怕不是个官夫人!昨儿大家还说,小姐只怕比太太还有福气呢!” 二丫横了她一眼,笑斥道:“越发没规矩起来!你去看看我母亲做什么呢,反正也没什么事,看可有我们能帮着做的!” 等万儿走后,二丫已是敛了笑容,眼睛暗了下来。人生大事基本上也就这么定了下来,房公无论品貌才学也挑出不什么差错来,看他也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不说家里人都认为这是门好亲事,便是自己也觉得这完全符合自己的要求,可是为什么这心中总是觉得空落落的,总似缺失了什么东西似的! 是因为见刘栋对淑妍的深厚情感,故心中艳羡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段这样的爱情吧!但做人要懂得知足,房家虽比不上川阳侯府富贵,但现在来看那房公许是心悦自己,若真是嫁了他,好好经营着过日,未必就没有那甜美的感情! 就在二丫胡思乱想之际,万儿回来道:“太太说她正整理老爷春夏衣物,人多了帮不上忙且也乱得慌,要是没什么事,就去陪老太太说说话吧!” 二丫便带着万儿一起去了老太太那里。却见三丫正拿了小弹弓撅着嘴坐在老太太怀中。看到二丫进来,三丫忙挣扎着跳下炕来拉着姐姐道:“姐姐,你劝劝祖母,让咱们回老家吧,在这里不好玩。” 二丫牵着弟弟的手,走到祖母身边坐下,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好好的怎么想起要回老家呢?” 三丫不吭声,只揪着二丫说道:“好不好,你劝劝祖母啊,咱们还是回去吧。” 老太太笑道:“他在院中拿弹弓乱打东西刚被你母亲说了一通。大约是没面了,就说京中不好玩,整日里拘在院里不如乡下老家好,正在这里闹呢。” 三丫忙大声反驳道:“才不是呢!在家里玩弹弓没意思。前几天我师傅说教我射箭,到时带我射小鸟我说我用弹弓就能办到,等他再来时让他看看的。可是一直圈在这里,整日也不见只鸟!” 二丫忍住笑:“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想回老家?你师傅什么时候来,你这回老家来回也有十来天呢,不知道可还赶得上?” 三丫扳着指头算了一下,惊叫道:“师傅今天就该来了,上次教的招式还没练熟呢,我得赶紧回去练练!”说着匆忙地跑出去二丫冲万儿点了一下头,万儿忙跟着出去了。 二丫冲着祖母笑道:“这孩真是一阵风一阵雨的!” 老太太听了也笑道:“显见得是要嫁人了,听这话都是老气横秋的样。” 二丫低着头不吭声,老太太伸手帮她拂了额前的头发,笑道:“快别装羞了!你向来是个大方,没想到在这事上也没见个羞涩样。是不是对这房公不满意,有什么不合心意的地方直管说这可是你一辈的事,别人可替不了你!” 二丫有些惊讶地看着祖母,老太太点着孙女的额头:“在自家亲人面前还装!要说那家的人口家世可不是你们小姑娘爱关心的事,你们看的就是人物品貌如何。说起来那房公倒也是相貌堂堂的,可我昨天瞧着你好像不太乐意呢。” 二丫忙道:“也说不上乐不乐意合不合心意的,只是觉得有些迷茫,说起这事来就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般,老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我就在一边冷眼看着那是不相干人的事一样。 老太太仔细端详二丫叹道:“你这孩!人人都是打这过来的,大多小姑娘寻了个有前途的俊俏少年都是满心里甜蜜的憧憬,偏你竟是如此!不过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人总是对改变原状的事情产生恐惧,你不过是对将来的生活没底而已。丫头,听我说这日是过出来的,同样感情也是处处出来。我看你是个享福的命说起来当年你周岁时还让许半仙看过相呢,说是你将来是个诰命夫人的命,更会夫妻和美孙满堂!” 二丫不由“扑哧”笑了:“祖母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的吗,今日竟也说这些!”她倒是不知自己当年也有这档事,不过前世在外人眼中,倒真是夫妻和美儿女绕膝。 老太太笑道:“这不是信不信的事儿们家一向与人为善,修路铺桥的,这些功德可不得给你辈!你就等着将来享福吧。” 二丫拉着祖母的手笑道:“那就借您吉言,到时咱们一块享福!” 老太太看二丫心情开解了许多,便又说道:“听你母亲说,你去百花会的衣衫已做好了!你去拿来了,我这老婆去不了百花会喽了,就先开个赏衣会过过瘾吧。” 正好此时李母也已经忙完走过来,听到婆母的话,笑着走进来:“今日儿媳也跟着母亲沾个光!” 二丫忙站起身来,看母亲兴致挺高,笑道:“衣衫有什么好赏的,这得须美人来配才行!” 李母刮着女儿的脸皮:“就你脸皮厚,快去穿了来,让你祖母好好鉴赏一下!” 因为万儿看护着三丫,二丫回房后少不得要自己将衣物穿戴好,如此倒是费了些工夫。又挑了支刚得的珠花戴了。这才慢慢向祖母房中走去,等到了门前调皮地笑道:“美人儿来了!” 说着掀了帘进得房来,却让二丫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杨浩何时来的,此时听到声音便转过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含笑看着她。 李母忙为女儿解围道:“再几日就到百花会了。这是那边刘府送来的衣料,才做好了,让她提前试穿一下,看可有不合可之处。二丫,快上前让你祖母看看!” 二丫本因杨浩听到刚才自己大言不渐有些不在自,后又一想,自己一把年纪还怕个毛头小笑话,于是大大方方走向去,让祖母等人打量。 经那日与李父的一番交谈,此时杨浩已视二丫为囊中之物,看自家媳妇自是哪里都顺眼,何况今日二丫一身新装又令她增色不少,杨浩不由地暗自得意自己的眼光。 等二丫走近后,杨浩瞧着那衣料虽好却也不是最上等的,头上珠花成色也只中等而已,不过依李家现在的情况也只能作这不惹眼的装扮,也只能暂时委屈二丫了,等进了将军府自是有最好的给她。 老太太婆媳二人看杨浩看二丫时满是欣赏,眼中却一片磊落,倒是有些相信李父所说的话,只当自己家里多心了。二丫转了一圈就带着万儿回去换了衣服,又重回祖母房中。 杨浩与三丫已去了练功房。如今孟娘不在家,李母亲自去厨房安排招待杨浩的菜色。二丫陪祖母说了几句话,就去找杨浩了。不得不说杨浩的那番兄妹论倒是成功地让李家放松了下来,此后对他与二丫的相处的也不再如临大敌一般。 二丫到了练功房后,正听到三丫在那里解释,不是他弹弓打不好,实在宅里看不到小鸟。杨浩笑道:“弹弓是小孩玩的,就是打中了小鸟也未必能打下来,下次我来时,给你做把弓箭,那才是真正打猎用的家伙呢。” 二丫听了,忙道:“送三丫弓箭倒也使得。只是他现在人小拉不动弓箭,等过几年再学也不迟。” 三丫一听苦了脸:“姐,你怎么老是说我小,练这也不好那也不行的。这事你说了也不算,这得听我师傅的,他说练得就一定能练得。” 杨浩心中有些得意,不过怕拂了二丫的面,忙说道:“你姐姐也是为你好!怕你太小练功不利于你长身!”又对着二丫笑道:“放心吧,我当年四岁就能拉动弓箭,二丫都快七岁了,应该不碍的,你要不放心,就让他用我四岁那样用的如何?” 二丫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奇地拿眼细细瞧了杨浩:这当了差就不一样,人倒是变得稳重周全了,若是从前可不敢指望他说话面面俱到。杨浩也知二丫看着自己,不由略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 二丫看了倒有些疑惑,还未细看,三丫就在旁笑道叫道:“我下次就能射箭了,真好!”又拉着二丫笑道:“姐,师傅说了,他们家在城郊有处庄,咱们下次就去他那里玩!这样我也不用回老家玩了。” 杨浩忙对二丫笑道:“三丫刚才说在家拘着没什么好玩的,巧得很,我们家在郊外有处庄,庄上修了一个小园,种了些花树果树的,倒是个玩耍的好去处。” 杨浩看二丫有些犹豫,忙又道:“就在广源寺附近,你不是喜欢看梅花吗,正好那里就种了不少。你去挑挑,我让人移种过来,这样就不用大冷天的为了看梅花跑去群芳宴了。” 二丫对梅花倒也不是特别的爱,不过是冬日没什么好玩的,有花赏自然是最好的了。去年只当他是随意说的,没想到竟如此守诺。看着三丫渴求的眼光,二丫笑了笑:“那就却之不恭了。”。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第一一三章是门好亲 杨浩和三丫听了俱是一喜。二丫逗弄弟弟道:“去了那园玩,真不嚷着回老家了?” 三丫怕姐姐变卦,急忙点头道:“只要下次去园玩,就暂时先在京城住,不回了。”又看着二丫笑道:“我得等姐姐嫁给姐夫以后再走吧。” 二丫不由嗔道:“不许胡说,小心我告诉祖母以后不许你出门。” 三丫一边向外跑一边说:“我现在就去求祖母,反正你是同意了的!我是小孩不是小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的房家哥哥,将来就是我姐夫!” 杨浩本来听三丫说什么嫁给姐夫,还以为是二丫透露给三丫的,心中不由有些甜蜜地埋怨道,这还没正式上门提亲呢,怎么就喊上姐夫了呢,这二丫原来也和自己一样心急啊!哪知听到“房家哥哥”才发觉有些不对劲,看二丫正准备追出去,情急之下一把扯住二丫道:“什么姓房的,这是怎么回事 杨浩到底是个青年男,他这么一抓倒是让二丫动弹不得,二丫只得解释道:“前几日宋太太为她家外甥来提亲,这还没说准呢,别听三丫胡说。” 杨浩一听,心中不由哎呀一声,这才几天怎么又有人上门提亲呢,只可恨父亲不在,自己不敢贸然对母亲姐姐提起此事,想来二丫也是着急,这才急忙过来找自己的吧。看到二丫微皱了眉头,知自己刚才情急时下手没个轻重,他忙松开手,说道:“抓疼你了看到二丫摇了摇头,这才放下心:“你父母是怎么个意思呢?” 二丫有些踌躇,总不能说父母认为你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绕过你先自个打听去了,想了想笑道:“正想着找你帮忙打听呢又怕你没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杨浩忙道:“太见外了,你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了”心中暗道:放心吧,一定会搅黄的。 二丫见他真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中,点头微笑:“你办事我当然放心,只是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得问问我母亲他们。” 默契,默契啊,杨浩忙拉着二丫道:“好,我这就过去问清楚了。”说着松开手大踏步向外走去。 三丫看到姐姐走来房间冲着她得逞地笑。 老太太见杨浩进来,忙问道:“三丫说过几日你请他去你郊外园里去玩,可是真的?” 杨浩忙笑道:“当然是真的!出了城门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就在我家的一个小庄上。还是前几年我母亲爱花,府里特意在那里栽种的。后来虽说用不到了,但一直有府中的人在那里照应。如今春天到了园里的花都开了景好也清静,不如老太太赏脸大家都去赏玩一下如何?” 老太太笑道:“你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们乡下婆哪懂得什么赏花赏草的!不过是三丫在这里拘得狠了,能出去松散一下倒好。再则也就容他松快这些时日,如今大了就该在功课上抓紧,以后就是想出玩也未必有那个空了。” 杨浩知道老太太她们不去,心中一喜,笑道:“老太太若是不去也无妨,到时让二丫妹妹挑些好的花来一并移来,也是晚辈的一片心意。” 老太太听说二丫也去有些迟疑不过若是放任三丫一人去,到底不太放心。可若是二丫跟去照顾却有些不妥。二丫如今也是个大姑娘家的,就算信得过杨浩的为人,只是一个姑娘家随随便便跟着外男出城游玩总归不象话。 二丫见祖母有些犹豫,也知她心中顾虑,她倒是可去可不去的,祖母她们自然不会去的若让三丫一个人去大家都不放心,想了想笑道:“祖母,到时让孟叔孟婶陪着我们一起去,另外把万儿也带去,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弟弟的,也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三丫可怜巴巴的小神情,也只能如此,老太太半开玩笑地对杨浩说道:“我可是把她姐弟二人交给你了一定要全须全尾地把人带回来,否则我可是不饶你的。” 杨浩拍着胸脯道:“您老人家就放心吧!若是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护不好我杨浩可就白在京城混这些年。” 老太太放下心来,又约定好日,却是三天后,孟娘想是可以赶回来的,这么些人跟着应是出不了什么差错顶多在路上让二丫姐弟二人遮得严实些。 杨浩又问起房家公的事儿,老太太正欲借着杨家的人力打听便让二丫请李母过来详细说与杨浩。这是关系女儿一生的大事,李母得信后就急步走来,二丫自是不方便再来便回避了。 杨浩打听清楚后,也没闲工夫在久留,急忙告辞回去部署。 不提李家婆媳二人如何感叹杨浩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单说杨浩也没回府,而是直接找到杨虎,命速他去京外的某县打听那房公一家的情况。 杨虎苦笑道:“爷,你也给我安排个象回事的活,之前去泽州虽说是看门,还有个保镖的名头,这次直接就是三姑六婆才干的碎嘴皮的事,如今你让我” 杨浩一瞪眼:“这是命令!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还有脸皮跟我上战场1这怎么就是三姑六婆的事啦,这是收集情报,以后行军打仗用得上!” 杨虎连连道:“好好,我去,我去,爷你放心,我一定打听清楚。 杨浩这才笑道:“对嘛,这几年我就能去边关了,只要这事做得好了,我一定带你去建功立业!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说,不用给爷省银,务必打听清楚了!”说毕,扔给杨虎几块银并一张银票转身走了。 杨虎掂了下银倒也十几两的样,再看银票竟是二百两,他没想到近来有铁公鸡之称的公此次出手竟如此大方。 刚将银收起来,妻曾小兰就端着茶水出来,却只看到杨浩的一角背影,不同埋怨道:“公来了,你也不让他吃杯茶再走。” 杨虎转身边走边说:“公要走要留哪由得了我,再说他什么茶没吃过,哪稀罕咱们家的。” 曾小兰忙跟上前:“吃不吃茶倒没什么,我想问问他跟前的冬梅怎么样了,好长时间没见她了。” 杨虎笑道:“这容易,正好我这几日要出去,你回府中看望你姑母,这不就见着了。说起来冬梅也不小了该说婆家了。” 曾小兰有些酸溜溜地:“我们姐妹中就冬梅是个尖儿,姑母自然希望她嫁个好人家。况且她又一直侍候着公,将来说不定是个有造化的。” 杨虎喝道:“什么造化!与人为妾有什么好的,要我说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老想攀什么高枝。” 曾小兰哼了一声:“攀高枝那是有资本!再说她要跟着公,对咱们来说也有好处。哎,你向来不喜欢讲这些闲话的,今天怎么也这么三姑六婆的。” 杨虎无奈笑道:“过几日只怕就真是三姑六婆的啦。”说着将杨浩令他去打听房公的事讲给妻听。 曾小兰奇道:“公什么时候对这保媒拉纤感兴趣?谁又值得公费这个心神。”看到杨虎摇头,曾小兰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此去查的那人的优点倒没什么,要紧的是一定要找出他们家不好的地方!” 看到杨虎有些惊奇地看着自己,曾小兰也不多说,只管进屋帮着收拾东西。 两日后的晚上孟娘二人终于赶了回来,知道一家急于知道那边的情况,也不休息直接到了老太太房中禀明。 那宋太太说的话的确没多少水份。房公的母亲即是宋大人的妹妹,当年宋房两家都在京中做个小官,又都是京中人士,门当户对的结了亲。后来房公的爷爷致仕后就回了老家,房公的父亲也是秀才只是一直未考中举人,家中也有良田百亩,如今在家中做个田舍翁。据说夫妻二人与邻和善,倒没打听出什么不好的名声来。这房公兄弟三人,他是老大,在邻里的名声极好,自小聪慧,行事规矩有礼,中举做官是早晚的事,家中又颇有资产,倒是十村八乡绝佳好女婿的上上之选。 老太太等人听了,心中满意极了,直道让孟娘受累了,赶忙让她下去休息。孟娘不负所托又得主人夸奖,且将来万儿极有可能陪嫁,小姐嫁个好人家,对万儿来说也是个好事,于是心满意足地下去休息。 李父捻须笑道:“我本就看那孩不错!且宋大人为人虽圆滑确也是个正直人,同在朝为官又比邻相居,他家介绍的人还是信的过的,确是门好亲事啊。” 李母也笑道:“可不是吗,早前就有人说二丫头是个有福气的,我看房公就很好,等明日就给宋太太回个话。” 看着众人高兴的样,悄悄在外偷听的二丫不免有些惆怅地走回房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了悲春伤秋的性,有许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一时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只是月有阴晴圆缺,高兴中的李家人怎么会想到这看似顺畅的亲事竟会平地起波澜,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第一一四章挑拨离间 第二日,李母去宋宅拜访,委婉表示房公不错,等五份二丫及笄后,倒是可以寻个日去说亲。宋太太自然非常高兴,待李母更是 等李母走后,宋盈儿看着一脸喜色的母亲,语带不快地说道:“当日哥哥说亲也没见母亲如此高兴!表哥科考在即,现在给表哥说亲,岂不是要分他的心!” 宋太太敛了笑容,严肃地看着女儿:“快收起你的小心思来!当我是瞎的吗,这亲事可不是我一力促成的,那是你表哥自己提出的,自古所谓成家立业,自是先成家后立业!” 宋盈儿听见是表哥自己提的,一由心中酸楚,甩了帘就要出去,宋太太却道:“你站住!看看你可还象个官宦家的小姐!你表哥不过就是长得好些,哪里配得上你,况且这是他自己先看上的,可见也就是个村姑才配得上他。” 宋盈儿听母亲口口声声说是表哥看上二丫,眼圈红了,泪珠儿噼里啪拉地滚落下来。宋太太看了心中怜惜,接着女儿的手依偎着坐下,缓声说道:“我当时就不该让你表哥来住,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这天下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可不是只有你表哥一人1他才学好也不过是个秀才。且不说他将来如何,看他家中虽说在乡下资产颇丰,可那点底在京城可就算不得什么,就那点东西将来还得三个人分呢。” 宋盈儿瓮声说道:“好男不吃分家田,再说表哥有才将来必会高中的!” 宋太太恨铁不成钢:“好,你表哥将来会高中,却不知会是哪年中得。 就算明年能中个状元,也不过做个七品芝麻官。” 宋盈儿低声道:“父亲这把年纪也不过是个六品小官!” 宋太太冷声道:“这话说得好,当年母亲何尝不是你这种想法!所以更不能让你走母亲这条老路。以你的品格定要找个有根基的官宦之家才行。若是你真嫁了你表哥,都说亲上做亲好,真要嫁过去就不是侄女而是媳妇了。自来婆媳是冤家她要对你不好了,这亲戚套亲戚的,将来受了委屈,娘家都不好为你出头。你是我亲闺女,我还能害你吗,你看着,母亲定为你找户好人家的,进门就是官夫人,等你到了母亲这般年纪早就成了诰命!” 看着女儿低头不语,宋太太也知不能逼得太狠了便留了女儿在此细想,她亲自去外甥处报喜。只是她太低估少女的爱情,这种爱情一旦生出,就只看到对方的好,至于家庭财富混不在眼中的。她前脚从外甥房中走宋盈儿后脚就到了。 房公心愿达成也是高兴,男儿成家立业,如今成了家,心思更可以一心放在功名上了。 宋盈儿看着喜形于色的表哥,强忍醋意,笑着对表哥恭喜:“恭喜表哥了,刚才听说母亲为你说了门好亲事,看表哥如此高兴,我那表嫂还不知是何等人物呢!” 房公惊讶道:“表妹不知是何人?” 宋盈儿一脸庄重:“表哥说笑了!我一个闺阁女不过在房中做出活计哪会学人到处多舌,母亲从不对我说此等事,刚才隐隐听到,这才过来与表兄道喜!” 房公有些赧颜:“是我唐突了!说来你也认识,就是隔壁李大人家的二小姐。” “怎么是她,母亲怎么把她说给了你!”宋盈儿一脸震惊。 房公心中狐疑:“怎么有什么不对吗,听舅母说你二人也是常有来往的。” 宋盈儿忙笑道:“倒是来往过几次前段时间表哥也见过的,人长的极好,性格也柔顺,只是”宋盈儿咬住嘴唇:“说起来,我不该背后论人事非,只是” 房公忙道:“表妹有什么话尽管说。” 宋盈儿咬咬牙,有些艰难地说道:“她家是去年秋里才搬来的,当时她祖母母亲还没有来,就有少年公上门。这不是我胡说的那时屡次在门前听有男大声叫她的闺名,邻居可都是听见的。后来虽然长辈们都来了京可那少年公却也没断了来往!” 房公心中翻江倒海,口内却道:“许是她家亲戚吧,也可能那少年是来向李大人请教学问的。”只是女闺名让外男在外大声叫嚷,终不是良家女所为。 宋盈儿忙笑道:“或许吧,当时总觉得她家与别家不同故也没人与她来往,后来李老太太进京才好些。也许是我多心了!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要不然母亲也不会将她说与你。”说罢,起身告辞,看着表哥一脸的凝重,她只在心中暗念二丫,你莫怪我!你未必认识中意的人,却是我的心上′且我所说也都是真的,要怪只怪你前面的行为的确有些不检点,身为女怎能不知瓜前不纳履呢。” 房公看着表妹离去,虽然不相信那温柔佳人是那种人,但一旦怀疑的种种下,时机到了总会破土发芽。 第二日,杨浩如约而至。看到赶到院中的马车,大家对杨浩的办事能力越发的肯定。这马车虽小巧但是二丫四人倒也坐得开,且严实又不招人,老太太等人也没话说。于是等二丫等人坐稳后,老孟头将车驶出李宅,杨浩与杨华骑马护在两边,一路向城外奔去。 半个多时辰到了一处庄,马车也不停顿直接驶到一处园门前,杨华拍开了门,将马车赶到园中,杨浩走到马车前笑道:“好了,到地方了!” 别人倒也罢了,三丫早就按捺不住了,杨浩话音还没落呢,他就一马当先址'跳下马车来,慌得老孟头急忙上前去接扶。 二丫下车后,先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果然这野外的空气比起城里来要格外的惬意。杨浩忙凑到跟前笑道:“你难得出来一次,可要尽兴的玩!坐了一路的车只怕也累了,先去那边屋里休息一下,咱们就进园去。你放心里面决没有闲杂人,我让人都清理干净的了。” 说着就引着众人去前走去,此时早就有人迎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曾小兰。她细细看了二丫一眼,暗暗点头,不及多想,迎上前来笑道:“原来是小姐来了!” 二丫见原来是当年照顾自己的曾小兰,也有些惊喜,忙笑道:“原来是小兰姐,我们也有半年不见了呢,姐姐一切可好,杨大哥也在此吗 曾小兰忙道:“小姐这是要折杀奴婢了,奴婢可当不起姐姐二字。”边说边引着众人进到一处房舍里。 不过略坐坐一碗茶尚未喝完,三丫就催促着去园里玩。二丫今早起来有些恹恹,一路坐车过来真是觉得有些乏了,忙劝道再休息一下。 就在此时听到远处好像有吵阄声,杨浩立马觉得被人打了脸,看了一眼二丫忙向外走去,大声叫道:“谁在那里乱嚷嚷,想不想活了。” 曾小兰忙笑道:“小姐放心,这里可没人敢闹事,许是庄户人家说话声大些,今日却是决不敢进来的。” 曾小兰刚说完,就听有大汉大着声音说道:“我说公的马这里,人必是来了这园,阎老大还不信!” 二丫听到“阎老大”三字,不由竖起了耳朵,身也不受控制地站起,悄悄走到窗前向外看去。 另一个就说:“就你眼尖!队正你来了也不说声,我这几天可是犯了酒瘾!” 杨浩叫道:“原来是你们!怪不得门拦不住呢。不过来了也没酒吃!我今天有事,明日再请你们。” 二丫看着外面那三两个大汉,轻声问跟在身后的曾小兰:“阎老大是哪个?” 曾小兰厌恶地答道:“就是那个衣衫不整的酒鬼!和公在一处当差,早晚带累了公。” 二丫又细细看了一回,心终于暂时放了下来,原来阎老大就是他啊!不管世人如此评论他不堪,就冲当年他与杨虎一起甘冒杀头之罪去救杨浩,又与杨浩一起慨然赴死,倒是条有情义的汉,这种人便是坏也坏到哪里去的!本来还担心杨浩会被他带坏,不过前世二人即也是生死之交,杨浩却未沾染那些坏习气,想来今世应该也不会的。 二丫刚坐下没多久就见杨浩进来,一脸歉意地道:“这是我一起当差的兄弟,看门的没拦住。我已经让他们走了,咱们去园玩吧。” 孟娘与丈夫商议,既然看门的拦不住那起人,不如让老孟头就在园门口看着,今日可是自己夫妻二人带着小姐少爷来玩的,万一再来个拦不住的冲撞了小姐少爷,自己这老脸没处搁不说,也担不起这个罪来。 老孟头一个老头哪有什么游园的闲情雅致,自是满口答应。 二丫进了园看着满园春色笑道:“景色果然怡人,怕是与那百花会也不逞相让吧。” 杨浩笑道:“你若是喜欢,咱们就每年此时都来玩赏!” 万儿瞅了杨浩一眼,又看看二丫,低下头不做声,只默默跟在后面。 二丫只顾赏景,自然没留意杨浩话中的玄机。。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第一一五章闲话亭中 众人分花拂柳来到一处空地,就见那里已经摆放了弓箭靶等物。三丫早就欢呼地跑了过去,拿着一把大弓爱不释手。 杨浩走上前去笑道:“这把大的是我的,旁边那个小的才是你的呢。” 三丫也知道自己拉不动这把与自己几乎等高的弓箭,依依不舍地将它交给杨浩,拿起一旁的小的来。 众人见了都笑道:“不必丧气,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就拉得动了。” 杨浩便教给三丫如何拉弓射箭。等三丫终于射出一支勉强钉在靶上的箭时,时间已过了大半个时辰。 二丫见了心里也有些痒痒,趁着杨浩在那里纠正三丫姿势里,伸手拿起那把大的弓来。甫一入手,便觉沉甸甸地,费了好大劲就只拉开了一点。 忽然一只大手仲到来,二丫抬头见是杨浩,忙不好意思地将弓还了他,笑道:“感觉挺有意思的,只是有些沉也拉不大开。” 杨浩笑道:“这可不是你们女玩的东西,小心磨出茧来,可就不好看了。”边说边示意地看着二丫的手,又伸了自己的手给她看。 二丫低眼一看,那双手可比自己的大的多,骨骼分明也粗糙了许多,宽大的手掌心确是长了茧尤以虎口处为甚。二丫不由伸了自己的手对比,果然自己虽对拉弓射箭感兴趣,却是舍不得让自己的手变得那般粗糙。 只是被杨浩如此看不起,二丫有些想找回场,便说道:“茧多手难看也不代表射箭就好啊!”彼时杨浩正怔怔看着二丫伸在自己眼前的白皙莹润的一双玉手,听到二丫如此说,硬是扯回自己的目光,对着三丫命令道:“你先休息一下,看你师傅如何射箭的。”说罢,杨浩拿了箭矢冲着二丫一挑眉,然后拉满弓,全神贯注地盯着前面的靶。 二丫也不敢嬉笑,敛声屏气看着他。看着神情认真肃穆的杨浩,二丫倒有些恍惚,此时抿嘴全神看向前方的杨浩,再也不是她眼中那个莽撞好斗的少年,而是一个保家卫国的沙场上让人生敬的血性汉,一个真真正正的男汉。二丫忽然有些脸热,忙将视线从杨浩身上转到前面靶上。 就见那箭“嗖”的一声如张了眼睛般直中靶心众人不由惊呼,三丫更是惊叫道:“师傅你太厉害了,我得练多长时间才能赶上你。” 杨浩收了弓,笑道:“我这可是练了一两年呢,你不是出自将门只怕没个三五年不成的。”说罢冲着二丫得意地一笑:“要是你只怕只能在梦里啦。” 刚觉得了他有些成熟,这就原形毕露了,二丫白了他一眼:“要舍得这双手,我三五年内未必不行。”说罢,双手在杨浩面前摆了摆,然后转身走了。 杨浩被二丫的手晃了一下,看她转身走了,忙道:“你去哪里,这就生气了?” 二丫好笑地回头:“生什么气我射不了箭,你也绣不了花!我就是有点乏了,去那么小亭里休息一下。你帮着看好三丫!” 杨浩这才放了心。孟娘示意万儿守着三丫,自己急步跟上二丫。二人走到小亭里,发现里面不仅打扫得干净,而且方凳上还铺了素白的垫,桌上也摆放着茶点。 孟娘笑道:“这估计就是那位曾娘准备的了想得倒是周到。” 二丫坐下来笑道:“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理应如此!你也坐下休息一下吧。以前在田地里跑上一天也不觉得累,如今不过走了这么点路,站了半个时辰,竟觉得疲乏得很。” 孟娘笑道:“这就累了,以后出了门可是有小姐站的。”在娇养的小姐都得在婆婆面前立规矩。 二丫假装没听懂,摸了一下茶壶,道:“这水却是冷了。” 孟娘忙道:“小姐先在这里看着四处的景儿休息一下,我去提些热水去。” 二丫此时也真是想喝点热汤水便让她去了。杨浩窥见孟娘走了,忙也让三丫暂停自由休息玩耍一会。三丫很高兴地要拿箭去射别的东西万儿怕伤了人,好说好劝终是同意他拿弹弓射着玩,杨华也识趣地在三丫身边照料。 等杨浩走到亭里时,二丫便看到三丫拿弹弓射花射果的,不由说道:“胡闹。”就要起身去阻止。 杨浩好不容易有个和二丫独处的时间又怎会放过,忙劝道:“不妨事的你只管休息就是。” 二丫笑道:“好像听你说过,这是府上为杨夫人特意栽培的花木,我们来此赏玩已是对夫人不敬了,若是再由着他毁害,不但这里管事的就法交代,更是误了夫人赏花了。” 杨浩愣了一下,转眼一想,笑道:“没事的。这园是庄里的,早就与府中已没有多大联系了,顶多各季送府里一些花果表示一下而已。 看到二丫有些不解,杨浩忙解释道:“栽培花的事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母亲爱花,父亲便让人在此处栽培各花让母亲观赏,后来母亲嫌麻烦,就挑喜欢的移到府里去了。再后来这庄里安排了世代跟着杨家的一些老兵及家眷来,府里就不在管这处产业了,只是这园已有些年头,大家早就习惯了也就由得它在了!” 二丫想起前年见到的粗犷豪放的杨将军,不由感叹:“真没想到杨将军竟也有细腻柔情的一面!你母亲真的很幸福,让人羡慕!” 杨浩搔搔头,又看了看二丫,嘿嘿笑道:“又费不多大劲儿,当然得尽着自己媳妇” 二丫看他笑的古怪,眼睛转向亭外追寻着三丫。 杨浩内心极想和二丫单独在一处的,只是真在一处,却又患得患失不知做什么说什么才好。毕竟还不是自己媳妇,说亲密些的话怕她以为自己行为不检轻薄她,说些客套话又太生分,真是远了不行近了不好。 二人沉闷了一会儿,二丫也觉得有些怪怪的便道:“小兰姐怎么不是在将军当差呢?她和杨虎二人一直都是在庄上住吗?今天怎么没见到杨虎呢。” 杨浩忙答道:“杨虎他们本就不是府里的人。他们祖辈跟着杨家守卫边关,如今年纪大了的老兵就在这庄上安了家。我前几天给杨虎派了点事,昨天才回来便让他在家里歇着了。 二丫不由调笑道:“你现在是守城门的,还能有什么事派给他办?” “还不是调查那个姓房的去了”杨浩似听到了什么,猛然闭了口。 二丫有些奇怪杨浩的表现:“查得怎么样了?” 杨浩哼道:“一个小乡绅家的少爷,都一把年纪了还是个秀才,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家里就那么几亩地,将来兄弟分家还不知能知几亩呢。就这条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房公的条件在将军府公的眼中自然不值一提,然对于自己来说却也算是门当户对了。二丫掩口看向一边装作不经心地问道:“你既然打听出来了,怎么没听见告诉我父母呢?” “这”杨浩有些张口结舌。 其实昨日杨虎将打听来东西一股脑地说给杨浩时,杨浩也说了差不意思的话,只是后一句是“这种货色也敢打二丫的主意” 杨虎这才知道,原来是帮二丫小姐打听未来夫婿的。他便直言道:“那房公条件是一般。但若是说给李二小姐的话倒也不算太差。李老爷只是七品官,又是才进京没什么根基,看着家产也不是很丰厚,李二小姐的嫁妆只怕也不多,若是高嫁了未必就好。且那房公若是今年中了举,将来再做了官,两家倒也门当户对。” 杨浩听了差点跳起来暴打他一顿,却也被他提了醒:决不能据实告知李家诸人,实在不行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打二丫的主意! 二丫看杨浩的表情也知他打听的情况应与自家打听的差不多,相对于李家来说那房家确实是门好亲事,只是不知杨浩为何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孟娘提着热茶进来帮两人斟上茶,二丫也懒怠说话只管慢慢喝茶,杨浩则默默思量着对策。 过不多时,杨浩一拍脑门,叫道:“瞧我这记性!那日还说要送你梅树呢若是休息得可以了,你亲自去挑几株喜欢的,我让人早做准备。” 二丫放在茶碗,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又蹙了眉道:“孟婶不若你代我去挑上一挑吧,我此时只觉身有些乏,且于此也没什么研究,你看着挑就行。” 孟娘看二丫眉间颇有些倦意,不由关心地问道:“小姐身体不舒服吗?” 二丫忙笑道:“许是在院里关久了,这身就虚弱起来。倒是不碍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杨浩认为二丫可能真的是累着了,便起身带着孟娘去一侧的梅林中。二丫又坐着喝了一碗茶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走到亭一侧站着看景,却发现杨浩又走了过来。二丫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杨浩笑道:“我让杨华陪着呢!”又不好说看她一人在此,想过来陪陪便看着茶碗笑道:“却是有些渴了,过来喝口茶!” 二丫笑了笑便转身上前走去准备帮杨浩斟茶,不想却觉得下身一股暖流涌出,心下一惊,急忙抬头看向方才坐的素白椅垫,上面赫然有一片铜板大小的血渍!。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iancw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ps:这两章有点狗血,捂脸!向来羡慕青梅竹马,相互见证彼此的成长,感觉很温馨。还是多年前在萧湘文中看到这种狗血桥段,当时想的是这作者也太不要脸了,怎么能在公众文字里写这些内容呢,太不纯洁了,吐槽的同时也深深记住了。没想到不过几年工夫,俺也堕落了。轻拍! 第一一六章情败露 二丫年前月信就已经来过一次,当时李母直感叹二丫长大了又在二丫床头上挂了红布除秽添福。没想到隔了近半年竟突然而来,怪不得今日时时觉得有些疲倦,当时也没向这方面想,倒是打了二丫个措手不及。 二丫羞赧地看着那血渍,忽然又想到此时自己又背对着杨浩,忙红着脸急转身去,暗暗责怪不该因为轻便游园而穿了薄装且又是素淡颜色,只希望杨浩不要瞧见才好,要不然真是差死人了。 杨浩初时还真是没看到二丫衣裙上的血渍,然二丫猛转身时,裙袂翩然,那一抹红色便映入了眼帘。杨浩忙道:“你后面衣衫上莫不沾上了什么花渍,好像是染了颜色。” 二丫羞愤,忙站住要打发他离去:“若许是刚才游园没注意沾了些,你去把孟娘叫过来服侍我吧。” 杨浩不疑他由,转身就走,又想到二丫羞红了脸,忙又转头劝慰道:“观花赏景弄脏了衣服也是常有的,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二丫急忙摆手道:“快去快去!” 哪知,杨浩却顺着她抬起的胳膊皱眉看去,然后大步向她走来,二丫一惊,忙侧着身向亭中小桌旁倒退着走去。亭本就不大,杨浩大踏步走了两步就到了方才二丫坐的方椅前。 二丫靠着小桌确定都挡严实了,看向杨浩,一看之下只觉脸上滚烫,恨不能地上裂开道缝隙躲进去。 杨浩用手指抹了下,看着手指,果然是血渍,忙一个箭步走到二丫面前,急切地问道:“这血是怎么回事,刚才你一抬手,我看着就象是血难道是你受伤了?是什么地方被刮蹭了吗,你脸这么红,难道是被蛇咬中了毒?” 二丫看着杨浩焦急的模样,暗自后悔自己刚才真不该抬什么手臂,硬着头皮道:“我没受伤,真的,你把孟娘叫过来就行了。” 杨浩哪里肯信,抓着二丫的手臂毛手毛脚地要查看。自己一把年纪还顾忌他这么个毛头小,二丫咬了咬牙:“我真的没受伤,这是女人家的事你不懂,你把孟娘叫来即可。 你再磨蹭下去,我可真是生气了。” 杨浩看二丫脸色不对,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在她身上又摸又捏倒真是个登徒也罢,她既然不好意思,看样好像也不是很严重,赶紧让孟娘过来给她好好检查一下,也省得耽搁时间,反正这个庄里好药倒也不少。 孟娘听说二丫受了伤,唬了一跳,急忙一路小跑。等到了那里,却看到二丫正端坐在椅上未见什么异常。 二丫招手让孟娘进前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孟娘听了也有些愣怔,忙道:“小姐,你且等一下,我立马将披风取来。”说着也顾不上与杨浩说话,又是一路小跑出了园门。 二丫勉强笑道:“今日我身体确实有些不舒适,等孟娘取来衣物我们就得告辞了。”又看杨浩意欲发问,忙道:“我真的没受伤,你不用担心。这是女人家的事,你别理会了。要不然,我可就生气了。” 明明流了血,却仍是遮掩着不说,显见得把自己当外人了,杨浩有些不悦。二丫也看到杨浩面色不愉,便说道:“你去帮我告诉万儿一声让她好好哄一哄三丫,我们马上就家去。” 杨浩说道:“就是家去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在没个人在这里陪着你,我不放心,等孟娘来了再说吧。” 二丫此时倒是感激大于窘迫,倒也由得他了。 看到孟娘来了,杨浩真就去寻了三丫等人。三丫听说姐姐身体不太舒服忙和杨浩等人一起寻姐姐,等看到姐姐身上较之方才加了一件披风神情倒是淡然,知道应是没多大事,便松了口气,众人簇拥着一起出了园。 孟娘手中拿着椅垫对曾小兰笑道:“这垫倒是做的好活计。我厚脸付了回去学着做做罢。” 曾小兰已知道此事,见孟娘如此说便笑道:“这我倒是能做得了主。您老若是喜欢,只管拿了去。”一边又侍候着众人上了马车,仍是由杨浩主仆二人护卫着回城。 马车严严实实地进了李宅,倒把正准备中饭的众人惊了一下,原本是要在园里玩一天的,如今回来只怕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孟娘让万儿服侍二丫回房,自己悄悄将事由说给老太太等人,众人这才放了心。又见杨浩一脸着急的样,李母又叹又笑,安抚他道:“二丫没事儿,过几日就好了。”又张罗着留杨浩吃中饭,杨浩见她们神秘兮兮的样,却又不告诉他,只管让他着急,心中有气,也不多做停留,让赶着车回府,自己带着杨华又出了城。 然而却无人注意,杨浩从接走二丫到送二丫回来,这中间一直有人在盯着。此时,见杨浩主仆骑马出了胡同,向城外奔去,那人方慢慢从一家小铺里走了出来,正午的阳光正灿烂地照着万物,而此人却握紧拳头脸色铁青。 他死死盯着李宅,过了好一会才去李宅的隔壁拍开了门。 刚进院不久,就见宋盈儿惊道:“表哥今日会友怎么这时就回来了,可用过饭了。” 房公艰难地笑了笑:“已经用过了。”说罢,就向自己院内走 宋盈儿看到表哥的神情,有些心疼,却也不去追问劝解。 也是天意,今天一早房公出门会友,就看到李宅门前拴了两匹骏马,因为李大人是文官,且看这马的毛色鞍辔便知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因为之前宋盈儿的话做好了铺垫,房公就起了疑心,便在正对胡同口的一家小铺装作买东西暗暗观察。果然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就见自李宅内驶出一辆遮的严严的马车来,又见穿着华服的两个男骑马护送着向城外驶去。 房公思忖着果然这李家的事有些鬼祟,也不去会友,直接回了宋宅。又拿话儿唆使着舅母去李家,倒是被宋太太笑话太猴急了,昨日李太太刚来传了话,今日却是不好再就这事过去。让房公有些无计可施。 宋盈儿见表哥如此急不可耐地想与二丫成就亲事,心下黯然,可细看表哥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也是七巧玲珑的人,暗让丫头去门处套了话来,这才知原来今日李家有两个男护送着一辆马车出去。 她不由暗自思量:这事必有鬼。其实二丫与川阳侯刘府的小姐交好,她早就知道了。但是每次那府里来访或是接二丫去玩耍时,虽然不是特别招摇,但也是前呼后拥一看便是世家派头,让同住一个胡同的小姐们很是艳羡。李大人此时应是去上值,李家老太太轻易不出门,李太太倒是偶尔出去访客什么的,但一般也就让家中奴仆赶辆牛车,显说是寒酸了些倒也符合她家的身份。 既然是一辆严实的马车,又只是两个青年男护送,看来定是内眷出门。恐怕真是宋盈儿笑了,没想到天助自己。去年秋天有男大叫二丫开门,住在内院的小姐自是听不到的,但门们都当成笑话来说,故大家也都知道新来的邻居是乡下的没规没矩的。等到后来真相处时,发现李家倒也不是那无知粗俗之辈,且二丫相貌性情也是好的,大家便相交起来。虽说后来也听门说时常有华服男上门,因看着二丫也像是个守规矩的,便没在意。没想到那日自己刚情急之下胡乱说了一通,这边就配合着出了这鬼祟的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宋盈儿心中暗自打了主意,寻了个借口,让人去送帖要找二丫玩耍。果然李宅的人派人送了礼物来,并说道:二小姐今日有些不方面,等改日定亲自送帖上门赔礼! 房公本还存了侥幸,认为自己眼光精准,不会看错了二丫的。什么不方面,只怕是没脸说被男带走,只怕那马车里的就是李二小姐。此时再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合该被人欺骗。他气愤难当,便怒气冲冲出了宋宅,又到那家铺里,扔给店家一块银,便坐在那里看着李宅。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要等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生闷气。皆因房公自小生活就顺遂,他家在当地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且自小才智过人,被人奉承着一日日长大,经得事少,只觉得自己与温柔貌美的李二小姐成了亲,再中举做了官,功成名就生了嫡,到时如父亲一般再纳个美妾红袖添香,到时娇妻美妾孙绕膝,也不了这一生。哪知自己却看走了眼,以为是淑女婵娟,硬要舅母去提亲,却没想到那李二小姐竟是个不守规矩的,若不是天怜自己,让那奸情败露,若真要说成了亲事,还没成亲呢这绿帽只怕已是戴满了头。 想到此房公眼圈一红,心中沤血,恨不能立即进去将那道貌岸然的李秘书骂上一顿,写得好文章又如何,下品如此不堪,可惜李小姐不在,要不也将她好好羞辱一番!后又转念一想,万一自己莽撞不仅冤枉了好人,且自己又没正式提亲,娶不成娇妻不要紧,累得舅舅得罪同僚可就不好了。况且他倒要看看那奸夫是何等人物,令自己如此蒙羞,岂能白白便宜了他。。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117第一一七章势必退亲 117第一一七章势必退亲 就在房公胡思乱想中,没想到那马车就回来了。房公恨自己方才只顾乱想,竟没看清那华服男的样貌。老天不负有心人,等到那两人再次出来策马从自己身边走过,终让他瞧了个明白,倒是有些面熟,好似从哪里见过,但是自己自来苦读书只与些文人结交,看那人更象个粗俗武夫。不管怎样,看这两人明显是主仆,说不得那主便是李二小姐的奸夫。 幸亏那马跑得快,要不自己定要上前去教训那人。房公铁青着脸回了宋宅,也不理会表妹的关心,将自己关在房中平静了一下心态,起身去找舅母。 宋太太见了外甥,忍不住嘲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怎么也是官宦小姐,便是我今日去提亲,少不得三媒六聘,以后好日长着呢,不急在这一时。” 房公心中沤血,却又不肯承认自己错看了人,强笑道:“舅母说笑了。外甥昨夜读书,忽然想起我祖父一直为孙未有中进士做官而抑郁叹息,不由自愧自己这段时间时日所作为实在大孝,还请舅母去李家说一说这亲事就罢了吧。” 宋太太脸上的笑容僵了,正疑惑外甥前后态度的决然相反,不由使劲瞪了一眼闻讯赶来的女儿一眼,对房公笑语劝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人在嚼舌根!你年纪还小,凡事可要自己拿定主意。你有这孝心固然可嘉,便是成了亲也不碍你考取功名,况且这娶妻生,更是大大的孝心!” 房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宋盈儿见了怕他又反悔,忙道:“表哥做事向来有分寸,他既然想推了这门亲事,母亲何苦要强按了他!” 宋太太恨铁不成钢:“一会有空了我再又你说话。”又转头看着外甥笑道:“今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过去的。毕竟昨日刚约好上门提亲的事,我今日就去说之前说的都作废了让我这老脸往哪搁呢。” 房公忙陪笑道:“外甥给舅母添麻烦了,实在是惭愧的很!反正也没正式提亲,您看着这几日去说明了就是了。” 宋太太叹道:“你这孩1自家亲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倒是生分了。只是你这几日也要好好想想,考功名是大事,这成家也是大事。不说李家小姐温良贤淑,就是她的家世你也不要小瞧了去。她父亲虽是个七品闲官,但她家却是与那川阳侯府很有交情,这后日百花会可是那侯府送她的帖,没有极深的渊源恐怕是办不到的。” 房公冷哼道:“都已经说亲了还要跑去百花会去相亲,可见不是个贤淑的。” 宋太太看他钻了牛角尖,也知一时半会劝不过来,便笑道:“你虽说有状元之才,只是你家根基太浅将来为官少不得要借岳家之势,不说这李家内眷与侯府交好,这李大人的官可是将军府里得的,无论哪一方对于你的仕途都会起到作用的。”这也是她尽力撮合两人联姻的极大因素,到时都成了亲家,说不到还能拉扯自己老爷一把呢。 房公听了将军府三字,猛然想起,怪不得自己瞧着那华服男面熟,却是在一次文友会中见过的。他不由冷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然后眼神清亮,坚定地说道:“不必考虑了,舅母这几日就过去推了吧,如此高的门第外甥可是高攀不起!” 宋太太看外甥主意已决,只能暗叹月老未将外甥和二丫的红线连在一起,强扭的瓜不甜。 她想了想笑道:“你既打定主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会将这事写信告诉你母亲到时你也写一封解释一下吧。” 房公连边称是,作了辑便退下了。宋太太只觉得头疼,这与小姑写信的事倒是好说,左右这是她儿的意思,可去李家推脱却得好好想个理由,想到此便也顾不上教导女儿,便要打发了她。 宋盈儿也知母亲此去不好办,便主动提起道:“母亲可知表哥为何改了主意?” “定是你从中调拨!如今大了倒是长了本事,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这男女之防也不要了,你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母亲此次却是错怪我了。今日之所以如何不过是表哥看到李家妹妹与个青年男相携外出罢了,却与我何干?” “你说什么,这要是真事?”宋太太大惊:“怎么可能,我看那二丫却是个识大体懂规矩的人。若真如你所说,那丫头已经有了可谈婚论嫁的人怎么会同意房家提亲?该不是你表哥看错了吧。” 宋盈儿冷笑:“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里面的事儿,咱们外人如何知道。这事儿可不只是表哥一人看到门上的人也都看到了,要不然女儿如何得知。至于有脸没脸,一家骨肉,女儿自问行得正做的端,与表哥见面也不过是见礼而已!我也劝母亲不要只一味想着高攀,好心反害了女儿。如果我猜得不错,铂那青年男便是那小霸王,未必不是李家卖女求荣,如今睨`家厌了,就想把女儿塞给别人。别以为别人都是傻!” “真是越发的没规矩起来!这些话也是你闺阁女说的,还不住口。”宋太太虽是喝住了女儿,然心中却也是信了几分。 那刘府喜欢二丫,还可以说是当年同在苦寒之地的患难之情,可这杨府向来不问朝中之事,更是与文官没有交往。这李大人有何本事竟得杨将军垂青,只怕果是靠了那些见不得人的裙带关系。若自己在极力促成这门亲事,不只得罪了小姑一家也与老爷生隙,只怕那霸王也怪自己多管闲事,到时不管不顾地打上门来,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时正被人害怕仇恨的杨浩却正在城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小酒店里与兄弟们一起喝酒。 原来杨浩打马出城后,心中烦躁又不知该去哪里消磨时间,正犹豫中,不想旁边的小酒馆里跑出几个汉来,笑叫道:“公办完事了一起过来喝酒!” 杨浩一看却是闫老大等几个兄弟,腹中也正有些饥饿,便将缰绳仍给店家,随众人一路打闹着大踏步进了小酒馆,却发现不止闫老大等人在,就连和尚空明也在。杨浩不由大笑道:“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果然是个酒肉和尚。” 空明忙起身让座,笑道:“他们本想找爷一处喝酒的,哪知爷事务繁忙,只好将我这个替身捉了来。” 闫老大敬了杨浩一碗酒一饮而尽这才笑道:“杨爷可不要信他胡说。他六根不净跑去见他媳妇去了,如今馋酒又赖在我们身上。” 杨浩一抹嘴,心中直道,还是和弟兄们一起自在,想怎样就怎样哪是对着个丫头小心翼翼地能比得了的。再看桌上只有几碟小菜,一坛酒,自己这么六七个大汉,太寒酸了。想到此,便豪放地自怀中取出一块银来,笑道:“店家只管上好酒好菜,我出银。” 店家一听脸上笑开了花,忙将好酒以搬了一坛过去,顺便将银在手中掂了掂足有七八两,忙大叫着让伙计上菜。 空明见了不由对杨华悄声笑道:“上次爷请我吃酒才花了五百钱,牙疼得让人倒胃口,怎么今日大方起来了,莫非娶老婆的钱已经攒够了。 杨华拿起块骨头塞住空明的口:“请你喝酒还那么多事。爷的事也是咱们胡的。” 偏偏闫老大听到空明的话,大笑:“杨爷什么时候不是大方的!女人有什么好,能比得过酒比得过兄弟们的情谊!” 旁边的人却道:“闫大哥这话要就不对了,兄弟情谊固然,只是这女人嘛也,抱在怀里那温香暖玉的好不舒坦。” 闫老大听了,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你个王六,不看到杨爷也在这里,胡说些什么 王六笑道:“都是男汉大丈夫,这有什么呀,是爷们都得找媳妇你说是不是杨爷。” 杨浩平日里最不喜听人谈论女人的荤话,之前在世家弟面前听到能接着扭头就走。和闫老大这些兵痞在一处时,他们初时忌惮杨浩这世家公哥也不敢说,后来熟了发现他不喜这口,便尽量不提这些话儿,今日是那王六喝多忘了形。巧得是杨浩今日真是饿了也懒得动地方只管大口吃东西也不理会他们。 王六放开了胆,看对面的人笑话他不由叫道:“陈老二你也别笑话我想媳妇了,你前几日发了银不就去了怡春楼你老相好那里?” 陈老二呸了一句:“快别提了,真是晦气。那日她身上来了女人那晦气事不说,还哭求着让我把她妹妹买下来。” “什么女人身上的晦气事?”空明愣愣地问道。 旁边闫老大笑道:“你个花和尚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又转头劝陈老二道:“你也别一有钱就去那脏地方,也学王六攒钱正经娶个媳妇!” 陈老二笑道:“我才不学王六呢,死抠死抠的,就知道在兄弟们中间蹭吃蹭喝的。也不怕兄弟们笑话,我还真是挺稀罕怡春院里的小桃红,她是好女人,可惜没摊上个好爹娘!” 王六听了有些脸红道:“你要真稀罕她,就攒钱把她赎出来好好过日吧。就冲她求你将她妹妹赎出来也知定是个好女人。” 陈老二叹道:“若是赎出小桃红来倒也罢了,可她妹妹是清倌儿,那银可就多了。” 王六忙悄悄在桌下踢了陈老二一脚,冲杨浩那里看了一眼,笑道:“怕什么,有弟兄们帮着呢。” 杨浩放在酒冲着王六笑道:“我就说这宴无好宴,大老远就你喊得声音大,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118第一一八章有些开窍 118第一一八章有些开窍 陈老二听杨浩如此说,急忙跪倒在杨浩跟前:“是我的噫!杨爷千万别怪罪六。” 闫老大把陈老二一脚踹开,坐在杨浩身边笑道:“你别多心。其实是我们几个聚在这里,想着帮他凑些银钱,恰巧遇着空明,后来你又来了,正好一起想办法吧!” 杨浩笑道:“你们也太见外了,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多了不说几百两银我还是有的,大家兄弟一场,我倒是不在乎这点钱。兄弟娶亲是好事,我还指望着喝上一杯喜酒呢。只是陈老二为什么不正经娶个媳妇,干嘛要那不干不净的女人。” 陈老二眼睛一亮知道有门,忙上前道:“当时也就是寻乐去的,哪知后来她对我真得很好,要不是时运不佳,她还真是个好女人。所以我后来也就稀罕上她了,这姻缘自来都是冷暖自知,我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老鸹与乌鸦谁也不嫌弃谁了。她也知道自己这辈是毁了,再没什么指望了。就只指望和她一起的亲妹妹能离开那个火坑。因此她一直都在偷偷攒银,这两年下来倒是也私下攒了三十多两银,再加上我这里还有十来两银,本来打算再攒上一年差不多攒够五十两就能赎出来。哪知前几天她妹妹就长大成人了,拼命瞒了几日,终是一时不察让老鸨给发现了,这赎身价就长到了一百五十两,若再过几日还不能赎出来就给开苞了。所以那日我去,她苦苦哀求我帮帮她妹妹,如果实在凑不出银,哪怕将她妹妹赎出去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我实在是于心不忍,可手头也真是没银,只好来求闫老大了。” 杨浩不解:“怎么前几天就长大成人?还有什么是开苞?” 闫老大指着杨浩无可奈何道:“你们世家弟长到十几岁不都会在屋里放几个丫头的吗,怎么你都到了这把年纪竟真是个雏!她妹妹前几日来了女人那晦气事,也就是月信表示女已经长大可以嫁人生啦,这时她才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在那脏地方也就意味着可以接客挣钱。她妹妹算是清倌,老鸨势必要拿她第一夜挣个好价钱。所以那老鸨见有人要赎她,自然要坐地起价了。所以小桃红才苦求陈老二这几日务必救她妹妹出来” 杨浩似懂非懂,看到杨华和空明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便道:“也罢,既然是自家兄弟,我知道了岂能不帮。我现在手头有二百两银,既然那妹妹赎出来,姐姐也一并赎出来吧。看看差多少我让杨华再给你送去。”那二百两却是昨日杨虎未用完又还给杨浩的,没想到刚揣了一天就又掏了出来。 陈老二一听,赶忙趴在地上就给杨浩磕了三个响头,抬头道:“多谢杨爷,这些银就够了。刚才闫大哥和小六已经帮着借了四五十两银。大恩不言谢以后我陈老二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闫老大笑骂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娶个媳妇就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了。” 杨浩叹道:“闫大哥别如此说他。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但凡有法谁乐意装孙。”他不过是想起自己去年典当时的心情发了下感慨,却不知竟让那几个汉感动莫名,他们几个当年都是落魄过的,看杨浩这世家之弟竟也能如此了解尊重他们,自此更是将他看作兄弟手足,至于陈老二则在后来随他征战沙场,一生忠心耿耿,更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性命。 酒足饭饱后闫老大等人陪着陈老二去赎人,杨浩则带着空明和杨华去庄里说话。空明看杨浩好像心中有事,却又懒怠和他们说话,便拉杨华在一旁细问,杨华便隐了二丫的姓名,含含糊糊地将杨浩欲阻止房公求亲的事说了。 空明听说杨浩现已着人去监视着那公,只等机会将他揍一顿后警告他近两年内不许提娶亲的事,实在不行提出将军府的名字吓吓他。不由连连摇头:“这算什么事!恐吓一下他真会听吗,再者虽没明说是那家小姐,只要不是傻也能联想到与那小姐有关,如此反倒是坏了她的名声,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另外让将军知道你们又在那里败坏将军府的名声,只怕又是一顿打。” 杨华点头道:“我也觉得不妥,故劝着爷先让人盯着些,慢慢想个稳妥的法来。”看了看杨浩又小声道:“只是爷有些着急,怕那边真说成了亲事。你也帮着出个主意反正爷是看中那位啦,他成不了家你也还不了俗。帮他也是帮你自己。” 空明想了想笑道:“为什么要让男家作罢呢,倒显得女家不好似的。不如想法让男家发生点事,让人觉得这家不是良配,女拒绝得理直气壮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杨华摸着下巴眼睛一转:“女家觉得家世相当,人也好。难道去他家一把火烧了财产或者或者把那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不过是那公得罪了咱们爷,与他家人何干?你就少做些孽多积积福吧!也不要有什么去废了他的想法,毕竟听你讲那人可不是什么恶人。” 杨浩看他二人叽叽咕咕好半天,心中不耐烦,看天色不早便打断他二人:“可是商量出什么对策来了?” 杨华忙笑道:“爷,您就交给我吧,保管您能顺心如意。”说毕,又与空明商量了一会,最终拿订了主意,虽说也是有些阴损,不过总不至于害了人性命。 杨浩主仆二人回到杨府已是掌灯时分,杨浩进去给母亲问安后,打发了杨华回去,自己也回到房中,让冬梅沏了壶茶,便让下人都退下来。 此时,杨浩才觉得一个人的确是有些冷清,怪不得男有了钱都要娶妻呢。想想上次自己醉酒,二丫当时是如何温柔体贴地照料,如今却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倒茶喝。也不知二丫的伤怎么样了,女人家的事到底是什么事呢,杨浩不由托着下巴,又想起她当时窘迫的样,忽然想到今日陈老二说的女人的晦气事,难道是杨浩猛然间似想起了什么,莫非那就是月信? 杨浩忽然脸红了,又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那么巧,他不由捂着脸呵呵笑起来。这么说二丫此时已经是个真正的女人,可以嫁人可以生孩啦,看来得父亲回来得赶紧上门提前了。他越想脸越热,却又忍不住去想二丫作为一个真正的女人应是什么样的,结果是弄得自己越发的血脉贲张,翻来覆去竟是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日,杨浩看着亵衣不由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那日在梦中不过是影影绰绰地感到是二丫,却未真看清脸面,但昨夜里却是真真切切梦到二丫,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个禽兽,二丫是如此的美好,她现在还没嫁给自己呢,自己怎么就在梦中对她那般了呢。 杨浩深吸一口气,急忙趁着天气还未大亮,又悄悄去弄了水来打算自己洗了去。哪知他看到那浊物,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梦中与二丫相会的情景,心中旖旎呼吸就有些急促。 这时就听外面有娇柔的声音传来:“公起床了吗?” 杨浩一惊,待听出是冬梅的声音时,急忙道:“我这里不用你,你先去忙别的去吧。”就如同他没注意到冬梅今早来的格外的早一样,他也没注意到此时自己的声音与往日极为不同,竟是带了一丝**的沙哑。 冬梅今日不过凑巧起了个大早,看到公偷偷摸摸地端了盆水进了房,她忽然想起那日水洗的衣物,心忽然就急促地跳了起来,幸好公竟未闩门,倒是一路尾随着进了来,待看确如自己所想时,又见杨浩红着脸,呼吸也渐渐重了起来,忍不住开了口。 杨浩见冬梅此时竟是在自己背后,刚才情景只怕被她一览无余,偏自己因紧张竟连个声响都没听到,不禁又恼又怒,大声斥道:“谁准你进来的,还不快退出去!” 冬梅心下一惊,急忙跪了下来,羞红着脸小声道:“公息怒,冬梅是夫人五年前给了公的,自此便只一心侍奉公,今日之事奴婢定会守口如瓶,只是公也须注意身体,否则奴婢辜负了夫人的嘱托,使公坏了身,死不足于抵罪。”说皆,微微抬起一张俏脸,等接触到杨浩的眼神时,双眼便如受惊的小鹿一般秋水便转向一侧,头也微低了下来,却又在杨浩眼前呈现出一截洁白如玉的脖颈来。 杨浩看到此时此景,不由得眼睛迷离,心中暗道:若是二丫也作此行态又该是怎样的风情!二丫,我这段时间总是不自觉地想到你,你是否也会时时想起我呢。想到昨日二丫娇羞的样,杨浩竟是有些痴了。 冬梅跪在地上,半天未见动静,心中感觉不妙-,悄悄抬头,却看到公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得惊喜万分,便大着胆站起身来,手抚向杨浩的臂膀,红着脸娇怯怯地叫道:“公!” 杨浩差点以为自己又在梦中见到二丫,待看清是冬梅时,不由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冬梅,大步走了出去。 把正怀着满腔柔情蜜意的冬梅甩倒在地,冬梅也顾不得身体痛疼,只是呆呆看着杨浩走出去,眼圈一红,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119第一一九章推却宴会 二丫也是一大早就醒了。已经有两三年未来月信,如今这感觉竟有些陌生,故一晚上都睡得不太舒服。此时她正独自靠在枕上,怔怔看着窗外。 明日就是百花会了,这小日必不会过去的,虽然这次机会难得,但她却是打定主意不去。上世就因为自己来了月信不顾身体未全痊就挣扎着去了,哪知竟落了水害得自己失去做母亲的能力。既然重活一世,不管将来嫁与谁,她都希望生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上一世她馋孩都馋得疯了,可因为种种原因对那名义上的女却是敬而远之,今生定能弥补前世缺憾。 现在虽已是春末,这水却仍是凉的,况且这春日赏景,少不得登高,若是万一不小心,只怕又会重蹈覆辙。 早饭后,老太太等人听到二丫说明日不去参加百花会,心中都有些惋惜。据说那园春日里景色美不胜收,二丫明明唾手可得却又将之放弃。更让人可惜的是,因为只有参加了去年的群芳宴,才能有资格参加今春的百花会,如此倒是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 二丫笑道:“这也是没法的事。我今日身就有些乏,明日只怕未必有那个精神头,不过是些美景,昨日已是赏过了,明明是为了享受春日好风光,何苦反将自己弄得疲乏不堪呢。” 老太太笑道:“也罢,不过是些花儿草儿的,你既不耐烦去那就早早着人去与刘府里说一下,也好让芳姐儿有个心里准备。” 李宅如今也只有孟娘可派,李母忙对孟娘嘱咐去说的话,等老孟头送李父回来,接着又赶车送妻去了刘府。 刘夫人得知二丫小日来了推了百花会不由对芳姐儿笑道:“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大了。” 芳姐儿却道:“可惜二丫妹妹去不成百花会了,要不我今天去看看她吧。” 刘夫人却觉得去不成百花宴倒是小事一桩,因此对孟娘笑道:“虽说二丫因此推了百花会倒是可惜,不过,咱们上了岁数的却知道,这女人家的事还是时时小心在意些的好。让二丫好好休养,估计这两日她也懒怠招呼人等百花宴地后我们再过府瞧瞧她吧。到时让芳姐儿将百花会上有趣的事情仔细讲给她听也算是自己个儿到了那里一般。另外你在略等等刚才让田丰家的准备了些东西,你一并带了回去给二丫。” 孟娘连忙代二丫道谢,刘夫人却笑道:“你这样谢来谢去的倒显生分,我们两家的关系很不必如此。倒是前几日着人去送布料时,恍惚听到好像有人去府上提亲,可有此事?” 孟娘一听,脸上的喜色便遮掩不住:“还未说准,不过等二小姐及笄后就会正式上门提的。”说着就忍不住说起房公的人品才学及家世来,不过毕竟未说准故未提及姓名。 按孟娘所说,那人倒也与二丫相配,虽明知杨浩与二丫门第不般配,之前却总想着他二人只怕会有些纠葛,倒是自己想差了。刘夫人笑道:“听来倒是不错,到时我也去给把把关。不过说起来,二丫及笄就该正式取个闺名,再二丫二丫地叫着有些失了身份。” 孟娘忙笑道:“这事太太也想过,现正逼着老爷给正经取个名字呢。”正说着田丰家的已经捧着东西来让刘夫人过目。刘夫人看了倒都是有助于女滋补的好东西,便点了点头,又闲话几句,才让孟娘回去。 这推掉聚会的事儿算是成了定局。万儿有些可惜:“多少官宦小姐求不来的机会,竟让小姐给推了,要是小姐去了百花会,说不定要找个比房公还要好的姑爷呢。也白白可惜了新做的衣衫还未上身呢!” “那衣衫便是未上身,难道我以后就穿不得了吗,”二丫笑道:“你以为那百花会,那些个青年才俊让我尽些挑啊,做人得知足。另外,别开口姑爷闭口姑爷的,八字还没一撇呢,小心让孟婶听到又要训诫你了。” “知道了我的小姐!”万儿一脸心疼地样:“小姐不会又要把衣衫卖掉吧7知道小姐心肠好,只是也要尽力而为。” 二丫知道万儿说的是去年群芳宴川阳侯府送的裙袄钗环。去年她因芳姐儿之故鬼使神差地答应了随刘楚玉参加群芳宴。等刘府送来侯府缝制的斗篷裙袄并珠钗时,她看着这些前世夫家的东西,渐渐觉得有些不在自起来。 前世她嫁给了刘栋,使得一对有情人分开,她也一直有种鸠占鹊巢的负罪感。然而已经既成事实,她一味小心地讨好刘栋,想着时间长了总会有感情的,虽说中间夹着妾室庶,一家人也能幸福生活。哪知刘栋仍是痴心不改,她也就灰了心,甚至隐隐有些恨意,不过终不是恶人,就这么心如枯槁地过下去。 可是今生她在那个圈外,如今再去思考当年的事,不笑自己太傻。一位侯门嫡女怎会满足于嫁给不能承爵的只做七品小官的侯府嫡次呢,或许淑妍愿意,然而她的祖父和父亲又如何甘心,哪有攀上将军府的好处多呢。杨浩明白着将来怎么也会做到侯爷的位的。而自己不过是顺势扒着川阳侯府的棋罢了。 上世造成淑妍二人悲剧的不是自己,今生自己也不会再与他们牵扯,所以再看到川阳侯送来的东西,心中越发觉得没意思。终于群芳宴后,她趁着官员内眷冬日例行捐赠的机会,将那些衣物钗环当了银两全捐了出去。 不过一百多两在那些达家贵人眼中也不算突出,况又是顶的李老太太的名头。不过老太太和李母当时是真的很心疼想着捐个零头即可,下剩的一百两可以留着给二丫当嫁妆。 二丫只笑说,本就是凭空得的,如今救助了穷人也算是物有所归,况且如今还赚了个好名声倒是自己家赚了。 李父听了,直赞二丫才是真正的名士胸怀,不为俗物所累。老太太等人这才不说话了,后又听二丫劝慰,侯府东西岂是咱们这样人家用的,反折了福分等等,倒是又担心二丫太通透心中无红尘,后来见二丫也是爱那花儿粉儿的对钱财也是认真算计的这事才算翻了过 二丫见万儿又心疼又担心的纠结样不由笑着安慰道:“你且放心。这次衣料等物是刘府芳姐儿送的,自是不同于别家。况且这衣衫可是孟婶一针一线做出来的,情意又有不同。中间又有你我二人的活计,这衣衫平日里穿着,定是温暖舒心的,你家小姐我又怎么舍得拿去当,就是万金也不换的。” 万儿不由笑道:“小姐这嘴真甜,将来也不知会哄得婆婆如何的五迷三道呢”看到二丫佯怒作势就要起身,万儿忙笑道:“小姐赶紧坐好,奴婢再去给您煮些红糖水来。刚才煮得您也没喝几口,全让少爷给喝了。”说着就躲出门去,倒让二丫有气无处撒,只得又靠回软 与李宅轻松气氛相比,此时宋宅的就显得有些凝重。宋太太看着房公说道:“你对这李家有什么不满,不好对舅母说也就罢了,怎么昨日你舅舅问你也不说呢。你舅舅与李大人也见过数面,觉得他人品才学俱佳李太太也温柔贤淑,想来女儿定是不差的,这中间只怕有什么误会,不若仔细打听一下再说吧。 房公少年气盛:“我知舅母的好意!只是强扭的瓜不甜,这亲事还是就此罢了的好。” 宋太太叹道:“也罢,许是你的红线不在她身上。今日她在家不好看相,不如明日她去百花会,我过去找李太太将事说了。你且安心读书吧。” 房公一拱手:“有劳舅母大人!”转身回去院中书房读书。如果他真就老老实实在家读书,待明日亲事一推,倒也都是皆大欢喜,也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事,只能说天意弄人。 房公自来有些自负,如今却在二丫身上栽了跟头,偏这种戴绿帽的事又羞于与人说,心中自然憋闷,哪有心思看书,只在书房中走来走去,不想竟看到一方砚台,却正是那边工部笔贴士吕大人的内侄华彦所赠。 今年出了正月,房公便来到舅舅家读书,一来让舅舅指点一下,二来在这京城乃是藏龙卧虎之地,多与文人相交也能增加见识。巧得是那华彦也是读书人,吕宋两家是邻居,二人自然也就有些来往。而那日他能得见李家小姐却也是因为华彦。 他对此本无心,只是华彦言道曾听自家姑母提起那李家小姐温柔貌美,得知宋小姐约了李小姐来玩耍,便要偷偷去后院瞧瞧。房公自是不肯,哪知一个不留神,竟让华彦溜了去,他只好跟去阻拦,却看到正在赏花的李小姐,嘴角含笑,相貌柔美,既有小家碧玉的清新又自有一种雍容之态,让人怦然心动,也让自己抛了当年誓要找个绝色女为妻的念头,求舅母上门提亲,哪知却是自寻耻辱。 房公越想越气,坐在椅上猛灌了一口茶水,枉自己还暗自得意就算不是自己下手早,就华彦那不学无术却顶着读书人名头的草包也不会让人看上。却不知竟是自己帮人顶了灾。 前几日一次文人相会,竟上来几位粗野汉,自己也是那时第一次见到杨浩。记得有位友人指着杨浩道:“真是杨门不幸,竟出了这般自甘下贱的孙。”于是就有人绘声绘色讲说他少时如何霸道,现在如何好色如何因金屋藏娇被耿直的将军打了,如今又是如何与那些浪荡儿学那些吃喝嫖赌。 记得自己那时也随同众人惋惜,却没想到他所藏的竟是将要与自己议亲的李小姐。 120第一二零章又起风 房公自叹天意弄人,本以为是个美娇娥哪知却是个破烂货亏得自己还为抢了华彦的亲事而不好意思。忽然房公眼前一亮,当年因不喜华彦此人,故听说他被人打也未去看望,如今想来只怕这被打也是事有蹊跷,说不得又与那李家小姐有关。 大多数人总是爱刨根问底,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也去避开了问题,却还想看得再明白些,也让自己伤得更彻底一些。就好比房公,既然决定让宋太太去推了亲事,那么以后二丫便是路人,是好是坏就不在关他的事,便是偶然听说了,也就当个故事听听就完了。 许是二丫让一向自负的房公受了锉,让他下意识里觉得不能如此白白便宜了那对奸夫淫妇,所以他出门去拜访华公,希图再得到一些他期望得到的信息,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今日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却不知这一出门竟又凭空多出些事来。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杨浩当时愤怒地有些失了理下手自然更重,华彦如今还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之际,看到房公来探望自己,自是喜出望外。房公以关心之名拐弯抹角打听了一通。因为华彦也不知为何会招至如此祸端,更不会想到只是因为自己口内不干净惹的祸,却是明白自己定是惹了杨浩,自己一个平头百姓也斗不过他,只能自认倒霉。 华彦早就想得明白,看房公倒是一脸义愤填膺的样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由感动地劝说:“房兄能为我抱打不平,我在此心领了!这也是兄弟今年命犯太岁,怨不得别人!” 房公心中早已认定必是因他要上门提亲才遭了难,恨恨地说道:“我就不信这天下就没有王法!走着瞧吧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那姓杨的必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负出代价的。” 华彦大惊:“房兄,此事已经过去,何必将事闹大了。我再养几个月就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前几日将军府里已让人送了些银来,除去药费倒还能剩下不少呢。” 房公心中冷笑:就知这华彦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也就因为这些孬种们,才会宠得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只是自己虽心中不服又有什么办法! 华家家已是败落了不过是指着吕太太帮衬着过活。早前也听华彦提起这房公有些才学以后说不得中举做官,今见他特意来看望华彦,自是热情留客。房公心中郁郁,便喝了不少的酒,华家见此忙让人去宋宅送信,留他在华家住一宿。 房公看不得华家一脸巴结的样,最终仍是要赶回宋宅。 华家因去宋宅报信的老仆未归,已是无可送之人,见他倒是不显醉况天脚下倒也太平便放他出了门。 房公一路走来,酒渐渐上了头,心中的憋闷便嘟嘟囊囊地lll说一气,路人皆以为他发酒疯倒也不理论。然而紧跟着他的杨浩却不这样认为。他有些庆幸地对杨虎说道:“看你打听的什么,说什么无不良嗜好,怎么就没打听到他竟是个酒鬼,好女如何嫁得这种人!我们也算是替天行道。” 杨虎与杨华无奈地对看一眼,又急忙悄声跟了上去。 等到了一个偏僻无人处,杨浩一打手势杨华两人便将个麻袋兜头给房公套了起来。房公猛得一惊,奈何酒醉的人使不上劲,却也知遭了小人暗算,此时疑心是杨浩因为提亲的事来教训他,却又怕指名道姓,被人杀人灭口,只管口内嚷道:“李二丫你这个贱人害我!” 杨浩见事情顺利心中得意,却听房公如此骂二丫,心中怒不可遏,上前就踢了他几脚,杨华急忙拉住:“爷,别踢了。他已经昏了过去。咱们先把他扛回去吧。” 按照计划,是先将他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明日一早再把他扔到大街上,让众人都知道他小小年纪就酗酒如此,且夜宿街头,到时再对着李大人夸大一些,想来这亲事就能吹了。不过此时,杨浩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 因为华家已让人来传话,因房公醉酒便留宿了。因为也都算是熟识的人,且房公一向处事稳妥有主见,故宋家众人倒也不担心。第二日吃过早饭,宋太太忖度着二丫此时应该已经去了百花会,便按计划去了李宅。 李母自谓以后便是亲戚,所以待宋太太格外亲切。二人坐在正房客厅中说说笑笑了一会,宋太太看时机成熟,便开始步入正题:“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有事要说的,只是,唉,这叫我如何开口呢,这两日真是愁煞我啦!” 李母心有疑惑,忙笑道:“到底是何事,竟让宋家姐姐如此难以开口,但说无妨。” 宋太太便吞吞吐将房公之前那套说辞拿了出来,又道他有愧于祖父未有功名先想成家,思来想去只觉自己不孝,故不敢未有功名前便成亲,恐有负祖 李母也是个实诚人,初时倒是觉得这房公孝心可嘉,刚想说先订婚等明年考取了进士,再慢慢办起这婚事也可以的。后一想这话由女方来说却是有些掉价,便等宋太太提出推迟成亲之事。 哪知,此时宋太太却不在说话,只管喝茶,眼睛闪烁着不与她对视。李母这才回过味来,感情是这房家要推了这亲事!虽说尚未正式提亲,可对于女来说,却也是耻辱之事。李母心中恼怒,可也知上赶着的不是买卖,罢罢罢,怎么说这宋太太也正在给自家搭梯,许是两个人没缘分。 李母强笑道:“这房公也是有大抱负的人!只是这功名之事却也是说不准的事,不是说有才学就能唾手可得的。我们二丫头倒是旺夫的,只是老太太却必是不肯答应的。想来是他二人缘分不到!” 宋太太见李母如此上道,心下也松了口气,对着李母陪笑道:“我是极喜欢二丫这孩的,原本与我那外甥也是才女貌甚是般配。也是我多事,就想着来撮合,我那外甥也极为心慕。本想着倒是能成就一段良缘,哪想到他前几夜梦到他那去世的祖父,心中惶恐,如今是万事放下只一心读书。许是他福气不够,配不去二丫。希望咱们两家不要因此生了嫌隙。” 李母忙安慰她,这是月老没将孩们的红线牵到一起,以后两家还是要常来往。 话是如此说,只是自己家一个花骨朵似的女儿,竟被人推了亲事,心中总是愤恨,也没什么心情说话。宋太太坐在那里也尴尬,不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李母也不虚留,便让孟娘送她去了。 因为都是邻居,此次宋太太也没做车轿过来,只是带着几个下人,头戴帏帽走过来的。故回去仍是先在正院戴好帏帽,便由孟娘送至大门处,刚步出门去,就见前面一溜烟,接着一骑奔来,眨眼间跳下一个男,大步抢上前来,对着孟娘叫道:“二丫怎么没去百花宴,得了什么病?” 孟娘有些尴尬看看宋太太,忙向青年男笑道:“也没什么,公进家去再说吧。”又向内喊道:“老头,杨公来了,快接进去。”说罢,又对宋太太笑道:“宋太太,慢走。”说话间杨浩已经一阵风地进了李宅。 宋太太看了一眼,心道看来女儿所说不差,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想毕笑道:“邻里邻居的送什么!你家来了客人,你先去招待吧。” 孟娘陪笑道:“多谢宋太太体谅!”身却不动,终看到宋太太进了家门,这才关门回家。 而那边李母已将房家之意禀明婆母。老太太听了心中也是恼怒,不过到底年纪大经的事多,反劝李母道:“也罢,反正尚未正式议亲,且也只咱们自己家里知晓,倒也不怕丢什么人!二丫还小不愁嫁,天下好男多的是。你先略停一下再去看二丫,刚才我去看大妞儿时看那万儿倒象是在偷偷听墙跟,现下二丫估计也知道了,先让她静一下,你再去好好开解开解她。” 李母答应着回了正院,却见杨浩急步走来,她一惊:“杨公不是去百花会了吗?” 杨浩脚步一滞,忙笑道:“刚从那里来,没什么意思。倒是听刘家的丫头说二丫妹妹竟病得去不了百花会。于是我就顺路过来看望一下。她现可在房中,不如婶陪我一道去看看她。” 李母忙止住杨浩道:“她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有些不舒服,现下她却是有些不方便,不如你先去后院老太太那里,三丫也在那边描字,我先去二丫那里说几句话。” 杨浩只得去了后院。老太太见到杨浩也有些吃惊,听了杨浩的一番说辞,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杨浩有些心虚,忙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去看三丫描红去了。 等到了三丫的小书房中,却见到三丫眼圈有些红,杨浩看了看他面前摊着的纸笔,不由调笑道:“是不是偷懒被大人给训斥了。男汉大丈夫还落眼泪,你羞不羞?” 三丫抬头上前拉着杨浩:“师傅,我二姐夫没了。” 杨浩心中咯噔一下,那姓房的虽说被踢了几脚,也就是吓他一吓,却是从没想要他的命,今晨杨华还告诉自己万事顺利,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乖乖,闹出人命,可不是玩的。 第一二一章终于事发 杨浩心中一凛,忙问三丫:“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丫皱着小脸:“刚才我听母亲说,房公成不了我姐夫了,他们家不让他娶媳妇。其实我知道他是不想要我二姐,要不祖母她们也不会生气。我姐太可怜了。” 这孩说话真是大喘气,看来是自己的计谋见了效果。杨浩有些自得地笑了,也有心情劝慰三丫,正考虑如何说时,三丫却又语破天惊:“师傅,要不你做我二姐夫吧。我姐那么好,你要是不要的话,以后可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媳妇了。你比那房公强多了!” 杨浩惊-喜:“你小有眼光 三丫受到鼓舞:“真的,你做我姐夫吧。到是我们就能天天去你家园玩,以后等我长大了你那把大弓也得归我;你以后打的野山鸡狍啊,都送到我们家,还有” 三丫在那里吧啦吧啦地说着如果杨浩做自己姐夫,自己能得到的好处,杨浩越听脸越黑,差点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心中却在想:这二丫也太可怜了!白疼了她兄弟一场,如今看来也是个靠不住的;她父母也不能全心依赖,就从给她说的那破亲事也看出来了,也太没眼光了吧,要不然怎么绕开自己这么好的人呢。摊上这么一家人,也够命苦的,看来她要过上好日也只能靠他杨浩了,以后可得好好疼她! 杨浩觉得自己越发高大起来,看到三丫满脸的兴奋样,他走到书桌前拿出描红本来,招手将三丫叫到跟前:“来,看,这些今日中饭前都要抄出来,否则中饭一块肉都不许吃。我中饭也在这里吃,你到时就是求你祖母也没用。” 三丫一听傻了眼耷拉下脑袋,小声哀求:“太多了吧,减半行不行?” 杨浩笑眯眯地如摸小狗一般摸着三丫的脑袋:“不行。到时如果字迹潦草,也是一样不能吃肉的。”说罢,心情极好地扬长而去,被留下的三丫眼圈又红了,只能认命地写字去了。 杨浩来到老太太房中,先说三丫如今功课做得不错,又假装痛心地问道:“刚才听三丫说那什么房家不想同咱们家结亲,可是真的?那些人真是有眼无珠这世上再去哪里找二丫妹妹这般好的人物去!” 老太太看着他那明显做戏的样,也不戳破,富家弟哪懂得女被拒婚的严重后果,她嘱咐道:“切记以后不可再提什么房公,谁家女被传了此事只怕这生都毁了。一会见了二丫,也要小心些,多开解开解她。” 见到亲事果然不成,杨浩心中喜悦,看来那房公之事已经事发,觉得没脸了,真就来推了亲事,真是便宜他了,要推也是这边推才好。 杨浩忙不迭地答应下来看到老太太微皱眉,忙又作出沉痛万分的样走出房去。老太太起身给菩萨上了注香,心中暗叹儿孙自有儿孙福! 二丫得到万儿带来的消息时,倒是有些吃惊,知道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想来自己与那房公无缘,心中竟是隐隐有些松快。 万儿愤愤不平:“当日上赶来求亲的是他如今装什么孝贤孙的也是他,好事都让他占尽了。呸,他以为他是文曲星下凡,天下女尽着他选!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我倒要看看他将来找个什么样的。” 二丫轻笑:“瞧把我们万儿姑娘气的!这种事可是强求不来的,许是他回家后思来想去的觉得配不去你们小姐我,自惭形秽,这才赶着来推了的!” 万儿也笑了:“也是,以小姐的品貌将来诰命夫人也是做得的。想来是他没那个做大官的命。幸好不曾说定要不可不能这样便宜了他!” 二丫摇头笑了笑,仍旧做自己的针线活。万儿细瞧小姐发现此事真没对小姐造成什么影响,想来小姐也是没瞧上那姓房的,如此也好,想罢便拿了线来捻。 李母进来了就看到这平静温馨的画面。初时还以为是二丫将事憋在心中,后来说了几句话后发现二丫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还是年纪小,情窦未开未对那房公动情,也就放了心。又嘱咐万儿帮着二丫收拾利索,一会杨公可能过来。 之后,李母便出去忙自己的去了。 杨浩进来后见二丫神情平静,脸颊红润不象是身上有疾的样,这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二丫笑道:“我今日身上实在懒怠,所以就没去百花会。倒是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杨浩忙道:“也就那么回事!景色还没昨日园里的好呢,人也多一个个嘟嘟囊囊,以为自己是大才。” 二丫笑了笑,又请杨浩喝茶。杨浩假意叹息道:“我恍惚听到那个房家的来推了亲事,怎么会样,就他那个浪荡样,怎么也得是咱们这边推才对呢惜让他家得了先机。要不明天有他好看的。” 万儿也道:“杨公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就说定是他那里有了什么不妥当事,怕咱们先推了。这才赶着来推的。不说别的,就那宋家小姐,一提起她表哥,就眼含春水神情荡漾的样,就不得” “万儿,你怎么能说这些个混账话!”二丫面有愠色。 万儿见二丫真的生气了,忙住了口,仍是不甘心地小声说道:“这事太蹊跷!定是有小人在其中作祟!” 杨浩脸上一热,咳了一下:“万儿,这茶水有些冷了,你去换些来。” 万儿看向二丫,二丫点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那姓房的!” 万儿这才出了房间去厨房提水。 彼时房间只有杨浩二人,倒是有些尴尬。二丫见杨浩拿起一本书来自顾自地看着,便低头绣起花来。 杨浩哪有心看书,只觉得字在飞扬,片刻偷偷看二丫一眼,见她正坐在小炕上绣花,仿若一幅仕女画,再看自己坐在一旁看书,倒有些夫妻过日的味道,不由得心头一甜。 就在杨浩要找些话来说时,万儿提着热水进来,重新冲了茶。二丫看她一幅有话要说的样,便笑问:“有什么就说吧,现在用不着你守口如瓶!” 万儿立刻眉飞色舞地笑道:“我就说吧,那房公必有不妥当之处。果然,厨房里的吴妈刚才去街市上买菜,您猜,看到什么事了?哼,就是那个房公!衣衫不整一身的酒气,听街上的人说是去了那什么春风楼,因为钱不够,半夜被赶出门外睡了一夜,现在才回家来!哈哈!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倒是文雅秀气一脸正气的书生,竟也去那种地方,怪不得呢,果然是觉得配不上小姐您,这才赶忙来推了的!” 二丫乍一听倒是有些吃惊,看了一眼杨浩波澜不惊的神情,再对比万儿一脸解了气的兴奋,她心思一转,对万儿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小点心没有!” “呀,刚才在厨房倒真没看到呢,小姐先等等,我立马让她们做!”万儿一阵风地跑了出去。 二丫看着杨浩,沉静问道:“素来未听说那房公是这般放浪形骸之人,此事你是怎么看的?” “嗨,说不定是他隐藏的深,把众人都骗过去了呗!”杨浩一本正经地答道。 二丫自然不信,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说道:“只怕是他被人给陷害了!我也一直看不上那房公,没想竟出了此事,这亲事自然也就推了,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名声损失。也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想出这么好的法,可惜不能向他当面致谢!” 杨浩听了大喜:“你也觉得这法好?实不相瞒,这事儿还真是爷做的”杨浩立即和盘托出如何跟踪房公如何趁机将他捉了,然后待到今日天亮时将他放在某一青楼门前,不仅让他丢了人,而且还让小厮们在一旁添油加醋说些东西,等他醒来已是百口莫辩,看他还敢上门提亲不。 杨浩手舞足蹈地讲述着,却未发现二丫的脸上已是乌云密布。 “够了!”二丫冷然喝道:“你还有脸说!这种龌龊事你竟也做得出来!” 杨浩冷不丁被下了一跳,待到看二丫的脸色时,不由大叫:“原来你是在诈我!” 二丫见杨浩对于自己亲事不成之事,倒象是早就了然于胸一般,更甚至认为应该是自家去推才合理,看来他倒是早就知道房公今日会有不妥,果然一诈之下,事情竟与自己所猜测的一般。 “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房公怎么就得罪了你,你竟然能如此陷害他!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一脸得意地摆活!” 杨浩倒是没想到二丫竟为了姓房的来质问自己,心中恼怒:“爷就看他不顺眼了怎么着吧,怎么你心疼了?心疼也没用,反正他的名声已然不好,又来推了亲事,你就是心疼也枉然!再说了,因为你不想嫁那姓房的,我才帮你的,真是不识好人心!什么陷害不陷害的,爷这种事做得多了!” 杨浩越说越觉得二丫可能是在担心自己,便看着二丫放缓声音:“你不用担心,他就是知道是我做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他一个秀才还敢挑衅将军府不成。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第一二二章一刀两断 杨浩却不知他这句话,更是让二丫炸了火。 “我担心什么!你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关!同样我的事也与你无关,你不过是帮着打听一下就行,谁许你去陷害他的。” 二丫看着杨浩一脸不以为然的样,气愤地嚷道:“就是你们这些权贵,不过是投了个好娘胎,一个个仗势欺人,眼高于顶,百姓的生命在你们眼中就如蝼蚁,你可知有多少平头百姓的幸福生活就毁于你们这些人之手!你们当然不知道,只知道高高在上地享受,却不知你们最是于国于家无望,不过是个禄蠹。” 二丫也知道杨浩探知自己对这门亲事不太情愿这才帮着出了手,可是那房公有何错,他不过是有些心悦自己,想要来提亲,却平白招惹了祸端。是,自己是有些理不清心绪,可是或退或成,都是可以商量的事。 哪知杨浩竟硬生生为此去嫁祸陷害房公,考取功名的文人都对自己的名声极为重视,不亚于他们的生命。 对房公来说,虽说不至于损命,却也是人在家中坐,灾自天上来,就因为他是个平民百姓,所以被陷害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杨浩可以对人耀武扬威可以年少好斗,但是看到他利用自己的权势心无芥蒂地陷害一个未曾得罪他甚至是素不相识的人,如此下去,与前世那些仗势毁了自己家幸福生活的人有什么区别。 当年若不是赵侍郎仗势要扩院,父亲也不会去城外看房舍,便不会遇到那瑞王四公的家奴仗势抢夺郑萱儿,从而卷进事非,终是害了王桐一条性命,父亲丢官,祖母为妾,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仗势欺人顾百姓性命。如今看到杨浩竟也是这种人,更是怒心滔天。 “什么叫你们?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仗势欺人鱼肉百姓之人!” 杨浩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落在二丫眼中竟是如此不堪,他自小哪受过这种委屈,这二丫也太不知好歹,越想越气:“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你就心疼了!你既然如此瞧不起我,好,我也不在这里碍你的眼。咱们自此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以后还就仗势欺人鱼肉百姓就是禄蠹了,你能怎么着吧。哼,你就和你那放浪形骸的房公一起过去吧。”说罢杨浩气呼呼地甩手走了。 二丫见他走了,没来由地心中一空,也坐在那里生闷气。万儿端着点心进来:“杨公怎么走了刚才打招呼也不理,好像还气呼呼地样。” 二丫有气无力:“你先去看看三丫,我想一个人静静。”万儿不明情由,也只好由得她了。 其实看到杨浩拂袖而去,二丫已是有些后悔。当时她明明是打算好好规劝一下杨浩的,只是开始担心杨浩不放在心上,便冷着脸说话。哪知后来也不知怎么地,前世自己一家凄惨的情景老是不停地浮现在眼前,最后竟真是气得失了理智二人就这么吵了起来,最终也未能劝得了他。只是事已至此,悔之晚矣。 虽说杨浩此事确实是做得过火了,可是杨浩毕竟还是少年,做事考虑不周全也是有的,总是一片好意,只要温声劝劝以后说不得就不会如此莽撞不顾后果,如今倒是好,一棒给打死了。 一向温和的自己竟也能如此大吵大嚷,真是不可思议。若自己还是那个刚进京城不足一年的二丫,如此行事倒是也不稀罕,那时的自己还是个牙尖嘴利不肯吃亏的乡野丫头。可自己明明已经在内宅收敛脾气温和地生活了十多年的妇人,或许是因为杨浩总是有意无意地对自己退让,虽然这种退让或许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就是这种不同于父母亲人的那种小妥协,竟让自己有些忘乎所以在他面前越发的得理不让人。当然也说不定是因为小日来了,心绪不稳的原因吧。 二丫不由拍了一下脑袋这是想到哪儿去了。也罢,反正自己的观点摆在那里,前世的杨浩也未见什么鱼肉百姓之事,便是仗势欺人,也只听说是对着与他差不多阶层的人狗咬狗罢了。以后真是一刀两断的也好到时他真要是落了难,也不与自己相关省得担心。 二丫咬牙如此劝着自己,拿起一块点心来咬了一口又掷回盘中,这厨房的点心越发的难以下咽。二丫起身去了祖母房中,三丫正拉着万儿再三确认杨浩是否已经走了,二丫见了说道:“放心吧,他走了,近期都不会再来的。” 三丫一听,杨浩近期都不会查看自己的功课,乐得偷闲,开心地回了房。 老太太询问地看着孙女,二丫勉强笑道:“他许是有事,这才匆忙地走了,和您说一声。” 这事便算是搪塞过去了,想来杨浩近段时间都不会再来了,毕竟一个男人被骂成那样,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二丫心中叹息。 果然两日丝毫未见杨浩那边有什么动静,看来真是生气狠了,哼,他一个肇事者还有什么可生气的。想那房公自那日归家后就病了,因着大庭广众之下,失了仪态,又在那种地方的门前过了夜,自然是越想越郁郁,精神越发的颓废。二丫听说后,又想着前世父亲抑郁的样,心有凄凄,心中的火气也是越来越大,若是房公就此一蹶不振,杨浩的罪过可就大了。 谁知,第三日曾小兰竟来求见二丫。 二丫有些奇怪,难不成这是杨浩的说客不成,转眼一想,骄傲如他那般,断不会如此行事。二丫想了想,对万儿说道:“你去前院告诉她,就说我现在不舒服,不方面见客,如有什么事先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二丫说罢,依在窗前想着,母亲将之前杨浩送得一些药物拿去给房公,倒也是给对人啦。 正出神之际,就听万儿大声叫道:“曾小兰,亏你还是将军府里出来的人,竟是如此的不懂规矩” 二丫怕惊扰了祖母,忙走出房去,恰好曾小兰也到了中院,她走到二丫跟前,冷笑:“不过几日没见,小姐这款儿倒是摆得十足,果然是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万儿此时也赶过来,委屈地说道:“我已经告诉她,小姐身不舒服,若有什么事可先告诉我一声,或是改日再来,哪知她就硬是闯进来了。拦都拦不住。” 二丫看了曾小兰一眼,却见她正对自己撇嘴,想了想,说道:“万儿你先守在这里,不可让祖母知道此事。”又看着曾小兰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地,有什么事进房说吧。”说罢转身回了房间。 曾小兰跟着二丫进了房,环视一圈,笑道:“小姐出落得是越发的好了,这气派也是越来越大。之前还小兰姐小兰姐地叫着,如今想见你一面竟是如此不容易。当年在尉县可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 二丫看了她一眼,指着一个座位淡淡说道:“先坐下吧,有什么事慢慢地说,不必这么阴阳怪气的。” 曾小兰一愣,看着二丫明明脸上一幅云淡风清的模样,偏让人觉得她身上自有一种气势十足的派头。心中有些忌惮,便依言坐了下来。 二丫打量了曾小兰一眼,淡然笑道:“今日小兰姐非要见我,不可到底是何事?” 曾小兰想了想,站起身来,拿眼看着二丫说道:“百花会那日,我们家爷自贵府回去后,不知为什么拿着底下奴婢们发了好大的火气!” 二丫眉毛一挑,不置可否。 曾小兰只得继续说下去:“那其中就有奴婢的姑表妹冬梅。说来这冬梅也已近身服侍公五六年了,这情分自是与他人不同,只是当时因发了火撵了下去,如今便是爷后悔,也不好再叫上来的。所以奴婢想着,不如小姐帮她求情仍是叫了她上来,爷必会听的,冬梅也定会感念小姐的恩情。” 二丫冷笑:“我只道自己是个乡下丫头,没个见识,又知小兰姐是出自世家名门的将军府里,故不敢拿自己当主,只求能跟着小兰姐也学些规矩。今日始知,我这眼光确实是不错。” 曾小兰神情愣了一下,但眼睛中却有一种笃定的自信。 “你们将军府中仆从妻可以伸手管到爷们的房中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这事我只当笑话听听,”二丫神情肃穆:“只是你求人求错了。 我与将军府不熟,更何况是府中爷们房中的事。这话我就当没听过,小兰姐也要口风谨慎才是,若是让人听到,将军的里面可就都没了。” 曾小兰咬着唇:“小姐何必如此。明人不说暗话,小姐的心思,奴婢也明白。那冬梅与爷自小多年的情谊,小姐不过一句话的事,却可让多人感念。冬梅不过是个通房丫头,便是将来有个一男半女,也是不记档的姨娘,对小姐造成不了什么威胁,况且以小姐的家世品貌,定能成为记档的良妾,冬梅必会感念小姐之恩,若是少夫人是个不容人的,也好一起扶持着岂不比一个人孤立无援的好?” “砰”地一声,二丫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站起身道:“我的事不劳你费心。我一个官宦家的千金小姐,什么正头娘做不得,竟会稀罕你拉媒保纤的妾室!你我情分到此为止,万儿送客。”。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123第一二三章此女极贵 万儿听到动静忙跑过来做送客的架势。 曾小兰眼中有些不敢置信:“小姐不要只一味地善妒,还是想得长远些的好,这将军府的妾室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有个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帮手固宠比不知跟底的要好多着呢1” 万儿再想不到曾小兰竟会说出如此没脸没皮的话来,不由生气地拉扯着她强行向外走去。曾小兰看二丫没有丝毫变软的迹象,便知自己再求也是徒劳,于是一把甩开万儿,自顾自地走了。 万儿小心地看了看二丫,劝道:“那人是疯魔了。说的那些个混账话,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二丫气极反笑:“的确是疯魔了。自己总想着削尖了脑袋向上爬,便把别人也想得如此。” 知道曾小兰是来者不善,却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乌龙。虽然曾小兰之前掩饰得极好,自己却还是能看到她眼中偶尔闪现的不屑,当时只当她出自高门大户看不起自己这个乡野丫头,如今看来她分明是早就当自己是个为了攀龙附凤寡廉少耻的女。 曾小兰的事不过是在平静的水面荡起的一点涟漪,二丫对家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曾小兰来访,众人也不在意,二丫照旧过自己平淡的日。 本来芳姐儿参加完百花会后的第二日,便让人捎话给二丫:昨日太累了,休息一天,亲自来李宅看望二丫,并仔细讲百花会中的故事。 其实百花会就是个变相的相亲大会,否则群芳宴百花会也不会引得闺阁女趋之若鹜。故百花会后拜访刘府的夫人们也多了芳姐儿便抽不出时间来玩,如此过了近大半个月,待到刘大人到了京城任职,李母带二丫姐弟上门道贺,二丫和芳姐儿才得见面。 芳姐儿拉着二丫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准备好好诉一诉。两人其实只有一个月未见,然此时却发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却让二人面貌神态都有很大的改变,似乎一夜间都长大懂事,成熟稳重的同时,也都懂得了忧伤哀愁。 芳姐儿叹息二丫错过了百花会,又险些错看了一桩亲事。等看到二丫并不以为然时,芳姐儿这才细细给二丫讲百花会中发生的一些趣事。 二丫虽没见过百花会倒是听过人讲过一些不外乎是男女都会拿自己得意的作品相互品评。不过,今日听芳姐儿一说,才知道这女作品先是拿群芳宴中的作品,先隐了女姓名,让人品评,如果中意的,那男便会拿了写有自己名字的纱花放在那里。男的则需现场作了,拿去女那边品评。等到此活动结束后,男女双方便会出了题目相互难为最终分别选出魁首。而大家也在这个过程中,甄选出心仪之人,等百花会后则是众家夫人相看媳妇女婿的忙碌日。 芳姐儿惋惜道:“因为你未去百花会,按百花会的规矩当日你我所绣的红梅图也不得摆出!” 二丫此时看着芳姐儿院中墙角的一株老梅,想起前几日里杨浩只是命人移植过来梅树,然他本人却没曾出面,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叹了口气。 芳姐儿只当她惋惜自己绣的红梅图不得见天日,便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可惜等你成亲时,那红梅图是会做为贺礼,送到你夫家去的。” “这么说,姐姐已经知道您的红梅图会花落谁家了!”二丫冲着芳姐儿眨眨眼:“这段时日贵府往来的夫人们可是不少呢,看是瞧准婆婆小姑了?” 芳姐儿脸上有些红,上前靠向二丫,轻笑道:“你先别笑我!我还得审你呢。” 二丫惊叫:“不得了!显见得已是找了撑腰的人,竟审起案来,莫非跟我那姐夫学的?”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谁让你是那百花会众人的救星呢!”芳姐儿笑道:“应该说咱们二人是那些人的救星。” 看到二丫皱眉不解,芳姐儿得意地笑道:“说,你与那个杨浩到底是怎么回事7这次可不许再打马虎眼。” 二丫端起茶来喝了口水,不在意地笑道:“怎么回事,难道还瞒得了姐姐,不过是前几年碰巧有过几面之缘,如今勉强是三丫的师傅!” 芳姐儿笑道:“你少在那里装正经的。那日百花会刚开始,他的小厮就跑来问你怎么不在。接着就听人讲杨浩退了场,可是让不少千金小姐们松了口气,也不再藏拙。” “姐姐也未免听到风儿就是雨,他退场与我何干,说不定是他有要事呢,不过是赶巧罢了。”二丫垂下眼帘轻声说道,复又冷笑:“那些个小姐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再怎么蛮横无理,也不敢上门强抢只要没个想攀附权贵的父母,拒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哪值当她们如此,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芳姐儿大笑:“妹妹说是赶巧,那我就信了。只是你这么一副护犊的样,又怎能不让人多想呢。” “我不过是打抱不平罢了。 “几日不见倒是成了女侠了!”芳姐儿自认心中有数,便又说起百花会上男中刘栋得了魁首,女中魁首则不出意料的是李淑妍。 芳姐儿笑道:“这几日姐妹们一处闲话,他二人倒是当得郎才女貌,家世又相对,听说两家还有亲,倒是神仙眷侣一般。只可惜了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暗暗扼腕叹息了。” 二丫见芳姐儿虽是如此说,在那脸上神情分明有些讥诮,不由笑道:“姐姐如今也不与我说实话了,净说些口是心非的话!” 芳姐儿一脸竟被你发现了的促狭表情,低声笑道:“李淑妍自然是好的,我们刘家只怕是配不上了!”看到二丫脸上的讶然,芳姐儿神秘一笑:“你整日在家不出门,自然不知这外面已然变了许多。听人说,李淑妍元宵节去广源寺上香,竟卜得一支必得贵婿的上上之签。” 二丫不以为然:“这川阳侯府也算是贵的了,广源寺虽说是名寺,可也得吃饭啊,这女估计十之**都能卜得必得贵婿的卦。大过年的图个大家喜庆,散漫撒钱罢了。” 芳姐儿大笑:“赶明儿个,你也挂幡卜卦算了。就你看得透彻!前几天,听说自下面来了个许半仙,据说极灵验的,那日不一心看到李淑妍的身影,竟是脸上大骇,言道此女极贵。旁边有起哄,问能贵到何种程度,那半仙只道天机不可泄露,再不肯说半个字。” 二丫细想了一下前世,好像未曾在外面听说李淑妍会贵不可言,倒是后来在绵乡伯府,隐隐绰绰听老伯爷提起李淑妍小时曾被人断言有“陪王伴驾”的命格,又言道凡事只在她一念之间。没想到今世,竟会有这些事发生,莫非前世也是如此,只是自家不知道罢了。 “也不知那许半仙的本事如何。该不会是招摇撞骗的吧。对小老百姓来说,李淑妍本就是贵人,她的夫婿也不会是那泛泛之辈的。” 芳姐儿想了想,言道:“听说很有本事的。好像是什么柳州城的” 二丫正喝着茶,一听不由没形象地“噗”地一声喷了出去,芳姐儿急忙躲闪,幸好不曾湿了衣衫。丫头们忙上前擦拭撤换,二丫起身咳了两声,拉着芳姐儿问道:“真是柳州来的许半仙?” “对,是柳州城来的许半仙”芳姐儿肯定地说道:“我当时一听柳州城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还疑惑来者。怎么你认识他?” 二丫笑道:“姐姐当然会觉得柳州城熟悉,因为我们老家就在那里,想来之前给姐姐提过的。” 芳姐儿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么说你当真认识他,不知他算得可准?” “这种玄化事又岂是你我能参悟的,信则有不信则无吧。”二丫见芳姐儿对卜卦之事明显感兴趣,当一个妙-龄少女对这个感兴趣时,多半是姻缘之事瞻前顾后悬而未决。可惜前世自己对芳姐儿实在是知之甚少,此时又同困在闺阁之中,她不由拉着芳姐儿的手有些动情地说道:“姐姐眉眼间明朗清澈,脸颊饱满红润,此是有福之相,将来必是夫妻和美儿女齐全福禄安康。” 芳姐儿愣了一下,接着扑哧一笑将二丫的手打掉:“做什么,我怎么感觉怪渗得慌,你真会卜卦?不过我看你也是眼神清澈,脸蛋红润,定也是有福之人。” 二丫也知自己有些失态,忙笑道:“对啊,要不咱们怎么是姐妹呢!我们都会幸福的。” 二丫没想到因为自己弄得此时气氛竟有些伤感,忙又笑道:“不知姐姐在百花会上有何佳作,何不拿出来让我也开开眼。” 芳姐儿也知机地笑道:“我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如我将魁首们作的诗词誊写给你赏鉴一下。” 二丫于诗词上的才能实在有限,看不出什么好坏。当看到芳姐儿默写出刘栋的诗词时,二丫撇了一眼,果然与前世作的一样。倒是淑妍的诗词,让二丫有些吃惊。 二丫知道此淑妍非彼淑妍,在上次群芳宴便验证了,前世的淑妍在群芳宴并不是作的咏梅诗,但是此次百花会淑妍所做的诗词竟与前世相同,这实在让人不解。 124第一二四章一品夫人 二丫当然会不解的。她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虽然是重生的,却也不知这世上还有位神通广大的穿越大神,此大神对自己的女儿向来是福利多多。 淑妍抄写完一篇经文,再无心欣赏继承原主的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只瞅着文字呆呆发愣。她有些后悔元宵节那日,不该冒着寒冷跑去广源寺烧什么祈福香。正是那日她卜出必得贵婿的上上签来,当日她只是谈然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却不知不久就对她造成极大的困惑。 也是那日夜里,母亲郑重对她说出小时被人断言有陪王伴驾之命格,不过最终如何,还要看她的选择。当时可是把她吓了一跳,那不是要嫁入皇家的意思吗。自那之后,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家人态度,发现别人倒还罢了,但是祖父明显地想要自己嫁入皇家,以谋求自家的爵位传承。她一时无计可施,只能再次走收敛低调的风格。 百花会上,她明明有很多的诗词可用,不过为了少引人注目,终是忍着没用,只是中规中矩地做了几首应付一下,没想仍是中了魁首,倒是让她苦笑不得,这大齐闺秀们的战斗力也太弱了吧。不过看那林振威倒是对自己似也动了心,而且刘栋也比之前更为迷恋自己,另还有些官宦弟对自己也是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这些也算是高调得了魁首所得到的补偿吧。 自来百花会过后的这一段日,是参加百花会的小姐们扬眉吐气的日也是最凸显群芳宴的作用。那时一些有适婚年龄儿的夫人们便会频繁造访,有已在百花会上就看好了目标的,也有未有资格参加百花会的人家来慕名求娶的。就在淑妍等待定国公府上门之时,却是出了状况。 还是半个月前随同母亲去看望姐姐,却在路口被人惊了马车慌乱中竟让那卜卦的看到身形,得了个“此女极贵”的批语。 这段时日,来拜访的夫人们不少,但明显是冲着淑姣淑娅去的,而定国公府等人家勋贵之家也是动静无全,只怕是与那批语有关。可恨古代人迷信,只这么四个字竟让自己变得无人问津,偏自己又圈在这府里便是有一身的本领也无处可施。倒是前几日去川阳侯府时暗示刘栋寻那卜卦人也不知如今是何情况。 罗嬷嬷看着淑妍发呆老半天了,她都是成了精的,自是明白淑妍在发愁自己的婚姻大事,只是看伯爷明显是有其他打算的,此时多想也无用,便命莺儿沏了杯新茶,温声笑道:“小姐不必担心大小姐,如今她的胎已是稳了的,明日里姐妹们见了面也好好劝导一下大小姐,这孕妇总是心思得些。” 淑妍神情一滞,倒是忘了祖母让人明日接姐姐回府住一日。她倒是没想到,据说姐夫如今仍是极其钟爱他那个表妹小妾的,如今成亲不到才七八个月,竟然已让姐姐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古代男人真是渣! 此时送走客人的绵乡伯世夫人回到婆母房中回话,绵乡伯夫人眯着眼问道:“此次过来的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夫人,想来是对淑姣淑娅更感兴趣吧。” 世夫人低声答是,绵乡伯夫人叹口气道:“你下去吧再顺路让你家老爷过来下。” 世李航见到母亲一脸的倦意,很是担心:“近日虽然客人不少,然不过都是些低品级的诰命而已,只让媛儿母亲招呼即可,母亲只管好生保养身体才行。” 绵乡伯夫人盯着儿冷笑:“你倒是知道这以后也是些上门求娶淑姣淑娅的!若是淑妍嫁不出去,你这做老该如何才好!”李航眼神有些躲闪,陪笑道:“妍儿是咱们伯府里的嫡女,自然有更好的亲事。” “荒唐!你们父打的什么主意,以为真能瞒得了人。只要咱们家的女孩儿联姻不走大摺,孙便是没了爵位,但那荣华富贵仍是能保得住的。可是若真让妍儿进了宫,皇后有与皇上的少年情分有嫡有将军府,她的地位是无人撼动的。 妍儿若是得宠生下一男半女还好,若是不得宠,不仅害了她一生,也与李家无任何好处。” “若是嫁给太为正妃呢?” “什么,嫁给太?”绵乡伯夫人愕然:“原来这就是你们父打的主意。你别忘了,大皇要立为太也须过了十五岁,两年后妍儿可就十七岁了!” 李航笑道:“我朝不是没有皇后比皇上年长多岁的先例!妍儿自小聪慧,才学胸襟内里丘壑岂是寻常人能比得。只看如今帮着她母亲管着府中的事儿,母亲看她可象十几岁的孩!早前,我李家就有皇母家的预言,说不得就是应在这个孩身上。之所以早前未对母亲说,只是因为还没有周全的计策。当然,现在也只是有一点大概的方略。” 绵乡伯夫人叹口气:“我总觉得此事不妥当。你得空还是劝劝你父亲,不要老是盯着爵位不放!另外,我找你来,除此事外,还有一桩事。” 李航洗耳恭听:“母亲请讲。” 绵乡伯夫人出了会神,这才说道:“之前让你留神那李达盛的事如何了,一想起他来,我寝食难安。 那陈氏也真是的,守着儿在故土做富家太太不好,非得来京城!” 李航沉默了一下,说道:“他怎么说也是我大哥,如今又老老实实做他的小官,以后未必不能成为儿的臂膀,母亲又何必非要让他丢官回故乡呢,再者他就算是认祖归宗也不过是个庶长。” 绵乡伯夫人恨恨看了儿一眼,如果不是怕遭天遣,可就不是让他丢官的事了! “假的真不了!官府里的记档成不了铁证,那李达盛真要较起真来,你这世就该换人坐了。无论谁坐世,反正都是你父亲的儿,你父亲可以不上心,便你却不行,你仔细想想吧!” 李航也有些烦躁:“他如今在个闲职上,升不了官,可也没什么错误可让他犯。况且他又与将军府川阳侯府有些关联,一时半会跟本就开不得他。再说咱们有爵位的人家行动间,多少言官御史盯着,儿惹是凭白去招惹他,还不定出什么乱呢!” 绵乡伯夫人摆手道:“罢了,这事你一定要放在心间,左右这两三看那人是起不来的。你下去吧,我累了,明日媛儿回来又是个闹腾。” 李航惭愧:“都是儿无能,让母亲受累了!” 此时李母也辞别刘夫人,带着二丫姐弟归家。路上三丫兴奋地夸耀,他会的招数已经比刘晨的多,箭术二人都不好,但是自己比他小,所以仍然是比他强。李母和二丫含笑听着,随着车走动摇晃,三丫倦意上来,便歪在二丫身上睡着了。 李母这才悄声说起刘夫人已经预订下二丫及时来为她戴簪。一般担任戴簪的多是年长有福的,当把簪戴在女孩头上时,也意味着她愿将自己的福泽一并绵延到此女头上。 李母感激地笑道:“这刘夫人对咱们家真是没说的。早就听老人讲,这越是有福气的女心肠越好,果然如此。芳姐儿也好,老天保佑你们姐几个都能一生喜乐安康。” 二丫低头看着正睡得想的弟弟,又看看母亲,笑道:“老天会保佑好人的,所以我们都会活得很好的。” 李母又眉染轻愁,有些嗔怪道:“你也是,平日里身体多好,偏那日就娇气起来,你不知道,芳姐儿去了百花会,如今上门提亲的人不知多少,实在是分不出优劣,把刘夫人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要是你也能去百花会,虽不能和芳姐儿比,也不至于如此,唉,可恨那房公误了你!” 二丫苦笑,还不知是谁误了谁呢。她拉着母亲的手撒娇道:“母亲就这么不待见我,我还没及,母亲就迫不及待地要嫁了我。” 李母不由扑哧笑了,甩开二丫的手,笑道:“去,去,都多大了,还来撒娇!真是越活越回去。母亲倒是想留着你,只是自来都有女儿留来留去留成仇的说法,不然跟着母亲一辈都行。” 李母又想了下问道:“最近杨公这么长时间也没来家里,那日他走时可说什么了没有?该不会是你又欺负他了吧。” “什么叫我又欺负他?”二丫不由扬声说道,三丫嘟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二丫吐吐舌头,悄声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小女怎么会欺负他?他是有差事的人,自然不能随心所欲地来去。” 李母点头“哦”了一声,笑道:“不是就好。他怎么说也对咱家有恩,况又是高门大户出来的,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不理会就是了,别动不动就给他撂脸看。” 二丫正想反问自己何时给他撂脸看了,老孟头在外面说道:“太太,到家门了!” 李母忙道:“三丫睡着了,你先帮着把他背回屋去,就直接赶车去接老爷回来吧。” 李母和二丫帮着将三丫放到老孟头背上,二人这才下来车。 二丫刚站定,就听旁边一人喊道:“姑娘好面相,竟是一品夫人的命格!” 125第一二五章虚虚实实 二丫听到旁边有人对着自己喊道什么一品夫人的好面相感觉很是耳熟,便转过身去,还未细看,就听母亲笑道:“许先生,好久不见了!拙夫过会才到,还请先进家去稍待片刻。” 二丫定睛一看,可不是两年未见的许半仙,模样倒没怎么变,就是有些胖了,身上倒是多了点仙风道骨,只是右手中却没拿铁口直判的幡。 许半仙细眯眼,瞅了瞅面前的两位,再看到二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空着的右手,不由臊红了脸,对李母笑道:“如此招揽生意习惯了,刚才老眼昏花竟是没看出秀才娘,不,是没看出李夫人和二小姐来,真是惭愧惭愧。” 李母忙道:“什么夫人小姐的,都是邻里邻居的,不用这么客气,如今在外头更该相互照应着,先家去吧!老孟头,你接老爷时,就说许先生已经来了。” 老孟头已经回来了,听到吩咐便答应着将车掉转头一径去了。李母等人则进了家门,孟娘已经迎了上来,先对李母回道:已将三丫放回房中,万儿正陪着呢。 李母点点头,又笑着将许半仙让到前院客厅,命孟娘看茶,二丫则去了祖母处说话。 许半仙笑道:“不用那么麻烦,老爷不在,那小老儿不如先去见过太夫人吧。” 李母想了想笑道:“先生大老远地过来,不如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再过去吧。” 二丫到了祖母房中将许半仙来访的事说了,老太太笑道:“这事儿我知道,还是前几日,那许先生在路上遇到点麻烦,恰好遇到你父亲,乡里乡亲的不好看他落难!一会儿他来了,你可不许再象小时那般无理待他,到底他是长者,又一人远离故乡求生,都不容易。” 二丫忙笑道:“祖母也太小看我了,那时年龄小如今自然不敢再向以前那样了。说起来,当日在柳州城时,我还说他是个骗呢,如今竟成先生了。” “二小姐说得可就不对了,我怎么就成了骗啦。”说着许半仙已是走到门前。 老太太瞅了二丫一眼,起身笑道:“小孩家家的,老神仙别和她一般见识。” 许半仙忙上前行礼:“见过太夫人!当年我就看太夫人是个有福气的,如今果然不错吧。”说罢又转向李母笑道:“当年我就看出来李秀才必会高中,你则会儿孙满堂如何,我算得都兑现了,可是一点也没辱没了我这半仙之名。” 真是老顽童,在柳州城众人没少打趣他,如今竟较上真了,二丫看母亲朝自己瞪了一眼,忙上前对着许半仙施礼道:“见过许神仙,刚才是我无礼了。” 许半仙不过是说笑而已,见二丫真给自己行礼忙拉着她道:“使不得使不得,到底是官家小姐呢,小心折了我的寿。再说,都是乡亲们,还能不了解我,我是那不经逗的人吗。” 二丫心道这才是当年的许半仙呢,于是笑着抬身来许半仙看着二丫眼神一眯,心中暗暗点头,对着老太太笑道:“这二小姐的面相好,瞧着比老太太及太太的都要好许多,是个有大福的人。” 老太太笑道:“我们是什么有福的,只要孩们好,我们就什么都好。” 因同是柳州城出来的,自然不缺话题,这一聊就将半个时辰许半仙笑道:“我竟是忘了,我这走江湖的可是轻易不得进这官家后院的,今日倒是失礼了,我还是去前院等着大人吧。” 老太太等人忙道都是多年的乡亲不妨事的,许半仙以进了京城就得入乡随俗为由,终还是去了前院客厅老太太命厨房好生招待。 二丫想了想,趁人不备悄悄走去了前院。 许半仙看到二丫走来忙起身笑道:“二小姐怎么来了?” 二丫看着许半仙笑道:“不知许先生师从何人?” 许半仙捋了下胡须笑道:“师从何人不,关键是卜卦是否作准。” “那许先生的卜卦可作的准?” “自然是准的。”许半仙得意地笑答。 “我记得小时,你说我是有福气的,后来又说我是诰命夫人的命格,刚才门前又说我是一品夫人的命格,不知这中间缘何不同?” “这个嘛”许半仙有些不自然地嘿嘿笑道:“说了二小姐您别笑话,早前在柳州以小姐的家底自然受不了穷,可不就是个有福的,后来李老爷成了进士做了官,小姐嫁入官家也是应该的,如今在京城贵人多的一抓一在把,诰命夫人有什么稀罕的,一品夫人才能吸引着人来算命。” 二丫转眸一笑:“这么说先生的卦相是不准的了,或者说是报喜不报忧。” 许半仙大笑:“人家乐意听个好话,我为了糊口便多说些又何妨!除非是真正遭遇悲惨的,谁人不是有苦甜端看自己如何看待!自己的人生自己来承受,趋吉避铡也可以,却不能逆天改命。” 二丫笑道:“我明白了。先生既然知道京城贵人多,一品夫人也足够吸引人又何必扯出什么此女极贵来呢。 许半仙摇头叹道:“我当时只想招揽生意,哪想到口误,结果没几日就有人找上门来,幸好遇到李老爷,本来想着柳州城挣钱少,哪想到这京城事非多呢。” 正说着,李父回来了,看到女儿与许半仙在此说话,有些吃惊。许半仙迎上前笑道:“那日多亏了李老爷,今日是特来上门道谢的。只是身无长物,却好刚才送了二小姐一则好卦,也算未空手而来。” 二丫心道,虚虚实实地没句实在话,不过如果绵乡伯府真盯上了皇宫里的那位,想来杨浩倒是安全的了,也算是趋吉避凶了吧。 也算是他乡遇故知,此次做的都是柳州的家常小菜,许半仙只吃得心花怒放。 送客时,李父笑着劝道:“这京城可不比柳州城的百姓淳朴,先生做生意时还是小心些的好” 许半仙笑道:“我也算是咱们柳州城知名的人物了,这八面玲珑还是做得到的,放心吧,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李父目送许半仙离开后,回了后院,对老太太叹道:“这许先生不过是随口一说,可近来瞧着那府里就当了真。也不知是福是祸。” 老太太笑道:“这大齐朝开国时传李家出个皇后,如今一百多年已经过去,还没见个影呢,这玄化之事谁又说的准呢。人心不足啊,高官厚禄就那么!” 第二日,绵乡伯府迎来了大姑娘平原侯世妃李淑媛。 外面阳光温暖,春风煦煦。李淑媛却正趴在母亲怀中,向祖母哭诉:“别人都说我命好,成亲就是世夫人,却无人知道,成亲才一个月就将那个表妹正式记档纳为妾室,幸亏她显了怀,要不说不的得名媒正道地办场婚礼;如今生下了庶长,只说身弱早产,需得正儿八经地过满月积福才行,怎么就早产了,敢是我这正室不容人害得吗?” 绵乡伯世夫人搂着自己当心肝一样养大的女儿,气得直发抖:“哪有这样的宠妾灭妻!当时就该一碗药下去” 绵乡伯夫人咳了一声:“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媛儿你也是有身的人,虽说做得稳了,可得时时注意着些。妾生的孩想大办满月酒,这平原侯也太欺人!这事儿就交给你父亲办,想那平原侯也是识实务的。不过,”她拍了拍孙女:“那孩早产的事,还是得给外人说一下的。” 李淑妍点头拭泪道:“我也就是这么说说罢了,这孩可不是早产了。” 世夫人看着女儿恨铁不成钢:“当日在家看你也是个有主意的,怎么竟让人逼到这幅田地。” 李淑妍委屈地说道:“当日,我也曾质问他,既然有了心上人,那便上门退了亲便是,何苦隐着瞒着的,既害了我也让你那心上人受了委曲。可是,他,他竟然说,说当日曾透了风给咱们府里,没想到府里竟为了平原侯的权富,仍是上赶的嫁女儿,为了权富当年都能休离结发之妻,今日又如何” “够了!不要再说了。”绵乡伯夫人猛然喝道。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温声劝道:“你们还年轻,等过几年生儿育女就好了。你总是诰封的世夫人,这是谁都替代不了的。” 李淑媛叹道:“我也知道,不过是那些世袭罔替的勋贵们看不上咱们罢了,若是咱们家的爵位再能向下传承几辈就好了。” 看到淑媛情绪平稳了,绵乡伯夫人便放母女去说体己话。然后带人来到书房找李伯爷。 “伯爷真打算为妍儿谋算那太妃之位?其实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您和航儿两代伯爷,定可以为昆儿他们谋得好的前程,何况咱们家的产业也够几代人花用不尽的。再说其他没了爵位的人家也生活的很好,又何必走这条路呢,一个不好妍儿可就毁了,媛儿过得够苦的了,要是妍儿再” “不用担心。此事我已有打算!”李伯爷笑道:“这几日可能就会见到成效。如果妍儿还似之前那般才思敏捷不识庶务,那么配给杨浩或者林震威都可行,可是以妍儿如今的聪明通达,若是嫁与一般人却是可惜了,不如搏一搏。” “此时皇后娘娘正一心为杨浩说亲,未必有为大皇挑选的皇妃的心思。” “会有人提醒娘娘的。” 绵乡伯夫人看到丈夫胸有成竹的样,也知他不碰南墙是不会回头的,也罢,权且一试吧。 126第一二六章谋算破灭 大皇庄熠此时正信步走向皇后寝宫,恰好曹女官正捧着些画轴之类走来,见到大皇忙屈身行礼,不想手中画轴却滚落下来。 大皇有些好奇,弯身捡起,口内问道上:“这些是做什么的?”随着话音,手中的画轴已然打开,却是一幅女小像,旁边配了几首诗句。 曹女官忙答道:“此是百花会中皇后娘娘让人绘制的,下官正准备拿去请娘娘过目。” 大皇已是看着那画像,低声读道:“李淑妍?”他略一思忖,笑道:“这不是百花会女中魁首嘛!母后要这些做什么?” 大皇一边看画上诗词一边慢慢走向殿内。曹女官忙跟上前,悄声道:“一会杨公就来了,这是娘娘让下官准备的。殿下一向才学俱佳,这诗词可还入得您的眼。” “这李淑妍不愧是群芳宴百花会之魁首,诗才确实不一般,这两首不错,只是较之去年却也是差些。她长相也不差,又如此才情,我那小舅舅只怕是配不上她。”这皇族中人婚配也没这个排场,杨浩哪是说媳妇,倒像是要选妃,大皇不由地冷哼着。 “熠儿说的没错,你小舅舅还真是配不上那绵乡伯府的嫡二小姐。” 大皇有些讶然地看向母后,皇后笑道:“熠儿,今日倒是过来的早,先生吩咐的功课可是做完了。” 大皇忙笑道:“今日跟着父皇在书房学着看了些折,看天气尚早便过来母后这边,想来仪华和小五也定是在这儿。” 皇后欣慰道:“跟着你父皇学习固然,可也要量力而为,你还小别累着身。待会你小舅舅要来,我便打发仪华带着小五去御花园玩耍了。”说罢又对曹女官道:“你把李淑妍的先拣出来放在一边浩儿可是配不上她。” 大皇知道皇后历来疼爱舅舅,虽说他也觉得那美貌多才的李淑妍配给杨浩有些糟蹋了,不过此话从母后口说出,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皇后看了曹女官一眼,笑道:“才听人说这坊间传李淑妍可是极贵的命格,不说你舅舅只不过是个七品小官,便是将军府也没那个富贵来承受。” 大皇本还手中拿着李淑妍的小像,听此话不由又细细看了一眼将画轴随手扔给曹女官有些冷然道:“民间以讹传讹不足信。品貌不过尔耳有母后在此,也敢说什么极贵,便是父皇将她纳入宫中也不过是个妃罢。” 皇后笑道:“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现在先把你舅舅的事儿办妥了,再过两年只该操心咱们熠儿的皇妃了。” 大皇毕竟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乍听母后提起自己的亲事有些害羞,再看母后虽然面上笑着,可眼中却盯着那画轴,心念急转再看了那画轴时眼中也有了冷意:“儿整日里学好多的东西,哪有心思在这里,怎么也得过了弱冠之年再说。” 还没等皇后取笑自家长时,就有宫女回报:杨公在殿外等候。 大皇懒得看杨浩嘴脸,便借口去看小五,从后殿转出。 皇后挂心杨浩的婚事,此时也不再多言,只管随他去了,又让人宣杨浩进殿。 杨浩进来笑道:“姐姐找我有事?” 皇后拉着杨浩走到书案前指着案上的画轴笑道:“这是百花会中的佼佼者,你那日不过一会就走了,也没得好好看看吧,今日权当弥补吧。” 杨浩随意打开几轴,笑道:“姐姐这是何时让人描画下来的,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皇后笑道:“这百花会本就是为了皇家选驸马才设的,自然不缺丹青手,不过这么些年公主们还太小用不上,倒是你的亲事让人担心,于是我今年便让他们暂改画些仕女图,并将其所做诗文配在一边。 杨浩看了看,笑道:“都是些庸资俗粉,写些不知所谓的酸诗,不好看。那百花会魁首的呢,怎么没看到。” 皇后尚未开口,曹女官已将手中画轴承上。杨浩打开粗粗看了两眼,便扔到一边:“不过如此。可惜了那些丹青高手的心血。” 皇后笑道:“少给我装糊涂!这些可都是极好的女,可有你看的顺眼些的?” 杨浩看着姐姐忽然笑道:“你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管娘家那么多事干什么,等父亲回来,我的亲事自有他来做主。” 皇后作势就要拧杨浩耳朵,杨浩连连告饶:“别,别,姐,我说错话了。其实这说亲一事,我自有分寸,您现在着急也没用,父亲又不在京城。” “我这不是担心,好的都被别人家拣走了吗。” 杨浩笑道:“是我的总会是我的,被别人家抢先的那便不是自己的。” 皇后无奈:“是我白操心了。你去吧,记得不许再惹是生非。” 杨浩连连答应着告退。皇后走到书案边拿起李淑妍的小像,笑道:“如果绝色,只可惜心太大了些。当年魏皇贵妃欲杀害先皇及其幕僚时,幸得现绵乡伯的祖父以血相谏,曹玉燕,你的祖父便是因此而得了性命,可有此事?” 曹女官急忙向前跪下,低声答道:“是。” “知恩图报,本是应该的。本宫就极喜欢这种人。只是也该有个度,他家看上去浩儿,我不恼,可这主意要打到熠儿身上,哼,我不是那心胸狭窄的人,让他以后好自为之吧。”皇后一拂袖走了出去。 曹女官没想到自己前几日只不过指使人,将曾有人传言李淑妍命格极贵的话传到皇后耳边,今日才刚要引大皇关注李淑妍,没想到就被皇后母给看穿了,倒是有些利用皇后来报绵乡伯府的恩,虽然皇后向来贤良,只是自己此次却是将她得罪狠了。 就在她瑟瑟发抖惶恐不安时,江司籍走过来,扶起她叹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想报恩是不错,可是你就这样拿小主去报恩,不说如今皇后娘娘给你的荣耀,只说娘娘就对你没有恩情?当年你夫家获罪,皇后娘娘同情你的悲惨遭遇,怜惜你的才情,可怜你们孤儿寡母,召你入宫教导公主,否则你母女如今还不知是何情景。” 曹女官哭道:“江司籍,我知错了,只是太晚了,我已失去皇后娘娘的信任,这该如何是好。” 江司籍劝道:“娘娘贤良母仪天下,胸襟又岂是常人所能相比,只是你自此一心侍奉娘娘,娘娘自然会明白的忠心。便是那绵乡伯府,只要他以后不再出什么妖蛾,娘娘也不会再去追究的。一会我会向娘娘为你美言几句,想来娘娘消了气就好了。” 皇后听到宫娥的回报,笑了笑也不说话,这曹女官向来是个心思灵巧的,以前总惦记着绵乡伯的那点恩情,如今总算是完完全全归自己所用了。 再来说杨浩,他大步出了宫,骑着马不觉就走到李家所在胡同里。说起来他也有二十多天未来这李宅了。 刚开始是生二丫的气,后来则是因为当时他话说的太绝了,以致于想来也不好找借口。再后来得知曾小兰因为冬梅的事来过,更是羞愧难当。 当日杨浩从李宅直接回到府中,哪知一进院就看到冬梅,不期然就想起那日早晨的尴尬事来,于是便找了杨嬷嬷,让她将一百两银转交给冬梅,让她自己随意找个借口离开院。哪知冬梅不识实务,竟跑去说什么死也不出去。 杨浩当时火气更盛,便直接让杨嬷嬷将院中所有十六岁以上的丫鬟都遣了出去。结果没几天就听说曾小兰去找二丫,想让她帮着求情。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自己连房里的丫头都摆不平,岂不是让二丫笑话死了。 后来则要当差再夹杂着其他的事,竟这么长时间不来李宅了。 杨浩此时倒是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杨华看到自家爷只管骑马徘徊,心中疑惑,不过想到他最近常常喜怒无常的样,却也不敢吭声。 此时,孟娘正带着吴妈自外面买菜回来,远远就看到两人骑马在门前,走近一看原来是杨浩二人,忙笑道:“杨公可有些日没来了,三丫少爷可没少念叨。快家去吧。” 杨浩一听就势下马,将缰绳扔给杨华,随着孟娘进了宅门。 孟娘将东西交给吴妈,走到中院笑道:“三丫少爷,你师傅来了。” 二丫此时也正在祖母房中做针线,闻言一怔,身不由就站了起来,却看到万儿正疑惑地看着自己,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忙冲万儿笑笑,又坐正了身。 三丫早就奔了出去:“师傅,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来啊,我的大字早就写好了,招式也练得熟了。” 杨浩哈哈笑着进了房,说道:“我早就想过来看看你了,只是公事太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话虽是对三丫说的,眼睛却是瞧着二丫。 二丫看他如此行态,眼神一扫看向旁处。杨浩有些讪讪地,又对老太太等人笑道:“好长时间没见,府里都还好吧。” 老太太等人自然又是一番客气。三丫看寒暄的也差不多,便拉着杨浩去看他的功课。 127第一二七章削除误会 二丫自杨浩出去后,便不能心平气和地做绣活。等针再次扎到手时,她命让万儿好生伺候祖母,便起身借口去房中拿线。 等二丫从房间走出,缓缓到达窗前的一株梅树前时,杨浩便蹭了过来。 二丫只装作不知道,用手摆弄着树上绿叶。 杨浩搔搔头,笑道:“没想到这树倒还真活了,看这才长出的新叶!” 杨浩见二丫只管看着梅树不吭声,但她脸上却明显有了笑意,忙又道:“你的气消了吧,那事也是我做得有些过火了,不怨你说我。其实当时都是他们给出的馊主意,坏人名声。要是我啊,直接悄悄地去找他,刀架在脖上,事不就解决了,到时天知地知我和他知,多干脆利索,什么阴谋阳谋的,上不了台面不说,还往往弄巧成拙。” 二丫也是想讲和的,一开始见杨浩已是如此低姿态,也算是给自己个台阶下,毕竟当时都有不对的地方,哪知后面杨浩又扯拉出那些话来,但到底不想错过这次和好的机会,便转身看着杨浩笑道:“你那时也是想帮我,虽说手段有些过分,但我当时也确实说话有些重,希望你也不要生气了。不过,以后再有类似的事,一定要事先知会我,经我同意方才可以。 杨浩大喜:“行,以后有什么事一定先知会你,你要不同意,我决不去做。那这事就算过去了。” 二丫点点头,复又看着他微笑道:“你这么长时间也没来看三丫我还以为你火气还没消呢。” “怎么会呢,其实我当时只是冲动了些,还真没怎么生气。毕竟是男人嘛,哪像你们女似的那般小肚鸡肠,你说的我那些话我早就忘了。不过是公务繁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罢了。” 二丫听了杨浩的话有些无语,便向前走去,杨浩忙一把拉住她,笑道:“再过几日就是你生日,身为兄长总要表示一下。”说罢自怀中掏出个小匣递给二丫。 二丫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对小巧的珍珠耳坠,珍珠虽不是很大但圆润光滑隐隐透出点玫瑰红来一看便是上品。 “很漂亮看着得值不少银这也太让你破费了,怪不好意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其实也花不了几两银,就是前几天在街上随意看到买的。”杨浩有此口是心非地答道。 二丫忙止住他:“前几日曾小兰来找我” 杨浩忙道:“快别提那事了,我已经骂了杨虎一顿,让他好好管管他媳妇,这手也仲得太长了!” 二丫见他不想再说此事,便见机不再提起。此时二人算是讲和了,彼此都心下一松又客套几句便各自分开做事去了。 二丫将杨浩送礼物一事,禀明祖母。老太太看着耳坠,虽然那珍珠质地不错但并不是很大,以杨浩与李家的情分倒也合适。二丫见过了明路,便打算在及礼上戴着。 李淑媛只在伯府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便回了平原侯府。李淑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都怨自己府中那几个贪恋权贵的长辈,看来自己也要赶紧地从极贵命格中脱身。 可巧,当日就接到刘楚玉的帖。看到那上面刚劲有力的字迹她不由笑了。 果然是刘栋假借妹妹之名邀请李淑妍。楚玉自然也乐得让哥哥亲近淑妍。李淑妍在楚玉书房中默出自己在百花会上所做诗词,楚玉便笑道让二哥再品评一番,于是刘栋自然来到妹妹书房,也将自己多方打听到的那许半仙的情况细细讲给她听。 李淑妍听说那人并无什么真本事,不过是靠说几句好句,哄得夫人小姐掏钱罢了,且只独自在城南赁了间民房居住,据说其身后并没有什么靠山。 刘栋笑道:“此事,你也不必着急,我前几日找了几个人去吓唬了他一下,想来他再也不敢胡话说话的。” 然李淑妍却还是不能放心。她在心里暗自打了主意,看过那许半仙的画像,又要了他的住址,就匆匆告辞而去。 刘栋兄妹二人送她走后,刘栋将李淑妍刚才的笔迹与自己之前所和之诗词放在一处,心道只等那阵风过去,就要母亲去提亲,当然当务之急是要在明年春闱得个好名次,才不致辱没了淑妍。 却说李淑妍的车轿正行在一处时,听道外面有人吆喝着铁口直断,李淑妍悄悄向外看了那先生一眼,又再次确认了一下他幡上的字,不由心喜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忙让人将车停靠在路的一边,又吩咐了个婆去将那算命先生请到旁边一条静僻的小巷里。然后她戴了帏帽,看到罗嬷嬷面色不佳似要开口阻止,便笑道:“我现在时间急,等办完这事再听嬷嬷的教诲。′罢带着莺儿寇儿下了车。 李淑妍走到巷中发现倒是没有多余的人,便对着算命先生笑道:“许先生久违了!” 许半仙脸上有些惊疑不定,待看到周边不过几个婆丫头,便对着中间戴帏帽的女作揖道:“见过这位小姐。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李淑妍在心中道你妹的才是小姐呢。不过这个大朝代大家千金都是姑娘小姐地混着叫。她看着许半仙冷笑道“当日先生不过是看到一个背影便断定为极贵之人,今日面对面竟是看不出我是什么人来,先生这铁口直断只怕是名不符实啊。” 许半仙这才恍然大悟,忙笑道:“小老儿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送小姐几句好话罢了,横竖于小姐有益!” “莺儿,把东西拿过来,交给先生。”李淑妍盯着许半仙看了一眼笑道。 许半仙接过那莺儿递来的荷包,打开细细看了,猛地抬头,嘴唇直哆嗦:“这,这多么多银,小老儿只是想混口饭吃,可不敢做那坏了良心的事。小老儿上有老下有小的,做了坏良心的事是报应到家人身上的。” 不过两张百两银票并几十两碎银就把老头儿惊成这样,她不由再次庆幸,幸亏自己的前世是伯府小姐。李淑妍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坏事。还教你挣银的窍门。” 许半仙转忧为喜,一边将银藏在身上一边问道:“还请大善人指教。” “你一句此女极贵,可是害得我不浅啊。”李淑妍有意吊吊这老儿的胃口。 许半仙忙笑道:“小老儿在别处都是恭维小姐能做诰命夫人的。只是这京城贵人极多,诰命夫人实在是引不起人的注意,小老儿这才” 李淑妍有些憋闷,你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却险些害我一辈。 “那你为何只对外说我为极贵之人,之后怎么没听你说起别人?” “这,实不相瞒,那之后没几天就有人来警告小老儿不许胡乱说话,所以小老儿” 刘栋真是成事不足,鉴于穿越女主的光芒,他一个文弱书生,真还不能指望他来护自己一生无忧。李淑妍对于将他做后备的愧疚此时一消而散。 李淑妍笑道:“那次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会帮你处理干净的。你以后只管见个好面相的便道她命格极贵。” 许半仙有些犹豫:“自小老儿口中说出那么多命格极贵之人,岂不是要砸了小老儿的招牌?” “你还有招牌可言吗,如若不然,将银还来,这京城可不就是你一个算命先生。你一个没有真才实料的算命先生,这些银只怕你一两年内未必就能赚得。”李淑妍冷冷说道:“况且不过几句让开心的话,还有赏银可拿。再说了命格极贵也有多种解释。对于平民女而言嫁入官宦之家,官宦之女嫁入公侯之家,公侯之女嫁入皇家都是命格贵重,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谁又会来砸你招牌。” 许半仙佩服地直点头:“高,小姐的才智实在是让人佩服。” “很不用你在这里恭维,我希望这几日就能听到那些命格极贵之人。到时少不得还有赏银可拿。”李淑妍看到许半仙明显地眼睛一亮,也不再多说领着人走出巷。 许半仙看她走远了,不由笑道:“真是个大善人。反正也不害人,也没犯了王法,不过是将有福之人换成命格极贵,总是好话,又有银赚。”他捂着银,笑呵呵地走了。 这时自巷另一头走出三个人来。就听中间的人低声赞叹:“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有如此才智也算难得。看来这魁首真是名不虚传!林将军你二人以为如何?” 林振威有些庆幸自己此次随同圣上微服出宫。去年初见李淑妍时认为她轻浮,后发现她不仅诗词好人也有风骨,母亲等人又说她为人处事大方得体。前几日百花会上,发现她已然没了去年的跳脱锋利变得谦恭温婉,诗词仍是一等一的。 本来他已经动了让母亲去提亲的心思,哪知却出了她命格极贵的传言。如今看来却是一场误会,且又欣赏到她睿智的一面,更在圣上面前过了明路,消了她命格极贵的传言。 听到圣上发问,他忙道:“倒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只是可惜险些竟被那怪力乱神之说害了。” 秦公公也道:“不如惩治一下那个老骗。” 圣上笑道:“不可!他不过是混口饭吃罢了,品性倒是不坏,谁让世人皆爱听个好话呢。何况据说他曾得坯土大师的指点,怎么也要卖大师个面吧。” 129第一二九章寺院礼佛 二丫及前的姐妹小聚会,芳姐儿当仁不让地出席,而且迎带来几位与二丫交好的表姐妹。二丫自然是拿出主人的款儿来热情招待友人,倒是得体周到游刃有余。 让二丫没想到的是刘楚玉和李淑妍也委托芳姐儿捎来了礼物。楚玉性格高傲,估计是看在芳姐儿的面上,也算是与自己相识一场的意思。但自己与李淑妍的交往却是极少,没想到她也送了礼物。 其实李淑妍自认出二丫,便产生相交的念头。可惜二丫在群芳宴上并不兜揽妯,而百花会则根本就没出席。更兼让人也没打听出二丫有什么过人之处,李淑妍便认为她那段记忆确实是消去了,从她那里也发现不了端倪。况且她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相信自己定能顺利完成此生任务,将来回到现代也能与相恋之人相守。 左邻右舍的女孩儿也都来了。二丫见到宋盈儿,想到她表哥房公差点被杨浩整得身败名裂,心中一阵愧疚,幸亏宋盈儿落落大方并不提此事,待二丫一如从前般亲热。 及礼时,二丫果真戴了杨浩送的耳坠,倒是映得脸儿越发的温婉。刘夫人用特意准备的簪挽起二丫的头发,李母看着长大成人的小女儿心中感慨,既满意女儿出落得花儿一般,又想到以后女儿就要说亲了,如此美好的女儿过不久就要离开了,倒是又喜又悲的,幸亏不曾于人前失礼。 至于二丫的字也不出意料地被李父取为“婉”因为当年大齐朝初建时有人言道李家出皇后,故族长在拟定男族谱时,也拟了女儿的,以此表示对家族女的重视。如今排到二丫一辈恰是从“女”李父经过认真查找比较选了“婉”字,意为柔美之意,又表示长辈对其喜爱,也含训诫女儿长大成人,要懂得谦虚待人。二丫初知道自己仍是与前世名字一样,心中有一刹那的不快,但又想到今生已不同前世,况且不过是个名字。 虽说二丫取字为婉然家中长辈常年唤其二丫早就顺了口改了呼唤很是不自然且这名字不过是为了正式场合表示尊敬而称,也是为了出嫁时其夫婿可对其的昵称。故仍是时时唤其二丫。二丫前生虽也叫此名字,却也是没怎么听人叫起自己这个名字,此时几位闺中姐妹叫自己婉儿时,还老是愣怔反应不过来,倒是被众人取笑了一番。 至于杨浩,早就不把自己当外人,故在人前叫其“婉儿”人后仍是二丫二丫地叫唤。 二丫及笄后日仍是如常过下去。不过因为及笄礼上的相处,二丫仍是与宋盈儿维持着与之前一般不远不近的来往。倒是也因此得知,那房公不过消极了一段时日,随着病情好转,倒是恢复如常,且更是进功。二丫心中这才替杨浩放了心。倒是李父不以为然。因为不再将其看作自家女婿,故也不是那么吹毛求疵,科考的压力大了总得发泄放松一下,少年人喝点酒出点错没什么要不怎么有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话来呢。 倒是这段时间,偶尔听人提起绵乡伯府的两位小姐今年有些不顺。 二小姐李淑妍本在百花会夺得魁首,哪知就命犯小人,被那沽名钓誉的算命先生给断出命格贵重,当今圣上此时并无扩充后宫的打算,皇们也小,其他皇家人也无合适年龄的单身男来,于是本该门庭若市却偏门可罗雀。 至于大小姐李淑媛,去年还是京城女羡慕的对象,如今却传出进门不过才一个月就给夫婿正式纳了妾室,那妾室倒也命好,在世夫人之前有了身孕,哪知却在七个月份上早产,民间向来有“七活八不活”的俗语,那孩倒是身体康健,看过的人都道壮实得如同足月孩一般。 只是这好好的就早产了,这中间只怕有些不为人知的**,不管如何这世夫人的照顾不周却是推脱不掉了。本来众人还为李淑媛的善妒忌而叹息时,哪知世为庶长祈福竟要按嫡的份例来办满月酒,幸被平原侯给按下去,要不世夫人的脸面可就全都没了。 此事就连圣上都听说了,将平原侯父斥责一顿,家宅不宁如何办好朝堂上的差事。因此平原侯罚俸半年,平原侯世则被罚俸三年,且原来的差事也一并去了。 那处罚一出,众人便知此事决不是明面上的那样,细究下来,果然大孝孙平原侯世竟在孝期与其表妹勾搭成奸先孕后娶。于是那些还没请封上的准世们不免冷嘲热讽幸灾乐祸。之前羡慕李淑媛的人也开始同情起她来。 二丫听着与前世大体差不多的事情,不过一笑置之。所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如果不是绵乡伯贪恋平原侯府的权富,虽说不能随意退亲,却可以为李`争取到好的资本,再算那个孩无辜,别人孝期怀得,唯独平原世不可,因为他可是因为祖父多守孝得了嘉奖封了世的。可惜绵乡伯投鼠忌器,最终仍是事情被人识破,反让李淑媛被人笑话。 二丫也就这么一想罢了,反正今世已是不相关的人了。二丫如是想着,便对身边的芳姐儿笑道:“姐姐,如今还没嫁人呢,就三姑六婆起来。” 芳姐儿笑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是看你在家天呆着怕你呆傻了,这才趁这次去广源寺礼佛,约了你来,又怕你坐在车里一路上闷了,才给你说些闲话的,哪知你还如此说,真让人心伤呢!” 二丫连忙陪不是哄芳姐儿开心,姐妹二人正闹着时,就听人回说夫人让略停停再走。 二人听了觉得有些好奇,因刚才已是休息过了,这才走了几步就又休息。跟着的婆忙探头听了一会,然后说道:前面是瑞王家的车轿,路上的人家正回避呢。 芳姐儿冷哼:“这么个人没事老往外跑什么,反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一般高官位或有爵位的家眷出行,大多表示敬重,都会回避退让的。只是因刘府被瑞王府上欺压过,故总是有些情绪。 二丫忙劝道:“姐姐,咱们在外面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就是让一下路,又不损失什么。” 在旁边照料她姐儿俩的秀儿也道:“看来她家也是去寺里,待会真到了还少不得去拜会呢,小姐可不能带了形容在脸上,倒是出力不讨好。” 幸好只一刻钟时间,刘府的车马又开始赶路。 到了广源寺才发现今日倒是有几家官宦家的后眷也来了,其中果就有瑞王家的车轿。原来是寺里法师**,其实不过是各家寻个借口出来游玩罢了。 刘夫人等人来到厢房休息片刻后,又与相熟的几家相互见了礼,自然少不了相互称赞对方家的女孩儿。 刘夫人便问:“刚才看着好像是瑞王家的家眷也来了,不知来的是谁,诸位可又拜见过?” 旁边的人都撇了嘴:“若是瑞王妃或是夫人郡主来此,我等还能不上去?不过是四公刚纳的美妾罢了,没名没份的,咱们可是朝廷正经封的夫人!” 也有小心谨慎的犹豫:“听说那位好像是有了身孕的,真要得了个小公,这身份也就上去了。若是怠慢了只怕不好吧。 况看她用的车驾也知定是个受宠的。” “这有什么,咱们就当不知道就是了,若是她要靠过来,咱们以礼相待就是了。” 因为瑞王毕竟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众人也不敢多谈起,怕万一话被有心人传来传去倒是惹了无妄之灾。 这时又人对刘夫人笑道:“倒是定国公夫人也在,我等已是去拜会过,不知蔡姐姐可去拜会过。” 刘夫人只注意到瑞王家的车马,听如此说,忙让田丰家去送拜帖。 不过一会工夫,定国公夫人便着人来请刘夫人。刘夫人想了想,便带了芳姐儿和二丫一同过去。 定国公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位妙-龄少女,一边让人送上表礼,一边笑道:“我向来不爱出门,没想到今日见到如此品貌的人儿,竟是出来的值了。” 一时又对二丫笑道:“早前就听威儿提起你这丫头,上次你母亲去我们家,你也很该去玩玩的。只是最近也不见母亲再来呢,我那几个没出息的儿媳可是想着你家的菜干呢,可惜家下人做得比你们家差远了。” 二丫没想到定国公夫人竟还记得自家,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我母亲自上次后一直在家操持家务伺候祖母,倒是不怎么出门的。若府里人喜欢我家自制的菜干,等今年秋天老家送来,定要去府上拜访。” 定国公夫人笑笑道过谢后,又拉着芳姐儿说话。芳姐儿川阳侯府里见到的有爵位的夫人们多了去了,故也不露怯,说话爽利自然。 二丫冷眼看着,定国公夫人倒象是有些瞧上芳姐儿的意思,定国公府如今倒是有个林振威尚未婚配,年纪也相当。 二丫因为上世实在不知芳姐儿的情况,故对芳姐儿亲事也不敢贸然出言。如果真要嫁入定国公府倒是不借,定国公夫人倒是讲规矩的,只要守好本分,这婆媳妯娌关系倒是不难相处。林振威上世虽有一段时间上战场,却是有惊无险,仕途也顺利,倒是没听说他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只是上世林振威也是钟情于李淑妍,此时李淑妍还未出嫁,没了杨浩的介入,真不知二人最终会如何。 128第一二八章求助亲人 林振威二人听到圣上之言,俱是一愣。 这坯土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曾任广源寺主持,十余年前将主持之位传与衣钵弟虚无大师后,飘然远去,自此世人无人知其影踪,众人皆道他已羽化成仙。 没想到方才那不起眼的小老头竟与其有渊源,真是人不可貌相。 圣上三人走出小巷,正好看到许半仙正在那里吆喝,待看到这三人时,他眼睛一亮,赶紧走上前道:“三位爷一看便是命格贵重之人,不如去那边让本半仙细细卜上一卦如何?” 圣上笑道:“在此借先生吉言,只是在下有事在身,不便耽搁时辰。”说罢,暗示秦公公打赏他。 林振威却上前止住秦公公,自身上掏出银,丢给许半仙道:“这是我们爷赏你的。” 许半仙没想到不过一句话的事,就得了赏银自是谢个不停,圣上不由赞叹林振威细心谨慎,不让秦公公开口,免得漏出破绽。 再说李淑妍主仆上了车轿,罗嬷嬷皱眉道:“小姐刚才行径可不是伯府小姐该有的!有些事不用小姐亲自出面!” “依嬷嬷之见,我该让谁出面,伯府吗?”李淑妍冷笑。 罗嬷嬷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这个小主,以前觉得她才智过人有主见,可是现在看来未免也太一意孤行。有些事明明可以求助伯府,但她却宁愿依靠自己,即使不合礼数。这可不行自来姑娘们都是在家靠长辈出嫁靠娘家,如今还没出嫁呢,就把娘家撇一边去了 罗嬷嬷笑着劝道:“小姐以前是极依赖亲近伯夫人等长辈,可两年竟是越发疏远了,想来定是有原因的奴婢也不敢枉自揣测。只是这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也没有不疼爱自家孩的长辈,若真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了,也定是误会一场。小姐还小,凡事还是与长辈们商量一下的好。这本不是奴婢该说的话,只是奴婢实在不忍心小姐总是一个人面对所以的问题。” 李淑妍有些感动:“嬷嬷自来对我就好,我又岂不知嬷嬷待我的心。说句不敬的话,嬷嬷难道不知这伯府眼里只有权贵我不为自己谋算难道要象姐姐一样被他们给卖了吗?” 罗嬷嬷不赞同道:“这自来是高门嫁女伯爷他们也想让小姐们嫁的好若是过得好了帮衬一下娘家也是应该的,这姻缘本就结的是两姓交好。至于大小姐,如今境遇不好,可只要好好经营以后未必不能过上好日。这姻缘有时也是要看运气的。” “盲婚哑嫁的确是靠运气的,可是祖父他们明知道平原侯世未成亲已有爱妾,且这爱妾还是有了身孕又是动不得的,为什么不利落地退了亲事,还让姐姐嫁去受苦?” 罗嬷嬷叹息,这小姐虽然聪慧却到底年轻想不周全,这已订了多年的亲事,能说退就退得了的吧。况且二小姐这几年可是一直对亲人疏离,若说她冷情,可对丫鬟倒是极和气,也不知小姐怎么就养成这么个拐孤性。 “不说咱们伯府,便是一般人家知道了也不会去退亲的。”罗嬷嬷看李淑妍一脸不解,于是慢慢分析给她听:“大小姐为了等姑爷守孝,年岁已是大了些若说此时退亲,可真是找不着好人家。再则,关于这妾室,谁家能真断的了,便是成亲时没有,也不保不准几年后没有。既是如此,倒不如卖姑爷这个情面,让他家对大小姐有愧疚之心。没想到那姑爷竟是个长情的,倒真是抬举那妾室。 也是伯府算错了一步,当时就该逼着让那妾室落胎才是。毕竟孝期里怀的孩,他们也不敢真闹将开来。” 李淑妍撇嘴:“还不是不舍得平原世夫人的位!” 罗嬷嬷忙笑道:“小姐这话也算是说到点上了。有了这诰封的世夫人之位,凭那妾室如何,也蹦不出大小姐的手心,况且如今大小姐也有了身孕,以后的日自然是越过越好的。虽说伯府在大小姐一事上有些不到之处,然这骨血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抹不了的,小姐有事还是该和长辈说一下,便是信不过伯爷,那世夫人却是您的亲娘,她自会为你打算的。” 李淑妍也觉得有道理,自来母爱是天底下最无私的。初来时,她不过是担心被亲人看出破绽,所以无意中有些疏远他们。再后来则是她见不得这伯府里那些权富势力眼,只觉得这原主有这么些势力的亲人真是倒霉透顶。 然而她却忘了,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享受着伯府提供的锦衣玉食,却总是拿自己做局外人冷眼旁观,从未想到家里v固然有利用女儿求取富贵之心,却也疼爱女儿不是胡乱推女儿入火炕。如今弄成这样,也未尝不是她与家人疏远,凡事只依靠自己,有时明明已经瞧出些端倪,却不去与长辈沟通为自己争取,便是亲生母亲也一概排除在外。只管一味谴责伯府卖女求荣,总括来说,还是未拿他们当亲人,又仗着自己几千年文化智慧的优势,瞧不起这些个古代土包罢了。 不过今日李淑妍倒是被罗嬷嬷说的有些心动,回到府后,她还真就找到世夫人哭诉自外面听到的什么命格极贵的传言:“女儿自来懒散惯了的,如何入得那宫门。可是有那传闻,女儿又如何嫁得出去?” 世夫人本也有些攀龙附凤意头,但也不忍心女儿入了那宫门,且那大皇年岁又小,皇家万一给大皇寻了他人,岂不是坑害了女儿。可是虽说自己疼爱女儿,无奈她却一直疏远自己,贸然去给女儿明说,还不知如何呢。左思右想之下,便令人悄悄传了消息给女儿,哪知女儿得知后竟异常平静,接下来十余天未见丝毫情绪波动,便以为女儿也对那太妃之位有想头。女儿花容月貌才情过人,除去年纪大些做那太妃倒是使得,且有公婆丈夫在旁策划,想来实现女儿愿望也不难。 今日女儿过来哭诉,她才得知原来女儿一直是不愿意的,不由叹道:“你这个傻女,一早听说了,不论心中情愿与否也该给母亲个态度才是。其实母亲也总觉得此事不妥,待会我会再去与你父亲商议一下,求他去你祖父处说说,看此事如何挽回。” 李淑妍本还以为自己得大费唇舌才能劝得动,没想到这便宜母亲只听自己说不想嫁入宫中,竟直接答应着去找了便宜父亲,果然是骨血亲情,看来以后自己也真该对这便宜母亲好好亲近才是。 李航见妻眼泪汪汪地哭诉不想让女儿嫁给皇,有些烦躁,直道:“当日你怎么不早说,如今风声也放出去了,再要收回只怕不是易事。” 世夫人徐氏只道:“还不是猪油蒙了心!只想着将来妍儿高嫁,也好帮衬下一媛儿。可是如今想来,连媛儿受了委屈府里尚且无法,若是妍儿再去了那吃人的地方,若是过得不好,到时可让人怎么活啊。若是妍儿嫁给门当户对之人,凭妍儿本事,定能抓住夫君的心,将来帮衬昆儿他们也不成问题。” 其实当时李航被父亲说得美好前景吸引了,也是同意将李淑妍谋算成太妃。可是如今时日长了,心中也在暗暗思量,总觉得父亲有些过于异想天开,虽说会有人在皇后耳边吹风,可这完全是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实在是让人不可捉摸。后来又利用传言,他倒是看到相交的友人同僚们脸上的嘲讽,再想到若是女儿没有嫁到皇家,只怕就得当一辈的老姑娘。他不由得冷汗涔涔。 今日与妻一番话,让他觉得还是及早收手的好,于是夜里去寻了父亲。 话说此时绵乡伯也在皱眉苦思。今日曹女官命人来传了信,说道此事已被皇后识破,皇后言道此事到此为止,并让自己好自为知。 如此皇后这边的路只怕是走不通了,至于皇上那边倒也是能递得上话,只是万一被皇上收了,一个未必会受宠的妃,于家族益处不大,但以妍儿的品貌,倒是不难配个好姻缘。 于是父二人苦思对策。 过不几日,李淑妍被母亲告知:祖父派人去找了那个许半仙,给了他些钱财,让他以后胡乱为人批贵重命格,且又对外宣称李淑妍今年命犯小人,不利姻缘。 李淑妍不由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堂堂伯爷会想出什么厉害的招数呢,原来是自己的剩下的。倒是便宜那算命先生白得两份赏银。只可惜自己今年不能说亲事,也不知那林振威是否会等到明年。 罗嬷嬷有些不明白,二小姐为什么要对夫人隐瞒她已经把那算命先生之事处理妥当呢。其实李淑妍是打算躲在母亲的羽翼之下,她不想让母亲觉得自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也或许是内心仍是未真正认可徐氏为自己的亲人,还有待观察一下她的表现。 就在绵乡伯府为自己的蹩脚计谋扫尾时,二丫的芨礼也到了。。 第一二九章寺院礼佛 二丫及前的姐妹小聚会,芳姐儿当仁不让地出席,而且还带来几位与二丫交好的表姐妹。二丫自然是拿出主人的款儿来热情招待友人,倒是得体周到游刃有余。 让二丫没想到的是刘楚玉和李淑妍也委托芳姐儿捎来了礼物。楚玉性格高傲,估计是看在芳姐儿的面上,也算是与自己相识一场的意思。但自己与李淑妍的交往却是极少,没想到她也送了礼物。 其实李淑妍自认出二丫,便产生相交的念头。可惜二丫在群芳宴上并不兜揽妯,而百花会则根本就没出席。更兼让人也没打听出二丫有什么过人之处,李淑妍便认为她那段记忆确实是消去了,从她那里也发现不了端倪。况且她秉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想法,相信自己定能顺利完成此生任务,将来回到现代也能与相恋之人相守。 左邻右舍的女孩儿也都来了。二丫见到宋盈儿,想到她表哥房公差点被杨浩整得身败名裂,心中一阵愧疚,幸亏宋盈儿落落大方并不提此事,待二丫一如从前般亲热。 及礼时,二丫果真戴了杨浩送的耳坠,倒是映得脸儿越发的温婉。刘夫人用特意准备的簪挽起二丫的头发,李母看着长大成人的小女儿心中感慨,既满意女儿出落得花儿一般,又想到以后女儿就要说亲了,如此美好的女儿过不久就要离开了,倒是又喜又悲的,幸亏不曾于人前失礼。 至于二丫的字也不出意料地被李父取为“婉”因为当年大齐朝初建时,有人言道李家出皇后,故族长在拟定男族谱时,也拟了女儿的,以此表示对家族女的重视。如今排到二丫一辈恰是从“女”李父经过认真查找比较,选了“婉”字意为柔美之意,又表示长辈对其喜爱,也含训诫女儿长大成人,要懂得谦虚待人。二丫初知道自己仍是与前世名字一样,心中有一刹那的不快,但又想到今生已不同前世,况且不过是个名字。 虽说二丫取字为婉,然家中长辈常年唤其二丫,早就顺了口改了呼唤很是不自然,且这名字不过是为了正式场合表示尊敬而称也是为了出嫁时其夫婿可对其的昵称。故仍是时时唤其二丫。二丫前生虽也叫此名字,却也是没怎么听人叫起自己这个名字,此时几位闺中姐妹叫自己婉儿时,还老是愣怔反应不过来,倒是被众人取笑了一番。 至于杨浩早就不把自己当外人,故在人前叫其“婉儿”人后仍是二丫二丫地叫唤。 二丫及笄后,日仍是如常过下去。不过因为及笄礼上的相处,二丫仍是与宋盈儿维持着与之前一般不远不近的来往。倒是也因此得知,那房公不过消极了一段时日,随着病情好转,倒是恢复如常,且更是进功。二丫心中这才替杨浩放了心。倒是李父不以为然。因为不再将其看作自家女婿故也不是那么吹毛求疵,科考的压力大了总得发泄放松一下,少年人喝点酒出点错没什么,要不怎么有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话来呢。 倒是这段时间,偶尔听人提起绵乡伯府的两位小姐今年有些不顺。 二小姐李淑妍本在百花会夺得魁首,哪知就命犯小人,被那沽名钓誉的算命先生给断出命格贵重当今圣上此时并无扩充后宫的打算,皇们也小,其他皇家人也无合适年龄的单身男来,于是本该门庭若市却偏门可罗雀。 至于大小姐李淑媛,去年还是京城女羡慕的对象,如今却传出进门不过才一个月就给夫婿正式纳了妾室,那妾室倒也命好,在世夫人之前有了身孕,哪知却在七个月份上早产民间向来有“七活八不活”的俗语,那孩倒是身体康健看过的人都道壮实得如同足月孩一般。只是这好好的就早产了,这中间只怕有些不为人知的**,不管如何这世夫人的照顾不周却是推脱不掉了。本来众人还为李淑媛的善妒忌而叹息时,哪知世为庶长祈福竟要按嫡的份例来办满月酒,幸被平原侯给按下去要不世夫人的脸面可就全都没了。 此事就连圣上都听说了,将平原侯父斥责一顿家宅不宁如何办好朝堂上的差事。因此平原侯罚俸半年,平原侯世则被罚俸三年,且原来的差事也一并去了。 那处罚一出,众人便知此事决不是明面上的那样,细究下来,果然大孝孙平原侯世竟在孝期与其表妹勾搭成奸先孕后娶。于是那些还没请封上的准世们不免冷嘲热讽幸灾乐祸。之前羡慕李淑媛的人也开始同情起她来。 二丫听着与前世大体差不多的事情,不过一笑置之。所谓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如果不是绵乡伯贪恋平原侯府的权富,虽说不能随意退亲,却可以为李淑媛争取到好的资本,再算那个孩无辜,别人孝期怀得,堆柚平原世不可,因为他可是因为祖父多守孝得了嘉奖封了世的。可惜绵乡伯投鼠忌器,最终仍是事情被人识破,反让李淑媛被人笑话。 二丫也就这么一想罢了,反正今世已是不相关的人了。二丫如是想着,便对身边的芳姐儿笑道:“姐姐,如今还没嫁人呢,就三姑六婆起来。” 芳姐儿笑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不是看你在家天天呆着怕你呆傻了,这才趁这次去广源寺礼佛,约了你来,又怕你坐在车里一路上闷了,才给你说些闲话的,哪知你还如此说,真让人心伤呢!” 二丫连忙陪不是哄芳姐儿开心,姐妹二人正闹着时,就听人回说夫人让略停停再走。 二人听了觉得有些好奇,因刚才已是休息过了,这才走了几步就又休息。跟着的婆忙探头听了一会,然后说道:前面是瑞王家的车轿,路上的人家正回避呢。 芳姐儿冷哼:“这么个人没事老往外跑什么,反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一般高官位或有爵位的家眷出行,大多表示敬重,都会回避退让的。只是因刘府被瑞王府上欺压过,故总是有些情绪。 二丫忙劝道:“姐姐,咱们在外面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就是让一下路,又不损失什么。” 在旁边照料她姐儿俩的秀儿也道:“看来她家也是去寺里,待会真到了还少不得去拜会呢,小姐可不能带了形容在脸上,倒是出力不讨好。” 幸好只一刻钟时间,刘府的车马又开始赶路。 到了广源寺才发现今日倒是有几家官宦家的后眷也来了,其中果就有瑞王家的车轿。原来是寺里法师**,其实不过是各家寻个借口出来游玩罢了。 刘夫人等人来到厢房休息片刻后,又与相熟的几家相互见了礼,自然少不了相互称赞对方家的女孩儿。 刘夫人便问:“刚才看着好像是瑞王家的家眷也来了,不知来的是谁,诸位可又拜见过?” 旁边的人都撇了嘴:“若是瑞王妃或是夫人郡主来此,我等还能不上去?不过是四公刚纳的美妾罢了,没名没份的,咱们可是朝廷正经封的夫人!” 也有小心谨慎的犹豫:“听说那位好像是有了身孕的,真要得了个小公,这身份也就上去了。若是怠慢了只怕不好吧。况看她用的车驾也知定是个受宠的。” “这有什么,咱们就当不知道就是了,若是她要靠过来,咱们以礼相待就是了。” 因为瑞王毕竟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众人也不敢多谈起,怕万一话被有心人传来传去倒是惹了无妄之灾。 这时又人对刘夫人笑道:“倒是定国公夫人也在,我等已是去拜会过,不知蔡姐姐可去拜会过。” 刘夫人只注意到瑞王家的车马,听如此说,忙让田丰家去送拜帖。 不过一会工夫,定国公夫人便着人来请刘夫人。刘夫人想了想,便带了芳姐儿和二丫一同过去。 定国公夫人看着眼前的两位妙-龄少女,一边让人送上表礼,一边笑道:“我向来不爱出门,没想到今日见到如此品貌的人儿,竟是出来的值了。” 一时又对二丫笑道:“早前就听威儿提起你这丫头,上次你母亲去我们家,你也很该去玩玩的。只是最近也不见母亲再来呢,我那几个没出息的儿媳可是想着你家的菜干呢,可惜家下人做得比你们家差远了。” 二丫没想到定国公夫人竟还记得自家,倒是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我母亲自上次后一直在家操持家务伺候祖母,倒是不怎么出门的。若府里人喜欢我家自制的菜干,等今年秋天老家送来,定要去府上拜访。” 定国公夫人笑笑道过谢后,又拉着芳姐儿说话。芳姐儿川阳侯府里见到的有爵位的夫人们多了去了,故也不露怯,说话爽利自然。 二丫冷眼看着,定国公夫人倒象是有些瞧上芳姐儿的意思,定国公府如今倒是有个林振威尚未婚配,年纪也相当。 二丫因为上世实在不知芳姐儿的情况,故对芳姐儿亲事也不敢贸然出言。如果真要嫁入定国公府倒是不借,定国公夫人倒是讲规矩的,只要守好本分,这婆媳妯娌关系倒是不难相处。 林振威上世虽有一段时间上战场,却是有惊无险,仕途也顺利,倒是没听说他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只是上世林振威也是钟情于李淑妍,此时李淑妍还未出嫁,没了杨浩的介入,真不知二人最终会如何。。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130第一三零章血火之灾 刘夫人也看出定国公夫人有些做亲的意思,便笑道:“这女儿再好,也是为别人家养的,前几天她舅母要给她保媒,我实在是舍不得,只舍不得也没办法。正让家人去打听那人呢,这心啊老在这悬着,人都老了好几岁了。” 定国公夫人心中叹了一下,她倒是喜欢芳姐儿的爽利劲儿,且人又长得好也知礼,哪知还不等她开口试探,就被刘夫人给堵了口。 定国公夫人原本是极中意李淑妍的,且又得了绵乡伯夫人的话儿,只待百花宴后便可以上门去正式提亲,待李淑妍及笄后,就可以走订亲的程序了。哪知百花会后就传出李淑妍命格极贵,她心中极为恼怒。如果绵乡伯府一早打得是那个主意,就不该蒙蔽自己,误了儿的亲事。这几日绵乡伯府里倒是对外言道二小姐今年命犯小人。虽是如此,所谓无风不起浪,若是他家没有这个心思,必会在谣言未传播开来就刹住的。 定国公府向来是本分守时之时,要不也不会富贵了这多么年。看绵乡伯府的行事就是个有野心的,幸好那二小姐今年说不得亲。只是虽然儿初听传言时,也心生不悦,哪知传言过后,他竟打定主意非要等李淑妍一年。定国公夫人不由暗恨这李淑妍也不知使了什么法竟迷惑儿至此,心中更是不喜。于是,她打算利用这一年的时间,赶紧找个好姑娘为儿订下来。 定国公夫人本着广撒网的原则来办此事。之前倒也看过几家不过她更喜欢芳姐儿的大方爽利,有武将之家的风范,可惜却被别人抢了先。 定国公夫人只得强笑道:“可惜了,我是极喜欢这丫头的,还想吃个媒人酒呢如今却没这个福气了。等说准了一定要告诉我,也让我高兴高兴给芳姐儿添些妆。” 刘夫人忙道:“是芳丫头没福气,到时少不得要沾沾夫人的福气。” 刘夫人婉拒定国公夫人倒是让二丫有些吃惊。这林振威实在是极好的女婿人选,缘何竟是入不了刘夫人的眼睛里,竟是连回环的余地都没有,毕竟她不知林振威与李淑妍的这段公案。 定国公夫人此时也没了闲情去应付,刘夫人见机道要去礼佛便告辞而去。 众夫人在堂中听讲佛法,小姐们则被引着去烧了注香。二丫只在心头默念:上天既然能让二丫重活一回定是怜惜信女一家前世之苦故求上苍保佑家中诸人一生平安喜乐。 芳姐儿与二丫回到堂中时众人正好散了去吃斋饭。因大家也都相熟,且佛法有云众生平等,故大家也不回厢房,只一处聚在厅中,倒是省了小沙弥们好大的事。 正说笑间,却有人来报:瑞王家的小夫人来拜会诸位夫人。众夫人一听便知定是那个瑞王四公的妾室,在怎么是高门的妾室,与这种人在一处,也是有失诸位夫人的脸面。只是又不好得罪她便只得让人引了来。 须臾间就听有脚步传来,又有环佩玉石随衣袂而叮当作响,不用看也知那位佳人定是金钗玉饰挂满身,不似礼佛,倒似来炫耀来了,也不知是怎么小家气的呢。 就在众人的期盼中,那人终是进得厅堂来,然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却是个极柔美的娇俏女。头上自是戴了不少的珠钗身上衣服也是华美环佩齐全,即便如此那些首饰同衣衫搭配得极好,不显累赘俗艳,却是富贵中自有一种温和美。 众人心中不由赞叹道:不愧是瑞王府里出来的,一个公的小妾也是如此派头。 这时二丫却是惊讶地捂紧了嘴:这可不正是那郑萱儿吗?明明去年已是远离了京城,没想到如今就回来了,不仅嫁给了瑞王四公为妾,而且还有了三个月身孕,莫非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得的吗。 芳姐儿对着二丫喃喃道:“这不是” 二丫忙扯扯了她的衣袖,有些人发达富贵后总会对自己当年的贫寒讳莫如深,此时她正得意,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刘夫人也看到她两姐妹二人的互动,不由赞许地看了二丫一眼,又以眼神示意女儿。 此时,郑萱儿也是极得意的,她再想不到自己也能如此绫罗绸缎金珠玉环地站在诸位夫人面前,虽然自己目前不过是借着瑞王府的势头,此时也不过是个妾室,在她们面前更是矮了一头,然等自己生下儿,将来大小可是有爵位的,到时这些清高的夫人自是要巴结自己的。 因她心情极好,又向来是个玲珑的,倒是与几位夫人说得上话儿。 不过凭她怎么美丽大方,终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妾室,与她相交是自降身份。诸位夫人惊艳过后,便拿出正经夫人的派头来,说话间面上客气却不热络。 二丫等小姑娘们只作壁上观。好容易客套完,众人便各自回厢房歇息去了。 二丫自见到郑儿,便一直心中不安。自己让杨浩将她引离京城,没想到最终仍是和上世一般给瑞王四公做妾。不同的是,她没有在此后被瑞王的家奴所抢夺,而是早就成了他的妾,还有了身孕。那自家的运命到底是改没改变呢? 二丫心神不宁地回了家,却意外听到家里人讨论赵侍郎家要扩院,正要购了街坊邻居的院房呢。 王桐直道幸亏当时听了二小姐的话,要不说不得也得搬呢,且不说那么长时间都住得惯了,就这家什都是齐全的,到时搬迁起来可是费力,更何况一下搬出好几户来,这院可就不好找寻。 刚见到郑萱儿,那赵侍家就如去世一般扩院难道这只是个巧合吗? 虽然二丫拼命劝慰自己:今生自己家远离赵府,怎么也不会扩到这里来。那么父亲也不用在城中急切间寻不到合适的院而去了城郊看房。且此次郑萱儿已是那四公的妾室,虽说上世她是在两三年后才生下的儿。只是今世事已与前世不同,自己便是想要防备却是无从下 老太太见二丫被众人称赞,未见欢喜反有些忧愁不由询问原因。 二丫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便只道累了。老太太忙命万儿服侍二丫先去休息一下,等晚饭前起来活动一下便可。 晚饭时,二丫已是想出了说法。饭后,二丫便借口在寺中礼佛时,曾有大师对其言道:这半年中家里人要诸事小心,否则会有血光之灾,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因广源寺向大师卜卦向来灵验就连老太太也有些慌神。于是便当即命二丫姐弟二人多多抄写佛经献于寺院求佛祖庇护二人。又令老孟头去各处寺庙添些香火且家中无论主仆男女老少,凡出门必要带着铜钱救济穷人。 李父心中不信,倒也不反对行善积德,故也时时带着那铜钱。舍些钱财做些好事倒也罢了,只是这劲儿还没用到正经地方。二丫又特意对父亲言道:大师道此半年内不可遇那械斗之事,若有人斗殴定要远远避开方可。 李父为安女儿之心,便道定会依大师之言。 二丫也知父亲性,又特特嘱咐王桐,凡是遇到打人争斗定要及时拉着父亲离去。 王桐当然满口答应心中却也是不以为然。 却不想不过几日,他二人偶遇许半仙,那许半仙也言道:看李父面色,这段时日运气不佳,恐有血光之灾,不过到时自有贵人相助,倒是不妨事。 李父以为不过是家人让他这么说的,也不放在心上。 倒是王桐有些信了,又回家后说与妻。自然李家女人们也就知道了。 二丫没想到这许半仙关键时刻还真有两下。只是那贵人却未必真是贵人重活一次,她怎么会甘心再让祖母受那等屈辱,也不会让父亲变成那般消沉。 于是二丫准备去寻许半仙想个法。正好刘府送了些庄上的新鲜瓜果,二丫借口要去送些给许半仙。 老太太笑道:“怎么说也是个官家小姐呢,这事怎么让你做得,直接让老孟头送过去就行了。” 二丫忙笑道:“我也要跟着去。都是乡里乡亲的,只打发人去,小心他恼了,人家如今也是个大财主了。” 李母忙道:“到底是什么事非要亲自去一趟?莫不是前日送你父亲那卦,他已是道自有贵人相助,当日你王大哥可是求了他好久,要他化解,他只道再说就要遭天谴的,横竖咱们自己小心些,再者他也说了此次是能逢凶化吉的,都是乡亲想来他也不忍看咱遭难,定是惊吓一场而已,你又何必去逼他,万一他有个不好,倒是被咱们连累了。” 李母能如此说,却是因为许半仙在柳州城几十年,虽说大多数的卦象不过是逗人一乐算不准的,然而这喜乐与噩运之事却未失过口,尤其是凶险之卦,他即说能解那定是能解的,若是不得解,便只叹气不再吭声。 如今他即能与广源寺中大师一般看出自家有这个劫数,又言道能逢凶化吉,那么只要家里小心谨慎些,再积善行德,想来定会平安度过这个劫数的。 二丫如何不知此事,她忙笑道:“我去找他去是为了芳姐姐的亲事!前几日在寺中,我看定国公夫人很喜欢芳姐姐,想要她做儿媳,可是刘夫人却似不赞同的意思,我想去请许先生帮着算算,可别让芳姐姐错过好姻缘。” 老太太听了取笑孙女:“你才多大,就热心起别人的亲事来?自己还没着落呢。” 李母怕女儿不好看相,便笑道:“你这关心姐妹倒是好的,只是有些事不是你们年轻女孩能看的透的,若我是刘夫人也必是不准的。” 第一三二章淑妍遇险 第一三二章淑妍遇险—— 过不多时,二丫又拉着杨浩道:“我今日得知父亲去了郊外这心中便总是突突地,该不会是要出什么事情吧。” 她实是担心,若是她能一早知道父亲会去那里,必会想法阻止。此时却是不知该如何与家人,没得反让她担心。如今她只得与杨浩话,来缓解一下心中的忐忑不安,当然心中又隐隐有种不可名状的期盼。 杨浩看二丫在那里疑神疑鬼的老半天了,和个老太太似的唠唠叨叨个没完,有些腻烦,便道:“李大人是与同僚一起去的,又是个小河沟,能有什么不好的事。看你这担心的样,弄得我和三丫也没什么兴致。罢了,我和杨华过去看看吧。” 对啊,关心则乱,现成的人在这里就没想到,虽然有利用他有些不厚道,不过到底还是更关心父亲的安危。 二丫忙道:“是去了凹家庄附近的一条小溪旁。距离你家的庄倒是不远” “凹家庄?”杨浩看了看杨华:“有些耳熟,好像哪里听过似的。”杨华表示,是有些耳熟,不过想不起来了。 二丫有些心虚:“就在广源寺的北边角上” 杨华一拍脑门:“爷,我想起来了,那地方我去过。” 杨浩便二丫笑道:“看你这么心急,我这就直接走了,一会你帮着给老太太一声。”罢转身疾步走了。 二丫想了想又追上前叫道:“若是有那打架的,你只管拉了我父亲离去万不可上前去打,便是” 话音未落,就见杨浩已经出了李宅,那人的声音却还在回荡:“知道了,你见爷怕过谁!” 以杨浩的身手及家世若真有打斗之事,想来不会吃亏,也定能护好父亲,只盼着今日无事才好。二丫心中暗自念佛。 李淑妍正惬意地呼吸着乡野新鲜的空气。初听家里人对外她今年犯小人不利姻缘,她也觉得这个法算是可以的,只是为了做个样,家里便要她在家庙里住几日,多颂颂佛为自己及家人添福。 真到了这里才发现这倒算是个世外小桃源空气新鲜风光旖旎如今已是夏日,比城里府中要凉爽的得多,且与大自然亲近总会让人心生平静。虽是家庙,但一应供应仍是照着当日府里的,且家庙附近皆是自己府里的田庄,更有多种新鲜蔬菜瓜果供自己享用。当然这一切只是因为她如今还是那得宠的嫡小姐罢了,家庙里那些在此清修的姨娘及其他犯了错的人可就没这待遇。 原来距绵乡伯府家庙不远处有一处小庵庙,李淑妍偶尔也会去那里听听讲经。今日她在那里玩耍一会儿,便只带着莺儿及罗嬷嬷回去因一时有些探幽取径的兴趣,便漫步在乡间小路向庄外走去。 罗嬷嬷虽心中不悦,却也知自家小姐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多无益,便默默跟在后面。转过一片小树林,就有几位在此劳作的农户人家,因之前也见过李淑妍,便赶着过来笑着见礼,又道再向前走就出了庄。 罗嬷嬷忙劝李淑妍就此折回去。李淑妍笑道:“折回去还不是看原来的景色太没意思了。不如咱从前边绕着走回去。” 到底是没见到稼樯又贪玩的千金小姐!罗嬷嬷只得答应,又嘱咐其将帏帽上的纱巾放下。 李淑妍忙对着罗嬷嬷撒娇道:“这种天气戴着帽本就有些不舒坦,如今再将纱巾放下越发的闷热了,且也不好观赏景色!这本就是咱家的庄,又没有外人来,有什么打紧的!” 罗嬷嬷笑道:“小姐乃是千金之躯,这里多是粗野莽夫,万一冲撞了,岂不是罪过大了,依老奴之见还是守着规矩些的好,若是不想如此,咱就原路返回,待到了家庙自是不戴帷帽了。” 李淑妍无法,只得认命地让莺儿帮着戴好了。三人刚走不过几十米远,就见从前边小路风尘仆仆地来了一队马车。 罗嬷嬷眯着眼看了一下,奇道:“看样竟是瑞王家的!这边不过都是些小庄罢了,也不知是什么事。”罗嬷嬷早就听瑞王家的这四公极爱收集乡间美人,今日也不知又谁家闺女被他看上了。 李淑妍可顾不上这些,在这乡间游玩就只一件不好,没有柏油路,稍过辆马车就一溜的尘土让人睁不开眼。 此时眼看那队人是沿这乡间唯一的小道走的,李淑妍无法只得走到路边田地里避让,罗嬷嬷和莺儿则护在她前边。等车驶过,李淑妍便忙拍打身上尘土,因动作过大又恰有轻风吹过,则此时罗嬷嬷二人也低头帮着整理,却正好将那花容月貌露了出来,虽是惊鸿一瞥,却也让那赶路人记在心上。肆却李淑妍等三人又向前走了一小段路,如今已近中午,膏农人已收工回家吃饭。罗嬷嬷看着四下里的人烟越发的少了,虽现在晴天白日的,到底不过是三个女人。 她想了想劝道:“再向前田地越发的多了起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绕到咱庄上,便是向回返,也好大段路程,看那边倒是个小庄,不如咱走过去讨碗水喝,顺便让他去庙里送了信,接了咱来。” 李淑妍也因自己的一起兴起,走大段的路,到底是伯府小姐,平日里哪得什么锻炼机会,此时一停下来才觉得腿脚有些酸软,便也不再坚持,所幸那个小庄看来也不算远。 哪知就在三人议定好后,却见先前过去的瑞王府的人马过来几人。罗嬷嬷突然感觉有些不妙-,忙和莺儿两人一路护着李淑妍走向那条去小庄的岔路。 可惜不过才走了数十步,就见那些人沿路追了过来。李淑妍此时有些慌张,紧紧抓着罗嬷嬷的手。 就见那带头的人跳下马来,笑嘻嘻走向前作辑道:“见过这位小姐,看小姐一人独自走在一片荒野中,真叫人心疼!如今又近中午,想来也腹中饥饿,不若随在下去用着饭,到时再送你回家。” “放肆!”罗嬷嬷怒喝道:“你是瑞王家的家奴吧,我可是绵乡伯府的。希望诸位客气些,以后两家主也好话。” “放肆?我还放伍呢,真是不识抬举!”那人觉得自己已然够礼貌的了,没想到这婆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自己大喝。她以为她是谁!家奴?自己一个堂堂侍郎家的公,竟被人如此小瞧! 只是没想到这老婆开口就搬出绵乡伯府的名号来。这伯府照着王府可是差的远,但是若真的因自己唐突得罪了伯府的小姐,却也是不好。 那人想了想笑道:“你少拿伯府来吓唬人,我赵洪可不怕。便真是伯府里出来的又如何,如今在这种地方居住,只怕也是不得脸的!我若是真做了什么,伯府未必会为你出头。” 罗嬷嬷没想到竟遇上这么个二楞,心中着急,万一真要闹出事来,吃亏的仍是自己小姐。 罗嬷嬷知此时不能强硬回绝,免得再激怒这群下作人。她忙陪笑道:“是老婆不识好人心,还请大爷见谅。我就在前边那个小庄,这不过几步路就到了,故不敢劳烦诸位大爷。只能在此多谢这位爷的好意!等回府后,自会请伯爷去府上道谢!” 那人看了看前边的小庄,却是不信,再者若真是那个庄上的,只怕也不过是当地小富户的小姐,哪里就是什么伯府里的。看来这婆果真是骗人的。伯府小姐哪里会住这个小庄,也可能是伯府庄头的女儿之类的。如此一想赵洪是越发的有恃无恐。 李淑妍心中暗悔,不该由着性走到这里来,如今他真要用强的,就奠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看刚才赵洪听到绵乡伯明显一愣,看来还是有些忌惮伯府的,或许在这上面下下工夫。 赵洪又笑道:“若真是伯府里小姐,倒也巧了,今日我四公的爱妾回娘家,不若一起过去认识认识!” “不必了!我乃是绵乡伯府的嫡二小姐,因今年犯小人,如今正在家庙里清修,实在不适合到红尘太多的地方。等过些时日,我定会与川阳侯府的刘姐姐一起去拜会紫凝郡主的。” 声音清冷却又别有一番风情,赵洪此时暗忖只怕此女真是与绵乡伯府有渊源,自己何必出这个头,等见到四公再吧。 赵洪只得悻悻道:“如此真是误会,还望小姐不要见怪。”罢,带人向回走去,翻身上马又对其中两个家丁道:“你两个跟我回去,其余的留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李淑妍三人看那群人终于走了,心中刚松了口气,却发现还有三人留在此,心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罗嬷嬷悄声道:“那个小庄不能去,那不是咱府里的。万一那人折回来,只怕那些农人也不会护着的。” 李淑妍深以为然:“还是赶紧回去,只要进了庄就不怕了。”此时,她无比怀念自己生活的时代,这古代总有这恶少抢人的戏码发生,一不小心便万劫不复。 三人急忙向回走去,哪知那几个家丁却拦住道:“马上就到庄啦,怎么又向回走呢?莫非是想应下我家公的邀请?” 李淑妍闻言怒火中烧,发飙道:“让开,姑奶奶愿去哪儿就去哪儿,干你屁事!”! 第一三三章救星来了 嬷众人一听皆愣住了,自来大家小姐都是柔弱腼腆的,伯麻小姐又是才名远播,为人大方得体的,怎么这一开口就像是粗俗妇人似的。 罗嬷嬷也没想到小姐会出那些话来,再看众人反应,暗道不好。果不其然,就见那几个人互看一眼,然后就有一人骑马走了。 如今小姐在这乡野入了四公的眼,幸好还有些忌惮伯府。可是本来那人就怀疑自家冒认伯府里的,如今小姐一开口哪有伯府小姐的范儿。在这样僵持下去,只怕那人就回来了,到时可就一切都晚了。 罗嬷嬷忙拉着李淑妍和莺儿转头向那小庄走去,低声道:“赶紧走,等到了小庄再想对策。” 莺儿回头看了一眼,带着哭腔道:“那些人在后面跟着呢。” 李淑妍恨道:“大白天就敢抢人,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罗嬷嬷叹道:“小姐,就少那些话罢,这不是千金小姐该的话儿!” 李淑妍如何不知这是罗嬷嬷在怪自己之前不听她的话,非要曲径探幽,刚才又暴出粗口引人怀疑。不由强辩道:“不论今日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过我的,看来还得另想办法才好。” 罗嬷嬷苦笑,也不知前边小庄是什么情况,若是真正的庄户人家,虽庄户人家淳朴,然又不认识她,只怕未必会庇护她;若是哪家大户人家的田产,只怕未必敢得罪瑞王府。 等快走到庄时,李淑妍忽然看到那村前竟有一条小河,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距离自己不过五百米,像是有一些人在那里钓鱼。她当机立断:“我不进庄,只管向河那边的人走去。” 罗嬷嬷看了也眼前一亮。在这乡野中,真正的农人是没有这个闲心的可能是那庄的主人,又或者是京城的老爷闲暇游玩的。 等走得近了,三人越发的欢喜。看这些人的举止明显不是那粗俗之人,身边也都跟着伺候的人,如此倒是比进庄求那农人有把握的多。 四公庄简明听完赵洪的回报后,心中有些遗憾,若真是伯府里有二小姐,还真不能拿她如何,脑海中又浮现出风吹开白纱时那惊鸿一瞥的惊艳来,实在是割舍不下。 郑萱儿见此心中暗喜,本来今日好歹地求着四公陪自己来庄上走一遭,也让那些人看看自己如今的风光,哪知就因路上的偶然一瞥,竟入了爷的眼如今看来只能眼馋的份。 郑萱儿又鄙夷道:“看她穿着倒是朴素,哪像伯府小姐,更别只带着两个女人在野地跑。便是妾出门还要带上丫头婆好几个!亏得她还好意思是伯府的小姐!” 庄简明听了笑道:“果然如此。今日爷也来了兴趣,便是伯府小姐只怕也不是受宠的,听这里便是伯府的家庙所在,不得是哪个姨娘生的呢。今日我便是享用了又如何,她要么给我做妾,要么大家悄没声地混了过去。” 这时有家丁悄悄走到赵洪跟前,耳语一番。赵洪忙上前笑道:“只怕这个是冒用伯府二小姐的不过想来应是伯府里不受宠的。”罢,又将之前李淑妍话粗俗的事情禀告。 庄简明点头:“谁人不知那伯府二小姐最是有才情的,看来这个也是个庄上大长没人管教的。” 赵洪于是明白地退下,带着人急忙去寻那美人去了。 几个翰林院的老爷倒是钓了好一会鱼。因河边垂柳茵茵,绿水泱泱,轻风吹过,使人心旷神怡这钓鱼在此时便是最雅的事啦。等他看到竟有一位年轻女带着丫头婆略有些狼狈地走来,身后又远远跟着几个男,不由得个个心生诧异。 李淑妍来到跟前,冲着众人深福了一下,低声道:“给诸位老爷请安!我乃是绵乡伯府的嫡小姐,本在庄里游玩,没想到就遇到身后的那几个人,被阻拦回不得庄里去,还请诸位老爷帮帮小女到时我家长辈自然会对老爷感激于心。” 几个官老爷面面相觑,倒是主人家康编修知道那边的确是绵乡伯府的家庙所在地看她三人皆衣着倒也不俗,一看便知不是附近庄上的,若是助了她,交好了绵乡伯府也是大大有好处的。 康编修忙笑道:“小姐不必多礼,既是邻居自然要相互照应才是。你去把那几个人哄走,然后再去她庄上送个信请他派人来接李小姐。” 李淑妍三人大大松了口气,忙又向诸位行礼道谢。 庄简明的人哪肯干休,他越看越觉得李淑妍是冒充伯府小姐,试想哪个大家闺秀只带着两个人满田野里跑,起话来也不象有才情的。况且眼前的那几个男一看便是个乡间财主,如何敢得罪瑞王府。 “诸位老爷,别被这女人给骗了却不过是个乡野女,是我瑞王府的四公看得起她她这是嫌给得钱少了,才假冒伯府小姐,不过是女的小把戏小情趣罢了。” 李淑妍三人眼是冒火,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罗嬷嬷急忙道:“只须派了人快马去庄上,便知真假,两个庄距离如此近,不消半个时辰便能一个来回。” 康编修也有些踌躇,其他人则作壁上观。对于他这些文人来,正义感自是不缺的,但是为官多年也知自己官位小,很多人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再今日是瑞王府里的事,管也不好不管也不好,均暗自庆幸今日没穿官服。 正在迟疑间,赵洪已是赶过来,吆喝道:“今日是四公的事情,要命的就不要多管闲事。”又对着李淑妍笑道:“小姐何必如此固执呢,我家四公端得一表人才,小姐只要见了就会心生喜欢的。等小姐进了王府不比在那个破庙里清修强得多,也不用羡慕那伯府,瑞王府比那个气派的多。” 李淑妍气极,不由朗声道:“诸位老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小女落入虎口?来日,我祖父父亲到此,不知诸位又该如何解释。” 众人听了都面红耳赤地,然仍是默不作声。 李淑妍冷笑道:“看诸位的年纪,只怕也是家中有女儿或者姐妹的人,如若今日诸位袖手旁观,难道不怕来日会得现世报吗?” 赵洪却大笑起来:“小姐话果然厉害。只是他的女儿姐妹必是老老实实呆在闺房中绣花的,小姐自己行为不检,被四公看上了,怪得了谁。” 李淑妍一阵气闷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罗嬷嬷在内宅饶是再厉害,在外面强盗面前也是没折,她狠了狠心,拔下头下一支簪,一把捉住李淑妍抵在她脖上对着赵洪厉声道:“我绵乡伯府岂容你这贼人玷污!今日我等就死在这里,看到时你怎么对我家伯爷交待。” 李淑妍不由苦笑,其实她还真不想死,可是若真让赵洪带走了,只怕到时是生不如死,如此清清白白地死去也是个不错的结果。不过,相信穿越女的运气不会这么差的,只希望能有人出面相助,根据一般情节总会出现位王爷将军来英雄救美真要有人出来求她,哪怕以身相许,也比送到被那四公跟前强。 李父本听得李淑妍自己是绵乡伯府嫡小姐,心中一动,便默不作声地退到后面。等后来见瑞王府大天白日竟然强抢良家女,而在此的同僚竟打算不管,不由心中气氛难平便要上前理论。幸亏王桐及时拉住,他这才醒悟以自家之力实难与瑞王府抗衡,一个不小心只怕会让家人受累,想到此心中更是难受。而李淑妍的话也是字字敲在心间,又想到不管如何,她总是自己侄女,如何能亲眼见她受辱。 李父上前对着赵洪陪笑道:“这位公,凡事还是谨慎些的好。如果这位小姐真是绵乡伯府的嫡小姐,今日唐突了她只怕日后两府面上都不好看,不如就此罢手吧。” 赵洪一马鞭抽过去冷笑道:“还真有不怕死的!你赵家爷爷做事,用不着你来教。” 王桐忙上前扶住李父,其他人也看不下去,忙劝道:“还是派人去那庄辨认一下的好,反正人在这里也跑不掉若真是冒充伯府小姐正可以交由四公来处置。” 李淑妍冷笑着看着这一切,用手拨开罗嬷嬷的簪笑道:“嬷嬷不必如此,如果真将我捉了去,只要我不死定要那些人不得好死。” 众人听了不由心中打了一个激灵,赵洪忙道:“不是在此的人不救你,实在是你自己没规矩,一个大姑娘到处乱跑什么,可见是个没规矩的。来人,把她带着。” 李淑妍冷笑道:“我在自己田庄里碍得谁,又是哪知王法规定女不得在外走动的!你不过是个助纣为虐的,将来必不得好结果。你也不必为难这些老爷,我会跟你走的。”罢李淑妍昂头走了过去,罗嬷嬷和莺儿忙也跟了上去。 赵洪笑道:“这才是聪明人!以后跟着四公,有你的好日过。” 李父看着康编修道:“还是赶快派个人去那庄上送个信,让他的人来看看。” 话音未落,就见赵洪大声叫道:“我只管教训那不识相的,其他不相干的躲一边去。”罢就上前鞭打李父,王桐自然不肯,二人扭打起来,跟着赵洪来的人也上前帮忙,人忙上前拉架。 正闹得不要开交之时,就听一阵马蹄声响,就见远处又有两骑急奔而来。 李淑妍看着来人,心中大喜:“杨公,快救救我!”!。。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134第一三四章安全到家 此杨浩翻身下马,上前一把将赵洪扯开。正闹哄哄的一群人见到杨浩到来,都停了手住了口。 赵洪稳住身,正要发火,看到是杨浩过来了。他心中纳闷,这个人怎么出现在这里?他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楞头青,自己惹不起,忙笑道:“见过杨公!我是户部赵侍郎之赵洪,今日是瑞王四公的家务事,等事情办完了,四公还请杨公一同去喝酒呢。” 杨浩不置可否,拿眼看了一下众人`。除了李父和王桐被抽了几鞭外,其他人倒也算不上太狼狈。幸好自己来的及时,要不后果还不定怎样呢。 李淑妍此时已急步跑到杨浩的身边,向他一福身求道:“杨公,我乃是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那赵洪欲对我无礼,还请公救我。”因之前二人也算是见过面,李淑妍急于证明自己身份,便将帽上纱巾除开。 众人看到那绝美容颜,心中暗道:怪不得四公不肯罢手呢。 杨浩自然认出了她,不过早就对她没了好印象:一个年轻女没事在这野地里乱跑什么,不是找事是什么,枉她还是个才女,难道不知君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 杨浩拿着马鞭上前对着赵洪劈头盖脸地抽了起来,赵洪急忙躲闪,口内直道:“杨浩,你不要太过分!我不过是看在你国舅爷的份上让你些,若你再不知好歹” 杨浩闻言,又踹了他一脚:“我便是过分又如何!你主在此我都敢抽你不过是个没功名的平民,这里这些人可都是朝廷官员,你竟抽就抽。还有伯府小姐,你竟也明目张胆地来抢,是活腻了。我如今先替主管教管教!” 赵洪的人欲上前帮忙却被后面的杨华的给挡了。赵洪知自己不是杨浩的对手,另外也不敢真得罪了他,忙连蹦带跳地上了马带着人跑了。杨浩也不去追,君报仇也不急在这一会。 他走到李父面前,问道:“李大人,伤得如何?我这里倒是有些药!” 翰林院的官员见此,越发肯定了李父是杨府门人的传言。 李父忙忍痛笑道:“幸好你来的及时,倒也没什么大碍现在要紧的是送这位姑娘回她庄上吧如今已是撕破了面皮只怕那四公未必肯善罢甘休。” 其他人也纷纷道,该送了李小姐回去。 李淑妍见了,心中暗恨这些人明哲保身,如果自己此时回到庄里,若是四公硬抢,庄的人未必能拦得住。 她急忙走到杨浩跟前:“一事不烦二主。还请杨公送我回府,等回府后,我家人必当重谢杨公大恩!” 杨浩倒不怕得罪四公,只是觉得这女人实在麻烦只是如今事也做了一半了,不好扔下她不管,只得对众人道:“赶紧整理了出两辆车来。” 康编修放了心,看样是杨浩准备带着李大人和伯府小姐一起回城,如此也好,只要李淑妍人一走,四公必不会再难为他,定是一心去追人的,余下众人倒是躲过一劫。 哪知李父想了想却道:“如今天色也不早,不如大家结伴一起回城吧。”杨浩愣了一下,复又一想,便明白这其中关节,于是笑道:“如此也好,大家一起赶路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康编修他没想到李父竟拉着他一起赶路,因素来知道杨浩的名声,如今也不敢违拗,只得打点好了,让出一辆车来给李淑妍三人。 杨浩与杨华骑马护在车队后面。 康编修等只在心中暗自祈祷,那四公就此罢手,否则,不论哪方占便宜,他都是倒霉,而看这样以后自家便被归于杨家一派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庄简明得知杨浩竟与李淑妍熟识,心中暗道怪不得那伯府小姐在野地里乱跑,敢情是两人在此相会呢,此事决不能就此罢休,要不以后自己这面可往哪儿放呢,况且既然已是得罪了,再得罪些也就没什么了。 于是他让赵洪引道,一路追了过来。郑萱儿怕事闹得大了,也忙让人驾车去追。 二丫在家里食不知味地吃完中饭,也不歇中觉,只在房中走来走 万儿因不知情由,也不知如何劝解,只静静陪在一旁。 又过了近两个时辰,二丫听到老孟头开门的声音,急忙奔向前院,看到眼前情景,倒是唬一跳。 只见李父等人皆一身的泥土,身上的衣衫也都撕扯坏了。尤其是杨浩额头上还蹭破了皮,衣服上还沾了些血渍。 二丫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父忙安慰道:“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只是误会一场。” 这时,李家众人也闻讯赶来,见到他几人如何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李父忙安抚众人没事。李母看他倒似泥土地上滚了一圈,瞧着倒也没受什么伤,便忙吩咐厨房赶紧备上水,供四人梳洗整理。 二丫趁此走到杨浩身边小声问道:“看你脸上都破了皮太身上可有受伤?” 杨浩笑道:“以我的身手又怎么会受伤,好长时间不打架了,如今打上一架倒是浑身舒畅,那些个酒囊饭袋又岂是我的对手!不过,李大人和王桐倒是被人抽了几鞭,只擦了点药,还是请个大夫好好看看。” 李家人听了,忙让人去请了大夫。李父只道:“已经擦了药,不碍的。” 老太太等人自是心疼不已,忙令人将水送到房中,李母不放心地跟了过去。 老太太此时对杨浩二人道:“你两位也赶紧去客房收拾检查一下,看可有受伤!” 杨浩二人也不客气径直去了。王桐也回房清理去了。 老太太等人只在院中着急地等待,看他几人便是受伤也不会很厉害,她更想知道的是怎么会成如此情形,此事是否已然过去。 他都已是收拾妥当杨浩只道他二人并没受伤,大夫便去查看李父二人的伤势。 二丫因不便过去,便守在父亲门前等候,又问杨浩:“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就打起来了。” 杨浩哼道:“是瑞王府的四公庄简明想要抢绵乡伯府的小姐,被我撞上了,不好不管。一群仗势欺人的酒囊饭袋哪是我的对手,被我狠揍了一顿。” 虽然不解怎么又牵扯到伯府的小姐,二丫倒也不放在心上忙问道:“此事自然你占着理但是也不要打得狠了出了人命可不是就此能罢休的。” 杨华在一旁笑道:“二小姐,也太小瞧我了。习武之人这点准头还是有的,不过是教训了他一下,下手轻重我自是把握的了。” 杨浩也笑:“虽不致伤了性命,断胳膊断脚却是免不了的,也得让他记住这个教训!” 二丫担心道:“难道那四公也受了伤吗,这瑞王府可不是好惹的,以后再遇到这事,最好想个法来解决可不要立马就动了手,结下仇恨就不好了。” “哼,我将军府也不是好惹的,都已经表明我要管这事,他还上赶的来找打,怨得了谁。”杨浩不在乎地道:“其实,要不是他拿马鞭抽了李大人,我倒是也懒得管那些事!” 二丫明白定是自己父亲路见不平了,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被人打了,幸好今世有杨浩在,以后有机会还是得劝父亲凡事要量力而 二丫承认她是自私的,只是她父亲一个七品闲官,实在是没那个能力去管这世道的种种不平事,前世为了所谓的正义被人利用,落拓一生,今世便是只护着她的这个小家平安一生,想来上天还是能体谅的罢。 不过二丫到底也很同情那遭遇此劫的人,叹道:“那个被抢的女也是可怜!若是没人相救只怕这一生就此毁了。她可是已经平安到家了谁又能想到天脚下也会发生这种事,这瑞王府也太猖狂了吧。” 杨浩冷笑:“也是那小姐不检点,大中午的在田地里瞎跑什么,怨不得人不拿她当正经人看!已经有人送她回府了。” 二丫不是很赞同杨浩的话,人家在自家地里跑碍得了谁,就合该被抢?不过想来也是郑萱儿之流,口中义正词严心内却存了攀附权贵的心思,于是便也不在提起此事。 正好此时大夫走了出来,二丫忙迎上前去问道:“我父亲他伤得重不重?” 大夫忙道:“幸好隔了衣服,倒不是很厉害,虽有地方破了皮,但已用了上好的伤药,早就不碍事了。我已开了方,照着喝上两天即可。” 众人这才放了心。二丫又对杨浩道:“你还是让大夫也看看,便是脸上的伤也要好好用药,小心留了疤痕。” 杨浩笑道:“不用,我自己的身自己还不清楚?脸上也算不得受伤,我又不是女人,也不靠脸蛋吃饭,留了疤又怎的。”看这边也无什么大事,便告辞而去了。 二丫哭笑不得,难道女人都是靠脸蛋吃饭的!因关心父亲的身体便任他去了。 李父此时才将事情始末对老太太等人讲了。 老太太只是叹道:“这太平盛世天下脚下竟还有这种事发生!当官不为民做主,倒是枉读了圣贤书,也对不起那身官服,只是以后再遇这种事,还是要量力而为吧,这一家大小还指着你呢,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家只怕就” 李父慌忙道:“都是儿不孝,让母亲忧心了。只是想着那女毕竟是那府里的嫡小姐,儿实在不能看她受此屈辱。以后再有此事发生,我自会审时度势处理的。” 老太太摇头苦笑:“不论那女是谁家的,你今日之事并没做错!只是,”她艰难地道:“以后凡事也要想想家人。” “是,儿明白!”李父只得如此叹道。!。 第一三五章黑白颠倒 老太太让二丫陪着她回房,二丫想到前世的事,心有余悸:“但愿此事到此为止。希望瑞王府那边不要纠着咱们家不放。” 老太太安慰道:“想来此事也就如此了。杨浩打伤了那四公和赵侍郎之,自此将军府与那俩家算是结了怨。至于你父亲他们都是翰林院的低级官员,想来还看不到瑞王府的眼中,再则法不抵众,况文人们也不是好惹的,他们又不占理,想来倒是不妨事。说到底倒是咱们家欠了杨浩!” 再说当时杨浩将四公及其手下打得落花流水,便带着人回到京城,他不耐烦送个女人回去,便令康编修等人护送李淑妍回去。 康编修等人不敢违拗,只是也不敢跑到绵乡伯府去领功。毕竟牵扯到伯府小姐的清誉,众人在车外发誓诅咒地说定不会说出去,还望小姐放心云云,送李淑妍到府门口后,便一溜烟地跑了。 李淑妍回到府中,伯夫人等人看到她如此狼狈,心下均是一惊,李淑妍只做哭泣状,并不言语。罗嬷嬷二人便跪在地上,掐头去尾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世夫人生气道:“素来看你们也是有能耐的,如今竟令小姐置于此境地,今日必不能轻饶。” 罗嬷嬷二人也不敢求饶,李淑妍自不能看她二人受罚,急忙求请道:“此事也是女儿任性,只道在自己庄园中必是安全的,哪想到就招了那瑞王府的人,后来也是她们一心护主,才不使女儿孤立无援。” 伯夫人虽气孙女不安分守在家庙中,但罗嬷嬷向来是个办事妥当的。却令孙女犯如此过错,只是这罗嬷嬷并未卖身于自家,倒是不好管束,便道:“到底是护主不力,只是你是她们主,如今为她二人求情。也得给你这个面。就让她们去领十戒尺。只是今日之事不许传出,如若外人得知” 罗嬷嬷忙道:“此事我二人自会守口如瓶,这受罚也是该当的,夫人仁慈只罚了戒尺。老奴自是感激。老奴自来府上,受诸人敬爱,自此再不敢懈怠。必好好教导小姐,还请夫人给老奴这个机会。” 绵乡伯夫人听了,知道这罗嬷嬷也是聪明人。便笑道:“那我此后就放心将妍儿交由嬷嬷,等妍儿嫁人后,嬷嬷跟去荣养也罢,是落叶归根回故乡也好,总不会亏待您老人家的。” 罗嬷嬷听如此说也就放了心,忙道:“谢夫人大恩!” 此事也算揭了过去,罗嬷嬷二人下去接受惩戒。世夫人又令人去家庙去传话。并将淑妍的丫头婆们一并接了来。 至夜间,李航得知后怒不可遏。就要去找瑞王府理论。世夫人徐氏急忙拦住:“此事就此作罢!不管此事到底是谁对错,嚷了出去,总是妍儿吃亏!” 李航怒道:“这口气如何咽得!他王府欺人太甚,今日咽了下去,明日还不定如何猖狂对待伯府呢!” 李航怒气冲冲地去找父亲商量对策。绵乡伯也已知道此事,他沉吟半响,道:“此事必不能如此善罢甘休,只是此时却不是机会,说开来也是咱们伯府没脸面!只等来日,再寻机报仇。” 李航恨恨道:“就这么偃旗息鼓,伯府也太窝囊了吧。这口气不出,我心头难受。” 绵乡伯笑道:“你要沉得住气。俗话说君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听说瑞王府的人被杨浩打得厉害,只怕瑞王必不肯吃这个亏,咱们先做山观虎斗!” 绵乡伯料得不错,瑞王看到儿被打折了一条腿,心中即气儿不争气,又恨杨浩欺人太甚。他不过一个皇后亲弟,竟胆大包天敢打皇室弟。 瑞王妃看了一眼在一旁哭泣的郑萱儿,心中来火,若不是她蛊惑儿去她老家又怎么会出现这种事,不由喝道:“哭什么,简儿弄成这样离不开你这祸害!你也是那牌上的人,竟敢站在这里,还不滚下去。” 四夫人心中暗爽,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婆上前架起郑萱儿出了房门,等到房门后二人一对眼,猛地推了一把,将她扔了出去。 庄简明有些心疼美人儿,忙道:“今日也幸亏她护着儿,央求杨浩,要不儿只怕就回不来见父母大人了。” 瑞王哼道:“不懂事的东西,死了最好,也省得父母操心。” 瑞王妃温言劝着儿:“你以后再不许如此,如果真要传到圣上耳中,只怕你将来的爵位不保。若真是喜欢那些女,便让人捧了金银,不信她不动心。” 庄简明冷笑:“如今成亲也有五载,这嫡的影都没摸到,这爵位不提也罢。什么破祖宗家法!” 四夫人听了心中发虚,低了头不敢吭声。 瑞王妃道:“这杨浩都欺到门上了,当年就没少欺负小五,那时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且他又年少,我们不得不忍。如今杨浩都做了官的人了,还是如此欺负我们,如果我们再不吭声,只怕以后就被他结结实实踩在脚下!” 瑞王怒道:“都是这扶不起来的东西闹的。如今这事咱们不在理,等过些日,寻了机会再整治他杨家不迟。” 瑞王妃忙道:“怎么没理,看简儿这般正好去皇上面前评评理。谅那绵乡伯府的人也不敢出头,否则她家女儿都不要出嫁了!” 瑞王哼了一声:“妇人之见!这种事还有什么脸面去圣上那里说,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有了万全之策才能徐徐图之。”说罢一甩袖走了。 庄简明却眼前一亮,知道这是父亲同意他去找回场,便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不提绵乡伯府的事。来人,把郑氏叫来,我有话要问她。”看人出去传话后,他又对房内的人讲起:“今日郑氏见到那杨浩才知,原来去年曾逼得她不得不离开京城避祸的就是那杨浩。” 此时一脸煞白的郑萱儿进得房来,四夫人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庄简明却顾不得许多,只问她:“快将你去年被杨浩逼走的事,细细讲来。” 郑萱儿被那婆猛击推开后,便觉腹中有些疼痛,此时尤甚,也不敢喊疼,只得咬牙道:“去年,婢妾一家总觉得好像被人监视一般,心中惶恐,后来果见有人打听跟踪,倒也留意着看到那鬼祟人,后来因惧怕,便举家去远方投奔亲戚,这才有幸遇到了爷。今日看到那杨浩主仆才知,当日那鬼祟之人便是这杨浩。” “乡野长大的女人果然要不得,竟招惹了这么多的风流债,前儿是什么未婚夫今天又来个杨浩。”四夫人忍不住啐道。 瑞王妃也不理会儿媳,只捉着儿的手道:“你的意思,是撇开绵乡伯府,只在这上面做文章?这倒也使得,如今看那圣上皇后如何再偏袒杨浩。” “不错,如今咱们只不提那伯府,若是杨浩为了自证清白,供出了绵乡伯府,必会惹怒绵乡伯府,不论如何,他总脱不了身。便是那绵乡伯府的人出面,儿也有话说。” 此时郑萱儿终是忍不住呻吟起来,王妃等人这才发现她裙边竟有血迹,恐怕是小产了,虽说也是王府血脉,终是侍妾之,倒也没那么心疼,又嫌她在此小产晦气,忙叫人送她回房诊治。 当夜,尚在睡梦中的杨浩便被皇后急诏,杨夫人以为女儿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起身也要跟了去,侍者忙安慰道:娘娘只是诏见公问些话,一会儿便好,夫人只管放心。 杨夫人这才知定又是儿闯了祸,有圣上和皇后娘娘在想来应是不碍事的,最多受些皮肉之苦。虽是如此,却也无心睡眠,便在小祠堂内诵经。 杨浩到了皇宫,见圣上和姐姐都肃着脸坐在那里,旁边瑞王一家哭天抹泪的。 原来是恶人先告状来了。杨浩心中冷笑,上前去拜见圣上和皇后娘娘。 圣上拧着眉问道:“这么晚让你来,想来你也知是什么事了。瑞王妃已说了事情大概,你也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杨浩恭敬答道:“如此说来,定是瑞王妃领着不肖庄简明来请罪来了,瑞王爷夫妻如此深明大义,杨浩实在是佩服。” 瑞王妃咬牙道:“杨浩,你欺人太甚!简儿怎么说也是皇室宗族,你竟为了个妾侍将他打成这样,可怜我那孙,都做稳了胎就这么没了。” 杨浩没想到瑞王妃说出这么句话来,便知这女人定是胡乱嚼蛆,忙道:“明明是你儿强抢良家女,还指使户部赵侍郞之赵洪鞭打朝廷命官,我看不过眼去阻拦了一下,偏你儿不知自己斤两非要上来找打,如今你又在些胡言乱语,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庄简明硬声道:“早知你嚣张跋扈,没想到在圣上面前,竟也敢如此颠倒黑白!明明是你看上我的爱妾郑氏,定要抢了去,我与你争执却被人打成得折了腿脚,可怜郑氏已怀有三月身孕,就这么没了,圣上请一定为我做主。” 杨浩看到庄简明竟如此卑鄙无耻地颠倒是非曲直,气得血气上涌,大叫着“你这个卑鄙小人!”就要上去打他。 圣上急忙叫道:“快拦着他!” 几个内侍急忙上前去拦住杨浩,庄简明则大叫:“圣上,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啊!”杨浩气道:“你这小人,别犯在我手上,否则要你好看。”说罢,又对圣上道:“圣上明鉴,确实是那庄简明在城外强抢女,我才出手的。至于那个郑萱儿,我一根指头都没碰她,她落了胎实不与我相 干。”(。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六章淑妍进 瑞王妃冷笑:“那郑氏不过一个贱妾罢了,难得杨公子竟还知道她的闺名!恐怕这惦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她是个贱妾,却也孕育着我庄氏的血脉,不好随意赠送,老身在此求杨公子另觅佳人!” 杨浩也哈哈大笑道:“去年秋里满地里跑着卖水果的不是她?知道她名字的人多着呢,就不许我知道!偏你们把她当作宝,爷还真看不上她!” 圣上看着两边唇枪舌战,直皱眉道:“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知梓童如何看待此事?” 皇后笑了笑:“如今他们各执一词,所述之事又是天差地别的,臣妾也不好判断。自来告状是要有状子的。不如就让他们暂且回去,明日各写了事情的原委来,到时咱们再好好推敲一番,想来总会发现些什么的。” 瑞王妃听见二人如此说,不由冷笑道:“谁人不知,皇后娘娘素来疼爱幼弟,今夜若是没个结果,还不知到了明日又是何种状况呢。” 皇后看了瑞王妃一眼,脸上淡笑已然消失,淡淡说道:“瑞王妃这是在质疑本宫会徇私?你如此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你莫要忘了,本宫不仅是杨浩的姐姐,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非曲真,自在人心。清者自清,不过****又能出了什么状况。便是衙门里审案也没个当日就定下罪的理,总要找寻证据才是。” 瑞王妃等人之所以连夜面圣告状,不过是为了抢战先机,若是真要圣上此时就惩治了杨浩,却是不太可能。反正庄简明受伤是真,郑氏小产也是真,便是杨浩窥觑郑氏也是有的,到时不管绵乡伯府的人是否出面,自家只要不松口,杨浩也没办法。 为示公平,两家人一起出的皇宫,皇后只是嘱咐了两家都要如实写,不可有遗漏,并不曾留杨浩。瑞王妃不放心,又令人守着杨府,恐皇后会为其出谋划策。 杨浩自认清者自清,便从自己看到赵洪欲对李淑妍不敬开始写来,写到在场官员时,他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李父也写了上去。 瑞王府只在庄简明被杨浩打及杨浩窥觑郑氏方面浓墨重彩,其他一笔带过。 圣上与皇后看过,心中已有数,便宣了康编修等几位翰林院的官员。这几位如今也知这两边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可得罪的,只是如今面对圣上自然是实话实说不偏不依才是最明智的。但绵乡伯府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倒是出奇一致,只说庄简明强抢民女,杨浩路见不平才有了一场恶战。 赵洪与庄简明的口供保持一致,只说是杨浩窥觑郑氏,借故挑衅殴打庄简明,至于那些官员不过是将军府结党营私中的爪牙。 圣上令杨浩等人说出,那民女是谁,也要出来做个见证。众人一致保持沉默。皇后知道事情有异,便命人去事发之地好生查访。 不过才一日,京城文人竟也得知此事,便有几个耿直的读书人,辩论此事谁是谁非。有说是庄简明强抢民女的,有说是杨浩见色起意的。 最终呼声最高的却是杨浩见色起意,逼庄简明让出爱妾未果,便大打出手,将庄简明及其手下打伤,其爱妾忠贞不屈,虽保得清白,却也失去腹中胎儿。 之所以出现如此结果,不过是因为那名所谓的民女始终未出现,所以定是杨浩在撒谎。若真有这个女子,那么当时既然将庄简明打得落花流水,那女子定是得救了的,如今不说救命之恩,便是投靠了将军府,也会受益无穷的。而庄简明被打及其妾侍失了腹中胎儿,却是真实存在,更何况不论此事事实如何,那妾侍及胎儿总是无辜的。 二丫此时已经知道那女子便是李淑妍,她能理解李淑妍此时不出来的理由,却不能原谅她的明哲保身。杨浩此事一出,虽不会伤他的性命,但本就名声不佳,如此一来只怕更是臭不可闻。但愿圣上与皇后娘娘明察秋毫,查出关键所在的李淑妍。二丫也是无计可施,只能暗自念佛。 果然经过一天的调查,此时皇后心中已然有数。她了解自己的弟弟,当时必是庄简明强抢女子才引起的争斗,但两边的人对那名女子都缄口不提,看来此女子来头应是不少,所以才会让人如此忌惮。在事发的方圆几十里,倒也有几家世家在那里有田庄,这其中最应景的便是之前在那清修现又回到京城的绵乡伯府李淑妍。 皇后仔细听完内侍的回报,转过眼对着曹女官笑道:“你也该去通个消息了。” 曹女官忙低声答道:“是!”施礼慢慢退出殿去。 李淑妍也知道当日之事若是传了出去,在这个时代可没有自己好果子吃,本以为此事随着自己毫发无损地回到府中便结束了。哪知那庄简明竟然无耻地倒打一跁,幸好双方均未提到自己。可是随着事情的发展,她觉得不管双方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却是不能真的坐视不理的。 若是不出面,杨浩明显处于劣势,若他真输了这场官司,心中必会记恨伯府的置身事外,将来皇后知道真相后,也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可若是贸然出来说话,却又担心自己的名声就此坏了,从此只怕真要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况且万一那瑞王府有后着,不仅赔了自己的名声,也于事无补,反正杨浩最终也无性命之忧,无非是名声更坏一些罢了。 李淑妍权衡再三,终是无法决定,便求助家人长辈。世子夫人仍是心存侥幸,想再看情况而定,便阻拦着不让出头。伯夫人亦是担心伯府名声被李淑妍给坏了,同时也知道此次为杨浩作证的便有李达盛,如果杨浩定了罪,李达盛也没个好,且又得罪了瑞王府,到时自家再伺机而动,说不定他便真的就此跨了下去,故也不支持她出面。 对于李伯爷来说,此事却也想得明白。李淑妍的事情一出,显见得瑞王府不将绵乡伯府看在眼中,虽然只是小小伯府也是有自己的傲骨的,自此定与那瑞王府势不两立。如此自要帮着杨浩洗刷他所蒙受的不白之冤,先有杨浩的救命之恩,后有自家不顾名声的义举,自此也算是与将军府交好,与皇后娘娘交好,与未来的诸君交好,倒是一举多得。 而李伯爷之所以迟迟不让李淑妍出面,还有一个他不可对外人道的想法:以杨浩的性子及绵乡伯府与将军府的交情,杨浩都没有理由去帮着妍儿遮掩。 这件事真的很奇怪,杨浩宁愿被瑞王府泼了脏水也不提及妍儿。若说那几个小官吏们不敢提是惧于伯府的权势,但杨浩这个胆子大过天的人定不畏惧,何况他于妍儿有恩,便是说了自家也不敢怨恨他。复又想起去年群芳宴后,皇后欲将妍儿说给亲弟一事。只是后来,自己鬼迷心窍地弄巧成拙,已然忘了理会此事。不管之前杨浩有没有见过妍儿,那出事当日,二人自是见过的,难道是杨浩仍有那淑女之心,如此妍儿却是更不好出面了。 若是妍儿出面说出实情,只怕她的名声就毁了,皇后必不会准她进杨家门,此前所谋种种不但前功尽弃,而且以后府中其他女子也不要再想攀上好亲事了。 就在他思索万千之时,李航急急来见过父亲,亲手呈上一张字条。李伯爷打开看时,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字:“皇后已知!” 李伯爷大惊失色,忙问:“曹女官什么时候让人传来的?” “儿子下值时,有个小内侍暗地里塞给儿子的。已经厚厚打赏了!” “如此说来,这皇后也是才知道!马上将你母亲请来!” 绵乡伯府自然不敢得罪皇后娘娘,此时哪还顾得什么伯府名声,众人迅速达成让淑妍出面说清事情原委的意见。看天色已晚不能进宫,便议定明日一早绵乡伯夫人递牌子求见皇后娘娘。 第二日,皇后很顺利地诏见了绵乡伯夫人。李淑妍跟着祖母进了皇宫。 饶是在现代见多了高楼大厦,她也不由得对这巍峨雄伟的宫殿咋舌。一座座气势宏伟的殿宇楼阁高低错落,轩窗掩映,幽房曲室,玉栏朱楯,互相连属。等进到皇后所居之处,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宫殿更是鎏金铜瓦雕梁画栋,脊吞金稳兽柱列玉麟鳞,进得殿内更觉得里面富丽堂皇,李淑妍未及细看,便见绵乡伯夫人叩倒在地,她只得依样做来。 皇后笑道:“绵乡伯夫人不必多礼,快快平身,赐座!” 绵乡伯夫人低首谢罪:“臣不敢,臣有罪!” “伯夫人何罪之有?” 绵乡伯夫人答道:“三日前臣孙女李淑妍在城外家庙清修,没想到竟天降灾祸,先被赵侍郞之子污言亵渎,后瑞王四公子又欲掠了去,幸遇杨浩杨公子侠义相救,这才幸免于事。直到昨日才知,恩人竟被人污陷,故带着孙女来当面说明那日情形。” 皇后淡然一笑:“此事本就没向外传,你等迟了一日才得知,也属正常。夫人身后的姑娘便是你孙女李淑妍?早就闻说是本朝才女,今日才得见,你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第一三七章尘埃落定 本来按照礼仪头虽抬起,眼睛是不能直视皇后娘娘的,不过终是好奇心使然,李淑妍抬头后,快速扫了皇后一眼,这才将目光落在皇后衣襟前。虽然只是惊鸿一瞥,然这杨皇后的仪容姿态却令人深印脑中。 杨皇后今日梳了高髻,头上戴着象征皇后身份的十二股凤钗,额前勒着珍珠串儿,柳叶弯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睛似时时含笑,两侧珍珠小串随着杨皇后的说笑动作不时摆动。所着的朱衣上用金色丝线绣就展翅的凤凰,更是为她增添一抹雍容华贵。 杨皇后今年已是三十岁,虽比不得豆蔻年华的二八少女那样娇嫩,却又不是呈现老态的年纪,正正好是其女性最具魅力的时候。李淑妍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母仪天下,也怪不得圣上与杨皇后成亲十几年仍是恩爱如初,便是做了皇帝却从未正式大规模选妃,只是将太时的妾侍封了位份。 在李淑妍赞叹杨皇后,杨皇后也感叹那画师虽将李淑妍的模样画了出来,便只不过是个木头美人罢了,真见到其本人,始知李淑妍的貌美无双,更有一种沉稳出众的气质,只是可惜了如此才貌俱佳的女,倒是浩儿无福。不过她的所作所为,却隐约可见并非此时所表现的那般淡然出尘,对浩儿的错失而言未必不是福气。 皇后笑道:“夫人不必如此,今日既来了,只要将事情说开了便可。夫人请坐,李小姐也起来,将此前的事据实讲来。” 绵乡伯夫人连连告罪,这才坐了下来。李淑妍也站起身来,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讲了出来。当然也会进行一下艺术加工,使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些。 皇后边听边点头,期间又仔细询问了几个细节。李淑妍一一作答,没有寻常女遇到此事的羞愤落泪,然那身上的凛然之气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皇后暗自赞叹:“李淑妍,你可知你今日所为。不论最后谁是谁非。你的清誉却是会毁于一旦的?” 李淑妍面上一片光风霁月,朗声答道:“清誉对民女来说固然重要,但是民女心中坦荡,清誉自在心中。而且民女以为惩治邪恶还恩人清白才是最为重要。否则污了这世间清明,民女便有那所谓清誉,亦不能磊落地活着。” 皇后笑道:“这百花会女中魁首果然是名不虚传!你只管放心。你今日既然能深明大义站了出来,本宫定不会让人随意污了你的清白名声。” 李淑妍忙恭谨道:“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自昨日民女得知庄简明颠倒黑白时,便连夜据实书写了当日情形。以为证据。” 皇后示意宫女将文书呈了上来,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再看内容,条理清楚,简洁明了,却又字字直指庄简明的恶行。她不由点头,笑道:“我会将此事回报圣上。这两日必会有了结果,有劳绵乡伯夫人了。” 绵乡伯夫人忙道不敢。这才带着孙女退出殿去。 出了皇宫,李淑妍不由叹道:“皇后果然是天人之姿,由不得让人自惭形秽。” 绵乡伯夫人见事情的进展恰如昨夜众人推测那般,此次不仅取悦了皇后,自家的名声亦得到保证不会有失,这个坎儿终是迈过去了。心头事放了下来,便也心情与孙女说笑:“这世上只怕再难有与其可相匹敌的人儿啦,皇后娘娘不仅姿容绝世,亦是聪慧多才,且为人宽容大度,真真是母仪天下。” 李淑妍也深以为然。之前本想她不过是因为圣上要笼络握有兵权的杨家才立为皇后的,如今见了杨皇后本人,又看到她的宫殿布置,可看出这杨皇后极具才情,性情温婉又不失活泼。看来她以皇后之位却深得帝宠,她自己本身的才貌品格却是占了很大的因素。虽然荣光无限,仍要和众妃嫔分享一个丈夫,终究是另一个长孙皇后罢了,李淑妍只是惋惜却不羡慕。 看到绵乡伯祖母二人退出后,皇后拿着李淑妍所书写的纸笺,起身走到正殿旁边纱帷环绕的偏厅,笑道:“请圣上过目。” 圣上笑着接过纸笺,大体扫了一眼,又敛了笑容,看向一旁的瑞王妃等人:“如今那绵乡伯府的状也在此,你等可不有什么话要说?” 瑞王妃没想到绵乡伯府真能不要了名声,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说话,心中却是恨极了绵乡伯府。 庄简明却道:“当日确是那绵乡伯府的小姐!只是臣的爱妾郑氏见她只带了两个丫头婆,并没想到是那伯府小姐,因喜她长相娇美又担心中午旷野无人,便相邀她一处说话用饭!哪知她推三阻四竟说自己是伯府小姐,臣也是怕她利用伯府名头招摇撞骗,更是坏了伯府小姐的名声,这才想要捉她细问。没想到杨浩竟莫名出现,甚至窥觎” “一派胡言!”杨浩见庄简明仍是如此不要脸面地胡诌,禁不住大声叫道。 “是不是胡言,你自己心中清楚。自去年你便对郑氏有不轨不心!为了将其纳为自己的禁脔,不仅令人威逼,更是派人装神弄鬼,使她一家不得不背井离乡。若不是当时被杨将军得知后狠狠打了你,只怕那郑氏此时也不知会被你藏在何处禁锢。那日之事不过是你打着仗义勇为的幌,行抢人妾侍之行,可怜我那未出生的儿”郑简明泣不成声。 瑞王妃忙唤着“我苦命的儿啊”又瞪眼看向杨浩:“你当日未必没打着同得二美之心,不过没得逞罢了!可怜绵乡伯府竟还拿你”看到皇后正微笑看着自己,心中发虚,便住了口。 杨浩张了张口,他总认为自己已经够混的了,却也是讲理的。可如今才知这世上,竟真有这不要脸皮胡乱说话的人,亏得还是世人眼中高高在上典雅富贵的皇室中人。 圣上叹道:“浩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那郑氏之事可是真的?” 杨浩只得苦笑:“去年去广源寺的路上见到那郑氏美貌,臣这才一时鬼迷心窍,幸未酿成祸事!时日久了,便也忘了。那日不过是偶尔在乡间游玩,见那赵洪强抢女,便上前阻拦。后来庄简明又非要臣交出那女,因此时臣已知那是绵乡伯府上的小姐,便不肯听从。故才打了起来,庄简明等人确是臣所伤,那郑氏只是远远求情,臣真的未动那郑氏一个手指头!” 然孕妇受了惊吓,因此掉了孩也是有的,故杨浩总脱不了关系。 圣上略沉吟了一下,道:“看来此事却是误会一场!浩儿虽窥觎过郑氏,却是去年的事了,故不存在抢夺之说;庄简明虽最初想法是好的,后来你二人若是好好言语,证实李淑妍身份,那场打斗便可免去,郑氏腹中胎儿也不会失去。” 皇后见众人皆不语,便道:“大家既是亲戚且如今误会也已削除,只是如今外面已有人知晓此事,还请圣上明断,也好给天下人一个说法。” 圣上叹口气:“清官难断家务事!浩儿行事鲁莽,且又打断了简明的腿,简明怎么说也是皇室弟,不好不罚,那就先革了职,在家思过,另赔偿简明一千两银治伤。至于简明此事却也有不对的地方,念在你受了伤,便回去好好养伤,以后不许再谈论此事。至于郑氏,一个妾室不侍候主母却自己跑到外面偷闲,这场祸事也算是对她的一个警告,便也不再追究于她。赵侍郞教无方,罚俸一年。”想了想,又道:“浩儿一个七品小官也没什么银,那一千两银便从朕的私库中出罢。” 一个看城门的有什么革不革职的,银还不是将军府出,显见得是圣上偏心,不过瑞王妃等人也明了事情真相,便故做大度不再追究,何况看杨浩一幅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样,倒是解了之前被他欺压的那口恶气。 杨浩得到姐姐的眼神警告,也知此事已是了结,多说无益,这口气暂且咽下,以图后谋。 众人退下后,皇后轻叹:“这浩儿何时才能长大?圣上此次就不该护着他,也该让他受了这个教训!” 圣上冷笑:“浩儿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禀性我还不知道!这瑞王府空口编谎话的本事倒是大得很,先皇因为只剩下这么几个亲兄弟,这才抬举了那瑞王,只是没想到他的胆是越来越大了。此事倒也没什么要紧的,浩儿先暂时吃个亏,以后朕会为他出这口气的。不过经此一事,倒是为朕寻了几位未来的御史言官,朕会为他记一功的。” “陛下放心,浩儿那里我会好好与他说的。对他来说,只要陛下信他疼他,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皇后脸上绽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容,又指着那页纸笺笑道:“此事既已经了结,倒是该派人去绵乡伯府上传个话,可怜那李淑妍竟遭受此无妄之灾。” 圣上看着上面的字,眼光略有些迷离,笑道:“梓童所言极是!如此品貌之人竟被庄简明唐突,只是此事上也不好提她。她若想清修,可去玉真观,那里历来便是公主后妃清修之所。” 皇后眼睛微动,继而笑语晏晏:“陛下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 圣上笑道:“我今生能得你这位贤后,实是上天厚爱,如今事情终于了了,我这心情也松快很多。来人,请大皇、三公主和五皇来,咱们一家好好吃顿饭。” 皇后忙道:“能嫁给陛下,也是臣妾几世修来的福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八章二丫讲情 饭毕后,圣上带着大皇去了御书房,皇后则安置小儿歇午觉,这才得空喘口气。曹女官上前服侍,心中有些愤恨:“娘娘,这瑞王妃枉出处世家名门,母二人竟如此行事,比市井无赖都不如!” 皇后安抚地看了她一眼,冷笑:“不过是小人罢了!当年先皇有意抬出他家来,一晃数十年过去,他就得了意,看不清自己的位置。若不是现在朝堂必须稳定,浩儿也无须忍受这口气!” 曹女官一惊:“莫非边关有变?” “等辅国将军回来才知,”皇后不欲对此多说,便笑道:“没想到那李淑妍倒是入了圣上的眼!也好,她那等品貌原就不是常人能消受得了的。” 曹女官忙垂眼低声道:“小的只认皇后娘娘!” 皇后笑道:“你不必如此小心,我知道你的忠心!” 曹女官在宫中沉浮多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之前不过是为了报恩才极力为她美言,今日见到李淑妍,虽人才出众终不能与皇后相提并论,再联想之前伯府的作做所为,她心中终是有了取舍。 曹女官担心道:“看那李小姐在圣上心中不一般” 皇后看着远处,淡淡道:“将来最多不过是个宠妃罢了!况且以她的名声想要做到高位却是难了!” “可是此事对她并无影响,又是伯府嫡女!”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谁也不是傻!” 杨庄两家的这场官司到此也算结束了。对于其中的谁是谁非,京城诸人茶余饭后自然少不了谈论,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然而那些血气方刚正直好辩的文人们显然不满足于仅谈论其表面问题。 杨庄二人的事说到底不过是在圣上出面的基本上私了罢了,事实真相却未对世人说出。而且杨浩不是个守城门的小吏,打伤皇室宗亲竟也是免职了事,由此可见圣上是在偏袒自己的小舅。 世上有不平之事,也就有了管不平之事的人。 一时自杨浩小时欺压皇室勋贵之大了殴打圣上妃嫔等陈年旧事也一一被翻腾了出来。 此时刘府派人来请二丫明日去府上玩耍,这次是秀儿亲自来的。二丫见她冲自己直眨眼,忙找了个借口和秀儿单独说话。 秀儿便将京城文人口内所议之事告诉二丫,二丫急问道:“你可听准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说那些诛心之论的真是那房公?” “虽未亲耳听房公说起,但那些话却是从与他相交的文人中流传出来的,倒是有根有据的。之前只说杨公做事跋扈,可是昨日,我们舅老爷家的公在一处文馆中见到隔壁宋大人的外甥房公拿了纸笔在那里讨论杨公的事。小姐的意思是,这些个文人的口也能要了人的命,还是小心些好!”房公果然知道上次是着了杨浩的道,便在此处寻机报复。只是这房公心却忒狠了些,当日杨浩不过是让他宿于青楼门外欲坏他名声可他却是要将整个将军府往狼野心上整,此时圣上信任杨家可能不会出什么事,若是以后被有心人利用,可就葬送了整个将军府,前世圣上利落地铲除杨家,得到世人一片称颂,未必没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读书人在那之前的搅和铺垫! 二丫忙道:“我知道了,你回去替我谢谢芳姐姐,明日我准时过去。” 送走秀儿二丫对万儿道:“去给宋盈儿下帖,我要去拜访她。” 幸好二人现在虽不深交,却也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二丫先是拜会了宋太太,便被宋盈儿让到闺房喝茶说话。 宋盈儿直道两人有好些日未见了,又嗔着丫鬟上好茶来款待二丫。 二丫让侍候的人退下后,笑道:“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实是来找你表哥房公说几句话儿的,还请宋姐姐通传一下。” 宋盈儿也知她是来者不善抿嘴笑道:“倒是我表错了情,只当多日不见,妹妹还看我!只是这男女有别,恐怕我表哥不会见你的。” “如此,你就去我传个话儿,凡事见好就收罢。做得过火了,反而过犹不及,最终一场空。”二丫做出一幅不以为意的样。 宋盈儿脸上僵了一下,忙又笑道:“先让她们暂且侍候妹妹吃茶我表哥那里倒是收着罐好茶叶,我去讨些来。” 房公听了表妹的转述心中默默默想了一下,本不想再见到她,不过又觉得不将口中之话当面说给她听总是不甘心,便笑道:“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我去见她,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二丫和房公是在宋盈儿的小院里见的面。两人都默不作声地暗暗打量着对方二人也有段时日未见,此时二丫本就长相出挑此时更是多了一些女的娇媚,房公也变得更加的成熟稳重,看来经了事更能让人快速成长。 二丫先笑道:“房公有礼了!这几日倒是听闻公在文人雅客中高谈阔论,颇为春风得意,果是能做得锦绣文章的人。” 房公知道必是这几日收集杨浩的一些劣事,在文友同窗中略加以传播,竟是被她给发觉了。 不由笑道:“向来温柔端正的李二小姐,竟是如此关心杨浩那么一个臭名远扬的纨绔弟,真是让人吃惊!那些事并无一丝一毫的捏造,他当年既然做了就不要在这里冒充什么正人君。” “那不过是小孩年幼无知被有心人撺掇着打架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小时年幼无知,那么近日窥觎母婢典当家财被其父打得动弹不得又是为何?瑞王四公的腿是自己的掰断的吗?那妾侍痛失胎儿也与他无关7好吧,这些都是以讹传讹,外人看不到,那么我被打昏放在青楼门前,失尽颜面,这事想必小姐心中有数是谁人所为吧!如此劣迹斑斑之人,怎么能容他再如此逍遥下去 二丫看着情绪渐渐有些激动的房公,暗自思忖:不管在庄简明这事上杨浩如何的无辜,但外人所传杨浩从小到大所做的坏事的确十之七八是有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现在但凡与杨浩有关的事,人们往往先入为主认为是杨浩的错。 二丫此时也无意去为杨浩开脱,省得争论起来没完没了。她劝道:“杨浩是做错过一些事,包括让你失了颜面的这件事,我也承认是他做的,但是他却从未想要真正去做谁的命!当时是因为有些误会,事后他也后悔自己行事鲁莽,当然此时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极力渲染他无视皇家威严,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会害了他府中上下,你只是一个良善的读书人,若真是出了这种事,你良心何安?” “以他的所做所为,摆明了就是蔑视圣上龙威,可叹圣上竟被杨家迷了眼,如不及早防范,以后又是外戚之乱啊。” “房公说话要凭良心,这才不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二丫看他仍是一头走到黑,心中也起了火:“说到底杨浩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纨绔罢了!那些勋贵世家谁家没有几个这样的弟。如今不管谁是谁非,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又何必因私怨而死揪住不放?我不反对你报复他,但也要看清情况,就因为他让你失了颜面,你就起了置他全府上下死罪的心,便是你真有才学做了官,也是个心胸狭窄不顾平民百姓死活的糊涂官。” 房公冷笑:“我做什么官不劳二小姐操心!以圣上对杨家的恩宠,我所做的不过是隔靴搔痒起不了什么作用!顶多让杨浩的名声再臭些罢了,这也是他自己种下的因,就不要埋怨会有那样的果!” “我犯不上操心,先前公与同窗借古讽今,要圣上禀公处理杨庄两家之事,事后又因杨浩被轻描淡写地罚了了事而为瑞王府报不平,此事必会传到圣上那里,只要公好好应考,顺利中了举人进士,怕这御史言官之位是跑不了的。但是若是圣上已经明断,公仍是揪住不放,不但易被有心人利用,还会给人留下不识实务的坏印象。这御史言官要照圣上意思去办事,才是真正的忠君啊。公也要把握好分寸才是。” 房公脸上一红,抛开正义与私怨不提,他确实有这个侥幸心理。 二丫见此,便又淡然笑道:“也给公提个醒,算是为杨浩之前的不当赔个不是,公之前所为也算是取悦了瑞王府,杨浩对你心中有愧,自不会与公较真。只是若公执意宣扬丑化杨浩,必会惹怒杨家,且为了公平起见,公不能一家言,也要说说瑞王府的事才对,他们府上只怕龌龊事更多,到时公只怕里外不是人。” 二丫看到房公脸上明显一愣,知道自己的话已是进了他的心,多说反而累赘,便起身与宋盈儿告辞,临走前对宋盈儿笑道:“如今事情都已过去,宋姐姐还是劝着房公好好读书才是,将心思都用到已经过去的事,误了今年的秋闱,可是要再等上三年的,那可就不值当了!” “等上三年”直击中宋盈儿的心事,这两个月她在表哥心灰之时软语温言不离不弃,表哥心中感激,言语中已带出等自己进了进士便要求亲的意思,可是如果他把心思全用在其他方面,误了读书,中不了进士,母亲必不会答应的,她的年岁是再也等不起一个三年了。。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第一三九章刘芳订亲 待宋盈儿去了表哥书中,却见表哥正拿着一叠纸在烧。 房公见宋盈儿进来,摇头叹道:“我真是昏了头,幸好得了李二小姐的当头棒喝。以后要整治杨浩未必没有机会,但是这次若是中不了举人进士,之前所做一切便都没了意义。况且杨浩虽可恶,可他府中老弱妇孺却是无辜的,如果按我先前计划宣扬杨浩怀不臣之心,将来被人利用,罪及他府中诸人,却是我的罪过了。” 宋盈儿忙笑道:“只要表哥自此一心攻读,举人进士必是手到擒来。圣上自来宠信杨浩,应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这如这次,杨浩打伤了庄简明,那可是真正的凤龙孙,他杨浩却是毫发未伤全身而退。倒是咱们小门小户的,万一得罪了杨浩,被他打上门来却是无处诉冤。” 房公忙安慰道:“你放心吧,杨浩此时正在家思过呢,我明日就将此次的事情处理干净。” 第二日房公果然找到相交的友人,将其中厉害关系讲个清楚,众人也觉得秋闱在即,实不易分出精力过多关注杨庄两家,如此那些数落杨浩蛮横霸道的流言便渐渐息了下去。 自此房公也退出那个事非圈,一心读书,果在第二年中了进士,最终做到从三品的御史中丞。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丫回到家中反复思量,肯定了那房公当时已是松动,想来不会再来陷害杨浩,不过终是不放心,这两日得派人去那茶馆酒楼探听一下才好。 倒是晚饭时,李父叮嘱家人此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许再提起,尤其是李淑妍的事,免得惹祸上身。 二丫有些担心道:“父亲帮着杨浩作证,瑞王府的人会不会派人暗算咱们?” 李父笑道:“无需担心。此事是圣上亲自审判的,那瑞王府也不敢胡来,况且他本来就理亏。此事也算是占了便宜。短时间内不会再节外生枝的。” 见识了瑞王府的无耻后,保得全家平安才是最要紧的。李父忍不住叹道:“本来此事就是庄简明不对,可惜却被他一口咬定杨浩去年曾对那郑氏有不轨之心,被他捏住了把柄。这有理倒成没理了。” 李母冷笑:“也不知那郑氏如何的貌美,杨浩在宫中出入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面。竟会对她动了心?那孩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 李父:“少年心事谁又能知道!去年他便是因此才杨将军打了,这板上订钉的事。由不得他不认,他毕竟不是庄简明那小人。听说当着圣上的面,他也亲口承认了的。” 二丫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忙捂着嘴走到一边咳嗽去了。 “便是如此我也不信。”李母哼道,忽又醒悟过来,拿脚踢了丈夫一下:“怎么守着孩说起这些来了。” 李父无奈地笑了笑,对着二丫道:“快喝些水。压一压。” 二丫依言喝了口水,倒是好了些。 二丫对于杨浩不说出李淑妍。心中是极度不舒服的,认为他在维护她。如今见他竟在圣上面前认下了对郑萱儿的不轨之心,倒似是对自己的保护,如此一想,心有些微酸,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心思。 在杨庄二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时,京城百姓仍是过着自己的小日。比如,芳姐儿的亲事就在这几天订了下来。 二丫见到芳姐儿笑道:“见过新娘。” 芳姐儿羞红了脸儿,拧着二丫的脸蛋儿,恨道:“等你订了亲,看我怎么整治你!” 二丫忙笑着讨饶,二人便歪在窗前竹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悄悄话儿。 二丫便问姐夫是哪家的,又招来芳姐儿的一阵闹,二人笑够了,芳姐儿才红着脸说了起来。 那家是兵部姜郎中的嫡,虽出身武官之家,却是习了文。姜家与外祖家是世交,这次也是舅家在此中牵的线。据说她小时在外祖家也见过那人几次,而且她还曾指使表哥欺负过他,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芳姐儿早就不记得小时的事情了,然听长辈们拿那些事来取笑自己,倒似又记起似的,心中虽羞涩难当,却也去了不少对乍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陌生人的那惶恐不安。 二丫看着一向大方爽朗的芳姐儿,如今就如小媳妇般忸怩,不由捣了她胳膊,眨眼问道:“你见到姐夫长什么样,好不好看?” 芳姐儿低头捻着衣角,咬着唇羞笑道:“那日我在舅舅家看过一眼,长得也就那样,”她说着又抬头看向窗外,满脸红晕,眼睛似一汪秋水,痴痴道:“不过看着有些面熟倒似见过,大概是小时还留有印象的缘故吧。” 二丫见她如此,也不多嘴免得羞着她,思绪却飞了出去,当日房公提亲时,自己除了心中惆怅,并无一丝羞涩期待,不过上世的自己应该会是芳姐儿一般娇羞憧憬着那良人吧,如今也过去十数年竟是有些记不得了。 二丫正叹息着,转眼见芳姐儿又羞答答地看着自己笑道:“听说他学问也是好的,今年便要秋闱,对了,就是前日我表哥陪他文人聚会时,听到那房公正在大放厥词呢。”说罢眼中娇羞已是退去大半,一双大眼睛看着二丫。 没想到芳姐儿神色转变这么快,二丫倒有些愣怔,好一会儿,忙笑道:“只听你在那显摆女婿,倒是忘了对你道谢!多谢你提醒,我去找那房公说了,想来他以后会只关门读书,不理外事了。” 芳姐儿只是笑看着,半响笑道:“我只是替杨浩打不平,哪用你来谢。” 二丫忙道:“你是大方贤淑的大小姐,他一个臭名远扬的人哪敢见你,我先在此替他谢过你。” “哦,原来你是替他向我道谢?”芳姐儿促狭地笑道:“我只是不明白。咱们姐妹不过是闲谈些东家长李家短的,怎么你就要亲自跑去说项,还要替他谢我呢,我记得前些日我们还谈起好多的文人墨客,怎么不见你替他们谢我?臭名远扬竟让人当成个宝,也值了。” “我”二丫语塞。脸上**。急道:“他曾对我有恩,那些话儿能要人一家的性命,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说是替他道谢,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谁会念你的情!” 芳姐儿看着二丫欲盖弥彰,不由大笑起来,也算是报了她先前看自己笑话的仇了。 芳姐儿又道:“你以后有时间可得多来陪我。如今我倒是不好常出门的。” 二丫笑道:“你哄我啊,你有亲姐妹,又有堂姐妹的。怎么就没人陪你玩呢。” “我妹妹她们还小,我才不耐烦去哄小孩呢,”芳姐儿又二丫身边靠了靠笑道:“楚玉如今可没空理我,她正心烦呢。” “难道她也在说亲?没看上人家?” “那倒不是,”芳姐儿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她正生李淑妍的气呢。” 二丫不解,吃惊地问道:“她二人关系那么好,怎么会闹掰了?” 芳姐儿一撇嘴:“你少装!在我面前你还装懵懂?别人不知杨浩与庄简明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你们家能不知道?你父亲可是在场的!” “你怎么知道与李淑妍有关?”二丫真的有些惊讶了,此事除了当事人。也只有圣上得知,对外可是一丝风儿都未露的:“不是我不告诉姐姐,实是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家可不敢出这个头。” 芳姐儿这才转嗔为喜,笑道:“这是圣裁,你家人自当小心谨慎。只是大家又不是傻,两家相持不下,绵乡伯夫人携孙女进宫一趟,第二日这事儿就出了裁断。要说与她无关,谁会相信!大家口内不说,却都是揣着聪明装糊涂心知肚明罢了!楚玉一心想要她做嫂,没想到她竟招惹了那两个人,侯府只怕是近两年内都不会再提及与她的亲事的。”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淑妍今年果然是流年不利!别人得了魁首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偏她接二连三的出些事故,或许应了那句好事多磨吧,想来她是有后福的人。” “接连出了这些事,她未必就全然无辜!”芳姐儿有些不屑道:“本来还以为她定会花落杨家或者林家,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能了。她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必不会让她进杨家门的,定国公府一向明哲保身,娶她进门,便要与瑞王府对上!不过幸好她年少,等再过几年大家淡忘了此事或许会好些吧,她又确实是才貌无双的人儿。” “是啊,再过几年事情就淡去了,只要足够喜爱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的。”至少以刘栋的痴心,必不会在乎那些的。 二丫直到午后太阳落了下来,才被允许回家。一路上她只在心中感慨,那些个官宦夫人真是厉害,就那么点的蛛丝马迹,竟也将事情猜得**不离十,倒是自己痴傻长到这般年纪,极少去猜测那些事情,以前只以为她们是闲极无聊,东家长李家短的,寻个乐罢了。如今才知,这揣摩一事倒是门学问。 比如当日李淑妍进宫作证,她完全不必去宫中的,若是一般勋贵娇女遇到此事,只要透露给上面,这作证之事自然有许多方法。进宫亲自说明绝对是最下策,也是最坏名声的。 于是,众夫人们便知李淑妍定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否则以皇后的大度宽容及处事手法,若她想要维护她,必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反正只要李淑妍入不了皇后的眼,进不得杨家门,自己也算是消了大半的心事了。若是绵乡伯府看在父亲极力维护李淑妍的份上,不再找自家的麻烦就更好了。 二丫如此想着进了家门,却见圣喻在家思过的杨浩,此时正在自家院内陪三丫习武。 第一四零章解释缘由 杨浩看着二丫一脸吃惊的呆滞样,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是不是吓着你了,没想到今日能看到爷吧!” 二丫有些口吃:“你,你怎么就敢违了圣喻,私自出了家门?” “我有什么过要思!这人还真不能做好事,想当年被爷揍了的不知有多少人,从没被罚过。好容易见义勇为一回吧,倒是被泼了一身的脏水。”杨浩抱怨道。 二丫急拉着杨浩:“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就这么公然违背圣喻!此时圣上不理会,以后万一被人拿住又是短处。”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还能想不到这些?”杨浩冲后一甩头,杨华上前自怀中掏出一张纸来。二丫定睛一看,却是圣上撤除杨浩在家思过的朱批。 杨浩笑道:“我在家想了一日,觉得自己是为了救人才打伤庄简明的,哪有什么过?于是便写了思过书辩解,圣上无法,便准了我能自由出门了,如今有圣上亲笔,谁敢质疑!” 倒是聪明了些知道用圣上堵人的口,终究又是招人眼的行为。二丫将纸掷到杨浩怀中,便去后院了。 杨浩忙在后面喊道:“你快去快回,我一会儿还有话对你说呢。” 二丫也不理他,便去了祖母房中。李母也正与婆母说道:“这世道真让人看不懂!我看杨浩这孩就不错,也不知外面怎么就传得那样不堪!” 老太太笑道:“嘴长在他人身上,谁又管得住,让他说去,还能少块肉不成。” 二丫进房道:“也不能就不管不顾让人乱说,众口铄金。将来不定什么时候就吃亏到这上面。” 李母忙道:“你怎么才回来!你芳姐姐事情多,可别没那眼力劲地傻待在那里!” 二丫笑道:“芳姐姐可是死扯着不让我来呢,我怕天晚了,这才强回来的。” 老太太也笑道:“你也大了,以后少出去。这里可不像咱们乡下,这次的事想想都让人害怕。幸亏是那府里。要是咱们小门小户地摊上这种事。还不知会如何呢。这女少去抛头露面,倒是能免不少事呢。” 二丫只得道:“我知道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中院看看去,杨浩说有事对我讲。” 老太太婆媳正聊得起兴。又是在自己家中,便挥手让她出去了。 杨浩见二丫果然来了,忙让杨华看着三丫。他拉着二丫走到一边说话。 二丫笑道:“说吧,什么事?” 杨浩笑笑,想说又不知从何开口。只得又冲二丫呵呵笑了一下。二丫看他抓耳挠腮的样,心中好笑,便低声问道:“我怎么恍惚听说,你还真对那郑萱儿动了心,所以才被庄简明拿住了把柄?” 杨浩连连道:“你别胡说,我怎么会看上她!去年长得还水灵,我都没看上。今年都老了丑了,我傻啊。还不是因为你。就办了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你们女人啊真是事多,整出那么多的事,还不是让我们男人扛!” “关于那件事,我有我的原因,此时却也不方便对你讲。总是我考虑不周,连累了你,今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出现了。”二丫愧疚地说道,想了想笑道:“其实那郑氏长得不错,你就真没什么想法?” 杨浩连连摆手:“什么不错,长得比你丑多了,你,我都不放在”杨浩见二丫正含笑看着自己,下面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二丫笑道:“她当然长得不好看, 哪有李淑妍长得好看,要不你也不会硬着嘴不说出她了。” 杨浩没听出二丫话中酸意,兀自笑道:“我干嘛要说出来她,我傻啊!”二丫睁大了眼睛表示不明白,杨浩道:“我要是先说出她来,倒真象是我和庄简明为争一美打起来了呢。白白抬举了她。” “可是你们确实是为了她而打起来的。” “众人肯定也会这么想的,庄简明倒是娶妻了不要紧,可怜我一个相貌堂堂大有作为的青年才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万一被她粘上了怎么办?反正我不说出来,她也会自己站出来的!那时我就是她的救命恩人,还为了维护她的名声,宁肯被冤枉也不说出她来,就不信她还能不要脸皮地粘上我!” 二丫看着一本正经的杨浩,只想笑,他以为他是宋玉潘安在世吗,不过在当时情况,未必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我还以为你是怕得罪伯府,或是怜惜美人呢!” “净瞎说!” “要不然你背着一身的脏水,为的是什么?难道是虱多了不怕痒吗?” 杨浩笑道:“你说话太难听了!除了年少不懂事打过几个人,我的名声可是极好的。况且什么脏水不脏水的,只要你心中明白我是清白的,其他的人看法与我何干!” 二丫听了此话,心中一跳,倒是不敢直视杨浩的眼睛,忙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倒是我说了一车轱辘的话,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我还有事呢。” “你要有事就去忙吧!我没什么可说的。” 二丫疑惑地看着杨浩:“你刚才不是有话要说的吗,怎么现在”心念一转,心中便有些发慌。 果然杨浩笑道:“呵呵,我要给你说的,就是刚才的那些。我怕你误会,所以想和你解释一下。现在说开了,就没话了。” 二丫慌忙道:“我有什么可误会的!”说着急忙向后院走去,走到垂花门前,她终是忍不住转身看去,却看到杨浩正微笑着看向自己,便有些慌不择路地跑了。 二丫此时心慌意乱,想了想便去了余氏房中看大妞儿,哪知大妞儿此时正睡着,便小声陪着余氏闲话了几句,就出来了。 没想到就看到三丫正和万儿一起进了后院,二丫看她二人身后空空,不由问道:“杨公他们呢?” 三丫道:“辅国将军回来了,所以我师傅就赶紧回家了。” 这杨将军回来的真不是时候。也不知杨浩是不是又要被打一顿,二丫有些担心。 杨浩也正在心中抱怨父亲回来的不是时候。早前在他定下要娶二丫为妻的心思时,父亲偏不在家。现在好了,刚出了事,父亲就回来了,别提什么亲事了,一顿板是免不了的。 回了将军府,杨嬷嬷等人早就侯在那里,看他来了,忙小声提点他要谨慎对答,弄得杨浩越发的心惊胆战。 杨将军看着半年未见的儿,暗自点头:人倒是魁梧了很多,看样没偷懒,不过到底年轻还没历练成真正的男汉,想到此,他脸上一板,道:“坐吧。” 杨浩心中纳闷,莫非父亲刚回来,还不知道那事? 杨将军又道:“我听你母亲及府中人讲,你这半年当差很是勤勉,功课也没落下。我很满意,这才不污了我杨氏一家的名声。” 杨浩极少被父亲夸奖,心中惊喜,忙道:“这些事是儿该做的。儿如今已经长大了,自不会象小时那样不懂事。” “人是长大了,可这心眼却没长多少!”杨将军脸色一沉:“你姐姐已经让人将你前几天的事告诉我了!” 杨浩心一沉,可又看父亲明显有回护他的意思,想来定是姐姐在其中美言,忙笑道:“都是庄简明那小满口喷粪!不过他也就是面上光,我是毫发未损,他却要在家养上几个月的伤!” 杨将军喝道:“名声臭成这样,你还有脸得意地笑!这瑞王府一向与咱们不对付,老想看咱们的笑话,只盼着将军府倒霉。我是懒得理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对,儿知道!”杨浩忙附和道。 “知道个屁!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说不定去年他家就想用美人计,引你走歪路,可惜我的儿哪是这么容易上当的;后来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着人送来你典当的东西,想用反间计,哈哈,我杨家自来是棍棒之下出孝!果然那郑氏是他们家的人。”杨将军分析的头头是道。 杨浩没想到父亲竟是这样认为的,他有些弱弱地说道:“瑞王府里的草包们也会用兵法吗?”其实事情真是只是巧合而已。 杨将军一摆手,笑道:“那里个文人心里弯弯绕多着呢,不过只要咱们坐得正走得直,任他们如何也没办法的。我也就这么一想,想来瑞王也没这个心眼。” 杨将军又考较杨浩的武艺兵法,末了点头赞道:“不错,这半年来果然没闲着。只是到底是纸上练兵,还得去沙场上真正锻炼一下才行。” 杨浩惊喜交加:“父亲这次要带我去边关?” “要不怎么办,你现在还有脸面呆在京城吗!我杨家弟在你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已在沙场杀敌建功,偏你连边关都没真正去过,说起来我教无方,都没脸见列祖列宗。这次正好是个机会,又无家室之累,边关那边也有些不好,你正好去历练三两年,等你的恶名消了,又建了功,就可以说亲成家了。要不现在谁敢把女儿嫁给你这么个人。” 杨浩原本见父亲不追究自己这次的过失,正想开口求父亲去李家求亲,然最终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第一四一章君臣相得 自来温柔乡乃是英雄冢,此话真是不假。 杨浩虽说自小顽劣不堪,但也被父亲灌输着长大后要疆场杀敌镇守边关的思想,从小学习拳脚刀剑功夫,长大后还要习兵法布阵。本来他自认打遍京城无敌手,也时时盼望能上战场一展身手。 当年偷跑出去投奔祖父也曾想留在那里,后来得遇林振威,却是让他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夜郎自大,可笑可叹。于是再回到京城,他时时不忘加紧练武研究兵法,没想到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然而他又有些迷茫。他本就认为自己年少时在京城胡闹得也够了,男汉大丈夫自要出去做一番事业的,可是二丫呢,要如何去面对她呢。二丫当日对林振威的仰慕之情,未必不是自己要发奋图强的动 尤其是这半年来,他虽每日勤苦习武,可眼里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她的影在晃动,他甚至忘了自己当年的雄心壮志,只想父亲早日回来,好上门提亲,过个一年半载就成了亲,到时两人相守,她操持家务,自己练习武艺,研读兵法,偶尔吵个架拌个嘴,看她笑看她嗔,再生几个孩,每当想到这些心中只有满满的酸甜。 今日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肩上保家卫国的担,是容不得自己日日与她朝夕相处,就如母亲一样,太平年间一年得有半年是独自守在府中的,若是遇到边关不稳,则有可能好几年见不到父亲一面。 可是自己家如此的卖命换来的是什么,是帝王的猜疑。什么盛宠,他杨浩早就不是小孩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又不是傻。不,他们一家其实都是傻,这是庄家的王朝他们却在做着流血不讨好的傻事。 杨将军看到儿脸上悲喜不辨,不由笑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如今边关有些不平,到时可得时时细心,不然着了对手的道,未必能有命回来。” 杨浩脱口道:“咱们家天涯海角地分离,拿着性命去拼杀,值得吗?” 杨将军脸上变了色,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人,忙喝道:“你胡说些什么?报效朝廷保家卫国,如此精忠一生自是值得的。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的聒噪?” 杨浩笑了笑,道:“父亲这么说,显见得是听到什么了吧。其实,咱们家为何不学定国公府得了圣心又享受了天伦之乐。” “胡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定国公府自来就是明哲保身,非等到战事出了将士们送了命,才充那英雄站出来!真正的保家卫国,是要时时注意边关动静,在他刚有苗头就一把掐断,以最小的代价去制止战事的发生,这才是真正的英雄。” “没有战争,哪来的英雄!”杨浩冷笑:“父亲不必担心我是杨家孙,定会牢记祖训,守卫住庄氏王朝,再怎么说圣上也是姐姐的良人,将来这天下可是我亲外甥的。” 杨将军骂道:“越说越没王法了。该不是你放不下这京城安逸的生活,不想去外边吃苦,或者怕边关不宁伤了性命?” 杨浩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圣上虽说在防着杨家,甚至为此抬高瑞王一家,总得来说圣上也给了杨家荣耀富贵,况且他习了一身武艺,若不去沙场走一遭就太可惜了。 “父亲也太小看我了,我堂堂男汉怎会是那安于享乐,贪生怕死之辈!” “好,好不愧是我杨氏孙!”杨将军欣慰地大笑:“等你锻炼上几年,又是我杨家军的一员猛将!” 杨浩想到将来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心中亦是热血沸腾,不过心中终是放不下二丫,将来自己在外守卫边关,只留她一人在府中支撑,的确凄惨了些不过只要自己一心对她好,想来也能弥补些。 杨浩笑问:“不知什么时候起程我还有些兄弟要跟着一起去,不知可否?” “哦,不畏惧上战场,倒都是条汉。明日等我晋见圣上后,你让他们来府一趟,估计不足十天,我们就得走。” 杨浩点头,如若订亲十天也是有些仓促的,若母亲姐姐再在其中做梗,父亲也会疑心自己恋着温柔乡,到时再耽误些日,就什么也做不了,自己倒是扔崩一下走了人,只留一堆的烂摊,反使二丫徒被人笑话。倒不如先不提,等自己在边关立了功劳,得个一官半职,她那时嫁过来,也面上有光。可是若是不提这亲事,自己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万一二丫被订给了别人就遭了,看来得好好想个长远的法才好。 休整了一夜,杨将军便进宫晋见圣上,详细说了一下边关动态,又结合多年对敌的经验,杨将军推断东临国只怕今年秋冬会有动作,便是北蛮国也不可掉以轻心。 圣上沉吟道:“东临国一直质疑其国君承继大位的正统,且又出现了天灾,他为转移矛盾,倒是真有可能犯我边境,掠夺财物。北蛮国早对那铁矿虎视眈,到时趁火打劫也不是不可能。如此,倒是有劳将军朕在此就将边关安宁一事全权交给将军了。” 杨将军忙跪倒在地:“我杨家自高宗皇帝以来,一直备受皇恩,为了保我大齐安宁,必万死不辞。” 圣上忙向前扶起他,连声道:“岳丈大人快快请起,杨家满门忠烈,天下百姓皆知,这也是我大齐百姓之福!” 一时君臣情深,杨将军又提及要带杨浩同往边关。 圣上倒是心有不忍:“浩儿自小在锦绣堆里长大,边关苦寒,他如何受得了!且又到了说亲的年纪,不如再等几年成了家,他若想去那时便随了他。” “圣上体恤,老臣代他谢过!只是如今老臣年纪已老,杨家终是杀戮太重,浩儿这一辈本就息不丰,他又是长长孙,趁着年轻多去经历一下战场也好接下老臣肩上的这付担。再则他这些年在京城也享受够了,又一直无法无天的,上打贵人下欺百姓,最近更是让圣上娘娘为他忧心,让他去吃吃苦头说不定就改了性。” 圣上一片唏嘘,只得点头同意。待君臣相会完毕,圣上又特许杨将军去看望皇后。 皇后看着父亲紫黑粗糙的脸颊两侧已是隐隐有了几丝白发,不由得心中凄然,红着眼圈扶着父亲坐下。 杨将军见不得女儿如此,忙喝道:“快收了眼泪如今都快有儿媳妇的人了,还像个孩似的掉眼泪。我杨家男女老少都是铮铮铁骨,向来流血不流泪,偏你就随了你母亲,时不时就抹泪。” 皇后忙笑道:“这一年也见不到父亲几面今日看着父亲竟是苍老了许多,父亲受苦了!” “什么受不受苦的,天天风吹日晒的,边关谁不是如此过来的。只要边关安稳大齐王朝兴盛,百姓安居乐业,也就值了。更何况圣上对我们杨家如此恩宠,我们自然要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皇后得知父亲要带弟弟去边关,虽然心中有些不舍,却也支持:“如今他的名声是越发的不好带了去也好。 毕竟咱们杨家以军功起家,偏他文不成武不就的,还老是惹是生非,出去走走,人就长大了。” “我看他就很好,有股狠劲,有血性是条汉。比那些酸儒装斯文的好,只知道躲在暗处算计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做人老是忍让活得太窝囊,该出手时就出手,这点浩儿做得就很好!”“那您还老是打骂他,”皇后笑道:“若是浩儿在此听您如此夸奖她,还不知怎么高兴呢。也省得他一见到您就好比那老鼠见了猫似的。” 杨将军正要教训女儿没大没小地拿猫来比喻自己,宫女来禀报:大皇、三公主和五皇来了。 杨将军一听,忙道:“快快让他们进来,可是有大半年没见了。” 大皇几人对外公可是极其崇拜的可能是隔辈亲的原因,杨将军对他们也是格外的疼爱。四人正嘻嘻说得热闹,一时其他几位皇公主也来拜见外公。 大家规规矩矩说了些话,大皇便带着弟妹出去了。 杨将军笑道:“孩们长得可真快,一眨眼父亲就老了也不知哪年月才抱上孙呢。” 皇后忙宽慰道:“浩儿也该成家了。可他玩心太重,眼光又高百花会竟无一人入得他的眼。只好等过上两年,他定了性,再得个一官半职的,就给他说门好亲,到时可不就有了孙让您抱了。” 杨将军笑道:“那你这两年就好好留心看着些,务必找个好生养的,到时给我多多生孙,杨家这些年一向嗣不丰,最好三年抱两,生他十个八个的。” 皇后不由掩唇低笑,杨将军想了想又道:“品格也是最重要的,将来没有战事倒也罢了,但总归是聚少离多,得要个能守得住深明大义的,否则一世英明却被戴了绿帽,是个男人都被怄死了。” 皇后见父亲说话如此露骨,不由嗔道:“父亲,您看您说得什么话,那些个世家小姐,哪一个不是被教得规规矩矩的,若是敢有人做出此等丑事,整个家族都抬不起头来。” “有备无患罢了!可没净找些娇滴滴,遇事就六神无主成了泪包的。”杨将军想了一下,面带得色地说道:“实在不行,比照着你母亲来找,要美貌多才,这才会吸引得住丈夫,要有韧劲有主见,男人不在家也能独自承担起一个家。还要知书达理品性纯良,就如你母亲当年也没看上我,现在才好些,可她品性纯良,嫁给我后,就一个人老老实实守在府中教养儿女。” “父亲”皇后有些哭笑不得。 杨将军也意识得自己有些失态,不由老脸一红:今天怎么讲起这些陈芝麻烂谷的事来。。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142第一四二章杨浩提亲 杨将军在女儿面前失了面,就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再看时日确实也不早了,便告辞而去。临走时犹嘱咐女儿:“你可一定要把好关,等差不多了再告诉你母亲也不迟,你母亲也不容易,就别再让她太操心这些杂事。虽说平日没少被你弟弟气,可我们这一走,没了浩儿承欢膝下,你就常让人去看看她,或者闲时也接她进宫陪着仪华小五玩一天。” 儿的终身大事也算是杂事,也太也疼媳妇了吧。皇后看着父亲那张老脸,直想笑,可是想到父亲和杨浩一走,母亲心中难免空落落的,忙安慰道:“父亲请放心,女儿自然醒得。必会着人时时过去的。”一时又后悔:“早就该给浩儿娶亲的,这样他虽去了边关,却有个媳妇在母亲身边。要不先不让浩儿出去,等他娶了亲再去?” “这姻缘乃是天注定,不到时候干等也没用。浩儿也不小了,趁他现在还没有家室正好可以一心跟在我身边学习,免得到时担不起杨家这担来。其实以他那个懒怠样,本以为那些武器兵法还得几年才成,昨日我试了他一下,倒是可以了。如此在京城中纸上谈兵就没什么长进了,倒是早去军营实践才好。再则,他到底是打了庄简明,名声不堪,正好借此避避风头,否则好人家的女儿谁敢嫁他。” 皇后只得道:“父亲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母亲的。” 杨将军回到府中见儿已经带了人等在那里,却是闫老大等人。杨将军问了他们几句话,又试了他们的武功,果觉不错,便同意了。杨华杨虎也趁机表示要随同杨浩一起去边关他们本就是杨家家将的儿,杨将军自然无二话,倒是空明却是有些难办。 因为当年杨浩出生时,曾被坯土大师言道:“有命无运带累父母亲人!”后言道杨浩命中缺水,姻缘如与水木有关,或许可逃脱,然世事无常,最好的法却是他从此归了佛门。 杨夫人年近三十才难产生下杨浩已是亏了身不能再有嗣的杨家如何舍得唯一的儿入了佛门自此绝了嗣。再则杨将军死人堆里爬过的,倒是有些不畏鬼神,便也没当回事。倒是有个心腹家将竟是差不多时辰里得了个儿,因为杨将军对他一家有恩,便想让儿做了杨浩的替身,替他出家,等杨浩姻缘一定,再还俗就是了。杨将军本不欲如此,不过因为心疼心神不安的夫人再则也就是让那孩过几年清修生活,倒也没什么损失便同意了,对外只说杨浩因难产不易成活,便舍了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做替身出家,待杨浩成亲后,便自此便会遇难成祥。 坯土大师倒是不置可否,只让弟收了这个小徒弟,取法号空明,便不再对此事多说一字。 除了杨夫人外众人俱不放在心上,空明因与与杨浩等几个年纪相仿,又时时与将军府联系,倒是一起长大一起闯祸,他除了有个法号,剃了光头,与杨华杨虎等人倒是一般无二。 不过最终,杨将军为了安妻的心,只得硬着头皮令空明继续留在广源寺修行。 “都是因为爷老大年纪还不成亲,害得我还得继续当和尚。”空明有些幽怨地控诉着。 杨浩只得好言劝慰:“等过个两三年我必会成亲,到时你就给我当侍卫,一有功劳我就提拔你。” 空明无法,只得怏怏回了寺庙。其他人则欢天喜地地回去告诉家人,收拾行囊。 杨浩看天色已晚,倒是不好再出去,便陪着父母在家吃饭。 杨夫人听说杨浩要出去,心中不同意,晚上回到房中就为这事与丈夫争吵起来。 杨将军只得耐心劝道:“他也不小了。想当年我十一二岁就跟着父亲出入沙场,他如今都已经十八岁了,还寸功未立,战场都没去过,我杨家孙还没有这么锉的。 “可是他与你不同,”杨夫人担忧道:“你自小跟随老将军守在边关,千锤百炼自是响当当的男儿。可是浩儿自小娇生惯养,在京城有将军府有圣上皇后的宠爱,如此富贵一生也就罢了。就是偶尔闯个祸,也不过是被打板罚银的。可是若是去了边关,他怎么吃得了这个苦,这倒还是小事,若真到了两军对战,他真要战死了,也就无愧杨家的列祖列宗,可是万一不慎被捉,犯了通敌” “夫人,我相信浩儿的品格!”杨将军看着妻沉声道:“你也要相信你亲自教养出的儿,他到底是什么脾性。我杨家的血脉都不是孬种。” “是啊,是我故意把他养成纨绔,”杨夫人哀伤地说道:“我知道我对不起杨家,可是我养的儿便是个纨绔,也决不会是个不识是非的人。可是他终究是流着杨家的血,终是要上战场,但是对于桷来说,谋反亦是不能被带累的,只有通敌叛国。” 杨将军心疼地搂着妻,劝道:“那不过是坯土那个和尚想骗个世家做弟胡诌的,哪会有这种事。便是真有其事,空明不也在那里好好的出家了吗。” “可是谁人不知,坯土大师向来看人极准,这么多年还未有看走眼过的。”杨夫人勉强笑道:“也罢,我自己的儿,品性还是信得过的。只是你到时务必将他带在身边,时时看紧了他,别生了什么事。” 杨将军忙道:“我会的,他初次到边关,许多事可不得手把手地教他!倒是你在府里,自己也寻着些事做,没事就多去以前相交的夫人那里转转说说话,省得在家闷出病来。” “当年是谁说的,必须老老实实死呆在府里,省得出去招惹人!想来是如今又老又丑的,倒是不要紧了。” 杨将军忙道:“什么又老又丑,便是也是说的我,你几十年来可是一点样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当时不是她们都看不上杨家,我怕你受委屈。” 杨夫人啐道:“如今都是老太太了还没变样,谁信啊!”说毕也不理会丈夫,走到窗前对月默默祈祷丈夫与儿能平安归来。 此时二丫也正临窗对月,暗自祈祷杨浩这次不要被他父亲打得太狠。呆呆看了会月亮,二丫又觉得没意思起来。自杨浩匆匆离开李宅,她就一直很担心。 她也劝父亲去找杨将军说一下事情的真相,可是今天投了拜帖后,却被告之杨将军这几日有事只怕没时间。杨浩也没有一点的消息传来,也不知他现在怎么了样了。怎么说杨浩也是因为自家的事被连累到了,自己便是祈祷上两夜,也不如直接去他家说明有用呢,自己之前还气李淑妍不站出来,如今倒是老鸹站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了罢了。 杨浩此时也想着心事,思量了半身,最终起身翻箱倒柜地寻出自己的所有家当一骨脑地打成个小包,只等明日里派上用场。 天一亮,杨浩便忙活起来。等忙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他就带着杨华守在李宅,看到李父回来,杨浩忙忙的迎了上去。 李父细细看了杨浩一回,这才关心地问道:“杨将军已知知道那件事了吗。我昨日本想去你家说一下的,可是将军有事要忙,竟不得见。” 杨浩忙道:“没事,我姐姐已经劝过父亲了!” 李父笑道:“那就好,要不然我这心里可就不得安宁了。怎么站在外面,走,家去说话。” 杨浩连忙道:“李大人,去您书房吧,我有事要对您说。” 李父不疑他由,便领着杨浩进了书房,杨浩令杨华在门外远远守着,又亲自将门闩好,这才回过身来。 李父见杨浩如此郑重,脸上也凝重起来,看着杨浩说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快坐下来慢慢说。” 杨浩看着他,脸就红了,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到李父跟前,咬了咬牙,跪了下去。李父一见大惊失色,急忙拉着他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商量!” 杨浩坚持跪了下来,又抬头有些艰难说道:“请李大人将二丫许配于我!” 李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凡事只要开了头,下面就好办了。杨浩盯着李父,清楚地说道:“我心悦二丫久矣,请李大人将二丫许配于我。” 李父不由怒从心起,一脚揣向杨浩:“你这畜牲!我向来拿你当君,二丫她们当你为兄长,没想到你竟是真是那龌龊小人。” 杨浩自小练武,被揣一脚,身只是歪了歪,又硬声道:“我和二丫男未婚女未嫁的,二丫温柔秀丽,我心悦她实属正常,何来小人之说。” 李父冷笑:“自来姻缘之说,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亲人俱在,若真有淑女之心,自当由长辈来说,或者遣媒人来提亲,你一个黄毛小儿跑来求娶,是将我李家当成什么了!” “我是诚心求娶二丫的。至于没让长辈前来,您慢慢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李父怒道:“你乃是将军之皇后之弟,你的妻自是那三媒六聘的世家小姐。我虽只是一个七品小官,可是我李家女是要堂堂正正做正头娘的,如今你偷摸着来提什么亲,难道是想让我女儿成为见不得人的外室。我本以为你是个心性纯良的人,没想到竟是看走了眼,我李家不须卖女求荣,你打错了主意,你家的恩情我无以为报,等我明日去辞了靠你杨家得的官职!” 第一四三章讨价还价 杨浩真的慌了神,忙一把拉住李父道:“我一向爱重二丫又怎么会拿什么妾室外室的来亵渎于她。我本就打算禀明父亲,只是过不几天我就要随同父亲同往外关,诸事皆不能办,故才想先求得您的同意,待我回来后,定会堂堂正正的办成此事。” “怎么你要随杨将军去往边关?” “是的,因时间过于仓促,这才不得不便宜行事。” “照你所说,只怕还要过个几日才起程?”李父见杨浩点了头,便笑道:“虽时间仓促,倒也不是不能抽出时间来提亲的,况且便是你不在京城,你母亲姐姐却都是在京城的,订亲不同于成亲,自有双方长辈来操持,你在不在家倒是不受什么影响的,又何来时间仓促便宜行事?” “这”杨浩哑口无言。 “那是因为你杨府的门第太高,我们家高攀不上!”李父肃然道:“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我家女儿即便相貌品格不好,但是议亲也绝对要明媒正道,哪用得着如此躲闪鬼祟,但凡做人父母的决不能容忍自家女儿受此委屈。” 杨浩也来了气,自己都跪在他面前百般忍让,他倒好,越发的猖狂起来,硬是寸步不让,若不是看在他是二丫父亲的份上,他早就上前拎着他的衣领了。 此时,他心里也没了耐性,叫道:“李大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是看上二丫了,我这辈还就娶定了她!” 李父一看他那无赖样,气得直发斗,以前看着他不错,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混人。他哆嗦着手指道:“你果然是个无赖!” 杨浩一把挥掉李父的手,站起身来,冷笑:“我就是无赖你能怎么着吧!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家的门第一个外地毫无根基的七品闲官,二丫一个乡下来的在京城又毫无贤淑才德之名的丫头片,我若是此时提出来,我家里人不反对才怪呢。” 李父怒道:“你既然如此瞧不上我家的门第,瞧不上二丫的一无是处,那你又何必来求什么亲,白白受这等委屈!” “什么叫二丫一无是处,这话我能说,但是别人不能说,就是你是她爹也不行。你一大把年纪才做到七品官也好意思,要不然我娶她还用得着担心这个考虑那个吗!” “你,你,”李父气得说不出话来,坐到一张椅上真喘气。此时他才真正认识到“京城小霸王”的名号还真不是没根据的,无赖起来,不比那庄简明差多少。 杨浩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到底是二丫的亲爹,真要太过了,以后见面也不好说话。 他自己拉了张椅,坐到李父对面,言辞诚恳地说道:“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二丫,至于她具体那里好或者我喜欢她哪里我也说不上,反正就是老想看看她,只要一见到她,心中就很快活。原本我是打算等父亲回京后提起此事的,可是时间太过仓促,我又要去边关!如果我利用这几天的时间,撒泼耍赖地非要家里订下二丫也不是办不到,可是我母亲姐姐心中一时半会定不会乐意的,到时我一走了之,所有的事就都扣到二丫头上去了,没有我在京城给她撑腰,到时她得受多大的委屈。” 看到杨浩态度变软了,李父此时火气也有些消了,他叹一口气道:“不提什么门第之见的事,不论对方是谁我都不想委屈二丫,就这么偷偷摸摸地被订了出去她的尊严何在?况且这算什么事呢,男方父母亲人一概不知这门亲事,便是知道也是持反对意见的。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将来传了出去,倒象是我们非要巴巴贴上去似的你让她以后如何立足于人前,她这一生又有何幸福可言?世间女本就不易稍有差错成了身上的污点,一辈都抹不掉的,况人言可畏,又是在极重规矩的京城,一着不慎就能要了人命。” 杨浩急道:“此间就你我二人,又怎会泄露出去!” “人心最是易变的。此时柔情蜜意,彼时未必不是砒霜毒药。”李父劝道:“二丫自小在乡间长大,无拘无束惯了况且你又有恩于她,便将你视为兄长,故见面时难免规矩方面有做的不到之处,你不过是因为身边并无年岁相仿的姐妹,这才会觉得二丫亲切些,也是当局着迷,等你到了边关眼界开阔,那时回来见到二丫,就会发觉此时你的所作所为,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男汉大丈夫说一不二,我如今已是十八岁了,自然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我既然提出要娶二丫为妻,自然会一生守诺。” “我不会答应的。一则,二丫她不会与人做妾,我也会细心为她找寻一个不纳妾室通房的人。可是身为世家弟的你,能做到吗?二则,你的确是门不当户不对,二丫高嫁入你们家又不得姑婆喜欢,必会心生怯意处处小家气,也定会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我娇养出来的女儿如此谨慎憋曲地活着,我实不忍心。三则,二丫在乡下也是个尖儿,可是在多出才女贤妇的京城却是不起眼的,又处在皇后弟媳的位置上,免不了要改了性去迎合众人,当年爽快恣意的少女变成一位只是委曲求全谨慎小心全心依附于你的无才无貌的妇人,你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 杨浩笑道:“你也太悲观了吧!我以后不找妾室通房就是了,我母亲虽说可能会不喜欢二丫,可她又不是歹毒之人,又有我护着,到时她在府中定是说一不二的女主人,想恣意便恣意就是了,我一概支持。 再说我也不是那背信小人,既然娶了二丫,自然会与她相扶到老的。” “好话不过是嘴唇一碰又不费事,谁不会说,到时你若是变了卦,我又能如何你?这还是求亲呢,就对着我叫嚣着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你背信弃义,我们不还得老老实实受着。” “我那时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看到李父仍是摇头,杨浩无法,只得道:“要不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如何退法?” “你可以不答应下这门亲事,但是,”杨浩郑重地说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将二丫许给他人。” “不行。”李父断然拒绝:“二丫如今已经十五岁,这两年正好是说亲的最佳时间,如果你三年五年不回来,到时她一个老姑娘嫁给谁去?万一边关有事,你七八年才回来,你改了主意的话,她就只能进尼姑庵了。便是不改主意,到那是她嫁给你,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她哪还有名声可言!” 杨浩咬牙道:“三年,只等我三年。” 李父摇头,杨浩无法:“两年,两年!” 李父仍是摇头,杨浩悲愤道:“一年半,再不能少了。到时她还不到十七岁,耽误不了说亲。” 李父心中打着算盘,他本是想在今年秋闱中找个寒门举人,不过若是中了举人必会参加明年的春闱,明年冬季又少不得有群芳宴及百花宴,大多未成家的举人进士们也不会放过此等机会,正好可以观察一下,如此倒是不急着将二丫许配人。 李父心中盘算好了,也知道今日若是不打发掉杨浩,还不知他要生什么事呢,他也不过是少年心性,一年半后还不知如何呢,于是沉痛地说道:“好,就一年半,到时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杨浩看着李父,心中抽疼,一年半自己多半是回不来的,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至少争取了一年半的时间,他不放心地说道:“咱们击掌盟誓!” 李父无法,只得与他三击掌。但是杨浩想到文人多狡诈,口说无凭,还是写下字据保险些。 李父笑了:“我自小熟读孔孟,这信义二字,我还是当得起的。况且我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又哪里敢得罪于你这京城小霸王,真是背信,你能饶过我吗?”开玩笑,这种事怎么能落于纸上,被人得知还不知如何编排呢。 “你要真将二丫嫁了别人,我就是打杀了你,也改变不了事实,不行,得落到实处才行。” 李父此时倒真疑心,杨浩的态度如此坚定,只怕到时真一跟筋地非要娶了女儿不可,他忙笑道:“我答应了你便会守诺,不必写什么字据。你爱信不信。倒是你之前所说什么不纳妾与二丫相守一生,我却是不信的,你倒真该立个字据。” 杨浩道:“你也太小看我了!罢,罢,我便写给你好了。” 二人来到书桌前,杨浩展开纸,二人商量着细节,一时杨浩写就,郑重落下名字,又拿手蘸了朱砂,重重摁了下去。 李父细细看了一遍条款,点头道:“这不过是君之约罢了!人要做的事不是一纸能约束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杨浩看着手上残留的朱砂,这心终是暂时可以放下了。他想了想,笑道:“我这几日要忙于去边关的事,正好趁着今日还有些时候,我去后院与诸人作别一下。” 李父也笑:“也好,你先在此等一等,我去后院一下,到时会让人来请你的。如今你和二丫也算是有一纸之约,自此便要避着嫌疑。” 杨浩直瞪着眼说不出话来,此时却听二丫在外面笑道:“杨华,你家公与我父亲谈什么事情呢,这老半天了!”。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第一四四章重学规矩 跟-我-读文-学-lou楼 记住哦! 就听杨华答道:“我也不知,是老长时间了,应是快结束了吧。” 杨浩睃了李父一眼,喜笑着站起身来,大声道:“二丫妹妹,你来了,我们事情早就说完了,快进来吧。” 话音刚落,二丫端着茶水走进书房,杨浩忙给她开门打帘,二丫见他神清气爽动作利落,看来应该没被他父亲教训。 二丫放了心,先笑着将茶奉于父亲,又端了茶走到杨浩跟前,笑道:“听王大哥说你有事找我父亲,说了这老半天,到底是何事?” 李父暗咳一声,叫道:“婉儿!” 被父亲如何郑重地叫着名字,倒是让二丫心中一愣,她忙将茶递给杨浩,走到父亲跟前笑道:“父亲!” 李父严肃地说道:“你的女诫都读到哪里去了。‘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二丫有些惊讶地看着父亲,又转眼看了看杨浩,杨浩只得苦笑摇头。 二丫极少被父亲如此疾言厉色地对待,何况旁边还有个杨浩,不由红了脸,心中委屈,只得低声说道:“女儿错了,女儿这就回内院去细细研读。”说罢,转身走了。 杨浩不由顿足,也顾不得李父在旁,急忙追了上去,小心地劝道:“李大人可能是心情不好,说话有些重了,你别往心里去。” 二丫本来心情还有些不好受,听杨浩如此说,不由的笑道:“他是我父亲,教训我本就应该的,哪里用得着你来劝?再者本就是我做的不对。明知父亲在见客,还走了过去,幸好是你,若是别人” 杨浩忙道:“我知道你是担心着我,若是其他人请你都不去的。” 二丫浅笑不语,二人一起走到后院。 李父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扔在那里。不知该说杨浩是过河拆桥。还是说他色令智昏,他苦笑地看着匆忙地反扣于桌上的纸笺,伸手舀起来,细心地收好。这才出房去。命令杨华一会走时让杨浩再过来一下。 李家众人听说杨浩要去边关,惧是吃了一惊,然后又嘱咐他边关环境差要多注意身体。二丫也很是吃惊。上一世记得他好像是成了亲大约多半年才去了边关,据说是大意轻敌被人砍伤了脸,今生竟是提前去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杨浩笑道:“我杨家世代保卫边疆,这是我们的责任。如今我都十八岁了还没上过战场,说来真是惭愧,这次定要挣个军功回来,也省得那起人总是狗眼看人低。” “都道杨家一门忠烈,果然不虚!只是你到底年轻,别只想着抢军功。自身安全也很重要,也要想想父母亲人!”老太太慈祥地劝导。 杨浩连声应是。又与众人话别一会,看时日不早,便告辞而去。二丫起身蘀长辈相送,杨浩瞅着没人注意,忙红着脸小声道:“咱俩的事,我已经给你父亲说定了。” 哪知二丫一直在苦苦思索前世此时边关的事,无奈终是一无所获,正沮丧间,听到杨浩好像说了什么话,不由抬头“啊”了一声,杨浩早就害羞地急步走了过去,二丫以为是什么道别的话,便也不放在心上,回房找出女戒来翻看。 李父在外院扯着杨浩,又加了一条:此事不许让二丫知道。因为他担心将来事不成,女儿的心却被扰乱了,于她以后姻缘不利。 杨浩心中暗笑,我早就告诉二丫,你此时才说未免有些晚了吧。不过也不欲节外生枝,连声答应下了。 李父送杨浩出门后,便回了后院,老太太等人犹正在感叹杨浩的事。李父见儿女皆不在,便令孟娘退下,将方才发生之事,对老母妻细细讲了。 老太太犹可,李母早就惊讶地张大了口,李父沉声道:“我没办法,只得先行这权宜之事,此事先不要对二丫说,免得她乱了心。反正不过一年半的事,如果杨浩改了主意,咱们就当没这个事发生,如果杨浩仍是要求娶二丫,咱们也不要受宠若惊,只当寻常人家便是了。至于其他的事,再见机行事吧。” “皇后之弟将军之,如此显赫的门第如何当他为寻常人家,咱们也太高攀了!”李母先是惊喜后又有些忧愁地说道。 老太太叹道:“但愿他是少年心性,到时改了主意,否则也不知是福是祸呢。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父忙又笑着安慰了几句。李母却又道:“既然说了一年半的时间不说亲,总要守约的。可是外人未必不会来说亲,总得有个说法才行。” 李父笑道:“你不必担心这个,这事我去找许先生帮个忙!另外,二丫如今进了京城也一年了,必要在规矩上好好学学,成为一个真正的官宦小姐,以后督促她重新读读女诫烈女传等。” 老太太和李母均有些诧异,李父摇头叹道:“她若真嫁为杨家妇,只怕大半时间要如杨夫人一般独守将军府了!” 李母恍然大悟,又气道:“你也太小看你的女儿了,她是什么品行你这做父亲的还不了解?” “二丫头,我自是信得过,可是别人却不知她的品行如何,所以规矩上必要做足了,免得被有心人舀了不是,杨浩又是个鲁莽性!便是嫁入别家,规矩上不错,于她来说也是优处一桩。”说着此话的李父没有想到,他差点一语成谶。 老太太也点头:“二丫自小爱在田地里跑,虽说这几年大了人也变得文静,与那些千金小姐相比,终是规矩上差了一点,以后有机会不如去求刘夫人帮着寻位规矩好的女夫来。” 李母忙答应下,李父因方才对女儿说话太过严厉,怕她心中不自在,便去寻了女儿说话。 二丫反劝慰父亲道:“这事本就是女儿的不对。杨浩本就是外男,虽说与咱们家亲近,然这大面上的礼节还是要守的,否则被人说出个不字来,于我于他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关乎女儿的名声。” 李父颔首赞同,二丫又眨眼笑道:“女儿原是担心他被杨将军打了,虽说忧心,却不可如此莽撞,总要在一处外人寻不出不是的时机来问询才是。” 李父摇头笑道:“变通之法固然行得通,只是人在河走哪能不湿鞋!不要存了只走一次的侥幸,说不得一次就能让人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二丫只好陪笑道,必不会投机取巧敷衍了事,定将规矩铭记在心间,实施到行动上来。 又一日,杨将军将手头之事都处理妥当,这才翻看那些拜帖,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人,便也不太理会,倒是与那李秘书郞也算是君之交了,杨浩受他教诲,人也变得懂事的多,倒是该好好谢谢才是,于是特意命人去请了他来。 李父知道定不会是儿女亲事,便也以平常之心来到将军府。 进得府来,杨浩已是代父迎了上去,因之前求亲之事对李父态度不好,此时便有心弥补,于是笑脸相陪地引李父来到会客的房厅之中。 杨将军见儿对李父态度恭谨,不由得点头赞叹儿越发长大知礼节了,可见杨家的血脉都是好的,不管如何都都不会走了大摺。 二人客气一番分主客坐了下来。杨将军哈哈笑道:“李兄弟果然有一套啊,浩儿自小顽劣,哪知自认得李兄弟之后,人就眼见着明白事理了,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李父忙道不敢,笑道:“杨家一门都是英雄好汉,杨公自然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说起来,前段时间那件事,想必杨将军也已知道,都是在下揽事,倒是害得杨公背了一身的脏水!实在是惭愧啊。” “嗐,说这些做什么!还不是他平日里做得不当,才会被人舀了把柄的。不过也好,正好借此去边关走一趟。”杨将军想了想又笑道:“不过李兄弟也不必担心,你也给那几个同僚说一句,那事已经结束了。我与那瑞王打了招呼,以后不会揪着此事打击报复的。” 李父连声道谢:“我自会传达到的,真是多谢杨将军了。”一时又谈起其他,倒也宾客尽欢。 李父拜访杨将军后,得了机会与当日的众同僚们传达了杨将军的意思,众人这才将心放下,又暗喜自此与将军府搭上了关系,自此待李也是格外的不同。 如此又过了三日,杨将军等人就起程去了边关。 生活如常地进行着,只是每到该杨浩沐修之日时,二丫总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此一个月过去了,二丫才渐渐习惯了杨浩不在的日。 眨眼间就到了秋闱,京城的话题就紧紧围绕于此。那房公果然中了举人,左邻右舍的也都为他高兴。房公因感念宋盈儿的不离不弃,便让母亲来求亲。宋太太虽然满心里不情愿,只是拗不过女儿,自来女生外向,且听丈夫说外甥极具才华,明年必是能高中的,而且前几日已是入了圣上的眼,造化自是不小,于是便勉强答应了。 倒是李宅的下人听了,心中为小姐不愤,总觉得是宋盈儿从中挑拨,坏了自家小姐的好姻缘,如今是监守自盗。幸好被李母等人及时约束了,二丫得知后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当她接到刘府去城外礼佛的邀请时,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在家中已早闷了一个多月了,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跟-我-读文-学-lou楼 记住哦! 第一四五章战事来了 如今已近中秋,倒是秋高气爽,众夫人们一个夏天都躲在家中避暑,终于借着礼佛还愿的名头,难得地出来走走看看秋景。 李母带着二丫姐弟会同刘夫人等一起来到城外一处名为天水庵的庵庙里。此庵位于玉真山脚处,倒是景色优美,因山上有处泉水极甜,山下作物又齐全新鲜,玉真山的各色菌又是出了名的,故刘夫人特与其娘家嫂一起约着来此品尝其斋饭。 那天水庵早得了刘夫人等人的吩咐,今日不曾开门纳客,只接待些贵夫人们。刘夫人笑道:“此处环境倒是清雅,来的人也不很多,倒是便于咱们游玩。” 庵庙的主持忙笑道:“这里夏日的景色极好,也清爽的很,倒是有好些施主来此避暑。” 蔡大嫂笑道:“主持这话却是不假,否则那公主娘娘们清修也不会去玉真观了。只是夏日里本就热得浮躁,若是人多,便也觉不出此间的妙-处了,此时人少景也不错,各色食材又齐全,以我看还是此时才是最佳游玩时间呢。” 主持忙笑道:“却是诸位夫人不同俗人,如此请恕贫尼要去做功课,不能相陪,各位夫人自便,等斋饭准备好了,自有人来请。” 诸位夫人忙还礼对答,让她去了。 此次男孩只有三丫和刘晨,故二人由几个丫头婆陪着自去玩了。女孩则只有芳姐儿、二丫和蔡家小姐蔡欣雅三人。三人一边说说笑笑地跟在夫人们的后边,一时大家累了,便由小尼姑引着到了一处居室,夫人们坐在外室说话,小姐们则在内室偷偷听着,不时也说些自己的悄悄话。 刘夫人看着李母笑道:“如今二丫也及笄了,我看也该留意着她的亲事了。” 李母趁机低声笑道:“谁不说不是呢,只是前几日那许半仙说二丫这一年里不易说亲,等过了明年再说吧。” 蔡大嫂笑道:“哎呀,快别说那什么许半仙了,如今京城谁人不知,他的卦相最是不准的了,好些人家姑娘没少被他说什么命格极贵的话儿。 蔡二嫂也道:“别人倒也罢了,偏绵乡伯府的小姐因此害了怕,说什么伤小人,现如今在家清修呢。” 李母听是那府里,也不好接话只笑道:“那许先生也算是我们乡亲,之往卦相倒也还好,有些事总是小心些好” 众夫人也点头道儿女亲事不是小事,倒是真得小心行事才好。 里间芳姐儿和蔡小姐听到众人说起二丫的亲事来,于是一左一右在那里瞅着二丫真笑后听到外间说李淑妍之事,芳姐儿低声冷笑:“别人都还没什么呢,偏她谨慎,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如此!” 二丫低声道:“天下人聪明的多着呢,有些事心中明白就是了,何必非要表白出来呢。” “怕什么,不过是咱们姐妹几个说些知心话就是了,谁还能说出去 蔡大嫂又道:“倒是听人恍惚说道皇后娘娘特恩准其可以在玉真观内修行,却是被她推了的。” 刘夫人不以为然:“这玉真观可不是寻常人能进得去的,有这荣耀,谁会向外推让!想来是外人瞎传的,我怎么一丝风儿也没听到。不过若真有此事,倒是有些怪!”她心中一动,看了李母一眼′就住了口 蔡二嫂笑道:“也是咱们一家说说玩罢了,又不是老爷们断案,谁管是真是假,倒是前段时间平原侯世因宠妾灭妻一事被罚,透着些蹊跷。” 平原侯世贺鸣就如前世一般,拿着足月出生的庶假做早产的孩,还想借口为孩祈福办场满月酒,结果被圣上得知,然已是金口玉言封就的世不好就此撸了去,便罚了他三年的俸禄勒令他在家思过。 不过这贺鸣也是情种便是有杨浩压着,他十数年仍是宠着他那表妹妾室,而且在杨家一门落难时,为了报复杨浩,还专门上折弹颏杨浩孝期内议亲就他的所作所为也敢弹颏别人! 二丫如此想着,却又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芳姐儿却递给她一杯茶道:“听说这是我大舅母今年新得的好茶,你也尝尝。” 二丫依然尝了一口,笑道:“喝着与平日的没什么区别!倒是让姐姐笑话了。” 蔡小姐拍手笑道:“可不是,我还以为只有我喝不出来,原来这里还有与我作伴的呢。” 芳姐儿笑道:“前几天我父亲倒是得了些好茶,只是都被他拿走了,我是一点也没捞着。” 二丫忙道:“可是呢,听我父亲说刘大人最近很是繁忙。” “什么忙不忙的,不过是去皇陵的忠臣墓修缮一下罢了,不过今天倒是在家里,可惜咱们又出玩了。” 蔡小姐惊道:“能葬到皇陵陪伴圣驾的可都是大大的忠臣,那些个尚书阁老们可是梦寐以求呢。” “看着是荣耀,只是离开家族亲人,一个人孤零零葬在那里,也不是什么可喜的事。”二丫有些不以为然道。 “可不是,听说以后护国大将军百年后也是要葬到先皇身边的,他才叫孤单呢,祖坟都在边关老家呢。”蔡小姐也唏嘘道。 这时蔡大嫂大声笑道:“这也是你们能谈论的,你们就只说些花啊粉的首饰衣裳的就是了,小孩家家的操得哪门的心。” 芳姐儿姐妹三人都吐吐舌头,真就谈起脂粉衣裳的。 倒是芳姐儿细细看了看二丫,笑道:“不过才一个多月未见,你的规矩倒是愈发像个样了,这里就咱们几个,你还端着。” 二丫苦笑:“我父亲也不知怎么了,非要我好好学规矩,不过这规矩做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何况是一端就是十数年,如今松快了两年,再拾起来倒也不难。 这天水庵斋菜倒真不是浮夸,众人用过都啧啧称赞,当然香油钱也是给的足足的,直把小尼姑乐得合不拢嘴。歇息了一会,众人这才起程。因刚吃过饭,行不多久这困意便上来了,二丫揽着弟弟,眯眼靠着车厢想着前世的事。 那贺鸣的弹颏好像是作为杨浩不忠不孝的罪状之一列出来的,如此说来,他前世确实是出孝没多长时间就成了亲,他那时好像是在为其祖父守孝。二丫心中一惊猛地直了身,惹得三丫呓语一句,二丫忙坐好,又轻轻拍了拍弟弟。 二丫仿佛记起,应该就是今年的秋季,东临国忽然发动战争,杨将军调去做了主帅,而杨老将军也请表前去,圣上不忍拂了老将军的一片爱国情,便将其封作先锋官派了过去。可是在一次侦查中中了东临国的埋伏,竟是殒了性命。幸亏此次战争持续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停了战,圣上心痛老将军的逝去,将老将军葬于先皇身边,杨家众人便也来了京城守孝,记得杨浩的堂弟杨明轩也是那时进的京,与太极为相得。后来,北蛮国事出,杨二将军便带着家人去那边用兵,杨明轩倒是留了下来。 二丫细细想着又在心中推敲了一下,大致应是如此,可惜自己虽然明知杨老将军明春可怕就会损命,却是一筹莫展,只能任之听之。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二丫叹口气,闭上了眼。 自来战乱总爱跟着荒年,今年大齐大多地方都是丰收的,只是因为前后用兵,这粮草也就耗的多,明年大齐大部分地方会在大涝也有大旱,这也是当年大齐明明兵力强壮,却最终只能与东临国北蛮国讲和的因素之一。自己该想个办法提醒一下父亲,看可有能解决的方法,另外自家也须早做准备。 二丫回到家中,却正见父亲给王管家写信,她不由笑着上前道:“父亲这是催着王叔送银干菜来吗?” 李父笑道:“都是大姑娘了还成天想着吃。今年恐怕是吃不上干菜了,我正给你王叔写信,今年的粮食先不换成银,如此就不必让他再跑这一趟了。” 二丫心中一动,忙道:“为何不换成银了,咱们又不在家,那么些粮食岂不是白白放着可惜了?” 李父叹道:“我今日偶然去工部一趟,有官员说根据历来的水纹旱涝情况,只怕这两年年景不会太好,只是没有凭证却是不能令人信服的,圣上对此也不是很重视。只是自来老人的经验也是很灵验的,姑且信上一信吧,” 二丫忙道:“要不要也告诉乡亲们一下呢,让他们先不急着卖粮,况且今年丰收,粮价必会下跌,留在以后价上来了再卖。” 李父摇头:“我已一同写信给柳州城的至交亲友,希望他们能听劝。但是大多平民百姓靠得还是收粮卖掉好还债,价格跌了也会卖的,况且无凭无据的事,传了出去便是谣言蛊惑人心,真出了事,到时咱们家定会能帮一把是一把吧。但愿这几年不要有什么战事,不然老百姓更不好过。” 可是事与愿违,不过只过了十数天,边关就传来东临国越过边境抢夺粮食的消息,杨将军等人都请求挂帅去攻打东临国,杨老将军果然也上了表。但是圣上已早命杨将军父赶了过去,此时不好一个战场同时派出祖孙三代来,于是圣上体恤杨老将军,只令其坚守边关,为表嘉奖特任命杨将军为主帅,杨浩为先锋小将。 二丫听到此消息,不由脑中嗡鸣。。 谢谢亲在文昌书院看书。天气变冷多加衣服,注意身体、 第一四六章诗书传情传 这一世杨浩竟是代替了其祖父出征那么是不是说杨浩也会替代了其祖父的命运二丫心中酸痛她自问没有改变杨老将军命运的能力虽中间牵扯着杨浩然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若是杨老将军战死沙场她自然心生敬佩对于痛失亲人的杨浩也只会心疼地道声节哀可是此次出征的是杨浩想到她亦是无能为力想到那个冲动自得的少年就此消失于这人世间消失于自己的人生中她的心就如刀剜一般地痛 她拼命地回忆着上一世的事可惜的是当时她一个姑娘又怎会关心与她不相关的杨老将军是如何战死的顶多随大家唏嘘几句罢了再者当时自家又遇着那糟心事对于外面更是无暇理会只那里自怜都不够呢 可是二丫很不甘心她认为自己重生定是有一定原因的毕竟自己前世并无可歌颂的事迹可以让上天网开一面也没有莫大的冤屈来让自己重回世间申诉但自己还是重生了也许上天有好生之德必是有人遭遇万分不幸才会借自己的手来化解的 别人她管不了至少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能帮就帮的说不定自己就能想到什么从而影响到杨浩的命运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她当时又对此事没有太过关注过但是如果她没有想起来杨浩的性命算不算是葬于她手 家人见二丫这几日明显情绪不佳便自认猜着几分便劝道:你也不用担心这战事间隔不几年就会出现一次你小没经历过可是边关将士们都心中有数咱们大齐又兵强马壮的东临国定不是对手杨浩如今可是将领了又有杨将军护着定不会有事的我看那杨浩是个有福气的 二丫勉强笑道:祖母说的有道理我不过是想着便是咱们胜了只怕这双方都会有人战死的也不知他们父母妻儿如何呢 战争吃苦的还是老百姓只是咱们平民百姓哪里会知帝王的心思只希望这仗赶紧打完要是再如三四十年前那般内扰外患可就苦死了老太太叹道 二丫忙撒娇地劝慰祖母三丫却道:我师傅答应我等我长大了就带我去边关打仗呢打仗多好玩啊 三丫自然得到了众人的一顿呵斥当日不过是为了强壮身体才让他学的武如今他也七岁了学业上便抓紧起来每天只允许他早上锻炼半个时辰其余时间便要学习功课三丫不敢违了父亲的话只好依言而行 因为这大齐朝已有近十年不曾发生战争于是大家所有的谈话差不多都是围绕着战事来的便是中秋月圆之夜也都过得不如往年热闹 这日李父又在一次晚饭时分说起此次战事的传闻东临国的主帅是其国主的堂弟燕王据说此人骁勇善战善用谋略本朝将领不少人都曾吃过他的亏如此他倒是有些担心杨将军据他观察这杨将军作战倒是骁勇只是兵法谋略怕是有些不足 李母却道:杨将军打了一辈的仗经验多的是想来那燕王不是他的对手的再说了杨将军身边的军师谋士也必不少的 但愿如此不论如何那东临国国力终是弱小了许多不过圣上倒是及其看重他如今又令林振威小将军押送粮草前往呢李父笑道 李母一听林小将军也要去战场想起之前听到的闲话不由笑道:他可是极佳的女婿人选这一走也不知得多少小姐伤心呢 这话却是不假倒是有不少今年欲说亲的人家看好林振威可惜他这一去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自家女儿自是等不得于是京城的世家小姐们不知揉碎了多少帕可惜青春年华不容人空等真是缘分不到吧 李淑妍自得了这个消息倒是松了口气她早已将其视为囊中物本以为经过群芳宴与百花会便可将其拿下哪知天不遂人愿如今自己偏又清修一年说不得亲事正自可惜自己与林振威相交太少不能在其心中留下与众不同的深刻印记她担心林振威在一年的时间被别人截了去哪知他就去了边关只愿此次战争不要持续太长一年后等他立了战功归来自己恰又可说亲只是到时少不得想个法引起他的兴趣才好 就在李淑妍暗自筹划时她身边的莺儿却是带给她一份大大的惊喜李淑妍因身边事情不多中秋后便让莺儿回家团圆以弥补中秋之夜不能陪伴家人的遗憾莺儿自是感激不尽 这日莺儿归来时小心避开罗嬷嬷将手中的一个小包交由小姐李淑妍打开看时却见一手遒劲字体写着自己当日所做的诗词连带着还有其所和之诗她细看一眼不是刘栋所书 李淑妍有些惊讶地看着莺儿莺儿忙道:这是刚才昭武小将军托我转交给小姐的 李淑妍脸上一沉:你的规矩怎么学的此等私相授受之事你也做得出来你这是要陷我于何种境地 莺儿忙跪下道:是奴婢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她知道小姐对那昭武小将军不同且那林将军人真的不错小姐嫁给他倒也是一桩好姻缘可是小姐却不得不耽误一年才能说亲她心中也是着急这才一时情急违了规矩 寇儿见此也忙跪下为莺儿求情李淑妍这才面色好些道:你如此行事却是让人以为我行事猛浪不知规矩才带累着身边的丫头不懂规矩倒是被人小瞧了去那林将军何在他可有说些什么 奴婢刚才刚走到后门就被他使人叫了过去叮嘱奴婢务必交给您并无其他话说 李淑妍心中小有得意刚看到那诗词时倒是想要收下并另写一首上阵杀敌的诗作来相赠可是转念一想:林振威一向理智又极重规矩没想到也会做出这无头脑之事此时自己若真收下并回赠一首诗未免少了些挑战性反不能激起他的斗志来自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是也不能一棒打死绝了以后的路且他出战在即若是直接拒绝反灭了他的锐气不利于他上战场杀敌 林振威也没想到自己今日会做出此等事来自那日得知那极贵真象后他闲暇时便会想到李淑妍的点滴越发的对她上心起来只可惜她今年说不得亲本想自己等她一年就是了哪想到战事就来了父亲早已与他分析过那燕王不过是借挑起战火的时机达到将兵权收拢于掌中的目的且东临国内部也是矛盾重重这战事必不会持续很久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就该结束了他倒是可以趁此走一遭历练一下故求了押送粮草的差事上了战场说不得也能趁机搏个军功 可是心中终是放不下李淑妍且万一两三年才回来岂不是错失佳人于是他头脑一热就写下李淑妍的诗词及自己所和之诗寻了李淑妍身边的贴身丫头送了过去看那丫头走进门去他便在那里守候着却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期待着什么 如果她将东西退了回来并严加斥责自己行为不当说明她是稳重懂礼然而却也说明她于自己无意可是如果她收了下来或是回赠东西虽高兴于她也对自己有情可是又让他想起她群芳宴中的轻浮行为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莺儿走了来他也知自己心情如何只是紧张地看着她就见莺儿将小包递给他低声道:我家小姐说于理不合不敢收下还请公见谅 林振威只得接过来打开细看还是原来的东西不曾多一字也不曾少一字他笑问:你家小姐可还有话说 我家小姐说:将军此次负有保家卫家之重任请务必保重身体注意安全祝将军旗开得胜期待将军凯旋归来 林振威脸上笑容更盛:必不付所托说罢将东西收起来一拱手便走了出去 莺儿回去将她所看到的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李淑妍点头不语情知自己做得对了又嘱咐不许将此事透露出去又令莺儿以后务必将规矩做足了 而此时的二丫仍是在那里绞尽脑汁地想着前世的事因为白日里不好总呆傻着让家人担心她基本上都是晚上夜深人静时思考这天夜里她仍是躺在床上暗自思索开始她总是想当年之事可是想了又想终是因年数太长什么也想不起来倒是累得头痛于是她便决定自记忆最为清晰的最后一年里杨家造反时开始思索毕竟树倒猕猴散权贵之家败落了总会有人落井下石 话说杨家勾结外敌造反之事发后倒是真有不少折出来揭发杨家以图力证杨家一早就心怀异心说不定能从中得出一些蛛丝马迹当年杨老将军战死圣上对他无比的荣光但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未必不会去揭发那些腐烂了的陈年旧事 二丫倒是记得杨家刚定下罪时有人曾弹颏杨老将军请求圣上将其骸骨移出功臣墓因为其孙不忠不孝他教无方不配受臣民供奉更不配伴于先皇身边她当时只觉得人死如灯灭杨家已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人都没了也算是抵了过失何苦如此咄咄逼人让先人不安呢 二丫细细想了想倒是记起一件事来她在脑中过一遍忍不住坐起身来心中一阵激动(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四七章和盘托出 她记得有一日,刘栋下朝后,曾气愤道:“杨浩等人造反之事既然圣断已下想是不假了,只是护国大将军有何错处,不过是当年勤王才进京城住了几年,之后便一直守在边关,又是为国尽忠而死,没想到竟有人睁着眼睛说瞎话,说什么正是因为护国将军明知那处峡谷不利于杨家,还为了抢军功硬是冒进中了东临国的埋伏。致使本国损失了许多青年干将,差点害朝中无将可用,又长了他国之威风,实乃居心叵测。难道那护国将军的居心叵测就是为了丢掉自己的性命!可惜杨家已是连根拔起,无人可为其辨。” 她知道刘栋才学过人正义感十足,虽然这是她佩服他的地方,却有时也会嫌他只会与文人或家人叨叨,终是顾虑太多,没有勇气敢于与那当事人正面辩论,亦如他对感情一样终是书生意气太过柔弱了些。所以当日她也没往心里去,可是今日想来,却是暗自后悔,当日为什么不多嘴问个仔细,今日也不会如此手无足措。 据刘栋所言,杨老将军是在一处峡谷中了埋伏的,只要知道那峡谷所在,再想法让林振威帮关赶在过年前传信给杨浩,或许就能避免这那一切的发生。杨浩前世都活到了三十多岁,今世也许不会那么倒霉,不过总是有备无患。 父亲书房中倒也有些地理志之类的书籍,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本上会标注有那临着东临关的各处峡谷,一本一本的找总会出收获的,二丫便要起身去父亲书房内寻找。然看着房间黑黑的四周,她头脑清醒了许多:如今书房必是上了锁的,自己深更半夜寻了父亲打开门。却未必会寻到想要的书,父亲的书不过是些寻常的地理志之类的,哪会如兵家那般对一条峡谷也要清楚标志! 二丫又坐回床上,必须寻找一张兵家所用的地图才好辨明,只是这兵家所用的地图历来保管都是非常严密的,自己哪能看得到。就自己认识的武将之家。杨浩倒是最熟的。可惜现在府中只有杨夫人守着,明日自己或许可到杨府上试一试,只是却不知该拿何理由作借口呢。蔡府也算一个,但是他家早就不在边关任职。也不知可有那地图,便是有凭着芳姐儿的面未必能借出来,但总要去试一试才行。 若是那两家不行。就只能去求林振威,他就要去那边总会做出准备的。但愿他已将地图准备妥当了。 二丫恨不得现在就去那几家去,不过为了明天的事情。今夜先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办事。二丫慢慢躺回被中,就在她快要睡着时,忽然惊醒过来。 现在家中对自己的规矩要求极严,只能悄悄派人去求了芳姐来邀自己的玩耍,如此一来倒是得耽搁大半日,而且刘府定会上门来接送,必不能让自己中途下了车。蔡家倒是可以通过芳姐儿打听些信息,但是该怎么到定国公府及将军将呢!就是到了那两府。他们会理会一个冒失地跑来求见的七品官之女吗。 二丫深深叹口气,揉了揉发痛的脑袋,看来只有求助父亲,让他帮着办成此事。想到此,二丫因怕自己起晚了父亲便去上值误了时辰,于是睁大了眼睛告诉自己不要睡着。终是不支睡了过去。正朦胧中,她猛然一动,看到自己竟是睡着了,一骨碌爬起床来,走到窗前看到天刚有丝亮色,她这才松口气,急忙穿戴整齐,来到父母房前。 二丫平日里向来是早睡晚起的,故李父李母被女儿叫醒都有些吃惊,等穿戴妥当打开门让女儿进来时,看到女儿容形枯槁均大惊,急问是怎么回事。 二丫关好房门,跪到父亲面前:“父亲,女儿有话要对您说!” 李母急忙扶起女儿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好好与你父亲讲,不要怕,母亲在这里呢。” 二丫看着父亲认真地说道:“父亲可还记得当年在尉县时,女儿曾说得老屏山山神指点,说那老屏山山脉有铁矿之事?” 李母疑惑地看着丈夫,李父因此事太过蹊跷,又过了许久,故此事并未对家人谈起,此时他忙安抚地看了妻一眼,对女儿笑道:“当然记得,你今日怎么又提起此事?” “其实那是女儿骗您的,当时并没有什么山神指引。” 李父听了笑道:“我就说是巧合,好了,虽然你骗了父亲,如今也知错了,父亲便不会再追究了,你以后也不用因此事而介于怀。” “所以女儿今次不想再骗父亲了,心中总藏着秘密,女儿觉得很累。”二丫长舒一口气“那年秋日我落水被救醒来后仿佛已在世上走了一遭,然后又自那日开始重活一回。” 李母一听不由上前抱住二丫:“二丫头你魔怔了吗,怎么会说出此话来?” “当时我也是怕被人看成妖魔,这才一直隐瞒至今。”二丫看着父亲道:“后来,有一位老神仙对我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做人多结些善缘总归是好的。于是女儿便又自那日重活一回。” 李父拧眉看着女儿,问道:“也就是现在的一切,你都经历过?” “也不算都经历过,事情还是有些出入的。在那世里杨浩并没有留下等女儿醒来,或许是因为今生杨浩不知为何留了下来,事情才有了一些不同。后来确实证明有铁矿,女儿想也许是上天借女儿之手,帮良善之人避开噩运。” “此话怎讲?” “记得那世父亲也是中了进士,然后留在京城等了大半年才做了九品小吏。可是这世却因为杨家父亲去泽州外任一年。也是在那里女儿才想起,上世刘大人因为不知属地有铁矿便作主将其出租给了北蛮人,三年后被人发现,刘大人丢官入狱,后来与刘夫人双双逝去。而芳姐儿与晨儿也境遇凄惨因此女儿才极力反对将荒山出租。” 李父看着女儿不象是说谎,而且当时女儿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认人意外,他心中信了几分,忙道:“你接着向下说。” “当日女儿想着就此在泽州也是好的,因为上世父亲任职两年多时,差不多就是今明两年,咱们家出了祸事。父亲无意中遇到瑞王四公抢民女,打抱不平,惹上了官司。后来父亲被下了牢,祖母无奈之下,去了绵乡伯府求助。咱们家也认祖归宗,祖母成了绵乡伯爷的妾室,父亲被革职。” 若说李父本还有几分疑虑,此时也被打消了。绵乡伯府的事情他们从未对女儿提起,看她如此说只怕所言非虚。 李母初时还有些不信,此时听到家中遭遇不幸,急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可有法避免?” “母亲不必担心,此事应该已经过去了。”二丫解释道:“那名民女便是庄简的妾郑萱儿。当日进京城后,女儿便求着杨浩想法使她离开京城以避两家之祸事。不过人力终是不能完全胜天,所以郑氏还是做了他的妾,但是咱们家在此事上却也未受什么损失。” “如此说来,杨浩上次是为咱们家背了黑锅!他可知事情原委?” “他不知道,女儿让他帮着将郑氏弄出京城,并让他发誓不许说出去。” 亲人知道二丫遇到此事便也罢了,杨浩是外人若是知道了终是不妥当。李父点头,又道:“我知道你定是害怕被人当了妖魔,便是家人也不敢吐露,只是今日为何要说出来?” 二丫忙道:“那是因为女儿不知以后家中还会遇到什么事,到时又要编谎话欺骗亲人,心中实在难受。再有就是女儿想起前世的一件事,需要父亲帮着参谋定夺。” 二丫看着父亲说道:“前世此时我朝也与东临国交战,杨老将军战死沙场。” “你也知道杨老将军并未出战,看来今世事情有了变化,所以你不必担心。”李父劝慰道。 “是有了变化了,因为前世杨浩未到边关,可是今世他却代替杨老将军成了先锋官。” 李母惊叫:“你的意思是,杨浩他会” “女儿不敢肯定!只是总要防患于未然。” 李父摇头道:“可是战场变幻不定,将士死于沙场总是不可避免,如何防患于未然。我们便是知道事情结局又如何?” “女儿知道前世杨老将军命丧于一处峡谷,而且单看名字就能瞧出些端倪来。女儿想趁昭武将军去边关让他捎信给杨浩,借此提醒一下,或可避免一二。” 怎么说杨浩也是熟人,李母也不愿他有什么损失,忙道:“我看就这么办吧,刚才二丫头也说老神仙说要结善缘,我看说不定是她有通仙的灵气,所以神仙才选她在世上救人于苦难。” 二丫有些感激地冲母亲笑了笑,又祈求地看着父亲。 李父无奈道:“也罢,尽人力听天命吧。只是此事过于诡异,万不可让外人知道,否则二丫的命运总要想些章程才行,既要传了信又不被人拿了把柄。” 二丫笑了,可是接着又愁眉不展:“只是女儿不知那处峡谷到底叫什么名字,还得寻了那里的地图查找一番才可。” 李父揉眉道:“一大早听了你所说的话,父亲这脑袋还真是跟不上。看你样必是这几天都在考虑此事,想来也是有些想法的,不如说来听听,或许对为父也有启发。”(。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四八章悠悠我心 跟-我-读文-学-lou楼 记住哦! 二丫忙将自己欲去蔡杨林三家借地图之事说了出来。 李母摇头道:“杨家只怕不行。上次我去杨府连门都没进去,那杨夫人不好见,且一直未与她打过交道,贸贸然提出怕是不能答应,虽说是为了救她儿,可又不能对她实话实说。怕是难了。” 李父也道:“蔡家虽说是武将之家,只是一来他家已多年未去边关,二来他家自来所守的边关乃是在南边,而这次战事则在东北,他家未必会有那边的地图。如此就能去林家向林振威求借。只是那地图也算是机密之事,又是两国交战之际,他未必会出借。且又以何种理由去借呢。” 李父不由捻须思索,李母也皱起眉头。 真是一人计短三人计长,经父母如此一分析,二丫倒是不用去蔡杨两家耽误时间。二丫忙道:“女儿倒是已经想了个法。” 李家夫妻连声道:“快说,快说。” 二丫低头想了想,终是抬头看着父母说道:“咱们家吴妈的女儿就在定国公府,前段时间吴妈已经找到女儿,据说就在林振威的院里做了个粗使的丫头,我想借吴妈去看视女儿,混了进去,借机见一见林振威。” “不妥,不妥,”李父急忙否决道:“定国公府不是那么好进的。况且你若是如此行事,不仅你的名声完了,还会连累吴妈的女儿。我今日可以去寻那林振威,总能想个法向他借到的。比如,我可以校对一下边界的地志。” “父亲,您现在有校对地志的工作可做吗?况且您素来只管对些经史集,如此岂不是太反常了。他日若是被人舀此事说事。只怕到时后悔莫及。” 李父看着女儿担忧地问道:“你想以何理由对他开口呢?” 二丫目光坦荡,低声答道:“青青矜,我心,纵我不往,宁不嗣音?” 李父李母均大惊,李母拉着女儿道:“你疯了。这是能随意对着外人说出来的吗?这不是咱们乡下。这是京城,若是被传了出去,你的一生就可毁了。” 与杨浩定下约定是一回事,但是毕竟没有婚约。将来还不知会如何,她不能舀女儿的名声去换杨浩的生命,女儿家的名声就是她的性命。 李父看着女儿眼神明亮。也道:“为了有可能不会发生的事,而置自己的名声于不顾,这不值得。” “不。女儿已经想过了。林振威的为人还是可以信得过的,他定不会在外胡乱说话,而且他虽重规矩,但是做为一个少年将军,对于此事也不会过度反对,少年人谁没有情动的时候,他与杨浩又没有仇怨。未必不乐见其成。”二丫坚定地说道。 “不行,”李父断然反对道:“杨浩总归是外人。你不能舀着自己的名声的开玩笑。” “父亲,平心而论杨浩对我们家是有恩的。如果不是父亲顾念血肉之情出手救助李淑妍,杨浩就不会与庄简明大打出手;如果不是女儿担心旧事重演,而让杨浩想法将郑氏赶出京城,却又要求他不许对外人说出,那他也不会被杨将军重责,更不会因此在圣上面前不得不担下窥觎郑氏的罪名。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杨将军才会带了杨浩去边关历练。毕竟前世此时杨浩还在京城过着他锦衣玉食的好日,而不是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性命之忧。” 李父红了脸,仍道:“这或许就是他杨家人的命运。俗话说阎王要他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前世去了的是杨老将军,今生便有个杨浩来蘀补。” 二丫含泪道:“我知道父亲是担心此事会毁了女儿一生,可是女儿无法在明知此事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下坐视不救。如果杨浩无事还好,可是若他真因此而丧命,不仅女儿这一生活在愧疚之中,便是父亲也不会轻松的。说句真心话,如果是杨老将军的话或是其他人,女儿便是不理过后也就是愧疚一阵就完了,可是杨浩和我们家也算是生活过好长时间,不仅与我们无怨还对我们一家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看他” 李母的心也软了下来,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忍杨浩因此就没了性命,相信那林将军定不是那碎嘴的妇人!便真是传了出去又如何,我们身正不怕影斜,大不了咱回老家去,以咱们二丫头的品格还怕找不着好郎君不成。” 李父苦笑道:“在京城不过做个小官,这世家官宦的规矩倒是学了十成十,在名声面前,人命倒是不值一文。也罢,此事就这么办吧,但愿上天看在你一心救人的份上,能多加庇护于你。”言罢又厉声道:“我只准你放纵这一次,不可再犯。” 二丫忙答应着,又看天色大亮,忙帮着母亲一起服侍父亲去上值。 nbsp 临走李父仍是不放心,问道:“难道不能在街上拦着他,非要去他家里吗?” “不能,父亲也知道他定不会将地图借出的,我也不过是见机行事而已,况且都走了五十步还差那一百步吗?” 李父叹口气:“想来你心中已是有了章程,父亲也不拦你,只是你要小心行事,还有吴妈母女俩个也要妥善处理,另外此事你先不要告诉你祖母,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二丫忙一一答应着,与母亲一起送走父亲,她母女二人忙梳洗好了,陪着老太太和三丫一起用过饭。老太太看着孙女道:“这打仗总是他们男人挑起来的事,与咱们女人无关,你也不必担心,咱们在帝都呢!” 李母也笑道:“这孩就是爱瞎操心,今日他父亲还劝了半日,这才想通了。我还想着一会让吴妈多卖些食材给她补一补呢。” 老太太笑道:“该是如此。之前天热吃不下饭,家里人都瘦了不少,三丫如今读书也费脑,倒是该好好安排饭食。” 李母和二丫来到中院,母女二人合计了一下,便让吴妈过来。 李母开门见山道:“老爷如今有件顶重要的东西,想请定国公府的昭武小将军捎给杨公,只是他们武将自有他们的规矩,明着说未必会愿意。我听说你有个女儿就是小将军院里的,所以想求你一件事情。” 吴妈自去年就在李宅做工,对于杨公与李家的事自认看得清楚,看来是夫人想要女儿娟儿帮着将东西送到林小将军手上,举手之劳而已,她忙道:“太太只管放心将东西交给奴婢,奴婢今日就去定国公府做成此事。” 李母忙笑道:“只是那件东西极其重要,你母女二人未必说的清楚,我是想让二丫头陪着你一起去。” 吴妈愣了一下,这私下里传东西本就不该,不过是觉得李家人对自己不错,以后说不定赎出女儿还要指望着李家过活呢,这才想着一试,能不能成事还不可知。可是这带人进去,却是万万不敢。 二丫上前笑道:“我知道此事让吴妈妈难做。只是那东西真的很重要,还请吴妈妈帮我一下,此恩情必不敢忘。虽说定国公府向来对下人极宽和的,然私自带不相干的人进去,只怕娟儿也会吃挂落。我家与那林小将军倒是有些渊源,到时便出钱帮着将娟儿赎出来应是不难的,如今家里也需要人手,只是一时又寻不到可用的,到时娟儿若是愿意,就如吴妈妈一般在家里做个帮工如何。” 吴妈听到可以将女儿赎出,心中一动。又想到此事关乎着林杨两家,且她也知道这林杨两家与东家倒是颇有渊源,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再说听二小姐的意思,娟儿将来会是个自由身,且还可在李家做工,心中很是愿意。 吴妈忙笑道:“既然小姐如此说,奴婢敢不从命吗。其实这些事交于奴婢就行,奴婢必会办得妥妥贴贴的,何须小姐亲自去呢。” 二丫低头轻笑:“将事情交于吴妈妈及娟儿之手,我自然是放心的很,只是还有几句话却还须我亲自去说,只能走这一趟。” 吴妈见到二丫如此小儿女情态,心中似是明白了些什么。 李母有些黯然地垂下眼帘,然后又肃然道:“此事事关二小姐的名声,还请吴妈以后慎言。若是事情办成了,不仅我们一家感激你,便是杨公也定会相谢的。” 吴妈越发肯定心中所想,忙跪下保证道:“太太放心!奴婢晓得事情轻重,再说太太一家对奴婢有收留之恩,将来女儿又能得自由之身,奴婢感激不尽,若是说了出去,便是恩将仇报,天打雷劈。” 李母忙让她起身,等二丫换上万儿的衣服,二人便由老孟头送到定国公府的后门。 吴妈便舀些钱来打点看门的婆们,求见女儿一面。 因吴妈之前也来过几次,倒是都认识的,且她这次出手极为大方,便也不难为,差个小丫头去看娟儿可有空闲。 因中秋节后母女二人曾见过的,娟儿虽高兴如此近的时间又见到母亲,却也有些疑惑。等到了后门上,吴妈忙拉着女儿,按先前商量的话儿,说道:“娟儿,你姐姐婉儿的婆家要回老家去,这几日就要赶着办了亲事,到时小夫妻一起跟着回去。以后只怕咱们母女天隔一方相见不易。所以今日特带你姐姐过来,你姐妹二人也好好说说话儿。” 跟-我-读文-学-lou楼 记住哦! 第一四九章进入林府 娟儿一愣,心思却也活泛,立马就捉着二丫的手,极伤感地叫道:“姐姐!我本以为再过几年就能出去与家人相聚,没想到我们姐妹此时就要分离!” 旁边的婆也知这做人奴仆的苦处,见此劝道:“好容易见上一面,倒是去那边小屋说些体己话才是。” 娟儿忙道了谢,带着母亲姐姐到了那屋里。娟儿听到母亲说事情始末,不由心中暗自埋怨母亲眼光太小,为了不过数十两的银,就答应了此事,到时真出了什么事,说什么就都晚了。 二丫看着娟儿不过才十三四岁,却是机灵有主意的人,也心生好感,笑道:“我知道你心中的顾虑!只是定国公府向来待下人温和,你多年未见的姐姐就要远行,只怕一辈就见不到了,许会准了留姐姐在此多滞留一会,略述姐妹之情,况且小门小户之人哪里见过国公府的富贵,也让姐姐开开眼吧。” 二丫看她神情有些松动,又笑道:“其实以国公府的富贵,便是妹妹只做个三等的洒水丫头,想来也会积攒下些银钱,只是听吴妈妈说,妹妹是卖的死契,怕是不好赎身,等主人恩典也不知会等到什么时节!巧的是那林小将军对我家有救命之恩,与我也算是熟识,到时等我见了他自会提出赎出你的事。” 娟儿低头想了一会,终是舀了主意:“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二丫大喜,忙向她道谢。娟儿道:“小姐不必如此,只希望不要失言才好。” 二丫笑道:“吴妈妈在我家这么长时日,自是了解我家人的脾性。才会帮这个忙的,你把心结结实实落下吧。” 娟儿找到一位素来对她颇多关照的管事嬷嬷,将姐姐即将远嫁的事告诉她,求她能让自己多留姐姐一会儿。那嬷嬷看着二丫相貌端庄举止间不似奸邪之辈,便也做个顺水人情,同意娟儿将姐姐领到她的住处叙话。又叮嘱道:“别只顾着说话。把活儿给耽搁了。到时被人舀了错处,连我都落了不是!”二丫忙笑道:“先前就听妹妹说嬷嬷对她极关照,一直也没机会报答于您老人家,以后我就要远去。还请您老人家多照顾我这妹,我去得也放了心。”说罢,将一个荷包送到那嬷嬷手中。 管事嬷嬷用手一掂便知里面放了一两碎银。她自是不将这一两碎银放在眼中,便推了回去,只道:“你们在外面也不容易。但凡我能照顾得上的定不会不理的。” 二丫姐妹硬是将荷包塞在她手中,只道这也是做姐姐的一片的心意,就当是做姐姐的心疼妹妹一场。那管事嬷嬷倒是不好不收,又嘱咐道:“到五爷院里只管呆在绢儿房中,等下午得了空便出来,在那里说话行事大方些,别被人当成那没见过世面的。我看你也是个伶俐人。不过白嘱咐一句。” 二丫姐妹忙道了谢,吴妈见事情妥了。便在林府后门的小胡同中等着。 娟儿带着二丫来到林振威的院里,倒是非常的宽敞,布局也是非常的大气不同于一般富贵人家的轩丽。二丫不过是掠光浮影看了一眼,便低着头跟在娟儿后面。娟儿先去向管事的大丫头说了一声,那几人看了二丫一眼倒也不在意,娟儿忙谢过后带着二丫来到自己房中。 娟儿看房间内外并无别人,便开口道:“因为过几日五爷便要去边关,所以这些日五爷都是早上却点个卯,回来与国公爷说会话,便会回来在去兵器房或房,你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与他说说!中午他会陪着国公爷吃饭,再歇个中觉只怕不太好寻时间,你又必要在寅时前出去,倒是不好寻时间。” 二丫知道这些武将出征,除点齐了兵将,大多在家中研习兵法布阵等准备工作,此时也是敏感时期故一般不会有友人上门,所以她才会挑这个时间段过来。 娟儿的活倒也不算太多,大多又在早上做完了,此时倒是有空闲时间陪着二丫说说话。不多时,就见林振威进了院,二丫不由起了身。只见他去兵器房舀了把大刀舞了一会,便去房歇息去了。 此时倒是个好机会,只是院房间都有丫鬟在,并不是出去的好时机,武将房必是重要之地,自己一个外人轻易不能靠近的。 娟儿一拍脑袋,叫道:“瞧我这记性!今日一大早,雪儿姐姐让我将房中的窗户楞擦一遍的,差点儿给忘了。”一边说着就走了出去,对着正在窗边晒太阳的一个小丫说道:“小菊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要是雪儿姐姐来了,少不得被她说。” 小菊哼道:“不过有个姐姐做了通房,倒似她自己就成了姨娘似的,自己的活也不干见天的就知道向往跑,就知道欺负我们。那些个姐姐们也不帮着管管。”话虽这样说,却也仍是与娟儿一起打水去了。 二丫见她二人回来,却仍是呱呱哝哝低声抱怨着,她不由笑了,忙迎上去挽了袖道:“我帮着做些活吧,这清扫的活我倒是常做的。” 多个人做活自己自然能少做些,不过她倒底不是这里的人,所以小菊不好意思地笑道:“姐姐只管在屋里做着就是了,今日姐姐也算是,哪能让您帮着我们做活呢。” 娟儿忙笑道:“你和我就别气了,我姐姐自来疼爱我,我在这里做活,她如何坐得住,咱们早干完,我们姐妹也能多说些话儿。” 二丫早就舀了块布蘸了水走到窗前擦了起来。只见林振威此时正坐在桌前,舀手在一张大图上指指点点的,此时又有个俏丽的大丫头走进去为他斟茶,然后又看了看窗户,眉头皱了皱,走了过来。二丫心中慌乱,忙闪身在一旁低头擦拭。 娟儿和小菊忙赶着叫姐姐,那丫鬟皱眉道:“这雪儿越来越不象话了,又让你们这些小丫头蘀她干活,下次再有这事只管来告诉我!只是这窗也不知多久不打扫了里里外外脏得不象样,一会将里面也擦一下,只是爷正在这里想事呢,你们做活要悄声着点。” 娟儿和小菊忙低声答应着。那大丫鬟又走到林振威的跟前,二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大丫鬟便点头走出房去。二丫与娟儿对视一眼,娟儿便对小菊说道:“我和姐姐先擦着点,你去厨房看看可有热水没有,风吹得手疼!” 小菊忙答应着去了。二丫便舀着布悄悄走了进去。 就听林振威道:“我说了这里不用人来侍候,你们只管做别的事去吧。” 二丫轻轻走上前,福了一礼道:“见过林将军!” 林振威一惊,忙抬眼望去,倒是有些面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不由厉声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二丫忙陪笑道:“我是李秘郞之次女。前年在老屏山,将军还救过我的性命呢。” 林振威这才想起来,他看了一眼一身布衣又双手通红地舀着块抹布的二丫,又快速看向窗前,看到那干活的丫头身一瑟缩,心中有了数,只是此时不是追究的时机,等解决了眼前的这位再说。于是他笑道:“原来是李二小姐,只是不知你怎会在此,还是如此模样!难道说李大人的俸禄竟养不起家人,累得小姐出外做工不成?” 二丫脸上有些红,忙道:“将军说笑了。今日实在是我有事想求将军帮忙,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能让小姐如此,看来这事倒是不一般啊。”林振威话语中有淡淡的嘲讽。 二丫脸上愈发地红了,她抬头含羞道:“听说将军要去边关与那东临国作战,不知是否会与杨浩在一处呢。”又低头道:“杨浩已经走了好长时间了,一直也没有他的信,也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林振威不由挑高了眉头,他早就看出杨浩与李二小姐不一般,今日之事更是印证了此事。不过在他的印象中这李二小姐一向稳重含蓄,没想到今日为得情郞消息,会做此惊世骇俗之事,果然这情之一事能让人疯狂。 林振威语气缓和了不少:“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他这是第一次上战场,杨将军不会让他独自接触危急战况的。你若是不放心,等我到了那边也会力能所及地照顾他一二的。” 二丫不由惊喜道:“那我先代杨浩谢过将军。”复又叹息道:“只是不知他到底在什么方位,我也好去寺里为他求个平安符,否则这心真是放不下。想想前年那惊险的一幕,我真是担心,当年尚有将军在旁相救,如今也不知他身边可有如将军般武艺高超的人物没有。” 林振威细细看着二丫,发现她脸上未施脂粉,眼底一片青黑,眼中也似布有血丝,容形竟憔悴如斯。再想到李淑妍退了他的信,只说了那么几句话,哪有李二小姐的感情来的炙热,他不由得心中有些嫉妒杨浩。不过转念一想,这李二小姐将来不过是做个妾侍罢了,以色侍人,所以行事间免不了失了规矩,且此次也是想要在杨浩心中的位置再重些罢了,而李淑妍是做自己正妻的人,所以她的行为正是伯府小姐该有的。 林振威想开了心情便也好了许多,又听二丫的话气明显认为杨浩差自己很远,于是笑道:“这有何难?来,我这里正在看地图,我指给你看。”(。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零章顺利达成 二丫没想到事情出奇地顺利,忙道:“真的?只是这地图会不会是需要保密呢,我若是看了可会连累于你?” 林振威大笑:“李小姐也太小心了些。//我自认看人还是准的,你怎么也不会是细作的。再说也不过是张地图,又不是行军图,看了也无防。东临国那里只怕比我这图都要标注得详细。” 二丫随林振威走到地图前,林振威指着一处道:“这时我朝与东临国的边界,根据战报,杨将军应是带人在此驻扎防守。” 二丫抑制地内心的激动,手指颤巍巍地指向那里,问道:“就是这里吗?”一边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里标注的山头地名,脑中快速分析那些名字是否与杨家有关。 林振威点点头,笑道:“不借,就是这里。” 二丫手指慢慢移动,口内道:“这两国相邻的边界是不是很长,只在这附近吗,别的地方怎么办?” 这就涉及到防守等机密之事上了,故林振威只笑不语,二丫忙笑道:“我也不懂这战事,如果说了不当的话还望将军不要见笑!只是你这图虽看着挺大的,其实也就是画了边关那一小块的地方。并没有京城啊,对应着杨浩所在之处,京城应是在这图中的哪个位置呢?” 林振威皱眉想了想,便指着地图一侧道:“京城是在这个方位。” 二丫用手指在两点之间划着,又抬起头来走到屋中间,作出要反应出那边关对应的方位,趁此机会歇歇眼睛清醒一下头脑。然后又走到图前,手指慢慢划动着。 林振威见她为了求平安符如此认真地辨认方位。偏她好像方位感极差,总是不得要领,不由得心中失笑,却也不起疑,毕竟就他所知大多女好像对于方向感都不是很好,可能与她们自小只关在自己小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关系。 二丫手指停在一处好像峡谷的地方。那上面赫然标注着三个字“落阳峡”她心中怦怦直跳,自己已将林振威所指的附近看了个仔细,只有此名最有些可疑,落阳峡。落杨家,是不是这个意思呢,此时她倒是服了那个如此抠字眼的人。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丫敛了心神又细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她抬头感激道:“多谢将军给予小女的这个方便。。如今知道他在何处倒真是安心很多。只是小女恬颜还想请将军再帮个忙。” 林振威了然于胸,笑道:“李小姐是想让我帮你将平安符捎给杨浩?” 二丫忙点头,陪笑道:“我知道实不该如此麻烦将军,只是一来我若不如此做这心总是放不下,近来更是担心得夜不能寐,二来我只相信将军的品行,要知道若是此事被人发觉。我这一生就毁了。” “罢了,此事于我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再过两日一切就绪,我就该走了。你最好明日落日之前将平安符送来。” “将军放心,我明日一早就去将平安符求来,下午就能送来,必不会耽误将军的事的。”二丫感激地说道,然后又不好意思地笑道:“此次我能见到将军是因为您身边的丫头娟儿,她是我家老仆的女儿,因禁不住我的一再哀求这才帮了这个忙,只是这倒底是背了主的事情,不罚不足以服众,只是于我来说,却又不能眼看她受罚,所以还请将军给我个薄面,容我将她买下,也全了我的心,又使她母女团聚,还望将军成全。” 林振威本就不会将此事当没发生让它过去的,不过却也不会下狠手去整治那人,不过是将她远远赶到庄上,到时配个人也就完了。此时见二丫提出来,这倒也是个办法,虽说自己不打算靠着此事去屈意结交杨家。 于是林振威笑道:“也罢,什么买不买的,那几两身价银不值什么,一会我让人将她的卖身契交于你,你今日直接将人领回去就是了。” 二丫忙道:“不可如此。今日就带她走未免太仓促了些,况且她当日签得并不是活契,今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日后于她名声不好。不如我明日来时再带她走,将军看是否能找个过得去的借口,再者已是如此麻烦将军了,这身价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省了的。” 林振威想了想笑道:“也罢。我此次出征,家里本就准备放些人出去以作祈福。这娟儿老实勤恳” 二丫忙接口道:“且其姐要远离故乡,只留寡母一人在外,忧心不已,故开恩放她出去,令其在家中为将军祈福,以全其忠义之心。” 林振威看着二丫,心中暗想本来看这李小姐是个纯良之人,没想到心思倒是不少,又与杨浩感情不一般,将来怕又是一个平原侯世,只怕杨浩的后院一时半会是平静不了啦,虽心中如此想,口内却笑道:“是极,如此就按李小姐之言,不过那里开恩放出去的多半是边身价银一起赏了的。” 当日二丫担心林振威娶的妻会不安于室,没想到今日林振威就担心杨浩纳了二丫,会后院不宁,倒像是一报还一报。 林振威又对着窗户扬声道:“你就是那个娟儿吧,你进来下,我有话要说。” 此时小菊已经回来了,隔窗看到娟儿的姐姐正与爷说话,心中纳罕不已,此时又见爷叫娟儿进去,不由担心地看着她。娟儿冲小菊安慰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走进书房,跪在林振威跟前。 林振威倒不至于和个小丫头过不去,便道:“你起来吧,此事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这里却是留你不得,以后好好跟着李小姐,别再做这种事情,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娟儿忙道:“谢谢爷的开恩!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犯了。” “明日李小姐会再来的,到时你就跟她走吧,其他的我就不再多说了,你出去吧。” 娟儿忙跪倒在地对着林振威重重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退了出去。二丫也忙对林振威福了一福,跟着出去了。 小菊收拾了东西,走进娟儿的屋,急忙问道:“出了什么事啦?” 二丫忙笑道:“我再过几日就要去外地,只是不放心体弱的老母亲,刚才大着胆去求了林将军开恩准妹妹赎身出去,没想到林将军竟是大大的善心人,竟是准了。” 其实在外面小门小户比在国公府的生活差得远了,一般只要是进了国公府的人大都不愿出去的。只是小菊素知娟儿一直挂念在外的母亲,又不比自己是个家生,父母皆在府里生活,此时娟儿也算得偿心愿,便替她高兴道:“以后你就可常侍母亲身边了,倒是桩大喜事呢。” 娟儿也笑道:“我本是签得死契,没想到爷竟开恩准我出去。以后在家中必会时时为国公府烧香祈福。只是在这府中几年,姐妹们对我极好,心中竟是舍不得你们。” 二丫忙道:“所以林将军同意你明日离开,也是想着让你们好好告别一番吧。” 娟儿想了想,对小菊说道:“今日我做东,一会让他们厨房给咱们院里的姐妹加菜!你帮我去说一声吧。” 二丫笑道:“如此我就不在这里掺和了,母亲还在家中等着,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她,也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于是娟儿带着二丫仍是去见了那位管事嬷嬷后,二丫这才由后门悄悄出了国公府。出了后门二丫又走了一段路,果见吴妈正在一家小店内等着,二人忙出了胡同,寻了老孟头家去。 回到家中,二丫将经过禀明了母亲,李母得知基本上已经将地方确定下来,口内不由念了声佛。二丫中饭在自己房间吃的素食,因为明日要去广源寺内为杨浩求个平安符,虽然重点要将示警告知杨浩,这平安符只是捎带着的,但二丫也不想去敷衍了事,仍是要沐浴斋戒以示诚心。 李母少不得在老太太面前替女儿编个谎话,倒是也勉强圆了过去。吃过饭后,二丫好好歇了一个时辰的中觉,便起身考虑如何给杨浩写这封信。 自己重生的事自然不能提,还是要以梦托之,但要仍是要尽量写得简洁明,且要表现出少女担忧的些许暧昧。自己倒是信得过林振威的人品,想来他是不会偷看也不会外扬的,杨浩更不必说,但是这一路到了边关时间如此之长,未必不会露于人前,只是便是被人看了,也不过是闺阁女思念情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终是昏了头托人捎与情郞而已。 此时少女思春总比被人当成妖魔要好的多,万幸此信只有杨浩看了,以杨浩的性格也不过是辅以门第高低来嘲笑自己一番罢了,倒是不会损了自己的名声。 二丫想到此不由咬了牙:杨浩你前世害得我好惨,今生又要我拿甚于性命的名声来救你,你究竟是祖上烧了几世的高香!就算是我前几世欠了你的,前世今生也算是还清了你,你就好好地拿你以后的生生世世来补偿我吧。 二丫发了一阵狠,经过一番思考后,终是提起了笔,写就后又仔细捉摸修改,最终定了下来,誊写下来等父亲回来过目。 李父细细读着女儿的信,最终叹口气:“就如此吧!”(。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一章忠人之事 这时万儿进来道:“小姐,这块竹片如何?” 李父笑道:“这又是做什么?” 二丫看着那竹片点点头,让万儿去忙其他事去了,这才回答父亲道:“女儿想着万一那信见了水或是见了火就此毁了去,不如再用这竹片刻上字一并捎给杨浩,便万无一失了。” “你打算刻上什么字?” “女儿早就想好了,就刻上‘峡谷’‘埋伏’四个字如何?” 李父摇头:“不好!信上写了也就罢了,你如此倒像是笃定此事一定会发生,不妥!若是信不能完整送到他手中,或许这就是他的命,人争不过天!” 二丫心有不甘,可是看到父亲沉下了脸也不敢违命,只得将那竹片丢掉。 第二日一大早,李家母女二人便带着孟娘夫妻及吴妈王桐一起去了广源寺拜佛。 二丫随母亲一起来到大殿上,殿中佛像宝相庄严凛然正气,使不也心中龌龊。二丫虔心祝祷,祈求上天保佑杨浩能逢凶化吉。一时又添了香火,求得一个平安符。 就在二丫母女向外走时,却被信步走来的虚无大师瞧了个正着,他神情一怔,再看时她们二人已走了出去,虚无大师不由口念“阿弥陀佛”回到禅房。 却见空明正在里面拂拭灰埃,空明忙对着他起手道:“师父!” 虚无大师闭目打坐,良久说道:“空明,你不必在此苦修,就此还俗罢。” 空明大惊:“弟最近并无什么错处,师父怎能赶弟走?” “那是命中注定的事。你出家本就于事无补,不过是佛家一片慈心,使其家人安心罢了。这几年为师接连看到让人不能捉摸的两人,倒是出了些变故,只是也不知事情结局到底如何,你本心就不在于些。此时也到了你下山的时候了。” 别人都道虚无大师是高人。只是对于朝夕相处的空明来说,却是少了那份神秘感,且见多了师父神神叨叨地,他虽是佛家弟却不虔诚。对那怪力乱神之事大多是不信的,此时听师父主动让自己还俗,不由得心花怒放。一时又埋怨道:“师父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几天,到时我不仅还了俗还能去边关走上一趟。” 虚无大师不再理会他。只管念自己的佛经。空明虽念念不忘要还俗,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倒是有些不舍师父和诸位师兄弟,他喃喃道:“罢了,现在老爷少爷都不在家,还俗也没什么意思,不如趁这个时间好好孝顺师父一下,也不枉您这么多年对弟的疼爱。” 二丫自然不知自己已被那高僧看出了蹊跷。她将平安符和书信放在一个荷包里,响午就到了定国公府后门。二丫和吴妈就下了车。二人悄悄来到后门上,后门的婆早就被娟儿打过招呼了,直接就领着她二人来到林振威的院里。 娟儿早就与众姐妹道了别,将须要带走的东西都打好了包,此时正等在房中。 看到母亲了,娟儿忙高兴地接了出来,不过刚说了几句话,就见一个小丫头道:“娟儿姐姐,五爷让你过去一下呢。” 娟儿忙道:“正是呢,我还想着去给主磕头呢,我这就过去。” 吴妈也道:“遇到如此心肠好的主,也是我们一家的福气,也让母亲去给他磕头道谢吧。” 娟儿笑道:“我先进去看看公可有空罢。” 娟儿进去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出来叫母亲,吴妈忙和二丫一块走了过去,跟着进了书房。几个丫鬟看到二丫也进到爷的书房去,不由暗骂没规矩。 二丫进得房后,吴妈真就给林振威大大磕了头,林振威笑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此事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又对二丫说道:“今天早上已让人将娟儿的奴籍消了!” 娟儿上前又对着二丫磕了个头,又将母亲扶起,二人退到角落中。 二丫将荷包拿出,红着脸递了过去:“里面有平安符和一封书信,还请将军到时能当面交于他,切不可经了别人的手,我只信将军。” 林振威含笑接过来,道:“李小姐只管放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会亲手将此交于杨浩的,决不假他人之手。不知李小姐可还有什么话让我转达否?” 二丫低了头,小声道:“不用了,该说的我都写到信上了!我就不敢将军太多时间,就此告辞了。” 林振威也不多言,任她们去了。出了定国公府,吴妈和女儿要先回家一趟,二丫则坐了车与母亲一同回去。 两日后林振威就出了京城押送粮草去了边关。大齐朝与东临国的战事也慢慢在京城人的眼中淡出,因为这在场战争中大齐朝是占了绝对优势的,且又有战无不往的杨家在那里顶着,胜利是早晚的事,只是这战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故大家在谈论了一阵后,便被其他新鲜的话题所代替。 再说林振威一路押送粮草倒也顺利地到达驻地,他先去向主帅复命,恰看到杨浩也在那里。 杨将军笑道:“林将军一路辛苦了!那东临国太过狡猾,也不正面交战,只拖延时日,娘的,也不痛快打一仗能憋死个人,纯浪费粮草。” 林将军忙道不辛苦,杨将军又问了些京城的情况,又将这边情况大略说了一下,就让他先下去休息,等明日再过来听令。 边关苦寒环境差,林振威早有心理准备,故对住处好坏也不讲究。将随身所带的东西让亲兵帮着打理好,想到二丫当日所托,便要去寻杨浩。 巧得是杨浩也奉父命来看林振威,此时走来笑道:“我在这里比林将军熟得多,若是林将军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以后大家就要一起对付东临国了。” 林振威忙笑着客套了几句。正想提起二丫之事时,却不想邵监军让人来请他过去一趟。林振威忙去了邵监军那里,杨浩也不在意自去忙了。 这邵监军与林国公相交甚好,听说林振威已到忙让人请了来。林振威笑道:“今日刚到此,得杨将军体恤先下来休息一下,本想等明日再来拜见邵大人的。倒是失礼了。” 邵监军忙道:“不妨事的!国丈大人的话。自是要听的。只是我还真是瞧不上这国丈大人,说起话来粗俗不堪,我就佩服定国公府,一门都是儒将!幸好你来了。要不个个如此,真是丢了大齐朝的脸面。” 林振威也好说话,就又问起此间战事。邵监军叹道:“也不知那东临国如何想的。挑起战事又不正经地打起来,还东一下西一下地搞偷袭!” 林振威又陪着邵监军说了会话,天就暗了下来。被邵临军拉着一处吃了。本来杨将军倒是想为林振威接风洗尘的,听说被邵监军留了饭,因二人有些不对付,便也不欲多事随他去了。 第二日林振威准时到帐下听令,杨将军便与众人细看兵行图分析战况,如此倒是用去了半日。下午,杨将军才有时间与林振威细细说了战况。那东临国不出兵,大齐朝这边不敢贸然行事。只得如此对峙。 到了夜里邵监军仍是请了林振威去吃饭,如此几日林振威倒是一时找不到与杨浩单独相处的机会,故那荷包便一直放在他手中。 这一日,杨将军召集几位将士道:“据这里的老兵说,再过半个月这里就要下大雪了,所以各处的粮草一定要备得足足的。不过才打了几次小战,那东临国只在那僵持着,虽不知他作何打算,那粮草不足却是一个因素。我已着人打探得知,东临国今年欠收,国内人心不齐,这燕王又想将兵权握于手,咱们不如那东临国熟悉地型,只好先防守为主,等明春雪化后再作打算。” 众人皆道是,杨将军又道:“今日安排你等去各处押送粮草,这东临国虽不能大军进攻,然也要防着他们打这粮草的主意,遇到他们不要硬碰硬,押送粮草为要。等到了目的地,与那边的守军多探讨一下,以便于咱们来年作战。” 一时分派各将士押送路线,等众人走后,杨将军又特地嘱咐杨浩:“我知道你对自来边关总在我身边不得上阵杀敌有意见,不过此时不是意气的时候。咱们远来不能轻易孤军深入,到明年春天总是要打次厉害的!你此次去天险关,却是路途最近的,只是途经玉清山及落阳峡,这两处极易设伏,所以宁愿绕得远些多走一日,以防不测。” 林振威自邵监军那里出来,夜已经很晚了,他回到房中看着二丫的荷包,想着押送粮草来回也不过三五日,等回来再说吧 第二日天不亮,众将士就分了三拨出发了。杨浩带兵行了大半日,便命人休息一下,又着人去前方侦查一番。不想到竟真让人侦查出,前方有东临国的兵埋伏,似是针对这次的粮草。 杨浩一听热血沸腾,就要带人去那后面包抄,幸被人劝住:杨将军说务必以粮草为重。 虽说众人绕过那埋伏而去,在心中暗爽那东临国大冷的天白白在那设伏,但另一方面却也觉得那带兵之人太过草包,就这么被人家识破,可惜为保证粮草顺利送到,只能白白放过这功劳。 可是人走起运了,闭着眼睛也能捡金,这不那设伏之人久久等不到大齐朝的兵士,便知事情败露,索性也不躲藏,直接抄了近路向杨浩等人扑来。 计谋不行,耐性也不行,如此人物自然是好对付的,杨浩看着对面不过自己三分之一的人马,兴奋道:“你们几人带一半人留在此处看守粮草,其余人跟我对敌。”说罢带着其他人迎了上去。(。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二章落峡谷外 两方对阵,杨浩见到对方将领倒是愣了一下,就见那人年近三旬方脸阔口目光锐利,其周身自有一种摄人的威严之气。*非常文学* 杨浩叫道:“来将报上姓名,你杨爷枪上不死无名之辈。” 那将领哈哈大笑:“我道是谁,却原来是一个无毛的黄口小儿!快快将粮草留下,可免你等一死。” 杨浩大怒,提枪上前,不想那将领亦是用一柄长枪,二人一时战在一起。杨浩的杨家枪法使得纯熟,不想对方的力气却是不小,一时竟不能将他拿下。杨浩不由心急,一不留神露了破绽,那人大喜立即使了长枪,杨浩急忙躲闪,仍是被其刺中肋间,幸身穿铠甲,倒是并没受伤,只是被那人挑破甲衣。 那人便笑道:“果是黄口小儿,这本领还没学到家就出来了!” 杨浩一招失手,气愤万分,又被对方奚落,不由怒道:“我乃大齐朝先锋官杨浩,岂容你如此妄自尊大,看枪!”说话间便将长枪刺了出去。 那将领急忙用枪杆招架住,又大声嘲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大齐朝鼎鼎有名的杨家啊,只是这本领也不怎么样嘛!也罢,本王也报个名号,免得你不知道你今日是败于何人之手!杨浩小儿听好了,本王便是东临国燕王是也!” 杨浩被对方奚落,心中自是不服气,后又听到对方便是东临国主帅,更是兴起擒拿下他的心思。到底是年轻后生,且杨浩又日日不曾松懈练习,又一心想要立功,自然是越战越勇。反观那燕王。到底年长些,又是一方蕃王便有些养尊处优,交战不多时,就有些身力不支直呼呼喘粗气。 杨浩见此不由心中暗喜,攻势也是越来越猛,终让他寻了个空。一枪下去竟是将那燕的头盔挑了下来。那燕王大惊失色。急忙调转马头向回奔去,口内兀自叫道:“本王有些饿了,待我吃过饭再来与你相战。” 早有其亲兵将士上前接应与杨浩战在一起,杨浩自是不肯放过这个好机会。大叫:“将士们,今日要活捉东临国主帅!”一边挥舞长枪追了上去。 众大齐朝的将士们自然看出那燕王虽然骁勇,只是到底体力不支。如今不乘胜而追更在何时,于是拍马紧随杨浩而去。东临国的士兵们见主帅失利,自是无心应战。只紧跟着主帅落荒而逃抱头鼠窜。 不过杨浩等人终是不如对方那么对地形熟悉,追逐时间长了,终是渐渐拉长了距离。杨浩一边紧抽马一边大叫道:“弟兄们,绝不能让他逃了,今日合该咱们立了这个大功劳。”众人俱受鼓舞,也是加紧追去,这距离倒是又近了些。 那燕王见了大叫道:“快放箭阻拦!” 可惜人人皆爱惜自己的性命。那弓箭手不过是逃跑时抽冷放上几箭,却哪里挡得住杨浩等人的追击。燕王等人却越发的慌不择路。被那树林阻挡得行不快,看到杨浩越来越近,就听身边亲将叫道:“王爷,前边有条平顺的小路!” 燕王大喜叫道:“快,护送本王沿这条路走!” 杨浩等人见此更是兴奋抽打着马匹追赶,许是因为东临国的人为了劫持粮草,因埋伏被识破便一路快马加鞭地追赶而来,那些战马明显累得过了,时间一长跑得速度定不比大齐朝的。 杨浩在前一路领先地沿路追赶,此时周围林木伶仃,风也是吹得厉害,直吹的尘土飞扬,杨浩用袖抹一把眼睛,待放下手时眼前却有一抹亮色落于身后,他不由转眼看了一下,待走出几步后,忽然想起一事忙低头看向怀中,原来那燕王不仅挑破其铠甲竟是连其身上衣衫也挑破了。 方才自杨浩身上掉出的东西却是当日二丫送于三公主,最后却被杨浩所得的那个荷包。杨浩来边关前收拾衣物时,竟鬼使神差地将其揣在怀中,没想到今日竟掉落在此。此时追敌在前却是顾不得了。 杨浩心中暗自惋惜,此时便不是被后面兵士踏烂,一会回来也不知会被大风吹向何处。忽又想到当日偷偷昧下二丫的那方帕也在其中,这荷包丢失倒也罢了,可是那方帕对于杨浩来说却是不一般,每当看到或是想到那帕,杨浩便想起那天二丫拿它掩口,还亲手递了给自己,又娇嗔自己不爱惜身体,他心中总是不由荡起万般柔肠,此时无论如何也不能任其踏于马蹄之下。 杨浩猛然勒住前行的战马,后面的众将士见此也急忙停住,问道:“少将军,可是有什么问题?” 杨浩尴尬万分,只得道:“感觉有些不对劲,令人四处查看一下,别是人家做了个套让咱们往里钻呢。” 杨华一听,忙带着几个人细细向前查看。杨浩趁机道:“先暂且歇息一下,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反正那东临国的马匹已是累得狠了,咱们稍停这一会儿,倒是不碍的。”一边催马慢慢向后走去。 众人皆惊疑不定,如果前有埋伏自家这样不管不顾地追下去,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可是如果前面没有埋伏,这一停顿,那燕王这个到手的鸭只怕就飞了。 杨浩慢慢前后行着,果在十多米处的路边看到那个已是破损了的荷包正孤零零躺在那里。杨浩忙跳下马来,一边询问兵士的情况一边伺机向那走去,趁人不备急忙拣了起来掖在怀中,这才又上马跑到前方。 此时杨华已带人赶了过来禀报:再行十多米就是一处峡谷,看那峡谷两边高耸巍峨,怪石嶙峋,却是个设埋伏的好地方! 杨浩忙带人前去查看,只见那峡谷仅能容两骑并行,两侧陡直,上面石缝影影绰绰似有草木,如若自己情急之下带人进去,若上有埋伏两边围截,真是求生无门。 就在杨浩踌躇之时,有几位年长稳重特被杨将军派到杨浩身边的将士,此时也是细细查看了又商量了几句,便走到杨浩跟前道:“少将军,此事恐怕有诈!我等虽未曾与那燕王正面交锋过,然也听兄弟们讲那燕王骁勇善战多计谋。方才不过与少将军斗了几十回合而已,别说他看近三旬,自来领军之人便是近愈花甲,也不会如此体力不济的。他又故意引我等到此,必有诈!还请少将军三思。” 此时大多数将士的那一腔立功热血也冷了下来,只等杨浩命令行事。也有少数几人道:“看那燕王慌不择路的样,未必就有埋伏。若是将他活捉可是大功一件啊,就这么白白放弃真是可惜。” 杨浩看着峡谷思索了一下道:“回去吧,这堂堂一国统帅若是真那么不济,这仗也不会持续这么长!再者他若是真无能,便是放过他这一次,下次必不会再让他逃脱。” 于是众人原路返回,杨浩转头看了一眼峡谷道:“这峡谷可有名字?” 早有老兵抢答道:“禀少将军,此乃是落阳峡!” 杨浩点头不再言语,一时滚滚尘土,众人远去。 此时落阳峡的另一边,燕王正好整以待。一时有探来报:杨浩没有进入峡谷,竟是带人返回去了。 燕王有些惊奇道:“看那杨浩年少冲动经不得激,又全无谋略,没想到竟能识破我之计谋!”一时又嗐道:“倒是枉费了本王如此卖力演得这出戏!” 旁边将士忙道:“王爷自是算无遗漏,但是备不住那杨浩却是个胆小怕死的,竟是连峡谷都不敢进来,看来那杨家将也只是空喊着吓唬人罢了。” 燕王犹自道:“本王本想设此计活捉那杨浩,一来好应付一下国君,二来也锉锉大齐的士气,没想到竟还是让他逃脱了。” 这时走出一将来道:“此时趁那杨浩还未走远,末将愿请令带一队人马抄小路,将其擒拿!” “罢了,今日暂且放过他一马,”燕王笑道:“他及手下的兵士并不弱,若是真是打了起来,虽能生擒他,却会损失咱们不少兵马,我的兵士可不能如此糟蹋了!横竖明年总会有一战,且让他去吧,再说咱们今日可不是无所获!”说罢燕王令人鸣金收兵,返回营地。 杨浩带人远远听到,俱知自己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尚未到达会合之地,便见那留下看守粮草的将士们狼狈不堪地迎了来。 杨浩等人看到并无装运粮草的车跟随,俱是大惊。 果见那些人走到跟前下马跪道:“少将军,您才走没多长时间,就有东临国的人来偷袭,末将护卫不周,竟是被那些人抢了粮草,请少将军责罚。” 杨浩一听不由大怒:“要你们这些人何用!粮草竟被人抢去,你等还有脸面来到我面前,粮草丢失,你就该提头来见我。” 杨浩说罢跳下马来就揣向那将领,粮草丢失是大罪,那人也不敢躲闪。倒是原先的那几位老将们忙拉住杨浩:“少将军,此事已是如此,到时自会有军法责罚于他,只是我们如今倒是要想个办法,好回去交差。” 杨浩叹道:“有什么好办法,我又不能凭空变出粮草来,除了回去领罚,还能如何!” 旁边几位小将知道被那燕王戏耍了,心中便要报这个仇,于是纷纷道:“此时那燕王已是收兵,那埋伏也撤了下去,不如趁他们得意之机,咱们急速追赶,杀他个措手不及!”(。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三章军法处置 杨浩也有些心动,自己的人马总的来说损失不大,此时人人俱想杀敌以功抵过,这个主意倒也使得。非常文学 那几个老将忙劝道:“马有失踢人有失手,战场上并无常胜之军,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咱们便是此时追了上去人困马乏的,未必是那人的对手。” 杨浩悲愤道:“粮草没了,燕王也没擒住,我就这么空着个手回去请罪?我丢不起这个人!” 杨华上前小声劝道:“爷,这么长时间只怕那燕王已经走远了,咱们未必追得上,还是回去和老爷好好说说吧。眼看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对那边的路又不熟,小心再中了埋伏!” 杨浩想了一想,只得叹道:“罢了,撤吧,我回去请罪吧。”说罢带着众人垂头丧气地返了回去。 那边燕王听着探的回报,睁开眼道:“此人倒是不可小觑!年纪轻轻就能如此忍得,脾气虽暴躁却不刚愎自用,能听人言又身手不错,以后怕又是大齐的一员猛将。罢了,让他们收兵,咱们回去吧!” 大齐众人似远远再次听到对方的鸣金之声,以为不过是风声罢了,却也不放在心中。 杨浩却是心头一跳,转眼看向那几位老将,只见那几人朝他点了点头,杨浩不由心惊:这燕王确实厉害! 自此杨浩再不敢妄自尊大,真正小心谨慎起来,也开始慢慢走向他的名将之路。 此番回去没有粮草的累赘,倒是轻车熟路,戌时刚过就回到了驻地。 杨将军见杨浩因为立功心切中了燕王的调虎离山之计丢了粮草,不由大怒,立时就叫人推出去斩了。旁边的将士急忙求情:“那燕王又素来诡计多端。少将军也是立功心切才一时不察中了他的奸计,念在少将军初犯,还望从轻发落!” 杨将军不听必要斩了杨浩以正军法,众将苦求道:“现正是用兵之时,若是此时斩了先锋官,却是中了那燕王诡计。使我军无将可用。” 此时军师也劝道:“不如先让杨浩戴罪立功。等战败了东临国再来个总算便是了。” 杨将军素来敬重军师,见他如此说,便道:“也罢,暂时留着他的一条狗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先打他一百军棍以作惩戒。杨浩你可服?” 杨浩忙道:“谢将军不杀之恩,谢诸位同僚的相救之恩,我杨浩此后必不敢负诸位期望!”说罢下去领了军棍。非常文学 一时邵监军也到了。他对着杨将军冷笑道:“两军对战粮草何其重要!听说贵公特意押送粮草给了东临国,将军若是没个说法,怎能让人心服!” 杨将军怒道:“我杨家俱是精忠报国之人。容不得人泼污水,两军对战胜负乃是常事,只是此乃用人之际,待战事完了之后,我自会给大家一个说法。”说罢拂袖而去。 邵监军叫道:“我不过问问,你就如此显见得心虚,如此我不得不据实上报!” 军师忙拉着他陪笑道:“邵大人息怒!将军也是气极了才会如此。他也是想要依军法斩杀了杨浩的。只是无奈众将士求情,将军也不得不给他们这个面!饶是如此还是罚了杨浩一百军棍呢。您老若是不信只管去帐外瞧去!” 邵监军笑道:“看来杨将军身边还是有明白人的,也罢,今日看在军师的面上我就不追究他的无礼。只是我怎么听说,杨浩明明可以擒住那燕王的,怎么就白白放了手呢?” 军师心中一凛,忙道:“此事下官倒是也去落实过的,那落阳峡内似是有伏兵,杨浩不想为了一己之功拿所有将士的性命于不顾,这才不得不撤了回来。且后来听到那燕王两次鸣金收兵,看来确实有蹊跷啊。” 邵监军道:“这只是杨浩的一面之词,未必不是他怕死,不敢上前。” 军师忙道:“少将军不是那怕死之辈!实在是此事确实蹊跷!” “罢了,对我说这些没用,我只管据实上报。”邵监军说罢转身离去,军师急忙送他,直至看不到其身影这才回转。 一回到大帐,杨将军便急不可耐地问道:“如何?” 军师笑道:“将军放心吧,邵监军既然特意来说他要据实上报,看来应不会添油加醋。” 杨将军叹道:“今日好险,浩儿幸不曾中了那燕王之计,否则不是他自尽殉国,便是来日两军对阵我亲自射杀了他!” 军师忙劝道:“少将军吉人自有天相。所以燕王奸计不成。” 杨将军又不放心地问道:“那邵监军会不会真在奏章上写浩儿贪生怕死放过了燕王?他向来与我不合,此时未必不会落井下石!” 军师笑道:“在外作战的主帅怎能与圣上心腹的监军称兄道弟?自然是不对付的,他是个聪明人,不会与将军和睦相处,却也不敢对皇后亲弟任意抹黑,此事却也不能当它没发生,不过是据实写罢了!” 杨将军听军师如此说也放了心,便道:“那一百军棍此时也应打得差不多了,一会还请军师拿些金疮药代我去看看他。” 杨浩此时已被人抬回房中,他见四下里无人,便从怀中拿出那个荷包来,细细查看。荷包已是破损不堪,倒是里面的帕完整无损,他不由又想起二丫的笑颜,身上的疼痛仿佛也轻了许多。 这时只听外间亲兵道:“军师来了。” 杨浩忙将荷包和帕塞入怀中,看到军师走来,忙道:“实在起了身,失礼了!” 军师忙道:“赶紧躺好,我给你带了好药来,一会让人帮你擦上。” “多谢军师关心!” 军师笑道:“我可没有这好药,这是将军让我送来了,他也是不得已,你也要体谅他,千万别父生了隙。” 杨浩忙道:“这本就是我的错,父亲按军法处置也是该的。” 这话却是明显有些赌气了,军师笑道:“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之计,你竟是没看出来,确实该杀!不过那落阳峡之事确实是有些古怪,你未冒失进去,倒也算是有些脑。” 杨浩只觉得惭愧,那时不过是因为舍不得那帕阴差阳错罢了,否则自己早就带人闯了进去,如此说来倒是自己那点私心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军师又道:“只是当日将军已嘱咐众人,此次以粮草为重,偏你擒贼心切,违了军纪,若不一视同仁军法处置,如何服众!” “他倒是服了众,可我的性命却是没了!” “哈哈,你以为众将真会看着你被斩?先不说将军帐下大多皆是跟随将军多年忠心不二之人,便是不如此,若因今日失责之罪将斩去,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没有失手的时候,定会相互帮着过了这一关的!便是那一百军棍也是高抬起轻落下,要不你以为你还有命在?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为了堵人的嘴,大家作作样罢!况且将军还指着你接下他的重担呢!” 杨浩道:“这么多的心思累不累啊!这么说今日在大帐中,邵监军也是在做戏?” “是累人,可是没有办法啊,虽说邵监军不会胡乱说,但是别人会胡乱想,将来还不知京城里怎么说呢!” 那可就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杨浩打开了心结,其他便也往心里去。第二日夜里,杨将军倒是来了,他问道:“你可是想通了?” “儿想过了,那燕王必是先得了我要去天险关的消息,才故意卖个大大的破绽引我上前。可是当时我一心只想护送粮草,并不理会他,于是他亲自出马,引起我的好胜之心,不仅趁此夺了粮草,还能将我引入埋伏,只怕是存了活捉我的念头。” 杨将军颔首笑道:“你的兵书倒是没白读,如此一天便想明白了。”说罢脸色一肃:“如果是其他两路人马遇到此事,必不会入了圈套!林振威做事谨慎,李将军则对敌经验丰富,一看便知有诈。浩儿你的性随我,有些暴躁,却是兵家大忌!一时冲动不仅会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会让那些一心追随你的人因为信服你而埋骨沙场!所以战场上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慎之又慎。你此后几年不要想什么立功,最要紧是做好防守,等你经验多了,便知何时该守何时该攻。” 杨浩不由点头,这次事情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启示。 杨将军又道:“押送粮草之事如此快速准确地被东临国得知,只怕这不是一般细作所能为的,只是暂时查不出来,你以后要多注意着点!” 杨浩忙点头道是,杨将军这才嘱咐杨浩好好养伤,至于送往天险关的粮草,已着稳妥之人再去,令杨浩不必担心。 三日后押运粮草的人马陆续回来了,林振威将一应之事细细禀报杨将军后,杨将军欣慰地笑道:“不错,你此次做的极好。如今我们都老了,以后大齐朝可就指望你们这些青年才俊啦。” 林振威连连谦虚道不敢,看杨将军已无其他事,便退了出来。林振威已经得知杨浩的事情,因他已打过不少的仗,倒是不会因杨浩的一次失误就看轻了他。 他看着二丫的荷包,不由心中暗道:倒是时候,正好可以慰藉一下此时受伤的杨浩。(。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四章夙世姻缘 林振威拿着荷包寻了个机会去探望杨浩。 幸好此时只杨浩一人趴在床上,他正无聊间看到林振威过来倒是也高兴,不过想到林振威漂漂亮亮完全任务,自己却因立功心切误中燕王诡计反落了个如此境地,便又有些不好意思。 林振威只装不知,说了几句惯常的客气话,便将二丫的荷包取出:“我来之时,李家二小姐托我将她所求的平安符捎给你,因她一再嘱咐我要亲手交于你,哪知前几日竟不得与你单独相处的时间,直到今日才有机会交给你。” 杨浩听完后才反应过来,这李家二小姐不就是二丫吗,想到她竟相思至此,心中甜蜜又有些得意。 他装作不在意地“哦”了一声,接过荷包后终是忍不住假意说道:“嗐,她也真是的,我在边关守卫乃是家国大事,她怎么能如此儿女情长,倒是麻烦林将军了,等我回去得好好寻个嬷嬷教导她一番!” 杨浩一番虚假的做作让林振威有些看不过去,又客气几句便告辞而去。杨浩看他走出房间,再也压制不住心头喜悦,自己这边荷包坏了,她那边就又送了来,倒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杨浩开心地打了荷包,看到里面放些一个平安符及一封书信,他急忙打开信来看,哪知一眼扫去,惊得他差点坐起身来。 他细细读着二丫的信,信中言道二丫因忧心之故竟夜入一梦,那便是自己在一处峡谷处被人伏击,因恍惚间似是叫落阳峡,二丫不敢确定。只殷殷劝自己行事必要小心,不是意气用事,小心中了敌方的诡计。 杨浩看完信后怔怔发神,良久方低声说道:“若不是因为你的帕,只怕我此时真就没了性命!没想到我这一出战竟让你忧心至此,此恩此情杨浩此生此世不敢忘!” 杨浩将怀中的荷包拿出来。把帕拿出放入新荷包中。待要将信一并放入时,忽想到远在万里之遥的二丫竟得以做此逼真之梦,自己当然知道她是情之所系,但是若被有心之人看到不仅会坏了她名声。甚至拿她当了妖邪,岂不是害了她,看来此信不能留! 毕竟这是二丫写给自己的第一封书信。杨浩心中很是不舍,可是为了以后不给二丫惹下不必要的麻烦,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让人掌了灯。要亲自把信烧了。亲兵将火烛放在杨浩眼前,便依令退了下去。 杨浩拿起信来就要凑到火上,心中忽又发狠:这信是收在自己手上,如果自己连封书信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建功立业?况且二丫以后就是自己的妻,自己是要为她撑起一片天地的,不过一封书信竟让自己如此畏手畏脚的。日后岂不是但凡有点小事就要二丫受委屈,这还是男汉大丈夫吗? 杨浩如此一想。便将信放入新荷包,便是原来打算要一起烧了的破损荷包也被他小心收了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这封信,后来便成了理国公夫人自一个乡间丫头成为国夫人并得国公爷专宠的传奇人生中的一个见证。世间事总是如此,寻常人做来便是不守规矩,然高高在上被人艳羡的人做来,便是一件浪漫的事。 再说李父李母为二丫当日所做之事,着实捏了把汗,不过事已至此不可追回,也就慢慢想开了,只希望事情朝着最顺利的一面发展。 二丫则是在心中反复推算前世杨老将军的去世的时间,又计算林振威押送粮草的路程快慢,最终确定下来,林振威一定会在那事出现前将信送到杨浩手中的。不过边关除了偶尔有东临国偷袭抢夺粮食的消息传来,其他倒是完全没有消息传来。因此二丫也总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转眼临近新年,大家都忙着置备年货,边关的事情倒是少有人说起,毕竟那些离着京城的人远着呢,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于是大家仍是乐乐呵呵过了个好年。 等到出了正月老爷们开始正式升堂时,边关倒是传来了一些消息,其中杨浩的最是引是注目。 据说他押送粮草时被东临国的使计劫了去,当然也有好的消息,比如东临国最厉害的燕王竟败在了杨浩的手中,可惜的是杨浩在追击到一处峡谷时,因怕遭了埋伏竟是生生将这个功劳放过。 于是有说小瞧了杨浩本事的,没想到他身手果然厉害;有嘲笑东临国的,打仗没有粮草只靠偷摸着抢,一个主帅竟打不过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小将;也有惋惜杨浩丢了这个功劳的,不过领兵打仗还是谨慎些好,宁愿稳妥着打;更有人说杨浩贪生怕死,只知在京城耍横,到了边关对敌时竟是如此胆小如鼠。 二丫听到这些细细分析,只怕此事便是应着那前世杨老将军曾有的遭遇,如此杨浩也算是过了那个劫了吧,如此一想二丫倒是真正放了心。只是如果杨浩因听了自己的话而放弃世人眼中就要到手的功劳,又被人如此非议,不知他是否怨恨自己呢。罢了,便是怨恨也比眼睁睁看他没命强得多,倒是那封信得从他那里讨来,免得招惹事非。 初时李母知道女儿曾经活过一世,心中还是有些惧怕的,后来一想,不管如何她总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况且二丫头又是懂事孝顺的,便慢慢去了那点生疏之意,变得与往常一样。 只是女儿总是忧心杨浩不能收到那封信或是虽收到却不以为然,如今见事情也似有了结果,再想到自家前世的噩运今世已解,便也有了对前世之事询问的兴趣。 另外李母也担心杨浩回京城后会怨恨因听了女儿的一席话,白白放弃到手的功劳,又被人如此非议,怕那约定就做不得数了,倒是早做打算的好。 李母问女儿前世自家进了绵乡伯府后生活如何,是不是被那伯夫人百般虐待,尤其是对老太太这个原配不好。 二丫笑道:“这倒没有,这世家名门的最重名声二字,虽对咱们不热切,却也不敢显示到明面上的,所以在伯府里的吃穿用度倒是比咱们现在还要好些呢,只是父亲自此再没做成官!” 李母叹道:“正经的原配成了妾,以老太太的脾性只怕是宁愿出家也不受这个屈辱!你父亲还不知要心疼成什么样呢。” 二丫忙笑道:“这辈必不会那样了。等这几年父亲为祖母请了敕封,过几年再为母亲请封,到时母亲可真就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家夫人了。” 李母笑道:“那母亲就借你吉言罢!”想了想又试探着问道:“那世里你父亲没了官位,对你的亲事岂不是很不利?” 二丫忙道:“恰恰相反,做为绵乡伯府的小姐,女儿嫁得很好,还是世家名门的嫡,还做了诰命夫人呢。” 李母忙问道:“是哪一家的?品性才学如何?” 二丫不想母亲担心,便笑道:“如今咱们可是高攀不起的。他人很好,才学也好,是从进士做得的官,只是重活一次,我不想再重复前世的命运。” “你说了,我和你父亲好好合计合计,未必不成呢!”李母劝道:“自来好女不嫁二男!你虽说如今是位未出阁的姑娘,可是上世已是嫁了人的,再说你都说那人品性好,还做了高官,想来应是不错的,倒还是从一而终的好!”二丫只摇头不语,李母无法,只得放开手去。 李父此前已从女儿口中得知今年全国先是大旱后有大涝,他倒是不用提醒刘大人,因刘大人此时便是管着工部的事情,早就从一些有经验的官吏那里得知这两年只怕年景不好,只是此时正对外用兵,朝廷里还没有那么大的精力去做防范措施,将来吃苦的还是老百姓。 李母见丈夫扰心农事,不由劝道:“这天灾又岂是人力可为的?你操这些心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管这个的,真是越老越爱瞎操心。真出了事自有朝廷呢。” 李父苦笑:“如果不知道倒也罢了,偏偏知道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看着,我此时真有些理解二丫头的心情了。也罢,之前我倒是给老家的亲友写信嘱咐他们注意一二,如此也算是尽了一点心意吧。” 一时李父又道:“如今杨浩的事也算是有了结果,二丫头也该放下心了。瞧她最近瘦多了。” 李母笑道:“自从杨浩的消息传来,我看她倒是放下了心。不过,也不知杨浩什么时候回来呢,唉,他的名声真是越发的不好,也不知会不会怨二丫乱出主意呢。” 李父道:“二丫不过是做了个梦,至于信不信全在他,最终他要如何都是他自己选的,若是他将此事的过错都归到二丫头上,也不过是个懦夫罢了,正好错此事看看他的为人。” 李母忙道:“说的也是,只是他们家到底门第太高,我看咱们也得两打算着。如今芳姐儿的婚期已是定在三月份,也不知二丫头的亲事在哪里呢。”芳姐儿的未婚夫婿去年中了举,今年春闱也就是走一遭试试水罢了,倒是不太放在心上。 李父叹道:“这也是各自的缘法!” “我前日倒是问过二丫头,她前世里倒是嫁了个世家弟,人品极好,还给她挣得一个诰命夫人呢!”李母笑道:“只是这丫头害羞不说是哪家的,要我说倒是可以看看那家如何,说不定又能续这夙世姻缘呢。”(。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五章勤俭持家 李父愕然,此前他倒是陆陆续续自二丫口中得到一些前世的事情,自这些事情倒是隐约得出二丫前世应只活到三十来岁。// 这个年纪的女,自然早就嫁了人,儿女都长大成人,夫婿也事业小有成就,所以应是一个女最好的年华,可是她却重生回来了。这说明她必是遭遇了某些不幸,他不信女儿生活幸福然后做了个美梦就回来了。所以他不忍心揭了女儿心上的伤疤,便一直不曾问过她前世的姻缘问题。 李父说道:“既然她不愿意说,也是有她的考量的,如今二丫不过是个七品官之女,何苦去高攀呢,做人总要务实。” “我也只觉得好女不嫁二夫,且那人是从进士做的官,又给二丫请了诰命,看来倒是个好的。”李母忽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如此看来二丫应是嫁了好几年,可是看她的样怎么不像是做了母亲的人呢。 她是个做母亲的,三个孩她都是极疼爱的,便如今大女儿不在身边,她也时时惦记着。如果是她重生一回,不说为了恩爱的夫婿,便是为了这几个孩的出世,她也得想方设法再嫁给夫婿一次。 二丫是自己的教导出来的,她的脾性还是知道的,就是她上一世的夫婿待她极不好,此生不想再嫁他,可是做为一个母亲来说,却免不了为不能出世的孩而黯然伤神,这种情感不是说想掩饰便掩饰得了的。 从二丫的只言片语可看出她还没活到七老八十的,那么就不存在孙不孝被伤透了心的情况,何况自来有不孝的儿女却鲜有不疼爱女的母亲,无论如何二丫都不该如此平静。除非是她没有孩! 李母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她不相信以自己女儿的品貌,那人会成亲数年仍能自制到与二丫相敬如冰!如此说来,难道是女儿身体有问题,幸好她年岁不大,又是刚来月信一两年,想来倒是好救治。 李父此时正说道:“这高门不是好相宜的。”却见妻急急出去。也只得罢了。此事还是得要女儿自己拿主意才行。 李母心中有事也没空与丈夫理论,急忙走出去找来孟娘询问京城可有好的善看妇人病的杏林高手。 孟娘想了想倒是推荐了几位老大夫,李母又细细问清楚后,便让人去请了一位来。[非常文学]。 二丫倒是没想到母亲因为自己近期有些消瘦就请了大夫来。直道:“女儿不过是前段时日放心不下罢了,如此事情都过去了,自然就好了。” 李母忙道:“人都请来了。便是不看诊也要给人家辛苦费的!” 二丫笑道:“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给祖母把把脉,到底年纪大了多注意下也是好的。现下又是春天。若是有什么需要调养的正是好时候呢。” 李母忙道:“呸,呸,老太太身体好着呢,哪用得着请人来看病!” 二丫也知是自己莽撞了,自来无病之人被人请了大夫来看病,倒象是巴望着那人生病似的,再者前世祖母身体好着呢。她不由冲母亲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于是乖乖让那老大夫看疹。] 老大夫闭眼把了脉,又让二丫换了另一只手来把。良久笑道:“没什么不妥,不过是前期有些思虑太过,以致心情郁结,如今看小姐神情平和想来已是不妨碍了,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便开剂药,想吃的话就煎上两副,不耐烦吃也就罢了。” 李母忙将大夫让客厅中,小声问道:“眼看着小女就要说亲了,不知她身体如何,也好早早调养!” 女嫁人后便要担起为夫家传宗接代的重任,故大多人家都会自女儿长大后,为其调理身体,所以大夫也见怪不怪了,他笑道:“小姐的身体倒没什么不妥,只要平日里注意饮食,少吃寒性食物多注意保暖,便是了!” 李母放了心,便让老大夫开了方,让孟娘多多给了诊金,又令老孟头好生送回去并抓了药来。 李母则暗道:怪不得女儿前世无儿女,原来是那人不行啊,此生可不能让二丫再嫁与他!便凡成亲几年无女,被人质疑的定是做妻,于是为了嗣纳妾便是免不了的,她又无能为她撑腰的娘家人,看来二丫上辈过得并不好,要不怎么会年纪轻轻就没了呢。 李母来到女儿房中,尽量表现出淡然的样:“我想了想,好些事都有了变化,那家咱们也高攀不上,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好过日才是,以前的事你也就都忘了吧。今天那老大夫说你身体极健康!” 二丫至此也明白母亲所想,心中感念母亲的一片慈母之心。因为不想父母对杨浩有意见,便没将前世与他有关的事说出来,现在看来倒象是母亲在质疑刘栋了,横竖此生不会与他牵扯,让母亲误会便误会吧,省得母亲再起了将自己两人凑成块的心思!不过如此来看,以后自己的人生真的是同前世不一样了。 倒是又过了几日,李父不放心地问妻:“二丫头告诉你是谁家了吗,你想如何做?” 李母也不想对那事过多讲述,只悻悻道:“我没再问,二丫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好!那些个大户人家可不是我们能高攀的。”看到丈夫有些戏谑的神情,李母又道:“再说了,如果真是嫁入高门,咱们也拿不出多少嫁妆来,难不成让女儿光身进了夫家!刘夫人可是说了,芳姐儿成亲只银就有两千两,良亩五百亩呢!” 李父也不由皱眉盘算着能给女儿多少嫁妆。当年大女儿出嫁时,给了她一百亩良田做嫁妆,不算那些家具什么的,只压箱银就给了她二百两,这在平安镇可是数一数二的,便是柳州城也算是大手笔! 本来也是打算两个女儿不偏不依,将来给二丫也是一样的,可是如今自己在京城做了官,二丫估计是要嫁在京城的,便是门当户对的,却也不是太拿得出手。 如今这京城与自己差不多人家的嫡女出嫁都是五百两银的压箱二三百亩的地做陪嫁,还不包括首饰衣服家具等等。最近两年家里开销挺大,只买院就花去了大部分的积蓄,这两年又可能年景不好,不能指望着地里的出息,以后三丫进了学,同僚间的人情来往,在京城花销定是年年长的,只指着俸禄过活怕是不够,只怕到时便是将原定的嫁妆拿出来都有些吃力。 李母本想刺激一下刚才笑话自己的丈夫,可是看他真是在那忧愁,也有些自悔,不过这拿不出大手笔的嫁妆却也是实事,只得勉强笑道:“依咱们二丫的品貌,便是没有嫁妆也定是人人挣着求娶的,再说了咱们家此后节俭着点,再加上老家的地里的出息,五百两银也未必拿不出来,三丫还小,咱再慢慢给他攒着就是了,反正京城里的这宅老家的田地将来都是他的,总是亏不了他的。只是大丫头有些委屈了。” 李父揉揉眉头,只叹道:“儿女是父母要还的债,真是不假,如今也没什么好办法可想,将来可得找个不会因二丫的嫁妆微薄而怠慢了她的女婿。” 此后,李母倒真是做到勤俭持家,除了老太太那里各处份例仍保持原样外,其他的则是一针一线都算到,本来还想买人的,想到一个丫头都要几十两的身价,于是便做罢了。幸好此时因娟儿在家中无事,便也来李宅帮着母亲做点事,她虽只有十四岁,做活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于是就被李母雇了下来,倒是省了身价银。 如今虽说娟儿是脱了奴籍,可是毕竟年纪小还不到说亲的时候,来李宅后发现虽然只是个小官吏家,难得主人正派待人宽和,且家中仆人也俱是良善之人,如今又被她家雇下,便与母亲商量,虽说李家给的工钱不算多,却也暂时能做个安身之所,看她家倒有几间空房不如就求了太太住着,自家的小屋修一修却是可以租给那些进京赶考的读书人,也能赚些租金。再加上娟儿本就积攒了些银,再有李家庇护,以后日倒能越过越红火。倒是吴妈临走时托左邻右舍帮女儿寻摸找个好后生。 李母见她母女想住到家中,自然也是高兴,如此一来她们倒是可以更好地当差做活,反正家中还有几间空房,闲着也是白闲着。 老太太对于儿媳的做法心如明镜,却也不多嘴,既然不能开源就只能节流了。 春闱很快就到了,放榜之日,整个京城都处于兴奋之中,有号啕大哭的也有惊喜若狂的。隔壁的房公也中了进士,宋太太忍不住到邻居家炫耀一番。李母敷衍地听着宋太太滔滔不绝地讲春闱中的一些趣事,心中就有些不平衡,只道自家放拿走了个官老爷女婿,倒是便宜了宋盈儿。 二丫躲在一边偷听,因为芳姐儿一直在赶制嫁衣,也没空搭理二丫,二丫的世界便变得只剩下这小小的李家后院,此次好容易有人来走动,这也是她了解外界唯一的途径了。 此时见宋太太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二丫也没了兴趣,正要离去时,却听宋太太道:“此次放榜倒是有件趣事:听说有几户人家正准备榜下捉婿呢,哪知道状元爷竟是川阳侯的嫡次,大家傻了眼都不敢下手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六章嫁妆后续 大齐朝初期榜下捉婿之风还是很盛行的,现在倒是不太多见,盖因少年英才太少,大多中了前三甲的都是年纪已长有了家室的,或许是乱世易出英才,太平年间不易得吧,已有好几届未有出色少年拔得前筹。 不过今年倒是有好些少年才俊参加春闱,故有些在门当户对中寻不到可心的女婿的世家,便将眼光盯上了这些人。也不是乱抢的,大都是打听准了才学人品不错家无妻室,这才上阵的,那些被抢的新贵们也乐得既寻了美娇娘又得了岳家的权势,背靠大树好乘凉。 二丫不知前世此次的状元郞是谁,只是却知道决不是刘栋,前段时间自己还感慨人生已是不同,没想到刘栋这里就改变了命运,成了状元郞。倒是没听说他有什么奇遇,莫非是今生李淑妍给了他更大的动力?爱情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 可惜他便是今生得了状元,也不见得就比前世的胜算大,前世便是不出来自己这个意外,他也是被放弃了的,虽然那时是杨浩主动去求的赐婚,她不信这中间就没有绵乡伯府的推波助澜。 再看去年绵乡伯府里出的一系列的事,明显想要攀龙附凤,一个状元郞怎么够呢?二丫心中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没错,一个状元郞怎么能够配得上李淑妍呢!刘栋已经从得到状元的喜悦中走了出来,此时的他正在惆怅地叹气。 李淑妍推辞了去玉真观清修,当日庄杨两家的事正在风头上,她怎么能在那时大喇喇去玉真观清修呢,这不是明白着告诉世人,自己便是他二人争抢的红颜祸水吗。 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如何能受得了天天守在小佛堂的日,于是她只好通过给友人写信来抒发下情感,兼得到外边的一些信息。其中这些友人中便包括了刘楚玉。 刘楚玉本来是有些生她的气,经过李淑妍的一番解释,便也渐渐原谅了她,便又有兴致撮合她与二哥。于是李淑妍便也算间接与刘栋保持着联系。两人免不了一番诗词互答。偶或讨论些时事。 刘栋倒是越发的爱重这不同于世俗闺阁女的李淑妍来,才学自不用多说,难得的是对一些事情都有自己的一些独到的见解,便是对学问也有好些奇思妙想。*非常文学*往往对自己极有启迪,看她与妹妹书信来往中,对于她自己所处的环境完全不在意。字里行间幽默诙谐,自有一种蓬勃的活力,让人读了亲近之心油然而生。 每每想到这些。他都无比痛恨自己不是嫡长,不能继承父亲的爵位,如此女完全可以做侯府主母,而不只是掌管自己的那个小院。 越是如此想越不想亏待了李淑妍,于是他发奋读书,且因为李淑妍给了他在思路上的全新视角,终是让他中得了此次的状元。可是状元到手时。他又觉得索然无味,状元郞最多也不过是做个六品官罢了。却是不能给予李淑妍多大的体面,而绵乡伯见她如此优秀,未必不会奇货可居,要给她寻好的夫家,而自己一个不能承爵的状元显然差得很远,他必须寻找一个好的契机,让自己这两年能快速升迁,以求更好的匹配李淑妍。 不说刘栋的雄心壮志,却说当日李父到家时带来一个好消息:那芳姐儿未来的夫婿亦是榜上有名,只是排在末位罢了。 许是姜举人本就不指着一次就能考中,不过是上上场见识一番,又许是马上就要成亲,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情绪调整的好,倒是将往日的才学都发挥到淋漓尽致。 不管如何再过半个多月就要过门的芳姐儿却是很好的受益者,一进门就是进士娘,而且对于夫家来说也是好兆头,大家都赞芳姐儿有福气,旺夫旺。 姜家也因此更为重视芳姐儿,将送给刘府本就厚实的礼又加重两成,刘府见此也是心中满意。 芳姐儿成亲当日,李家也去刘府道贺。二丫便去了芳姐儿的房中,此时芳姐儿一身红色嫁衣将刚刚绞开了的脸映得通红莹润,虽是低了头,但眉宇间仍是有将到陌生环境的紧张不安。 二丫便也随着众人陪着芳姐儿小声说着话,以此来缓解一下她的不安情绪。 等到人少时,芳姐儿很是不舍地拉着二丫道:“以后到了那边,就要立规矩,再不能象在家里那般自在快活,以后你我姐妹只怕一年都未必能见上一面呢。” 二丫见芳姐儿虽红着脸,但仍是不改直率性,也便想些话来笑着安慰她,她这才好些了。这不多时就有喜娘过来道:“吉时到了!” 刘夫人看着女儿就落了泪,芳姐儿也泣道:“还请父母亲大人以后多多保重!” 刘夫人点头又拉着女儿的细细嘱咐着孝敬公婆敬重夫婿友爱妯娌等等,芳姐儿一一点头应了,刘夫人亲自给女儿盖上红盖头,喜娘便搀着新娘向外走去。 芳姐儿盖上盖头的一霎那,虽然仍是有些不安和伤感,但是明显对新生活的憧憬与期待却是占了上风的,二丫在一边瞧着,也暗暗为其祝福,同时又心生羡慕,也不知自己的良人又在何处! 本来应是亲兄弟去送亲,但刘晨年纪小不足以担当此任,于是便请了堂兄刘栋来担当此重担,堂堂侯爷之今年的状元爷送亲,夫婿又是新进士,众人皆啧啧称赞芳姐儿有福气。 芳姐儿的亲事热热闹闹过去了好几天,李家人仍是时不时提起来。尤其是李母,看到芳姐儿的嫁妆馋得眼睛都红了,可是自家明显是置办不起的,越想越恨不得全家都只喝水就能饱,好省下钱来也置办一份过得去的嫁妆。 李母不由叹气道:“芳姐儿真是有福气,夫婿好不说,自己的嫁妆也足,到了夫家也没人敢小瞧于她。” 二丫早就发现这两个月母亲明显节俭得很,早前还以为是因为今明两年的天灾,后来在刘府看到母亲对着芳姐儿的嫁妆艳羡不已,这几天更是越发有些过了,她便猜到这是母亲未雨绸缪给自己攒嫁妆呢。 二丫听母亲如此叹道,便笑道:“守着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她家到底是侯府出来的,根基在那摆着呢,且嫁的人家也是门当户对的,那聘礼可就不少呢。咱们是什么人家,也是看着过下眼瘾罢了!再者说了,姐姐在姐夫家没被人小瞧难道说就是因为她嫁妆足吗?” 李母笑道:“你姐姐这人可是没的说,不是母亲夸口,就她的品貌,不说平安镇便是柳州城内,也找不出几个比她好的来,你姐夫家娶了她,那是他们家的福气,还敢小瞧你姐姐!” 二丫笑道:“这不就结了。以后女儿要嫁就嫁个只是因为女儿本身才来求娶的人,便不一文嫁妆也没有,仍是一心一意待我好。” “真是越说越不象话了,什么嫁啊嫁的,谁家求亲不是因为看重她本人!”李母教训女儿道:“可是人这一辈时间长着呢,不仅是夫婿孩,还有姑婆妯娌,这里边事情多着呢,嫁妆多了,人的底气就足,活得也就惬意些。” 二丫忙道:“我也就是说说,您和父亲要是硬要给,谁还嫌银咬手?只是也不能就为了嫁个女儿,一家受委屈过穷日,以后三丫没钱娶媳妇,看你到时怎么办?” 李母笑了:“我还不真怕,反正他有两个亲姐姐呢!” 二丫笑道:“倒来倒去的做什么,到时我同姐姐的一样就是了,我反正知道您和父亲早就给我们姐妹俩准备好了,再多我也不要!养了女儿这么大,都还没怎么孝顺您呢,就抱着一堆嫁妆去了别人家,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世人都说女儿是赔钱货呢!” “净瞎说,”李母道:“二百两银可不行,这是嫁庶女呢!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可不能和庶女混在一块。京城里对这个看得重着呢。唉,就是为了以后的女,也不能给人做妾,同样是女儿,区别是如此大,真是大人做孽孩跟着遭殃!” 看着母亲一本正经地说嫡庶,二丫只想笑,看来一时半会是说不过母亲了,她双手合拾笑道:“阿弥陀佛,愿上天赐给我一份嫡女的嫁妆吧!” 李母也撑不住笑了:“净在那里白日做梦!”母女笑成一团,便丢开了手,却没想到上天果然听见二丫的祈求,真就在几个月后赐给了她一份嫁妆。 此事也算是过去了,李母也知不能一口吃个胖,真要为了二丫的嫁妆,让一家跟着受委屈,二丫也定不会心安,便也不再一个劲地在衣食上节省,李家众人看着生活水平又上来,倒是都松口气,只是李父仍是不能释怀,却也是毫无办法。 眼看着进入了四月,大齐朝倒是与东临国狠狠打了几仗,各有胜负,不再赘述不。而大齐朝的天灾却是开始逐渐显现出来。 先是北方自过年后便没再有一滴水下来,土地龟裂禾苗都干渴而死,圣上忙令工部去各处打井急救,却只是杯水车薪。后来则是南方,进入四月后,暴雨一下就是一个月,房屋倒塌,地里一片汪洋。(。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七章又传噩讯 幸好前几年大齐一直都是丰收年,国库充盈,倒是还可以支撑一时,不过圣上却是扰心不已,于是不住派人去边关催促杨将军与东临国速战速决。另外,因担心天灾未完**又起,他又一连提拔了好些将领去各处坐镇,杨家的势力竟是渐渐被消弱了很多。 如此又过去一个月,全国米粮的价格便涨了上来,有的地方甚至一斗糙米都能卖五十文,京城毕竟是帝都,倒是情形好些,一斗米是三十文钱。这几年米价基本上为二十文一斗,去年大丰收一度降到十二文一斗,李父因自老家运送粮食过来不合算,便趁机买了足足的米面,此时倒是也不愁。 现在荒年景象已显,大户人家多是储备了米粮,暂是倒是不怕,却也不敢再向外卖粮,只苦了老百姓,去年丰收都想着趁此多卖些粮食好攒点钱,哪知春季里颗粒无收,只得又花大价钱买粮吃。 万幸的是东临国内的灾情也是日渐严重,看来两国的这场战争应是打不多长时间了。 然而不久就传来一个坏消息:杨浩中了身边细作的诡计,被东临国设下圈套,连累昭武将军林振威一同被困于深山老林之中,生还无望。 皇后看着邵监军的奏章,心中凄苦,可是凭着姐弟间的血脉相连,她相信弟弟必不会如此歹命,当日坯土大师可是说了,他是带累父母亲人之命,如果只是沙场战死怎能是带累,竟算是杨家的荣誉了。 曹女官忙劝道:“杨公必不会有事的,再说那林将军自来又是个稳妥的,便是杨公真有不妥。他定会照顾一二的。” 皇后冷笑:“浩儿自然是性命无忧,我只是担心此事传出去,浩儿的名声又得臭一层。” 圣上也是心中黯然,毕竟拿杨浩当儿般疼爱了那么些年,此时人若真是没了,心中亦是疼痛万分。于是圣上严令:在结果出现之前。不许人多嘴泄露出去。因为上次杨浩临阵退缩之事。就是自御书房传出的,弄得京城人人皆知,圣上大怒为此杖责了身边的几个内侍,所以此次倒真是无人敢多嘴。 不过因为两国互有奸细在敌国。一下令对方损失如此重量级的两员小将,自是大大长威风的事,东临国自不会放过。杨浩和林振威生还无望的消息仍是传了开来。 杨夫人听了差点惊死过去,她泪眼婆娑地对常嬷嬷道:“这是不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呢!” 常嬷嬷忙劝道:“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公吉人天相必不会出事。吃些苦头倒是真的。皇后娘娘不是已经把将军的书信传了来,就是为了让您安心。将军也说了必会去解救寻找。” 杨夫人犹自苦笑道:“当年父亲为了巴结新贵,硬是不顾我的哀求,将我许嫁给老爷,我那时也是年少气盛,一气之下便与娘家老死不相往来,此等不孝之人。却仍能得老爷的爱敬。只惜我生在福中不知福,只一味的看不起他的鲁莽粗野。清儿长得像我。所以我疼爱她,浩儿却因长得象老爷而被我厌弃,如此不慈之人,怎配安享晚年呢。” 常嬷嬷忙上前扶住杨夫人,劝道:“如今夫人与老爷鹣鲽情深,夫人后来对公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这些陈年往事就不要再去想了,公是个有大福的人,不会出事的。” 杨夫人流泪道:“但愿如此,否则我这一生真是欠了他的!也不知他能不能吃得那个苦!” 常嬷嬷宽慰道:“您就放心吧,不是还有昭武小将军在吗,他二人定会有办法逃脱的。” 杨夫人苦笑:为了消除皇家的疑虑,浩儿生生被自己养成个纨绔,现在就连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常嬷嬷都宁愿高看别人儿一眼,自己这就算是成功了吗? 常嬷嬷是自小服侍杨夫人的,二人感情自不比别个,如今出了此事,常嬷嬷更是用心服侍,又令杨浩院中的人无事不要到夫人处晃动,免得引夫人伤心难过。 定国公府里,定国公夫人咬牙道:“他杨家就不知道自己的儿是个什么东西吗,什么好事都要凑上去分一杯羹,这是战争不是他杨家过家家玩的,他那劣十条命都抵不了我儿的一条命。要是威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他们将军府没完。” 看着向来优雅娴静的妻如此模样,定国公也知她是太过担心儿之故,不由劝道:“此事也只是东临国的谣传,真正事情如何还不知道呢。你要相信你的儿,他不会出事的。” “我当然相信我的儿,却不能相信与他一起的杨家的儿!” 李宅中,李母唏嘘道:“难道这就是他的命,人不能胜天,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此劫!” “母亲说这话还为时过早!我不信他就如此无福气。前天许先生还说,看杨家是个福泽绵长之家,如果杨浩这唯一的嗣就这么没了,他家靠什么去绵长?”二丫意识到自己口气有些冲,忙又笑道:“自从我认识他,他就一直霉运照头!他跑来打劫,哪知一文钱没劫到,跳下水去救人想充个救命恩人吧,还被我给说破了;好容易求封感谢信,却被他父亲打得起不了床。而且他真是个傻,我让他将郑氏弄出京城,他连原因都没弄明白就” 李母见女儿一边笑着数落着杨浩所做的一些糗事,一边眼泪如断了线的珠般滴落下来,不由得心中叹气,递给二丫一方帕。 二丫接过帕,有些不好意思地拭着泪,又笑道:“细想他做的每一件都没什么恶意,只是偏偏做出来就让他名声坏一层,母亲说,他这几年是不是衰神上身,总是被人非议。就拿上次的事来说,如果是换做别人,定是目光锐利识破敌人奸计,可是到了他那里就成了临阵退缩。这次也指不定外人怎么说他拖累了昭武将军呢。” 李母叹道:“怪只怪他自小行事没章法,尽做些顽劣事,久而久之,他但凡出件事,自会让人习惯性地向坏处想他。不过他这么些霉运,说不定就是为了抵消这次的劫数呢。” 二丫擦着泪,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者老话都说,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杨浩那个傻霸王,不会这么快就没了的。就是现在还不知多少闺阁女正为他带累林将军扎他小人呢,他若是这就么一闭眼就去了,倒是便宜了他。” 李母忙笑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如今最要紧的是,今天咱们得在院里寻些空地,种点菜,现在的东西真的是越发的买不起了。” 二丫忙收了泪,与母亲一起忙碌起来。 等李父回来,李母担忧地问道:“杨浩那事可是真的?真不敢想象,去年此时他还在咱们家说笑呢,现在就这么没了?” 李父摇头道:“战场上的事,谁能掌握得了。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不是还有林振威在吗,定国公府的人还是让人信得过的。杨浩毕竟没上过战场,一时失手也是有的。二丫头今日没事吧?” 李母叹道:“你是不知道她,明明笑着和我说话,可那泪珠止不住地向下掉,怪不得像昭武将军那样的好人,刘夫人都不做他想,这女儿真是不能嫁给武将,天天那心都提在喉咙里!但愿杨浩回来就反悔,不然以后有二丫的苦日过。” 李父笑道:“照你这么说,武将都不该娶妻生?唉,这事先这么混着吧,我看杨夫人与皇后必不会让杨浩自作主张娶个小户之女的,此事等他回来再作打算吧。” 果然林振威与杨浩的事成了街头巷尾的热点话题,甚至连他二人被野兽所噬身骨无存的话都出来了。 二丫虽自信杨浩不会有性命之忧,然心中却也止不住地如吊了十五只水桶般七上八下的。 就在此时,一个自称是杨浩贴身丫头的女来求见二丫。 李母一想贴身二字就头大,上次一个曾小兰就为杨浩的什么贴身大丫头,将女儿好一顿折辱。如今又来了个贴身小丫头,再闹上一声,若是被人传了出去,不管杨浩生死如何,二丫的名声就算完了。再说二丫大小也是个官宦小姐,哪是丫头说见就见的,于是便自作主张地让人回绝了她。 那丫头倒是没有曾小兰硬闯的魄力,只在门前苦求:“只求见上二小姐一面,说上几句话就行,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老孟头得了令,只是不准。此时正好娟儿过来看到,见那小丫头与自己年纪相仿,看着也是个老实的,便走过去问是何事。 那小丫头忙道:“我家主人是将军府的杨浩公,我今日来只是替我们公传个话给二小姐的。” 娟儿在李家已久,早就自母亲那里知道,杨浩与李家关系亲密。这几日也见二小姐果然愁眉不展,她狐疑道:“你有杨公的消息,怎么可能呢?朝廷那里都还没有呢,你个小丫头怎会得到消息?” 小丫头见混不过去,只得道:“我家公临去边关时,说若是他有什么不测,让我来找二小姐。姐姐,我出来一次不易,您就帮着通传一下吧!”(。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五八章杨浩添妆 老孟头对娟儿笑道:“娟儿姑娘,这事你别管了,太太已经发了话,不许她进来。” 娟儿细细想了一回,问道:“是不是小姐不知道此事?依我说倒是告诉一下小姐的好,万一真有正事耽误了呢!” 小丫头忙点头道:“请姐姐告诉二小姐,奴婢是公身边的丫头小青,真的有要事找二小姐的。” 娟儿便道:“你且等着,我去通传一声去。” 听说是杨浩身边的丫头要见自己,二丫心中也纳闷,想了想还是找了母亲,告诉她自己想见见那个小丫头。 李母先时还有些不同意,二丫便笑道:“既然是他的丫头,说不定是有什么难处才来的,如果真耽误了什么事,将来杨浩回来也不好说话,这人没走茶倒是凉了。” 李母听了女儿的话,又想不过一个小丫头,听听她要说什么倒也无妨,于是要陪女儿一起过去,二丫忙笑道:“我又是不小孩了,这些事就让我一个人处理就行,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自然会来求教母亲的。”李母也想起女儿特殊之处,便也不再坚持,交于她自己去处理。 二丫坐在房中看着慢慢走来的那个小丫头,年纪不过才十三四岁,长相还算秀美,神态举止倒也大方,与娟儿一起走来,倒像是姐妹一般。 小青也在悄悄打量着这位李二小姐,远不如自己所想的美艳,眉眼间却也有些动人之处。等进了房门,小青忙行礼道:“小青见过小姐!” 二丫笑道:“你今日执意见我,到底所为何事?” 小青见娟儿已经退出房去,这才自身上取出一个小匣呈给二丫。 二丫只是笑看着。却不上前去接过来。 小青恭谨道:“这是我家公临去边关时,将这小匣儿交与奴婢,说是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让我亲手交给小姐。” 二丫忙止住她道:“你家公并没有不测,所以这东西你带回去吧。他要真想送给我什么,等他回来亲手交给我。” 小青急道:“奴婢也不想公有事。可是奴婢出府来一次不容易。现在还只是传闻,如果公真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奴婢还不知去往何处,越发的不能来了!倒让公走的不安心了。” 二丫这才接了过来。随口问道:“你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吗?” 小青点点头道:“是的,奴婢知道。” 二丫不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小青忙又道:“公一共交给奴婢两个小匣。因怕混了,便告诉了奴婢。” 二丫自嘲地笑了笑,低头打开了手中的小匣。却见里面叠放着一封书信。 小青忙道:“书信,奴婢不敢看,只是查看其他的东西。” 二丫将信拿出放在一边,便见匣里另压着几页纸。她随手翻看了一下,惊得差点将匣扔掉。 二丫忙将匣放到桌上,把那几页纸拿起来打开细细看了,她知道自己刚才没有瞧花了眼。的确是银票与地契。 此时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银票与地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小青。 小青解说道:“这里面是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还有一张两百亩的地契,我们公说是给小姐添妆用的。” 没想到几个月前自己还戏言,祈求上天赐给自己一份嫡女的嫁妆,今日就收到了杨浩的添妆,果真是财大气粗,只拿着这份添妆作嫁妆,就已经是极丰厚的了。 二丫看着这些东西一时也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感想,但却真真实实为杨浩如此信任这个丫头而心底微微有些泛酸,她不由笑道:“你家公倒是挺信任你的,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于你保管,看来你倒是个忠心的。” 这些银票与地契加起来近五千两银,差不多与自己家的全部家底,没想到杨浩就这么交给了这个小丫头。 小青已经听出二丫语气有些不善,忙道:“奴婢一家都是将军府的人,自从春华姐姐嫁人,冬梅姐姐也出去了,如今奴婢倒算是公院中的大丫头了,所以公让奴婢发了重誓,便将此事交于奴婢来办。” 二丫也知自己小心眼了,又想到他还留了一个小匣,于是又试探着问道:“也不知那个匣里是不是也放了这些东西,只是不知又是给谁添妆的?可是已经送出去了?” 其实这是杨浩自己的私事,他的钱爱给谁添妆,她一个外人真不能说什么。此时问出这话来,便有些失礼了。 前世今生杨浩都不耐与女打交道,但是就因为与自己熟悉,很多事情他都迁就自己,那么如果他有机会与其他女熟识,是不是也会被那些女左右呢。 所以二丫很不放心杨浩,自己当然是一心为他好,保不住别的女就不会别有用心,她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总担心他被口蜜腹剑的女人骗了,毕竟前世杨浩就看上了不安于室的李淑妍。 小青也是个通透的,如果公就此去了,倒也罢了,可是如果公回来,这李二小姐保不准就是个良妾,她自然不敢与其为敌,所以她忙道:“那个匣里放的东西倒是与小姐的不同,是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是公让奴婢交给夫人!” 二丫惊呆了,片刻才道:“你家公不会出事的,你若是此时送给你家夫人,讨不了什么好的。” “夫人最近心情不好,奴婢也不敢上前。因为小姐是在府外,所以奴婢才赶着过来的。不过是为了防着万一而已。” 二丫把银票和地契放回匣中,递给小青道:“信,我留下了,银票和地契你拿回去吧!杨浩会平安无事的,所以如果他有心,这些东西让他亲自送来。” “小姐此时拿了便是,本来就是公要送给您的!”小青说道:“而且奴婢已是发了毒誓要守口如瓶,定不敢泄露出一个字的。” 二丫执意不收,小青无奈只得将小匣在身上藏好,这才出了李宅回将军府去了。 二丫让娟儿送小青出去,等房中无人时,她有些颤抖地伸手去拿那封信,心跳如雷鼓,待她开后,只见纸笺上苍劲有力地写了两个字:“珍重!” 二丫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将那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仍是只有那两个字,她不由得心若所失。 此时,万儿进来说是太太正在老太太房中,请小姐过去说话。 二丫知道定是询问小青所为何来,于是拿着信去了祖母房中。 老太太婆媳得知杨浩如此大手笔为二丫添妆,俱是大吃一惊。尤其是杨浩明示丫头,所谓的添妆是在他有不测的时候,这就越发的耐人寻味,等看到杨浩所写的信时,老太太与李母不由得对视一眼。 老太太道:“是该退回去,所谓无功不受禄,他平日里对咱们家已是够照顾的了,如此厚礼却是不好再收他的。如果他回不来了,这些东西也算是他告慰父母的孝心,据我所知他好像也没什么钱。要是他回来了,哪怕将来他添妆一座金山,只要他送,咱们就敢收。” 二丫忍不住说道:“他也给他母亲留了五千两银。” 老太太与李母不由神情一顿,良久老太太才勉强问道:“你可仔细看了那地契,上面写的是谁?”既然是给二丫添妆用的,写二丫名字的可能性最大,如果不慎被人看到,又是一场事非。 二丫忙道:“上面是空着的,并没写名字。” 李母松口气:“看着杨浩平日里做事莽莽撞撞的,没想到竟也有他的细心之处。” 一时祖孙三人倒是没其他的话说,二丫借故回了房。 二丫在房中反复地看着那两个字,心中泛起阵阵涟漪,耳边也响起当日向杨浩讨要嫁妆的话来。 “一个丫头的嫁妆,你就如此想着怎么多送些,不知到我成亲时,你可会如此?” “你放心,将来你的嫁妆,我一定会多多添妆,也办成个十里红妆。” “那感情好!不过你怎么不担心让别人知道会让我落了口实?” “悄悄地送了来,谁会知道?” 二丫不由笑了起来,口内喃喃道:“杨浩,你得给我好好活着回来,一千两银,二百亩地,离着十里红妆差得远呢,你别想这就么打发了我。” 一时又想到杨浩只怕统共就那一万两银,竟是给了自己一半,留了另一半给他母亲。原来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有如此重要的地位。这是她活了两世,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被无血缘关系的男关怀着的滋味,果然是无比的美妙。二丫不由得羞红了脸。 仅仅被杨浩关心着,她就已经觉得幸福无比,前世的李淑妍被那好些优秀的男放在心上爱慕着,又该是何等地幸福呢。想到杨浩对自己一向的宽容忍让,二丫不由地猜测:难道是杨浩在爱慕自己? 二丫忙甩甩头,自己真是有些过了,杨浩又怎么会爱慕自己呢,他可是一直嫌弃自己门第不高人长得不好看又无才学的,看来自己真是魔怔了。 正好经过女儿房间的李母,透过窗看到女儿一会欢喜一会忧伤,眉眼中净是缠绵之色,不由心中大骇:二丫头只怕是动了情! 第一五九章门当户对 李母想了一想,便去找了老太太,把对女儿的担扰细细说了。 老太太也叹道:“这世间的女,哪一个不想能被一个人如此放在心上。如果杨浩与她的亲事能顺利成就也就罢了,如果不成,倒是害了二丫,一为情所苦,二来则是免不了要拿后来人比较,白白折磨自己。只是少女情怀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劝得住的,不如以后多寻些事来让她做,免得闲着没事瞎想。” 二丫此后就真得忙了起来,要照顾着三丫的生活起居,陪着祖母闲话,还要帮着母亲做针线活,偶尔还帮着父亲研墨。日过得非常的充实,心里头装的事情多了,杨浩那里放的心思就少了,偶尔想起添妆的事来,二丫都有些自嘲:三十多岁的人了,倒是被个杨浩搅得乱了心神,她甚至想如果前世也有人如此对自己上心,是否亦会如李淑妍那般出墙了呢? 她有些不敢想,但心中对李淑妍的鄙夷也少了许多,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上世循规蹈矩定不会给人机会的,如果心中真有那么个人,为了家族名声等原因而不能合离,那自己便会将这情感深深按下来,仍是尽着为人妻的义务,人生总得有得有舍的,没有人可以将天下的好事都占尽了的。 因为大齐朝的灾情,圣上斋戒沐浴三日后,亲去广源寺跪在佛祖面前祈福。圣上本就是当世有德明君。且真龙天祈福,上天也会给几分薄面的。于是半个月后,北方下了雨,南方的雨也终于停了下来。 天下百姓皆称赞圣上之德堪比尧舜,边关也随之传来好消息:林振威不仅带人自深山中突围而出,而且还摸到东临国守卫的后面,一把火将他们的粮草烧个精光。 杨将军也趁机攻打东临国,连连大捷,也是此时才知原来对方主帅燕王早就已经返回去夺了政权,只留下副将在此指挥。本想靠着之前的战略行事方式蒙骗一阵的,可是燕王刚接收东临国的政权,要对付朝中各方势力,那也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激烈战争,且国内天灾刚过,极需要休养生息,已做了国君的燕王无奈之下,只得上降表求和,以图后谋。 这时两国上上下下俱是松了口气。大齐朝此时还没有将东临国一举拿下的能力,且大部分兵力投过去。国内因灾情再出了内乱,得不偿失,朝中君臣一致认同讲和。于是两国各派了使臣在边关谈判。 没了战争,朝廷对灾区的救助便渐见成效。虽说春季颗粒无收,老百姓们开始整理田地,指望着秋天种下耐寒的庄稼,明年春天也好有个收成。而京城城里的世家们又开始过上了奢靡生活,偶或谈论起这场战争和天灾。 转眼便到了中秋节,李家热热闹闹地赏月吃了个团圆饭。二丫回到房中忍不住又拿起那封信来。再想前几个月的事,恍如隔世一般,又想到杨浩那年在平安镇与自己一家一起过的中秋节,不由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出神。 边关的将士们也在过节。杨将军交代林振威好好陪着使臣,便来到大帐里,他笑道:“战争结束了,只是盟约还未谈妥,所以仍是不能掉以轻心。今晚肉管够,酒却一人只能一碗。” 有肉吃有酒喝,再想到过不几个月就可开拔回去,人人都笑开了颜。 杨将军笑着与众人一起吃喝,酒足饭饱后,众将士心满意足地回了房。 杨将军看到儿虽然与杨华闫老大他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只是眼中明显有些落落寡欢,不由走过去说道:“是不是乍在边关过中秋有些不惯?” 杨浩摇头道:“只是想起那些死去了的弟兄。不过才两三个月就要结束战争,只惜他们就这么去了。” “自来沙场皆是如此。百姓的安宁日就是边关将士拿命换来的!唉,谁又能想到这里的守备竟然被东临国收买了呢,否则也不会轻易就落入陷阱,说来幸亏林将军细心有经验,要不你们不知能不能回来。一会见了他可是好好敬他一碗酒。” 杨浩苦笑着点了点头,杨将军又道:“我会在奏折中褒奖林将军的,杨虎他们也会论功行赏,只是你之前毕竟丢失了粮草,到时功过相抵,你别有什么情绪。” “我不会的,比起战死在沙场上的无名小卒,我好的多了,不过是些虚名!” “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杨将军又叹道:“也不知你母亲现在如何,以前至少还有你陪在身边,如今只你母亲一人在府中过节!” 杨浩忙笑道:“怎么会是母亲一人在府里呢,家里丫头婆多着呢!” “是啊,不过到底不是亲人!这次回去,就得给你娶亲,到时有你媳妇陪着也好做个伴。”杨将军看到儿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笑道:“男汉大丈夫害什么羞!我已经让你姐姐帮着瞧看,说不定回去,就能订了亲,等到明年正好成亲。” 杨浩心道:这倒是个机会。于是他忙接道:“姐姐喜欢的未必就是我喜欢的,这找媳妇的事,我觉得还是我自己找比较好。” “哦,这么说来,你心中已经有了人啦?”杨将军看到杨浩点头,笑骂道:“臭小,藏得可够深的。说,是哪家的小姐,只要门当户对,回去父亲亲自上门帮你求亲。” 杨浩瓮声道:“做什么就要门当户对,我就单纯觉得她好,跟她家的门第无关。” “那你先说说看,是哪家的闺女。” 杨浩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道:“就是李秘书郎家的二小姐李婉儿。父亲可还记得在北山省时,您就夸过她长的好看,水灵,品格有些象我姐姐呢。” 杨将军思索道:“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算了,反正您不是一直认为李秘书郎是个可交的人,人品方正又有才学,他教导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不错的了。” 杨将军闭眼想了一会,不由笑道:“嗐,就是那个跟着李大人赴任的小闺女啊,我想起来了。不过那时看着她还是个孩啊!”杨浩忍不住在心中鄙视了一下父亲,道:“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啦,她现在正好十六岁,正该说亲呢。” 杨将军听了审视着儿道:“你真的想娶她为妻?门第上有些低了。” 杨浩忙道:“我就看上她了,再说她怎么也是七品官之女吧,我身上的那个先锋官不知还能戴多久呢,到时可就是一介白身,还是我高攀了。” 杨将军摆手道:“你的性我还不知道,这李家小姐你还是趁早罢手吧!别害了人家好好的大姑娘。” “父亲怎么这么说话,我性怎么啦?” “你自小就被圣上给宠坏了,眼光也高,不管什么都要独一份最好的。记得你九岁那年,就因为瑞王家的五公进宫时走在你前边,你就把他给打了一顿,后又因你姐姐赐给他的物件比你的好,你便将两人的东西都打个粉碎。这类事情多不胜数。” 杨将军正色道:“那个李家小闺女,我依稀记得她的模样,不是绝世的容颜,家世又拿不出手去。或许她身上也有些能引起你兴趣的东西,所以现在你想要得到她,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到了手,她的魅力可能就此消失了。到时眼见那些当年不如你的人,却娶了家世显赫美貌高贵又有才情的女为妻,而你一个堂堂国舅爷却只娶了个其貌不扬的低级官员之女为正妻,你心中就不会有落差吗?那时她必会遭到你的厌弃,而她本来可以找到一个门当户对敬重她的夫婿。” 杨浩急道:“这妻又不是物件,谁家没事时时拿出来攀比!” 杨将军笑道:“你没听说过‘富易妻贵易友’这句话吗?当年随你祖父进京城的将士中就有好几个娶了京城世家千金的,甚至也有休妻另娶的。你祖父也觉得给我娶个世家名门的妻很光彩,这才上门去你外祖家为我求亲。那时你母亲因才貌双全性情娴雅,素有“京城第一淑女”的美誉,父亲也为此得意很久,当然你母亲也当的这些。只可惜被你这个‘京城小霸王’给砸了招牌。” 杨浩不只一次看到父亲满是自豪地盛赞母亲,不说与母亲相比,便是与京城的普通官宦小姐相比,二丫也说不上多优秀,可是他舍不得将二丫推开,除了二丫他这些年就没看到个顺眼的。 杨将军又道:“这夫妻过日是一辈的,凡事要想清楚些,远的不说,就拿如今的绵乡伯来说吧,他祖父怕直言上书被那女人给灭了全家,将他偷偷送了出去,后来因缘巧合,仍是他回来承爵,于是嫌弃起乡下的妻,最终贬妻为妾,让人看不起,还不是因为妻太过普通拿不出手去。这可是一辈的事情,你必要好好想清楚了才是。” 杨将军说罢,便起身离去,以便空出时间让儿好好考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零章班师还朝 杨浩只管拿眼看着圆月,口内叫道:“父亲!以前我也是想要寻咱们大齐朝最好的女为妻,这样方能配得上我。 ” 杨将军站住身,转过头去看着儿。 杨浩接着道:“只是李婉儿的命是我救的,我不能不管她。说真的她长得不是绝色,才学也不好,连首正儿八经的诗都不会写,而且脾气也不好,一言不合她就能”杨浩摸了摸脸,又道:“李大人的官职又低,她弟弟现在还是个毛孩,还没多少嫁妆,万一嫁的那人对她不好,我救人一场就是为了让她受苦的?” 杨将军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她有将军府做靠山,实在不行让你母亲认她做义女,嫁妆吗,咱们到时多给添妆不就结了。再说了,我还是相信李兄弟的眼光的,他寻的女婿人品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杨浩生气道:“我拼着命救了她一场,还被您打得好几个月起为了床,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侍候别的男人,还要为那个男人生儿育女,我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杨将军皱眉看着杨浩,默不作声。 杨浩也没想要父亲说话,他继续道:“其实说起来李婉儿长得还算可以,脾气大多时候还是很好的,虽然才学不怎么样,但是她的字在我的指导下,长进也很大,自来就有英雄救美之说,让她以身相许,倒也不过吧,是不是父亲?” 杨将军道:“如果她不愿嫁你呢。你要强迫于她吗?” “以咱们家的门第、以我这么好的人才品格,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亲事,她怎么可能不愿嫁呢?再说了我到时一纸圣旨求来,由不得她不嫁。好女怕缠郞,当年我母亲不也没看上您吗,现在你们还不是恩恩爱爱的。”杨浩不以为然道,他刚才差点说出自己与二丫早就两情相悦了,亏得他反应快,父亲知道倒是没什么,保不准他会对母亲说。到时对二丫的名声不利。 杨将军被儿揭了老底,老脸有些挂不住,他哼道:“据我所知,那绵乡伯府的小姐也是你救的,虽然我看不上绵乡伯的为人,但据说他这个孙女却是个不错的,你也让她以身相许吗?” “她就算了。当时我是救李大人的,她不过是顺手而为的。再说了她也算是京城第一人了,又有伯府依靠。哪里用得着我可怜她?她嫁得好不好与我什么相干,我又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救个人还管她一辈不成!” 杨浩说完后。 这才觉得自己说话前后有些矛盾,只嘿嘿笑着不再吭声。 杨将军看着自己那明显被情所困的傻儿,连连叹道:“痴儿!痴儿!也罢,等回到京城为父会帮着你劝说你母亲和姐姐的!” “真的?”杨浩一下跳到父亲身边,搀着他道:“如果此事真能如我所愿,我以后定会好好孝敬您和母亲的。来,父亲您慢着些,您喝了不少的酒,我送您回房休息。” 明显是有奶便是娘了。杨将军笑骂道:“小兔崽,瞧你那点出息!便是我为不你娶媳妇,让你打一辈光棍儿,你也得好好孝敬我,不然小心我请家法。” 杨浩此时哪敢耍横,忙道:“是,是,父亲说的是。” 这边杨家父笑骂着走了。在旁边闪出一人来,却是林振威。他小心地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心中侥幸:幸亏杨浩不知李淑妍的好处,不然又是一个劲敌!倒是李二小姐真是颇有些手段,竟然能撺掇着杨浩娶她为正妻,看来去年的那个荷包倒是见了成效。 两国谈判的使臣一点点讨价还价,拉锯似地谈了两三个月。[感谢支持小说]终于有了结果。两国盟约:东临国对大齐朝称臣,每年都要进岁贡。而大齐朝则开放两国邻界的几处城镇互市。当然还有些零零散散的细枝末节就不为所人知了。 圣上已经任命新的守备官员,杨将军与其接交完毕后。便带领大军护送着东临国的使臣班师还朝。 京城里小姐夫人们已经多年未见此三军还朝的情景,如今冬日里正闲极无聊,有了这个新文,自然纷纷结伴在临街信誉好的大酒楼大饭庄及茶楼包下房间,以期先睹为快。 皇后知道父亲及弟弟再过几日就要回到京城,比众人更要欣喜,连带着整个人容光焕发,明亮含笑的眼睛里更是有种有让人看了忍不住沉溺于其中的魔力。连圣上都有些抱怨地说要吃杨浩的醋了。 皇后笑语晏晏道:“如今天下太平,我这是为圣上高兴啊。再说了杨将军与浩儿出征都一年多了,又屡屡传来凶信,现在终于平安回来了,我身为女儿的自然开心。” “既然如此,以后再有战事,我尽量不派国丈和浩儿去,免得你忧心。” “如此我就先谢过圣上了,只是,唉,杨家自高宗皇帝时就肩负守卫边疆的重任,不战死到最后一刻,只怕”皇后轻笑道:“圣上给了杨家隆恩,杨家自要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圣上握着皇后的手动情地说道:“杨家给了朕一个如此好的皇后,朕就是再对杨家好也是愿意的。” 皇后红了脸忙道:“今日仪华她们跑来求我,想要去外面看三军还朝的景象,我已经准了。不如请圣上派人去安排一下吧。” 圣上笑道:“朕的宝贝女儿要出去,朕要亲自安排才行。正好今日无事,我带着熠儿也去民间走走。” 皇后忙劝道:“这大军还朝,圣上接下来的事情多着呢,就派个稳妥的去办就是了,何必要亲自跑一趟,倒是该趁今日空闲,好好歇息一下。” “不防事,正好熠儿也没怎么出宫,我带了他去见识一下民间的生活。” 皇后见圣上主意已定,只得嘱咐他注意安全。 一时大皇庄熠来了,父二人带了秦公公并几个大内高手出了宫。 圣上道:“过几日你小舅舅就回来了,我知道你对他有些意见,这次他也算是真正是上沙场杀敌的英雄,以后不许再对他爱理不理的。” 大皇冷笑:“快别提我的什么舅舅了,丢死个人,临阵逃脱不说,还差点带累别人。” 圣上叹道:“你这孩,他到底是你舅舅,不许你对他不尊重。” 大皇心中暗气,只得道:“儿会听父亲教诲的。” 一时到了临街处最大的一处名为“斋香楼”的酒家,圣上带人进去后,对店家说明来意,店家忙道:临街的包厢差不多都订了出去,倒是剩下一间,只是价格有些贵。 那点钱圣上哪会放在眼中,便道只要房间好价钱好说,众人便由店家引着去了楼上的包厢。 哪知路过一间包厢时却听里面有一女吟诗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那柔柔甜美的声音如春风拂面般,传入每个人的耳边,余音袅袅。 圣上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好一个秦时明月汉时关,好一个但使龙城飞将在!” 就听里面有女低呼的声音,然后就有家奴出来厉声道:“你是何方人,快快退下,这可是川阳侯府订下的房间。” 秦公公见圣上竟被个家奴给呵斥了,不由斥道:“大胆,川阳侯府就了不起吗,别人怕你,我家主人可不怕。” 圣上忙喝退秦公公,对着那家奴笑道:“原来是川阳侯府的人!真是失礼失礼。刚才恰巧听到里面有人作的好诗,这才忍不住叫好,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只是不知里面的可是侯爷,在下与侯爷也有数面之缘,今日遇见自要拜会一下的。” 这时就听一个年长的嬷嬷在里面说道:“今日我家侯爷并不在此,而是我家的公在些宴,如果阁下要见我家公,只须在楼下相侯便是,他马上就该回来了。” 圣上忙道打扰了,这才带着人去看包厢,心中暗道:早前就听人说,刘府的小姐极有才华,没想到竟真是名不虚传,只是不知她与李淑妍相比又如何呢。 哪知他们所看的包厢正好是川阳侯府的隔壁,众人进得房来,只见这包间分内外两间,布局小巧却不失富贵。 大皇进得里间看了看,对圣上道:“父亲,这间倒也不错。到时让妹妹们就在里间,临着窗倒是能将街上看得清清楚楚,再留几个侍女在里面服侍,护卫们就在外间即可。” 圣上也点头道:“不错,今日就订下来吧。正好也没什么事,不如就让店家上些他们的拿手菜,咱们父也在这里用用民间饭食。” 秦公公忙下去安排去了。 一时上得菜来,秦公公小心地用银针试了菜,又自盘中各挟起一筷来吃。 圣上看着他如此,不由道:“不用这么小心,他们不知咱们身份!”一时又对大皇道:“今日真该在楼下大厅里吃饭,正好可以听听老百姓们都谈论些什么,听他们谈论也是极有趣的。” 哪知圣上话音未落,就隐约听到隔壁有人娇嗔地叫道:“二哥,你怎么才来,刚才有个登徒,幸好被嬷嬷骂走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一章众将进京 圣上听了不由尴尬万分,大皇等人也不敢言笑,只低头吃东西。 此时又隐隐听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圣上笑道:“原来是刘状元带妹妹来玩耍的。熠儿,他做你的老师可还习惯?” 大皇忙恭敬回答道:“刘学士学问极好,儿得此老师受益颇多。” 圣上点头道:“想他不过才十四五岁便中了举人,这次又一举得了状元,果是有大才的人。” 圣上等人用过饭后,便准备回宫,哪知隔壁的人也正准备离去,大家便碰到了一起。刘栋心中大惊,他没想到今日竟在宫外遇到圣上与大皇。还没等他反映过来。圣上已经上前道:“见过刘公。在下姓王,咱们前日里还见过的。” 刘楚玉听出正是那个狂徒的声音,忙暗暗拉着哥哥的衣袖道:“刚才无礼的就是他。” 刘栋忙拉开妹妹的手,对着圣上拱手道:“原来是王老爷,失敬失敬!” 圣上呵呵笑道:“哪里哪里!”眼睛却瞄着女眷,只见有两位少女模样的姑娘带着帷帽站在那里,看来是刘府小姐在此请客了,而且听声音却不是方才读诗的人。 圣上又笑道:“才刚来时听到有人作的好诗,忍不住叫好,倒是冒犯了令妹,还望海涵。” 刘栋忙道:“言重了,也是舍妹调皮!大家误会一场。” 圣上笑道:“误会说开了。也就算过去了。刘公请便,我先告辞了。” 刘栋忙上前道:“我送送您吧。”又转头对妹妹道:“你们先回房去,我去去就来。” 圣上和刘栋并排走着,悄声道:“不必对别人说出我的身份来。” 刘栋忙点了点头,圣上出宫,自然还是要小心些好。 圣上一行人离开斋香楼,圣上指了一个侍卫道:“去打听一下,与刘小姐在一起的是何人。” 侍卫忙点头行动,就在圣上刚进皇宫没多久,那侍卫便来相报:那名女乃是绵乡伯府的二小姐李淑妍。 圣上不由笑道:“女中有如此诗才。除了她再没有别人了。” 大皇看着父亲,又想到李淑妍之前的极贵命格的传言,眼中暗芒一隐,又归于平静。 再说李淑妍这边,经过一年的清修,她终于可以出来走动走动,恰好又是大军回京城之时,上天果然是眷顾她的,连时间都掐算得如此精确。 而自从刘栋成为状元郞。且又于近期一举成为大皇的老师,将来等大皇成了一国之君。刘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于是倒有不少交好的世家更加欲想让他成为自家的乘龙快婿,可惜都被他推脱了。 看到刘栋大有出息,又对妍儿如此痴情,绵乡伯府的众人倒也有些心动,在没有更好的对象出现前,他倒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川阳侯夫人也暗自感叹儿的痴情,再看那李淑妍经过一年清修,不仅容颜更胜以往,性也变得更稳重。便也就由着儿去了。世夫人齐语彤也觉得不管刘栋如何有出息,他的妻却永不会超过自己,且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妯娌处处跟在自己身后,倒也是一种大长面的事。所以两家倒是有了默契,只待今年群芳宴后,两家便可商议两个小儿女的亲事啦。 今日楚玉约了李淑妍来此,一来是为几日后观看大军还朝订下房间,二来则是借口让哥哥护送。以趁此解一解二哥的相思之苦。 李淑妍自然懂得,不过心中更是为大军还朝好奇,不知可会象电视上演的那样场面壮观,不过那些人身着笨重的铠甲,估计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又想到战争从来都是统治阶级的政治需要,受苦的还是老百姓,那些出征的士兵们也多少将命交代在那里。不由心中悲戚,随口诵出王昌龄那首有名的边塞。却不防隔墙有耳被人叫好,倒是个懂诗的人。 没想到将要离去时竟又遇上那人。隔着纱巾倒是将那人好好瞧了瞧。通身的富贵气质,两道剑眉下的眼睛深邃锐利,脸上刚毅自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威严之气,下巴及唇上蓄了短须,看样该是三十多岁的样。 李淑妍心中翻滚,这人的长相竟隐隐与前世的那人相似,只不过那人一向温文尔雅没有眼前这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势。李淑妍暗暗劝慰自己:中国人那么多,长的相似也是正常的。 不过接下来刘栋与那人的互动,却让李淑妍只想吐槽:为什么又姓王,是不是清朝的就姓艾,其他朝代的就姓王或者是姓黄,就不能有些创意吗? 刘栋好歹是个状元,如今也算是大皇的老师,又是川阳侯的嫡,这京城中让他变了脸色恭恭敬敬地,除了当今圣上又有哪位,不仅年纪对得上,旁边还明晃晃地站着位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呢。 看着刘栋恭谨地送了那些人下楼回来,楚玉不由哼道:“二哥,他是哪家的王老爷?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家还认识如此能让你亲自恭敬地送出去的贵老爷。” 李淑妍忙拉了拉楚玉,笑道:“可不是皇老爷吗!”手向天上指了指,又对刘栋笑道:“我看咱们坐会儿再走吧。” 刘栋没想到李淑妍竟能识破圣上,又提了这个建议,果是心思玲珑的女。圣上微服私访安全最重,如果被泄露出去出了什么岔,如此倒是能自证清白,且也乐得又能与佳人共处一室。 杨将军终于带领大军来到京城外,杨将军令大军驻扎在城外待侯旨意。 不一会就有官员宣旨道:“请杨将军等将领并东临国使臣一并入宫赴宴。” 杨将军因想着此时圣上要接见众将领。应是无暇理会战败国的使者,也算是他一个下马威,所以他早就安全护送东临国使臣去驿馆的人手。此时看来,想要圣上要震慑对方扬我国威的意思了。 杨将军看着神情振奋的儿,想了想,招手让他近前来,笑道:“在此次的战事中,林振威的功劳是最大的,所以到时他会与为父并排而行,不过依他的谨慎。或许只会跟在为父的后面。倒是你”杨浩重回京城心中很是兴奋,因为历来先锋官都是跟在主帅之后的,到时也让那些狗眼看人的见识一下自己的威风,又是一个英俊的少年将军!当然如果二丫也能亲眼目睹到自己如此英雄的模样就更好了。 不过林振威的确是大功臣,自己排在第三也可能。他忙笑道:“那我就先让着他罢,我只在他后面走。” 杨将军点头微笑:“你能这样想当然最好,不过,你的先锋官只是临时封就的,并没有职衔品级。且又在前期丢了粮草,还不知圣裁如何。你若是走在诸将领的前头,只怕不能服众,反惹事端,不如你先去最后面与杨虎闫老大他们一起走吧。” 眼看着失去了一次耍威风的机会,杨浩有些气苦。但是想到这次大多数的将领们都是长期驻守边关的,此次亦是在沙场浴血奋战,好容易得次进京的机会,此时谁不想在百姓敬佩的目光中潇洒地走过,自己又何苦压在他们前边。 杨浩垂头丧气地拍马走到最后面。只生闷气,也不理会杨华等人的挤眉弄眼。但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现在不领功不耍威风顾全大局的表现,让大多数的将领对他心生好感,为他以后率领众将打下良好的基础。 众奉旨迎接的京官簇拥着杨将军和林振威一起进了京城,而林振威果然慢杨将军一步。此时京城早就黄土铺地净水洒街等着迎接凯旋归来的英雄们。 因为道路两边的茶馆酒楼等皆被有钱人租了,没钱的百姓们则挤在道路两边看热闹。 这其实比那文状元骑马夸街要荣耀得多,所以众位将领心中也是激动万分。更是目不斜视,挺直了腰杆,让人打量。 杨浩更是如此,杨华悄声笑道:“也不知二小姐会在街上的哪个房间呢?” 杨浩恶狠狠道:“你就是这次做了军官,也是我的跟班,还是收着些吧。” 今天二丫没有来。二丫这几年在京城之所以总能接触到一些上层的边角,缘于刘夫人的偏爱和与芳姐儿的投缘。但是随着芳姐儿的出嫁。二丫现在是彻底显现出七品京官之女的本色来了。 芳姐儿自出嫁后,便鲜能回娘家。虽然她夫家对她没有特别严的规矩,但是已然为了妻。自然要守着夫家过日。且如今她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越发的不敢随意走动了。因为今年又是旱又涝的,刘大人的工作愈发重要,日日在下边奔波,刘夫人又要打点女儿怀孕的事,也就没那个心情看这个热闹。不过她倒是告诉二丫,因为她哥哥此次担任传旨官,所以蔡家也订下房间。 二丫虽与蔡家打过几次交道,不过终不如和刘家熟悉,便忙婉言谢绝了。此时她正在房中抓肝挠肺地后悔,当日不该回绝了。其实她倒是挺想看看杨浩着戎装时的样。 老太太和李母看着二丫坐立不安的样,不由笑道:“着什么急,等吴妈她们回来,讲给我们听听就是了。” 李淑妍看着远处走来的将士,均着了戎装骑着马匹倒也整齐,有点象现在的阅兵。随着众人的走进,两边的夫人小姐们看着前边英俊威武的林振威,忍不住连连赞叹。而他旁边面色黝黑粗糙一脸风尘满面皱纹的杨将军,就象是专为了衬托他而存在似的。 杨夫人看着丈夫叹道:“和林小将军一对比,老爷的确是老了。想当年他也是如此英俊年青的将军,年年被边关的寒风吹着,怎能不老得快呢。”(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二章国丈提亲 常嬷嬷忍不住笑道:“您夸老爷英俊的话,若让老爷听了,还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感谢支持小说]当年您可没少嫌弃他二三十岁的人长的像个四五十的老头。” 杨夫人脸上一红,笑道:“快别提当年的事了!你看不说林将军,便是那些将领中就有不少年青的,老爷也该退下来晗孙弄颐养天年了!” “前儿皇后娘娘还给您说了几家世家的小姐呢,您心中是不是有个大致的人选了?” 杨夫人摇头道:“经过这么多事,我也想开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生活,其他的都不算什么。我之前对浩儿不够好,以后定会补偿他的。所以这次我得给他选个好媳妇才行。这几家我也看了,门第倒也可以,只是那些女孩总是有些不足。浩儿又是个眼高的,总要容貌才情品格性情都是上上等才好!”常嬷嬷觉得这样的媳妇太不好找了,便是皇上选妃也没有这么苛刻吧。不过看到夫人一年来好容易有个笑模样,她也不敢扫了夫人的兴,忙看着外面笑道:“瞧,那不是公吗,一年没见,倒真是长成个男汉了。” 杨夫人忙向外看去,果在最后面看到杨浩待人,不由也笑了。 杨浩耳边听到老百姓们在谈论着将士们的威武,杨将军的老当益壮,当然更多的是说林振威的少年英姿,又觉得隐在街前房里的夫人小姐们也定是两眼只盯着前面的林振威。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最后面的自己。 他心中暗道:先让你们得意着,以后我杨浩一定会走到最前边的。到那时,二丫就可以对所有的夫人轻描淡写笑道:“看,最前面的那位年青英俊玉树临风神勇无比的将军,便是我李婉儿的夫婿杨浩。” 杨华打断了杨浩的白日梦,小声道:“爷,马上就要到皇宫了,你也该回神了。” 杨浩忙收敛心神,跟着众人进了皇宫。众人见到圣上山呼万岁,跪倒在地。圣上忙令众臣起身。然后携众人按照品级及功劳大小入了筵席,东临国的使臣便被安排在靠近圣上的位置。 杨浩等人则被安排到远离大殿的一隅,众人皆以能以军功被圣上亲见为荣,便是远远看到圣上便是莫大的荣耀,只有杨浩有些不大自在。 一时君臣尽欢,皆大醉而归,以至于圣上第二日不得不罢朝一天。第三日,论功行赏了各将领。杨将军本就是正一品将军,此时却又不好给他爵位。便赏他享双俸;杨浩功大于过,封正五品中朗将。林振威则为正三品的归德将军。 又过得几日,东临国的使者待两国的盟约正式签署后,便在大齐将士的护送下回国去了。此时战争才算真正过去,大齐朝的百姓终于可以真正放心地过日了。 这日晚饭后,杨浩算着回京已经差不多有五六天了,明天该去李家走走了。 杨将军却将儿叫来,道:“以前杨华杨虎跟在你身后倒也罢了,只是现如今他们也算是朝廷的人,所以我已经将他们一家的奴籍消了。虽然他们现在是你的下级,但不许再拿他们当奴仆使唤,你可明白?” 杨浩忙道:“儿知道分寸,再说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在那里呢,您就放心吧。” “什么情分?当年你可没少仗着是主欺负他们,如今他们也做了官,你可不要再拿以前的主身份来压他们!”杨将军嘱咐完后,又笑着对杨浩说道:“咱们父一出去就是一年多时间。你母亲时时担着心,如今咱们平安回来,你母亲这几天看着也挺高兴的。所以就让她这段时日开开心心的,其他的事,先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杨浩一听忙道:“父亲,您可是答应过我要帮着劝母亲同意这门亲事的,难道您要反悔?” “说的什么话。老说话是一砸一个坑!只是你母亲对于门第之见根深蒂固的,太执着了些。不太容易转过这个弯来,得慢慢劝说着才行。因为咱们回来。你母亲才刚高兴几天。所以这事过几天再说吧,你放心,父亲一定会让你如愿的,到时父亲亲自去李家给你说亲。” 杨浩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道:“老是这么推啊推的,万一李家给她订了亲怎么办,我不是白白等了一场,难不成到时咱们去抢亲?” 杨将军哈哈笑道:“臭小,我不信你就没做点什么,否则一年前你也不会痛快地去了边关,这几天就等不得了,骗谁呢!放心,这几天我得了空就去请李兄弟来说说。” 杨浩忙道:“择日不如撞日,您明天好像就没什么事,不如” 杨将军想了想,笑道:“好吧,那就明天。” 杨浩这才喜滋滋地回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杨浩起来练了一会功夫,吃过饭就准备出门,没想到刚出了院就见到杨华。杨浩不由笑道:“杨校尉找我有事?” 杨华忙陪笑道:“爷,您可别寒碜我了,这几日没少被我母亲说!说我们祖辈是将军府养活的,如今我自己顶门立户的,就是背主,这不一大早就赶着我来您这里伺候呢。” 杨浩边走边笑道:“其实我也有些不习惯,不过你到底是圣上正经封的官,再叫我爷也不合适了,小心又让人拿了我把柄,好容易得个五品官,再让圣上给捋了去,看我不抽你!” 杨华忙跟上前去道:“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属下!这京城可不是边关,那些人总认为是咱们沾了老爷的光才封了这个官,所以咱们更该拧成一根绳才对!” “我算是看透了,这京城的人就是闲的,没事就喜欢嚼舌头根,见不得人好。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照样过自己的日,有本事他们也去沙场杀敌或者逮只麻雀喝血止渴!” “呃!”杨华捂着嘴,苦着脸道:“爷,求你别说了,我才吃的饭,有些受不了。真想一辈都不要想起那段日来。” 杨浩看杨华表情不似作伪,便住了口,两人骑马来到李宅。 此时李家除了李父外,都聚在老太太屋里说话,听说杨浩来了,忙起身相迎。二丫听到杨浩两字,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站起身来怔怔看着房门。 杨浩恰好挑着门帘进来,一眼就看到二丫,还不及细看,老太太已道:“瘦了,看来在那边吃了不少的苦啊。” 杨浩忙道不苦,一边与众人打招呼,又看着三丫道:“才一年未见,个头长得很快嘛!不知工夫有没有撂下,一会我可能考较你一下。” 三丫忙拱手道:“三丫见过师傅!这一年多是跟着夫习文,每日只练习半个时辰的拳脚工夫,所以到时还请师父手下留情!” 杨浩看着规规矩矩着的三丫,不由泄气道:“才一年不见,怎么就变得和个老头儿似的,真没劲!” 李母笑道:“他如今已经进学跟着夫念书呢,人长大了自然就懂事。倒是该恭喜你,如今已是正五品的中郞将了。哦,对了,好像杨华也是官了呢!” 杨华忙笑道:“我这算什么官,不过是个八品校尉。” 而此时李父也正被杨将军请过去说话,杨将军笑道:“前几日浩儿说要求娶你家小闺女,他倒是有眼光!” 李父忙道“不敢!小女蒲柳之质怎能高攀将军府,还请杨将军慎思。” “你也太谦虚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家的那个丫头,我看她就很好!浩儿能娶了她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李父想了想,笑道:“将军府乃是世家名门,杨公如今又是正五品官员,小女自小在乡间长大,见识浅薄,二人只怕不是良配!” 杨将军见李父总在推脱,便知自己家的那个傻小太自以为是了,人家明显是不想应这门亲事。他笑道:“浩儿自小顽劣,但是本性不坏,又与令爱年纪相当,只要小儿女般配,管什么家世不家世的。这几天浩儿可是没少求着我来提亲!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只管说来,不必转弯抹角。” 李父见杨将军说话如此直白,也只得将话说开道:“下官之所以不赞成这亲事。一来小女愚笨,只怕过不惯大户人家三妻四妾的生活;二来她人才不出众,只怕当不起皇后娘娘弟媳的重担来!” 杨将军倒是一愣,问道:“你这话也对浩儿说过,他是如何回答的?” “杨公当时倒是说此生不会纳妾,只是下官却是不敢信。” 杨将军拍腿道:“这臭小从小到大,什么样的女没见过,如今执意要娶你女儿,看来你闺女的确是个好的。我还纳闷儿浩儿怎么就和你这么投缘,原来是早就盯上那个小丫头了。不错,浩儿这几年变了不少,看来你家闺女倒是有些本领。你只管放心,我杨家人都是一言九鼎的,说好不纳妾自然会说到做到。” 李父脸红了,好象杨浩真是一直对二丫就不一般,可恨自己总认为二丫还小,竟没往这方面想。其实他真是误会杨浩了,杨浩一开始还真没什么想法,只是这两年才不知不觉地就对二丫有了好感。 杨将军笑道:“不是我夸口,浩儿虽然行事鲁莽脾气偶有暴躁,却是一片赤之心,也没有那些纨绔的坏毛病,又上过战场吃过苦,说实在的,如今这世家弟才学什么的都是点缀,关键是人品要好。你与浩儿相识也好几年了,说句实话,他要真是如外面所传那般不堪,相信你也不会让他上门的。”(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三章二丫许亲 李父低头想了一会,道:“这到底是小女一辈的事,虽说父母之命,却还是应和她商量一下的。” 杨将军笑道:“是极!这是一辈的事,也该告诉她一声,浩儿什么样的人,她也多少应该了解些,让她好好想想。这事也不急,我这边也有些事要办,一时还不能上门去提亲,等过一阵咱们再好好说说这事。” 李父勉强客套几句话,借口翰林院有事,便告辞而去。 李家这边正热情款待杨浩二人。杨浩看着二丫清减了不少容貌也更加的出色,总想找个空与她诉一诉这一年多来的相思之苦。 老太太等人却不想给他这个机会,便是杨浩考较三丫的功夫,二丫也没有如以前那样,出现在那里。一时倒是急得杨浩抓耳挠腮无计可施。 二丫见杨浩终于平安归来,心中本就高兴。如今见到他本人看着似乎也没受什么伤,虽说变得比一年前黑瘦粗糙,但也比他一年前要精壮得。而且现在又做了正五品的官,倒是越发的意气风发,二丫看着更是放了心,心也就越发平静下来。 老太太和李母见二丫如此,不由点头,反观杨浩倒真是坠了情网的毛头小,连掩饰都不会,只管不住地拿眼偷偷瞧着二丫。 二丫初时不觉得,时间长了也感觉杨浩有些不对劲,因她中也装着事,于是吃过饭便回了房。 杨浩只能眼巴巴看着她离去。他也意识到此时的二丫已是个大姑娘家了,自己又一年多未来,与李家总免不了生疏,再不能象以前那样跑去找她说话。再看做为主人相陪的三丫,他有些暗恨李家给他找的什么夫,生生将个孩教成这样,要不然也可以借着他与二丫说几句话。 其实这也不能怪三丫。三丫如今已经**岁了,又跟着夫读了一年多的书,学了些规矩,人变得懂事了。行事当然也会稳重些。 不过三丫之所以会如此一本正经地陪着杨浩说话,还是因为杨浩在这一年里也变了许多。比如一年前他能与三丫没大没小地玩闹在一处,而且时不时还要被二丫教训一顿,所以三丫虽口内叫着师傅,但认定了二姐能降服了他,所以心中却是不怕他的。 今日杨浩来到李家,虽然他认为自己一如从前的随意,可是一年的沙场生活早就在他的骨里刻下了烙印。 此时的他在别人眼中,脸上已有了威严。虽然没有穿官服,但是之前在沙场上做为先锋官。统帅部下说一不二的官威却是不知不觉就会流露出,再不复一年前或嚣张或不羁的纨绔样,所以李家诸人看着他均是有些陌生,故三丫也不敢随意嬉笑放肆。 杨浩坐了一会也觉得无趣,便起身告辞,三丫一副大人样,送着杨浩出了门,杨浩看看二丫紧闭着的房门恋恋不舍地走了。 晚上李父便将杨将军为杨浩求亲的事说给母亲和妻。 李母想起今日杨浩的表现,不由笑道:“我看杨浩倒真是对二丫上了心。况且他又承诺不会纳妾,二丫嫁给他也未尝不可!”说罢看向老太太,想听听她是何意思。 老太太深呼一口气道:“杨浩对二丫的确是上心,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现在看来这几年应是不错的。人心是看不透的,这女嫁人就好比二次投胎,总带着些赌博的意思。我也想过了,门当户对的未必能一世恩爱。同样的,高攀低就的,就未必不会执手一生。” 果然好女怕缠郞,看来她二人也是同意了,李父苦笑道:“杨将军虽然没说,我却知道杨夫人和皇后娘娘那里未必同意,便是二丫如愿嫁入杨家。不得姑婆喜欢,日可是不好过啊。” 老太太沉吟道:“难道普通人家就没有姑婆妯娌。天底下还没有人人都爱的人!和她过一辈的是她的夫婿,只要她的夫婿能将她放在心上。得了姑婆妯娌喜欢如何,不得又如何,一辈长着呢,总会变好的。可是如果她不得夫婿喜欢,日长了再纳个妾,那苦日可就没了尽头。娘家人再如何厉害,也管不了人家夫妻坑头上的事。” 李父听了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李母也笑道:“如果此时能有一个门当户对,且夫婿疼爱姑婆喜欢的人家,倒也罢了。可惜二丫只能一直圈在家中,咱们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可是外人如何得知。便是有夫人小姐看中二丫,最多也就是姑婆相得,是否为夫婿所喜却是不得而知。咱们家认识杨浩也有四五年了吧,虽然他的名声不好,但他的为人咱们倒是可以信得过,嫁给一个品性好的人,不管将来夫妻走到哪一步,至少做妻的都不会过得太悲惨。” 李父想了想,深叹一口气,道:“也罢!就如母亲所说,嫁人总要得了夫婿喜欢才行,至于杨夫人和皇后那里自有杨浩与杨将军,过个几年二丫生了孩,在将军府站稳了脚跟,一切也就好了。” 老太太又道:“这事咱们也要和二丫说个明白,看她如何决断。不过,我瞧着她必肯的,难得有情郞,杨浩这些年如何对她,她心中也有数!” 三人决定由李父去与二丫说明,李父道:“为什么要我去说呢,你们来说不是更好吗?” “既然是杨家父向你提的亲,自然是由你来说比较妥当些。”老太太又道:“只是也别让二丫心中存了是她高攀了杨家,免得以后真嫁过去缩手缩脚的,让人看了心酸。” 李父将女儿叫到书房来,把杨家求亲的事说给了女儿。 二丫虽感知到杨浩的情意,但仍是惊讶于他的求亲。 自从小青替杨浩将添妆送来,她闲时总爱回忆与杨浩的点点滴滴,就越发觉出杨浩对自己的情意,在慢慢品咂杨浩对自己的爱意时,她的心也不知不觉沦陷了。 她不由审视自己的内心,在这几年里,难道自己不是也对他生出一种不能明说的情意来?一开始是怜悯不忍,后来却慢慢的变了味,只是自己没有觉察罢了。 她总是要出嫁的,杨浩也要娶亲,虽然这世他不会娶李淑妍,可是她总担心将来杨浩的妻不能明白他的好,身为将军的妻总免不了独守空房,万一他今生再被辜负了,难道又要重复前世的目眦尽裂口吐鲜血?二丫每每如此假设,便心如刀绞。可是想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悬殊门第,使二丫不敢多想,她只能拼命压抑着这份感情,这也是今日她回避杨浩的原因。 他们这样的世家弟娶亲不是能随自己心意的,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利益得失,而门当户对又是最为关键的,当年刘栋和林振威如果为了心中的情意,不管不顾地非要娶李淑妍,圣旨也是不能强逼着的,赐婚圣旨只是绵上添花,可是他们权衡了利弊后,都放了手。 以杨浩的出身,他跑来求娶没有根基的七品官之女,要么是因为自己才貌无双誉满京城,要么就是他自己本身有什么不妥,不得不降下身价来。显然这些都不符,但他却来求亲了,一方面看得出杨浩对自己的一片深厚情意,另一方面也说明他比这世上的大多数人强得多,是一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真正的男汉大丈夫。 二丫没想到重活一世,自己竟能尝到那种甜美的爱情滋味。一时又想到为了让杨浩避免前世的厄运,自己强逼他不许娶李淑妍,却不没想到他竟是来求娶自己,她有点监守自盗的心虚。但是不管如何,杨浩站出来了,也给了她信心与勇气陪着他执手走过这一世,前世的她过得太苦,得一个与她倾心相对的夫婿也不亏了重活这一世。 二丫红着脸道:“自来姻缘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切都由父亲做主。” 看着女儿话语神态,他早知就是这个结果。李父又说道:“总要自己愿意才行,这以后的日可是自己的。我听你母亲说,你前世曾嫁入世家,是吗?” 二丫点了点头,道:“我今生和他无缘,也不想再有缘。” 李父叹气道:“不管你前世如何,这世还是要好好生活的。既然曾在世家生活过,想来这世门名门的生活,你也是了解的,为父也考虑过了,杨浩这个人品性不坏,对你也一直不错。他们家人口又简单,你若是真嫁过去,应该可以不用太费劲就能站住脚跟的。” 李父说着又拿出杨浩的保证书,递给二丫。二丫接过细细看了,不由惊奇地抬起头来看向父亲。 李父道:“杨浩去边关前曾来求过亲,我没同意。只答应他一年半内不会为你另说亲事,这是他为了取信于我,写得这个不纳妾的文书。其实我一直不是太看好他,可是见他如此诚心,又是马上要上战场的人了,为了安他的心才答应下的。今日杨将军又特意为他求亲,我才告诉你一切的。” 二丫忙笑道:“女儿明白!女儿便是嫁过去,也是他杨家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必不会妄自菲薄的。” 李父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让女儿回房了。二丫回到房中,想起今天杨浩的窘迫样,不由得笑骂一声:呆! 第一六四章和亲北蛮 今天注定要发生些事的。圣上因国事繁忙,妹妹进宫也未有空见她,所以一处理完事情便匆匆来到皇后宫中。 皇后忙接了圣上进去,又亲自服侍他更衣,因提到新安公主今日进宫,忍不住笑道:“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今日她进宫来商量今年群芳宴的事,担心你这哥哥没钱了,要自己出钱办呢。” 新安公主是圣上的亲妹,自小得圣上的宠爱,与皇后嫂也是关系融洽,因为今年的群芳宴由她来主持,所以进宫来讨嫂的主意。 圣上笑道:“她今日进宫,偏我没时间见,想来没少在你跟前抱怨我吧。” “今日倒是没顾上。她现在只顾着群芳宴的事情啦。” “群芳宴有什么好操心的,有以前的例在那里,依例就是了,她自小身体又弱,让她少操心这些事。” “我就说是亲兄妹,”皇后笑盈盈道:“她也是担心着你的身体,让我好好劝着你休养身体呢。今年又是打仗又是天灾的,新安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又担心国库没钱,要自己贴了钱办呢。” 自来群芳宴都是由国库出大部分,主办的人出些零散茶水酒席,因为大多是公主们来办,这几个钱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圣上见妹妹如此体贴自己,心中感慨谁说天家无真情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哈哈笑道:“哪里就穷成这个样,让新安只管去办,钱自朕私库里出。” 皇后一边帮着圣上整理衣衫一边也笑道:“我也说用不着她如此,我这里还有些钱呢!她又建议群芳宴与百花会摆在一处,我细想了想。倒也使得。今年年初不太平,如今事情都解决了,正该趁着群芳宴来告慰天下,我大齐朝已经走过风风雨雨,正往兴盛上走呢。但是这灾情刚刚缓解,又不宜大肆铺张。二者合一倒也是个好主意。因想着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事。我便同意了。” 圣上端着茶碗的手一顿,沉声道:“不妥,还是按例来吧。” 皇后疑惑地看着圣上,圣上道:“此时刚刚天下太平。一切还是依例来的好,变来变去,倒是让人心生不安。” 皇后眼眸流转。笑道:“既然您如此说,那我明日就寻了新安来亲自给她解释。只是她今日还为自己出了这个好主意得意呢,此前也有过先例的。世家高官们也未必会说什么,何苦扫了新安的兴呢,她还道这两日要与驸马一同商议出章程来呢。” 圣上摇头道:“梓童有所不知,今日北蛮国递了国书来,明年春天北蛮国的成王要来参加皇太的册封大典。” 皇后接过圣上手中的茶碗笑道:“臣妾虽不懂国事,只是这本朝册立太,他国来人朝贺也是应当的。这与群芳宴有什么关系?” “如今我大齐已与东临国缔结了盟约,最近几年应能同进同退。且又开了互市,北蛮国未免没有想法。看他未趁着咱们天灾**有所动静,看来也是想与我们交好,所以这个善意咱们得先暂时接下。” 圣上看着皇后仍是不解,便又解释道:“北蛮国的国书中提出想代成王向我大齐国公主提亲。” 皇后心中一惊,忙道:“我记得那成王乃是北蛮国储君,好像是两年前就娶了王妃的,算着也有二十多岁了吧。如今仪秋才十三岁,明年也才十四岁。她虽不是我亲生的,可也是我疼着长大的,别说她年纪小,便是再大些,我也是不忍心让她嫁去他国。圣上统共才三个女儿,且那徐妃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便是看在她这些年恭谨侍候圣上的份上,圣上如何忍得下心。” 圣上叹道:“她们身为公主,自小享受荣华富贵,此时也该承担起她们的责任。这次北蛮人定是打着咱们大齐朝粮食的主意,而我们大齐则缺了良马,两国联姻各取所得罢。” 皇后见圣上主意已定,便知自己此时说什么也不中用,于是道:“可是,仪秋年纪太小,我实在是不放心。” 圣上笑道:“所以这次群芳宴不能与百花宴合在一处,皇后就帮着挑些世家女好陪着仪秋一起嫁过去。此事先保密,等有了章程再说,也让仪秋好好过个年。” 皇后低下头恭敬地道:“圣上请放心,臣妾定不负圣命。” 圣上忙拦着皇后笑道:“此是你我夫妻在室内,何须如此多礼。”说罢便拉着皇后走向内室,皇后却微不可察地向后点点头,曹女官忙悄悄退了出去。 第二日皇后侍候圣上去上早朝,曹女官悄声禀道:已经让人在徐程二妃跟前透了透口风。皇后点头笑道:“你亲自去接新安公主进宫,只说我有要事相商。” 皇后用过早膳,众妃嫔前来拜见,果见徐程二妃面色有些憔悴。她只装没看见,笑道:“今日我与新安公主有事要谈,你等无事就不要来打扰了。”说罢便让众人退了下去。 新安公主来前,已经让驸马帮着想了好些将两场宴会合一的好点,没想到皇后却道圣上不同意二者合一。 她不由得怏怏不快道:“我这是给皇兄省钱呢,怎么就不行了呢,以前也有过这种先例的。嫂,你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啊。” 皇后只得道:“此次群芳宴,你皇兄自有用意!” “啊,难道皇兄要选妃?”新安公主疑惑道:“不能啊,老祖宗可是订下了家规不许在群芳宴上选妃的。” 皇后连连摆手笑道:“你这刨根问底的性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真是怕了你了,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真相。” 新安公主忙凑过去,听皇后说完后,不由大叫道:“让仪秋去和亲,皇兄怎么舍得?” 皇后忙拉着新安公主道:“你快小些声。这事儿朝中都不知道呢,这些国家大事,咱们后宅妇人如何懂得。唉,也是仪秋这孩命苦,正摊上这么个事,不然高高兴兴嫁在京城。陪着咱们多好。” 新安公主也有些兔死狐悲。气愤地道:“和什么亲!咱们不仅要赔进一个公主,还要赔进去我大齐多位世家贵女。罢了,一会儿我去看看仪秋。” 皇后忙道:“你可别告诉了她,你皇兄特意嘱咐道不可让她知道。也让她好好过个年。另外这事也不许对外泄露,省得到时世家女明日都许了人,仪秋就只能一个人嫁去北蛮国了。” 新安公主不耐烦道:“我晓得事情轻重。一个公主还不如几匹马重要。”说罢,就先告辞去了徐妃宫中。 皇后见她离去,令人拿了上次群芳宴上欲说给杨浩的那些女画象看着。不一会就见有小宫女来悄悄禀报曹女官。 皇后笑问:“是不是新安忍不住说了。”看到曹女官点头,她又笑道:“新安自小得宠,心思单纯,没有心机,此事倒是有些利用了她,我这心中还真是有些不安呢。” 曹女官忙道:“这是娘娘一片爱女之心,新安公主也是心疼大公主。又被徐娘娘套话,这才说了出来。圣上向来喜爱新安公主。想来也不会怪罪于她的。只是两位娘娘便是去圣上处哭求也未必管用,倒是小心圣上怪罪皇后娘娘办事不慎。” 皇后叹道:“徐程二妃历来对我恭谨,我也是投桃报李罢了,此时说了便是没法改变,也胜于最终才知道连个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倒是平白辜负了我们往日的情分!” 果然过了不到一刻钟,就见新安公主哭丧着脸进来,对着皇后说道:“嫂,我没管住自己的嘴,竟是将和亲的事说了出来。” 皇后忙道:“什么,你说了出来,在哪里说的,都有谁听到?” “就在徐妃宫里,只有徐妃和仪秋听到了,现在她们两个正抱在那里哭呢。” 皇后松了口气,安慰道:“她们早晚都得知道,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一会儿我会过去劝她们的,你这是疼侄女的一片心,圣上会体谅的,我也会帮着你说话!只是此事到此为止,再不许提一字,知道吗?” 新安公主忙道:“我记住了。也不知皇兄现在有没有时间,我去向他请罪去。” “这倒不必了,他最近几日都忙的很,你不必等他,回头我会好好与他说的。必不会怪罪于你。” 新安公主也觉得此时避避风头也好,等皇兄消消气再说,有皇后嫂在,她倒是不怕皇兄会与她心生芥蒂。 皇后送走新安公主后,便去了徐妃处。徐妃忙接了进去,又令人退下,拉着大公主跪下,哭道:“娘娘,您得帮帮嫔妾,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怎舍得让她和亲。她还是个孩啊。” 大公主只是低头落泪,皇后上前扶起大公主,拉着她坐下,又令徐妃起身道:“这乃是国家大事,那北蛮国要联姻,于两国百姓大有好处,圣上不能以己之私拒绝此事。” 大公主泣道:“母妃,这是父皇做的决定,您便是逼母后也没有用的,女儿身为大公主自然是要承担这个重任的。” 徐妃见女儿如此懂事,不由泪珠涟涟。皇后也心下恻然。 不想此时又听宫人传报:“程妃娘娘到!” 话音未落,程妃已经走到殿中,她自昨夜得知和亲之事,便心中不安:仪华是嫡公主自不会下嫁北蛮,仪秋是圣上第一个女儿,自来极得圣上宠爱,如此一来自己所出的二公主仪雪便极有可能出嫁。 但是此事极为机密,自己一早就得知,只怕会犯了圣上禁忌,好容易自新安公主处看出些端倪,她知此时皇后必在徐妃处,便急忙来讨主意。(。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65第一六五章第一淑女 程妃见过皇后,跪在那里也不起身,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公主们都还是孩,此时怎能嫁人,她们又自小养尊处优的,是我大齐朝尊贵的公主,难道要跑去他国做妾与人争宠?还求皇后娘娘劝劝圣上!” 徐妃见来了个同盟的,也忙磕头求道:“还请娘娘劝劝圣上。历朝历代和亲,也没有都用真公主的,自宗室女或勋贵世家选就是了,再者妾可是听说了,咱们大齐如今第一淑女可是极贵的命格,说不定就是一国王后呢。” 因为前一届的群芳宴及百花会,李淑妍因才貌无双被一些风流少年权贵封就了“大齐第一淑女”的名号,还为她写了不少的诗词以做赞美,可惜因为李淑妍行事低调又在家清修一年,倒是让那些自诩风流人物的少年们一腔情意付了满江春水。 皇后叹口气,道:“罢了,你们都起来吧。我今晚会向圣上进言,只是圣上心中装着的是国家大事,不是你我只看后宅这片地,宗室贵女就该嫁到他国为妾吗?徐妃你就少牵扯他人,我会劝着圣上些,但管不管用,我可不敢保证。” 徐程二妃忙道:“总要试一试,如果圣意不能改,也是公主的命!圣上向来敬爱娘娘,如果娘娘都劝不进话,嫔妾们也只能认命了。” 皇后不由笑道:“你们说的倒是轻巧!给我戴了这么顶高帽,看在咱们多年的情分上我便豁出这张老脸。只是你二人本是侍候圣上的老人儿,应是为其他妃嫔做表率的,今日却擅自打听前朝秘事,如今是仪态全无闹成这样,不能不罚。 只要能保住女儿罚了又如何,被皇后罚总强于被圣上罚,二妃忙道:“应该的,嫔妾领罚。” 皇后想想道:“将近年关,宫里宫外事情多,此时罚了你们倒是让你们躲了清闲,且大过年的也不好,不如等明年出了正月你二人禁足两个月!” 二妃急忙叩头领皇后懿旨。[感谢支持小说] 果然晚上圣上一脸怒气地进了皇后宫中却见皇后正穿了朝服规规矩矩地跪在阶前。圣上见此忙上前道:“皇后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皇后低头答道:“臣妾是向圣上谢罪来了。圣上本是相信臣妾,才告诉臣妾和亲之事,可是今日却不慎走漏风声令徐程二妃得知,臣妾辜负圣恩,请圣上责罚。” 圣上看着一身朝服,却又素着脸儿的皇后,此时竟有些楚楚可人的情态,心中火气消了大半忙扶起皇后道:“此事也不能全怪你,都是新安不知轻重闹得。” “圣上如此想,更是臣妾的罪过了。新安心思单纯,这也是圣上所喜的。臣妾本该想到她守不住话,可是因想着她素来疼爱几位公主,不免存了点想头告诉了她,不仅利用了她也让圣上对她心生芥蒂,竟是愧对了她的那声嫂。” 圣上忙道:“梓童放心,此事我不会怪她的明日我就赐她东西给她压惊!你也是一片慈母之心,让仪秋心中早做准备也未尝不可,只是徐程二妃向来看她们是个好的,没想到如此不识大局。实在可恨,定得要罚。” 皇后忙道:“她们不过是一时心疼女儿太过,臣妾已经罚了她们,幸好此事未传开,否则臣妾的罪过就大了,明日圣上赐给新安的东西就自臣妾俸禄中扣罢!” 圣上也知皇后向来赏罚分明,便也同意了。 皇后又道:“今日臣妾反复思量,这公主乃是圣上骨血,身份尊贵无比,那北蛮不过一蛮野小国,便是给了公主王后身份,亦是委屈了公主。如今说好听些不过一个储君侧妃,实际还不是个小妾,这让圣上的颜面搁在何处?” 圣上皱眉道:“朕如何不知。可是我大齐地域广阔物资丰饶,良将亦多,可是却没有良马,如今对付东临国已是勉强。再者北蛮缺少铁武器铠甲不多但多良马,如今一座铁矿明晃晃开在他国门前,等他有了足够的条件开战,大齐不是等着挨打吗。” 皇后笑道:“北蛮要娶公主不过是为了表示诚心及做为盟约的见证,但他更重视的只怕还是公主带过去的嫁妆罢了。便是嫁个真公主却嫁妆稀薄,他必不喜,只要嫁妆够多,他未必在意是不是真公主,且如果那个贵女姿容无双才学过人,乃是大齐第一淑女,他必无话可说。” 圣上连连道:“不妥不妥,我明白你的意思,是要在大齐权贵之家选出一位公主来,只是要拿我大齐第一淑女去北蛮做妾,岂不是太抬举了他。” 难道大齐第一淑女比自己疼爱多年的亲骨肉还要尊贵?皇后感觉此时的圣上变得有些陌生,爱情竟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冷情,李淑妍的魅力果然够大,瞧着她倒象个有野心的人,又对圣上影响如此之大,看来以后不得不防! 皇后调笑道:“他北蛮自然不配我大齐朝的第一淑女,除了圣上也没人能配她。” 圣上忙道:“皇后慎言!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当不得这个玩笑,她一个伯府之女,再如何也比不得皇后。 皇后不由咯咯笑道:“原来那位第一淑女是伯府之女,妾倒是不知呢。” 圣上也知自己失言,尴尬笑道:“你这个促狭儿,倒是捉弄起朕来了。” 皇后正色道:“宫中已好几年未进新人了,如今好容易有能得圣上喜欢的女,自然要纳入宫中,以便圣上朝事烦劳之时,也能轻松一下。至于和亲之事,臣妾仍是建议圣上不要真嫁公主,为了不使大臣寒心,他们的女儿自然不能选去和亲,如今只能自宗室及勋贵之家先出他们大多未建寸功,却享受朝廷供奉,只怕也是心中不安,此时正好让他们也表现一下忠心,再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大多只是撑着个空架罢了,真能出位公主也是他们的荣耀。” 圣上摇头道:“如果不嫁公主,自然要选宗室勋贵最出色的,岂能如此便宜了他。” 皇后掩口笑道:“陛下,臣妾还有话说。此次挑选和亲之人,却有几个人需排除在外的。一个便是那川阳侯府的刘楚玉,她家如今倒是勋贵中较有出息的,且她哥哥又是熠儿的老师将来少不得重用如果选了刘楚玉倒是寒了他的心。还有就是永宁侯府那是高宗懿宸皇后的母家,一向守本分,且又是我杨家老祖宗敬国夫人出身之处,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不想让她家骨肉分离。” 圣上点头赞叹道:“皇后如此不忘本,朕岂能不随你之意!” 皇后施礼谢过,又笑道:“圣上如此体贴臣妾,臣妾岂能不投桃报李,那绵乡伯府的李淑妍乃是如此优秀的女那北蛮国不配,自然也不能选的。” 圣上忙笑道:“真是我的贤妻!只是李淑妍进宫的事朕自有主张,皇后无需操心。”李淑妍是如此有才情又聪慧的女,身上又有一股傲气,如果能不以圣上的身份,而单纯因为自己来征服了她,岂不是佳话一段。 皇后假意道:“这还没进宫呢,圣上就如此护着她,臣妾可是要吃醋的。” 圣上哈哈笑道:“你是朕的皇后任谁也不会超过你的。”说罢拉着皇后共入鸳帐。 第二日圣上临上早朝前,对皇后说道:“我想了一下,除去你说的那几个人,倒是紫凝是个尖儿,且她又是宗室之女,最是合适不过的了。这些年瑞王实在嚣张的不成样,去年浩儿的事,朕可是没忘,这次也让他心疼一次,就当是为浩儿出气了。” 皇后忙道:“只是为了浩儿的那点委屈,而如此对待紫凝,臣妾实在不忍心。” 圣上笑道:“如今也是没办法。瑞王的势力越发大了,也得警醒他一下。皇后聪明,此事还请皇后帮着促成,务必要紫凝心甘情愿的!如此瑞王也没话说。 皇后弯眼一笑:“圣上放心,臣妾必会完成圣上的旨意。” 圣上笑了笑,放心地去了朝堂。对于这个皇后,他非常的满意,姿色才情俱佳,又聪慧机敏有些手段,难得对自己一片真心,又心地善良,后宫在她的掌管下,温馨而宁和。 圣上走了后,徐程二妃忙来给皇后请安。当听到皇后说圣上改变了主意,要自宗室勋贵中挑选公主,且如今已初步订下是紫凝郡主。二人皆松了口气,自来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二人虽对紫凝郡主有些小愧疚,终是喜悦占了上风。 可是等皇后说出那几家排除在外的权贵之家时,二人脸上却是有些不好看。川阳侯府和永宁侯府都是有情可原的,可是李淑妍明显的就是圣上偏心。 向来心直口快的程妃冷笑道:“怪道咱们后宅女人都能想出的法,偏圣上此次就没了主意,非要拿亲生女儿去抵,原来是投鼠忌器。这还没进宫呢,就将圣上魅惑至此,亲生女儿都靠了后,等她进了宫,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的三头六臂!” “程妃慎言!”皇后喝止道:“想来是我最近管束得松了,让你越发没了规矩,竟敢随意质诼圣上。” 程妃忙站起来低头不语,徐妃劝道:“皇后娘娘,她向来极守规矩,只是这次有些口快了,还请您宽恕她这一次!” 皇后这才道:“看到徐妃的面上,这次就算了,你要记住祸自口出。坐下吧。” 程妃忙道:“谢皇后娘娘开恩,谢徐姐姐为我求情,妾也是因为是皇后这里才会如此的,在外面决不敢放肆。” 徐妃笑道:“程妹妹进宫也好些年了,一直都守着规矩呢!说起来这宫中也有几年没进新人了,如今这冷不丁进来一位,又不知脾性如何,这心中倒是有些慌慌的。” 皇后笑道:“不要说是你们,便是本宫初次见如此不一般的女,也是心中没底,正好今日还有一事,正好试探一二。” 第一六六章各有悲喜 “她再怎么也越不过皇后娘娘您去!只是不知娘娘要如何试探?”程妃快语道。 皇后笑道:“曹女官,你换了衣服悄悄地去一趟绵乡伯府,将和亲之事亲自告诉李淑妍,务必告诫她此事只有她一人得知,务要保守秘密,若是传出去定不饶她。” 曹女官忙接令退了下去,皇后笑道:“时间还长着呢,不如咱们去闹闹仪秋她们三姐妹去。” 徐程二妃也想早点让女儿知道事情结果,忙随同皇后一并去了。 李淑妍听到祖父传唤,忙带着丫头婆来到祖父的外书房。绵乡伯令人都退下,只孙女一人进房间。 李淑妍心中纳闷,等进了房间,便见书房中除了祖父外,还一位年近三十气质脱俗的女。 绵乡伯看着孙女笑道:“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曹女官,和咱们乃是世交,平日里也多有帮衬,你过来给曹姑姑见个礼吧。” 李淑妍心道:怪不得祖父会有撮合自己与大皇,看来果是有依仗的。她可是知道这曹女官便是皇后身边的心腹,她一句能顶别人百句千句。李淑妍虽如此想,动作却也不慢,只见她恭恭敬敬上前盈盈行礼到:“妍儿见过姑姑!” 曹女官忙拦道:“快别如此,倒是折杀我了。”又自腕上褪下一只玉镯道:“初次见面,实在是有些仓促,竟没准备礼物。这个手镯是皇后娘娘前儿赐给我的,今日便送你把玩吧。” 李淑妍看那玉镯水头极足,如一汪碧水似隐隐流动,且又是皇后所赐定是极品价值不菲,她不由两眼放光,又想到曹女官乃是后宫女官,对规矩要求严格,于是收敛了脸上喜色,不慌不忙将玉镯带在手腕上,嫣然一笑:“果是好玉。不愧是皇后娘娘所赐,倒是偏了妍儿了。” 曹女官眼神何等锐利,自然后出李淑妍前后不一,心中暗自纳闷,却也不得不赞她是个会做戏的。想到今日来的目的,等看到此书房再无别人,她也不客套,直接言道:圣上欲自勋贵之女中选出一位充做公主,嫁与北蛮国。 李淑妍心中鄙视当权者。自己无能就让个弱女去受罪,又暗自叫苦。去年什么命格极贵,可别被人拿去做了文章,让自己充当这个和亲角色。 曹女官暗是细细观察李淑妍,又反复叮咛:圣上不欲此事现在传开,因当日圣上对皇后说时,只有自己在身侧。因两家世交的原因,她才冒险亲自来通知一声,希望此事一定不是传出,否则她只怕性命不保。 绵乡伯祖孙二人忙保证必不会传出。曹女官这才放心告辞而去。 曹女官上了车,反复回忆当时李淑妍的反应,她觉得越发看不透她。 如果是别的女听到要去和亲的消息,大多会花容失色,惊慌不已,但是李淑妍面色却是淡淡的,甚至还能想着问自己一些关于北蛮的情况,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如此的冷静。真是让人不敢小觑。 可是说她波澜不惊却也不象,她看那个玉镯时,眸里明显有些待价而沽的亮光,这不是一个伯府受宠嫡小姐该有的。那个玉镯乃是玉中极品,小姐们大多得了总是欣喜,过后反应过来便会有些羞涩,但她却能将那种情绪不着痕迹地隐了去。给人的感觉是落落大方淡雅宁静。这个人实在是奇怪极了。 就在曹女官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时,不防猛然摇晃了一下停住了。她一时不察身竟冲向前边,幸好她及时拿住车帘才没被抛了出去。额头到底是重重撞到车壁,疼得她不由呻吟了一声。 这时就听一个充满夸张语调的声音传来:“这不是归德将军吗,怎么这么不小心,竟骑马撞到了别人的车轿上。也不知有没有人受伤!” 曹女官细细一听,不由笑了,那是国舅爷杨浩,今天竟也做这抱打不平的事来了。 就听归德将军林振威在外道:“是在下走得有些匆忙,这才撞了上来,不知可有大碍,前边倒是有家医馆。” 曹女官揉了揉额头,因要赶回宫去回话,便笑道:“倒是无妨!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奴家还有事先告辞了。” 林振威看着曹女官的马车离去,此时心才平静下来。 今日他与母亲商议,要去绵乡伯府提亲,求娶李淑妍。哪知母亲却告诉他,听说绵乡伯府与川阳侯府早就有联姻之意,过了群芳宴应该就会正式订亲,自家又何必会讨这个嫌。 林振威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李淑妍耍了,当日她虽没收下诗词,但是那话语明显得是有了情意的。他不由得一腔怒火,想要立马找到李淑妍,问问她,到底要许几家。没想到一时没注意到,就骑马撞了人。 经过这一耽搁,他清醒过来。所谓一家有女百家求,李淑妍如此优秀,自然会有人发现,这姻缘之事自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己也不好强做主,如今母亲又不肯现在求亲坏了她的姻缘,到群芳宴的还有一段时间,倒是能另想办法。 于是,他看着杨浩笑道:“今日好巧,竟遇到了杨中郞将!在下还有公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告辞!”说完一拱手,打马而去。 杨浩拱手作别林振威,有些意兴阑珊地叹道:没想到世人眼中的楷模也有骑马撞人的时候,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看来不光自己这种纨绔浪荡会做这种事。本想着看那被撞的人会扯着他嚎叫让他赔银,自己也能看场好戏,谁知白白让自己兴奋一场。 因为杨浩与林振威年纪相仿,于是自小被人说道同是武将之家出身,看人家林振威如何如何好,你杨浩如何如何差,所以今天看到林振威要出丑,就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杨华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上前道:“公,那木炭都让人送去李家了,咱们还用得着巴巴去吗?” 杨浩一听,咧嘴笑道:“怎么不去,好容易有个借口,赶紧走。”杨华看着他傻笑了一天了,只得摇摇头跟了上去。 杨浩昨日得知父亲已经向李父提了亲,看样李父倒是没什么意见,只说要回去与二丫商议一下。杨浩心想,二丫早在几年前就想嫁自己了,如今正合了她的意,怎会不同意呢,这门亲事是十拿九稳了,只等过段日找机会劝说母亲了。 杨浩是越想越乐,今日一大早又想到已是入了冬,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今年因为是灾年,什么东西都贵,再者他们家也没有农庄在此,没法烧得好炭。于是便去和父亲打了声招呼,将庄上送来的炭分了一部分,让人送去李家,因为前年也送过,故众人也不起疑。 于是恰巧就碰到林振威的事情,本以为能看个热闹,便让炭车先行,哪知却让人失望,不过想到或许能见到二丫,杨浩又开心起来。 可惜等他到了李家才知道,自己想得太乐观。李家痛快地收下了木炭,杨浩便知李家已同意这门亲事了,不由心花怒放。 但是当杨浩提出要去后院给老太太请安时,却被三丫道:“那是后院,你如今是客,如果任你去到那里,倒是我们失礼了。” 于是杨浩被三丫陪着在外院喝茶,杨浩又建议去中院考较三丫的功夫,哪知三丫却道:“男女七岁不同席,我如今读书习武,都在外院,如果师傅想要教导我,在外院便是。” 杨浩赌气道:“罢了,我还有点事,再说吧。” 三丫于是便送杨浩出门,杨浩临走时犹不甘心地回头望向中院的垂花门,却瞧见门后隐了一角衣裙,不由心情大好,对三丫笑道:“不用送了,外边冷,赶紧回去吧。” 躲在门后的二丫,听到杨浩明显转变了的声音,不由含羞带笑回了房。她没想到杨将军昨日才提的亲,杨浩今日就能厚着脸皮上门,看着祖母她们揶揄的目光,倒是弄得二丫进退皆不在自。 李淑妍自曹女官走后,在心中暗暗思量和亲之事。她们这些只圈在家中的女自然害怕和亲,但对于她来说,反正现在还没有真正心仪的人,嫁去哪里都一样。正好借此看看塞外风光。 也许自己的良人是在外邦,自己将成为外邦的王妃?可是那长相酷似前世恋人的圣上,又与自己有什么联系呢,如果之前没见过圣上,她也没想过要与他有交集,但是因为他的长相,李淑妍心中有些侥幸,不过想到他的三宫六院,她的心口又发闷。 如果妍儿和亲,却是于家族没有多大益处,绵乡伯道:“得赶紧想个法,你决不能和亲。” 李淑妍脑中早就天马行空,她笑道:“其实我倒觉得嫁去北蛮也不错。在京城日日关在这小小四方的天地之间,都要闷出病来,如果能去北蛮过些没有繁文缛节的日也是不错的。” 虽然曹女官言道北蛮粗野不知礼数,那是不是他们没有大齐朝这么多的条条框框,生活得更率性。要不怎么有那么多的穿越女寻寻觅觅后,最终嫁入了外族。 绵乡伯嗤笑:“大齐是繁文缛节多,但是你自小学起已是熟了的,如果去了北蛮少不得要从头学他们的规矩,再说你又如何得知北蛮就规矩少,天下乌鸦一般黑。再说了,那成王已经娶了王妃,身边侍妾也少不了,大老远跑去做妾,这种日有什么好。妍儿,你虽聪慧却终是年轻,有些事情想不到也是有的。” 第一六七章紫凝郡主 李淑妍果然吃了一惊:“他都有王妃了还来求娶公主?”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再说他将来会成为一国之君,嫁过去妃位总是少不了的。只是这和亲,两国和则日好过些,两国不和这日可就难了。我看这几日就与川阳侯府订亲,那刘栋虽不是最好人选,总比去和亲好。” 可以说刘栋是个好男,可是李淑妍觉得自己真得对他没感觉,她想拖一拖再看看,反正那北蛮人要在明年春天才来,她还是有时间的。 于是李淑妍忙劝道:“本来说好要群芳宴后再说的,此时曹姑姑刚来,咱们就急着订亲,万一引人起疑倒是害了曹姑姑。再者她让咱们保密,如果咱们催着刘家的人订亲,没什么说法倒象是我有什么不妥似的。” 绵乡伯只得道:“也罢,再好好想想,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 而皇后等人听了曹女官回禀,脸上各有所思。 徐妃又细细问道:“她只道要保守秘密,就没再多说什么?据我所知,李淑妍有不少交好的名门闺秀,其中尤以与川阳侯府的刘楚玉最为交好!”如果李淑妍告诉了刘楚玉,那么她就负了曹女官;如果她不告诉刘楚玉,面对深厚的姐妹之情,她却只是明哲保身,也够让人心寒。不管如何,在李淑妍未时宫前,徐程二妃已是在心中对她起了防范。 皇后笑看着眼前一切,她早就看到曹女官的额头上青了一块,此时正事已完,皇后便关心地问其缘由。 曹女官忙笑道:“回来的路上,马车被归德将军惊了。下官没提防碰了一下,已经不碍事了。” 皇后笑道:“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下去找太医要些好药膏!让人看到,倒是损了本宫的名声呢。[感谢支持小说]” 程妃笑道:“娘娘自来贤德,谁要是敢这么想,那可真是坏了良心了。” “程妹妹也太小看流言了。难道没听说过众口铄金吗。”徐妃笑道。忽然她脑中想起一件事来,脸色大变:“据我所知,紫凝郡主心系归德将军,如果二人真有情意。只怕那和亲的事又要起波澜。” 紫凝郡主向来得皇后喜欢,所以与宫中诸人相处得也极融洽,时日久了。她的少女心事难免被这些人精儿看出些端倪来。 皇后慢条斯理道:“紫凝的确是个可人心的,你们也不用担心,便是她去不了。不是还有别人吗,圣上心中也是割舍不了女儿的。” 但是这人选订不下来,总是不能让人完全放下心来。 皇后笑道:“昨日花房来人禀报,他们培育的兰花竟是开了,我这两日也不得空闲,不如明日请了紫凝来一同观赏,她又是个爱兰花的。” 第二日。紫凝郡主如约而至,见到花期不在冬季的兰花吐着芬芳。不由连声赞叹。 皇后笑道:“就知道你喜欢,你选几盆好的带回去养吧!” 紫凝郡主忙笑着谢过,皇后又拉着她道:好长日没进宫了,咱们姑嫂好好说说话。 徐程二妃忙带着公主退了下去。 紫凝郡主向来是个冰雪聪明的,虽然瑞王府与将军府不是很对付,但是皇后却对自己没得说,这日她本以为是如往常一样进宫陪着皇后赏花闲聊的。 可是进了宫却见徐程二妃对着自己讪讪的,仪华倒是未见异常,仪秋仪雪眼中明显有些不对劲。此时又见皇后单留了自己说话,便知定会有事发生,她便乖巧地笑坐在皇后身旁。 皇后不由心生怜悯,可是圣上必会要她来说出此事,于公于私她不能推。 皇后笑道:“眼看着紫凝都出落得如花儿一般,不知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悄悄说给嫂听听,让嫂也吃杯媒人酒。” 紫凝郡主害羞道:“亏得嫂还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如此取笑凝儿呢!” 皇后叹道:“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也不必害羞,如是因为你的羞怯失了自己的好姻缘,到那时你哭鼻也没用了。” 紫凝郡主知道以自己家与杨家水火不容的关系,皇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插手自己的亲事的。但是此时她却提起,定是事出有因,因想到之前父亲提过,北蛮国曾呈上国书,她心中一凛。 皇后又道:“你向来是个聪明的,想来也知我不会说这些无根由的话,只是对着你,我这话却是有些不好说出口。” 紫凝郡主只得接话道:“嫂有话,只管说!” “唉,实不相瞒,前几日北蛮国递来国书,明年那储君便会来求娶公主。”皇后细细看着紫凝郡主叹道:“也是嫂的私心,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这十个手指头还有长短,且不说你的这几个侄女年纪尚小,她们总是我的女儿,到底是比你要靠前些” 紫凝郡主没想到果如自己心中所想,一时发了怔。 皇后看她这个样,心中不忍,忙扶住她道:“你要想开些,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她们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不为她们打算。什么母仪天下一国之母,我也只是一位母亲,公主们是我教养大的” 紫凝郡主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她冷冷地问道:“这究竟是嫂的主意,还是圣命?” 皇后一怔,忙道:“这是嫂的意思,与圣上无关,嫂只希望你能再心疼一下你疼爱了这么年的侄女。嫂也会一生感激你的。” “既然如此,我不同意,我没有做公主的福分!”紫凝郡主哭道:“我为什么要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换你的感激?我有心仪的人!” 说罢紫凝郡主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冷声道:“既然不是圣命,我无需遵从。” 皇后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轻声道:“圣上体恤诸位将军的辛苦,这段时日只在家中休养不必上朝。” 紫凝郡主身一僵,带着人匆匆出了皇宫。 徐程二妃听说后,忙赶过来。程妃担心地说道:“紫凝果然不同意,这可怎么办呢?她该不会去找归德将军了吧,她这样的人儿谁又能拒绝得了,看来只能另选她人了。” 徐妃则道:“也不知紫凝会不会一怒之下嚷嚷出来,只怕会对娘娘不利。” 皇后看着兰花,淡淡道:“以定国公府的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他们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紫凝也知道,要不然她也不会等到现在。放心吧,她不过是一时接受不了,她是个聪明的女,不会做傻事的。让她去和亲,真是可惜了。” 又有谁能够真正拒绝了紫凝这么美好的女的,可惜她的父亲是要与杨家相抗衡的瑞王,如果她嫁了定国公府,两强联手,圣上又要头疼了。 侍女观察着紫凝郡主的脸色,小声地问道:“这不是回府的路,郡主想去哪里呢。” “让他们只管随意走,到了地方我会叫住的。” 果如程妃所料,紫凝郡主来到了定国公府。定国公夫人见在她眼中一向温柔高贵的紫凝郡主竟直言要见归德将军,不由大惊,紫凝郡主冷笑:“我不会吃了他的。我只问他几句话。” 定国公夫人无法,只得让儿出来见她。 紫凝郡主让人都退得远远的,直视着林振威道:“自十多年前你我二人相识,我的心意你不会不明白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的心中可有我半分?” 被这么一个绝代风华的人爱慕,心中又怎会不起一点涟漪,可是瑞王爷权倾朝野,自家怎能与其有瓜葛,男汉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者自己现已心有所属,何必多生事端!所以此时,林振威心中平静无波:“承蒙郡主错爱,只是下官已有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紫凝郡主自嘲地笑了:“我敢说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爱你的人!罢罢罢,也是你我无缘!我如今亲耳听你说出,这心中的大石也终是落了下来。” 紫凝郡主转身走了出去,将要出门时,她又回头嫣然笑道:“也许,我并不是真正爱上了你,我爱上的只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影罢了。你只是一个懦夫!” 林振威没想到自己刚被人表白,接着又被同一个人讥笑为懦夫,他自来傲气,只是在心中冷笑一声,便忙自己的去了。只是当日后他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时,每每想起今日,总是痛彻心扉悔之晚矣! 此时坐在车上的紫凝郡主整个人却是安静了下来,她笑着吩咐道:“去皇宫求见皇后娘娘!” 身边侍女嬷嬷看她如此反常,也不敢吭声,忙传话给外面的侍卫。 紫凝郡主去而复返,且是微笑着进的宫,倒是让知情的众人吃了一惊,紫凝郡主也不理会她们,只缠着皇后要说体己话。 皇后命人下去,也不说话,只默默看着紫凝郡主。 紫凝郡主摆弄着兰花淡笑道:“原来说出那些话也不难,可笑我竟为那样的人蹉跎岁月。原来不用顾忌别人感觉,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美妙,怪不得人人都紧巴着权势不放手。”(。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八章口口相传 “而那些已经站在权势高端的人也定是了解了这一点,所以更是不易放下已经到手的权势!”紫凝郡主轻嗅着兰花,笑道:“我父亲也是如此。让我去和亲的主意定是我那堂兄出的吧,如果父亲执意不许我和亲也不是不能办到,可是他更爱他手中的权势。” “每个人都有诸多的考虑,很少有人能真正活出自己内心所想的生活。你父王是极宠爱你的,只是他是一家之主,考虑的事情要更多些。总之,是我们一家欠了你的!你有什么未尽之事,如果嫂能帮你做的,一定义不容辞!” 紫凝郡主笑了:“这些年来我冷眼瞧着,这皇家只怕也只有嫂一人可信。这天家无情,圣上更是信不得!” “你如此说却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不,我一直觉得堂兄娶了你为后,是他这辈最大的福分。”紫凝郡主笑道:“无论嫂的品貌才德俱无人能出左右,杨家又是一心为国,尽忠职守,只是帝王多疑!” 皇后忙忙打住她的话,笑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出一次宫不为别的,就为了在嘴上抹蜜去了。” 紫凝郡主却笑着跪了下去:“我自愿去和亲!只是望嫂看在紫凝是自愿替公主和亲的份上,以后好歹照看一下瑞王府。我父亲虽贪恋权贵却绝不敢有反心,如果以后圣上要拿了父亲他们问罪,紫凝只求嫂能保下他们一命,偶或接济一二让他们不至挨饿受冻。” 皇后忙拉起她道:“你父亲是什么人,他是圣上的叔叔,怎么也不会落到那般田地的。”看到紫凝郡主哀泣的神情。罢了,都是聪明人,皇后郑重说道:“你放心,但凡我能帮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紫凝郡主这才擦了泪笑道:“我相信嫂,我也希望那一天永不会到来。[感谢支持小说]如此说也不过是为了尽自己的那点孝心。只要杨家与我家一直水火不容,杨家不倒想来瑞王府轻易也不会有事的。何况现在的皇室俱是高宗一脉。除非叛国通敌。否则是不许伤害孙性命的。” 皇后看着她点头道:“就你这番话来看,我倒是有些放心你和亲后的生活了。圣上也不忍心让你一个人前去,少不得要自勋贵世家之中选些女做为滕妾,你可有交好的姐妹。到时一起去了也好有个说话另外也可帮衬一二。” 紫凝郡主轻轻叹口气,又低头想了想,笑道:“既是好姐妹又何苦害了她们!只是这事恐怕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在此我倒是想要讨个人情。我素与川阳侯的刘楚玉交好,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只是她素来是个花为肚肠雪为肌肤的人。因着年纪小大家都让着她,偏她又才貌俱佳,人未免傲气了些。如果让她做了滕妾,只怕白白搭了她的小命。” 皇后叹道:“这事我会留心的,必不会让她跟去和亲。” “只是有些不是人力可为的,紫凝想亲自去提醒她一二。” “罢了,我做主。你悄悄地告诉她一声就好,务必嘱咐她不要声张。此时还不是时机。” 紫凝郡主笑道:“我明白,她也是个聪明女,我会嘱咐到的。” 皇后看着她要出宫,又笑道:“你方才挑选的兰花别忘了带着,你看这兰花,虽不是花期,只因为花匠们的方法,却也是依旧开得活泼泼的。生活中总有些我们不能解决的事情,那就自己去努力适应它,慢慢改造着,让自己活得适宜点,也不枉红尘世上走了这一遭。” 紫凝郡主若有所思,深深地施了一礼,让人搬了花,出了皇宫往川阳侯府而去。[感谢支持小说] 楚玉听到圣上要自世家选人去和亲,不由张大了口。一时又担心地说道:“姐姐如此出色又是宗室女,岂不是很凶险?” 紫凝笑着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我,圣上娘娘素来心疼我,这事我既然得了先机,自不会去和亲。倒是你,前段时间还听说议亲呢,不知如何了,如果那人不错,最好就定下来,否则拖得久了,圣上要是明示了,到时可就不能不好再订盟鸳了。” 楚玉有些羞涩却也顾不得了,她说道:“前几天就来说了,只是想着参加了群芳宴得个好彩头再议,这几日正要去他说呢,如今我会设法,赶在群芳宴前办妥了。” “你做事我还是放心的,这事早订下最好,到时有了人家圣上也不能抢逼着去了。” 楚玉感激地向紫凝郡主道谢,紫凝郡主笑道:“你我自来交好,我又如何看你陷到那里面去,你谢来谢去的倒是生分了。” 楚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有些难为情地求道:“我知此事必是机密的,只是就如姐姐疼我一般,我也想告诉李家姐姐一声,让她做个准备。” 紫凝郡主叹口气:“如此你传我我传你的,这事只怕明日全京城都知道了,圣上如何在群芳宴上选人呢。” “姐姐放心,我只告诉她一人,决不会再让她对外人说的。她过不多久就要成我嫂了,如果因为她不知此事,亲事一拖,岂不是害了她与我哥哥,还请姐姐成全。” 紫凝郡主无奈地说道:“这本来就是我求娘娘才得通知你的,如此也罢,你去告诉她一声,此事我会禀报娘娘的,只是万不可再告诉他人,否则我可保不了你们。”只要自己这个和亲公主订了下来,其他的虾兵蟹将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楚玉高兴地直道谢,只想到自己几个好姐妹不必去北蛮,不由笑了起来,至于其他女,唉,只能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了。 紫凝郡主看着楚玉的笑颜叹口气,回到瑞王府,路上只命令下人不许在府中多嘴。 瑞王夫妇见女儿去了大半日,回来时虽脸上笑着,却是勉强得很。 瑞王妃忙问此去皇宫有什么事,是不是被皇后难为了。 瑞王眉头微皱,这继室到底不如原配,眼光见识差别真是天壤之别:皇后向来是个贤德的,虽不待见自己夫妻二人,却从不因自家与杨家的龌龊去难为小辈们,紫凝又是个好的,皇后也是极喜欢她的,怎么到了妻眼中就好像女儿进宫如进了龙潭虎穴一般。 紫凝郡主也是个有主意的,既然自己免不了要去和亲,此时也不多说,免得父母担心。忙笑道:“我去陪皇后赏花,因着我喜欢,皇后倒是送了我几盆,一会我整理好送去您老房中。想要在宫中玩得太尽兴了,倒是有些累了。” 瑞王见女儿如此孝心,欣慰地笑了:虽然续娶的妻不太合自己脾胃,不过这个女儿却是生得极好。 紫凝郡主看到父亲的笑脸,虽然在别人眼中父亲是大奸臣,可是在自己眼中他始终是疼爱自己的父亲。她不由劝道:“如今父亲年纪也大了,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反正咱们家有爵位有俸禄还有那些庄了铺的,圣上也时不时的赏赐,父亲也该退下来了。” “你懂什么!如果不是父亲位极人臣,你们哪来得处处被人高看的待遇,早就如圣上的那几个兄弟似的,在封地里夹着尾巴做人。什么爵位根本就没用。”瑞王不悦道。 紫凝郡主知道父亲舍不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滋味,她不由叹口气,横竖有皇后娘娘在那里,杨家总不会倒,就让父亲这么被圣上利用着也好,看大哥倒是没什么野心,等大哥继承了王位,瑞王府也就太平了。 这夜圣上仍是宿在皇后宫中,当听到紫凝愿意和亲,不由得惊喜道:“梓童果是有大智慧的人,不过才两天时间就能让她心甘情愿去和亲!清儿,你是如何做到的?” 皇后抿嘴笑道:“陛下也太会给人戴高帽了,我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是紫凝到底是流的皇家的血,心志见识自不是一般俗世女可比的。再者她也是心疼仪秋几个年幼,看她如此深明大义,臣妾倒是羞愧难当,枉做小人了。” 圣上点头赞叹:“紫凝不愧是我庄氏的好孙,朕不会亏待她的。皇后也是功臣,朕也会论功行赏的。” 本来此时让皇后出面劝说紫凝和亲,必会让瑞王恼怒,虽然这恼怒最终会转嫁到杨家身上,只是到底夫妻恩爱,心中免不了愧疚,如今紫凝深明大义心甘情愿和亲,倒是皆大欢喜。不过因着圣上心中的愧疚,这晚对着皇后难免柔情蜜意小意温存。 第二日,楚玉找了个借口便去拜访李淑妍。因为李淑妍清修时,楚玉也是经常去的,所以家人也不以为然,又刘栋今日恰好无事,于是自告奋勇送妹妹去绵乡伯府。 楚玉本想叫哥哥一起坐在马车里,也好劝劝哥哥赶紧催着母亲去绵乡伯府提亲。可惜被刘栋以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己一个大男人怎能与妹妹单独坐在车中为由给坚拒了。楚玉也只得做罢,等她见了淑妍后,自有人能让他急。 楚玉将圣上欲自群芳宴上选一世家女封为公主和亲的事细细说给李淑妍。 李淑妍不由一愣,脱口道:“圣上严令此事保密,你怎么也会知道的?”(。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六九章以酒烧愁 李淑妍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又道:“我的意思地说,此事未听他人说起过,必是机密之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楚玉早在李淑妍说出第一句时,就意识到有些不对,此时看她目光闪烁,心下起疑,然想到她二人这么多年的情意,她告诉自己是自己听错了看错了。 楚玉笑道:“我自有我的来源渠道,只是这来源渠道却是不好对你讲,不过,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并不是玩笑话。” 看来这些世家果然不简单,圣上与皇后说的话,不过才两天时间就传的快人人皆知了。就如自家有皇后心腹曹女官,也不知那些世家会在宫中埋什么钉,这皇后的掌控能力也太差了吧。 李淑妍忙向楚玉道谢,楚玉笑道:“反正我们也不是外人,只不过有此和亲之事,我们成为一家人的时间便更快些,别人恨此事,我哥哥却要谢此事呢。我回去想个法,让我们家赶快上门来提亲,你看如何?反正这两日他们家就会上门来呢。” 李淑妍目光一闪,忙笑道:“这事还不知做不做得准呢。这消息才传出没两天,你们家倒是急急忙忙说了两门亲事,倒是让上头怀疑呢,还是稳妥些好。” “怎么会没两天呢,这和亲的事别人都不知道,我们两家本就在议亲,此时赶得巧了,凑个双喜临门岂不是好?” “原来是你这妮想着要嫁人呢,偏拿我来作筏。”李淑妍不由取笑道。 “这有什么,姑娘大了要嫁人,天经地义的事。”楚玉红着脸儿辩解道:“反正两家都是看好了的,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李淑妍看她有些恼了。忙向她赔礼道歉,楚玉此时却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反复叮咛一定不要说出去。李淑妍笑着答应了,可是楚玉看她明显没放在心上,不由生气道:“这可是别人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告诉我的,若是不慎传了出去。我岂不是对不起她。不仅外人。就是家里人也不许告诉,那些丫头婆最是爱传话靠不住的。” 直到李淑妍一在保证决不对外透露一个字,楚玉这才放心地走了。 楚玉原本在昨夜打定主意,劝哥哥与李淑妍赶紧订亲。只是今日见了淑妍的一系列表现后,她忽然有些赌气: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李淑妍都不怕和亲。她又何必闲操心! 她知道哥哥是极喜欢李淑妍的,她也因为喜欢李淑妍又知道自己哥哥是个痴情人,便一直撮合她二人。但是今日她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觉得这桩亲事,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家里一头热,绵乡伯府却好像一直吊着自家,迟迟不肯正面给个准确的说法。想到哥哥只是替补的,楚玉心中不平也不再劝说哥哥早日上门提亲。 楚玉回到家中,派了人去给紫凝郡主回话:都是按先前说的办的。并无节生枝。 紫凝郡主便又写书信将楚玉哀求告诉李淑妍之事细细写了,命人呈给皇后。皇后看信后笑道:“无妨,只是此事到此为止罢。”又将信递给徐程二妃。 徐程二妃看了那封信后,只笑道:“果然是那李小姐有些冷情。” 此事便算告一段落,众人的眼光皆被群芳宴的事情给吸引过去。今年仍旧是由林振威和杨浩带人护卫。 本来因今年天灾**,新安公主提议不好过度铺张,欲要群芳宴与百花会合一,那些接到请帖的人都有些不乐意,因为这意味着比其他几届要少玩很多内容,哪知新安公主进宫没几天就改了口,仍是照以往的例来举行,众多大家闺秀又重开笑颜。[感谢支持小说] 倒也有几家有些远见的人,通过这件事又联想起新安公主改主意的那几日,正是北蛮人国书递交之时,于是免不了有些猜想,倒也是**不离十。只是都是靠着祖荫才得了如此的富贵日,谁也不敢冷不丁地就给女儿订下亲事,只是暗地里嘱咐女儿到群芳宴那日老老实实,不要想着出头。 就连定国公也特意嘱咐林振威此次不要想着招惹什么女,一切等明年春天再说。林振威暗地里替李淑妍担心,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法来。 倒是杨浩见父亲仍是不让自己对母亲说出李家的亲事,不免有些急了,这日又去了父亲书房去缠磨。 杨将军道:“你就这么沉不气,早晚都是你的,急什么。” “感情不是您娶媳妇,您当然不急了。” “什么混账话!”杨将军对儿说道:“前几日你姐姐悄悄嘱咐你母亲,这段时日切不可为你提亲,圣上要在群芳宴上选和亲北蛮的人,你若是一提亲,起了这个头,别人也会跟着订亲了。” “和什么亲,直接打过去,省得咱们大齐的女还得被他挑来挑去的,他们也配!” “打仗便有将士伤亡,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和平,也是未尝不可。这些国家大事自有圣上拿主意,你只管好自己就行了。此事切不可对外说,否则又惹事端,这可是国家大事,你要在这上面犯了错,圣上也保不了你。” 杨浩一想,此事倒是与二丫无关,一则她这次去不了群芳宴,二则她的出身及名气远远不够。不过又怕自己这么长时间没有去提亲,李家再有什么误会,于是当日就悄悄寻了李父,将情况解释了一下。 二丫听到此次北蛮要联姻的事,不由愣住了,看来便是没有前世铁矿的事,这联姻仍是免不了的,只是这次难道仍是紫凝郡主吗? 又过了几日却有川阳侯府的小姐与白尚书之订亲的消息传来,二丫细细想着,好像前世也是楚玉在群芳宴将近时订了亲,所以才没能参加群芳宴,让李淑妍好一阵失望。 按理来说楚玉完全可以在群芳宴后再订亲的,大多人家也会如此,让女儿在出嫁前再痛快玩上一天。从前世李淑妍的抱怨中听出,好像是楚玉明明接到新安公主的请帖,却被什么算命的说在那日订亲旺旺夫,于是白府急忙催着将订亲仪式给办了,使得楚玉不得不将请帖退了回去。 看来前世今生这楚玉的亲事仓促订下却是有原因的。虽然刘楚玉订了亲,但是其他人家仍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刘白两府早就在议亲,只是为了凑那个好日才不得不推了群芳宴,其他人家虽说也有来提亲的,因总有些不满意,便都推在群芳宴后,此时却是悔得肠都青了。 二丫得知此次群芳宴仍是由林振威与杨浩护卫,着实有些担心杨浩又如前世一般,将那观景楼的栏杆踢坏,害人跌入湖中,前世害了自己一生,今生但愿与自己一同坠入湖中的人能幸免。 只是二丫不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轨迹,不是任谁都可以逆天改命的。 李父安慰女儿道:“你不用担心,为父这几日会找机会提醒他一二。” 只是杨浩这几日一直有事,倒是不好寻他,且李父得知自己一年的考绩只是为中,如此倒是不好为母请敕封,心情一度低落,倒是将此事放于脑后。 其实在考评官看来,以李父的兢兢业业,且又与将军府有些瓜葛,虽没什么功绩,倒是意思着给个良也就是了,哪知最终却被绵乡伯世插了手,只得了个中,新官第一年,倒也勉强过得去。 虽然李父未曾对家人明说,但是了解父亲的二丫又如何想不到?看着父亲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催着父亲,只祈求杨浩能来家中一趟。上天似是听到二丫的祈祷一般,就在群芳宴前夕,杨浩终于登入李家的大门,只是脸色不是太好,不过终是别人家做客,倒也勉强挤了点笑脸出来。 杨华怕李家人误会,忙趁着杨浩不注意,悄悄解释道:公刚在宫中被大皇一顿挖苦嘲讽,所以心情有些不好,还请不要怪罪。 李家人听了表示理解:与皇家人做亲戚不易,明明是个舅舅,却因君臣之别,不得不被个外甥训斥,普通人表示受不了。 其实这事倒是刘栋出了不少的力。自从知道林振威与杨浩一同护卫群芳宴,这心中就有些不踏实。林振威倒也罢了,他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汉大丈夫,李淑妍被他看上也属正常,到时来个光明正大的君之争,他倒也不怕,何况自家与李淑妍已是在议亲。可是杨浩,就不能让他放心了。虽然杨浩好色之名明显有些水分,不过他是个要强莽撞的人,如此美好的人儿,他定不会放过的。除非那一天李淑妍蒙头盖脸一天,否则不可能逃出杨浩的眼睛。 巧得是今日他刚陪着大皇读完书,正遇到被皇后娘娘叫进宫说话的杨浩,他免不了在大皇跟前添油加醋,于是本就有些看不惯杨浩的大皇,就当场劝诫舅舅明日要好好当差,不要对着满园好景色,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别再如旧年似的,倒是污了群芳宴的名声。 杨浩听了大皇的话,鉴于君臣之分,只得诺诺应是,却是一口气噎着下不去。出了宫之后,越想越气,竟是信步走到了李家。 杨浩看着桌上饭菜倒也丰盛,只是没有酒,不由嚷嚷着要喝酒。李父心情也是不好,见此便让王桐去拿来酒,与杨浩二人以酒浇愁对饮起来。(。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零章互诉衷肠一 李母因明日李父与杨浩都有差事,怕他们喝酒误事,所以未准备酒。女眷们正在老太太房中吃饭,没想到三丫进了来,道:“父亲正与明哥哥喝酒呢,就赶我来后院吃了!” 李母忙让人添了碗筷,又担心他二人,便欲去前边看看,老太太劝道:“就让他们尽兴喝点酒吧,我看杨公今日心情不好,由着他们去吧。倒是令人早早准备好醒酒汤。” 老太太她们用过饭又喝了点茶水说话,前院的还在喝着酒呢,冬日天短,人不经困,李母让人安顿三丫去睡觉,又劝老太太道:“儿媳去前边看看,母亲先歇着吧。” 老太太笑道:“我知道了,你也去前边看看,这都喝了快两个时辰了,也该停了。如今已是宵禁,让人客房收拾好,留杨公在家住一宿吧。” 李母忙答应着,又与二丫一同服侍老太太睡下,这才带着女儿回中院,二丫对母亲道:“我也跟去看看!” 李母点点头,母女二人便去了前院。一进房门,浓烈的酒气便扑了上来,李母掩鼻道:“这得是喝了多少酒啊。” 王桐和杨华二人如见了救星般,迎上前来道:“太太,实在是劝不住。” 李母一听忙急步走进内间,只见李父正与杨浩趴在酒桌上,又是哭又是笑地相互劝着喝酒。桌上摆了两个酒坛,酒杯东倒西歪。一片狼藉。 李母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不堪的丈夫,心中大惊,先令王桐与杨华将杨浩抬到客房,将污浊的外衣脱去,安置好后,杨华留在房中照顾杨浩,王桐又与老孟头一起扶着李父回了房间。 二丫早就端了醒酒汤来,母女二人合力给李父灌了下去。李母这才稍喘口气道:“你父亲向来办事有分寸,今日怎么就被杨浩给带着喝成这个样!” 二丫用毛巾擦了擦父亲的嘴角,低声道:“客人要喝酒。[感谢支持小说]主人家还能不陪着吗?” 李母也笑:“我倒是糊涂了。天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这里有母亲呢。” 二丫看父亲此时睡得倒也安稳,想来应无大碍,便向母亲告退,同万儿一起回房了。走到半路终是有些不放心杨浩,便又折去客房。 刚一进客房,就有一股酒臭味传来,就听杨华一声哀嚎。二丫也顾不得男女大防,急忙转过屏风来到里间。就见杨浩正趴靠在杨华身上呕吐,倒是吐了杨华一身,万儿一眼看过去恶心得不行,急忙跑出去呼吸些冷气这才好些。 二丫走过去,看杨浩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因怕自己也会吐了不敢看杨华,只上前扶杨浩躺下,一边又道:“你快去找王大哥借件衣服来穿吧。” 杨华忙把外衣脱了,也顾不得冷就去找王桐去了。 二丫看着杨浩两眼无神。口内直哼哼,忙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杨浩一脸难受地说道:“心里难受!” 二丫也不及多想,便伸手帮他揉道:“现在好些了吗?” 杨浩此时才眯眼看着二丫,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二丫?” 二丫忙笑道:“是我,你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再喝点水?” 杨浩却起身一把抓住二丫的手,盯着二丫问道:“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是个不明事理的无赖懦夫,二丫。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那种人?” 二丫看着杨浩一脸忐忑又无助的样,心中酸痛,眼圈就红了,忙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不是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杨浩笑道:“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瞧你都流泪了,是不是你也嫌弃我?” 二丫忙抽出手来擦了擦眼泪。又笑道:“我怎么会骗你呢,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以后还会是位保家卫国的将军,是人人仰慕的大英雄!” 杨浩不放心地问道:“是真的吗?”二丫坚定地点了点头。 杨浩放心地松了口气,又一把将二丫搂在怀中,下巴抵在二丫后背上,笑道:“你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二丫冷不防竟被杨浩拉入怀中,她急忙挣扎,无奈到底不如杨浩力气大,竟是分毫动弹不得,杨浩也觉出二丫的挣扎,口内只道:“二丫,二丫,我就靠一会儿!” 二丫心头一软,这时进入房内的万儿正好见到这一幕不由惊叫起来,二丫勉强转过头去看了万儿一眼道:“你先在我间等我一下。” 万儿忙红着脸儿退到外间守着。 杨浩犹不知,口内只喃喃道:“他们都当我是傻,其实我是天下最聪明的人,我只是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罢了。” 二丫只得附和道:“对,是他们没见识,你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可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杨浩紧紧抱着二丫道:“自小就有大师说我命运不济,会带累整个家族,所有母亲不喜欢我。我想也不要紧,反正我还有姐姐姐夫疼呢。我姐夫对我是真的好,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对的,所以现在人人都说我霸道无赖,我姐姐她也不管!” 二丫忙道:“你姐姐她或许也有苦衷啊,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你以后好好活着,给那些看不上你的人瞧瞧,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我会好好活着的,幸好我还有你!”杨浩松开二丫,用手轻轻抬起二丫的脸,看着她道:“我救过你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你该以身相许,你的命就是我的,只和我一心。” 二丫看着他笑道:“可是去年在战场,我也救过你的命,你还记得吗,所以你也该以身相许,你的命就是我的,只和我一心。” 杨浩想了想,傻傻一笑:“是啊,我的命也是你的!” 二丫看着杨浩眼神迷蒙,知道他困意上来了,便轻笑道:“天晚了,你该休息了。” 杨浩听话地乖乖躺下身,二丫帮他轻轻盖好被,杨浩拉着二丫的手,求道:“你陪着我一起睡好不好?外面又黑又冷,你会害怕的。” 外间传来扑通一声响,二丫向外看了一眼,又低头看着杨浩祈求的眼神,低声笑道:“你乖乖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杨浩满意地闭上眼睛。二丫就这么一直坐在床边看着他,直到杨浩的鼾声响起,万儿这才进来悄声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二丫点点头,起身向外间走去,杨华忙上前要去送她二人,二丫悄声笑道:“不用送了,这是在自己家里,我们两个人就行。你回去看着些吧。” 杨华到底是在门前看着她二人回房,二丫主仆回房后,俱有些疲惫不堪,稍作洗漱便安歇了。 第二日,杨浩迷迷糊糊自宿醉中醒来,见自己竟是在一间陌生的屋里睡了,心中大惊。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昨日里在李家喝酒,想是喝得多了未回府。 他勉强支起身坐下,只觉得得头疼欲裂,缓缓靠在枕上。过了好一会,杨浩才起身,看到床前放了一件李父的家常外衣,便拿起来慢慢穿好,走出内室。哪知刚走到外间,就看到二丫主仆正坐在火炭前坐着针线活。 万儿转头看到杨浩,忙起身道:“杨公起来了,我去帮您把早饭拿来。” 杨浩点点头,二丫也起身笑道:“你醒了,身体可有不舒服?这些有些洗漱用具你先暂时用着吧。” 说罢二丫便去了里间,将门窗打开,把炭火灭了,又燃了把香去味。二丫做完这一切,正准备去外间时,却见杨浩正呆呆站在门前看着自己,不由笑道:“你洗漱完了?因你昨夜喝把衣服都弄脏了,杨华现回去取,大概也该回来了。你且等等吧。” 酒果然不是好东西,杨浩只觉得脑中空空,只得道:“还没呢。” 正说话间,万儿已经将早饭拿来摆上。 二丫也上前帮忙,又笑道:“我们家可不比将军府,先凑合着用些。” 一时杨浩洗漱完毕,坐在桌前。昨日吐了一通此时腹中正饿,于是杨浩用筷夹向一个小包,偏手上还有些不听使,竟直直落入身前的汤碗里,倒是溅了杨浩一脸一身的汤水。 二丫主仆见杨浩如此狼狈不由扑哧笑了,杨浩脸上一下变得黑红,二丫忙将手中帕递给杨浩,又嗔笑地看了万儿一眼,万儿忙知机地笑道:“我去看看杨华杨大人来了没有。” 二丫笑道:“昨日只管由着性喝酒,夜里吐成那样不说,今日这手还不听使唤。”一面又起身,将小包夹到一个小碟中,送到杨浩跟前。 杨浩只得嘿嘿笑道:“一时手滑!”虽是如此说,这手却仍是有点失准头,二丫笑道:“罢了,多喝点粥,暖暖肠胃!” 二人正说笑间,杨华也回来了。看到杨浩,直叫唤:“我的爷,赶紧着点吧,昨日怎么就喝成那个样。如今已是辰时眼看着就到巳时了,今日还要去城外护卫呢。” 杨浩一看日头果然高高挂起,也顾不上吃饭忙进内室将衣服换下。 二丫见他收拾妥当出来,忙道:“看你现在精神不济,如何当差,不如去与上司说说,让别人去吧。” “这可不行,已是调派了岂能这当头又换人!放心一会出去吹吹冷风就好了。” 二丫无法只得任他去了,看他走出去忽心头一动,忙道:“且慢,我还有点事要与你说呢。”(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一章巡园偶遇 杨浩正匆忙地向外走,听到二丫叫他,便对杨华道:“你先等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二丫看着杨浩返回,正要说话,却见杨浩衣冠不整,便令他低了头,帮他将头上的束发金冠扶正,又把他系着斗篷处的衣领整平,才道:“好了。” 等二丫抬眼去看杨浩时,才发觉自己竟是做了这么羞人的事,不由把个脸儿飞红。 杨浩心中却是暖洋洋的很受用,只觉得方才二丫在自己头上衣领处游走的手,就好像一片羽毛轻轻划在自己心口,一下又一下。他看着二丫娇羞的脸,不由笑道:“你方才要说什么事?” 二丫此时心中怦怦跳,脑中如浆糊一般哪还想起自己方才要说些什么,只管低头哼道:“也没什么事,路上小心些。” 杨浩忙连声答应着,就带着杨华急急出了城。 二丫看他走了,这才带着万儿一同去了母亲房中。李父此时正在吃东西,李母在一边唠叨数落他:这么大年纪还不知轻重,就和个孩似的喝成那样,也不知爱惜身体。 李父经过昨夜喝酒发泄一通,此时心情倒也舒畅了许多,只是身体却是很不舒服,且又理亏,也不还口由着妻唠叨。 此时见二丫进来,李母忙住了口,问道:“杨公怎么样了?” 二丫笑道:“看着倒是比父亲强些,起来吃了些东西,此时怕是已到城门口了。” 李母啧啧道:“果然还是年轻!听你王大哥说昨日的酒大半都倒到他口里去了,此时却还能没事人一样去了城外。你父亲到底年纪大了,这才起来吃点东西呢!幸好一早就让你王大哥去院里请假去了。” 万儿不由笑道:“杨公也是醉得厉害,吃东西都夹不起来。勉强喝了点粥。” “既然如此,不如让杨华帮着请个假在家休息就是了,大冷的天,倒是活受罪。”李母担心地说道。 李父插话道:“我这是个闲职,便是在家歇上两月也没事,杨浩今日是去护卫群芳宴。这可推脱不得。” 二丫又嬉笑着在父母跟前逗乐。一时李父吃过饭,仍是有些不舒服,便一个人在房间静静休息,二丫则去了祖母房中。 老太太正听孟娘说昨夜里的事情。见孙女进来,忙让她脱鞋上坑与三丫一左一右坐在自己身边暖和着。 孟娘则坐在火炭旁绘声绘色地讲昨夜的事。正说到李父与杨浩都喝得高了,二人抱在一处大哥兄弟地相互劝慰喝酒的事呢。 老太太笑道:“人都说赌场无父。我看这酒场也是无大小,昨日他们确实是过了些。一会你带人去把那屋里里外外熏上一遍!” 老太太又看二丫神情有些疲倦,知道定是因为照顾杨浩所致。虽于礼不合,却也在情理之中,倒也不说什么,只让二丫先去歇息。 二丫也是乏得厉害,左右无事便回房歇息,就在她迷迷蒙蒙快要睡着时,才想起自己忘了嘱咐杨浩远离那观景楼。唉。也是各人缘法,如果杨浩注定要踢塌了栏杆酿下祸事。她就陪着他一起面对吧,二丫迷迷糊糊睡着之前如是想。 杨浩主仆二人一路急行,终在巳时前到达园。虽然杨浩换了衣服,也漱了口,可是仍时遮盖不住他昨日酗酒导致今日晚来的事实。 林振威皱眉看着杨浩,杨浩也知自己理亏也不开口为自己的行为作辩解。 林振威斥道:“你怎么现在才过来,是要等着中午过来赴宴吗?明知今日有任务,昨日就该养精蓄锐,你也不是一天两天当差了,怎么这点就不知道吗?” 林振威训斥了几句,便放他们去了园巡视,又警告道:“好好当差,如果出了什么差错,我无法向新安公主交代,你们也别想好过。” 杨浩二人唯唯诺诺地应着进了园。杨华不由赞道:“公能屈能伸,前途不可限量!” 杨浩笑骂道:“别耍什么贫嘴了,赶紧着四处看一圈,也不枉担了这巡视一职。” 经过一路上的冷风吹着,又被林振威兜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杨浩倒是觉得头脑清醒不少,不由得就想起昨晚的经过来。 昨晚确实是喝得有些多,他依稀记得自己将心中苦闷倒出来,李父则自责自己才能不够,没能早早做了官,现在都有外孙了,还不能为老母亲挣个老夫人的名头。后来二人更是称兄道弟地相互劝着喝酒。 一想到这些,杨浩不由得脸红。可是想到二丫如幼儿般地哄劝着自己睡觉时,他的脸更是红了。再想这件事杨华也是从头看到尾,心中有些不自在,便打发他道:“咱们兵分两路,我走那边,你则去那里,咱们各绕上半圈,然后在映月湖前的观景楼会合。” 如此倒是省了一半的力,杨华忙点头赞成,二人便分开巡视。 杨浩一路慢慢走着,脑中不仅时时响起自己昨晚所说的傻话,更是忍不住一遍遍回味着把二丫软绵绵的身拥入怀中的感觉。他走到梅林一角,靠在树上,痴痴想道:怪不得都道温玉暖香,那种感觉果然美妙无比。 就在杨浩暗想少年春事心猿意马之时,旁边却传来一道娇媚的声音:“这不是杨浩杨大人吗?” 被人强行自旖旎梦境中扯出,杨浩有些不悦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地,一看之下不由怔住。 只见旁边梅树下俏生生站着位身着白色狐裘斗篷的少女,树上红梅朵朵开放,一阵风吹过花瓣洒落一身。黛眉弯弯,双目盈盈,两靥如花,琼鼻樱口,竟似狐仙下凡尘一般。 杨浩呆呆看着那女,一时又想起二丫圆润的鸭蛋脸儿,再看这女大大的眼睛,巴掌大的脸颊及尖尖小巧的下巴,不由心中暗道:尖嘴猴腮。 那女又伸出皓腕玉手去了头上兜帽,慢慢走来施礼道:“见过杨大人!” 杨浩看着她倒有几分面熟,想来认识,不过因是女倒也不必说名道姓,便只淡然道:“不必多礼!” 那女不由脸上有些黯然:“杨大人果然是贵人多忘事,竟是不记得了!只是我却不敢忘杨大人的救命之恩,今日既见着了自要诚心向您道谢!”说罢又施了一礼。 杨浩在京城做的好事实在有限,此时听了这女的话,再又看了她一眼,此时才心有所悟道:“原来是绵乡伯府的李小姐,那件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 怨不得杨浩一时没认出李淑妍来,其实杨浩统共也没见过她几面,初时是因为二丫之言,才特意注意了一下,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美则美矣,也没有到让人魂牵梦萦的地步,去年她倒是长开了许多,只是当时一身的狼狈,倒是未给杨浩留下什么好印象。 如今李淑妍已经十六周岁,眼瞅着就迈上十七岁,再加上她又比这些古人懂得如何营养均衡搭配如何调养身体,又有她本身美人胚的好底,如今又努力去了婴儿肥,所以她的美貌比之以往更甚,隐隐有天下之冠的架势。 无奈杨浩心中装了二丫,所以除了初时的惊艳,便一切恢复如常。他沉声道:“李小姐,这里地处偏僻,虽有宫人侍卫巡视,还是少来此处的好。” 李淑妍娇声笑语:“只怪这里的梅花开得太好,倒叫我只顾着赏景,却是不知不觉来到此处,竟有些不知身在何方。” 见杨浩仍是直楞楞站在那里一幅公事公办的样,李淑妍不由暗骂真是个呆,于是她又开口道:“我是初次来此,也不知如何出去,杨大人可否为我指引一下?” 杨浩便指着一边道:“你沿着此处向前走,走到一处岔路口向左转,走不少许再向右转,直走就到了大路。这一路上应该有宫女侍卫来住,若不记不得,到时你再问问吧。” 李淑妍愣了愣,忙道:“又是左又是右的,倒真是让人糊涂,杨大人此时如无他事,还请大人陪我一起出去吧,这里也没个人看着怪吓人的。” 杨浩心道女人真是麻烦,抬头看了看日头,便道:“好吧。” 杨浩说完一马当先地向前走去。李淑妍忙跟了上去,看杨浩大踏步地向前走,她不由笑道:“杨大人可否走慢些,我有些跟不上,再者小女长得就如此吓人,竟让杨大人如此避之不及?” 其实杨浩是觉得此处只他二人,如果被人看到却是不好,便想远远地引着路,此时听李淑妍如此说,倒也不好再急步前行,只得放慢了脚步。 李淑妍紧走几步,追了上来,笑道:“我还以为是杨大人生小女的气呢?” 杨浩奇道:“我如何会生你的气?” “去年承蒙大人相救,只是出于各种缘由一直未能向大人道谢” 杨浩忙摆手止道:“这事你就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是顺手捎带着罢了。” 顺手捎带?李淑妍承认自己有些小小的受打击,她又笑道:“虽然此事于大人来说不值一提,但是对小女来说却是再造之恩,俗话说的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小女实不敢相忘。” 杨浩听到她说什么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时,思绪早就飘远,他记得昨晚二丫就是笑说她也救过自己,所以让自己以身相许,他此时想来,只觉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engshuyuan。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二章经验害人 第一七二章经验害人 杨浩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道:“你既然想记就记着吧!”被人时刻记着救命之恩,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李淑妍见他倒是油盐不进木着张脸,又道:“自然要记得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大人也许就不用去边关了,尤其是今年听人说大人被围困在深山,倒着实让大家担着心” 李淑妍话说一半,便咽了回去,只管低头量着步。 杨浩回头见她如此情态,不由心中一动:怪不得此次回来初见二丫清减了不少,原来却是因担心自己之故,那丫头只在心中存着也不说出来,真真让人心疼! 杨浩心中暗自叹口气,一时又想便是昨夜一把就能将她抱在怀中,可见是身体单薄之故,倒是前几年小脸上胖嘟嘟更让人喜欢,如果那时能抱上一抱应该更舒服些吧。 李淑妍见杨浩只管冷着个脸向前走,也懒怠多言,只小心地跟在后面,杨浩走到岔路口处,指着前边道:“你看前边的那梅树下的石凳了吗,就沿着那排梅树向右走,应是有宫人在那里,到时让她再引你前行就是了。” 李淑妍边向前走边笑道:“多谢杨大人!”谁知走得急了脚下一滑,李淑妍不由“哎呀”一声,幸及时稳住了身倒是不曾摔倒出丑。 杨浩因想着男女大防也不好上前,只淡淡问道:“可是扭了脚,可要我去前边叫来宫人?” 李淑妍勉强笑道:“只是塥了一下,倒是不防事。稍稍活动一下就可以了。” 杨浩见她如此说只当她真没事,便点点头,径自向前走到转弯处。看远处倒有几位宫人侍卫在那里走动,便又折返回来道:“你若是觉得不妥,那边倒是有宫人,说与她们便是。” 杨浩说罢,便转身离去。 李淑妍见杨浩毫无怜香惜玉就这么去了,连头都不回。心中丧气。慢慢活动着脚关节,暗道:还是习武之人呢,身边有人摔倒,竟是反映不过来去扶一把! 自楚玉那次去了绵乡伯府后。便再不与李淑妍联系。所以李淑妍听说楚玉没几天订了亲倒是吃了一惊,没想到她倒是这个魄力与能力,硬生生将原本要推后的亲事给订了下来。 因为上次说话时漏了点行藏。所以本想利用这次群芳宴与她好好解释一番。等到了群芳宴才知,订了亲事的女是没有参加群芳宴的资格的。 之前与她交好的女,在参加完上次的群芳宴后。大多都订了亲事,她倒是一时也没个知心的人说话。再加上上次她出的风光太过,这次便有几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姑娘,跃跃欲试意欲挑战于她,以期得些名头。 若是以前自有紫凝郡主和刘楚玉帮着她,此次楚玉未来,与紫凝郡主也因去年之事心生芥蒂。已是疏远了的。至于她带来的淑姣及祖母娘家的那个表妹更是指望不上,李淑妍看着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洋洋得意的小丫头们只觉好笑。只是此次不是出风头的时候,李淑妍也不理会她们,让两位妹妹去玩,她自己则将上次未能赏过的景再补一遍,因想着上次有处梅花开得极好,便又一路顺着走了过去。 只是李淑妍没想到自己不仅赏了梅花还赏了回美男怀春图。 杨浩此次是作为副将在此当差,所以现在并没有穿那暗淡的士兵服装,因此事也不是正儿八经上战场,所以杨浩今日倒是穿着常服而来。只见他头上束着紫金冠,身穿宝蓝绣银纹回字花纹劲装,腰悬宝剑,身披淡蓝镶毛边披风,本来有些粗黑的脸上,在华服佩饰的衬托下倒似一位英俊的少年侠客。 偏那时杨浩又心中旖旎,竟是依靠在梅树下,抱手在怀,双眼迷蒙唇角含笑,片片落花洒在身上,任哪个怀春少女见了不动情? 李淑妍到底在现代见多了或刚毅或妩媚的古装男名星,所以当时心中只是一动,便又去想自己的心事。 她现在已经全然打消了去异国他乡看风景的念头,那个北蛮国的成王明显不是什么良人。这些天她已自祖父处打听清楚:成王已有王妃,还是北蛮国强权派的女儿,他最终战胜其他王成为储君,他的王妃娘家出力不少。如此便是嫁给了他,最终也不会成为王后的,更不要说北蛮自来就有不立外族女为后的传统。 可是她也知道,以自己的盛名在外,便是不会选为和亲公主,但是那和亲滕妾自己却是不易逃脱的。此时她有些后悔当日未能听楚玉一言,当机立断订下与刘栋的亲事,但是时机已过,群芳宴后圣上必定会不准众女随意婚配,以待明年成王提亲。 说起来在她认识并有些动心的男中,刘栋是最爱她的,但是身份却是最不起眼的;圣上是最有权势的,但也是最种马的;只有林振威最得她心,而且到时如果自己真被选中,以林振威的军功及定国公府的面,拼着去求了圣上,倒也能免了这场劫难。只是以她对定国公府谨小慎微的作风及林振威理智一面的了解,那时的林振威为了定国公府的圣宠必不会与圣上为难。 所以,当她看到杨浩时,眼前一亮。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人可以不管不顾地忤逆圣上,那就非杨浩莫属了,而圣上对他一向又宠信的很,为他开个特例并不难。 李淑妍经过这几年的观察,她已基本上推断出,与李家关系密切的杨浩或许就是自己今生要避过的人。不过此时倒是有些顾不得了,之前自己推断杨家会被圣上炮灰以及杨浩已经被养残了,但是经过这一年多的思量,她推翻了那番论断。 大齐朝素来极尊嫡尊长,大皇既嫡且长,被圣上带在身边学习政务也有两三年了,明摆着是为他将来继承大统做准备。至于其他三个皇,外家都只是做个小官,没什么权势,根本与杨家没法比。五皇又是皇后亲生的,还有位深得圣上欢心的三公主,大皇与皇后地位稳如泰山,杨家亦不会倒。 圣上虽说处处宠信杨浩,想要将他养残,不过是为了消弱杨家下一代掌控兵权势力的能力,好将兵权完全收归到皇家手中,只要他们家识相交出兵权,那么作为未来皇帝外家的杨家至少还能荣华富贵几代的。 不过随着她对杨浩了解的越多,她发现圣上的如意算盘没打响,杨浩在京城耀武扬威地生活了十几年,扔崩一声去了边关,虽然名声又差了些,但是却最终以军功成了真正的武将。看到此时的杨浩,她不得不认为:杨浩就是个腹黑。 看着杨浩刚毅的侧脸绽放出一丝迷离的笑容,她忍不住开了口,果然便看到杨浩惊艳的目光。就在她袅娜走过去时,杨浩不仅全不记得自己了,而且很快恢复了冷峻面容,这使得她有点小失望。 李淑妍看着杨浩就那么决绝地走了,心中满是不甘。被一个自己素来看不上的人冷落,更能激起那个人的好胜之心。 既然这李淑妍的本尊与他有夫妻缘,命运如此,倒是避不过。不过李淑妍认为自己虽不能与这个时代的女人一样,嫁鸡随机嫁狗随狗地从一而终,但自己也不是那水性扬花之人,再者以自己只想过安静宁和的米虫生活的淡然心态,到时帮着化解杨家外戚危机,倒也不是不可能,当然这个前提是杨浩真能通过自己的考验,在自己被逼和亲时义无反顾地出来相救。 李淑妍心中暗自捉摸着怎样才能引起杨浩的注意,可惜她发现自己真的不好找那种机会。她真心吐槽那些穿越女,怎么总是会在去寺庙时遇到圣上/将军/王爷,说一些标新立异的话或做些出格的事,总能被那人听到并欣赏,进而培育出感情来,天知道自己出趟门前前后后跟着多少丫头婆,只有去年那一次少带了人出去,还差点出了事,倒是有个杨浩英雄救美,莫非他真是那个男主? 再有穿越女闺房里平白就能躲着个受伤的圣上/将军/王爷,她表示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有好几个人呢,想进自己闺房,外间婆答应了,里间上夜的丫鬟还不同意呢。 所以穿成大户人家的小姐们,以上情景概率很低,低到便是有这么个机会,还没等让对方发现你的美好时,二人便被远远隔离开了。 所以李淑妍很犯愁,她真的找不出有什么机会能让杨浩发现自己的好,此时也不是出名引人目光的时候。 巡视到此的林振威看到一脸轻愁的美人儿站在路边,忙心疼不已地走上前去:“李小姐可是有什么为难事?在下能否帮得上忙?” 李淑妍一惊,忙笑道:“刚才不小心扭了一下脚,已是好了。” 林振威笑道:“若真是扭到了,还是要注意些,不如我去让宫人抬了轿来。” 李淑妍忙止住道:“不必了,已是好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的,反招了别人的眼。” “也罢,只是如有什么不适,万不可大意。”林振威又道:“此处却是有些偏僻,不如让在下陪小姐走一段路吧。” “如此真是多谢将军了。”李淑妍笑着又翩然行了一礼。 林振威见李淑妍的美貌更胜从前,不由有些看住了,李淑妍懵懂道:“将军为何如此看我,莫非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说着如玉的小手还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林振威也知自己失了态,忙掩饰地咳嗽一声:“李小姐怎么一个人在此赏景,据说那些小姐们正在观景楼处联诗呢?”( 第一七三章旧事重演 李淑妍淡然一笑:“诗什么时候作不得,可是这园中的好景却是不能常看,况且下午自然有作诗的时间!” 林振威欣赏地看着李淑妍笑道:“果然还是你看得通透!听说她们此次仍是以梅雪为题吟诗作词。” “连梅都未赏便作起诗来,可见她们也不过是闭门造车罢了!”李淑妍不以为然道。 林振威含笑道:“如此说来,小姐已然是踏雪寻梅,诗词佳句自在心中了。在下倒是很期待午后能拜读到小姐的佳作!” “这有何难,此时便百首千首也作得!”李淑妍傲然笑道:“只是大家在此不过是图着玩得开心,如此像老学究一般正儿八经地做文章,倒是本末倒置了!” 林振威愈加地欣赏李淑妍,很是为自己当初曾对她作出轻浮评语而懊悔。此时二人已来到大路上,林振威不好再与其同行,只得依依不舍地作别。 李淑妍逶迤前行,待走到转弯处,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林振威仍是站在那里看着她,李淑妍心是一暖,对着他娇羞地笑了一下,这才转过去。 等杨浩走到观景楼时,杨华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不由叫道:“我的爷,你该不是迷了路吧,此时才到!” 杨浩心中有鬼,只道:“啰嗦!怎么不说你抄了近路!” 杨华一边嬉笑着喊冤,一边让杨浩到观景楼下的一间小房里歇息一下。那间屋不过是平日打扫的婆临时歇息放东西用的。今日便暂做了供巡视映月湖的侍卫临时喝点热茶暖和的歇脚处。 杨浩进去时却看到刘栋也在正坐在里面,不由神情一愣。 因为今日会有画师躲在暗处绘诸位女的画像,且也需有人来及时誊录诗词好呈成圣上。圣上了解自己的亲妹新安公主是个天真烂漫藏不住话的人,便只让她主持群芳宴,其他的机密事则交于刘栋来进行。 刘栋今日也才意识到此次群芳宴的不同寻常,心中暗暗为李淑妍着急,幸好此时李淑妍并未作诗,暂时交到他手的画像中也未有李淑妍的,他想着一会得寻个机会提醒李淑妍胡乱作首诗交差。 就在刘栋暗中打算之时,就见杨华来了。他不由心中大惊。昨日他帮着大皇以言语相激。便是想着杨浩向来性暴躁,被人冷嘲热讽之后,以他的性撂手不干的可能性最大。果然一大早杨浩主仆二人便未及时应卯,他心中大喜,自谓所计。虽然心中不免为自己堂堂一个状元郞使此奸计而惭愧,不过为了自己与李淑妍的幸福不得不为之。 但是当他看到杨华时,他便知自己的计策未成功,因为杨浩与杨华二人以前是主仆现为上下级,自来是形影不离的。果然杨华言道他与杨浩分开巡视。一会杨浩就能到,刘栋便将手中差事交于手下。自己只在这屋里等候。 刘栋看着杨浩走进来,因杨浩比自己官职高,他不得不起身见礼。杨浩看着他也有些来气,昨日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旁边挑拨离间,自己哪会被大皇说得如此没脸,枉他一直还认为他是个不错的读书人。 二人相互看不顺眼,说话就免不了带刺,几句客套话下来,二人的言语便有些针锋相对。 杨浩看着他冷笑:“没想到堂堂状元郞也行那奸佞小人的勾当。就会趁人不注乱下蛆,倒是条好狗!” 刘栋自来便是京城人口中的楷模,他自认也当得,只是在杨浩身上使了点手段,还不是因为他太过横行霸道,自己为人不正怎怨得了别人不对他使手段。 刘栋温声道:“杨大人也要细想,下官为什么不说别人,比如归德将军。偏就说你不好呢,身不正就不要嫌影斜!但凡大人没有那个名声,别人谁又敢硬说您国舅爷好色呢?” 杨浩气得有口难辩,好半天才笑道:“刘大人如此的用意,也不见得全为公吧,只怕也是为了自己的那点色心才是,还有脸说我!” 刘栋被他揭了心事。心中恼怒,又自认自己与李淑妍并无失礼可被人编排之处。不由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做事自认问心有愧,至于他人如何说却与我不相干。” 杨华早就憋不住。只是他二人说话自己插不上口,此时终于逮着机会,笑道:“别以为咱们是傻,谁不知你垂涎那绵乡伯府的李淑妍小姐,只当别人也看她如天仙,却不知我们杨大人根本就瞧不上她!” 杨浩看刘栋气得脸色发紫,又想起今日李淑妍所作所为,虽不能说她勾引自己,却也是轻浮无比,偏刘栋当她是个宝非要紧护着,如此一想他心中痛快非常,不由哈哈大笑:“爷还真没看上她,一股狐媚样,也就你这种没见过女人的人才当她是仙女!” 文人的嘴向来是利索的,只是此时杨浩极端诬蔑李淑妍,却是气得刘栋七窍冒烟,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浩自认已是报了昨日之仇,心中舒畅,便起身向外走去。 此时刘栋文人倔强性也起来了,他跟了出来上前一把捉住杨浩道:“你枉为大丈夫,竟如此污口害人名声!” 杨浩觉得自己扳过了一局,心里高兴,看着刘栋淡然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就急成这样,莫非真是有妥之处?所谓君动口不动手,若非你想与本中郞将动手?” 说罢杨浩也不等他反映,便扯开他的手,与杨华二人走了。走了十数步,杨浩伸手打了杨华一下:“今日你做得太过了。到底事关一个女的名声,怎能随口就说了出来。” 杨华道:“我是看不过他在大皇跟前瞎嚼蛆,昨日让公受了好大的委屈,当日种了因就有今日的果。再说谁不知他与那绵乡伯府的小姐议亲,不过是人家嫌他不能承爵,迟迟不肯答应罢了。” 杨浩不由笑道:“这事我怎么不知,就你三姑六婆!”说罢又踹了他一脚,杨华急忙避开,一时二人说笑着走远了。 刘栋站在那里看他二人说笑,只当是他二人正嘲笑自己。一时又隐隐听到什么“绵乡伯府”还有“承爵”两字。不由得心中烦闷,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能承爵,绵乡伯府又岂会一拖再拖。 他倒不是怨恨绵乡伯,因为李淑妍如此的美好,若没有个爵位来配她,真是委屈了她,倒是那杨浩真真可恶,空口白牙地给李淑妍泼污水。他越想越气自己刚才怎么就退缩了。就该狠狠地与杨浩打上一架。 刘栋忍不住握拳捶向前边的栏杆,可惜到底是个书生。那栏杆不过是晃了一晃,刘栋的手却是疼的厉害,他忙将手拿到眼前,只见手掌已是红肿了,不由口内直道晦气,待要走时,心中不甘,又猛地踹了那栏杆一脚。 就在刘栋走出十数步的样,就听“嘎巴”一声。接着一片女惊呼,再就是“扑通”一声。 刘栋心下一惊,急忙回身去看,果然有人落入观景楼前的映月湖中,他急忙叫道:“有人落水了!”一边回身跑去相救。 此时杨浩二人早不见踪影,倒是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在一旁听了,急忙跑过去帮着救人。 二丫直睡到中午才起来,倒是神清气爽。正与三丫一左一右陪着老太太吃饭。李父到底是不放心,仍是去翰林里转了一圈,见果无事这才回家吃饭。 老太太见李父此时身体已无碍,忍不住就说了李父几句。李父被老母亲在儿女面前数落有些下面,忙转移话题道:“刚才回来的路上,见有御医向城外赶去,说是群芳宴有女落入水中。” 二丫正夹了菜吃。听此话不由停住了。李母已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这大冬天的掉到水里,可不得去掉半条命!” 老太太道:“如果及时救起。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何况还有御医呢?” 二丫忙问道:“父亲可知为何会有人落水,都是谁家千金?” 李父摇头道:“这个却是不知。等下午众人回来就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二丫一下觉得饭食有些难以下咽。老太太等人只当她初起床没味口,倒也未当回事,只叫人在厨房温着粥和小点心,等她饿了好垫补一下。 二丫令万儿去吃饭,自己坐在房中,忍不住叹道:到底是旧事重演!也不知道杨浩这日怎么火气就这么大,不知这次是否还是刘栋给他顶罪。 如果这次仍是刘栋顶罪,是不是仍会娶了落入水中的女呢? 记得前世与自己一起落入水中的还有两位女,其中一个不知是谁,但是另一个在前世却是大大有名,乃是嫁入东平伯府嫡次的王侍郞之女。 这东平伯府之事当年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东平伯嫡长成亲近十年,妻只生了三个女儿,眼看还无嫡,其妻在第十个年头上又怀了胎,许是压力太大,竟是难产,最终倒是保得母女平安,只是妻再不能生养。如此东平伯嫡长要么放弃世之位,要么就休妻另娶。其妻倒是感念丈夫对自己一片真情,定要合离。 那东平伯府嫡长也是个痴情种,坚决不肯。便上书自愿放弃承爵,自东平伯爷手中分得一部分家产后,便带着妻女回老家了。 如此东平伯嫡次就有了承爵的机会。他满心里以为自己会成了世,哪知其妻王氏成亲多年竟无所出,而其妾室却个个生了儿,不由心生愤懑,多次殴打妻。王氏不堪忍受,自愿合离,合离后也不回娘家,只剪了头发去做了姑。(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四章事非曲直 东平伯嫡次子合离后,终是如愿续娶了一房据说是好生养的妻子,可惜最终只得了两个女儿,且又因休妻之事影响太坏,最终那爵位反被东平伯三子所得,他倒是结结实实被人嘲笑鄙视了好久。( ]” “那刘侍读平日里看着倒是个稳重的。如今又是陪着熠儿读书。圣上对他期望颇高!”皇后笑着对新安公主解释道:“正因为如此,圣上才派他前去,没想到竟是他出了意外。” 新安公主忙问那宫女道:“可知是因为什么原因?” 那宫女看了皇后一眼,低下了头不说话。 皇后笑道:“有什么话你只管说!” 那宫女这才禀道:“据有人说看到刘侍读与杨中郞将发生口角。杨大人走后,他一时不忿才踢坏了观景楼上的栏杆。刘侍读也已承认是自己不慎踢坏的。” 皇后看着新安公主笑道:“你瞧如今这元凶也找到了,确实与你不相干。你也快别懊恼 了。圣上自会对此事秉公办理,至于王小姐,则要看刘侍读如何做了。” 新安公主虽同情王小姐有可能不能生有子嗣。此时心却也是放了大半,只是心中未免要怪罪刘栋,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如此丢了脸面。 最终刘栋因年少气盛不堪大任被去了侍读一职,又因其确实有才,便暂任正八品的翰林院笔贴士一职。林振威护卫不力罚俸三个月,副将杨浩因当值期间与人口角亦是罚俸三个月。落水的王苏二女。则由新安公主出面赐了金银及药材,至于王苏两家与川阳侯府如何扯皮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二丫听说刘栋仍是与上世一般。因踢坏栏杆而被降为正八品的翰林院毛贴士,心中越发肯定了旧事重演。她心中倒是为杨浩让他人承担自己错处的行为,感到有些失落,不过幸好刘栋以后凭着自身的才能仍是慢慢起复了起来。 李淑妍知道情况后,心中倒是着实有些为刘栋担心。虽然李淑妍并不是很爱他,但他对她的一腔爱意却是真真切切的,所以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他还是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可是刘栋他一生顺遂,功名上也是顺风顺水的,就因为那一拳一脚倒是使自己的前途受锉,真怕他就此消沉下去。 罗嬷嬷看着李淑妍也叹道:“那王小姐也是命苦,听说自此可能会子嗣艰难!” 莺儿有些不解地问道:“嬷嬷如何会知道这种事?女孩子家如果有此情况不是应该紧紧瞒着吗?” “是该瞒着的,只是这王家也是个有成算的。这才出事没两天,这话儿可就传了出来,听说还是御医给诊断出来的,显见得是想让刘公子负责。” 莺儿不由担心地看着李淑妍。 李淑妍脸上无异,只是低声叹道:“这逼迫要挟得来的姻缘,又怎会幸福!” “那王小姐也是没法子,她一个好好的妙龄千金小姐总不能去做人后母!且又是刘公子欠了她的,自然心中有愧,以后可不是要由着她拿捏。” 刘栋此时也是懊恼不已,他没想到自己当日竟是被杨浩气昏了头,以致乱了分寸酿成祸事。自出事后,川阳侯夫人及时前去苏王两家探望,苏家倒是没事,可是王小姐却被人传出子嗣艰难的话来,其意思已是很明确了。 川阳侯夫人很是为难。一方面她知道儿子对李淑妍痴心一片,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儿子将来要娶个不能生养的妻子。倒是川阳侯道:“既是他闯下的祸,就要担起这个责任来。” 川阳侯夫人道:“她既然不能生养,也定没脸做正妻,不如等栋儿成亲后纳她为良妾就是了。” 川阳侯哭笑不得:“你真是心疼儿子昏了头,人家一个好好的正四品官员之女给你正八品不能承爵的儿子做妾?亏你也能想得出来,谁家儿女不是父母的心头肉!据我所知,栋儿先是在宫中给杨浩下拌子,后又在园子与他口角,以致于情绪失控才犯下错事,你瞧他都做的什么事!真是少年春风得意忘了形,也该撞撞墙清醒一下了。” “侯爷难是想要栋儿无后吗?” “你说的什么话!虽没有嫡子可这庶子也是子,那王家小姐既然不能生,便是为了她自己下半生有靠,她也定会许妾室生子。再者我也着人打听了,那王家小姐据说倒也是个有才貌性情贤淑的,倒也不辱没了栋儿。” 刘栋得知父母的决定,心中虽早有准备,却仍是免不了心中苦楚:自己机关算尽,终是竹蓝子打水一场空。他舍不得李淑妍,虽然那王家有逼亲的嫌疑,可是他此时除了自咽苦果又能如何,终是负了李淑妍。于是他偷偷去求妹妹,想让妹妹帮着与李淑妍通个气,见上一面。 楚玉此时心中也有些后悔,如果当日不任性,而是劝着哥哥赶紧着和李淑妍订亲,哪会发生这种事。但是自己府与王府已是处在风口浪尖,想来李淑妍也不会轻易前来。于时楚玉便让哥哥写了封书信,以自己的名义送去绵乡伯府。 李淑妍见到刘栋的信,却也不打开,仍让人原封不动地退回。对于这个注定不属于自己的男人,李淑妍不想牵牵扯扯个不清,既不给自己套上情感的羁绊,也让刘栋放下这个感情,虽然他未必能做到完全忘了自己而专一对其妻子。 李淑妍于是随手写下:“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把字迹的墨汁在炭火上烘干将纸笺折好,将其递给莺儿道:“把这个装到一个小匣子里,与那书信一同让那侯府的人带给楚玉小姐,就说我不在府中,出去了。” 刘栋看着未开封的书信,再打开小匣子看到那十个大字,心中更是大恸,愈发地难以忘怀。 而杨浩这日也于群芳宴后第一次来到李家。李家诸人倒也不再拘着他与二丫见面说话,杨浩自然是又惊又喜。 二丫看着杨浩仍是如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毫没有别人替他背了黑锅的内疚,不由有些失望。这几日虽说大家都知道群芳宴出了意外,是因为今年的状元郞因与杨浩口角激愤之下所为,但暗地里却对刘栋这一介文弱书生竟能踹坏栏杆的行为表示怀疑,也有人暗地里嘲笑王家不敢寻元凶,只管寻刘栋这个替罪羊的晦气。 二丫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且她深受前世事情的影响,对于是杨浩踹的栏杆一事倒是深信不疑,故此时看他没事人一样,心中免不了有些火气,便直言问道:“群芳宴上的那事是不是你做的?” 杨浩有些愣了,别人对他如何诽谤,他是不在意的,但他没想到二丫竟会如此问他,显见得是信了别人的话,他心中委屈,却也直言道:“当然不是我,要不然那刘栋会承认?他又不是傻子。” “他的确不是傻子,但是备不住你是个不好惹的,别人不敢拿你便只能柿子拣软的捏了。”她亦相信刘栋的人品,前世如果不是被冤枉,他也不会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杨浩也沉了脸:“二丫,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吗?敢做难道不敢当吗!” “好,好你个二丫!”杨浩看着二丫质疑的眼光,心中怒火中烧,没想到一向相信自己的二丫竟因为别人的闲言碎语,他生气道:“我有什么敢做不敢当的。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爱信不信。” 杨浩生气地走出李家,骑马向城外跑去。。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五章再次偶遇 杨浩一路纵马出城,便是凛冽的寒风也不能消去他心中的怒火。 他的名声自来不好,他也只当是别人嫉妒自己,并不往心里去。心中犹道:爷还真不需要那些庸人。可是如今竟连二丫也不相信自己,而且他还是亲口否认后的! 杨华也骑马疾驰在后面,又瞅着空的劝道:“爷,你消消气!小心些别撞了路人,免得又是事。” 幸得是冬日寒冷路上人少,二人倒是一路畅通无阻地狂奔而去。 事也凑巧正走到一处田野,对面却有一队马车迎面走来。因为杨浩来势凶猛,对方来不及调整马车,人只管向两边躲去,眼看着要撞上,那车夫也心中慌了神,猛抽着马向一边奔去。 最终杨浩揪着马避了过去,那拉车的马却是被惊了,慌不择路只管向前冲。于是车内车外惊呼一片,又有人扯着嗓叫道:“小姐,您赶紧跳下车来。小心马车翻了。” 一时又有人叫道:“万不可下车,那马车走得太急,小心摔着。” 杨浩二人此时已将马勒住,见那马疯了般地也不管前面是否有路只是急奔,杨浩也知那马车上的人定有凶险,于是二人急忙策马追了上去,又借势跳上马车,合二人之力终于将惊马制服,马车这才缓缓停了下来。 杨浩与杨华皆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又向马车内问道:“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可有人受伤?今日是在下之过。一时没注意倒是惊了贵主人的马,还请见谅!” 马车里的尖叫声已经停了,此时就见走出一位衣衫发饰皆有些凌乱的嬷嬷来道:“多谢杨大人相救!只是惊吓一场,倒是无人受伤。” 杨浩没想到竟是认识自己的人,不由问道:“你们是谁家?” “回禀大人,我们乃是绵乡伯府的!” 原来李淑妍对刘府的所说的也不全是推辞,今日她母亲因身体偶有不适,原本今日要去家庙办些事的,便只好交由女儿代行。没想到二人倒是有缘,竟意外撞见了。 杨浩点头不语。心中暗道:真是晦气,每次出城遇到绵乡伯府的人总要出点状况。 因未曾赶过马车,杨浩与杨华只呆呆坐在马车外,倒是听车里传来窸窣整理兼偶有小声说话的声音。 这时绵乡伯府的下人们也赶了过来,本想对突然出现惊了马的杨浩二人骂上一顿,但是他二人衣着精美,这京城贵人多,且制服了惊马也是算是将功补过,此时主人不发话。他们也不好轻举妄动。 那几人上前道:“二小姐可有受伤?” 里面传来清脆的声音:“一切都还好,你们把车赶到路上去吧。” 杨浩与杨华早就让出了位置。车夫忙上去赶车。谁知那马惊起来劲头势不可挡,如今温顺下来,力气倒是有些不逮,自那沟沟坎坎之中带着辆大车走起来极是不易,众人无法只得在车后帮着推动,杨浩二人也不得不上前帮忙。 杨华口快道:“马上的大姐们能不能下来啊,也不求你们帮着推车,好歹减些重量!” 其实这也是下面人都想说的话,于是大家都顿了一下。果听那嬷嬷道:“你们先停下,我等下去。”只听她又道:“我们都下去,倒是小姐还是留在车上吧,外面太冷了。” 李淑妍却担心自己一个人在车上,万一那马再惊了,岂不是很危险,便笑道:“罗嬷嬷,我同你们一起下去吧。今日在此出了这事也是没法!” 李淑妍主仆四人都下了车,除罗嬷嬷外倒是都戴着面纱。经过众人的一番努力,终于将马车赶到路上,李淑妍主仆四人也在后面慢慢跟了上来,野地里没有可遮风的地方,只冻得她四人瑟瑟发抖。 那几个车夫又上前将马车细细检修一遍,苦着脸禀道:马车损坏的厉害。得卸下来好好修一修。 李淑妍已是冻得受不了了,忙问道:“好修吗,得大约多长时间?” “回小姐的话。如果快的话应该大约多半个时辰。” 难道让几个弱女在寒风中吹上多半个时辰?这些个世家小姐一个个体弱多娇的,这么下去不还得要去半条命? 倒是旁边一个家人道:“咱们刚才倒是路过一个小村庄。如果退回去的话,倒是用不了多长时间,小姐可在那里休息取暖,只是不知马车可否能支撑得过去。” 罗嬷嬷忙道:“看着也有二里地呢,那马车可不敢再坐人!” 最终将几个家人乘坐的车让了出来,暂委屈李淑妍主仆将就着,众人则冒着寒风赶到那个小庄上。肇事的杨浩二人自然也骑马一路护送着。 到了小庄上,寻了户干净暖和的人家,杨华早就递上一锭银。那家人忙不迭地挤到一间小屋里,将暖和的正房留给贵人们。 罗嬷嬷几人便将马车上的垫褥都拿来铺上,又服侍着李淑妍坐下喝茶暖和。自然茶具点心等也是府里准备好的。 杨浩二人在外看那几个车夫商量如何修车,一时没趣,只是正房被李淑妍占了,故他们也只能站在房檐下吹冷风。 李淑妍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看到杨浩,心中不由想到:难不成今生注意与他有些缘分? 李淑妍自群芳宴后,回想着自己那天的行为,只觉得羞愧无比:那日的自己分明就是个花蝴蝶!处处只想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想要每个人都喜欢自己。 果然是穿越小说看多了有些中毒,差点忘了自己刚穿越时曾经订下要走的路线是低调淡定,哪知后来因为担心被祖父当时攀附权贵的棋,才开始了高调,如今和亲事情一出,自己又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通过在古代生活的这几年,她算是看清楚了,自己并不是太具备那种人见人爱的女王特质,也没有那些穿越女的金手指,可以认识那么些优秀的男,她如今统共也就认识三四个外姓男,所以她要图谋的不过是避过那个人然后再谋一段良缘平淡幸福一生。 本来她看上的是林振威,可是和亲事情一出,她抓瞎中就想到了杨浩,更妄想如那些八面玲珑于九龙的清穿女,周转于几个男人之间,幸好当时无人看到,要不然可丢死个人。 如时刘栋已是出局,林振威有待考察,倒是这杨浩,总是出其不意地撞到自己眼前,莫不是真是命中注定? 杨浩正与杨华缩着脖,后来实在是冷得厉害,二人正准备打套拳暖和一下,倒是莺儿来到跟前道:“我家小姐说了,如今出门在外,又是如此寒冷,只能从权行事,如果公不嫌弃,还请进屋喝点茶水暖和一下。” 杨浩正要拒绝,杨华已是哆嗦着嘴唇道:“如此也好,实在是太冷了。” 杨浩也知因自己一时冲动,倒是让他陪着自己受罪,便也只好去了屋。 李淑妍已让人将备用的茶碗拿滚烫的水冲过,给他二人各斟了一杯热茶。杨华忙道谢接过来递给杨浩,杨浩因不想用这些小姐的或许曾经用过茶具,便是没用过,等自己人一走她们自然会嫌弃地扔了,何必讨人嫌!至于那农户家里的,他又嫌脏不愿用,便只道:“我不渴!” 杨华知道他的脾气,便自己一边吹着喝了,果然暖和了许多。 李淑妍笑道:“我这里还有些点心,两位尝一尝吧。” 杨浩却看着外面,冷声道:“果然世间最绝情便是女!那刘栋如今正被逼亲,李小姐却仍有兴致出外游玩,此时还能笑着尝茗品茶!” 此话一出,换来杨华一个白眼,换来那些丫头婆的怒目相向。 李淑妍却仍是如没事人一样,淡然道:“自来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日他家并未来府中正式提亲,不过是外人谣传,我与他却是并不私情,他被逼亲与否,和我又有体干?我为什么不能有好心情?” 杨浩不过是因为二丫之故才一时对天下女皆有偏见,见李淑妍如此正义凛然,不由有些讪讪的,一时又想到那日梅林她的表现,与此时倒象是两个人似的,果然这女人最是让人难以捉摸的。 李淑妍又道:“再者说了,他被人逼亲固然让人同情,可是却也是他自己该承担的责任,毕竟那王小姐的一生可就算是毁了。” 杨浩不由心中惊喜,急声问道:“如今这京城都说是他替我顶了罪,难道你就如此相信定是他所为?” 李淑妍倒是有些明白杨浩大冷的天,跑出城去骑马的原因了。 她灿然一笑:“我自然知道不是杨大人所为!杨大人也是沙场里出来的,总是位英雄,如何会敢做不敢当?如果刘大人没有做那件事,便是一时不能辩解被拿了顶罪,可是关乎他的终身大事,他如何肯认,自然要替自己辩解!那王家也不会如此理直气壮地去逼亲。” 杨浩见终于有个局外人替自己说话,分析得也颇为有理,因见李淑妍又慢慢啜茶,忙催促道:“你接着说下去。你又怎知不是因为我怕担责任而不承认呢?” 第一七六章结伴回城 李淑妍看到杨浩一脸被理解的神情时,不由又笑道:“说句不怕你见怪的话,如果真是大人所为,以杨大人在京城的名声,想来那王家定会避之不及的,大人便是承认了不过是赔她几两银,这对大人来说也不是难事。何来怕担责任之说?” 杨浩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世间还是有明眼人的,怪不得人人都说你是京城才女,果然是个聪慧的!” “那不过是他人谬赞而已,实不敢当!这些事稍微一想便能分析出的,不过是大家懒怠去思想,才会人云亦云。” “李小姐不必自谦,这世间不聪明的人多的是”杨浩忽然顿了一顿:这二丫虽然没有李淑妍聪明,可是她分析得也不是全无道理,再说她每每爱较真,还不是总怕自己做错事惹出乱来,可惜自己当时并没有体会到她的一片关怀之情,还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全不理会,拔腿就走,也不知傻傻的她此时会如何伤心呢! 李淑妍见杨浩本说得兴起,此时却脸上黯然,不由关心地问道:“杨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杨浩再看娇美如花的李淑妍正拿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心中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他人的毁誉与自己何干,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倒是二丫那里得好好解释一二,总不能让她以为她将来要嫁的丈夫是个混蛋。 杨浩拱拱手:“我去看看马车修好了没有。这时辰也不早了。” 李淑妍忙笑道:“有劳杨大人了!” 杨浩已是出了门,杨华依依不舍放下茶碗,裹紧了衣服也跟了过去。 莺儿忍不道:“看这杨大人也是知礼的人,倒不似人们传言的那样不堪!” “自来无风不起浪,总不见得都是空穴来风!对他小心些总不会有错的。”罗嬷嬷又笑着对李淑妍道:“今日倒是不该让他进屋,虽说这里都是自己人,可是这礼节便是泰山崩于眼前也不能改的,人前人后总该一个样才是。” 李淑妍心中不悦,自从出了去年的那事后,这罗嬷嬷在规矩上便变本加利起来。害得自己得时时端着,没一点轻松。如果不是她一味拘着,自己也不会在群芳宴上因骤然解放而忘形,做出那样羞人的事来。 只是这罗嬷嬷自认已领了祖母与母亲的尚方宝剑,她倒是一时不好辖制。莺儿与寇儿看到自家小姐的脸色,便道:“嬷嬷这话说的很是!只是这杨公到底也算是咱们的恩人,如今又没有别的屋,总不好真让他在房檐下冻着,若是冻出个好歹了。倒是恩将仇报了。” 罗嬷嬷看着这两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心中只有苦笑。一时想自己等二小姐嫁了,倒是可以保全着名声养老去了,倒是她二人跟着这么个聪慧却不太安分的主,也不知将来是何结果。 李淑妍见火候差不多了,忙斥道:“罗嬷嬷到底是年长,无论对错,还轮不到你们来说。”又陪笑道:“嬷嬷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也怪我刚才想得不周到,幸好他二人也没多停留,不过是喝了碗热茶。再者这里就咱们自己人。又都是信得过的,倒也不怕传出去会被人非议。” 罗嬷嬷也笑道:“我不过是担心,小姐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心肠反吃了亏,再者这天色也晚了,还不知那马车修得如何,真让人担心。” 众人听了也都沉默了,如果天黑下来之前回不了城,那才有的饥荒打呢! 就在大家担心之时。那家人便来禀道:马车已经修好,还请小姐准备一下好起身。 罗嬷嬷等人一听,忙整理东西,将茶点收好,并将垫褥打好包,一时又将手炉熏笼重新添了炭火。 李淑妍见忙得差不多了,又与罗嬷嬷道:“正有件事想与嬷嬷商议!如今天色不早。这路上只怕没个人烟,只咱们一家行在路上。却是不放心,不如就请杨大人他们与咱们同行。也好照应一下,嬷嬷以为如何?” 罗嬷嬷看了看外边的日头,估计回到城差不多就天黑了,如果与杨浩他们同行,到了城门口免不了会被人看到,又得惹起闲话。可是不与杨浩同行,路上如果出个好歹,自己却是承担不起。罗嬷嬷考虑半天,只得叹道:“也罢,暂且也只能如此!” 杨浩本来就因自己莽撞才耽搁了李淑妍的行程,此时见天色不早,也是放心不下,如今见罗嬷嬷过来邀请自己一同起程,便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李淑妍主仆上车坐好,杨浩二人便骑马在前边引路。寇儿上得车后看了杨浩一眼,莺儿急忙道:“赶紧放下帘,这风嗖嗖地向里吹,小心冻坏了小姐。” 寇儿忙放下帘,围在熏笼前坐好,笑道:“咱们在车里尚且觉得有些冷,杨大人他们却是骑在马上,还不定多冷呢?” “小妮,莫非你心疼了?”莺儿打趣道。 寇儿急得脸红,李淑妍忙道:“快别说了,小心让人听到,倒是让人小瞧了。” 罗嬷嬷见她二人歇了口,倒是小心地轻声说道:“这京城的少年,除去刘状元与归德将军,这杨大人倒也算是个好的。谁年轻时还没个荒唐事!出身倒不必说了, 看他人品倒也尚可,且又有圣上恩宠,倒是个不怕事的,偏他还是个性易冲动的。” 莺儿与寇儿有些质疑罗嬷嬷这番话算是夸人的吗,罗嬷嬷也不理会她们,只看着李淑妍,自己的话已是说到了,相信以小姐的聪慧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 李淑妍自然明白。群芳宴后没几日那些参加了的世家小姐们都被宫里或明或暗地打过招呼:先暂不要婚配,明年公主和亲,以备从中挑选陪嫁! 李淑妍得知后,很是无奈,自己一个高高在上的伯府小姐,竟要沦落到当陪嫁丫头的命,如果单纯是丫头倒来罢了,也落得干净,只当自己是个服务员就是了,可谁不知那所谓陪嫁不过是为了帮公主固宠的妾侍罢了。 如果真到了那种地步,杨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杨浩也不过是被圣上有心的恩宠下,性情有些暴躁,又因时时被人误解,性格有些别扭,可是心底又渴望被人认同,要想获得他的认可,倒是不难,可惜如同这般野外偶遇的时机太少,不足于让自己施展。 到了城门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本来罗嬷嬷不想多事,便与杨浩相商:分开入城。 杨浩也不想与个世家小姐牵扯不清,便让她们先进了城,他与杨华稍待片刻。 李淑妍等人进了城,没走多远,便见父亲李航带着一众伯府的下人们接了出来。 原来眼看着天色不早,按说李淑妍早就该在一个时辰前就进了城的,所以伯府的人俱担心不已。又鉴于前次出事,世李航将夫人臭骂一顿,亲自带着身强体壮的下人们急忙向城外赶去。 没想到竟在城门口遇到了女儿,当得知女儿无恙,只是因半路上马车坏了,耽搁了些时辰,李航终于放下了心。因是在外面,也不方便细问,便令人调转头回绵乡伯府。 此时等在城外的杨华已是冻得受不了。今日本就是去李家做客的,所以二人穿得并算太厚,后来在城外飞奔,虽然那风如刀似的割在脸上,不过运动着还是暖和的,如今一路护送着李淑妍,只能慢慢走着,俱是冻得不轻快。 于是杨华便劝道:“公,估计她们也走得远了,咱们进城找家酒馆喝点酒暖和暖和吧。” 杨浩哈出一口白气,使劲搓了搓脸道:“走,进城!” 于是等杨浩二人进了城,没走多远,正好就遇到绵乡伯世父女。因俱是官职在身,平日又无仇怨,所以杨浩不得不与李航见礼,二人寒暄几句,杨浩便带着杨华去了一家酒馆暖和去了。 杨浩本来还惦记着二丫,不过等二人暖和过来身,酒足饭饱之时,他发现时时辰不早,便只得作罢。 此后几日因有公事办忙,倒是没了时间去李家,后来又想到自己没错,何必要上赶去陪罪,虽是如此想,只是夜里歇下时仍是忍不住想二丫的火气可是消了下去。 这日还了俗已长出头发的空明来投靠杨浩。杨浩便又请了闫老大等人一起来喝酒喜迎空明。这空明也有些意思,当日做和尚时,总是喝酒吃肉地想还俗,可是如今真还俗了,却又有些割舍不下寺里的生活,于是也不恢复本名,只冠了本姓,便叫做杨空明。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取笑于他,空明也不生气,只道以前的弟兄们只他还是个白身,等下次再打仗一定要立个大功,好追赶上各位。 一时大家散了,空明做为杨浩新的跟班,一同回了将军府。因喝了酒的兴奋劲还没下去,三人便坐在那里烤着火喝些茶说话解酒。 杨浩坐在那里免不了就想起当日二丫照顾醉酒的自己,一时到是痴了,竟是没留神让火舔了手指头,疼得杨浩急忙将手缩了回去。(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七章冰释前嫌 杨华二人看到杨浩如此神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说网) 因为空明早就知二丫这么号人物,所以杨华也没什么负担,悄悄将杨浩与二丫吵架的事告诉了空明。空明自负早就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自认比杨浩二人对于感情之事要有经验的多。 于是他劝道:“这些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和她们没什么道理可讲!偏她们还好没事想东想西的,所以如果两个人吵架了,赶紧着给她道个歉哄哄就是了。男人嘛,受这么点委屈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浩没好气地说道:“你自个的老婆不讲道理,不代表整个天下的女子都不讲道理!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们来聒噪!” 杨浩虽如此说,不过心里到底是担心二人一直制气互不相让,却是让人生分了,便打算寻个机会去李家看看。 其实此时的二丫早就不再为群芳宴的事生气了。因为刘栋已经与王小姐订下了亲事。 二丫至此也明白,是自己因受前世事的影响冤枉了杨浩。前世里刘栋虽被人认定是肇事者,但是大家都明白真正的的元凶是杨浩。只是绵乡伯府与王苏三家没有胆子去寻杨浩的不是,却也不敢粘着刘栋不放,故三家人不得不暗暗咽了这口气。 最终刘栋在第二年里看着心上人李淑妍被迫嫁给杨浩,后来也不知绵乡伯府与刘栋出于什么目地。自己便也在当年匆匆嫁给了他。 今生的事情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说不定真的是刘栋所为,否则王家也不会有恃无恐咄咄逼人了。 不过二丫虽不再为这件事情生气,却又为了那日杨浩护送李淑妍回城之事生气。 这漫漫冬日,一切的活动基本上都停止了,大家做得最多的便是烤着火炉说些闲话打发时间。那日杨浩与绵乡伯府的小姐夜晚时分才一前一后时得城来,这便是没事还要编排一下呢,何况还真有人看到他二人在城门外处作别,然后才分一前一后进的城,要说没什么事才怪呢。 三姑六婆们激动了。于是又有话题供磨牙消磨时间的了。不过才几日就传得有声有色的,就连圣上都有所耳闻。 虽然圣上信得过杨浩,不过色字头上,此时他俨然站在李淑妍一边,埋怨道:“浩儿,也真是的,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怎么又弄出这么事来!他一个大男人家倒也罢了,倒是让李淑妍平白被人家嚼了舌根子!” 皇后心中黯然。面上仍是笑道:“这事我昨儿就已经问过他了,却是他在城外骑马不小心撞了李淑妍的马车。修好马车后,因见天色不早怕她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才送了她一程,离着城门老远就分开了!圣上又不是不知,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大有人在,嘴又张在他们身上,由着他们去吧。所谓清者自清,时日久了,他们也说得无趣便就放下手了。” 圣上自然知道此事也不能强硬去干扰。否则不知又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一时又道:“梓童做事,朕向来放心,只是你怎么给世家打招呼时,怎么也通知了绵乡伯府,倒是让他们过不好年。” 皇后听了压住心中诧异,调笑道:“这李淑妍真是了不得,如今还没进宫呢,就让圣上如此疼在心里。臣妾倒是有些不服了,我哪里就不如她了呢!” 圣上自然不能为了妾而伤了嫡妻的面子,他忙笑道:“她哪里能比得上你,朕是担心,她没经过事,惶惶恐恐的过不好年!” 皇后笑道:“不过是今年过不好罢了,以后进了宫。有陛下疼爱,自然年年都过得好。我之所以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 皇后说罢看了圣上一眼。见他正认真听着,心中倒有些惊讶。正色道:“一来,圣上既要自参加群芳宴的世家名门的小姐中挑选,此时自然要一视同仁,不只绵乡伯府便是永宁侯府臣妾也都打了招呼!二来,既然是挑选陪嫁却先将她几人抛开,世人不说咱们有私心,只道她们本身不好,早就被刷了下来,倒是让她们有口难辩。” 圣上听了讪讪道:“还是梓童想得周道,倒是朕疏忽了。” 皇后忙笑道:“圣上每日关心国家大事,这些后宅小事,只交给臣妾便是了,臣妾虽愚钝却因前有圣上庇护后有众人相帮,倒也不敢负圣望。” 如果杨浩是护送其他人倒也罢了,偏偏却是那李淑妍,这让二丫心中不快。 一方面是担心命运别是耍着人玩,转了一圈后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上。自己又是让他发誓又是将自个儿的心赔上,忙忙碌碌一阵子,到头仍是没能帮得了杨浩,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另一方面,却是二丫的自卑心在作祟。李淑妍的美貌自不必说了,今世她虽骨子里自有其清高,然表面上看来却是个平易近人惹人喜爱的。杨浩虽对自己有好感,可面对一位貌美有才能又说话极得人心的女子,他的心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就在二丫的猜疑中,杨浩也终于借着给亲友门人送年礼的机会来了李家。 这次不仅是将军府上的常规的年礼,还有杨将军郑重托杨浩一并带来的厚礼。杨将军自来是个重诺的军人,当日既然已经向李父提了亲,如今过去也近两个月了,可惜他又舍不得老妻因为这门亲事过不好年,所以便打算过了新年再说!如此一来,也不方便亲自出面,只让杨浩将重礼送上。 李家倒是没想到那一层,只道是因为世家们被打了招呼暂不许婚配,所以杨家也不好做这个出头鸟。此时又见杨浩如常殷勤地送年礼,杨将军又令其送上礼物,便知这门亲事是实打实的,也就放了心。 便是对杨浩与二丫相见也不再阻拦,因为他们明白:以自家的身份地位,二丫嫁入将军府后是指望不上的,到时二丫唯有靠着她的夫婿才能站稳脚。小夫妻过日子,初时免不了磕磕碰碰的,倒是现在是个让他们相互了解增进感情的好机会。 所以杨浩进来拜见老太太时,就在老太太身侧看到一身新装的二丫。杨浩小心瞄了一眼,见二丫只管垂着眼服侍老太太,脸上只淡淡地,也没个笑模样,此前一直戴着的珍珠耳坠子也摘了下来,不由暗道:这个丫头气性也太大了吧,这么多天这气还没消呢,真正被冤枉受委屈的是我好不好! 二丫也感觉出杨浩时不时的看自己一眼,这才心中好受了些,因想着二人见面的机会的实在不多,倒是倒将话说开,免得将来后悔。于是她悄悄回了房。 老太太笑道:“其实我们家倒是也准备了些年礼,只是怕你们府上看不上,这才一直也没意思送,今日你既然来了,不如一起带回去吧!” 其实自那年李母被将军府拒之门外之后,杨浩便狠狠教训了门子一通,只是到底是将军夫人不耐烦见这些低层门人,所以李家便也没再上门,凡是有礼物便让杨浩得空捎着。杨浩此时也只得尴尬地应下。 一时杨浩又道:“送给二丫妹妹的布匹,她刚才也没看到,也不知合不合心意,得问她一声才好!”老太太装作没看到杨浩那红透了的脸,直道二丫越来越不懂规矩,还要麻烦他将布匹带去给二丫看。 杨浩自然是乐得效劳。 二丫正在房中坐立不安等得不耐烦时,便看到杨浩亲自笑着送来布匹衣料,因上次刚气走了他,倒是一时不知自己该摆出什么神情来。 杨浩陪笑道:“这些东西本该早些送来的,只是前段日子太忙了,今日才得闲送来。” 二丫低着头笑:“到底是文武官不同,如今文官们都已是封了印,倒是武官们要辛苦些。” 杨浩见此也知二丫的火气消了,不过想了想仍道:“上次是我太冲动了,也没能好好与你解释一下!” 本就是自己冤枉了杨浩,倒是让他先认了错,二丫忙道:“其实这事倒是不怨你,是我一时糊涂冤枉你了。” 二人又相互检讨自我批评了一番,杨浩又将事情大略说了一下,二丫听了不由暗道:这刘栋也算是自作自受!如此看来前世倒也不算冤枉了他,如果不是他存了私心去撩拨激怒杨浩,又如何造成自己及王氏的悲惨一生。 杨浩见二人冰释前嫌,心中高兴,话也就多了起来,又惋惜道:“这年礼送得太晚了,这些布匹只怕不能在年前做成新衣了。” 二丫细细摸着衣料,倒是上好的织锦缎,看来还是没有吸取前年的教训,这些只怕又要压箱底了。 杨浩听二丫轻轻叹气,知道这衣料她出嫁前是轻易不会上身了,其实他倒是想送些普通点的,因彼时二人还怄着气,也是怕二丫多心,所以便还是拣着好的送了。可惜此时全用不上,杨浩忙又自怀中掏出个小匣子来,笑道:“我瞧着有几样小首饰倒是挺讨巧的,你在家戴着倒是不错。” 二丫看了杨浩一眼,心中满是甜蜜,也不和他客气,笑着接了过来,便低头打了开来,入眼的却是两只小巧可爱却不是很打眼的小金钗,二丫瞧着也喜欢,忙笑道:“多谢!”一时又看到金钗旁还放着几朵不同颜色的绒花,二丫只觉得有些眼熟。 因这绒花乃是极廉价的,杨浩怕二丫误会,忙解释道:“冬日里看着挺暖和的,想着你要戴了比别人更要好看,所以我特意挑来送你的。”。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七八章更进一步 二丫拿起那绒花来,暗道怪不得眼熟呢!二丫笑道:“也不知是哪位小姐曾戴得此花,竟是让杨大人如此念念不忘?” 杨浩听二丫连“杨大人”都叫出口来,又看她似笑非笑的样,有些心虚不由口吃道:“没没人” 二丫心中越发的肯定,于是将绒花掷到匣里,口内冷笑:“原来真是有人戴着此花入了杨大人的眼,我竟不知我这算是东施效颦呢还是作他人替身?只可惜我既无人家的绝世容貌也没有人家的才华横溢,最终只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杨浩去挑小首饰时,看到作为搭头用的小绒花,初时是真没看上眼,后来倒真是想起李淑妍曾戴在头上,冬日里看着倒也温馨,一时便想起当日二丫啃骨头时的憨态可掬,若是毛茸茸地戴在她头上定是可爱的紧。 如今被二丫一问,倒真是有些做贼心虚,杨浩忙道:“你净瞎想,我不过是看着好看才买来送你的,你要是不喜欢,放在那里就是了。” 二丫却咄咄逼人:“难道不是你前几日在城外见那绵乡伯府的李淑妍头上戴了,这才想起来让我也学着她?” 杨浩忙笑道:“又是胡说了,她那天头上戴得都是不打眼的银饰,倒是群芳宴上戴的几朵” 一语未了,二丫拉长了腔“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杨浩道:“杨大人如果目光如炬,伯府千金每日头上戴了什么,您倒是一清二楚啊。” 杨浩讪讪笑道:“不过是无意中瞧见,觉得你戴着更好看,这才特意送你的!” “这么说。这几日京城中风传你与李淑妍城外相会之事,倒也不算是空穴来风?”二丫压下心中酸意,看着杨浩问道:“你当日是怎么发的誓言,难不成见她出落得越发好了,心中想要反悔不成?” 杨浩有些恼火地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发的誓言自会一生遵守。再说了。如此你我也算是订了亲,凭她怎么好,我也定会履诺不再作他想。” 二丫却也生气,原来杨浩所谓求娶。不过是依诺行事,倒不是因为他爱恋自己。其实她倒是误会杨浩了,因为杨浩自认是个堂堂男人。怎能没出息地学那起酸人,在口中只管说什么情爱,倒是堕了自己的威风。 二丫一早就明了杨浩的心意的。只是此时被醋意迷了眼,又嫉妒李淑妍的出色,只担心杨浩见多了她,发现了她的好反而移了情。可是自己又不能约束着不让杨浩出门,他一个男人自要在外面走动的,便是不让他见到李淑妍,这天下优秀的女亦是很多。那些个娇花嫩柳不要说是男人了,若是没有利害关系便是自己也是喜欢的。如今一来倒是防不胜防。 二丫一时也顾不得生气,只在心中患得患失,情绪低落。 杨浩见自己说完话后,二丫只管背对着自己烤火也不说话,他当然也知道这京城里把他与李淑妍之事传得有鼻有眼的,如今看来倒是该好好解释给二丫听听。 杨浩上前来,此时才发现二丫的肩膀竟是如此瘦削,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半,倒是越发的楚楚动人,让他有种搂入怀中好好疼惜的冲动,因怕二丫生气终是不敢,他使劲清清嗓,温声将那日的事情细细讲来。 二丫听了也觉得他二人倒也算是做足了规矩,虽说杨浩不该进屋的,可难不成就让他为了避嫌,真就由着他在外冻坏了。其后杨浩护送也是应该的,如果自己是李淑妍的话,想来也不会做得比她有规矩。 可是二丫这心中仍是不能释怀,不由小声道:“只要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以后离李淑妍远远的,我也就无话可说。” 杨浩轻轻扳过二丫的身,看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我以后一定会离得她远远的,不只是她,天下的女我都躲得远远的,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前半句倒也中听,可是这后半句,二丫总觉得刺耳,又转过身,恼怒道:“你只远着她便是了,其他女倒不必如此。再者说了,我不过是蒲柳之质,这天下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幸好还未曾订亲,你倒是真该好好挑上一挑,免得将来后悔。” “还挑什么挑,媳妇那是挑出来的吗,又不是买丫头,媳妇那是看的,一眼看去,就是你了。这辈都不会改的。” 二丫听了杨浩掷地有声的话,心中又羞又喜。 杨浩此时倒是明白二丫心中的不安了。平心而论无论是她的家世还是她自己的品貌,真的是高嫁入将军府的,且自己又承诺一生不纳妾,二丫自然免不了担心以后自己再遇到好的,会心中后悔以致怨恨于她。果真是个傻丫头,自己既然认准了她,今生定会相扶一生! 杨浩为安二丫的心,便笑道:“天下的人再好,也不是你。先不说别人,只说我吧,虽然我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可也不敢说就没人能超出我去,难道你就能因此嫌弃我?远不说,就那林振威,不得不说他真是超出我许多” 杨浩脑中乍然一惊,倒是忘了二丫曾对林振威暗生过情愫,杨浩强拉过二丫说道:“我还差点忘了,你当日是不是曾喜欢过林振威?” 二丫不由啐道:“你胡说些什么,哪有这种事?” 杨浩细细看了看二丫的眼睛,只见她眼睛清澈一片,再想她去年通过林振威送自己荷包,显见得是没有私情了,况且二丫就只那一次看林振威眼神有些不对,第二次再见时眼神倒是平常。 如此一想他倒终是放了心,便笑道:“你那时人小难免看走了眼,如今弃暗投明,我也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只是以后要记得离那林振威远远的,不只是他,所有的男都要离得远远的。” 二丫也怕杨浩多心忙道:“你可别乱说话,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哪有人这着往自己媳妇身上泼脏水的” 二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口误,恨不能打自己一耳光。只转过身去咬了帕。暗自祈祷杨浩没听清后半句。 杨浩抓着二丫话中的错处,终是助长了他的色心,他忍不住抱住二丫,口内只呢喃道:“媳妇”那二字一出口。只觉得缠绵悱恻心神荡漾,全身说不出的舒畅。 二丫被杨浩从后面紧紧抱住,不禁又羞又窘。又听到杨浩重复自己的话,更是大力挣脱起来,又低声道:“快些放开!” 此时在外间听墙角的杨华与万儿也怕他二人过了火。杨华已是大声叫道:“爷,车都收拾妥当了!” 杨浩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礼,忙松开手,弯身行了礼,说道:“我”却又不知该如何说。二丫转过红红的脸儿来,低声道:“你去吧!” 杨浩见她脸上未有愠色这才放心地告辞而去。 二丫看杨浩二人出了门,忍不住轻拍了自己一巴掌。今日原本要温言相劝的。没想到自己竟一时醋意冲天,幸好不曾闹僵。只是刚才自己未免太轻浮了些,便是最初也俨然如一个吃醋的妻质问丈夫,也不知杨浩过后反应过来会如何看待自己。 其实二丫未免担心太过,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很多时候是看不到她的缺点的,便是看到了也已在心中包容。 杨浩回到家中,倒是没觉得二丫的行为轻浮,只是觉得二丫醋劲太过,对自己也不够恭顺,便对杨华道:“你这两天找本女诫来,何为三从德,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正哀叹着杨浩被二丫辖制得死死的杨华,听闻此言,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转眼便是新年,京城里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相比去年李家倒是过了个舒心年。 新年过后,李家没有什么亲戚可走,便一直窝在家中,只有李父与一些同僚们相互宴请。这日芳姐儿回娘家,刘夫人便早早使人请了李母等人来府中玩。 芳姐儿如今怀孕已有六个多月了,人只是稍白胖了些,肚倒是鼓出不少。二丫看着芳姐儿身上满满的母性光辉,不由心生艳羡。 芳姐儿仍不改直爽性,笑哈哈与二丫说话,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肚上,不想腹中胎儿踢了二丫一脚,倒是把二丫吓了一跳,忙收了手。 芳姐儿笑道:“不要怕,这是小宝宝在向你打招呼呢!他可调皮呢!” 二丫不由笑道:“如此看来倒像是个小!”虽说做母亲的无论男女都是一样的疼爱,不过做人媳妇早早生下个男胎却是最稳妥的。 芳姐儿早看出二丫眼中的羡慕,也没多想只是打趣她,二丫一时被她说的不好还口,连声道:“都是要做母亲的,快稳着些吧,小心孩听到笑话你。” 已经嫁人又快做母亲的人,且对着亲密如姐妹的二丫,芳姐儿更是比之前放得开,她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让他听了又如何!倒是你,如今也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今年若是再不说人家,可就真留成愁了。” 二丫因与杨浩的事并未真正下订,倒是一时不好说给芳姐儿,可是也知她是真正关心自己,瞒着也不象,一时低着头逗着芳姐儿腹中胎儿玩耍。 芳姐儿早在李家送来的年礼中就发现了端倪,虽说是李家自杨家的年礼中挑选的不太打眼的送来的,但是了解李家情况的芳姐儿又怎会看不出。芳姐儿见二丫如此情形,心中倒是也猜着几分,便转了话题道:“那边侯府里因二堂兄的亲事,这个新年过得可是不太高兴!” 第一七九章出家修行 这亲事早就订了一个月了,事情也算是了结了,那王家女除了嗣艰难着,倒也没什么不好的,刘栋虽出身侯府却只是嫡次,此时也只是个八品官,倒也不存在娶低了。况凡事都是悬而未决之时最难受,一旦订了下来,这事也算是过去了。 因曾经同病相怜,二丫心中是有些偏向王氏的,不过刘栋是芳姐儿未出五服的堂兄,芳姐儿自然是向着他。 因着二人立场不同,二丫只是谨慎笑道:“那王家小姐虽说是有些高攀侯府,不过既然能去群芳宴想来其人才品貌应是好的,虽说她可能不好生养,却也是因为”却也是因为刘栋的缘故,二丫在心中暗暗补道。 芳姐儿叹口气道:“亲事已订外人自然只是祝福的份,只二堂兄心性淳朴,那王家小姐看着倒是颇有些手段,只怕二堂兄以后便被她辖制住了。” 心性淳朴?刘栋虽说在大皇跟前挑拨,后又欲出言激怒杨浩,但他倒真不失为一个纯良的人,要不然杨浩也不会轻易看穿他的小伎俩。 二丫忍不住笑道:“果然这怀了孩的人就爱多愁善感些,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外人如何说得准,便是刘大人被其辖制住了,焉知他心中不是愿意的?” 芳姐儿也笑:“可不是我多虑了呢,只是你这丫头说话也没个遮拦了,看来你的那位定是乐意被你辖制的!” 二丫忙忙转了话道:“你别只管扯东扯西的,倒是说一说这王家小姐的手段又是从何说起? ” 芳姐儿道:“你有所不知,他们下定那几日,这王小姐可是闹了一出好戏来。” 原来川阳侯夫人请人去王家说亲时,大约因为这门亲不是很合侯府的意思。可又没办法推脱,只得捏着鼻认下了,所以侯府的人对着王家的人却不是很热切。 王家人为了女儿将来的好日,也只能勉强将就着,偏被王小姐察觉到了,便逼着父母不许同意这门亲事。只道人都有办错事的时候。犯不着为了自己不能生养便硬是逼着侯府的人来求娶,宁愿去当姑也不强人所难。 王家得了女儿这话,也道:她家女儿也是千娇百养的,既然刘府不想娶。也没强逼的理,此亲事便自此便罢。 可是此事已是人尽皆知的,川阳侯府如果不求娶了王小姐。这刘栋名声更是不好,仕途只怕就止于此了。如此只得收起之前的小瞧之心,三番五次上门诚心求娶。王家这才勉强同意。 芳姐儿感叹道:“如今三番五次上门殷殷求娶,这以后谁又敢小瞧了这位二夫人去!” 二丫却感叹哪怕此事错在刘栋,人人也皆道是那王小姐高攀了,可是她到底是不能做母亲的人,便是借此设计给刘府诸人一个下马威,辖制住丈夫,也终是一个不幸的人。 出了正月。官员们开始办公,百姓也开始了这一年的辛劳。礼部则为了太册立仪式的繁文缛节格外的忙碌。虽然太册立的事情。大家早就于半年前开始着手准备,不过终是近二十年未曾有过此仪式,且又有北蛮等国使节前来观礼,自然要细之又细,力争完美无暇。 此时圣上又下了一道圣旨:着三位公主去玉真观出家修行一年,为大齐朝祈福。 此时北蛮求娶公主一事已经成为不是秘密的秘密,公主现在去道观修行一年,明显得是圣上不想嫁女儿了。不过去年则遭了灾,边关勉强平定下来,正适合休养生息,不易节外生枝,和亲之事势在必行,看来圣上要想自宗室勋贵之女中选出一位来充做公主下嫁了。 正在大家猜测之时,皇后又下了道懿旨:三位公主年幼,另选绵乡伯府嫡二小姐与永宁候府的两位嫡小姐一同陪同公主去观中修行。 世家小姐们不由心中羡慕这几位小姐,如此一来,她们倒是躲过了远嫁北蛮之事。 如今册立太在即,圣上也稍微消除了要打压杨家的心思。当年是因为边关不稳处处要仰仗杨家,且又与太妃柔情蜜意之时,故他也是真心疼爱杨浩,后来见杨家没有归还手中所有兵权的想法,他便担心杨家会有不轨之心,愈发想要带坏了杨浩,倒也念着那几年的情分,打算让他虽不能建功立业却也享尽一世荣华。 不过此时太羽翼未满,尚需外家的扶持,倒不能太过打压杨家,横竖大皇与杨浩不睦,想来不会出现外戚专政的局面。 所以对于在玉真观守护之人,帝后二人最终商议选定了公主的亲舅舅杨浩。 接到这个差事的杨浩倒是满心里不高兴。 一出正月,自认为已经思虑成熟的杨浩,便趁着个机会在父母跟前,提出要去求娶李秘书郞之女,杨夫人自然大加反对。 杨将军此时倒也兑现与儿的诺言,帮着劝说道:几年前倒是见过那李家女,看着才貌俱不错, 且关键儿喜欢,随他去吧。 杨夫人驳道:“如果真是不错,为何在京城之中,没听过她的美名?老爷见她时她年岁尚小,谁知道这几年人长大了,这心思有没有变大。” 又对杨浩说道:“你这几年经常去那李家,只因你父亲说那李大人为人正派有才学,让你也跟着学些好的,我这才没拦着你。后来你又道给他家小做师傅,我还道你能为人师表,正好可以借此审视自己的不足,哪里想到竟是为了他家的女儿!” 杨浩忙道:“母亲也太将儿想的不堪了!她一个娴静官宦小姐,只在家中做些女红、孝敬长者教养幼弟,都是本分之事去哪里扬名!儿也是这些年来看她品性纯良,才要求娶的。” “品性纯良?你统共见过几个女,就敢给此评价?这些个小门小户的女,自然也有知道自己斤两守着本分过日的,可是就怕有那眼浅的,进了京城见了富贵人家的生活,心中生了求富贵荣华的心,专勾了依附你这等没见过世事的人!” 杨浩争辩道:“她可不是那种人,您也要相信您儿的眼力了,说实在的我长这么大还就没看错过什么人!” 杨夫人见儿一门心思地为那李家小姐说好话,不由心中暗骂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狐媚,竟将一向不近女色的儿迷成这个样,什么门第出身一概不理。 杨将军看到儿求助的眼神,不由得打个哈哈道:“李秘书郞倒是个正派的,想来他教导出来的女儿应该差不了。” “这女儿自来都是母亲教导,父亲为人正派,可是这做母亲的却未必能教出好的来!”杨夫人不满地看了丈夫一眼,又道:“暂且就当她是个品性好的女。只是据我所知,她母亲只是一位乡野妇人,如此出身的母亲,你能指望她教出个仪态万方的女儿来?” 杨夫人看着儿要张口,便道:“你先别急,且听我慢慢说完。将来你的正妻可是代表整个将军府的,皇后那里也少不了要露个面,到时一股小家气,再不懂得如何与诸位娘娘夫人们交往,举止不当,言语欠妥,丢得可是咱们整个杨家的脸面。” 杨浩笑道:“凡事都有个过程,第一次露怯,以后次数多了就好了,再说以咱们家的声望,她与人谈笑风生,便是全无架待人和气,如果她冷落了人,也只当她身份高贵矜持,怎么做都会有人称赞,也都有会有指责,咱们只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就是了,哪管得了别人怎么看。” “好,这外面的先不提,只说她家最大的家底也不过是她们的那套宅院,这还是让你东偷西摸得了那几百两银帮着勉强买的呢,就这么点家底,凭她将来如何掌管整个将军府的产业。” 杨浩越发的不以为然了:“这有何难!谁家当家不是当家太太夫人,还真没听说过是哪家的小姐在管家,可是等她们成了当家人时,还不一样做得很好!要不怎么有媳妇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呢,还不是让婆婆能好好教导她们为人处事当家理事的。到时劳母亲好生教导她一番就是了。” 看来儿倒是有备而来,杨浩什么性,杨夫人自然知道,没想到他一个粗人,竟将自己所说的逐条驳回,她不相信是儿自己所想,只当是那李小姐挑唆的。 杨夫人越想越气,不由道:“不管你如何舌灿莲花,我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也别被一时的美色所迷惑,你将来在外带兵,这府中一切就靠她,以她的眼界能担起教养女的担来吗?至于外面的夫人交际,你也不要小看了,有时真能意想不到地帮你老大的忙,可是就以她的卑微出身,谁会正眼看她,到时真有什么事可就悔之不及啊。” 杨浩一想跳了起来:“我自来只听说夫贵妻荣,还没听说谁家爷们是靠着妻在外面的交际得了官,便是因此得了官,也是怂人一个。我杨浩可不是这样的人。我杨家自来都是顶天立地的男汉,而我也会让我的妻以我为荣,到时我看谁敢小看了她,自来女嫁人后的地位是她丈夫给的,不是她父亲给的。就是母亲您,在姐姐未做皇后之前,谁敢小瞧您,还不是因为父亲!” 第一八零章 杨将军不由哈哈大笑起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说得好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不愧是我杨家的种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我杨家男儿的官职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自来是从战场上一刀一枪流血拼来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只会给妻儿带来荣耀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而不是靠躲在女人身后求来官职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将军说完后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看到妻已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忙又对儿喝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只是做儿的哪有你这样敢和母亲顶话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还不快退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浩也知不能逼得太狠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总要母亲慢慢想过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于是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就在杨浩准备图图徐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打算每天去母亲那里缠磨总在这几日水滴石穿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却接到去玉真观护卫公主的差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如今这事不仅还没结果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此时却又担心母亲会趁着自己不在去难为二丫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杨夫人没想到自己在儿眼中竟成了如此恶毒的人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不由心中不快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我是那种为难小辈的人吗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便是为了你安心当差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我也不会寻她出气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不过见儿如此着紧那李小姐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杨夫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lt;span class='charac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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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安慰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虽然说是一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等那北蛮人一走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她们肯定就会回宫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你也不用担心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只好好照顾好自己才是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等我一下山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就让家人来提亲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浩怕二丫担心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想了又想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终是没将母亲反对之事说了出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这些是自家的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自己自然能解决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何须让二丫跟着担心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也免得将来二丫对母亲有心结生分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二丫听杨浩说要来提亲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脸上布满红晕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强忍羞意嘱咐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这次你是主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虽说这玉真观就在京城边上天脚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可是三位公主的安危是大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万不可掉以轻心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凡事要小心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多想一想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万不可意气行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浩笑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放心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我明白事情轻重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二丫却忍不住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若是能克制住自己易激怒好冲动的性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不知得少生多少事呢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fe21643ae8470e1875c2208a0c8f473a。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浩被二丫唠叨了半天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不过想到此后二人得好长时间不能见面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且她也是为了自己好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一方面觉得有些心烦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别一方面又觉得出门被人如此记挂着的感觉也挺好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二丫又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此去还有除了公主还有三位小姐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你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就放心吧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我一定会离得远远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再说了里面自有宫女嬷嬷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我只驻守在外面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遇不到她们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杨浩忙接过话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连声保证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二丫不由笑了起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又嗔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现在就开始不耐烦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为免得被你厌烦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我以后只好不再说话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果然娶媳妇就是个麻烦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杨浩不由为自己多年前就总结出来这句话而自豪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不过两个人就这么唠唠叨叨相互关心地过一辈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想想倒也不坏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他忙笑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还有什么话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你尽管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我保证洗耳恭听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该说的也都说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倒也没其他的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只是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如今虽进了春天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可这天还是冷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浩看着二丫单薄的身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也想起她去年因为自己没少担心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以致于形容憔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于是忍不住也唠叨着叮嘱她好好保重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一时又信誓旦旦地保证等他回来一定来提亲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不要忧虑过度反伤了身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倒是让二丫又羞又烦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幸好皇后也使人来传杨浩去说话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二丫这才解脱了出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皇后因见李淑妍越发的美艳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倒怕弟弟血气方刚被迷住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这才把杨浩叫来好一通唠叨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无外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当差、同时也要注意男女之大防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杨浩终于忍不住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可是一个是自己的媳妇一个是自己的姐姐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他也不能发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只得有气无力地说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们一个两个都是如此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我又不是小孩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自然懂得照顾好自己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除了仪华外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其他女我都会离得远远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皇后倒是不理会杨浩口中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一个两个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除了自己那个嘱咐他的自然是母亲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她悄悄笑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其他人倒也罢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只是绵乡伯府的那位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圣上倒是有些想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你可不要被美色迷了眼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夺人所爱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浩闻言看了姐姐一眼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见她神情并无异样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老不羞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为老不尊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皇后听了忙拍了弟弟一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胡说些什么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浩自认这世上姐姐乃是第一人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嫁给圣上是圣上的福气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前些年为了嗣纳了些妃也就罢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如今大皇也十五岁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再过一个月就要册为太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眼看着就要娶儿媳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圣上也该收了心守着姐姐过日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没想到竟又看上别人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 不过看到姐姐神情淡然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似不放在心上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此时倒也不需要自己廉价的同情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一时又好笑二丫吃李淑妍的干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等李淑妍成为圣上妃后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她就会知道她的醋吃得有多么离谱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一切准备就绪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杨浩便一路护送着三位公主去了玉真观修行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瑞王此时也慌了神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三位公主修行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自然就不能出嫁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而宗室皇亲中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无论年纪还是品貌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紫凝绝对是数得上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他一时又想到今年女儿特别的乖巧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时时腻在自己夫妻二人的身边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便是对其他的家人也表现出浓浓亲近之意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再想到群芳宴前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皇后曾经特意招了紫凝入宫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也就是自那时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女儿好像就有些不对劲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瑞王慌忙找到女儿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直截了当地问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年前进宫陪皇后赏花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真是为了赏花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fe21643ae8470e1875c2208a0c8f473a。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紫凝郡主淡笑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一切都如父亲所想的那样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糊涂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你真是糊涂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瑞王连声怒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那时怎么不告诉家里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总能想出法来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如今事已迫在眉睫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那北蛮国的成王再过不十多天就要到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你这不是要急死我吗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fe21643ae8470e1875c2208a0c8f473a。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紫凝郡主看着父亲着急的样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心中不由暖暖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她笑着劝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父亲便是早知道又如何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那日虽是皇后劝诱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却是实打实的圣意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父亲还能做出违背圣意的事情来吗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fe21643ae8470e1875c2208a0c8f473a。png)'gt;既然已是无法改变的事实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早早告诉家人反让您担心过不好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倒是女儿不孝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你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瑞王被堵了口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难道自己真能明目张胆地违背圣意吗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其实真要为了女儿不和亲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他拼着一切去求圣上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未必不会成功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但这一大家的富贵荣华与锦绣前程却就自此断送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而且他也实在割舍不下手中的权势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紫凝郡主能理解父亲的心情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心中偶尔也会有些小怨恨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可自己的生命是父亲给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他对自己的疼爱也不是作假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况且于此时的她来说嫁给谁都是一样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和亲却能让圣上一家心中愧疚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将来说不定能救府中众人一命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倒也划算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她笑着安慰父亲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其实这和亲对女儿来说也不错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看这大齐朝有谁能配得上女儿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fe21643ae8470e1875c2208a0c8f473a。png)'gt;嫁给将来的一国之君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也算是不辱没了女儿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be4d212b9a7bb51871c313929a5c5e64。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瑞王长叹一口气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勉强笑了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终是认了命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此时正去向玉真观的李淑妍倒是有些惊疑不定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刚接到皇后懿旨时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绵乡伯府的众人皆为李淑妍能逃过此劫而对皇后感恩戴德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头脑清醒后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不由深思皇后此番举动的用意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宁远侯府的两位小姐倒是还好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谁都知道敬国夫人乃是出自宁远侯府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此时皇后对其照拂一二倒也有情可原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但是杨家一向与绵乡伯府无牵扯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竟得了如此照顾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倒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多想无益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绵乡伯夫人等嘱咐李淑妍在公主跟前要万事谨慎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凡事以宁远侯府的那两位小姐为参考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万不可出了差错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当李淑妍得知此次负责护卫的是杨浩时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不由心道:难道是皇后仍是打着撮合杨浩与她的念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fe21643ae8470e1875c2208a0c8f473a。png)'gt;不过很快李淑妍便看到杨浩除了对仪华公主还比较正常外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对待其他女便全然是不苟言笑的面瘫状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尤其是对自己更是避之不及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李淑妍不由心中暗疑:难道是因为那人之故不成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fe21643ae8470e1875c2208a0c8f473a。png)'gt;可是不能啊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他与自己不过才见了一面而已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且当日自己还遮着面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想到那人乃是大齐朝的皇帝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她不由自嘲:此后自己在观中安心祈福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也不知可使自己避过入宫为妃的厄运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虽然杨浩去了玉真观守着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却也丝毫影响不了将军府的喜气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再过半个多月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大皇就会被册立为太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做为外家的杨家自然万分高兴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到底是亲外孙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这杨家的富贵可不是要延续上好几代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fe21643ae8470e1875c2208a0c8f473a。png)'gt; 且按照惯例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册立太时其外家是要封为侯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以杨将军的功劳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上次只赏了食双俸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这次定不会依例只封赏个三等伯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因为大皇将来大婚及登基还要封赏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一等国公倒是暂时不会轻易封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如此杨将军侯爷的位自是跑不了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常嬷嬷将茶水呈给杨夫人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笑道: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431557138b825e9fda7ed5a29baef41f。png)'gt;如今这京城里谁不羡慕咱们家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出了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大皇又被册立为太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只等着公回京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再寻个好媳妇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您和老爷就等着抱孙享福吧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7c755f4698c2fb12919b38c1733d6a5f。png)'gt; 杨夫人也是人逢喜事精神好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虽然这大皇必会立为太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只是如今终落在实处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这心也就落了地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不过一想到儿竟喜欢上个小门小户的女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倒是有些头疼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欢迎您来起点dian。)投推荐票、月票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您的支持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da24276d2c64728a0eef6c52a948df77。png)'gt;就是我最大的动力lt;span class='character' style='backg肉nd-image:url(/hrimage/e6643ed48b7ec3bb34e73ef13b6fed73。png)'gt;) 第一八一章夫人有请 常嬷嬷看着杨夫人皱眉,忙示意一旁的浣芷,一边笑道:“这几日府中事多,想是夫人累着了,倒是让浣芷给您好好捏捏。” 浣芷见杨夫人点点头,忙净了手上前轻轻捶捏。 杨夫人感到身上确实舒服多了,不由对常嬷嬷笑道:“这些个丫鬟里就她最得我的心,可惜再过几个月就嫁了,还不知去哪里再找这么个丫头呢。” 浣芷忙笑道:“奴婢能得夫人如此看重也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也舍不得夫人,奴婢情愿不嫁人一辈服侍夫人。” “这可不行,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就成了仇!原本你就该去年春天嫁了的,若不是因府中之事,估计这会儿孩都生下了!”杨夫人笑道,又对常嬷嬷道:“你一会再给她添上一百两银嫁妆,也算不白跟着我一场。” 浣芷忙推辞道:“这可使不得,夫人本就在份例之外又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如今再得赏,外边小户人家的小姐的嫁妆也不过如此,实在是让奴婢惶恐。” 这话说得也不差,且不说这些年她的月例赏赐积攒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说了亲事后,除了例行赏赐外,夫人不仅额外多赏了一百两银,又格外赏了她好些金银钗环,如果再加上此次的一百两,足有五六百两呢,一般的小户人家也不出起这么多的嫁妆。 常嬷嬷笑道:“这有什么使不得,这是你这几年尽心侍候夫人该得的,以后成了亲有的是用银的时候,夫人手里还不差你这点银。你虽只是个丫鬟,可也是夫人跟前得力的一等大丫头。若论起来,比那些小户人家的姑娘还要娇贵呢。” 杨夫人笑道:“常嬷嬷说的对,这是你该得的,这些年你也是尽心尽力的,我也都看在眼中。再者咱们主仆一场,也没有看你嫁人过苦日的理。这点银又算得了什么!” 浣芷听了忙感激地上前给杨夫人磕头谢恩。 杨夫人看着浣芷。忍不住就想起与她一同来自己跟前侍候的浣竹来,如今时过境迁,杨夫人也不想太难为她,便又问常嬷嬷道:“如今浣竹是个什么情况。可说了人家,到底是这院里出去的,又不是什么杀头的罪。若是说了人家,就按着三等丫头的例赏嫁妆,别让人轻易作践了去。这事到底也是浩儿惹出来的。” 常嬷嬷不屑地撇嘴道:“那丫头也是个眼高心大的人!不仅当日辜负了夫人的信任,便是如今还一门心思地攀高枝儿呢!” 杨夫人一听有些不悦道:“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难不成还有那个痴心?如今浩儿把他院里的大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了,只留几个小丫头侍候着,她倒还真能沉得住气。”不管儿是否是因为那李小姐才如此,她倒真是对那位李小姐感兴趣了! 常嬷嬷忙陪笑道:“夫人还不知公的性,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年被老爷的那顿打长了记性。这几年公一直都对银很着紧!便是如此,仍是每年给她送一百两银过活呢。逢年过节还另有赏赐,虽说公是为了补偿,可这银也确实给的有些多,由不得人不多想,况且她本又有些想法,自然更是紧巴着不放。” 杨夫人冷笑:“倒是我看走了眼,竟自我院里出了这么个拎不清的东西!也罢,你也不必管她,我倒要看看她将来造化如何!” 常嬷嬷忙点头应是,一时杨夫人又沉吟道:“当年自咱们家得了官的那什么秘书郞,近年可与咱们还有来往?” 常嬷嬷是杨夫人的心腹,自然也知道些杨浩要求娶那家女儿的事情,此时便小心地回答:“他们家来京城那年倒是上过门,只是未进得府,想是也知自己身份,自此不曾再来府中求见,倒是每时年节都有礼物送来,因都是些寻常物不值什么,故只不过回过夫人一声也就罢了。” 杨夫人端起茶碗来,只管拿碗盖慢慢划着,出了一会神,又道:“可曾听说过他家的那位小姐如何?” 自从常嬷嬷得知杨浩求娶之事,作为一个称职的心腹嬷嬷,她自然也就留心打听着那李家小姐的事情,此时见杨夫人果然询问,忙笑答道:“那位小姐今年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因为其父是刚进京的闲散小官,故她多是在家中,甚少出来,所以在京城夫人中并无什么声名,所以不知她的品貌才学到底如何。不过据说她曾跟随父亲在外任职,倒是得了当时的上司夫人,也就是出自川阳侯府的刘侍郎夫人的赏识,如今同在京城,倒是时不时接她去说话。” 常嬷嬷说完后,又笑道:“夫人若是对她好奇,只管让人去请来了就是,以她的身分地位能得夫人赏识,也是她的福气。” 刘夫人闻言心动,自己不过是请她来府中来说话,也算不得难为她,倒是不算对儿失信。于是便将此事吩咐给府中的一位管事娘卫嬷嬷去办。 李母听闻是将军府的杨夫人派人上门,因心中没底,倒是有些着慌,急忙去老太太处讨主意。 老太太也不知这杨夫人此次派人来是何用意,只是人既已在门前,于情于理也不能拒她于门外。 倒是二丫在旁笑道:“又不是杨夫人亲来,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位管事娘罢了,母亲何须惊慌,刘府的管事娘来的还少吗?说到底您还是位官家娘呢,她再是将军府出来的,也不过是一介奴仆!” 李母也才醍醐灌顶,暗笑不过一位管事娘竟让自己慌了心神,倒不如女儿看得开。 老太太赞赏地看了孙女一眼,又道:“到底是第一次上门,好好招待着,却也不必太过小心在意,只留心看她有什么要说的。”其实她心中倒是担心,杨夫人此次派人前来,怕是来者不善。 李母忙又回了中院,一边让孟娘去门前将人接了过来。 那卫嬷嬷被晾在门外好一会儿,倒也不生气,因为她也是位老于世故的人,知道定是这李家未有权贵之家登门,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慌乱中便将人晾在那里了。不过虽然她心中理解,却也暗暗将李家看低了:不过是依附着将军府的小官,说起来都未见得比自己一个管事娘体面,再是官家娘又如何,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 看着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小宅,卫嬷嬷越发瞧不上李家,看样这李家的家资只怕都未必赶得上自己。 李母早在房中等候,等见到卫嬷嬷时,本已平静的心此时又有些打怯,只能勉强拿出接待刘府管事娘的行事来,却免不了有些露怯。 那卫嬷嬷其实年岁并不大,也就三四十岁的样,虽脸上没有涂脂抹粉的,发上也戴了几支金银首饰,身上虽没穿那绫罗绸缎,看那料却也不比李家众人的差。卫嬷嬷到底是个管事娘,本就手中有些钱,今日出府办事,自然穿着打扮就格外注意些,不能失了将军府的体面。 卫嬷嬷看着前眼的李母,年纪却是与自己相仿,容貌倒也清秀,看着皮肤倒也不错,想来之前在乡下也是养尊处优的,不过仍是能看出她在强做镇定,倒是被之前的孟娘和眼下上茶的两个镇定自若的丫头比了下去。 卫嬷嬷也是行事老了的,自然礼数周全,把将军府的善意传达了出来,只是神情上仍是有些倨傲。 李母虽心中不舒服,但想到两家此时毕竟还不是亲家,做为将军府派到自己这个小官家的管事,有些倨傲倒也算是正常。 卫嬷嬷也不多绕圈,只道杨夫人想请李小姐去府中做客说说话。 这不是相熟的人家的夫人哪有只单请小姐一人去做客的,便是亲近如刘府,除非是芳姐儿特特下给二丫帖,否则一般都是李母一同过去。杨夫人今日行事,倒是将女儿当做给人说话解闷的人了。 李母愣了一下,忙又笑道:“我家那丫头能得夫人垂青也是她的福气,只是今日贸然过去确是有些不便,不如明日我亲自带了她一同去将军府求见夫人,并为今日不能如约而去请罪。” 卫嬷嬷有些不高兴:“夫人为何要拒绝夫人的一片好意?今日若是李小姐能得了夫人的疼爱,不说对她自己大有裨益,便是对李大人以后的官职也是大有好处的。俗话说的好,过了这村可就没了那店,若是到了明日,万一夫人没了兴致,您便是带了小姐去,也未必能见得夫人了。岂不是错失良机?” 李母想起上次被杨家拒之门外的事,心下倒是有些转变,只是女儿一个人去杨府实在不成体统,正要与卫嬷嬷争取自己一同前往,却看到孟娘冲着自己摇头打眼色,不由心中警醒,知道必是她发现了什么不妥,便不再开口。 卫嬷嬷接到此次的差事时,只当是夫人闲来无事找人话说解闷,因李家出自将军府便有意抬举他家,没想到李母如此不识抬举,又见自己说了一大通,她竟是毫不松口。 想到自己今日交不了差,她不由也有些恼了:“我家夫人若是想请这京城的哪家小姐去玩耍,哪个不是高高兴兴的?只是她们没福,我家夫人却是极少请人去的。今日不过是看到你家的官职乃是出自将军府,这才要抬举你家一二,偏你们倒是拿起了乔,推三阻四的,白白辜负了夫人的心意!” 第一八二章自取其辱 李母没想到这卫嬷嬷说话如此难听,可是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再是不甘心,丈夫的官职也确实是杨浩出的力,此时被人拿了短处,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看此情形,女儿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去的。于是李母只耷拉个脸道:“今日小女确实不便出门。” 卫嬷嬷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劝说,这李母倒是蹬鼻上脸,死咬住不松口。她本想拂袖而去,可是一想回去后自己也不好交差,只得喝了口茶消消气。哪知茶一入口,她自己倒是一惊,这茶分明是贡上的“齐山云雾”! 因将军府乃是皇后母家,所以贡上的好东西没少被圣上赏赐。这杨夫人固然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才女,却对茶不是很爱,所以作为有些脸面的管事娘,卫嬷嬷倒也能得些好茶,附庸风雅一番。 以李家的身分地位能有此“齐山云雾”看来少不得是将军府里送的,以她对老爷夫人的了解,只可能是公所赠!可是实在是看不出这李家有什么值得公如此看待的地方,又想到夫人欲请了这家小姐去说话,卫嬷嬷不由心中一动,因又触动自己的私心,倒是真想见见这位李小姐的真容了。 卫嬷嬷笑道:“罢了,既然小姐今日不易出门,奴婢也不敢强求!只是奴婢到底是走了一趟,拜不了真佛却是不好回去回话,可否请小姐出来,也好让奴婢拜见一下!另外说句大实话,这女儿大了自有她的主意,到底随不随奴婢去见夫人,还得小姐自己拿主意才是。” 李母见卫嬷嬷语气已软。自家倒也不好再僵持着,因知自己女儿的秉性,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便命孟娘去请二丫前来。 此时二丫早就自娟儿口中得知事情的大略,又听万儿悄悄回道:那婆乃是坐的一辆棉布蓬的马车来的。 这棉布蓬的马车自来也就是平民百姓坐的,不过如果装饰精美些。那些大户人家有些体面的管事娘们倒也坐的。出入时大门就不要想了,便是侧门也不许走,怕丢了脸面只从后门悄悄进出。以此车来请个官宦小姐进府,本就存了轻蔑的意思。当然被富贵权势迷了眼的人,未必不会进府。 二丫不由笑了:这杨夫人倒底是何意图? 本来她以为杨浩并没有对杨夫人提及与自己的亲事,此时看来那杨浩应是与其母亲挑明了。既然杨夫人早就知道了。却未见她趁着杨浩不在京中做些动作,直至至今日才打发个管事娘来叫了自己进府说话,毫不见使出什么雷霆手段。由此可见她果是个温和矜持的人,当然也可能是根本就没将自己看来眼里,此次也就是来个下马威、稍做试探罢了。 但是她信任杨浩,相信他必不会令自己成为别人的笑柄,况且杨将军也已与父亲亲口提了亲事。再则前世她虽没与杨夫人打过交道,却也知道她是位才貌俱佳的人,性情有些清高矜持。却又不失为一位品格高贵的人。 不过此次杨夫人行事确实有些太侮辱人,因着杨浩。二丫也不想与未来的婆婆交恶,倒是那位婆太可恶,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有将军府撑腰,便目中无人,如果今日让她小瞧了,来日自己真要嫁入将军府,少不得被她轻视。 二丫听孟娘把事情经过大略说了一遍,便笑道:“还请孟婶帮我去回了她,就说我今日精神有些不济,也不知是谁家夫人来玩,倒是失了礼,先在此向夫人陪罪,等过几日定登门谢罪。” 孟娘迟疑道:“这样能行吗,可别闹僵了,给杨夫人没脸,到时杨公那里不好说话。” 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卫嬷嬷再是不好,此时却代表了将军府,更是关乎着杨夫人的脸面,如此奚落于她,怕是要得罪了,自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若是她到杨夫人面前胡乱说话,使那杨夫人厌弃了小姐,此时意气相争却是丢了西瓜拣了芝麻,得不偿失。 二丫看着窗外的梅树,淡淡一笑:“此事本就是将军府失礼,凭他官职如何大,我们不过是后宅女,又不曾犯了事,岂是她一位不参政的诰命夫人说见就能见的。再者他家说请人做客,咱们就乖乖地灰溜溜自后门进府,如果真成就亲事,我哪还有脸面在众人面前充夫人!如果亲事不成,如此委曲求全,日后不仅成了别人的笑柄,便是自己想起来也要怄死了。” 这个道理李母等人如何不知,只是为了女儿有个好归宿,遇到夫家轻视,也只得投鼠忌器强自忍了。 但二丫自重生后就暗自打定主意,决不会任自己如前世那般憋曲,便是一生粗茶淡饭也要舒心的生活,此时不过是个管事娘就敢到家中撒野,她怎会让她如意!至于婆媳关系,相信杨夫人也不是恶毒的人,只是自己真心实意的孝敬她,倒也不求亲如母女,只相敬如宾就是了。 孟娘见二丫主意已定,只得去传了话。 卫嬷嬷听了孟娘传达的话,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她要求见李家小姐本就有些逾了规,以她的奴婢的身份,当家太太能亲见也算是给了面,至于人家的小姐岂是她这样粗糙婆呼来唤去的,倒是白白现了眼,何况这李家小姐大小也算是位官宦小姐!她不过是仗着将军府的势,行事嚣张惯了,又轻看了李家,以为他家存了献女取媚的心思,此时倒是被李家小姐一口一个“夫人”打了脸面。 李母忙陪笑道:“我这丫头虽说是自小长在乡间,可是当年也曾随她父亲在任上一年,又得了上司夫人的教导,最是守礼的,只是未免有些迂了,还请不要见笑。” 卫嬷嬷的老脸越发紫涨了起来,只是她存了要拿这李家小姐的容貌与自家女儿相比的念头,总要见她一见的,于是忙道:“这不关小姐的事,却是奴婢违了规矩。只是小姐既然身体不适,奴婢总要代我家夫人去探视一番,方不失了这礼数。” 这番话于情于理倒是不好推脱,李母便让孟娘带她前去二丫房中。 孟娘带着卫嬷嬷来到二丫房门前,便让卫嬷嬷先等候一下,自己进了房门去禀报。 卫嬷嬷气得心肺都要炸了,这么一个乡下丫头,当年在乡下还不定怎么满大街上跑,什么人没见过,今日倒是拿起款儿充什么大家千金小姐来!呸,将来也就是个姨娘的命! 就在她生闷气的当儿,倒是听得里面一声娇嗔,嗓音倒也寻常,可这话却让人听了不舒服:“自来就听人说这京城最是讲究礼仪的,今日才知,耳听为虚!罢了,总是人家府里的管事嬷嬷,倒是也不好让她没了脸面,就见上一见吧。” 孟娘出来请卫嬷嬷时,看到她极力隐忍的脸,心中暗乐:辱人之人必被人辱!只管好好传话就是了,何必高高在上凌视别人。 卫嬷嬷来到二丫房中,但见摆设倒也寻常,等到了里间,却见李小姐坐在窗前的小塌前,看着倒也有几分姿色,此时只管含笑看着自己,卫嬷嬷无法,只得见了礼。 二丫看她果然不是善碴,倒是有些奇怪,以将军夫人的贤名,怎会纵容的底下人如此嚣张无礼,正思索着却见那嬷嬷已行了礼,忙让孟娘搀了起来,又笑道:“承蒙夫人错爱,只是春日乍暖还寒,这几日身偶感不适,倒是不好去府中,等过段时日身体好了,自然亲自去府上道谢,只望夫人不要闲我聒噪才是。” 卫嬷嬷见二丫行事说话倒是有番气势,较其母也是胜出许多,只是本以为是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或者是位柔媚娇俏的狐媚,此时见不过是一位规规矩矩、容颜气质略有些出色的官宦小姐罢了,心中倒是有些失望,双方胡乱敷衍几句,卫嬷嬷便告辞而去了。 因卫嬷嬷自认被李家人小瞧,且又着实被那李小姐羞辱一番,免不了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经过禀明了杨夫人,尤其是渲染了一番李家小姐如何目中无人下了夫人的面,如何说话尖酸刻薄小家气,便是那李家太太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间妇人。 杨夫人细细听了,间或问上一句,因为这本就是杨夫人想要试探一下二丫,当时也没对卫嬷嬷下命令让她非请人来,此时听她讲完后,便点头道:“好了,这事我心中有数,你也无须对外多讲,下去吧!” 杨夫人又笑问常嬷嬷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其实常嬷嬷早就看出将军父二人已是打定了主意,不过是夫人因一直想要为公娶位世家小姐,所以有些看不开,只是胳膊怎能拧得过大腿,况且又是公自己看上的! 今日听卫嬷嬷所讲,虽有些不实,却也知那位小姐决不是绵软性,不过以夫人在将军心中的位置及其是公的亲娘这一点上来看,夫人的利益决不会受损一点,时日长了自然是一家亲,自己又何必在此枉做小人。 常嬷嬷想得明白,便避得就轻说道:“这卫娘做事确实有些过了,夫人也该好好惩治她一番才好!” 第一八三章探视佳人 同是管事嬷嬷,却在当家夫人面前如此直言挑错,若是一般的管事娘却是做得过了。不过常嬷嬷自小就侍候杨夫人,二人情分非同一般,所以杨夫人并不怪罪。 她只是叹口气道:“大权在握的将军府,又何须刻意与人交好!嚣张些也是情理中的事,不过那些出门办事的管事娘,这些年倒是被纵容得越发不成样,等过去这段时间,我再好好思量一下。倒是那李家小姐,你又是如何看待的?” 常嬷嬷正在字斟句酌想要说些什么时,谁知杨夫人不过就是那么一问,并不指望她真能回答,所以未等常嬷嬷回答,杨夫人已是笑道:“那老卫家的虽说没少在里面添油加醋,不过想来那李小姐倒是有些性情,只不知是威武不屈呢,还是行事莽撞?我虽不信她真是相貌平庸,不过想来也不是绝世容颜,却能让浩儿非她不娶,想来也是有其过人之处,只可惜毕竟出身太低,委屈了浩儿。” 常嬷嬷一言不吭只做她的听众,杨夫人又笑道:“待册立太及和亲事毕后,我定要亲自为浩儿好好挑选一番才是。如果浩儿真舍不得那李小姐,将来纳为良妾便是了!” 常嬷嬷听了不置可否,不过以她对杨浩的了解,夫人的心意怕是难以达成。 杨浩这日正听手下禀报:圣上令王大人及秦公公上山看望公主殿下。 既然是天使,杨浩自然要亲自下去迎接,心中犹道:这才上山几日,就已派了秦公公上山两三次了,这一年下来。也不知他那老腿受不受得了。 不过等杨浩看到天使时,心头一惊,哪是什么王大人,分明就是圣上嘛!想是思女心切,又不好大张旗鼓地来玉真观,只好微服上山。杨浩也知事情轻重。脸色立马恢复正常,也不点破,迎着“王大人”上了山。 杨浩带着人并未住到观中,乃是在玉真观外密密布置了兵士。他则在距玉真观不远处安营扎寨,又在山下设了几道岗,阻止闲杂人等上山。 圣上看着一切进然有序。心中唏嘘: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杨浩被自己养得不着调了十几年,可才去了战场一年。人就立马脱胎换骨,成了一位真正的将领,真不愧为将门虎! 杨浩先将这几日的事情,事无大小向圣上汇报了个详细。 圣上勉强听完,便急着入观看望女儿,杨浩陪着圣上走到玉真观门前,自有内侍开了门。杨浩对圣上道:“这观中多是贵人在此修行,末将早就令众人不许进入。以免惊扰贵人们清修,今日末将也不能开了这个例,便请内侍带您和秦公公进去看望公主吧。” 圣上听得此军法倒也合理,便不在勉强,带着秦公公进去,其他人早被杨浩拦下,东西已由观里的内侍接过拿了进去。 秦公公早已细细向圣上回报观中安排:最外面是住着内侍,再里面才是宫女嬷嬷们,观中原本的人没怎么动,只是挑了最里面的几处院给公主及其陪侍居住修行,其外面亦是有内侍及宫女嬷嬷们守护。 圣上已是看出玉真观被杨浩把守的水泄不通,山上的人不能进来,观中的人也不能外向通音信,公主们在此说是清修倒象是牢笼了,不过为了安全着想,谨慎着倒也有情可原。 三位公主得知父亲亲自来看望自己,就带着人早早守在院门前迎候。 其实说是出家修行,公主等人也不过是将珠钗华服褪去,只作寻常女冠打扮,谁又真敢拿那清规戒律来要求这些贵女,故众人不过是当作换了地方玩耍罢了,偶尔也请女黄冠过来讲讲道,只做消遣。 虽然皇宫也算是一处牢笼,不过在那里公主们可以尽情玩闹,在这里少不得做出个样来,时日长了也是烦闷无比。 幸好李淑妍倒是个见多识广说话又风趣的人,与仪华公主又早就见过,轻易就熟络了,而且与几位公主相处,也是落落大方处之泰然,一时很是得了诸位公主的欢心。 至于宁远侯的两位小姐则中规中矩,与一般世家千金无异,故相处起来倒是淡淡的。况且虽说杨家先祖敬国夫人出自其府中,也不过是懿宸皇后身边的丫头罢了,此时尊卑颠倒,故仪华公主对她们也是淡淡的。 亲人相见自然格外开心,圣上看着女儿们精神都是不错,似在这观中受了熏陶,人也变得稳重了许多,不由舒心不少。再悄悄打量李淑妍,发现她此时一身女冠装束,倒是别有一番风流趣味。 秦公公又象模象样地宣了旨意,几位公主忍着笑意,令人将赏赐收下,遣散众人,只特请“王大人”院内叙话。 身边只留了心腹,几位公主又自小得了父亲宠爱,自然也放松了下来,一边说这里的趣事,一边又抱怨杨中郞将太过严谨,但凡要些出格些的东西,都冷着脸驳回,悄悄派内侍出去,直接就被拦在观门口,倒像是做牢似的。 圣上笑道:“你们既然在此清修,总要装出个样来,也好堵人口舌,浩儿此次做的很多!” 公主们自然不依,便是仪华也撒娇着点了好些东西求父亲送来,圣上自然不忍心女儿们受委屈,自然一一答应下来,承诺这几日就派人送上山来。一时圣上又道:“倒是也该去问问那几位陪侍可有什么要捎带的?” 仪秋听了,便命一位嬷嬷去那院里问一声,圣上忙拦道:“她们虽是陪侍玩伴,却也是勋贵之家的千金小姐,且她们祖上皆是有功于大齐江山社稷,你们虽为公主也不可太过怠慢了她们!” 仪秋三人忙笑道:“父亲说的是!女儿们自小受嬷嬷教导,自然懂得礼节识得大体,并不曾真拿她们当宫人使唤,折了她们的体面!横竖这里也不缺人,不过是让她们陪着听课说话罢了,平日里也是以礼相待的。” 公主将来也是要嫁人的,一来可以借助她们传些好名声,二来以后也算是友人也有个说话的人,况且侍候的人又不缺,何苦去随意作践这些贵女呢。 圣上点头赞许道:“这才是我大齐尊贵端庄的公主!不过,此次为父既然担了使者的名头,倒是亲自去问上一句才好。” 几位公主早在离宫前就得了母亲的嘱咐,此时听了,只在心中偷笑,暗自交换几个眼神,便送了父亲出去。幸好圣上只一心想要会佳人,倒是不曾注意。 按照她三人的身份地位,圣上先带人去见了宁远侯的两位小姐,那姐妹二人只道:承蒙圣恩能在此陪伴公主,公主们对她们也极为照顾,倒是不差什么,只是当日上山时,并没有带贴身的丫头来,倒是有些不便。 当日担着陪侍的名头,实质上却是宫中女官的性质,即为伺候公主的,且为了安全考虑倒是未准丫头们一同前来,不过等上得山来,公主自然用她使惯了人,对三位小姐倒是以客相待,所以她姐妹二人这才趁机提出这个要求。 此前公主们倒是也提过,又不是什么大事,圣上自然同意,又叫她们报上心腹丫头的姓名,令人记下,便告辞去了李淑妍的居所。 李淑妍早在迎接天使时,就看出此“王大人”便是彼“王老爷”再看公主们看着他直乐的样,便是用脚趾头也能确定出:他确实是当今圣上。 李淑妍想到自己能陪侍在此,少不得是他出的力,心中有些不能平静,眼见圣上来到自己居所,她只淡然行了一礼:“见过王大人!” 初见她的画象时,她如梅般清丽傲然,此次见她真容却又如芝兰般淡雅从容,圣上欣赏地看着她笑道:“不必多礼,以前倒是见过,小姐的那首出塞诗真是让在下念念不忘。” 李淑妍淡淡笑道:“不过是小女一时的拙作罢了,哪当得大人如此!况且大人既然能得圣上如何重用,自然也是有不世的文才!小女在您面前倒是班门弄斧了,实在惭愧!” “小姐何必如此自谦!只是在下不才,小姐乃是世家千金,自是千娇百养的,定不曾去过边关,怎会做出此出塞诗?” 李淑妍自然早有准备:“俗语说的好,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又谓欲知天下事,须读古今书,虽然小女未出过京城,可这书中描写征战沙场的自来就不少,小女那时也不过是有感而发,胡乱诌了几句,倒是让人贻笑大方了。” 那圣上不过是没话找话说,本就没想着要她什么解释,只是贪图多听听她清脆甜糯的嗓音,没想到李淑妍还真说了些四五六来,倒是让他愈发欣赏不已。 只是此时倒也不好太多闲话,他忙问李淑妍可有什么要捎带的,李淑妍笑道:观中物什都是全的,倒也不用麻烦大人。 圣上又道可否报上其身边丫头的名字,到时也好传唤她前来,李淑妍自然惊喜万分,忙将莺儿与寇儿的名字报了上去。 圣上看着她笑颜如花,自忖倒也没白来观中一趟。因一切都已办得妥当,圣上也不好在观中多留,便又好好安慰了女儿一番,便出了玉真观,由杨浩陪着一道用过饭,这才下山回了皇宫。 北蛮国的使者也终于在此后的几天里到达了京城。 第一八四章册立太子 北蛮国的成王为表示和亲的诚意,也跟随使臣一同来到京城。出于国之礼节,自然又是一场华宴。其他边陲附属小国的朝贺使节也都陆陆续续到达京城,京城里倒是着实热闹了几天,一扫去年天灾**时的颓废黯然,为几日后的太册立大典,带来不少的喜气。 刘夫人考虑到这段时日京城外来人多,怕有什么闪失,便替刘晨在先生那里告了假,只约束着他在府里读书习武。 刘大人本是工部侍郞,如今正日春耕时节却是忙的时候,只是这册立大典亦是重事,幸好年前就已将水利屯田等工作安排妥当,此时便也一心留在京中,为册立大典做好建设工作。 刘大人如今已然是从四品的品级,皇家所设的筵席,偶尔也能有幸参加。 这日刘夫人刚查看完儿的功课,便见丈夫脸色青白着自筵席上回来,知道他喝过量了,忙令儿回房,自己迎上去。 因是老夫老妻的,且又生儿育女一场,刘夫人也不再如新嫁时那般腼腆,只取笑道:“今日可是能参加圣宴了,瞧,喝成这个样,也不怕人家笑话咱们家好像没见过酒似的,只管往肚里倒!” 刘大人的确是喝得有些多,大着舌头道:“好险!好险!我们差点就家破人亡了!” 刘夫人闻言忙收着戏谑之心,唬得她急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大人握着妻的手道:“你知道我今天见到谁?是成王,北蛮国的成王!” 刘夫人暗道果然是喝多了,哭笑不得:“你越活越回去了。咱们大齐朝的皇帝,你都一块吃过筵席,一个北蛮小国的王爷。倒让你受宠若惊成这个样!幸亏只说与我听,要不别人听了还不笑掉大牙!” “不一样,不一样啊,这个成王你见过的。”刘大人摇头叹道:“你再想不到,那成王却是咱们在泽州城见过的。” 刘夫人笑了:“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泽州本就与北蛮国一山之隔,他虽贵为王爷。也未必不会去泽州转。” “夫人有所不知。当日我与李达盛商量租出那藏有铁矿的荒山时,他却是最佳的受租人,不过那时他是我大齐的老百姓,就是那所谓的程公。幸好当日之事不成,否则”刘大人有些不敢想象。 “什么成公成王爷的!你刚才说谁,是程公?”刘夫人提高了音量。虽然已经回京两三年,可她没忘记当年二丫曾有位仰慕者程公,自己在秀儿等人的撺掇下还曾起了保媒的心思。后来随着两家人回京,也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是啊,今日我见了那成王,看着就有些面熟,刚才回来的路上这才想来,倒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来!”刘大人唏嘘道:“看来当年之事,绝不是偶然!万幸。多亏了二丫那个荒诞的梦!” 刘夫人亦是心有余悸,本以为是天意。哪知却是有心人刻意谋划,若不是机缘巧合,让二丫得了那道人的指点,待事情败露,自家可不是家破人亡! 她越想想后怕,连声道:“二丫果是咱们家的贵人!她能得高人指点,看来是真正有大福分的人!”心中已暗暗决定将早就打点好给二丫的添妆再厚上一倍。以至于当二丫出嫁时,看到那份不逊于芳姐儿嫁妆的添妆感动不已! 刘夫人又担忧道:“也不知他是否认出你来,若是认出来,会不会再出什么妖蛾事?” “这个夫人不必担心,我一个从四品的官员,远远坐在角落里,他岂会注意到!再则事情已然过去,如今两国结盟互市,这时节外生枝,对谁都不好,只要咱们不说,想来他也不愿再提此事。” 刘夫人听了深觉有礼,这才把心放下,心内又想也不知李家知道又是什么个情况。 这倒是她多虑了!李父品级太低自然是轻易见不到那上层之人,李家众人也就指望着家人出外采购时,听些市井传闻,稍稍缓解一下对外国使臣的好奇之心。 太册立大典终于如约而至,自然举国同庆。百姓们都着新衣,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太册立乃是国本,是天之大义,代表了天下稳定,盛世太平。 李父做为官员也要前住,因想着太册立仪式结束后,皇太还要前往太庙告慰祖宗,到时百姓定会夹道争相目睹未来天的仪容,到时免不了混乱踩踏,所以李父严令家里众人当日关紧家户,不得外出。 二丫等人只得在家中干做,倒是老孟头在墙上架了木梯,时不时瞧瞧,给家中人讲讲街上的人都在做什么。 大半日后便听外面片喧嚣之声,老孟头在梯上侧耳倾听,一会满面喜色地向女主人们回报:太已然册立,圣上仁慈,为贺此天下喜事,大赦天下! 众人自然一片欢腾,口内直唤:圣上英明,皇上万岁,太千岁! 倒是二丫心中想起往事心有凄凄:当年不也是如此普天同庆,共贺太册立,不过才十数年便以谋反罪名被废为庶人,人生真是福祸难料!今生自己嫁给杨浩,便与太命运休戚相关,只要有自己在,决不会让杨家再陷入那般境地。 二丫长长出了口气,却看到祖母与母亲正不解地看着自己,老太太已笑问道:“今日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也没个笑模样?” 二丫摸摸脸,忙掩饰地笑了笑:“也是开心的,只是想到那太册立是皇家的事,谁做太,与我们平头百姓有什么相关!就好比某大户人家将家财传给嫡长,我们边上人干看着,一个银角都没有,倒是瞎高兴一场!” 老太太一听笑了:“难为你会如何想,真是个长不大的孩!” 说罢她深深叹口气道:“你没经历过景帝之乱,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那时候见天的打仗,老百姓整天想着如何躲避战乱保住性命,哪有心思种地。还不是因为当时太不明,皇王爷都想争上一争。如今太一册立,大家也就安了心,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何况当今圣上又是圣明贤德之君,如今老百姓都安居乐业的,他教导出来的太定是差不了的。” 二丫忙换上笑脸,对着祖母一阵撒娇闹腾过去,倒是李母暗地里问女儿道:“可是那太有什么不妥之处?” 二丫连连摇头表示太的地位牢靠着呢!李母也就放了心,以后二丫嫁去将军府,有未来的帝王外甥做靠山,一世荣华定是稳稳的。 大皇被册立为太,京城众人闹闹哄哄了一天,圣上又罢朝三日以示庆祝。同时了对太外家进行了封赏:护国大将军加封护国公,杨将军封忠义侯,杨二将军封顺义伯,女眷自然随其丈夫爵位领封夫人。 但是护国大将军早就上书涕零道:自己如此年纪已大,近年又无军功,不敢受此封,只愿做个守城官,替圣上看好门户,以此报答先皇的知遇之恩、当今圣上对杨氏一门的盛世隆恩! 圣上一片唏嘘,越发感念杨氏一门的赤诚忠心,只不好真违了老人家的意愿,虽不再加封其为国公,却将其功劳降于他两个孙身上,杨浩与杨明轩直接封为世,杨浩倒也罢了,虽未成亲却也是二十岁的青年了,且又有平原侯世的例在前,倒也不打眼,可那杨朝轩只不过十三四的少年郞便直接封为顺义伯世,在大齐朝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由此可见,圣上对杨氏一门的恩宠,不过众人大多还是认为杨家倒也当的,杨家并不是仅仅因为是太外家受封,而是因为这几十年的军功积攒下来的。 李家众人听了杨家受封的好消息后,真是又惊喜又惶恐。既高兴二丫能嫁入高门,又担心杨家门第太高,这婚事怕有些不顺,同时也发愁二丫的嫁妆,当日还想咬牙凑个五百两银二三百亩田地给二丫作嫁妆,如今看来便是将李家所有的财产都陪了过去,外人看来这世夫人的嫁妆也够寒碜的。 二丫也不是那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人物,之前想着自己不过是嫁个小门小户的,父亲一早为自己的准备下的嫁妆,足够自己以后的生活,故还曾力劝母亲不必担心嫁妆的事。 如果她真能嫁给杨浩,那就不得不考虑嫁妆的事了。之前她也想着就让家里按京城一般的嫡女的例准备嫁妆,反正杨浩也不过是个五品的武官,大齐朝武官低于文官,虽说是正五品也不过相当于文官的正六品罢了,倒也勉强过得去。 哪知如今他却成了侯府世,这嫁妆可就真关乎两家的面,马虎不得。唉,早知今日,就该收下杨浩当日给自己的添妆,至少也能装点下门面不是。也不知自己出嫁时,他是否会将那银票及庄给自己添妆,不过真还没听说谁家的新郞给新娘添妆的。 二丫咬咬牙,死猪不怕开水烫,就那些家底,还能为了面上好看去打劫不成! 早就有内侍去玉真山上宣读封杨浩为忠义侯世的圣旨,这些跟随杨浩的亲兵都上前恭贺杨浩,又要为杨浩摆酒庆贺,杨浩也是心中得意,不过还没高兴得昏了头,训示道:“如今咱们还在值勤,保护公主责任重大,哪能渴酒,小心误了事!” 第一八五章京城三姝 亲兵们早就与杨浩混得熟了,平时纪律严明,私下里倒是兄弟一般,只道:“世爷,反正是轮职,休息时喝点也不要紧!” 杨浩一听倒也使得,便做东让人摆了酒庆贺,又道:“我此次得封世,却是蒙圣上恩宠,心中虽高兴,终是虚心,等将来你我兄弟去沙场立了功,到那时封侯拜相心中才踏实!” 一席话说得其手下诸人心中澎湃,直道:“我等愿追随中郞将大人,力争为守护大齐朝的江山立下寸马功劳,也得个一官半职好封妻荫!” 三位公主得知杨浩被封为世,也特意命人备了酒菜送去,以示庆贺!杨浩忙谢了恩,又让人将酒菜分给众人,大伙共沾皇家恩泽。 仪秋不由对仪华笑道:“咱们这个小舅舅,如今办起事来,倒是越来有外祖父的风范了。”因大齐朝极重嫡庶,故庶出皇皇女皆以皇后母家为外家。 仪华笑笑又说了其他的将话岔了过去。杨家确实是盛隆,所以每常母亲总有些担忧,怕‘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如此盛宠恐会给杨家招来灾祸,外祖父一家倒不是那贪恋权势之辈,既然一母同胞的大哥做了太,将来成了君王总能回护杨家一二,便是自己也不会置杨家不理的。 旁边作陪的李淑妍听了内侍的一席话,心中满是佩服杨浩豪放而又平易近人的作风,这在贵族之家实在是难得,假以时日在沙场上真正锻炼一番,倒是不难成长为一名真正的男汉,只是自来伴君如伴虎。此时的盛宠未必不是毒药。 至于宁远侯府的两位小姐,因为与杨家的尴尬渊源,倒是不做他想,只管随着大家一起乐哈。 太册立一事已经过去,上至朝堂下到平民百姓都进入了正常的生活。北蛮国趁机也提出了和亲之事。 圣上言道:因去年天灾**,今年年景只怕也不是太好。所以钦天监测算。须几位公主出家祈福才可,故此次只怕不能以公主和亲。 这不过是官方说法,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北蛮国本就没想过会娶个真公主回来。 所以成王也道:公主们都年幼,自己也不忍其背井离乡,虽说北蛮会以最大的热情对待公主!此次主要是为了两国结约而来。至于和亲之事全凭圣上作主。 圣上也不好直接说出紫凝郡主来,倒似提前做出了似的,他大笑道:“成王殿下果然深明大义。朕定会为你选出一位端庄贤淑的公主。这几日朕会命人好生陪着殿下在这京城游玩一番,也不枉来大齐一趟。” 各国均会在其他国布些细作的,所以成王对这大齐朝的打算自然也知道个大概,如不出意外,应是紫凝郡主和亲。不过对他来说,只要担着公主的名头,嫁妆多多。便是无盐女他也照娶不误。 如今其他小国的使节已经陆续回了国,驿馆便只住了北蛮的使者。初时还有大齐朝的官员们陪着游山玩水赴些筵席,几日后,成王也都熟了,便自己带人在京城各处转着玩耍,大齐朝的人也不作约束。 这日成王作了大齐人的打扮,带着人随意进了家驿馆附近的酒楼。那家酒楼倒是有些自己的特色,也曾被大齐的招待官员们推荐,让其师傅来做过几道菜,不过终不如直接在酒楼吃的香。 门前站着的一个年轻酒保看其装束及表情便知定是外地刚进京城的有钱人家的公,忙热心地上前招呼着,给他们引荐了一处靠窗的好位置,又推荐了本店的特色菜色点心。 成王早看出他是个偷奸耍滑的人,不过打探些东西,这种人倒是最好,于是令人打赏了酒保。 果然那酒保得了厚赏越发殷勤地上了好茶,将自家的招标菜大大推荐了一番,看客人果然点了一大桌,酒保忙笑眯眯地送上些现成的点心小菜大齐的小菜点尽制作得颇为精细,与北蛮大不相同,成王及其属下慢慢喝茶品着点心,等待酒菜上来。 此时距他们不远处的几个正喝得半酣的汉却大声地说起话来。 “那北蛮国的成王真是有艳福,本国的美人左拥右抱的还不知足,竟是跑来咱们大齐求娶公主,就他这小国的皇还想求娶咱们的公主。” 成王的手下听到有人非议主,便要起身,却被成王用眼神止住。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公主们都出家祈福去了,如今只怕要自宗室勋贵中选了。” “可不是,大概这次得选瑞王爷家的小郡主了。” “如此一来,‘京城三姝’便只剩下绵乡伯府的李小姐一枝独秀了。不过便是她们不出嫁,都是贵女,也与你我无缘,咱们何必操那个心,来来喝酒。” 那几人又谈论一番京城趣闻,一时酒足饭饱而去。 成王等人的酒菜也陆续上来,酒保既知他是个大方的人,自然也寻着机会在他身边说话伺候。成王笑道:自己初进这繁华之地,还想请教这京城之中可有好玩有趣的人物地方。 那酒保摸着又被塞到手的银,眉开眼笑,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这京城各处的景观来,后见成王等人脸上并无向往之色,酒保自觉已是忖度出这位富家公哥儿的心思,忙又挤眉弄眼神秘兮兮地介绍起那燕楼楚阁青楼妓院。 成王属下见自己家主,竟被人想成那种龌龊之人,不由厉声喝住。 酒保有些惊吓,成王笑道:“那些名山胜水,我都游得腻烦了,华屋大厦也住得多了,倒不如说说这京城的人物,方才我还听人提起什么‘京城三姝’,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酒保已回过神来,听客人问起‘京城三姝’,不由得眉飞色舞,如数家珍:京城三姝分别是瑞王府的小郡主、绵乡伯府的嫡二小姐和川阳侯府的刘小姐,不仅人美品格高端,而且还个个才华横溢,不输那些状元举人! 酒保抹抹嘴上唾沫,看成王一脸的不以为然,忙道:“不是骗你们,那些读书人还特意誊写了她们的诗词,便是我们店里也专有一间雅室,供他们张贴赏析!一会您用过饭,正好在那里品茶歇息,不瞒客官说,我们店里不仅酒菜一流,便是茶水亦是上品,客官到了京城若是不尝尝我们小店的茶水,那绝对是一大憾事!” 果是生意人,句句不离他家的东西,成王笑道:“好,用过饭后,我一定会品尝你家的好茶。” 酒保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明显,忙又笑道:“小的看公相貌堂堂,以公的品格,绝对配得上那‘京城三姝’,可惜此次来京城不是时候,若是早上一年,怕就能抱得美人归了。不过如果能在京城多待上一年,说不定也能娶得‘京城第一淑女’呢!我们小店的酒菜可是道道都是上品,您这一年若是日日享用,保管神清气爽益寿延年,” 成王见那酒保又推荐起自家的生意,忙打断道:“放心,我在京城这些日,一定会照顾你家生意的,只是怎么又出了个‘京城第一淑女’,还有怎么早来也行晚来也行,就现在没机会呢?真是越发让人迷惑了!” 酒保忙笑道:“小的先在此多谢公惠顾!小郡主虽然排在‘京城三姝’的第一位,但是真正才貌无双的却是那绵乡伯府的李小姐,一来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二来那李小姐年纪到底小些,以前又是养在深闺人不识,直到前届的群芳宴才被众人识得,出名晚了些,只能屈居第二位。因她实在是好,所以就被众人暗地里封为‘京城第一淑女’。至于那刘小姐则比她二人略逊色些,且早就于去年订了亲,今年就要做新娘,客官可不是来得晚了些,小郡主如今看着,只怕是要嫁给那北蛮了,唉,红颜薄命,真是可惜!” 成王属下因主被一个酒保蔑视,虽不能出言教训却个个怒目相向。 倒是那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酒保,许是话瘾被勾了上来,仍在那里说道:“至于那李小姐如今要陪着公主出家修行一年,客官可不是就来早了!” 成王笑道:“果然与她无缘!” 酒保陪笑道:“客官也不必遗憾,话说这天底下与她有缘的只怕也没个人!” “此话怎讲?” 酒保见客人被勾起了兴趣,却打住了声音,又向前探了身,只笑却不开口。成王心中暗笑,只得示意属下拿出一块银来递给他。 酒保忙接了,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据高人所讲,她是命格极贵之人,将来定会母仪天下!如今皇后娘娘正好好端坐着,太殿下的正妻,据说早就被今上与皇后娘娘瞧准了,正养在深闺教导呢!也不知那有缘之人会应在什么人身上,这话也是因为客官一看就是个义气的,小的才敢对您说呢。” 说罢,酒保直起身,笑道:“客官想想,这与她有缘的又有几人!” 成王心中一动,正待要细问时,又一年纪稍大些的酒保上来送菜,看到他只管在这里说话,便喝道:“大家忙的脚不沾地,偏你在此偷懒讨清闲。” 第一八六章指定媵妾 那年轻酒保暗暗摸了摸兜里的银子,忙笑着退下去招徕客人去了。 年长的酒保笑道:“来了这些时日,天天就知道偷懒磨牙,要不是看着他机灵些,早就撵了他去,倒叫客官见笑了!” 成王笑道:“不妨,我也是初次来京城想要见识一下,没想到来的晚了些,什么热闹也没看上。” 酒保笑道:“什么热闹不热闹的,客官可别听他胡乱说,那什么李小姐怎比得上郡主,那可是真正的皇族,品格自然极好,倒是那李小姐行为有些不检,去年还有相士拦着她说些不经之谈,可见得不是什么规矩人。幸好当今是个仁厚的,若是向后推个几十年,哪还有她的小命在!” 成王等人见他说话只管盛赞皇家,也知他的顾忌,倒不再多说闲话,吃过饭后,就由年长的酒保引着去了雅室赏诗品茗。 成王一边品茗,一边暗暗点头:那个李小姐果然是个有才华的,难得的是她的诗词既能有表现贵女们的闲情逸致等小儿女情态的,也有能眼天下心胸宽广气概不输男子的,看来果是个心中有丘壑的女子! 那两个酒保因得了厚赏,亲自送成王一行出了门,见他们走远,二人对看一眼,那年轻的酒保走到后院,对一个小丫头悄声道:“告诉江姑姑,事情终于妥了。” 成王回到驿馆,想起酒保的话,不由得深思起来。 第二日,圣上就请了成王入宫,宣道:朕之皇妹紫凝郡主端庄贤淑品格贵重,特封为安宁公主。赐和亲北蛮。 不说瑞王一家得了这个旨意,心终是落了地,家中一片怆然。单说成王经过一夜的深思,心中终有了打算。 命格极贵,母仪天下,这几个字确实打在他的心上。他虽立为储君。 可是一天不登上皇位,他的心就不能有真正的放松,而且‘母仪天下’这四个字,意义颇令人寻味。倒是暗合了他的雄心壮志。 总之不管如何,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况且本来求娶公主,如今一个郡主再加个伯府小姐倒也能抵得上。 所以在圣上接下来的赐宴中,成王守着文武百官的面。笑道:“早就闻听安宁公主才貌无双,小王能娶此佳人实在是三生有幸!按例公主出嫁我国,除女官等还有两位贵女做媵妾一同前往我国!听说公主与绵乡伯府的嫡小姐相交甚好,颇谈得来,小王便斗胆请求其为媵妾,也好让公主在北蛮有个知交说话的人。” 虽然成王自己指定媵妾有些唐突,不过这也是他爱重公主的表现。也算是情有可原。况且那些家有适龄女儿的勋贵们,心中也松了一半的气。如今只有一个媵妾的名额,选中的机会就小了一半,自然在心中极为赞成,只是不敢随意说话,怕招了人的眼。 绵乡伯父子二人听了成王的话,真如晴天霹雳,此时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只在心中暗自求佛。 圣上没想到成王如此识货,只得干笑:“成王这么疼爱安宁公主,朕心中甚慰。只是那李小姐正随同公主们出家修行一年,此事却有些不妥。” 成王笑道:“这有何难!公主亲自出家为天下百姓祈福,她的陪侍只是帮衬而已,另选了同样生辰的人去代了就是。唉,小王不想公主背井离乡,可要小王放手,却心如刀割,如果有位至交好友陪着她,也算略为告慰一下,岂不两全其美。” 话说到这份上,众臣皆赞同,反正这几日总要选出两位贵女,选谁不是选! 圣上无奈,只得强笑道:“既然成王殿下如此说,朕焉能不成全!只是这也关乎大齐朝黎民百姓的福祉,朕会令钦天监好好测算的,三日后,定给你答复。 ” 成王看着大齐皇帝,如被割肉一般,神情狰狞,心中生疑。宴会过后,他回到驿馆,暗令细作来见自己,将那绵乡伯府的小姐的情况详细问来。 成王听罢,心中越发肯定大齐皇帝对那位有了心思,如此说来倒是自己被人利用了,他忙令人去那家酒楼套那酒保的话。不过一个时辰后,手下回话道:那酒保今日家中有事请了假!去到那家却发现他家已经是人去房空。 成王属下禀报完,又要再去那酒楼打探,成王却道:“不必了!虽说被人当枪使不好受,不过此事于我倒是有些好处。如果事成了,至少本王得了位才貌俱佳的美人,如果事不成,那大齐皇帝心中有鬼自然会补偿于我。不过看来那李小姐极得圣心,应是宫中的妇人吃醋做下的,咱们只管坐着看戏就是了!” 京城众人得知李淑妍被成王亲自求为媵妾,大多都平静接爱,反正总会有两位贵女随同前去,她在京城又有如此盛名,被成王指了名也属正常。 林振威听了,也曾生起去找圣上赐婚的心,却被定国公一脚踹在地上,让人看着不许他同家门。定国公夫人又哭道:“你在这个关头,还想着那个狐媚子,你这一去,要置这个家何在!难道你为了一个女人,要毁了这一大家子吗?” 林振威一拳捶向墙壁,看着流血的手,只管呆呆坐着:自己一个堂堂归德将军,竟连心怡的女子都保不住,真是枉为男儿,只是那是关于两国大事,自己又怎能蚍蜉撼大树将此事逆转,只希望钦天监能有个由头来拒绝。 刘栋听了亦是暗自伤神,可惜他如今身有婚约,除了眼睁睁看着李淑妍和亲,别无他法,只是心中到底憋闷,便只将自己关在书房。 二丫听说了,心中倒是有些纳闷儿:今生果然有好些事改变了,前世虽也是成王亲自迎新,却没指名了要谁做媵妾。虽说今生李淑妍再也不会给杨浩招灾了,不过想想她前世竟然那般对待杨浩,如今做个储君的媵妾,将来也就是妃子,倒算是隧了她前世的心愿了。 二丫在这里不厚道地笑了,却不知一天之后,就有得她哭,以至于往后她深信因果报应,再不敢随意嘲笑身处不幸的人,不管那人是好是恶。 玉真观中,李淑妍等人正陪着公主看北蛮的一些画像,让人想不到的是里面竟夹杂了一张成王的小像。原来还是上次圣上来时,二公主道:想看看那差点成了自己姐夫的成王,到底是长成个什么样子。 于是圣上真就让人送了副成王的画像来。本来大家认为北蛮人定然长得高大粗壮高鼻深目,一眼看去就是个野蛮粗鲁的,哪知画上分明是个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青年人,面上倒是自有几分威严贵气,如果穿上大齐人的衣服,便俨然是一位大齐世家子弟。 因与心中期望值不符,大家也觉得索然无味,随意说话几句,便都散了。 李淑妍带着莺儿会同永宁侯府的两位小姐一同回了院子。圣上进观后的第三日就真让人将其贴身丫头送了来,如此倒是比起以往要舒坦的多。 几个人刚进院子,就见寇儿在院中急得如陀螺般直转,那两位小姐忙与李淑妍道乏,就带着人回了自己房间。 李淑妍见寇儿如此着急,心中疑惑,三人忙回到房中,关好门窗,李淑妍淡然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就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寇儿上前含泪道:“小姐,不好了!那成王指了名让您做媵呢!” 李淑妍大惊失色:“怎么会如此!我如今已是蒙圣上恩典出家修行,他怎会出尔反尔!” 如今她已想得明白:万般无奈下,作为公主和亲,倒也不算太惨。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封建社会,她已经不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只须守住自己的心就行了,如果可以再生个血脉相连的孩子,就这么对付过去也就罢了。 可是如果真成了媵妾,在这里妻妾地位分明,那么这一生她只能作为紫凝的附庸存在,完全没有自我。况且便是她斗败了紫凝,大齐朝也决不会信任她这个身上没有皇室血统的人,必会再派公主和亲的。 李淑妍看着寇儿道:“此事你怎么会知道,如今这玉真观被围得如铁桶一般,你又是如何得知山下消息?”虽然莺儿和寇儿一上山,她就悄悄吩咐过,让她二人机灵些,与人交好,多得些信息,以便掌握先机,趋吉避凶,只是杨浩治军太严,观中除了公主,他人休想得到一丝山下的消息。 寇儿忙道:“是奴婢刚才无意中在门口听几个兵爷说的,说是圣上过几日让钦天监算过就答复他。” 莺儿知道如果小姐去做媵,自己二人必然一同前往,她实在不敢想象,急忙道:“小姐,快想想办法吧,等圣旨到了,一切可就晚了。” 李淑妍喃喃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总会想个稳妥的法子出来的。” 绵乡伯府也是一团糟。世子倒还能镇静,世子夫人直哭道:“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媛儿不得夫婿心意,出嫁三四年只得了个女儿,那妾室却早早生了庶长子,如今又怀了胎!妍儿又要远去北蛮做媵,我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圣上好狠的心,舍不得自己女儿,别人家的女儿也是辛苦养大,不是凭空捡来的。” 世子顿足道:“快收了声吧!你这是想要把整个家都赔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再说圣上便是舍出自己的女儿来,那媵妾不还得自世家里选!圣上已是够厚待咱们伯府的了,你休要再胡言!”。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七章李代桃僵 绵乡伯夫妇也是心生休戚。当日再想拿了孙女攀龙附凤,可也是自小在自己身边疼爱着长大的,如今却要以媵妾的身分去北蛮。先不说便是安宁公主在那里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何况是帮她固宠的妾侍,便是有了好处,也是公主的,妍儿此去,人生怕是一点想头也没了。 就在绵乡伯府被愁云惨雾笼罩之时,圣上跟前的大太监秦公公却到了。 绵乡府的诸人听了,不知秦公公此次前来是福是祸,心中惊惧不已,而世夫人更是以为是圣上令其来宣旨,让女儿去北蛮为媵,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幸好身边丫头及时扶住。 绵乡伯忙令人设香案,秦公公笑容满面地摆手道:“伯爷不必费事,咱家有话要单独与伯爷讲。” 众人听了心中惊异,绵乡伯只得陪着秦公公去了自己的书房。 大约过了两盏茶的工夫,他二人才自书房中出来,此时绵乡伯脸上已没了愁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喜色地送秦公公离去,口内道:“以后还请大人多加看顾些!” 而秦公公却笑道:“这咱家可不敢当,以后只怕咱家还需府上多多照应呢!” 等秦公公走后,世急忙问父亲圣意为何。 绵乡伯笑道:“看来那相士果是个有本事。当日曾言妍儿有陪王伴驾之相!今日才知,果然不虚。” 原来秦公公对其言道:圣上心悦李淑妍,定不会让她去和亲的,他会另钦天监言道李淑妍不易离开大齐,必须在玉真观中出家为天下百姓祈福。这过个一年半载便会使法纳其进入后宫,必以高位待之。而绵乡伯府则需另选一女多多备上嫁妆。充作嫡女选为媵妾便是。当然圣上为弥补北蛮仍会另选两位贵女,到时举行大礼后,便一起出发。 除了绵乡伯夫人与世夫人外,其他人都有些沉默。另选一女,则就是自淑姣与淑娅中择出一位来,她二人年纪如今倒正相当。 淑娅乃是绵乡伯庶的唯一的女儿。因这庶自娘胎里便体弱。虽娶了亲纳了妾,可惜嗣不丰,只正妻生了这个女儿,其他妾到均无所出。虽说也曾做过胎,却都没有成人,如今倒也有个妾怀了几个月的胎。可是到底没生下来,做不得数。如今淑娅便算是二房唯一的孩,虽不是男却也聊胜于无。极得其父喜爱,如果她若是去了北蛮,可不是活活要他的命! 世的妾室中只有蒋氏生了女儿淑姣,如此就只得选她了。蒋姨娘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她也知本分,想着以伯府的门第,女儿虽为庶女却也能嫁户殷实人家。堂堂正正做个正妻,到时再生几个孩。自己在这世上也算是有了香火。如今得知女儿要代替嫡小姐去北蛮,哪里舍的,女儿是她的命根,于是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只搂着女儿跪在地上大嚎起来。 世看她如此不成体统,心中发恨,可看到她悲痛欲绝,心中起了怜意。自来妻不如妾,况且这蒋氏自小就在他身边伺候,情意更比别个不同,一时倒是张不开口斥责她。 世夫人与二房的都占了便宜,自然不敢多说话,绵乡伯见了生气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主们说话,她就敢上前,还不让人拉下去关起来。” 淑姣见真有那婆上前来拖拽姨娘,不由大哭着跪在祖父面前:“孙女愿意去北蛮,您别难为姨娘,否则我去了也不安心!” 自小她就知道什么好东西都是姐姐们的,她不过是个庶女,被姨娘教导着要守着本分,不过她大小也是个伯府小姐,虽份例都是次一等的,却也是锦衣玉食,嫡母虽处处为难姨娘,对自己却也算慈爱,所以她很知足。 可是没想到,如今她却要代替姐姐去北蛮,虽心不甘却也只能认命,要说宁死不去,她也做不来,她还是很珍惜父母给的这条性命,紫凝郡主都能去,自己还能比郡主的命更贵重吗。 幸好那紫凝郡主之前也是见过的,倒是个心善的,在她手下过活应是不难,再者以后在北蛮都是一群可怜的外人,说不定相互友爱着也能活得不错。以后二姐就是圣上的宠妃,家中倒是不需她操心,只是放不下姨娘。 绵乡伯见这个孙女也是个灵秀的,便叹口气,摆摆手,那几个婆忙松了手退了出去。蒋姨娘忙扑上去抱住女儿,哭道:“我苦命的女儿!” 世也是直叹气,他只妻生了两女一,妻房中的通房生了一个庶外,就只蒋姨娘生的淑姣,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为了家族利益,他不得不舍弃了这个自小就乖巧让人心疼的三女儿。 绵乡伯夫人冷眼瞧着面前的一切,心中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她却不知就是这个想法让她后来悔之不已。 如此喧闹的一天就过去了,绵乡伯夫人悄悄叫来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世李航初听女儿不必去北蛮,心中自然赞同。只是他细细一想,终觉不妥:“儿看他家倒是个老实本分的,如此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又有儿在上面压着,让他翻不了身,做上几年官,寻个机会远远打发便是了。” 绵乡伯夫人却道:“这块石头总是压在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此时他官小位卑自然老老实实。但是你可知,他家与杨浩过住甚密,我估摸着怕是起了进女献媚的心思!杨浩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犯起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到时为了爱妾,将事情捅到圣上那里可如何是好。” 世仍道:“让我好好想想,我总是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难道你真让杨浩捅开了,到时我原配继室的倒无所谓,反正这京城也不是没人知道,难道你要让出你的世之位?他家可是也有儿的,这原配嫡比继室之继承爵位,要名正言顺的多。你便是不在意,妍儿入了宫,如果没了这世嫡女的身分,如何向上?” “这入了皇宫,可是不看母家如何,只看圣上恩宠。若得了圣宠便是平民出身也未必做不了皇后,若是不得圣宠,便是生了龙也进不了上九嫔。”世反驳道,不过真要没了世之位,难道自己要自秀才做起考科举吗,或者拿了银钱捐个六七品的小官? 世道:“母亲的方法是不错,只是他家本就在底层没人会注意他,如今将那家女孩报上去,倒是入了众人的眼,盘根究底起来,反倒弄巧成拙。” 绵乡伯夫人笑道:“不会的。只要说服你父亲,明日一早就去宫中报上,然后以圣意不许他家声张,他们家在乡下,又没见过多少世面,自然只有愁苦的份。等这几日圣上选出那两位媵妾来,便会举行和亲仪式,自然顾不是那些细枝末节,等此事过去,圣上为了妍儿,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是两全其美的事。” 世担心道:“如果那杨浩不依呢,闹将起来,在北蛮面前失了我大齐朝的脸面,圣上必会震怒。况且杨浩既然是个混的,此后咱们还能有安生日过?” “明日一早就报了上去,杨浩如今不在京城,忠义侯也随传旨官一道去看望护国大将军,没人与他通消息。便是事后他知道了,也已成定局,他虽混,皇后娘娘可是个聪明的,定会劝阻下来。至于以后,有圣上有妍儿,他怎敢过分?再则,时日长了,这人走茶凉,娶妻纳妾,他自然有了新人忘旧人。” 世虽不舍得女儿嫁去北蛮,只是这计策总觉得是火中取栗。绵乡伯夫人也看出儿的犹豫,叹道:“你这性还是随了我,太心软。如果当年不是我心软,早早狠心下了手,也不会任他有了儿做了官,已致今日进退两难。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会亲自去劝服你父亲的,你就不要插手了。” 终是父女情战胜了世的理智,他叹口气回房安慰蒋氏母女。 绵乡伯听妻说出她的想法,心中也是犹豫不定。他倒不是舍不得自己的那个便宜孙女,毕竟没养在身边,自然没感情。便是大儿,他都已经记不起来他的样了,当然不能与养在身边的儿孙女相提并论。 甚至他也有些后悔,当日就不该痛快地放他母离去,以致于现在如沙粒一般塥在心中,任他如此下去,又怕他有了气候,影响到儿李航,搅了如今的平静生活。可到底也是骨肉深情,也下不去手。时日长了,见他与将军府又有些联系,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有用,于是就由着他去了,只当没这个人。 绵乡伯夫人见丈夫沉吟不语,也知他的担心,忙劝道:“自来富贵险中求!当年老太爷不就是如此吗?况且妍儿既得了圣心,姣儿也是个懂事的,将来她姐妹二人相扶持,于伯府却是大有益处的。” 绵乡伯却道:“这件事得慎重才行,一个不好搬起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况且依你之言,那杨浩是看上了那丫头,将来倒是能与将军套上交情,姣儿也不过嫁个中等人家,反不如那丫头有用。” “伯爷这话可就差了。有妍儿在,姣儿这个亲妹妹如何会嫁得差?那丫头只怕还不知有您这位祖父,况且到时是帮咱们还是害咱们,谁又知道呢?一个世小妾,这个孙女认下了,咱们绵乡伯还要脸面不要?” 绵乡伯深吐一口气,道:“罢了,就依你之言!做忠义侯世的妾倒不如做成王的媵。” 而就在同时,李淑妍也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第一八八章枉费心机 早晨天边黑幕尚未完全褪去,杨浩就被公主派来的人惊醒:原来昨夜三位陪侍院中似有外人潜入,惊扰了院中一干人,急昭驻守在观外的两位太医入观为贵女们把脉诊治! 杨浩听说后心中大怒,若是观中的人不老实倒也罢了,如果真有外人潜入观中,对这些日正自得的杨浩来说真是奇耻大辱。于是他也不敢懈怠,忙带人一同进入观中,向公主请罪并询问具体情况。 这观中出了这样的事,公主们也是焦灼不安,不过她三人已经审问过了,却是一无所获。仪秋说道:“这观里观外守卫如此严密,竟还会出此事,实在是让人后怕,还请世早日查明此事。” 杨浩忙道:“公主请放心,末将一定会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因见公主们也说不出什么来,杨浩便带人去了那院中。 原来昨夜李淑妍主仆三人在院中赏景,没想到却看到有黑影自墙上溜下来,三人不由惊叫起来,引得众人都出门来查看,又有几个宫女惊魂甫定地说好似也看见一个黑影。而李淑妍则因此事,也吓得生了病,现还卧床不起,片刻离不开她那两个丫头呢。 医者父母心,两位太医一人去那姐妹处问诊,一人则由宫人陪着去了李淑妍房中。杨浩等人则在院中细细审问诸人。哪知这些女都说话含含糊糊,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杨浩正烦躁中,却有宫人来回道:李陪侍昨夜被吓得狠了,不敢见生男,还请世爷过去镇着些。 杨浩心生不悦:“难不成爷就长得如此凶神恶煞。倒成镇魔僻邪的了!” 杨华与空明闻言,难得放松地偷笑。杨浩因想着既然李淑妍三人最先看到。说不定能提供些线索,而且因为她病得厉害,那两个丫头不离她的身,倒是也可趁此询问一番。于是他命人再仔细查看这院中四处,如有发现及时回报,然后带着杨华二人一同去了李淑妍的住处。 杨浩三人进了门,只在外间守着,便令太医去里间好好诊治。 李淑妍只是柔弱无力地娇声说道:“有劳世爷,有劳太医了。”说罢将皓腕玉手伸出帐外让太医把脉。 只见其手如柔荑,手指尖尖如笋。指甲也不如平常女那般染成通红颜色。反似淡淡一层粉色,莹润如珍珠。那太医也是宫中常走动的,自然知道规矩,只瞧了一眼,便转头看向别处。莺儿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外间,拿帕将李淑妍的手掩上。 太医这才把脉一回,心中纳闷儿,这位贵女只是心中有些郁结罢了,哪有惊吓之象?因怕自己诊冶错了,忙又笑道:“医者自来望闻问切,为安全起见,可否露金面让下官诊治。” 李淑妍闻言,立即缩回手。不言语。 莺儿忙道:“我们小姐昨日实在是吓得厉害,如今诊治已是勉强,如何再见生人?” 虽然世家大族的女孩都是向高贵稳重上培养,不过到底是千金小姐,身体大都是娇弱的,夜间乍然受惊过度。一时如此也是正常。如此一来,那太医更是坚持察看脸色,方可开药。 自然杨浩作为镇邪魔的便进了里间屋,杨华与空明二人挤眉弄眼地也跟着进去了。初时寇儿还欲拦下,杨浩道:“不防事,他二人是我的心腹不会乱看乱说的。” 果然三人只贴墙站着,又令太医快快诊治还有正事要办呢,反被太医呛了一顿:为人诊病不能火急火燎的,易出岔。倒是那空明因未见过李淑妍,两眼时不时瞟过去。 李淑妍无法,只得令莺儿掀起帐的一角,略露了脸面。那太医一见那如画的芙蓉面,心中叹道:果不愧为圣上心尖上的人儿,竟如此美艳不可方物,只可惜红颜薄命,竟被那成王指名作媵。 太医收敛心神,细细看了一看,虽然看她面上略有一种惹人怜爱的憔悴之色,可是决不是惊吓所致。太医点头令丫头放下帘,起身去了外间开药。 杨浩这才转过脸来,跟着太医到了外间。 太医笑道:“虽有些惊吓倒也无大碍,下官开上几付药,喝上两次就好了。” 杨浩听了大喜,果然是那李淑妍娇贵!既然无事,他也就老实不客气地唤了莺儿和寇儿细细询问。 李淑妍在里间床上躺着,不由暗骂杨浩这个木头,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昨夜里她就想到林振威恐怕是指望不上了,如今只有靠着杨浩才能摆脱作媵的下场。所以她假托受惊,一来则借此引杨浩入观,二来引起杨浩的怜惜,她清楚了解自己的美貌,也知道天下男多会被女人皮相所惑,到时再以言语撩拨于他,激他去御前求赐婚。至于以后,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对待他,再加上她现代人的一些奇思妙想,收伏他的心应是不难。 哪里想到今日的杨浩只一心想查明事故缘由,又处处冷冰冰的,也不近前,倒枉费了她一番心血。 杨浩等人听了所有人的说辞,又各处搜查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杨浩不甘心又细细查看一圈围墙,也不像是有人攀爬进来的样。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倒是有人自厨房中发现一只大肥猫,原是观中人所养,因没见它如何进来的,想来是昨夜闻着厨房香味偷偷攀墙进来,惊吓着众人也未可知。 这事实在是件无头公案,杨浩等人无法,也只能拿它交差。公主们听了,也只点头:“许就是虚惊一场!”不过到底是又重新分配内侍,令那院里四角处各住了几位,若再发生这样的事,有几个男也能壮壮胆。 杨浩这才带人离开玉真观。两位太医在公主入观后,便被安排驻扎在外,以备公主使唤。杨浩平日里对他们也颇多照顾,那太医也知杨浩为人正派,因不敢独自担责任,便悄悄将李淑妍的真实情况说给了杨浩。 杨浩不解道:“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太医一摊手,表示自家老婆的情绪自己都还弄不清楚,何况是那些个贵女。 空明等太医走后,才冷笑道:“以我看来,她不过是想引世爷您过去罢了,听那勾魂的声音,还有那我见犹怜的娇俏样儿” 话未说完,杨华便给了他一拳,警告道:“管好你那张嘴,这些贵女也是咱们能随意谈论的。” “我不过是在咱们自己人跟前才这样罢了,在外面我可是正经的很呢。”空明嘻嘻笑道。 杨浩也恨道:“你师傅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花和尚来,可怜他一世英名!你就积点口福吧,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她可是圣上的人!虽说如今可能会和亲北蛮” 杨浩忽然起身道:“杨华,你去查问一下昨日玉真观中的人可有到门口的,是什么时辰以及那里都是谁在值勤!” 空明也神情凝重道:“莫非是那李小姐听说了什么,为了不去北蛮这才将那腌臢主意打在爷的头上?” 杨华听了也觉有理,忙去下面询问。因昨日有人来送米粮菜蔬,自然杨浩等人也就知道了李淑妍被成王亲自求为媵妾的事情,因怕影响观中的清修,况圣上还没有圣命下达,故杨浩严令众人不得将话传给观中 杨浩自忖:这段时日,他已把玉真观围得水泄不通,外人哪能轻易就潜了进去,定是士兵不小心被她听了消息去,这才病急乱投医,生出那不要脸的心思来。 果然,杨华查出确实有执勤士兵在其丫头溜到门前时,聊起成王指定媵妾一事。杨浩大怒,命人军法处置。自此,杨浩手下士兵皆法令严明令行禁止。 李淑妍得知此事后,心中暗悔自己做出这种事来,虽是情非得以,却也是丢人至极,自此只管远着杨浩,再不好意思见他。 至于和亲之事,她被困在此处,却也只能听天由命。李淑妍思索良久,命人摆出文房四宝。 想当年因为曾看过一部关于王昭君的电视剧,为里面的呼韩邪单于与王昭君的爱情而感动,于是对他二人产生了兴趣,查过好些关于他们的资料,虽然真实历史让人唏嘘,不过倒是记住几首关于王昭君的诗词,恰好这此借用一下。 本来她是想要写几首讽刺的诗来,只是自来有关王昭君的诗,不是同情怜惜就是讽刺君王,没有新意不说,而且易让那些人高高在上的人反感,倒不如反其道行之,让大齐的人记得自己对大齐的忠义,让大齐人知道自己可不是那只知绣花斗草的闺阁女,而是不让须眉的巾帼。 “将军杖钺妾和番,一样承恩出玉关。死战生留俱为国,敢将薄命怨红颜。”莺儿轻轻读道,一时又道:“小姐写的诗真是好,只是为何又要抄写多份?” 李淑妍笑而不答,她当然要抄写多份,因为她要分送多人,让那些人为错失自己而一生后悔。 而在御书房中,圣上吃惊地重复道:“伯府的嫡三小姐李淑婉?”(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八九章祸从天降 绵乡伯听到圣上之言,肯定地点头道:“是的,是臣庶长李达盛之次女,在伯府排行第三的李淑婉。” 圣上如何不知绵乡伯府当年的那件破事,便笑道:“朕只以为世乃是卿之嫡长,没想到竟还藏着位做了官的庶长!” 绵乡伯老脸一红,忙解释道:“臣曾于少年时在乡间纳了陈氏为妾,后来生下庶长,只是乡间妇人上不得台面,便让她母二人在乡间过活。哪知那无知恶毒妇人竟寻了机会,在乡下只管对外言说臣已去世,四十年的积年旧案谁还理会,自然其履历上只写父卒。” 圣上早就心知肚明,也不点破,一来此时无暇顾及,二来真较起真来,将那陈氏正了名,少不得李达盛就顶替李航成了世,他日李淑妍进宫,位份上可能会有些阻碍,倒是这么混着先过了此关再说。 圣上又道:“只是她一个乡间长大的女,也不知品貌如何,怕是成王那里不好说话。” 绵乡伯忙信誓旦旦地说道:“圣上请放心,臣早就遣人看过了,淑婉才貌虽不如妍儿,却比臣另外两个孙女好许多,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孙女太不成器,否则臣也不会想起让她去的!再说她又占着年长的位序,而且她也是参加过群芳宴的,自然也有些见识,臣这几日也会派嬷嬷好好教导她的。” 只要李淑妍不去北蛮,圣上也不管绵乡伯府到底是哪位小姐去,于是圣上令人宣成王入宫。 圣上叹道:“钦天监已经测算过了,今年大齐年景仍是不好,而那李氏的生辰八字与公主们的最是契合。故不得不驳了殿下的面了。”年景不好,自然粮食出产不多。也就不能卖给北蛮了。 成王早就不对李淑妍报什么希望,于是也趁势笑道:“既然关乎两国百姓的大义,小王又怎会不识大体。也罢,只能委屈安宁公主了。” 圣上忙道:“朕也是心疼安宁。所以除选两位贵女为媵妾外,朕令绵乡伯别送李氏之姐李淑婉以嫡女身分代妹前行。” 成王忙道:“多一个人也能多减轻一点思乡之苦,小王代安宁公主谢过陛下圣恩。” 一时皆大欢喜,圣上笑道:“这两日那两位贵女选妥会,朕会为殿下举行盛大的迎亲仪式。” 成王连忙谢过,圣上便令人好生送出。 圣上见事情已成,心中高兴。忙宣在外殿等候的绵乡伯。 圣上笑道:“朕这就令皇后去李家传懿旨点那李淑婉去北蛮。卿只管回去派人好好教导孙女!” 绵乡伯忙道:“皇上,臣还有话说,此事不可让皇后娘娘知道!” “为何,这些事本就是皇后的职责。” “皇上有所不知,臣这庶与忠义侯有些瓜葛!当年就是自他府中得的官。且这一两年忠义侯世也与他家来往密切,如果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他也就知道,臣怕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差,倒是让北蛮人笑话。” 圣上听了心中恼火,感觉自己被绵乡伯这老匹夫给耍了。这老匹夫三个孙女选哪个不好,非选个麻烦的,只是事已至此,难道还要再叫回成王来告诉他再换人不成?当年将军府与文人结交。他也知道,权当是对杨家的一个小警告吧。 圣上只得亲派人去李家传旨,心中又忖度以后定要寻个机会好好整治一下这个老匹夫,仗着有个好孙女竟敢和自己玩起心眼来。便是现在也不能让他清闲。 于是圣上笑道:“朕会严令人不许将此事传入后宫,但是卿府上的也要管好,如果透出风声来。朕会为违你是问。明天就会选出媵妾,到时一同公布了,这事也算是妥了。” 绵乡伯连忙应下,他也知自己已惹得圣心不悦,不过只要坐实了李达盛庶的身份,李淑婉又去了北蛮,妍儿再入宫为妃得了圣宠,这一切随着时间的溜走,也就云消雾散了。 李家被突如其来的圣旨打蒙了头,李母更是几近晕了过去。 全家老少主仆都呆若木鸡,本以为等和亲的事过去,二丫过不多长时间就成了世夫人,如今这个美梦被打得粉碎,而且还要去北蛮为媵妾,真是天差地别。 老太太心中呕血,这绝对是那府里搞得鬼,竟想让二丫代替李淑妍去北蛮做媵妾,一样的骨肉相连,他竟能狠得下心做出这般事来!如果说以前近四十年,他都没来为难过自己母,使得老太太觉得他还有一丝温情,那么今日,她只觉得心寒,当年的自己是如何眼瞎头昏就同意了与他的亲事!老太太不由老泪纵横。 李母此时也想过来,定是绵乡伯府的事,不由恨道:“我去找绵乡伯,我去问问他,难道二丫不是他的孙女吗,何必如此厚此薄彼?”说罢便擦着眼泪向外走去。 二丫亦是呆呆坐在那里,心中只道:果然是风光轮流转,昨日自己还为李淑妍去和亲而幸灾乐祸,没想到今日就变成自己去做媵妾。 可是她心中恨这老天太戏弄人,在她以为自己今生会不一样,在她以为自己将要进入幸福人生之时,老天竟给了她这么一个逆转,而且让她难堪的是,自己竟然是代替李淑妍而去,难道这是上天对她拆散杨浩与李淑妍姻缘的惩罚吗? 李母没能去找绵乡伯问话,她走到门前就被人堵了回来,原来绵乡伯担心李家去向杨浩求助,所以自圣上那里借了人来看守着。 李母不由失声痛哭:“真是祸从天降,这老天是要活活逼死人吗?”孟娘忙低声劝道:“太太慎言,这里守着的可都是圣上的人,再说老爷和少爷还在外面呢,说不定就想出法了。” 李母这才住了口,又回到房中,见女儿脸上满是泪痕,想要劝,又无从说起,只好陪着低声抽泣。 不一会儿,李父与三丫也被人送了回来,说是二丫要去北蛮,圣上特令其一家这几日好好团聚,共享天伦。 如此一来,竟是全家被软禁起来了。 李父想清前因后果亦是气愤难当,可惜全家人被困在这里,况且又是圣意,看来事已无可逆转了。他不甘心地问二丫道:“当年可曾出过这样的事?” 二丫摇头苦笑道:“事情都已经大变样了,前世的事已是做不得准了。” 李父叹道:“莫非是天意如此!忠义侯不在京城,杨浩也驻守在玉真山,如今还能指望谁呢?” 二丫头脑已是清醒过来,她劝慰道:“如今旨意已下,难道父亲还想抗旨不成?便是杨家人都在,那亲事到底没说定,岂不是又连累杨家!他家处在那个位置,已够让人眼红的,再出这么一档事,以后被人拉过来,只怕比咱们家还不如呢!” 没想到她重生一回竟仍是不能如愿一场,想着圣上对李淑妍如此维护,她今生定不会再落入杨浩之手,如此一来自己倒象是专为化解杨家劫难而重活一般。这样也好,至少她的心事也能放下一半。 至于另一半则是祖母的名份问题。既然她因为绵乡伯府而必须去北蛮,倒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他家不是没有适龄的孙女,偏要自己去替代,看来那府里仍是忌讳祖母与父亲的元配嫡身份,如今倒要做实了,免得自家再重复前世的命运。 二丫想罢,便求了父亲去书房说话。她将自己所思所想冷静地向父亲说开来,又道:“圣上自然向着李淑妍,只怕那府里也是想借此将祖母定位在妾的位置上,便是女儿因陪嫁去北蛮,请求敕封祖母为夫人,等这事过去了,他家腾开手来,咱们家便一辈做为妾室庶,仰其鼻息而活,女儿此去却是不值了。” 李父原被圣上这个旨意乱了心神,只顾着恨那府里心太狠,又心疼女儿两世皆不得幸福,哪里还想得这么多,此时听女儿头头是道地分析出来,不由倒吸一口气。如今旨意已下,杨家怕是也指望不上了,女儿陪嫁北蛮事在必行,等这几日过去,倒是失了先机,自己一家怕是又要重复前世的人生。 可是想想便是利用了这个机会又如何,却是用女儿一生的幸福换来的。他眼圈红了:“是父亲没本事,两辈都没能护住你!下辈再投胎时看准了,一定要找户权贵之家!” 二丫亦是含泪道:“父亲不必如此,女儿得父亲疼爱近二十年,有些人怕是用一辈的家人疼爱都未必赶得上女儿的这二十年。况且女儿此去北蛮,也未必不会过得不好。那安宁公主也是聪慧仁义之人,女儿只一心侍奉尽忠于她,她也定会护女儿平安富贵一生的。下辈女儿还要投在咱们家!” 李父叹道:“你真是个傻女,这世上哪有不疼爱女的父母的!” 却想起自己亲生父亲如此对待自己一家,心中凄然道:“他当年既然抛妻弃,我也不认他这个父亲,自然不会去承他的爵位,奈何那府里却总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如今拿这个本就到不了手的爵位去换得元配嫡的位份和一世平安也值得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九零章换条件 一时父女二人商量妥当,李父去与院中人交涉要见绵乡伯。二丫则去内院劝慰祖母与母亲。她二人早就肝肠寸断心力交瘁,三丫则在一旁惶恐不安地落泪。 二丫搂着弟弟又劝祖母等人:此去并不如想象得那般坏,虽然失了世子夫人的诰命,却有可能成为皇妃,将来说不定还能做太妃,也是女子极大的福份。虽是远了些,但是便是嫁在大齐,亦要在家相夫教子,也是不能常见的。 老太太等人又如何不知二丫是强自安慰自己,一时更是伤心,祖孙几人抱头痛哭。二丫好容易劝住,令孟娘子等人好好陪着,她又教导三丫一番,这才出去看父亲那边行事如何。 哪知那守卫之人,却不是个好说话的,坚决不肯走这一遭。只把李父气得脸红脖子粗,二丫忙上前扶住父亲,冷冷看着那管事的,道:“我此去怕也过不好,倒不如清清静静死在家里!只不知到时,大人要如何向伯爷及圣上交代!” 那管事的被那冰冷的目光盯得脊梁发冷,半响道:“如果小姐寻了短见,我虽不好向圣上交代,小姐家人怕也落不了好。不过,我会向伯爷回报的,只是他见不见,我可做不了主。” 二丫冷笑:“您还是说话恭谨着的好,我如今可是贵人之躯!我既然敢做,自然有法子将家人摘开。你只管告诉伯爷:我只等到戌时,他若不来,后果自负!” 绵乡伯得了消息,倒是有些吃惊。以他对李家人的了解,此时定是会哭作一团。且自己又让人看守,无形之中又施了一层压力,让他们更加恐慌迷茫,没想到他们竟这么快就镇静下来,此时让自己前去怕是要提些条件了。 倒是小瞧他们了!一个乡野村老妇一个才智平庸的儿子,倒也好付。到时多许些金银财宝及高官厚禄。先搪塞了这段时日,等这事儿一了,自然有法子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 绵乡伯到来后,李父并未前去迎接。只让人直接带他到书房来。 绵乡伯被儿子如此慢待心生不悦,本来对他还有丝愧疚之心,此时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等到了书房。见一清丽少女也坐在那里,已经想到是李淑婉,这倒让他有些吃惊。 李父直接提出条件:二丫代替李淑妍前去北蛮。伯府必须承认母亲及自己为元配嫡子! 绵乡伯冷哼道:“好大的胃口!我劝你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倒不如多要些金银及高官更实惠些。不要拿寻死来吓唬人,要死自得旨意时就该做了,此时再提,倒是白白让人笑话。” 李父知道父亲对自己一家无情无义,可真要当面确认,心中仍是有些受不住。 二丫倒是没那么多忌讳。接口冷声道:“伯爷果然不是普通人做的,如此理直气壮地对待被自己抛弃了的嫡长子。真是让人佩服!” 绵乡伯斥道:“果是乡间无知妇人教出的丫头,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口!” 李父见他侮辱自己母亲,不由大声道:“当年伯爷为了逃命来到乡间,瞒了身份娶妻生子,后来仅为了脸面好看,就抛妻弃子,实在是寡廉鲜耻,我女儿的这点失礼在您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绵乡伯怒道:“当年乃是你母亲执意要合离,你也是自愿随你母亲去了乡下,如今见伯府富贵便想要来图谋世子之位,却是打错了算盘。” 二丫不由笑了:“原来伯爷也知我祖母乃是合离的元配妻子!” 绵乡伯笑道:“那又如何,如今你父庶长子的身分已定,还是识实务些的好。现在实话说与你们也无妨,便是官府里的档上也是早在数十年前就已换了,你母亲手中的合离书根本就做不得数。至于你这个小丫头,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如果你真寻了短路,我大不了再选一孙女陪嫁,可是你的抗旨却是事实,好好想想你的家人吧。” 李父早就气得说不出话来。 二丫却不以为然地笑道:“多谢伯爷的关心,我祖母如被定为妾室,我们家以后怕也活得没什么趣味了。如此倒不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自然不会轻易寻死,这毕竟是两国大事,可是我还年轻机会多的是,到时有尊贵的伯爷世子们陪着,我也算能留名史书了吧。只可惜有我这姐姐的连累,李淑妍也不知还能否更进一步呢。” 绵乡伯此时才正眼看向二丫,只见她姿容娴雅嘴角含一丝冷笑,似胸有成竹一般。他不由心中暗惊,只道是个乡下丫头,却没想到是个有心机手段的,果不愧流着伯府血脉!今日让她去和亲,却是一招臭棋,竟让自己被她拿捏了! 二丫又笑道:“伯爷也不要再起什么心思,如果我因伯爷而有不妥,只怕你那贵孙婿就要飞走了。” 绵乡伯如今骑虎难下,心中却也暗暗合计趁二丫还没什么根基悄悄去了她。如今倒被她提醒了,成王求妍儿为媵之事屡出变故,此时又不能与北蛮撕破脸皮,圣上未必不会舍了妍儿。 他冷静下来,说道:“要我承认你母子身份也未必不可以,只是那世子之位,你就不要想了。” 李父道:“伯爷放心,我当年既然跟了母亲,就没想过要那位子,只要伯爷做实了我母子的位份,我可以写一份放弃世子之位的声明。” 绵乡伯一听倒也不失为两全其美的法子,便轻叹道:“为父也是为了整个李家着想,不得不委屈了你母子二人。我回去后,会让人将你母子二人写入族谱,到时你可以随时亲自去查看。只是那衙门里的档子却是不好更换,如今已过去数十年,那原档当年已是被毁了的,再新写一个倒成了假的了!” 李父自然不为绵乡伯的虚情假意所迷惑,只是他也曾做过县令,自然知道那里面的事情。当年绵乡伯用纳妾文书偷换了合离文书,立马毁去也是情理之中的,写入族谱虽也是经了家族众人的见证,只是没有这官府认证,到底还是有些隐患。 绵乡伯见李父紧皱着眉头,忙又保证道:“你放心,这一经写入族谱并不是我能随意改了的!只要大家相安无事,我自然会遵守诺言。如果我真违背诺言去改了,纸里也是包不住火的,到时闹出来,我也没有脸面,何苦去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 李父听着也有道理,长出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二丫知道自己此去,再不能回到故乡,怎会留此隐患。 她拼命想可有什么好法子,却见当父亲无奈答应之时,绵乡伯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她不由心中一动,话已冷冷说出来:“以伯爷自来小心谨慎的性子,我却不信当日伯爷真就将那合离档子烧了去!等我远离故土,这京城一切可就顾不上了,到时伯爷借着李淑妍的身份,翻云覆雨,我又如何得知。总之我相信伯爷的手段,不会真让自己陷于被人告发以妻作妾的境地的。” 绵乡伯脸色一凝,直直盯着二丫,他发觉这个丫头才智竟不输于妍儿,果是他小瞧了这个乡下丫头。 其实这是他高估了二丫。二丫本就是才智平常的人,只不过她前后也活了三十多年,经了一些事,有时做事自然会想得周全些。再则她到底也因重生占了点先机,此时她想起上世,祖母自甘为妾,直到父亲被救出后,祖母才将那合离文书交出,绵乡伯当日却是拿到书房细细看了,才用火烧去。 她不由猜测,或许绵乡伯是要拿去与那官府里的原档子做比较。绵乡伯让自己出现在众人眼中,本就是一个蹩脚的计策,这与他家为了富贵一向大胆冒险却又行事小心谨慎有悖。当日他一定会防着有人告发他为妻为妾的行为,说不定那档子就留在他手中,只是因为李淑妍会带给家中更大的富贵,所以他才急切中昏了头出了这个昏招。 李父被女儿一提醒,也道:“还请伯爷将此事办妥,否则我一个没有前途的人也不怕陪着伯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二丫及时补充道:“今日圣上的心结去了,明日怕就会选定了其他贵女,后日咱们就去衙门及家庙里去将看族谱如何?” 绵乡伯狠狠看了二丫一眼,咬牙道:“好,我会尽量在后日办妥所有的事。” 说罢绵乡伯拂袖而去,李父也跟了出去,二丫则怔怔看着一切,疲惫地坐在那里。 绵乡伯走到院中,忍不住看向内院,那陈氏果然没有来见自己。 他不由想起在自己怕受朝堂连累惶惶不可终日时,是那温柔的陈氏陪着自己,当日只当自己要在乡下过一辈子,故二人也曾新婚燕尔柔情眷恋。后来自己竟承了爵位,而陈氏一个粗声大气的乡野妇人如何担得起伯夫人的名号,偏又刚强不许自己纳妾,处在自己的位置若房中没几个妾侍,只守着个乡下妇人过活,倒是让京城世家笑话。 绵乡伯再看一脸冷然只知向着母亲的长子,心头不喜,道:“如今已是给了你们元配嫡子的名份,倒也算是抵消了之前对你们的愧疚,以后好自为之吧。” 夜间晚饭,李家众人如何吃得下饭,只勉强咽下几口便各自回房垂泪。。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九一章下旨公示 二丫回到房中,深叹一口,如果后日一切顺利,自己也算是了了此生两大事,便是去北蛮也走得放心了。 万儿此时却走来哭道:“小姐,您怎能舍了万儿!我本就是做陪嫁丫头的,如今小姐要去北蛮人生地不熟的,万儿自然也要跟去。小姐只为了全自己侠义之名,却要陷奴婢于不忠不义。” 二丫已与父母商量过,孟家夫妻只有万儿一个女儿,自己也不忍让她一家骨肉分离,倒不如就留下她替自己尽孝心,横竖绵乡伯会派人来看着自己的。 李母心疼女儿,初不同意,可是二丫却坚持不让万儿跟随,李母也只得同意,饭后便对孟娘提了几句。 二丫叹道:“那府里自会派人来,我不会缺了伺候的人,你我虽为主仆,这些年却也情同姐妹,以后替我多照顾着母亲,就也算是全了你我多年的情分了。” 万儿心中难受,只哭道:“老天不公!今日小姐既成全了奴婢一家,奴婢也不敢再有脸面与小姐称什么姐妹,只求今生好好服侍太太来生再寻小姐报恩。” 二丫淡笑着劝了她一回,方好些。万儿拭着泪道:“小姐可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东西捎给世,便是不能让世替小姐讨回些公道,也让他好歹看顾点老爷太太,那绵乡伯府可不是好相与的。况且他自来对小姐一片情谊,好歹给他个念想。” 二丫苦笑道:“真是傻丫头!如今我是要做他人的媵妾,又何必再留情于其他男!如他真有心,留下东西反倒让他时时如刀割,一世不得安宁,折磨了他。我于心何忍!便是此事过后,也不许多说一句!等过个几年,也就淡忘了,对大家都好!如果他无心” 二丫心头一痛,勉强笑道:“我累了,今日你不必在此陪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万儿点点头。也担心小姐一天都紧绷着,对她身体不利,倒是给她些时间宣泄一下才好,于是忙将床铺收拾好。这才带上门退了下去。 二丫把门闩好,回到内室。拿出杨浩曾送给自己的各样小首饰,用手细细摩挲着。此生自家能得安稳日,而且自己还能得到这样一份真情,也算是不枉重在人间走这一遭。 二丫想起当日借杨浩醉酒之时二人所发的誓言。眼泪终是落了下来,她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今生她只认杨浩为夫婿,过几日先早早寻个机会,向安宁公主表明无心做人侍妾,只愿终身侍奉于她。以安宁公主的高傲性,便是无宠也必不屑以媵妾为自己固宠,想来自己今生也可为杨浩守得这身心! 然心中终是不甘。她不由得抱着首饰盒,泪如雨下。只低声喃语:“杨浩” 第二日一大早,圣上便颁下旨意公布了连同二丫在内将陪嫁北蛮的三人。 二丫漠然接过旨意,果然还是前世的那两位贵女被选中,只有自己是个意外。她心中冷笑:那两家勋贵还不得恨死绵乡伯府,她倒要看看那府里能繁盛到何等地步。 那两家自然将绵乡伯及李淑妍恨上。两家人均想,原本李淑妍若是乖乖陪嫁,说不定自己的宝贝女儿就不用去北蛮了。只是此时也只能打点精神为女儿重新准备嫁妆,以求女儿在异国他乡能过得好一点。 安宁公主得知消息后,先是在心中暗暗分析了一下那三位贵女的情况,一时又惊讶圣上做事怎么如此不着调,竟行如此糊涂之事,看来那李淑妍果是红颜祸水,竟魅惑圣上如此。如今之事倒也可让自己做出点事情来。 皇后亦是有些吃惊。她想不明白怎么圣上但凡遇到李淑妍的事情就昏了头。虽然说因为她对李淑妍有些本能地抗拒,为了不让她轻易上位也动了点小手脚,故才有成王求纳之事,可是既然李淑妍不能和亲事出有因,好好解释一下,再选两个贵女就是了,怎么还多出一个人来,打破了常例。 这绵乡伯竟也就跟着犯起浑来,不仅赔上一个孙女,还将仇恨都招到自己身上去了。 江司籍却悄悄道:“那绵乡伯却也有些私心,这才猪油蒙了心!” 皇后不解地看向曹女官。曹女官只得无奈地上前道:“绵乡伯曾于乡间娶一妻并生有一,这孙女便是那长所出。只是因绵乡伯疼爱世,怕长谋了世之位,这才以庶长嫡女身份陪嫁北蛮。” 这段公案皇后倒是也听过,只是不解道:“那位李小姐要陪嫁之事,本宫怎会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江司籍忙上前耳语几句,皇后不由冷笑,连声道:“好,好,竟敢欺到本宫头上来了。这李淑妍便是不想进宫,也由不得她了,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的三头六臂。只是到底是我杨家门下的,你去着人问问母亲,此事可用我从中斡旋!” 玉真山上杨浩这两日却是有些心思不宁,倒是被杨华二人取笑一刻也离不了媳妇。杨浩正要罚他二人时,却有人来报:陪嫁的贵女已是订下,只是由原来的两人改为三人了,却是绵乡伯又献一孙女代替李淑妍。 杨浩等人暗道:这李淑妍果然在圣上心中不一般! 杨浩便命人去向公主禀报,其实是特意去安安李淑妍的心,省得她再出什么妖蛾事。 李淑妍主仆三人听了,自然高兴,心中着实感念圣上心意。 李淑妍自忖按年纪及身份来说,就是淑娅去,不过二叔家只她一个孩,倒是淑姣去的机率更大些。不管谁去,这份情自己定会记在心间,必会好好照顾其亲人。 杨夫人起初只知道绵乡伯另选一女替李淑妍做媵妾,倒也不在意,只听听就过去了。没想到女儿竟暗暗派人来,说那位李小姐乃是父亲门下的李秘书郞之女。询问可是有什么隐情,是否需要她从中斡旋。 杨夫人深思半响,方道:“回娘娘的话:不管前头有什么缘故,如今圣上已然下旨昭告天下,我杨家自然谨遵圣意!况且既然圣上不欲此事让我等知道,娘娘也不必再理会!” 皇后听了心腹传达的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此事就到此为此,只是今日之事,本宫必不会忘!”既然敢算计她杨家,她怎会轻易放过。日后总要找补回来。 杨夫人母女没想到的是,如果不是冥冥之中有天助,她二人今日的决定。定会让她们终生难忘,后悔莫及! 皇后夜里得知圣上因国事不入后宫,吃过饭过便与江司籍闲话。因此时并无外人,皇后忍不住说道:“那李秘书郞的女儿也不知是何等人物?” 江司籍摇头正要说话,不妨五皇正拿着大字来给母亲看,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道:“李秘书郎的女儿自然长得非常好看,只是绣活做得不好罢了。” 皇后吃惊道:“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是如何认识那李小姐的?” 五皇见到母亲等人惊讶万分的表情,不由得心中得意,也顾不得当日许下的承诺。得意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呢,她将来是要做我的舅母的!怎么舅舅没告诉母亲吗?唉。我还以为他都告诉你们了呢,没想到只告诉了我一人啊,舅舅做事怎会如此厚此薄彼呢!” 皇后急忙打断五皇的话,道:“他是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怎么没他说过?” 五皇本还想炫耀自己在舅舅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此时见母亲真的急了,忙细细将事情经过说出来。 原来今年过年时,杨浩陪五皇玩耍,不慎被五皇看到二丫当日所送的荷包。五皇满是好奇,杨浩自认与二丫好事将近,可惜因没过了明路,这欢喜便只憋在心中,不能好好宣泄,正压抑得紧,五皇就撞了上来,于是杨浩要他保证此事暂先不能对他人说,就将自己要娶媳妇的事说了。 虽然杨浩将二丫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不过五皇见那荷包的绣活不如自己身上的衣物,便认为未来的舅母人很好只是绣活差些。 如今杨浩心中的喜悦与五皇分享了,心里倒是轻松了好多,只可怜五皇心中装了这个秘密,一方面因舅舅只告诉了自己,便是父皇母后都没说,让他实在是受宠若惊,使他忍不住总想说出来;另一方面,自己答应了舅舅不说出去,他实在是不想失信,那种自己是他人唯一信任的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今日听母亲竟提起了舅母,他实在是憋不住了,终于忍不住炫耀起来。 皇后听了,心中斟酌起来,忙叮嘱儿此事不许外说,一边又打发了他走。 皇后实在是不懂,如果那李小姐真与浩儿有了婚约,她家便是被人软禁起来不得传出消息,但是母亲的反映也太波澜不惊了。 饶是一向冷静睿智的江司籍也是百般不得其解,只得道:“该不会是那女与世私下订情,未与父母言说!” 皇后心中亦是如此想的,一方面觉得或许是那女行为不检点,又是低品级的官宦小姐,攀权附贵才故意勾引了弟弟,但是另一方面又觉得弟弟眼光很高,不会那么容易被得逞! 皇后心中有些乱了。如果那女真是心思不纯,倒是让弟弟避过一劫,可是如果那女品性极好,自己不声不响看着本属于弟弟的女投入别人怀中,如何对得起他。 最终,皇后道:“罢了,圣上已经下了旨意,谁又能抗旨不遵?况且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的,不是良配,天下好女多的是,她去了自有好的来。” 五皇此时心中却起了怒火:“明明是我的舅母,却要嫁给别人为妾,也不问问我舅舅答不答应,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 第一九二章通风报信 原来五皇见母亲神色有异,心中起疑,就暗命身边大太监小喜偷偷去打探,没想到自家舅母竟是被绵乡伯献给了北蛮国的成王为媵妾。 人说外甥肖舅,大皇与五皇皆在相貌上与杨浩有两分相似,而五皇冲动莽撞的性倒是随了杨浩的**成。 小喜怕五皇年幼闯了祸,忙劝道:“此事殿下不好直接管,一来您年纪小,说话易被人忽略,二来此事其实是圣上让人瞒着娘娘与殿下的,若是传了出去,倒是折损不少的宫人内侍。以小的愚见,不如咱们悄悄地使人告知世爷,让他自己拿主意吧,那成王离去还得几日呢。” 五皇听了也觉得有理,忙道:“那好,你马上派人去告诉我舅舅!只是派谁去呢,务必要忠心机灵的。” 小喜忙笑道:“我的爷,现在宫门早就关了,如何出得去。倒是明日一早我就装作出宫为殿下买东西,悄悄去玉真山通知世爷!” 五皇这才放了心,一时又道:“明日舅舅知道若是闹了起来,你被人查出泄了密,倒是害了你。这样,你明日带两个小内侍出去,然后寻个借口,让他们在我这里告个假,先躲过这段时日,我再叫你回来。” 小喜忙谢殿下体恤之恩,五皇也不在意,只让小喜快去休息,明日好早早出宫。 皇后听了宫女的回报,只道:“由他去吧!”她此时心中也是迷惘,告诉了弟弟只怕又是一番闹腾,不告诉他吧,自己以后实在是愧对弟弟。既然煜儿出了手也算是上天的意思吧。 第二天一大早,小喜就被催着出了宫。 早有人去向太禀报:小喜又出去为五殿下买小玩意去了。 太笑道:“由他去吧!今日只怕又有好戏看了!绵乡伯,胆倒是不小,竟敢设计忠义侯府,孤倒要看看你家的爵位能走多远!” 他是与杨浩不对付,看他不顺眼。但杨浩仍是大齐的国舅爷。敢不敬他,便是不敬皇后与他这个太。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绵乡伯竟能说服父亲对自己母保守秘密,直到昨夜自己才得了这个消息。好,很好,看样绵乡伯是已将这两个位看作是他家的囊中物了。 小喜带着人出宫后。便借口身体不适,让那两个小内侍向五皇捎话,说请三五天假养病。因小喜素来得五皇青目。他既要养病五皇自是准的,再者小喜在京城的那处小宅,他们也都知道,真有什么,直接过来就是了。所以二人殷勤地要送他回小宅院,小喜忙斥道:“为殿下办差要紧!” 终于打发了那两人,小喜一路小跑着。先去一家马市挑了马,正牵了马准备向城外走。却被人拦了去路,正是圣上身边得用的一个姓贾的公公,只见他道:“既然是给殿下买东西,怎会牵了马要出城,难不成是想私逃出宫?” 小喜还未开口就被人一手砍昏过去,那公公一挥手,早有人将其捆绑着放入一旁的车中。就有一人上前笑道:“多谢大人!小的定会向伯爷禀报,到时在圣上面前为公公记上一功。这是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贾公公忙道:“哪里,还是府上人眼力好,竟能发现他的异常,实是侥幸。”说罢,手头已被塞了叠银票,看着绵乡伯府的人离开,他招手叫来一个小太监道:“那个小喜这几日要好好招待,不可怠慢,他可是五殿下最得用的人,少根汗毛小心你们的皮!另外让人悄悄给太透个气,免得将来惹祸上身。” 最近圣上行事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他只好小心翼翼两边都不得罪。一切妥当后,他带人离去。却不妨旁边走出来手拿幡的许半仙来,他喃喃道:“本不想管此闲事,奈何实在看不下这仗势欺人之事。”说罢,他向城外飘然而去。 太得了消息,气得将茶碗摔在地上,口内骂道:“看来李淑妍果是妹喜妲已之流!” “殿下,咱们要不要再派人去报信?” “报什么信?那贾公公乃是父皇身边极得用的人,竟也去给绵乡伯府跑腿,没有父皇的令,他岂会去做这种事。如今咱们的人根本就出不了城!”太怒道。 身为王孙贵胄怎能受一个伯爷的气,太冷笑道:“绵乡伯如此做不就是怕将来那李秘书郎因女而借了忠义侯府的势,夺了李淑妍伯爷嫡女的身份!难不成他还想要孙女取代母后的位置不成,也不看他家那个狐媚有没有这个本事!” “殿下,既然是圣上的意思,只怕咱们东宫不便插手!只是这口气终得报回来才是。” 太笑道:“君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孤刚做了太,诸事不宜插手!杨浩那里,以后为他寻个绝色的就是了,至于那李秘书郎,我大齐朝爵位传承可都是元配嫡!另外小五那里就不要多说了,免得闹了出来,让父皇猜忌。” 果然是有权好办事,今天一大早绵乡伯就派了人来请李父去,说是诸事已妥!二丫想了一番,便带了帏帽也要一同跟去。 罗嬷嬷急忙上前拦下。原来当日李淑妍入观只让接了两个丫头上山,罗嬷嬷细想了一回,便想借着这个机会脱身。于是去向伯夫人请辞,哪知伯夫人因孙女尚未入宫,怕她出去乱说话,坏了孙女的名声,就又强留了下来。 二丫被选为媵妾,于是她就被送来李家,教导二丫规矩。 罗嬷嬷初见二丫,见她长相秀丽,难得的是,这种情况下,竟也镇静如常,虽眉现轻愁却仍是端庄娴雅。心中暗道:这伯府几位小姐果是容貌气度不凡。 不过此时,她又在心中加上一句:也是一样不太懂规矩! 二丫怎会受她摆布,且此等大事,她不亲眼见到怎会安心!便随父亲一同上了马车,罗嬷嬷无法只得带着两个丫头一同去伺候。 再说玉真山上,杨浩昨夜又没睡好,好似做了一夜的梦,偏白日里却想不起一点来。他只得强打起精神带着人在观外巡视一圈,较做休息,总觉得心中不安,且眼皮直跳,只好又拿些事来让自己做,于是又自山上向下进行第三遍巡视。 此时许半仙也赶到了玉真山下,他看着山上影影绰绰的士兵,又细细考虑一番,终是深叹一口气道:“罢了,既然来到此处,便尽些人力,只安看天意如何了!” 原来昨日许半仙便觉出李家似有不妥,他偷偷去瞧了,又回到家中好生卜了一卦。倒是让他十分为难。 当日他奉师傅之命:寻机做点事稍稍指点杨家,以借他家脱离厄运。故他依言进了京城,没想到此时他才发现,杨家的劫难似是解除,却又似更隐晦让人看不清楚,倒是让他大吃一惊。 直到他无意中看到李淑妍的命相,又细细推算方知世事已然不同,再看到二丫时,他亦是看出她身上也是发生过另一番际遇。于是借助这二人,他又细推算了杨家命数,又少不得挑出点事出来,果然见效果,杨家自杨家父班师还朝那日起,就已经将厄运尽数解除了。 至此他已经完成师傅交代之事,倒是可以退出这纷争之地。只是因为对这和亲之事有些好奇,便欲留下看个热闹。 哪知却又遇到李家之事。据他推断二丫怕是要远离家乡嫁去外邦,虽然李家诸人此生不能大富大贵却也一生顺隧。 因这天下万事万物皆有其命数,许半仙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多干预,而违了天命。故多年来半真半假地为人看命,改点小运,只当助那有缘人。 像李家之事,依他性是不管的。李二丫违了天意,强行拆散了杨浩的姻缘,故此次之事却也是她该得的报应。只是他毕竟是个凡人,李家自他进京后,一直念着同乡之情,对他很是照顾,看他一家陷入此境地,他实在是不忍坐视不理。 所以他于夜间数次为李二丫及杨浩算命数,并强开了天眼,看他二人的命运。 李二丫倒也算求仁得仁,一生只侍奉安宁公主,而安宁公主母此生也因杨家劫数已去而有些造化,故李二丫虽一生不曾承宠却也位居高位,寿终正寝。 杨浩一生仕途顺隧,虽大多奔波在边关及战事,却极得圣上宠信,位高权重。便是因为他终生不曾娶妻纳妾,而无有嗣,然在其百年后,却得圣上亲自为他挑选过继堂弟杨明轩的幼,为他摔盆驾灵,绵延香火嗣,真是生前显赫,死后亦备受哀荣。 他觉得只要杨家不遭灭门之灾,他就算是完成师傅的交代,自己又不是月老,干扰世事太多,不仅是对众生的不公平,也扰了自己的修行。但一边又念及李家与自己的交情,实不忍心让一位如花女变得如槁木死灰一般。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却看到绵乡伯的人仗势强拦下报信的人,他叹道:“罢了,老朽便尽了这人事,安看天意如何!” 许半仙瞅着杨浩走过来,忙上前对着几位兵爷兜揽生意。那些士兵自然不敢与他废话,只吵吵着赶他走。 所以当杨浩带人走过来时,就听前边乱糟糟的,赶忙走了过去。 第一九三章伯爷被打 只见一人道:“我的卦相极准的,兵爷算一个,不准不要钱的。” 那些兵勇忙推搡着道:“快离开这里,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气了。” 那人扭头要走时,却见杨浩带人走来,忙惊喜地迎上去道:“世爷,您给我做证,我的卦相可是极准的。当年,我就说你是贵命只是命有劫难,如今劫难已去,现又做了世爷!可不是做得准了。” 杨浩细看,却原来是许半仙!他此时也没心情多说话,只是看在许半仙与李家的面,劝道:“准不准的有什么,他们现在也没空理会你,你还是赶紧远远的离开这里。” 许半仙忙叫道:“世爷,话只不是这么说的。我的卦真的一向很准,便是当年那李家二丫头,我也看她是一品夫人的命格,如今她真就做了北蛮成王的媵,等成王做了国君,她再生个儿,可就是皇妃了,一品夫人岂不是手到擒来!” 杨浩心中一跳,揪着许半仙的衣领,急声问道:“什么李家二丫头,什么做了成王的媵?” 许半仙脖被勒得喘不过气来,忙道:“快松手,快松手!” 杨浩只顾着问道:“你刚才到底在说什么?” 许半仙只得急忙喊道:“就是李二丫成了绵乡伯府的三小姐李淑婉,要陪嫁北蛮!” 杨浩听得明白,耳边嗡鸣,一把将许半仙扔到地上,恰巧不远处拴了匹马,杨浩也不及多想。跑过去飞身上马就奔向京城。 杨华一见也急命人牵马来,就要追赶,倒是空明头脑清醒,忙一把拉住道:“你乃是有官职的,这是擅离职守,赶过去送死!如今这事只得由着爷闹去。你只管先把护卫做好了。也免爷的后顾之忧,我先跟过去看看。” 杨华这才冷静下来,又叮嘱空明看着些,别让杨浩闯出大祸来。空明连连答应着,骑马追了出去。 此时大家都闹成一团,也没人理会那许半仙。许半仙顺了顺气,勉强自地上爬起,口内道:“好人不易做。可怜我这把老骨头!也罢,此间事终于了了,我也该回去了。” 二丫陪着父亲先去衙门看了户口档,果然是原先的那份。然后绵乡伯又带他们去了家庙。李父摩挲着那族谱新添上的他母二人的姓名,心中的石头终是落了地。 而绵乡伯看到那份自愿放弃世的文书,亦是心中多年的老石头落了地。不过他为人精细,又要李父在签名上画押。并请了族中老人在此作见证。 二丫心中冰冷,不耐烦看他那张惹人厌的老脸。便径自走出家庙。又摘下帏帽,只管看向那里的一处尼姑庵,罗嬷嬷自然又要劝诫,二丫哪里理她。 今生祖母再不用在这里了却残生了。一时又想起前世,自己就是在这里看到狼狈不堪的杨浩,今生也定不会再出现那样的事了。 只是杨浩自来性格暴躁名声又不好,也不知他将来的妻可否发现他的可贵之处?作为杨家弟,他今生定也会如前世一般大半时间在外,他的妻可别学了李淑妍不安于室。 二丫越想越不放心杨浩,总觉得他心眼不够使,怕他被人辜负,尤其是怕他如上世般被人戴了绿帽,到时白白为别人养了儿,自己却断了香火。 二丫眼泪模糊一片,她刚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就听有马蹄声响,接着惊呼一片,就见一骑冲着这边奔来,却是杨浩来了。随着他道:“李二丫,你先在这里等里,待会再好好和你算算这笔帐”人却已闯进了家庙。 二丫心下一惊,此时见到杨浩,酸甜苦辣一时齐齐涌上,竟不知心中是高兴还是哀伤,眼泪却是止不住流下来。 杨浩闯进去,早就惊动了众人。绵乡伯忙将文书收好,这才带人走到院中,却被杨浩迎面抽了一皮鞭,绵乡伯急忙偏了头躲闪,虽然脸皮躲了过去,身上却是被结结实实抽了鞭。只疼得一声嚎叫,滚落在一边。 李家族人一边去扶绵乡伯,一边大声喝道:“什么人吃了熊心豹胆,竟在此撒野!” 杨浩早就一鞭甩了过去:“是你杨家爷爷!识相的就站一边去,我今日只找这老匹夫算账。” 绵乡伯此时已是站了起来,当他看清是杨浩时,脸色便变得发白,眼看事情已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发展,没想到杨浩却跑了过来,而且听他话语,只怕是已经知道事情始末,只怕要前功尽弃。 众人认出了杨浩,又看到绵乡伯心虚的样,都极有眼力劲地悄悄向后退了退。 绵乡伯只得勉强斥道:“杨浩你竟敢擅离职守,如今又随意殴打朝廷命官,咱们圣上面前评理去。”绵乡伯话音未落,身上便又挨了一鞭。 绵乡伯明白与杨浩是没有理可说的,君不吃眼前亏,他忍痛道:“杨浩,快住手!到底是为何事如此!” 杨浩手中的鞭如雨点般落了下来,口内说道:“伯爷果然是老糊涂了,自己做下的事竟不记得了,今日爷就做做好事,帮你清醒一下。” 原来杨浩骑马急火火地进了京城,本想直接去找圣上,不过终是因担心二丫,便带着空明先去了李家。哪想到李宅竟被人里外严密看守着,竟不许他进入。于是,他便一路打了进去。本来杨浩二人身手不凡,再加上那些人也不敢对杨浩动真格的,所以他二人很快就去了内院。 李母等人一见到他,就如见到救星一般,哪管会不会给他招惹事,倒豆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杨浩想着事情倒也好办,自己进宫只求着圣上将名抹了去,反正本来就多一个媵,而且以二丫的出身还真不够格去陪嫁,事情倒是更好办了。 只是自己与李家关系密切,有心人一打听就可知道,所以绵乡伯必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防的就是李家会向自己求救。 一想到这里,杨浩就忍不住冷汗涔涔,如果不是许半仙露了消息,自己只怕还在山上傻乎乎地做着娶媳妇的美梦,他不敢想象两个月后,自己自山上回来所要面对的一切。所以他心中深恨绵乡,仗着李淑妍,竟是连自己都敢算计,等这事情解决了,自己好腾出手来好好教训他一顿,也让他知道爷的名号不是白唬人的。 后来,他得知二丫跟着绵乡伯去家庙,很不放心二丫,怕她出什么意外,于是便交待空明了几句话,就往绵乡伯府的家庙而来,没想到就看到二丫正那里抹泪,不由得又气又疼,更是把个绵乡伯恨上,给二丫撂下一句话,便来寻绵乡伯出气。 绵乡伯养尊处优惯了的,如何能躲过去,一时求天告地讨饶。 就有那李氏族人对在一边旁观的李父怒道:“你身为人就眼看父亲被人如此侮辱?你父亲再是对不起你,终是你的父亲,你怎就如此无情无义。” 李父冷冷看了那人一眼,转身出了院。他心中自然恨父亲对自己的无情无义,恨父亲逼二丫代替李淑妍做媵,不过见绵乡伯被杨浩如此殴打,一方面心下解气,另一方面终是不忍心看老迈的绵乡伯如此狼狈。 李氏族人都指着绵乡伯呢,自然不能眼看着他被杨浩打死,急忙向前求道:“这其中定是有误会,还请世爷消消气,咱们慢慢把话说开。” 此时绵乡伯的瞅着这个空档,就想逃离出去。杨浩见此一脚将他踢倒在地,拿脚踏在他身上,问道:“可记起你是怎么得罪你家杨爷爷的?” 绵乡伯怒道:“杨浩,我是打不过你,不过你也不要太张狂了,将来你未必没有求着我的时候。” 杨浩冷笑:“或许有那么一天,可惜也不知你今日能否还留得命在。” 吓得绵乡伯大叫,李氏族人也怕出了什么事,顾不得被打,只管上前拦住杨浩。绵乡伯这才寻了机会,连滚带爬地向外逃去。杨浩几下就将人打倒在地,追了出去,一鞭把他甩在地上,对着他拳打脚踢,绵乡伯实在受不住,为了保得性命,只得连连讨饶。 杨浩道:“爷这几年不发威,你们就当爷是好欺负的,仗着有个狐媚孙女迷惑了圣上,就敢算计爷。还有你们,尽管上来,打死了爷可不管。” 那些族人哪敢再上前,只暗暗命人去京城向李航禀报,希望他能想个法。 二丫正与父亲默默站在外面,此时听得绵乡伯鬼哭狼嚎的,她倒不担心绵乡伯的性命,只是怕杨浩真打出人命来,急忙进了院,拉着杨浩道:“杨浩快住手,你还真要打死了他!” 打伤了绵乡伯不要紧,可真是打死了却是有些麻烦,杨浩打了一通,再看绵乡伯脸青鼻肿动弹不得的样,心中的火气也消了不少,这才住了手。 杨浩冷着脸看着二丫道:“如今也该和你好好算算这笔帐了。” 二丫正惊讶中,却被杨浩一把抱起摔在马背上,等她反应过来时,杨浩也已经上了马,搂紧二丫拍马就向家庙外奔去。 第一九四章请求赐婚 李父眼见杨浩抱着二丫骑马而去,心中害怕杨浩一怒之下,会做出有伤体统的事来,急忙大叫停下,又跑去追赶,却哪里能追得上。 倒是外面的几个丫头婆,看到新认下的三小姐被人在家门口掳走,都吓得大叫起来,然而里面的人只管看顾绵乡伯,谁会将一个就要远去做媵的丫头放在心上。 再说杨浩带着二丫一气跑到杨家的庄上,这才抱着二丫跳下马来。 二丫虽被杨浩紧抱在怀中,这一路却也颠簸的厉害,此时下得地来,扶着杨浩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杨浩看她软弱无力依靠自己的样,心中火气去了大半,仍是怒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当我是死的吗?就算是被围在家中,我就不信你家传不出信来,难道说在你眼中,我杨浩就是个连自己妻都护不住的窝囊废?” 二丫心中也是委屈,既盼着他能救自己,又怕再给他招来祸事,此时面对杨浩的质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又越想越委屈,竟是趴在杨浩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杨浩看二丫如此痛哭,也不忍再训斥她,再看她眼睛红肿,这几日也是不少落泪,只得胡乱地帮二丫将眼泪抹去,叹道:“好了,别哭了!你家里的那些人已经被我打了出去,我也会派人去守着,不过你若是回去,我却不放心,不如先在这个庄上住两日!空明已带人过来了。另外这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 二丫擦着眼泪,道:“这是圣意岂是随意就能改了的,如果为了我。连累你也犯了抗旨之罪,万一再带累到杨家,我万死难辞其疚。” 杨浩笑道:“你想太多了!圣上自来对我就极疼爱,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便是比这还大的事,我也不是没做过。” 二丫急道:“自来伴君如伴虎。圣上的宠爱从来都不是长久的。杨家处在这个位置。更要小心,你如果硬要忤逆圣意,只怕会为以后留下后患,你可要想清楚。务必不能留下隐患。” 杨浩直直看着二丫的眼睛,冷笑道:“圣上疼我这么多年,什么荒唐事他都能容得下。也不差这一次!你只管放心,圣上决不会降罪于我的。” 二丫想了想,又道:“圣上固然疼爱你。只怕成王那里却是不好办,如今已经公示天下,他身为一国王爷,为了面应是不会轻易允诺的,要想个稳妥的法才是。” 如果当日赶在公示天下之前,将消息透露给杨浩,是不是要比现在容易的些。二丫不由得心中黯然。 杨浩看她如此,也知她定是后悔当日未及时通知自己。虽然他也生她的气,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此时埋怨也不能改变什么,反让她心中难过,他笑道:“他必须得放手,否则直接打到他同意!他们这种想做君王的人怕死的很!” 杨浩一手牵马一手拥着二丫,走进庄当中的一处院落,空明已经带人守在那里。 杨浩又里外看了看,觉得勉强能住得人,又有已嫁到这个庄上的春华过来服侍二丫,杨浩见一切都妥当,又叮嘱了空明几句,这才牵马要走,二丫忙亲自送出门去。 二丫拉着杨浩的衣角,担心地求道:“此去真要与那成王面对面,你就先暂时委屈一下,好言相求,轻易不要动手,否则真要打死了他,因此而挑起两国战事,到那时可就不是你我二人能承担得起的。” 其实杨浩心中本就打算,如果成王好说话,同意放手,大家都好,如果他真不同意,就只好打到他同意为止,不过此时见二丫满是担心事情会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安慰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必会让他活着答应的。再说这事有圣上呢,你就在家等好消息吧。” 杨浩一路飞奔到皇宫,早就有内侍引着他来到御书房。却见绵乡伯父二人早就静候一旁。 原来李航得知杨浩痛打了父亲,急忙带着大夫赶去家庙。绵乡伯虽说受伤不小,倒是于性命无碍,因为想到杨浩必会去御前闹事,不若带着这个幌先发制人,让圣上先将他治罪,将和亲之事唬弄过去再说。于是也不让人救治,着人抬着他与儿一同来到圣上面前状告杨浩无故伤人。 圣上听了也是头痛,本想着和亲大典一过,成王便会起程回国,等他差不多回国后,便将公主们接下山来,杨浩便是再不同意,也是无法。 只要李淑婉到了北蛮,成王为作一国储君,不仅关乎个人颜面,也代表着北蛮国。到时成王宁可杀了她也不会将她送回的。等杨浩闹过这一阵,再送他几个绝色的女补偿一下也就罢了。 没想到绵乡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此时就让杨浩知道了,这事真是有的闹腾。 绵乡伯见杨浩进来,便对圣上道:“杨浩擅自闯入臣的家,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臣打成这般模样,还请圣上对臣做主!” 本来仇人相见就分外眼红,杨浩见绵乡伯此时还敢恶人告状,因进得宫来不能带武器,所以他便随手拿起一个玉雕的摆件,对着绵乡伯就掷了过去,口内只道:“还能站在这里恶人先告状,看来还是打得你不够!” 李航自杨浩进了门,就小心盯紧了他,看他一扬手,暗道不好,因为父亲身受重伤,不便躲闪,急忙将父亲向一边推去,却哪里躲得过去! 不仅绵乡伯被砸得头破血流,更因李航急切间用力过猛,绵乡伯一时不提防,又被打了额头,便倒向一边,连带着李航也摔倒在地,却又恰好压在父亲身上,只疼得绵乡伯大声叫了起来。 杨浩见他父二人的狼狈样,心中实在痛快,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圣上也被吓了一跳,忙让人拦住道:“你怎么在这里?为何进来一言不发就打了绵乡伯?”一边又急招御医前来为绵乡伯包扎。 杨浩冷笑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圣上只管问问他父二人便可。至于说我打了绵乡伯,这话却是错怪了我,我不过是将一件玉器丢掉,哪想到李世也不知为什么恼了他父亲,竟是推着他撞了上去,与我何干。” 李航听了,心中气堵,早就知道杨浩莽撞粗野,没想到竟也巧言令色,如果不是他推开父亲,只怕父亲的脑门得被他砸了个洞去,他强忍怒火,道:“御前到底是什么情况,自有圣上明断!我只问你,为什么要将家父打成这般模样?” 杨浩笑道:“这就要问问你们父二人了,你们自己做下的事,如何来问我?” 圣上已经开口道:“浩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绵乡伯不说他是有爵位官职的人,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你为何将他打成这个样?” 杨浩冷笑:“圣上只怕是被他二人蒙骗了,我今日自山上赶来,是有正经事要办的,如何跑去打了他?只怕是他父二人做戏陷害于我,要不然怎么绵乡伯一身是伤,偏李航干干净净没事人一样,难道说他在一边只看着我去打他父亲?也这太无情无义了!” 李航忙道:“圣上明鉴,当时臣并未在场,不过有我族人做证,家父身上的伤确实是杨浩所为。况且他一进来也亲口承认了。” 杨浩却不理会他,只跪在圣前,道:“今日臣在玉真山上,据高人掐算,说是今日大利臣的婚事,故今日下山来请圣上为我赐婚!” 圣上等人惧心头一惊,还未来得及阻拦,杨浩已道:“臣心悦李秘书郎之女李婉儿久矣,还请圣上兑现当日所说的话,为我二人赐婚。” 圣上听了不由瞪了绵乡伯一眼,他原以为杨浩看上李淑婉欲纳为妾室,所以也就如了绵乡伯的愿,不过一个女罢了。就在绵乡伯进来告状时,他还有些不以为然,觉得杨浩不过是认为自己颜面受损,到时好好安抚一下,实在不行让绵乡伯低一下头,彼此给个台阶下也就是了。 可是谁会想到,杨浩竟要打了要娶李淑婉为妻的主意,如果他认了死理,非李淑婉不可,这事情可就真是麻烦了。 不说绵乡伯如何震惊,圣上已是怒道:“你休要胡说!这姻缘乃是终身大事,岂是你心血来潮,说赐婚就赐婚的,没有父母之命,这个婚却是不能赐的。” 杨浩笑道:“去年班师还朝后,我父亲就亲与他家提了,只是后来因事暂时放下,只等和亲事毕就提的。哪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今日竟是利我亲事的好日,臣这才来请圣上赐婚!” 绵乡伯此时头上已止住了血,见话题被杨浩带离开,忙道:“且不说堂堂朝廷命官,竟信些怪力乱神之说,便是今日之事也是一码归一码!杨浩在家庙中将臣打成重伤,有族人作证,刚才又被他打了脑袋,圣上也是亲见的,还请圣上为臣做主!” 杨浩道:“请圣上为臣赐婚,还请圣上治绵乡伯诬陷之罪,他自己家人的说话不能当作凭证。另外,今日明明是臣的好日,他偏要凑上来流了一脑袋的血,这可是存心找臣的晦气了,还请圣上为臣做主。” 第一九五章御前辩论 绵乡伯父二人没想到杨浩竟然指鹿为马倒打一耙,直气得吐血。 杨浩见他二人气得咬牙切齿地,心中很是痛快。他自认是个铁血汉,无论什么事向来敢作敢当,事非曲直明明白白,从来不耍什么手段,都是正大光明的。 但是经过庄简明颠倒黑白一事,他发现比起被人拳打脚踢在身上的疼痛,被人拿话怄得心头吐血,尤其是颠倒黑白的话,更是杀人不见血,气死人不偿命。不过虽是如此想,但他仍是不屑于用那无赖之法。 今日一来实在是气恼绵乡伯竟敢如此算计自己,二来也已知道李家之事,自然对绵乡伯无耻卑鄙的行径不齿,也算是为李家出出这口气。 绵乡伯此时只跪倒在地,痛哭道:“请圣上为臣做主!” 李航见父亲被杨浩逼成这样,而杨浩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样,不由怒道:“明明是你恼了我们让李淑婉随去北蛮,这才跑去家庙撒野打伤了家父,你也是个男儿,怎能敢做不敢当。” 杨浩冷笑:“这天下还没有我做了不敢承认的事,只是李淑婉又怎么回事,我并不认得此人,如何为她出头?李航,可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才是。” 李航早被杨浩颠倒黑白气昏了头,此时又见他如此说,头脑一热便道:“你何必装糊涂,那李达盛之女李婉儿可不就是李淑婉!” 绵乡伯阻拦不及,只责备儿道:“你真是糊涂啊!”本来还想暂时混着此事,让圣上找个由头先将要杨浩制下,如今挑开事,杨浩更是有恃无恐地闹腾了。 李航已昂然道:“如今事已至此。大家不如敞开了说,反正李淑婉做媵,再不可更改,而且事情有先有后,杨将军提亲之事是否属实,还不知真假。如今天下人只看到是李淑婉做媵在前。杨浩求赐婚在后,可见并不是我们办差了事,而是杨浩在这里胡搅蛮缠。” 杨浩大笑起来:“你说我父亲提亲之事不知真假,我还说是你家明明知道她是我的妻。却还算计我,强让她陪嫁北蛮!这种事只要是个男人就忍不下,你说我打得那老匹夫对不对。而且你既然如此门清,看来此事也没少掺和,我怎能便宜了你呢。” 杨浩说罢。便将旁边摆放的一个大花瓶掷了出去,李航刚要躲避,却发现那花瓶是冲着父亲去的。绵乡伯本就受了伤此时又是跪在那里,李航不及多想,便冲到父亲身前硬生生用胳膊挡下了那花瓶,却是嘎巴一声将个胳膊折了,随着他一声惨叫。花瓶也掉落地上摔个粉碎。 杨浩不由“咦”的一声:“这绵乡伯父果然是存心寻我的晦气,如今圣上也看到了。哪是我打他们,明明是他们凑上前去来陷害我。” 绵乡伯父气得直吐血,御医只好过去帮着查看,圣上也被杨浩气得厉害,忙令人去严严看着,没许他再有小动作。 大家正闹成一片时,内侍传:“皇后娘娘到!” 原来圣上见杨浩已然在这里无赖上了,碍于情面,他也不好强行逼令杨浩不许再提那门亲事,于是早就悄悄使人去请了皇后来劝说,因为他知道皇后及杨夫人定不会同意杨浩娶个门第如此低的妻。 皇后仪态雍容地走了进来,看到眼前一片狼藉,心中惊讶,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等别人来回答,皇后对着绵乡伯父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由得你们这幅样,难道是市井泼妇在骂街吗!”她话锋一转又对圣上说道:“这绵乡伯真是倚老卖老,这幅衣容不整的样就敢到御前来,还请圣上治他个藐视君上之罪。” 李航此时也顾不得疼痛,直叫道:“圣上与娘娘明察,臣父也不想这样,皆因杨浩欺人太甚,将臣的父亲打成这样!” 圣上道:“绵乡伯是被浩儿打成这样的,为防别人说他做假,这才直接就到了御前的。”说罢又看向杨浩一眼,叹道:“梓童,好好劝劝浩儿吧,他今日非要娶已经为成王媵妾的李淑婉,事关两国大事,怎能让他如儿戏一般。” 皇后忙笑道:“浩儿之事,臣妾自然不敢置之不顾。只是绵乡伯父二人之心实在是险恶至极。就算是浩儿打了他,他难道不应该好好写份状去衙门里告的吗?圣上每日操劳国事,已是辛苦的很,这种鸡皮蒜毛的小事,也要劳烦圣上,哪能为君分忧的心思,竟是要累坏了圣上。” 绵乡伯父见一向贤德的皇后,进得门来不问情由就先数落他们的不是,李航冷笑道:“谁人不知国舅爷的厉害,衙门里谁人敢管!便是如此带着伤来,他尚且不承认。何况圣上与娘娘历来疼宠于他,没有真凭实据,如何敢前来。” 皇后笑道:“李世此话真真是字字诛心!本宫自问从来不曾偏袒过杨浩,至于圣上亦是禀公办理,难道李世是在质疑圣上的公正?再者说了,你既然来告状,自有人来验看伤口,如此姿容来见圣上却是不敬。” 圣上看李淑妍的面上,也不想让绵乡伯父太过难堪,忙道:“此不是正式上朝,又是情有可原,这不敬之罪却是算了。” 皇后笑道:“圣上仁慈不计较他们的大不敬,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绵乡伯位居高位,做事自然要时时谨慎小心,以为天下百姓之表率才是。可他出了事,却保持着原样跑来以为凭证,开此先河,只怕天下百姓冬日里落了水,也不敢换衣暖身,头破血流也不敢止血,如此没等被告治了罪,原告倒是先去了。这天下法纪岂不是乱了。” 见绵乡伯父被皇后拿话堵了嘴,圣上忙笑道:“梓童,他们与浩儿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倒是浩儿非要娶李淑婉为妻。事关两国大事,还请你帮着劝着些。另外,为着这亲事,他可是将绵乡伯父二人打成这般模样,今日也该给他们一些公道。” 皇后一听怒斥杨浩道:“这几年看你也稳重了些,怎么行事还是如此不着调。去年非闹着让父亲去李秘书郎家提亲。今日又肖想绵乡伯的孙女李淑婉!你这不是想害父亲出尔反尔。惹人笑话,今日倒不如就请陛下赐婚于你与李家女,省得你整日拿婚事做文章!” 杨浩听了,知姐姐已经知道事情由来。便是她再不同意,此时却只能帮着自己,故也不多言。 圣上等人俱是大窘。皇后之话暗合了杨浩此前的话。且皇后此时明显不知李淑婉即是那李家女,又明显对这个爱惹事的弟弟恼了,只管怒气冲冲地让圣上给杨浩赐婚。 绵乡伯无法。只得道:“李秘书郎就是臣的长,李淑婉便是他的次女!” 皇后明显愣住了,半天反应过来,怒道:“好你个绵乡伯,你以为本宫不知你统共就两个儿,如此嫡长李航已是世,另还有个庶却无什么功名。如今又怎会出了位做了官的长?” 皇后奏道:“臣妾请圣上下旨治绵乡伯欺君之罪,他太过胆大包天。竟妄想拿民女充当贵女,企图漫天过海,欺骗圣上及天下臣民。” 绵乡伯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李达盛确是臣的长,虽然他自愿放弃继承爵位,但其女儿却是真正的伯府小姐,还请圣上与娘娘明查。” 皇后笑道:“我真是越听越糊涂了!如果他是你的庶长,怎来放弃爵位一说,若他是你的嫡长,本宫还请圣上治绵乡伯一个嫡长不分治家不严之罪!” 她又话锋一转,奏道:“陛下,这绵乡伯怕是有些老糊涂了,连自己的儿到底有几个,谁嫡谁长都分不清,臣妾虽不懂朝堂之事,尚知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朝廷上的事交由这等昏聩之人,不仅糟蹋了米禄亦是于国于民有害,还请陛下明示!” 圣上也是不满绵乡伯一连的处事,此时又被皇后捏着把柄,只得说道:“此事到底是何情况,你据实道来!” 绵乡伯只得将自己当年如何娶妻生后又合离,续娶了现在的夫人,因长自愿放弃爵位,故当日便为次请封了世,一一道来,又将李达盛所写放弃文书呈给圣上及皇后。 皇后看那文书签名指印及证人等俱全,倒是做不得假,手中茶碗便掷向了绵乡伯,绵乡伯不敢躲,淋了一身的茶汤。 皇后冷笑:“如此说来,你这身伤真是被浩儿所打,倒是不冤了你!你家孙女既然是与浩儿订有婚约,那日却一声不吭献给了成王为媵,你乃是背信弃义的小人,又没将杨家放在眼中,你自己倒是说该不该打?” 绵乡伯急忙解释道:“因李达盛未与臣住在一起,故臣并不知此事。况当日与他说时,他也不曾没提起此事,这如何怪得了臣!” 杨浩冷笑道:“他家倒想说,只是圣上一早就令人去宣了旨意,绵乡伯又令人团团守住,便是提出来了也不能上达天廷。此时你说他家没提,那你为何死死守着,不就是怕他家来我杨家求助?” 绵乡伯只得道:“这件事公道自在人心,臣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此事已经公示天下,知会了成王,出尔反尔怕是不妥。况且她虽是臣的孙女,其实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吏的女儿,到底是匹配不上杨世的。” 皇后笑道:“匹不匹配暂且不提,只是臣妾倒是有些疑惑,按大齐朝例来的规矩,这和亲的媵妾皆是两位,而且臣妾也确实是按圣上旨意选了两位贵女,怎会多出一位来?且这多出的李淑婉竟未让臣妾亲自教导,此事实在是让人困惑。” 第一九六章大家看戏 圣上大窘,当日拒绝了成王索要李淑妍,为了补偿才会想了这么个馊主意,因自己的私心,也未与大臣商议,只是这绵乡伯却是知道的,怎也不提醒一句,他不由瞪了绵乡伯一眼,暗道可见绵乡伯果然是老昏聩了! 皇后见了,忙道:“这只怕又是绵乡伯为一已之私进的谗言,竟是坏了规矩,外人不知是绵乡伯做了小人,只道咱们大齐朝怕了北蛮,亦或者是安宁公主果是个扶不起的,竟要多陪嫁一个好争宠!既然如此倒是舍了李淑妍的好,就让三位公主在玉真山上祈福一年,到底是圣上的血脉,臣妾还不信了,三个公主加在一起还比不上一个伯府小姐!” 一席话说的绵乡伯汗流浃背,只哀求圣上道:“此事已然成了这样,还请圣上为妍儿做主。” 就如杨浩早就视二丫为自己媳妇一样,圣上也将李淑妍视为囊中物,怎会割舍与他人,故他只得道:“此事虽然不合乎规矩,只两国相交贵在诚信,怎好反反复复?” 皇后笑道:“臣妾不懂朝政,只是绵乡伯父已是打了主意要那李淑婉和亲,浩儿则因前头已经订下婚约不能放手,皆有私心,圣上若是一时难以定夺,倒是不如召见内阁大臣,一同商议。” 圣上想了想,便令人去宣大臣到御书房来议事,皇后不便留下,便要告辞。绵乡伯见事不可挡,又想到太向来厌恶杨浩,且大臣面前他更不能偏袒杨浩,便道:“此事也该请太殿下来才是。” 此事已然挑明,倒是不用避讳太等人。且正好让他历练一下,圣上便着人去宣了他来。 一时众人都到齐了,看到绵乡伯父正狼狈地跪在地上,杨浩倒是站在一边对恃着,都在心中暗自猜测。 圣上只道:当日选了三位媵妾,不合规矩。不知大臣们可有什么说法没有。 当日圣上选了三位陪嫁。让众人惊讶,只是因为圣旨已下,成王也早就知道了,众大臣多说无益。且绵乡伯自家情愿赔个孙女去。所以大家也就混着过去了。 但是今日却又来询问众人,怕是圣上要出尔反尔,君无戏言且关着两国之事。可就不好办了。所以那几位大臣,都沉默不语。太虽知前因后果,此时却是不好说出来。 绵乡伯不由语带笑意道:“虽然是误会一场。可是已经答应了北蛮,怎好反反复复,失信于人!杨世既然食君之禄,还请以大局为重!” 杨浩气极反笑:“你的一句狗屁误会,就让我杨浩乖乖将妻献给别人?我告诉你,这事都是你闹出来的,如果好好解决了倒也罢了。若是事情不好办,我只好亲自将你那好孙女李淑妍送到成王手中!” 圣上等人这才惊觉。此时李淑妍可是在杨浩手中呢。杨浩做事向来不管不顾的,如果真让他将李淑妍送到成王手中,事情可就糟了。 李航忙道:“杨浩,万事以大局为重!臣并不是因为舍不得女儿才令侄女前去,只是因妍儿的生辰八字与公主契合,要为我大齐朝的百姓祈福。如果你真要将妍儿送到成王手中,若是今年年景仍是不好,你如何对得起圣上对你的恩宠。” 此时几位大臣这才回过味来,圣上已经选了两位贵女,绵乡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且说这话音,怕是杨浩看上了他的孙女李淑婉,以绵乡伯的为人,这等好事,如何会向外推? 杨浩冷笑道:“这继室之,果然是比不得元配嫡,刚才你父亲已经说了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你就来打他的脸面。” 大臣们听到此都有些小兴奋,绵乡伯见了忙截话道:“不是臣向自己孙女身上泼脏水,李淑婉自昨日圣旨下发之时,就已是成王妾侍,虽然是有名无实,但也算是他人之妇。世便是爱重她,硬留下她来,却也是再嫁之身,残花败柳,配不上世!世倒不如就此放手,另择佳偶。” 绵乡伯的话尚未落地,杨浩已经扑了过去,对着李航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内骂道:“都是因为你家的老匹夫为了保住你的世之位,才会如此算计爷,让爷不得娶李达盛之女,偏还敢在此说出这等污言秽语来!” 李航因折了一条胳膊,此时哪还有招架之力,绵乡伯早就动弹不得,见状,急忙道:“请圣上为我父做主啊,他竟敢在圣驾及群臣面前将臣父二人打成这样,这以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若是以前自然御史言官就接下话来,劝诫圣上不要过份宠信杨浩。只是今日,大家都老僧坐定,谁也不吭声:你想把人家的正妻送去给别人做妾,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打你一顿还是轻的。况且这里面还牵扯着爵位继承方面的事,事情未明了前,谁也不会贸然凑上去。 故群臣们也不动弹,只装看不见听不到,圣上忙令人强拉开他们,李航也已被杨浩打得鼻青脸肿,御医们少不得又上前帮他处理。 已经当着君臣的面,将绵乡伯父打成这样,且也把事情都揭开了,杨浩也不愿再费唇舌和时间,便直接道:“此事并不需要再议,去年我父与李秘书郎已经议了亲事,这李氏决不能去和亲!既然绵乡伯如此有心机,事情又是他惹出来的,还请圣上让他前去知会成王一声,今日便为臣赐婚才是。” 杨浩又转头对着绵乡伯父道:“你们不过是怕我娶了李氏,到时会帮着被你抛弃的嫡长夺了世之位,所以才想要调包。你们今日最好将此事办妥了,不要忘了李淑妍还在我的手上。” 圣上见那几位大臣只管看热闹,却无一人说话,无奈问太道:“熠儿,此事你如何看?” 太恭谨答道:“此事倒有些让儿臣为难。如今事已成定局,杨浩实不该如此不顾大局,一味胡闹,一个处理不好,引起两国纷争,却是我朝之罪人了。且又在父皇面前打人,实在是嚣张至极,还请父皇按律责罚。” 一席话说得大臣们皆是点头:太果然公正,处事不一味偏向自己外祖家,将来又是一个明君。绵乡伯父也暗喜,果然太看杨浩不顺眼,但凡是杨浩所为,太从未赞同过。杨浩却只管垂着眼,不说话。 太微微一笑,又道:“只是但凡男万没有眼睁睁将妻拱手给他人做妾的,倒也是有情可原。至于绵乡伯父,被打成这样确实可怜,然他二人却将已有婚约的女献了上来,一则乃是欺瞒天下,将圣上与君臣玩弄于掌中;二来则是因他们的私心,多送了一人做媵妾,竟破了和亲的规矩,亦堕了我朝的威风。被打一顿倒也不冤。” 圣上与绵乡伯父哑然,大臣们心中赞道:太果然英明,事情看得透彻。 太又道:“父皇心中只装着天下百姓的民生大事,哪里知道绵乡伯一家为了一己之私所使的不入流的计谋,一时不察,忽略了也是有的。此时既然真相大白,自然不能再如此下去。这绵乡伯既然巧舌如簧,倒是让他去做个说客,将功赎过也就是了。” 谁也不愿接这个苦差事,大家不过是来看戏的,因此也一致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绵乡伯适合。 绵乡伯心中气苦,他本意让太前来是要弹压杨浩的,没想到太此次是完全站在杨浩一边的,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道道:“事已至此,臣也想为君分忧,只是如今臣这个样如何去见成王?” 杨浩见确实是绵乡伯打得很了,不由笑道:“这有何难,让人抬着去就是了,正好利用你那可怜样,搏一搏成王的同情,说不定事情更好办呢。” 最终却是李航吊着一只胳膊去了。诸大臣看完戏都退了下去,杨浩只守在绵乡伯的身边。因杨浩素来无法无天惯了的,圣上也无心去管他,只自己皱着眉头发愁,现在李淑婉是成王名义上的妾,事关一个男人的颜面,也不知会是如何情形。 果然成王听了李航的话,也是火冒三丈,当日想求娶公主不成,换成郡主和亲,倒也罢了。没想到又被人设计索要李淑妍,后来虽未得到李淑妍,却因打破常例,多得了一个贵女为媵,亦算是不失面。 如今这绵乡伯世却又来道:那李淑婉又与皇后亲弟杨浩有婚约,便要将名义上已经成为自己媵妾的李淑婉讨回,这也太不将北蛮放在眼里了。 成王冷笑道:“那李淑婉是你的亲侄女,这有没有婚约你还不知道吗,当日既然圣上已经公告天下,我不管她之前有没有婚约,她就是我的妾室,如今要我放手,乖乖将她奉与其他男,这却是万万办不到的。” 李航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只要成王不放,杨浩也是没折,如果他真闹得狠了,也讨不了好去。 他虚意道:“这杨浩可是皇后亲弟,他那个人一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既然看上了我的侄女,我们也不敢不从。如今我父亲已被他打得起不了身,我也是满身满脸的伤,且还断了只胳膊。他又一向是个混的,不如他的意,只怕也会对成王殿下不利,成王不如还是放手,免得后果不堪设想!” 成王冷睃了李航一眼,笑道:“你也不用在这里用那激将法,火上浇油!但凡是个男人就忍不下这口气,我倒是看看杨浩如何犯混。你回去告诉他,他现在别说是拿那个劳什李淑妍,便是用仙女来换李淑婉,本王也不会放手的!” 第一九七章亲自出马 李航得了成王的这句话,心中暗乐,假装叹口气回去先暗暗禀报了圣上。 圣上听了,知道此事已是无法更改,因恼杨浩咄咄逼人,就让人将方才的那几位大臣叫了来,以为见证,又暗令人去杨府请杨夫人进宫劝说杨浩。 那几位大臣虽有心看戏,只是也知成王必不会轻易肯的,杨浩也定不会相让,最后少不得还是着落在他们身上,真是红颜祸水。如今圣上宣见,不得不苦哈哈地来到御书房。 大臣们刚到御书房,太就令人来请罪:皇后因杨浩之事,竟是气得病了,太一方面要侍疾,另一方面怕自己因母亲之故不能秉公办理,倒是回避了的好。 大臣们如何不知皇后因何而病:皇后不过是因为绵乡伯明着算计了她的弟媳,可惜她向来是个贤德公正的,必不会以公报私,故才心中憋闷气出了病来。倒是太纯孝且亦如其母行事公正不徇私,倒是国家之福。 李航将事情经过细细说了一遍,一时群臣无策。杨浩只在一边冷笑。 圣上听了成王的话,心中也放了心,又见众臣也是束手无策,便无奈地对杨浩说道:“天意如此!昨日朕已是下了旨意,也是那李淑婉命不好,偏就入了成王的眼!浩儿,看在朕疼爱你一场的份上,就请以大局为重!大丈夫何患无妻,朕答应你,这京城的女随便你挑了,朕亲为你赐婚。” 群臣因圣上此事办得糊涂且又对绵乡伯偏听偏信而有些腹诽,不过到底是一心忠于圣上的,又见圣上积极进行补救,此时又是一幅哀求内弟的模样。觉得杨浩与那李淑婉到底只是口头约定,做不得准,便是做了媵妾也不会真的有损他杨家的颜面。 如今圣上又已经给了台阶,他里面都有了,就势下来也就算了,到底圣上是一国君主。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难得。 只是此想法也只在心中想想罢了,谁也不敢说出来,否则杨浩犯起浑来,未必不敢将他们妻女随意送给了成王。 见杨浩如此着紧二丫。绵乡伯更不敢将二丫留在大齐,他之前以为杨浩欲纳她为妾,现在看来必是杨家父也知道她出身高贵。故才有求娶之心。到时定会帮她与李淑妍争那伯爷嫡女的身份。 可惜今日那些大臣们是打定了主意不开口,绵乡伯又不怕死地说道:“也是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想得不周到。事已至此,也不能堕了我大齐朝的威风,既然是多出一位媵妾,臣愿请圣上将臣孙女贬为侍女,到时再让人去斡旋一下,想来也是可以的。” 绵乡伯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杨浩一拳。只打得他满口是血,牙齿也掉了一颗。 杨浩对着绵乡伯道:“俗话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这老匹夫胆敢设计小爷我,本来我想先记在心上,等这事了了我再好好和你算这笔帐。没想到你这张嘴是吃了粪了,说出的话来越发的臭不可闻。” 杨浩又一脚踢向李航,李航急忙躲了过去,杨浩也不再动手,对圣上说道:“这绵乡伯如今身体已是如此虚弱,怕是不能为圣上再做事了。至于这位世,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可见是个没什么能耐,要不怎么如此紧着那世之位,竟是连订了亲事的亲侄女都算计上了。难道他不知好男不吃分家饭之说?” 杨浩又对李航嗤道:“你自己无能办不成事,爷只好亲自走这一遭了,也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为君分忧,不是你在这里嘴皮一碰进进谗言就做的。本想给你家一个机会将功赎过呢,真是可惜了。” 杨浩说罢,向圣上行了礼,便退出去,要亲自会会那成王。 大臣们这才急了,杨浩行事莽撞,如果那成王真出了事,可就坏了大事了,急忙进言阻拦。 当今圣上虽然宽厚仁慈,却也有其威严之处,只是因十几年来都对杨浩极其纵容,已是成了习惯,此次又是他因李淑妍之故配合着绵乡伯算计了杨浩,便有些气馁,又想着让他去碰碰壁也好。 于是他挥手让大臣退下,另特叫几个人跟去,以防杨浩闯出大乱来。 不想杨浩刚出了宫门,就遇到了杨夫人,杨夫人急忙将他叫住,怒斥道:“你竟为了一个成王的媵妾擅离职守,跑去殴打绵乡伯,实在是大胆至极!如今又要去找那成王,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个女人,竟置整个杨家的安危于不顾吗?” 杨浩跪下道:“母亲,儿今生就只娶她一人!如果当日不是打着慢慢说服母亲的想法,这亲事早就已经成了!请恕儿出言不逊,虽说当初圣上曾封锁消息,儿却不信母亲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当时但凡母亲出手,事情也不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如果我连自己的妻都要拱手相让,别说以后要统帅三军,便是连出去见人的脸面都没了!” 杨夫人又气又心虚,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杨浩也不想让母亲太过没了脸面,便缓了一下口气道:“母亲,请放心,儿不是傻,自然知道这件事的轻重!” 杨浩说完就上马直奔驿馆而去。 却说因为圣上为此事焦头烂额时,皇后又病了,太也因此只一心侍疾一边又对人直道杨浩行事太莽撞无礼,不能再纵容于他,倒是让圣上宽心不少。而绵乡伯父见圣上已对他们心生不耐,忙灰溜溜地相互搀扶着出宫回府。 如此一来,便没人想要封锁这其中的消息,于是随着群臣离去,这里发生的一切,便都如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 绵乡伯之前打发回乡的妾室庶果然是元配嫡,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就这么抛了元配,又让嫡长心甘情愿地写下绝不承爵的文书,真真是好手段! 人家关起门来是一家人,爵位如何分配,外人也不会说什么。可是没想到绵乡伯的心是偏到胳肢窝了,为了养在身边的亲孙女李淑妍,竟逼着已与杨浩有婚约的便宜孙女去给成王做媵!。 闻者无不惊讶万分,那杨浩自小就是一霸,他不来招惹人就不错了,没想到绵乡伯愣是长了熊心豹胆,敢去摸老虎屁股!如此竟是连皇后与太爷的面都不看了,究竟是什么原因竟让他有恃无恐到此等地步。 便有记忆力好的人提出,前年不就有相士说那李淑妍是命格极贵,莫不是应在这里?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那绵乡伯府竟有此雄心壮志,自家可没有这大逆不道之心,以后可得瞪大了眼睛,离得他家越远越好。 御史言官们大多是寒门出身,对于勋贵们自然是看不上的,此时则兴奋了,又到了他们忠言逆耳青史留名的机会了。于是纷纷擦拳磨掌,准备弹劾绵乡伯嫡庶不分、蛊惑圣上,李航如今成为世已是名不正言不顺,自然要各就其位。而那两家勋贵,自然也免不了上窜下跳地寻那绵乡伯府的错处。 安宁公主亦是对侍女笑道:“这杨浩却是个妙人!看来我倒是要进宫凑个热闹了!” 杨浩到了驿馆,陈老二就凑过来悄声道:“那李航一走,咱们兄弟就将这里看了起来。如今那成王就在里面,因为虎爷不好出面,正在一边躲着呢。” 杨浩一看,果然旁边杨虎正在一边冲自己打手势,便笑了笑,走了过去说道:“这次多亏了你,等事毕后,我请你喝酒。” 杨虎忙笑道:“这是小的该做的。爷如此说,倒是生分了。不过,我还得提醒爷一声:这成王就是泽州的程公。” 杨浩一愣,这程公他倒也听杨虎夫妇提起过,当日因他对二丫还没生那种心思,只是心中暗自嘲笑:一个十多岁的乡下丫头片,没看出来竟迷得一个青年男想要为她一掷千金的魅力! 如果成王就是那程公,当年事倒是大有文章。 杨浩也不及多想,便带着陈老二等人进了院。 成王早得了消息,不由冷笑:“不必拦着他,只管让他进来,我倒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杨浩等人畅通无阻地来到成王跟前,成王站在那里抱拳笑道:“不知是忠义侯世驾到,真是有失远迎,不知阁下贵足踏贱地,有何指教?” 杨浩直言道:“自来听说北蛮人做事爽快,我也不和你啰嗦,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能带走李淑婉!她是我的未婚妻,希望成王能大人大量,成全我二人,杨浩也不敢忘此大恩,必会重谢!” 成王冷笑道:“我道世为何来此,原来是这件事。本王早就听说大齐朝乃是礼义之邦,人人皆是一诺千金,那李淑婉是圣上昭告天下许了我的,请恕我不能从命。” 杨浩心中发怒,本要动手,只是想起二丫让自己好言相求,虽说那成王也不是心善之人,既然要先礼后兵,前边总要做足了,不给人留下话柄。 他只得忍耐道:“公主和亲本就只有两名媵做陪嫁,我与李淑婉两情相悦,成王何不成人之美。” 成王不由哈哈大笑:“人人都道大齐教化严,如今看来却是不然。虽然那李淑婉不守妇道,只她如今已是我的人,本王回国后,自有法教她如何守妇道!杨世,实在是对不住,她活是我的人,死是我北蛮的鬼,恕我不能相赠。” 杨浩自认够委曲求全的,没想到成王不仅不答应,还如此蔑视二丫,心头火再也控制不住,上前就一脚踹了过去。 第一九八章虎落平 北蛮人自来就尚武,成王身手亦是不错,只是杨浩虽来者不善,自己却不能失了北蛮的颜面,所以寸步不让。且也知大齐人办事温和,杨浩再是武将,也不得不碍于自己的身份以礼相待,哪里想到杨浩却是一介莽夫,说打就打。他一时不提防,躲闪不及,竟是被杨浩踹了个正着。 成王连连后退,勉强维持平衡不让自己倒下,他怒道:“杨浩你真是欺人太甚,本王以礼相特,你却要动手,你在大齐固然横行霸道,本王却不怕你!” 成王属下见主被杨浩欺负了,便向前冲去,杨浩手下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急忙阻拦,双方一时对恃两旁。 杨浩趁成王分神之际,抽冷上前,一把揪住他,另一手却将一柄锋利的宝剑搁在成王的喉上,冷笑道:“只是你答应了爷,爷自然会以礼相待的。就怕你是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我告诉你,爷不惧怕打仗,正好建功立业!本来我就不赞同两国和亲的事,只是圣上准了和亲,我也乐得轻松!没想到你偏不让我如意,信不信,我一刀下去,就让你的性命交代在这里。” 成王没想到杨浩身手如此之快,自己只一分神,就落入他手中,心中骇然。 成王手下见主落入杨浩之手,都急红了眼,奋力杀了过来。陈老二忙道:“你们都乖乖退下,成王现在可是在我们手中,要是惹得我们爷不高兴,这手一抖,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成王亦是个有血性的男,虽被杨浩拿剑顶着喉。人却极镇静,口内冷笑道:“有种你就杀了本王,本王若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男人!除非本王死了,否则谁也别想夺走本王的女人。只是你也要想清楚,如果我真死在了你的手上。你们圣上要如何对北蛮交待?恐怕你也活不成。况且由此引起两国纷争,你那皇后姐姐也护不住你。” 杨浩笑道:“那时你都已经死了,还操这个闲心做什么!我既然敢做,自然会有办法将此事摆平了。我再问你一句。你放不放手?” 成王知道大齐朝虽然去年与东临国的战事打得并不激烈,只是因当年景帝之乱,内忧外患数十年。此时刚刚恢复元气,去年却又因天灾几近颗粒无收,所以大齐皇帝不愿两国开战。杨浩再是无法无天,也不敢要了自己性命。 成王咬牙道:“既然是我的女人,死都不能让!有种你杀了我,否则就乖乖跪下给本王陪罪。” “果然是条汉!”杨浩点头赞道:“你既然寻死爷今日就成全你!” 成王还未反应过来,杨浩另一手已经自身上抽出一把小匕首来,成王大骇:“杨浩,你为了一个女人竟敢如此对待外使!” “这有什么不敢的?”杨浩笑道。匕首却是已经插入成王大腿上,成王虽然不曾喊叫出来。却也疼得直哆嗦冷汗涔涔。 成王属下也顾得只管向前冲去,双方便战在一处,成王恨恨地盯着杨浩道:“伤在腿上要不了命,你有种往心窝上捅!” 杨浩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成王殿下请求,在下自然照做。”说罢拔出匕首,就往成王胸上招呼。成王急忙向后躲闪,哪知杨浩并未刺来,只是拿着那匕首在他在胸前比划,杨浩见他躲闪,心中冷笑,成王为了拉拢重臣的支持,才娶了他现在的王妃,如此想做君主的人怎会不惜命呢。刚才不过是鸭嘴死硬罢了。 成王却以为杨浩不过是故意吓唬他,不过也不敢再以言语激他,像这么个愣头愣脑,急了定是什么也顾不上的,自己犯不着与此莽夫搏命。此次也是自己大意,被他占了先机,等此间缓和了,自己必要找回这个场。 他缓了口气,劝道:“天下女人多的是,世爷又何必只要她一人。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年轻时再是花容月貌,几年下去也都凋零了。并不是本王不通情理,只是你大齐皇帝已经昭告天下,我此时如果让出来,哪还有面目面对我国之人!” 杨浩并不说话,仍是拿着匕首在他心口处比划。 成王忙又道:“如果你觉得颜面过不去,不如这样,我去求陛下,为你多赐几位美人,或者自我的侍女中选出一位,如此皆大欢喜岂不是多?再说了,你如此着紧那李淑婉,怕是已得了手,既然已经享受了其中的滋味儿,还有什么不能放手的?” 杨浩大怒:“闭上你的臭嘴!”匕首避过要害,刺入成王的胸口。 随着成王的惨叫,杨浩冷然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什么伤了你会造成两国交战?都是狗屁!自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既然杀了你,自然有法将责任全推给你。” 成王看着杨浩,心中终于有了惧意,而杨浩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恐惧,因为他发现杨浩不仅身手好,心肠狠毒,更是有些智谋,再不敢小觑于他。 “你也别装什么大义凛然的样,要我说这世上最怕死的便是你们这些皇族贵胄。”杨浩鄙夷道:“个个为了皇位,手足相残,你如今已是储君,没做上皇帝前哪舍得死。我也知道你现在已有嫡,如果你真死了,你北蛮王此时还算是壮年,将来你的儿也会继承了皇位!你的那些弟兄败在你手上也就罢了,他们会甘心对一个黄毛小儿称臣?而这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坏了你的名声,使他再无颜继承你的储君之位!如此两国哪里会战起来,新储君想要得到大齐的支持还来不及呢。” 成王不得不承认,杨浩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个样确实不值得的。眼前的这个二楞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不管不顾,可是自己的命却不能交代这里,他有雄心有抱负,心中装着北蛮的江山社稷,如此耗下去,便是流血也能出人命,为了一个女人命丧他国,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自来好汉不吃眼前亏,韩信都能忍胯下之辱,不过区区一个媵妾,怎能毁了自己的千秋大业,况且此时杨浩浩已然理屈,大齐皇帝必会被偿于自己的,只要北蛮强壮,他日必能一雪今日之耻。 成王稍做犹豫,道:“你既然把话说开来,我也不藏着掖着,本王这个储君之位也是步履维艰,便是我有心成全你,可是事关我国的颜面,我不敢随意答应下来,还请世给我些时间,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杨浩已知他心中十之**是同意了,此时倒也可以缓缓,免得真逼得他狗急了跳墙,却也是棘手,他刚才的话不过是强拉硬扯的,真要取了成王的性命,他或许没事,二丫却要成了红颜祸水,将来两国交战,必会被人推到前头去,倒是小心些好。 杨浩痛快地说道:“可以,不过你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我来此是圣上的意思,没人可以救你!我给你一夜的时间,明日一早,你要亲自去圣上面前奏请。否则你的手下,会先去阎王那里给你铺路。” 驿馆中有太医随侍,此时见事情已经缓和,急忙上前帮着止住血,因没有伤到要害,性命倒是不防,那几位奉圣命跟着杨浩而来的内侍,这才擦着脑门上的汗前去禀报圣上。 成王的属下早就被陈老二等人拿下,杨浩亲自部署手下看管成王所住的院。因成王毕竟受了伤,便放了他的一个侍女前去侍奉他。 成王躺在床上苦笑,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饶是自己再有本领,却遇着这么个横的,也只能认栽。只是明日难道真要如他所愿吗? 一切妥当后,杨浩看着天色已晚,自己已经出来一整天了,也不知二丫如何,可是正在担心自己又闯下了祸! 杨浩叹口气,虽然圣上容忍自己胡闹,可是如果他敢离开此处,只怕圣上就会派人来救出成王,此间众人如何敢阻拦。 就在杨浩感叹时,空明却带着人来送饭了。原来杨浩不放心此间的茶水饭食,早就命杨虎悄悄送些吃用的,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空明却来了。 他忙拉着空明走到一边,悄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二丫现在怎么样?” 空明笑道:“我办事,您尽管放心!还不是那一位也不放心,非让我来看看。” 杨浩心中甜蜜,口内却道:“真是胡闹!你只管保护好她就是了,另外李淑妍也要藏好,以防万一!” 空明笑道:“爷尽管放心,我藏的地方决不是常人能想到找到的!圣上偏不死心,如今玉真山都快翻了过来,还不死心呢。我看那绵乡伯世都快哭了!” 杨浩忙道:“圣上的人没难为你们吧?” “放心吧,但凡出了事自然是往爷身上推,我们早就做得熟了。”空明笑道:“倒是二小姐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希望也能管点事。” 原来杨虎奉了杨浩的命,为安二丫的心,便将事情说了一遍,另外成王即是程公一事也告诉了她。 二丫先前就已证实那程公是冲着铁矿去的,只是没想到他竟是成王殿下!因当年成王谋算落空,且又疑心成王当日使了美男计,她推测成王定不愿看到她,如果知道自己便是尉县故人,说不定就做了顺手的人情。所以她想让杨浩装作无意间对成王透露一二,说不到也能起到一点作用。 第一九九章握手言和 哪知杨浩想到成王曾对着二丫大献殷勤,故心中不忿,自然不愿在成王面前提起此事。反正没有这个事,成王也必会答应的。 空明笑道:“以前的爷做事何等畅意痛快,如此是越来越婆妈!又打又闹老半天,也没解决了事!要我说,反正二小姐也在那里,倒似私奔的小夫妻一样,不如今夜就成就好事,反正两家的亲事也都说准了的,到时让成王干瞪眼,不得不放手!” 杨浩脸上一红,照着空明头上来了一巴掌,小声斥道:“胡说什么!爷成亲自然要风风光光的,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况且,这先奸后娶,如何让二丫在夫人们面前抬头做人。” 空明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此时也不过是说笑罢了。因怕被圣上人盯上,他也不回庄,也留在驿馆里。 杨浩亲自拿着吃食,带着空明一起去了成王房里。 杨浩问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成王苦笑:“这才两个时辰,既然说好了给我一夜时间,何苦如此逼迫呢?你今日来说李淑婉是你定下婚约的妻,我就要拱手相送,后日再有人说其他媵妾也是有婚约的,难道本王就都送出去,你让本王颜面何在?总要给我些时间来思虑周全了。” 杨浩冷哼道:“就这么点事,都两个时辰了还定不下来,到底是不是爷们!”说罢,示意空明看好他,自己便出去了。 因二丫知道杨浩必不愿让成王知道自己的身份,便强求空明见机对成王透露一二。 空明见杨浩走远,不由笑劝道:“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弄成这般模样,又是何苦呢?您是王爷,将来的一国之君,要什么女人不得,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倒是识实务些的好。” 成王被杨浩逼迫着。本就一肚火,此时见眼前不过一介奴仆,也敢跑到自己跟前耍威风,不由斥道:“你一介奴仆如何懂得本王心中所虑之事?狗仗人势的东西。也配和本王说话!” 空明并不生气,仍是嬉皮笑脸地说道:“您老也别逞什么英雄!我劝您老还是乖乖地听从我们爷的话,否则这顿饭可就是您的最后一餐了。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爷是不会放手的,他可是多年前就看准了的!记得四年前,李小姐随他父亲去泽州任职。还是我们爷亲自带兵护送的呢,护了这么多年,你说带走就带走,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成王闻言心中一动,忙道:“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不说李小姐的父亲是伯爷之,断不会去那边陲小地做官,便是她乃是堂堂伯府小姐。自然娇养在深闺,怎会随意跑去边关?” 空明不以为然道:“大家的事。谁又说得清!我犯不着骗你,不过是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爱信不信!” 空明说罢,便不再言语,二人便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成王道:“我要见杨浩,所谓一人计短,我要与我的副将商议一下!” 空明嘟囔道:“真是麻烦!”便将门前守卫的一个人叫来,让他传话给杨浩。 杨浩倒是不以为然, 成王如今已被自己攥在手心,凭他怎样也玩不出花来。 成王见房中只有他二人时,这才低声问道:“四年前你带人与老屏山的贼寇欲一同劫杀李县令时,因李县令有士兵想随,这才做罢。你可还记得当年领兵之人?” 副将苦涩地点点头:“就是今日的杨世!” 果然如此,成王叹了口气。 当年成王手人无意中发现了铁矿,这让他大喜过望,自认可以为自己成为储君加大了砝码。于是他借着尉县更换知县,想借老屏山上的匪徒将新任知县灭了,然后自己的人冒充上任,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倒也不怕被人拆穿。 没想到那新任知县竟然有兵勇护送,不是家丁,是真正的兵士,这就使得他不得不改变了计划,没有再参加之后的劫杀。 但是他实在不愿放弃就要到手的铁矿,要借大齐人未发现之前,寻机将那荒山租下,因为之前泽州府已有先例,倒是不难。 于是成王不仅令人潜在知县身边伺机行事,他也亲自前往以保万无一失。可惜的是,就在紧要关头,却被李知县的人发现山上有铁矿,最终功亏一篑。 忙碌了半年,终是一场空,为此,他没少被兄弟们嘲笑,也被父皇质疑他的能力。最终他不得不迎娶了现在的王妃,才得其娘家的助力做了储君。 事情失败了,他倒也痛快地认栽了。只是当日为了取得县令的信任,他还曾献媚于那个乡下丫头,每每想起便如哽在咽,恨不能时光倒流,将当年一切都抹杀掉。 当日他来到大齐的京城时,也曾暗令人打听过李县令一家,双方倒是也遇不上,而且听说他家与忠义侯府关系匪浅,为了免除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不打算难为他一家人,况且那件事不过是人算不如天算罢了,又不是李县令真的睿智打败了自己。 当日看那个丫头也是个机灵的,如果她知道自己了身份,那么当年的事也就不难推出,难道以后,还让她时时留在自己身边,提醒当年的自己是如何的龌龊下作成事不足? 其实这不过是成王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这让他终于可以在心里说服自己,放弃李淑婉是对的。 杨浩没想到只一顿饭的工夫,成王就表示愿意成人之美,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他原以为成王为了脸面总要坚持到明日早晨。 不过如此也好,杨浩就要拉了他去见圣上。成王忙道:“如今天色已晚,还是明日一早吧,总要让本王养养伤吧。”虽然他可以放手李淑婉,却总要里面都有才行,所以务必要考虑周全。 杨浩知道成王已是做了最大的退步,事情已然解决,倒也不急在这一时,也该让那起人体会一下着急无奈的滋味儿。 因为绵乡伯实在是重伤,李航倒还勉强支撑的住,便奉了圣上令带人前去玉真观接人。哪知观里山上寻了个遍,却不见李淑妍主仆三人的踪影,李航气急败坏地去找杨华问罪。杨华却道:今天玉真山被守得如铁桶一般,一只苍蝇都飞不下来,李淑妍自己在观里消失,他如何知道? 李航气道:“人是你看丢的,我自然要拿你问罪!别以为我不知道,定是杨浩让你将她藏了起来。” 杨华听了拍手道:“你这个人好生无趣,既然知道她是被中郎将带走,却来此问我!果然是柿拣软的捏!” 李航恨道:“你不要得意,如今你主不在这里,你信不信,我现在拿你去顶了罪!倒是乖乖将人送来是正经。” 杨华大笑:“我若是您,便当此事没发生过,你以为你的女儿是天仙,人人都稀罕?放心她只是要躲这几天罢了,您若是闹大了,人人都知你女儿夜里不在观中,到时可不要怪到我们头上。” 李航没办法,只得回去向圣上求助。圣上叹道:“成王已经松了口,明日一早估计就能入宫,到时你女儿自然就回来了,杨浩不敢伤害她的。” 第二日,第一个入宫求见圣上的竟是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道:昨夜得知杨浩为了一位媵妾大闹皇宫及驿馆,她也细细考虑过,和亲的媵妾是为了陪侍公主及为公主固宠的,她深切理解远离父母祖国的苦楚,然自己是庄氏血脉,为了庄氏皇朝,她自愿和亲,且身边侍女颇多,故不需要贵女的陪侍。 至于固宠,则更不必要,她堂堂大齐公主,自然尊贵无比,为何苦求一个番王的宠爱,只要大齐朝一直繁盛,就没人敢小瞧于她。 故安宁公主道:“也没什么例不例的,只是不超出祖宗定下规矩,便是没有媵妾又如何!安宁恳求皇兄不单将李淑婉便是其他两位贵女也一并免了去。” 圣上忙道:“不可,你是我大齐尊贵的公主,怎能没落到没媵妾陪嫁的地步,况且,此事也不是你能说了算了,还要看成王的意思。” 安宁公主笑道:“这媵妾乃是我的陪嫁,自然是我说了算,成王也不得插手!” 圣上终是以两国风俗不同为由拒绝,又保证决不会因李淑婉之事而影响到另两位贵女的陪嫁。安宁公主见事已至此,只得谢恩退下。 安宁公主刚离开皇宫,成王与杨浩便来求见圣上。 杨浩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虽流了不少的血,却未伤其根本。再则成王也是自小练武,身体非常强健,昨日成王虽伤得骇人,上了药包扎止住了血,皇后又连夜令人送上珍奇药材,如此休养一夜,倒也能起得身来。 成王向圣上奏道:昨夜听忠义侯世杨浩讲了他与李淑婉的两情相悦,深受触动,他此次来大齐本就是与安宁公主结为秦晋之好,由已推他,又怎忍心拆散他人美满姻缘,故奏请圣上将李淑婉自陪嫁名单中划去! 圣上没想到杨浩真能让成王放了手,如此一来倒也好,省得杨浩再闹腾,他笑道:“成王殿下既有成人之美,朕又岂会不愿意,只是委屈了殿下!” 成王忙笑道:“能成就一对佳偶,亦是功德一件,何来委屈之说?而且,此次小王不仅求圣上将李氏除名,便是那两位贵女亦请圣上一并免了陪嫁吧。” 第二零零章皆大欢喜 圣上忙道:“这可使不得!免了李氏的陪嫁,已是委屈了殿下,如今再将那两位媵妾免了,不仅令朕心有不忍,便是安宁公主那里也寒碜得很!” 成王道:“小王是真心爱重安宁公主,并不需要那些媵妾来锦上添花,想来公主也是愿意的。” 圣上仍是坚持不同意,成王内心也不想损失那两笔嫁妆,虽然他不会动用妻妾的嫁妆,但毕竟将来也是孙一笔不小的财富。又客套几句便也做罢。如果安宁此前没来走这一遭,只要成王再坚持一下,圣上说不定就准了。 可惜安宁公主先将此话说出了口,如果他同意了,那两家势必会对安宁公主感恩戴德,虽然那两家勋贵并无什么太大能耐,然而世家自来就盘根错节,那两位贵女再嫁入实权之家,无形中岂不是助长了瑞王的势力。太册立后,杨家的兵权必会慢慢交了出来,到时瑞王一家做大,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杨浩见他二人在那里虚假地客套来客套去,只无趣地想打瞌睡。终于见圣上与成王客套完了,杨浩忙道:“既然成王愿意成人之美,还请圣上为我与李氏赐婚!” 圣上道:“你着什么急,此事等和亲事毕,你父亲回京再细谈,你误伤了成王殿下一事,朕还没治你的罪呢。你姐姐如今也被你气病了,一会去给她陪个罪。倒是成王殿下如今有伤在身,明日的和亲大典不如就再推后几日,也让浩儿这几日好好陪罪。” 成王此时已是归心似箭,这点伤倒是不影响归程,如果不是因为索要李淑妍。哪会出这么多的竟外,且他的那些兄弟们并不全部折服,仍是虎视眈眈于那个位,为免节外生枝,还是早早回去的好。 他忙道:“用了药,倒是不碍事。我在大齐已是留得太久。还是早日回国吧。至于杨世使小王受伤一事。乃是误会一场,皇后娘娘又着人送了好药,倒也不妨事了,大典还是如其举行吧!” 圣上又是一番安慰成王。然后怒斥了杨浩行事莽撞,将其中郞将之职革去,杨浩早就习惯了。倒也不以不然。便是圣上对成王允诺将此前的互市条件又多放宽给北蛮,杨浩心中已不再对圣上领情,这些不是为了他与二丫。而为了不让成王惦记李淑妍做下的。 成王倒是暗自觉得用个不属于自己的女人,换得这些倒也值了。 此事传出去后,安宁公主暗道:成王果然是能屈能伸,此时他的容忍不仅换得更好的政治利益,而且皇后娘娘也会为杨浩而给他一定的补偿!以后自己的命运就与他休戚相共,他能如此,自己的路就会好走的多。 倒是圣上下了一手的臭棋。难道推拒了自己的请求,那两家便不会对自己感恩了吗。而且因此事,那两位贵女以后会更会忠诚于自己的。 圣上等成王退下后,忙对杨浩道:“昨夜李航去玉真山上找寻李淑妍未果,如今事已解决,还不速速将李淑妍送回去。” 杨浩笑道:“绵乡伯一肚坏水,让人防不胜防!怎么说我还是他家的恩人,却被他算计如此,成王不走我如何放得下心!反正不会委屈了她!” 圣上此时才想起,当日的确是杨浩救了李淑妍,也算是绵乡伯府不折不扣的恩人,心中也暗恨绵乡伯小心行径以怨报德。本来他可以强令杨浩交出李淑妍,如今却是不好说出,又不能说出自己想纳她为妃,且他还想以平民之身赢得美人之心。想到杨浩倒是不屑于对付女人,便也得叮嘱他不得怠慢李淑妍。 杨浩便前去探望姐姐。皇后此时正与太兄弟二人说话,此令人去宣。太站起身来道:“儿还是先告辞了!” 皇后微叹一口气,太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却恰好与杨浩走了对面,太冷哼道:“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个样,真够出息的!” 杨浩只是站住,让他先行,却不吭声。 杨浩来到殿内,五皇已经跑了过来,笑道:“好险,幸亏是我机灵!” 杨浩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忙看向姐姐。皇后点点头,又微摇了头。 杨浩便笑道:“不错,你确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呢!” 五皇潇洒地一摆手,笑道:“小事一桩!在大齐,咱们二人还能让人欺负了去。” 皇后笑道:“好了,以后就让你舅舅将杨家的武艺都倾囊相授于你!你先出去玩吧,母亲有话与你舅舅说。” 五皇对着杨浩做了个“好自为之”的口型,便退出殿去。 “你还真想娶那李氏为妻?”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否则我这两日是吃饱了撑的,再说姐姐不也于圣上面前承认父亲曾提亲于李家。况且这事满京城里都知道了,难道我们杨家不守诺不成?”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做不得准。”皇后笑道:“我既能让满城里都得知此事,也能将杨李两家的约定推得干净!” 杨浩不以为然道:“反正我就只认她一个,逼得急了,我就带着她去投靠祖父!” 皇后气得点了一下他的脑袋,道:“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两日要忙活和亲的事,过两日我要亲自见见那李氏,到底是何本事能将你迷成这个样。” 杨浩笑道:“就所你不见,她还真没有让人见了不喜欢的。” 皇后冷哼一声,便又令杨浩回府向母亲请罪。当日杨浩的言行确实是过了,不管如何她总是自己的母亲,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杨浩便忙回府去求见母亲。 当日皇后又向圣上进言道:“成王到底是使臣,浩儿伤了他实在是不该,如今圣上将他革了职,臣妾也令人寻了好伤药及一些珍玩送去,虽不能补偿,却也算是表了歉意。倒是绵乡伯府,办事着实糊涂,如果不是他父生出那等私心来,哪来这许多事!成王受伤,浩儿占了三分不是,那绵乡伯却是占了七分!且李氏到底是他的孙女,如今说不去北蛮就不去了,也该由绵乡伯补偿一二才是。” 虽然成王面上一幅理解万岁的样,可是此事从头到尾却是大齐理亏,圣上也想补偿他些银,大家面过去就得了。他心中已是恼了绵乡伯,且皇后所说也有道理,便道:“以梓童的意思该如何补偿呢?” 皇后笑道:“不如就令他比照着那两位贵女的嫁妆,办出两位嫁妆来,一份送与安宁,也算是全了李氏与她的一份情意,一份送给成王,就当做赔罪!” 绵乡伯这次办事实在是欠妥当,圣上考虑良久,也乐得不动国库里的银,终道:“也罢,也照梓童所言行事!” 绵乡伯得了圣意,气炸了肺,却又不得不照办。当日绵乡伯将二丫报上时,本就没打算出这份嫁妆,如今却要因为她而置办两份嫁妆。 当世夫人拿着自安宁公主那里抄来的嫁妆单,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因为那两家的女儿是去北蛮,故一些田庄铺便不能带走,只好折成了银,另一方面又心疼女儿在异国他乡日艰难,于是又格外多添了金银,如今因安宁公主的一番作为,也知她是个体谅人的,有她护着女儿的嫁妆倒是不会被人夺了去,于是又悄悄加了些。一家倒有七八万之资,既然要比照着办,两份嫁妆下不来十万两的银。 绵乡伯府经营这么多年,十万两银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这十万两银便是扔到水里也能听个响,如今却要白白送出去,连个好字都听不到。 偏偏她也无法出来指责公婆办事糊涂,不提孝道只他们也是为了丈夫的爵位,就容不得她多嘴。可这心里仍是恨,银扔了,声名臭了,妍儿入了宫倒也罢了,儿的亲事却是要费些周折了。 二房里得知此事,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就凭他们是正经主,一家的月钱也不过才百十两,十万两够他们舒舒服服过一辈了,便是将来淑娅的嫁妆满打满算也只一万两罢了。便是将来伯爷百年后,他们分家时撑死能分得两万两,如今却要白白送人。 绵乡伯也是心肝肉俱疼得厉害,当日因景帝之乱,自家几近覆没,田产倒是未动,金银珠宝却被没收,后虽然归还一些,却伤了根基。经过这数十年的经营,虽是复了元气,可一下拿出这么多的真金白银,也是让人心疼得厉害。 可是圣意难为,最终,绵乡伯向成王及安宁公主各孝敬了六万两银。安宁公主倒罢了,成王却喜不自禁,此次倒也算收获颇丰,他现在为了收买人心,急需要大量银。 杨浩如今已经没了官职,这两日又无事,便跑去看望二丫。二丫早就得知事情已经解决,倒是实实松了口气,又怕家人担心,便要回家。 杨浩不同意。只要成王不离京城,事情便不算完全解决,为了稳妥,倒是还是住到成王离京。因为明日和亲大典过后,后日成王便会离京返回大齐,二丫只好同意了。 第二零一章皇后昭见 因为成王的伤只要不做太大的动作挣开伤口,倒也能参加完整个过程,所以和亲大典如期举行。 安宁公主穿着大红金线绣凤凰的嫁衣,头带凤冠,却又遵从北蛮之礼未遮了面容,越发衬着她脸上明媚动人,而她的整个神情中又自然流露出皇家公主的高贵雍容,整个大典上的人无不为之倾倒。 成王这段时日早就对安宁公主有了较详实的了解,知道她是位才貌俱佳的女。然今日见了,才知何为风华绝代,那什么李淑妍之类的早就被他抛诸脑外。 再是美艳无双又如何,勋贵之女又怎会有安宁公主与生俱来的那种皇家气势,只看安宁旁边的两位媵妾,虽也是气度不凡,然有安宁公主明艳亮丽的珠玉在前,那两人星星岂可与日月争辉,早就变得黯淡无光。 此时成王的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他庆幸自己此次与大齐朝的和亲,使得他娶得了安宁公主,只有安宁公主这样的女,才配与自己携手笑看北蛮的整个天下。 林振威负责此次的护卫,在安宁公主进入大殿之时,他恰好正站在成王的身侧。看到一身火红嫁衣的安宁公主,虽带着几分羞涩,却口含一丝笑意,高贵傲然地向他走来,他的脑中有些恍惚,拼命要沉封在心底的往事,此时再也压抑不住地浮现于眼前。 多年前,他在宫中无意偶遇还是郡主的紫凝,她身上那种富贵天成的雍容大气,待人温和与高贵骄傲完美融合在一起,无一深深吸引了他。 那时正是少年情动之时。那种暧昧甜蜜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投入进去,直到被父亲发现并告诫了他,才使得他认识到定国公府与瑞王府是不能走到一处的,于是他不得不忍痛将那段感情深埋于内心,并借历练之名出京多年。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认为情伤已愈。这才回了京城。没想到却又喜欢上了李淑妍。其实现在想来,当日初见李淑妍时,认为她不够端正,不正是因为紫凝一向端庄。便被他不知不觉做为女的行为准则。 后来又见识到李淑妍如梅般的品格,且在她身上又看到不同于其他闺阁女的一种超然的气质,一样的有才华一样的傲视世人。于是不自觉地便将心投入到她的身上。 可是当紫凝来问自己的心意时,他的心仍是忍不住地狂跳,便他终是淡漠地回绝了。因为他知道紫凝必是要去和亲的,从前他便放了手,将来去和亲的她更是自己不能招惹的。 如今亲眼看着,紫凝只一心一意地看着成王,自己明明就在眼前,却被她视为无物,他心中失落万分。当看到紫凝将如玉的小手放在成王宽大的手掌中时,他觉得自己已经呼吸不上来。心如撕裂般的疼痛。 此时他真的很是羡慕杨浩,他为了李二丫,可以不管不顾地将京城闹得天翻地覆,哪怕会因此而可能造成两国交恶。可惜,他自小便教导着如何权衡利弊,如何审时度势,更要辅助父兄共同维护定国公府的声誉利益,且他也比不得杨浩得圣宠,不管这宠是真是假。 他暗自心中叹道:此生他已经错过了紫凝,决不能再对李淑妍放手,不管外人如何诽谤于她,他相信这些事都是她的长辈所为,她不过一个弱女,又是与紫凝如此相似的品性,自然是受了其祖父的连累。 就在林振威庆幸,幸好自己还有李淑妍时,却看到成王将紫凝的小手紧紧包住,他二人又相视一笑牵手走向前去,林振威心痛得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急步退了出去。 安宁公主余光扫见,只在唇边淡淡一笑,当日她既然放下,便不会允许自己再牵牵扯扯,这里同样穿着一身红衣的人才是自己的一生的良人,她会好好尽自己庄氏孙的责任,亦会让自己生活的幸福。 两日后,成王与安宁公主便带着北蛮国的众人归国。虽然成王因杨浩受伤丢脸,但他仍是对自己来大齐之行很是满意,不仅得大笔财富,更是娶得如意佳人,满心满脸的喜悦,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除了绵乡伯一家,大齐朝的君臣们也都为此圆满的结果而欣慰。 二丫于当日回了家,李家众人见她未有不妥,这才全然放了心。圣上也很高兴,因为李淑妍已被杨浩送回了玉真观。 皇后得知二丫回了家,立马就召了二丫入宫。二丫知道,这便是相看的意思了,由此一想,就忍不住有些慌乱。 做为曾经的四品诰命,她也曾入宫晋见过皇后,不过那都是在远远的角落里,却不似现在直接进入皇后宫中,与皇后只有几步之遥,她实在是紧张极了,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入了皇后的眼,那么杨夫人一关便好过多了。幸好当年进宫晋见时的礼节却还记得,她认认真真地照着规矩行礼,心中忍不住为自己还能做得如此行云流水而喝彩。 皇后自二丫进得殿来,便仔细地打量着她。只见她体态窈窕,行动间姿态优美裙袂翩然,身形却平稳不摇摆,如果没有几年的苦练是不会在这威严的皇宫中自然做出来,皇后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来。 等二丫进前来,看她倒也有几分姿色,在京城众小姐中也能排到中上等,等她一丝不错几近完美地行完礼,皇后终是说道:“一个乡下丫头进京不过才两三年,这规矩比起平常的诰命夫人都毫不逊色,果是用了大工夫。” 二丫心中大惊,只想在皇后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却忘记了自己的出身环境,真是百密一疏!自她重生,为了怕惹人生疑,她已经是尽量向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靠拢,有时自己都觉得这就是自己真实的年龄,前世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没想到今日却在皇后面前露出马脚,二丫忙补救道:“多谢皇后娘娘的赞誉,进宫前民女曾跟随嬷嬷学过规矩,倒是嬷嬷尽了力!” 未等二丫说完,皇后便命令道:“你不必如此小心,抬起头来说话吧!” 二丫慢慢抬起头,目光却习惯性地停留在皇后衣襟前,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太过波澜不惊时,却已经错失良机,只是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 皇后笑声中已含了一丝冷意:“本宫原本以为是个天真淳朴不同于京城贵女的乡下姑娘,如今看来倒是本宫眼拙了!既然当日能撺掇浩儿大闹,又岂是全无一分手段的人!看你今日的行为,看来你父母也是很下了一番苦心的。” 二丫怎能让皇后如此误解父母,忙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当日侯爷曾与我父亲提起亲事,虽未下式下订,却也算是有了口头约定。世爷乃是至真至诚之人,自然会重诺,所以才会有前几日事。世爷是自千军万马中厮杀过的,胸中自有丘壑,又岂是民女能挑唆的!至于民女今日所为,说句不怕羞的话,这关乎民女的终身,自然要力求在娘娘面前表现的尽善尽美!” 如此解释倒也勉强过得去,只是这李氏却是太过镇静,哪象初次晋见的样,皇后心中疑惑,却也不在多问,只是说道:“今日宣你来,想来你也是明白到底为何事,因为浩儿的坚持,让本宫不得不宣你进宫来,如果就此能嫁入侯府,你心里一定是很得意的吧。” “能嫁入如此显赫的门第,民女自然是得意的,”二丫不卑不亢地答道:“但是民女更得意的是此生能得此有心人,权贵财富在那情意面前,倒是不值得一提了!” “话虽如此,却改变了不了你高攀了侯府的事实!” “皇后娘娘说的是,若论门第,确是民女高攀了!若单论杨浩却不尽然!当日杨浩曾向我父亲提起亲事时,他身上并未有一官半职,后来侯爷亲自与家父提及时,杨浩是一位五品官,如今他又无一点官职在身,而民女则始终是一位官宦小姐。” 皇后不由笑了:“你的意思是,不论浩儿人生如何起伏,你都是不离不弃的?可惜你忘了,浩儿毕竟是世,不管他做不做官,有圣上与本宫相护,他一生都会是高高在上的公侯,而你只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不说别的,便是嫁入侯府的嫁妆只怕你们都凑不出来。” 二丫镇静地答道:“因皇后娘娘的话,民女的父亲已为民女准备了五百两银及二百亩的良田做嫁妆!民女知道这点嫁妆与侯府富贵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不如,可是这些嫁妆却能让民女不必依仗夫家亦能优裕地过一生。所以虽然民女高攀了侯府的门第,却并不是高攀了杨浩这个人,但是杨浩对民女的恩与情,让民女无以为报,只愿与他福祸与共,相守一生。” “以你的家世及心机手段,嫁入门当户对的人家必会将整个家打点的妥妥当当,但侯府不是小户人家,靠着侯府吃饭的人成千上百的,你认为你一个小户之女能胜任吗,这可不是令凭一腔的报恩就能办得好的” 二丫心头一喜,虽然不知前面是哪句话打动了皇后娘娘,她如今与自己讨论实质性的问题,是不是表示她已经不是那么强烈地排斥自己了。 第二零二章终于事成 其实并不是二丫的哪句话打动了皇后,而是皇后自二丫的话语中,听出她内心对杨浩的感恩之情。 因为女大多是依附着父母及丈夫生活,所以夫妻之间大多是不对等的。丈夫可以在外读书做官,而女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内宅之中,所以女们大多是短视却又极易满足,只要丈夫真心对她,她便可以为之付出一切,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杨浩的情况却又有些不同,他是将门出身,将来是要常年在外的,这贤内助便是尤为重要!因为她几近于守活寡,却又要在家里教导女维持那一大家的生活,所以必须要有主见有韧劲能撑得起一个家,又要耐得住寂寞。 人道夫妻恩爱,是要有恩有爱,看得出来二丫已经在心中感动于杨浩的恩情爱意,且看她也有几分心机手段,如果再是个本分守时的,便是没什么大智慧,想来在维护侯府上倒也不过有什么大过失。 总比寻个委委屈屈嫁进来,好像欠她了多大人情似的世家女强得多,况且浩儿自己也心悦于她,想来父亲这也基于此才会同意的吧。 二丫此时已经回道:“回娘娘的话,民女虽没见识过侯府的富贵,不过想来各府都有自己的惯例规矩,只要照了规矩办事,在上手之前,自然也不会有大的失误!” 皇后笑道:“这各府的人情来往可不是全凭惯例就能打发了的,什么时候该亲该疏,又如何去亲去疏,这些世家女自小便随了母亲学习,而你显然于此有很大的不足。” “请恕民女大胆直言。以前的将军府不需要与各府曲意相交,现在的侯府只要一心忠君爱国。不一味在他人面前自大,这人情之事却是最容易的。” 皇后深看了二丫一眼,难得她能如此通透,就在皇后又要说话时,宫女进来禀道:杨世求见! 皇后看到二丫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心机还是浅了些,只要她本分一心护着杨浩,皇后倒也不反感她的心机。 不过想到她的什么“福祸与共,相守一生”皇后仍是有些笑话她未免想得太悲观。有自己与太相护,一心为庄氏王朝尽忠的杨家哪会走到那一步? 此时的皇后并不知道,直到多年后,当她忍不住想起今日之事时,才知道是自己太过自信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来李淑婉说这些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因为李淑婉的确曾亲眼目睹了杨家的败落及杨浩的殒命,至于她今日的镇静大方及规矩的一丝不苟只不过是她十数年的习惯使然而已。 二丫被带到偏殿的同时,杨浩也走了进来,随意行了礼,叫声姐姐,眼睛便不住是四下张望。 皇后见此是又笑又气又心酸,从未见过弟弟如此着紧一个人。如此倒也罢了,明明人在自己这里,只一会工夫,他就偏急急赶来,显见得是怕自己为难她。 皇后再是母仪天下,也是个凡间女。在自小疼爱的弟弟的里,自己明显是排在了李淑婉的后面,而此时又俨然成了恶大姑姐了,真真让她心中泛酸。 杨浩看了一圈未见二丫,忙问道:“李小姐呢?我来时明明听宫人说,她还在这里呢?” 皇后没好气地说道:“放心,我吃不了她,刚说了没几句,你就来了,便让她下去休息了,一会还有话儿要说呢。” 杨浩满脸堆笑道:“差不多就得了,反正父亲已经同意了!此时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您赶紧让圣上下旨吧。” 皇后实在看不下去弟弟献媚的样,低头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说道:“急什么,父亲还得一个月才到京城呢,父亲不在,可是没法送聘礼的!” “这事还是早点订下来的好,前年因为我要去战场,去年则因为和亲的事,今年还不定因为什么事呢,我可不想再这么闹腾一回,还是早订下来放心些,先下了赐婚圣旨,等父亲回京再送聘礼就是了。” 皇后却抬眼问道:“前年是怎么回事?” 杨浩笑道:“还不是怕你们反对,我又急着走,这才只与李大人订下让她等我两年。” “他李家打得好算盘,引得你亲自提了亲,悄悄答应下来。若是你出了意外,外人鸦雀不闻,若是你旗开得胜,他家倒是占着个忠贞相守的情意,倒是有心计。” 杨浩忙道:“话也别说得这么难听,他家好容易养大的娇滴滴的女儿,自然想着嫁个好人家!再则若不是时间实在是太急,这事自然就订下来了。如今好容易趁着这个空档赶紧订下来是正经,免得又节外生枝。” 皇后见弟弟如此维护李淑婉心中不自在,说道:“这还没成亲呢,瞧你就护她到如此地步,以后还不知会怎样呢,她又是个有心机手段的人。” 杨浩笑道:“原来姐姐也有看走了眼的时候!我可是看着她自丫头片长成大姑娘的,性最是纯良朴实的,又是个胆小的,稍有点风吹草动,不是吓掉了魂,就是唠唠叨叨个没完,她能有什么心机手段?” 杨浩见姐姐有些皱眉,忙又道:“当然杨府家大业大的,只一味纯良没些心机手段倒是易被下人蒙蔽,以后我会亲自教导她的,姐姐尽管放心好了。” 皇后又气又笑:“你这是娶媳妇还是认女儿,既然女儿没教好,就不要寻人家,你什么时候也生出教导女的闲情逸致?” 杨浩一摊手道:“有什么办法,她是我好几次拼了性命救回来的,她那个样,真要嫁了别人,我也不放心啊。”至于他与二丫两情相悦之事,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再让姐姐以为二丫不庄重。 “你有何不放心的?” “她呀,性不够和婉,有时不高兴了就敢撂脸给人看,全不知女三从四德,当然这些以后我会慢慢教给她的,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她长得又不是绝色,才学平平,家世一般,又没什么心眼,到时可不有得她受!只有放她在我身边,我才能安下心来。” 皇后直想问杨浩:她既然如此不好,怎么还非她不娶?看到弟弟如此怜惜于李淑妍,皇后其实是有些嫉妒二丫的,作为女谁不想自己的夫婿如此怜爱自己,可惜她这个皇后今生是注定不能了。 看着自己的这个傻弟弟虽数落着李淑婉如何不好,然脸上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况且今日看来那李淑婉也不是一无是处,父亲又已经提了亲,自己也只能来个锦上添花了。 皇后无奈道:“罢了,你前几日闹出那样的动静,今日又如此说,我也不在其中做这个恶人,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会向圣上进言,为你二人早些赐婚的。” 杨浩喜不自禁,忙郑重向姐姐道谢。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时就听宫人传报:皇上驾到! 皇后姐弟二人忙接了出来,圣上笑着大踏步地走来,看到此间除了皇后姐弟和几个宫人外,再无他人,心中不由纳闷。 自李淑婉被皇后宣入后宫,杨浩便在那里抓耳挠腮地,好容易挨过一点时间,他便怕姐姐难为李淑婉,急急求见姐姐。见到杨浩如此着紧着李淑婉,圣上不由得也对李淑婉生出些好奇之心,正好他手中也无什么紧要的事情,于是圣上便皇后宫中,欲一睹李淑婉的芳容。 圣上笑道:“听闻李淑婉在此,朕特意来为浩儿把把关,没想到竟是来得晚了。” 圣上于女色方面并不是太看重,如今又被一个李淑妍迷了心,越发将这世间女看得如蒲柳一般。皇后倒是不怕他见了只是中上之资的李淑婉生出什么心思来,况且事关弟弟的亲事,于情于理都该让他见上一见,便命人前去宣李淑婉见驾。 二丫其实就在隔壁,听宣后忙走到正殿拜见圣上。圣上笑道:“不必多礼了,起身吧!” 圣上看到二丫站起身来,规规矩矩地低头立在一边,不由对皇后笑道:“倒是个识规矩的!梓童可是要成全他二人?” 皇后回道:“既然是忠义侯的意思,我这做女儿的也无话可说,就请陛下下旨赐婚吧。” 圣上知道皇后最是重规矩的,没想到如今只见了李淑婉一面,便不再执着于门第之见,于是越发对李淑婉好奇,便道:“抬起头来吧!浩儿自小便道:一定要寻个世间最好的女为妻,如今朕倒要见识一下。” 二丫只好微微抬起头来,眼睛却只是看着地上。圣上又问了她几句话,发现她虽容貌尚可,可是无论气度才识比起妹妹李淑妍来,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实在是平庸至极,不由有些失望地对皇后摇了摇头。 杨浩在旁看了,知道圣上定是没看上二丫,忙讨好地看向姐姐。 皇后无奈道:“周瑜打黄盖,他们自己愿意,我们又何必在此枉做小人!” 圣上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便对杨浩道:“罢了,既然是你自己的意思,我便成全你二人,我这就去让人拟了圣旨。” 杨浩听了又急忙向圣上道谢,圣上笑道:“不必如此生分,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我亦是真心疼爱于你,虽是内弟你我却情如父,但凡是你想要的,朕必会尽量满足于你的。况且如今看你也要成家立业,我心慰矣!”(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三狗血淋头 殿中几人其乐融融,二丫得了圣上亲口赐婚,心中也是高兴,只是听闻到圣上后来的言语,忍不住心中冷笑,好一个情如父,却偷了妻弟的媳妇,好一个真心疼爱,却是意欲将杨浩变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纨绔。二丫虽只心中嘲讽,面上却也是不自觉带了讥笑出来。 圣上正与杨浩笑谈自然没注意到,皇后却自在旁细瞧二丫的反应,二丫得了赐婚,高兴是自然的,虽然二丫面上的讥笑只是一闪而过,不过仍是被皇后瞧个正着。 杨浩已经在厚颜求圣上快快下旨,圣上被催不过,只得起身去了前朝,皇后等人忙相送出去。 二丫趁机抬头看了一眼圣上的真容,果然是相貌堂堂,龙章凤姿,因其身份高贵,自带着一种成熟稳重的男汉气概,与他相比起来,身边的杨浩便显得青涩得多!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罢了。 皇后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没了精神气再盘问二丫,反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倒是该将母亲请来,好好劝一劝。 杨浩便要亲自送二丫回去,皇后瞪了弟弟一眼,最终还是同意了。 二丫快要走到宫门外时,借机质问杨浩:“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既品貌一般又无女之才德?” 因为二丫本就在隔壁,杨浩声音又响亮,所以杨浩与皇后的对话,二丫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这却是皇后知事已成定局后耍的小计谋了。 杨浩没想到二丫会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又怕她会误会,忙陪笑道:“那都是为了达成目的。将一些事稍稍夸大了一点,你可别多想!” 二丫知道杨浩其实已经是实话实说了。 虽说是句句数落自己的不足之处,可那话里话外充溢着满满的宠溺,她又怎会听不出,此时不过是情人间一种变相的撒娇罢了。果然就见杨浩在那里陪着小心地解释,二丫不由娇嗔了他一眼,便上了马车。 杨浩见二丫忽然目光潋滟娇俏可人,一时身便酥了半边,恨不得与她一同坐在马车上。可惜因有同行的宫人,杨浩只得爬上马,一路护送着二丫家去。 就在这个当口。皇后也正劝慰着母亲:“人虽非超群绝论。却也是上上等,只是门第低了些,不过忠义侯府已是富贵至极,倒也不必非要绵上添花寻个世家女,小门小户也自有她的好处。女儿看那李氏倒也是个有些见识的人。又是安分守时没什么大野心的,虽说也有些心机手段,却是一心倾慕浩儿的。只是要劳累母亲好好教导于她,只要本分地为浩儿守着这个家,也就算是不枉了浩儿对她的一番苦心。” 杨夫人此时便是不乐意,也只能默认了。一来这门亲事是老爷订下的,二来杨浩为这事差点与自己离了心,如今女儿也是赞同,兼于此前她也与李家小姐打过一次交道。印象倒也不是太坏,此时也只好由着儿的心意了。 二丫回到家中才一个多时辰,赐婚圣旨便到了:兹闻秘书郎李达盛之女李淑婉,贤淑纯良,品貌出众,与忠义侯世杨浩堪为天造地设之佳配。特为二人赐婚! 能得圣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面,这亲事便不会再生出什么问题了,李家人皆开心不已,纷纷打趣地恭贺二丫,二丫只是一脸羞涩地捧着圣旨。 杨浩在同一时间也接到了赐婚圣旨,他忙将圣旨放好,久久悬着的心也落在实处,又叫来空明道:“这亲事终于妥了,也该和绵乡伯好好算算这笔帐了,有胆算计爷,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里准备,叫齐人带好东西,去绵乡伯府。” 空明忙在府中召集了几十个汉,拿着刀枪棍棒等浩浩荡荡地奔向绵乡伯府。 绵乡伯府的门一看事情不妙,就要关门去禀报,杨浩等人早就眼疾手快地冲了进去,杨浩叫道:“给我狠狠地砸,如果有人敢上前阻拦,一并打了!” 杨府众人都嘻嘻哈哈地上前瞅着不顺眼的便给一下,伯府下人早被杨浩的话吓住了也不敢出头阻拦,故杨府众人经过之处,竟无完整的桌椅摆设。 其他家人都忙忙屁滚尿流地向各自主人禀报。一时除了还卧病在床的绵乡伯以外,其他的伯府主便都知道了,此时竟齐齐嘘了口气。 他们早就知道这杨浩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他终于来到府里捣乱了,时时悬在头上的那把刀便落了地。因为杨浩这人说来也有些意思,只要有人招惹了他,他总要立时就现报了回来,但是过后却不会再记仇。 所以自那日杨浩得知李淑婉做媵并打了伯爷父起,伯府里就做好了准备等杨浩上门,那些值钱的贵重东西早就收入库中,只希望他砸了一气后消了气,此事便做罢,不要再惦记着帮李达盛争回世之位。 杨浩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如何分不出真伪,不过他只是要出出气,反正只要他打入伯府,伯府的里面便都没了。 绵乡伯被杨浩打得确实有些狠,此时正躺在床上静养,闭眼思索这些时日里的所作所为,心中暗自后悔不该听女人之言,让绵乡伯府丢人又失财。 正叹气中,便听到外面一片吵嚷声,接着隐隐听到儿怒声喝斥道:“杨浩你不要欺人太甚,当日在圣上面前已将我父二人打成重伤,今日竟然还敢上门讨要公道,如果你再敢如此无礼,本世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去告御状!” 绵乡伯不由大惊,急忙唤人来欲起身查看,却听房门被人踢开,杨浩端着个盆进来对着他兜头倒了下来,却是一盆狗血。 杨浩看着血人一般的绵乡伯,冷冷地说道:“谁人不知绵乡伯为人最是谨慎小心,这段时日做出的事来却是让人费解,不知是老馈无用了,还是邪魔上身,今日我便做做好事,帮你驱驱邪!” 绵乡伯被那血腥味熏得几乎要昏了过去,指着杨浩哆嗦道:“你欺人太甚!” “伯爷这话可是说反了!不说我曾是李淑妍的救命恩人,只说你明知我要与李家结亲,却还要如此算计着将他家之女陪嫁去北蛮,你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爵位继承,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里,那李大人既然已经写下了不继承爵位的文书,自此两家便不再有瓜葛,若是你再不罢手,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处理的事情了。” 这时空明走进来笑道:“爷,能砸的都砸了,该泼的也都泼了!” 杨浩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可别在惹到你杨爷的头上来。”说罢,便带着人离去了。 杨浩虽然没有打人,只是绵乡伯府的主院里的家什早就打得稀巴烂,便是大小主的卧房也都被泼了狗血,美名其曰:帮着去去邪祟。 伯府虽然作了准备,且钱财上损失也不算太大,可是这家伙物件却得样样置办,而且房里床上如此污秽晦气,以后便是住着也心中不舒服,只能重新装修整治。 杨浩大闹绵乡伯府一事,不过才半天工夫,这京城便都传遍了,其实大家都在等着杨浩发威,果然杨浩没让大家伙失望,就唱了这出狗血驱邪的大戏。和亲前后一连串的事发生,本并就让世家轻看了绵乡伯府,此时更是拿这作了笑谈。 御史言官们也没歇着,接连上本弹劾绵乡伯,概括出来无非是:一、绵乡伯妄想以继室为嫡妻,并拿继妻之作元配嫡长,蒙骗了圣上及天下百姓,犯了欺君之罪;二、绵乡伯为压制其嫡长,硬要让其嫡长之女陪嫁北蛮,险些坏了大齐的规矩;三则是要正本清源,将世之位还给元配嫡长才是。 不看僧面看佛面,圣上道其家中事外人不宜多管,且当年绵乡伯上表请求册封李航为世时,未提他是元配嫡,故算不得欺君,另李达盛已经自愿放弃世之位。至于和亲时所办的一些糊涂事,便罚绵乡伯三年的俸禄。 其实处罚还是太轻了,如果是别的勋贵,圣上便是不借机降了他的爵位,也要尽力将其官职尽量撸去,只罚俸三年真是不痛不痒的,这些世家谁靠俸禄过活,权力才是实打实的! 御史们虽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不过经此事绵乡伯老脸已是丢尽,也算是有些成效,再者圣上心中的小算盘,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只等以后李淑妍入宫,大家再睁大了眼寻机会罢了。 这次倒是难得没人对杨浩的行事指手画脚的,一则和亲一事,杨浩本就是受害者,也已被去了官职罚了俸银,二则至于那狗血之事,是他与绵乡伯府的私事,自然就没有人再提起。 绵乡伯见此对杨浩越发的恨在心中,只等孙女得了圣宠再生位皇,以图后谋,到时再雪耻也不晚。又担心夜长楚多,倒是早早将伯爷之位让儿袭了才是,只是此时正是风头浪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等此事告一段落再作图谋。 大多数人对于朝堂之事并不关注,倒是这让杨浩为之冲冠一怒的李淑婉更让大家感兴趣。(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四章倾国倾城 该是何等的绝色,竟让杨浩自四五年前便盯上了。 那时李淑婉也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丫头片,竟劳动小霸王亲自护送着去外地,还派了人贴身护着,这可不是一般地上了心的。如果不是容貌脱俗,哪里会勾得杨浩如此行事,要知道这杨浩自来是要强的人,如果没有顶好的,他定不会看在眼中,哪会如此殷勤。 后来李淑婉进了京城,杨浩又是鞍前马后地忙活,而且据说还为了她,将其房中大丫头都打发了出去,虚位以待。如此一来当年与庄简明关于郑氏之争,怕是另有隐情了。 要说杨浩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人,美貌的女也见得多了,不提别人,便是李淑婉之从妹李淑妍就是京城诸人公认的才貌无双的第一人,却未曾听说杨浩对其另眼相待过,可见李淑妍比起李淑婉的美貌来,差得决不是一星半点的。 便是那北蛮的成王,当日也曾慕名求纳李淑妍,然而后来却阴差阳错地换成了李淑婉,没想到那成王并不恼,并且只认准了她,曾放言道“别说是拿李淑妍来换,便是用仙女来换李淑婉,本王也不会放手”的话,可见这李淑婉确实有天人之姿,可惜没想到杨浩为了美人,拼了命地去与成王争抢,成王这才不得不放手。 而圣上及皇后因李淑婉出身太低,本不想应下这门亲事,李淑婉只是去了皇宫一次,没想到这赐婚圣旨就立马下来了。圣上与娘娘可不是那只看人皮相的人,由此可见李淑婉不仅倾国倾城,而且才华品性亦是不俗,这大齐第一美人的桂冠与了她倒是实至名归。 圣上等人听说了。只道三人成虎,以讹传讹,笑过便放开手去。杨浩得知后,心中直乐,没想到二丫还能得个大齐第一美人的名头。李家众人则有些心虚,二丫也是臊得不行。顶着大齐第一美人的名头。以后都不敢出门见人,就怕别人见了自己的真实容貌会心中失望,希望这阵风早日过去。 也有些三姑六婆实在是好奇,憋着劲地打听这第一美人到底美成什么样。可惜二丫到底出身低,并不曾出现在各位夫人面前,便是群芳宴上。当日不显山露水的一个丫头,谁会去细看,如此越发为二丫蒙上一层纱。更是成了迷。 因为二丫被传得艳天下,倒是引起一个人的好奇,不是别人,正是自小与就杨浩针锋相对的瑞王第五,这五公因为小时有一次进宫时走在杨浩的前边,而被杨浩打了一顿,自此二人便结下了仇。 如今听得杨浩就是娶得美娇妻。又听了李淑婉的一些传闻,他倒是对李淑婉貌若天仙深信不疑。因为他太了解杨浩了,如果不是京城第一人,杨浩真是不屑于去理会的。 他不由玩味地笑道:“有趣!杨浩一介武夫,如何能享用如此佳人!你处处压我一头,我便送你顶帽如何?” 因五公的心思,此后倒是引了一点事出来,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也有人想起李小姐与川阳侯府的诸位小姐交好,便也去打听了一番。二丫容貌也算是好的,却是远远达不到倾城倾国的地步,那些见过二丫的小姐们也不好直讲出来,只含含糊糊地说她确实长相清丽。 便如文人相轻一样,美人也是相轻的,谁会轻易承认别人比自己貌美,既然都说长相清丽,可见真是个美人了。 也有人知道李小姐与刘芳处的极好,逢着机会便套问芳姐儿。 芳姐儿心中自认二丫容貌确实不俗,只是在京城也就是个中上等,放眼整个大齐,这大齐第一美人的名号,确实是水份大了些。 偏那些人还不信,只道:这大齐第一美人儿不过是俗人口中的罢了,那些个风流文人们都赠她为“惊鸿仙”因为之前都不曾听说过李淑婉这号人,这说明她极遵守规矩,谨言慎行,这才是真正的大家千金的行事呢。因为她轻易不出门,故杨浩等人定只是惊鸿一瞥之下惊了魂魄动了情意,故曰“惊鸿仙”! 芳姐儿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竟是提前催动了生产,惊得众人手忙脚乱,幸好稳婆等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芳姐儿还算顺利地产下一,让大家虚惊一场,只道:小公也是好奇这惊鸿仙,这才提前来到世上要见见姨母。 李母得了芳姐儿顺利产下一的信儿,也很是高兴地念佛,这女生产便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她又忙打点了礼物,令人送去刘府上道喜。 一时又忧愁道:“这洗三虽不用咱们去,却是要去喝满月酒的,本来还想打幅银项圈等送去,以咱们家的身份倒也使得,不过是费上十数两银罢了,如今既然与杨家做了亲,却是不好拿出手去,免得失了两家的颜面,少不得要打副金的,少则四五十两,多则七八十两银,竟是咱们家半年的开销了。” 二丫忙劝道:“这些年刘府对咱们很是照顾,母亲也不也一直念叨刘府的恩情,如今好容易才有个机会表示一下,横竖不是月月如此,这银该花还是得花的。” “我如何不如?还不是想省些钱出来,好给你多陪送一些,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二丫心中一酸,嫁得不好是愁,嫁得好了也是愁,儿女是父母天生的债主,她忙笑道:“咱们家是什么家底,外人还能不知道?等侯府里的聘礼送来了,咱们拼装一下,再添些东西也就是了,没有必要打肿脸充胖!再说便是此时省出几十两银来,也依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却又委屈了自己,倒是按咱们之前说好的陪嫁,反正女儿已经在皇后面前说了嫁妆的实数。” 李母道:“话虽如此说,能多一两的嫁妆就多一两,慢慢积攒着总是有些作用的。” 又过了二十多天,忠义侯便回到京城。杨夫人看着丈夫回来,又得知老太爷和老太太身体康健得很,倒是开心不已,因想着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报怨儿做事顾前不顾后的,只一意孤行。 忠义侯见妻面有倦态,知道这段时间心里悬着事,日过得不舒心,忙温言劝慰了几句,见妻展露笑颜,这才正色道:“浩儿此次行事虽鲁莽了些,不过那绵乡伯也确是欺人太甚了些,若是不给他教训,以后别人都当我杨家是好欺负的。再者,李家丫头的亲事那时也算是八字有了一撇了,杨浩若是护不住她,却是不配作我杨家的儿郎。他可以没有建树,但是将妻拱手相让,他的脸面也就不要要了只别在裤裆里算了。” 忠义侯又看着妻笑道:“这儿女自有儿女福,咱们也老了,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过得去就行了,反正是浩儿自己看上的,由着他去吧。至于那李家丫头,你若是看不上她,等她嫁进来,你好好调教一下就是了。” 杨夫人早就知事已成定局,如今不过是对着丈夫抱怨几句,寻些安慰罢了,气已经撒了出来,便又问些老家的事,待听说公婆都喜欢自己的亲手做的衣裳jf ,脸上就有了喜色,连声道等浩儿成了亲,自己也要回老家尽尽孝心。 忠义侯这才放了心,其实他并不是没有门第之见。当年父亲进京后,为了让杨家也沾些世家贵气,这才上赶地为自己求娶了出身世家名门的妻。但是世家看不起武将的风俗由来已久,因为自己是真心爱慕娇妻,而妻虽然心有不甘,但她是位正直本分品性纯良而又聪慧的人,所以经过十来年的磨合,二人终是琴瑟和谐。 忠义侯不想让儿重复自己的老路,因为儿未必会有自己的幸运,得遇一位品性纯良又耐得住寂寞的世家小姐,再者儿既然有心心相印的人,他自是乐于成全,且李达盛为人不错,其女儿也差不到那里去,这夫妻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也理不清这家务事。 杨浩拜见父亲时,心中还是有些打小鼓的,忠义侯看着儿威严地说道:“这次你办的事也算是情有可原,只是方法上有些欠缺,以后定要细细考虑周全了再行事。这次你祖父听说你要成家,心中甚慰,只说:以后成家就是大人了,不要一味胡闹,要做个真真正正的男汉大丈夫,不要堕了我杨家的威名。” 杨浩忙束手听了,见父亲确实未生气,便涎着脸求父亲尽快去李家下聘。忠义侯不由笑骂儿没出息。 因为是御赐姻缘,所以纳采等很顺利是进行完,接着便是下聘。侯府世的聘礼都是有例可循的,杨夫人自赐婚旨意下达后,便早早做了准备。 下聘那日,杨浩一身新装,满脸喜色地跟随父亲连同官媒一起亲自去下聘,杨家下人们也均穿着新衣,手捧担挑,鼓乐相随,五千两的聘金,一担聘饼,各色茶果糕点,并有金银首饰若干,绫罗绸缎等等,共一十八抬,排列成队地供人观看,一路来到李宅。 第二零五章置办嫁妆 李家也是焕然一新,趁着众人忙成一团,杨浩悄悄跑去看二丫。却见二丫正拿着聘礼单瞧,杨浩心中好奇,忙冲着万儿摆手,万儿也乐得成人之美,不由掩了口悄悄退了下去。 二丫正全神看着单,倒是未发觉。她心中暗暗估算着聘礼价值,聘金并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折成现银应下不了一万两。依着京城里嫁女的规矩,为表示自家养得起女儿,并不是卖女求财,多是将聘礼重新拾掇了,另添些这金银等物,再加上压箱银并田地铺,嫁妆基本上就比聘礼翻了一倍,另外家具都还不算在内。 而自己又比别人不同,因为杨浩身为侯府世,自己嫁去便是世夫人。世是依例出的聘礼,而女家多为了表示自己女儿并不是高攀,必会准备更多的嫁妆。几年前李淑媛嫁给平原侯世便是个例。当日平原侯世的聘礼不会比杨家的多,但是李淑媛的嫁妆可真是十里红妆,据她所知怕是有五六万之资。 这世娶亲可是不多见,到时必是人人争相来观礼的,真是寒碜的很,也是不太好看相,不过加上这些聘礼总比自家只干巴巴地嫁妆要好看的多,二丫不由长长出了口气。 杨浩早在一边看她只管指着金银之物,口内念念有词,眉头惆怅,不由奇怪地问道:“这聘礼是照着世的身份送来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二丫乍听杨浩的声音,吃了一惊,想到自己在这里算计金银之物,定是被他看在眼中,不由有些窘迫。再想此时二人已是未婚夫妻,却是不该再见面的。一时又羞又窘。 杨浩见二丫神情忸怩,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想着悄悄看她一眼的,没想到就登堂入室了,为了掩饰他自二丫手中接过嫁妆单,看了看,道:“这都是照着规矩置办的,我母亲等人又细看了几次,那聘礼送来前也是查看核对过的,应不会出错吧。” 二丫忙笑道:“办得极妥当。我只是随意看看罢了。” 杨浩不信。二丫只得实话实说:“记得前几年平原侯世娶亲时,可谓是十里红妆,气派极了。当日我父母是以我家的身份地位,来为我置办嫁妆的,便是想到以后会高攀到侯府。也是无力置办,所以到时嫁妆方面怕是有些不好看,你也要心里面作些准备,幸好这京城人家都知道我家的老底,想来也是能够理解的。” 杨浩只顾着高兴得娶佳人,倒是没想到这嫁妆的事,如今见二丫因为嫁妆的事愁成这个样,他自动想了一下当天如果李家只凑个十多台嫁妆,自己面上确实也不好看。二丫此后也定会被人嘲笑。 虽然他手中没钱,但是侯府里的财物还是很富裕的。况且当年他还曾放言要为二丫置办十里红妆呢,没想到如今一高兴竟是忘了个精光,倒象是哄骗她似的! 于是杨浩忙笑着安慰道:“这事你不用担心了,我回去看看,给你弄些来。怎么着也不能比当年的绵乡伯府大小姐的差。” 二丫不过是想让杨家提前作好准备,免得到时心理接受不来,杨浩如此一说,倒象是自己逼着他拿侯府财物往自己脸上贴金似的,忙拉着杨浩的衣角,阻拦道:“快别这样,这算什么事,哪里还有让男家出嫁妆的理,到时我如何在人前立足!” 杨浩却趁势握着二丫如玉的小手,笑道:“反正都是抬到侯府里,不过是暂时拿出来见见日头,充点门面罢了,只要你人到了府中,这钱财有什么要紧的!再说了,我当年可是说了,要为你办成个十里红妆。” 二丫没想到杨浩竟还记得他那年说过的话,当日她只当是他一句戏言,又看着自己的手被杨浩的大手紧紧握着,不由脸面发烫,忙挣脱开来,红着脸唤着万儿进来。 终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事实面前,不得不人穷志短,二丫又低声说道:“也罢,我就暂且借用一下,充充门面,免得两家面上都不好看。等观礼过后,就立马还回去。” 杨浩觉得反正不过是出左手入右手的事,侯府若是没有就罢了,既然不差这点钱,皆大欢喜当然是最好了。 前面院里,两家人又商议成亲的日期,杨家已让人看了日,此后几个月倒都有好日,最终将日定在两个月后,两家便开始忙活着娶亲的事来。 杨浩忙将李家家底薄、置办不出世家女那样的嫁妆之事告诉父亲,又出主意说为了两家面上好看,不如就将库里闲着的物件暂搬过去充充脸面! 忠义侯笑道:“这有什么,咱们家还能贪图她家的嫁妆?他家什么情况,谁还不知道,做什么倒来倒去的,麻烦不说,外人看着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假了!” 杨浩陪笑道:“儿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毕竟是侯府世娶亲,到时免不了众人来观礼,二丫的嫁妆太少了,咱们府上也没光彩,这知道是一回事,当时看到又是一回事。这么多年统计才几个世娶亲,前几年平原侯世迎娶绵乡伯府的大小姐时,可是十里红妆,二丫如何能让人比了下去。” 杨家世代是镇守边关,家财亦是颇丰,所以忠义侯对于钱财并不是很看重,再加上他常年在外,家中一切均是妻一手打理,所以对于女嫁妆的重要也不是很了解。此时见儿又特意提了绵乡伯府,以为他还与伯府憋气呢,便出口教训儿了几句,便将此事交于妻处理。 杨夫人听儿一番暂借的言论,不由气笑:“这嫁妆还是能暂借的?你可知道这嫁妆可是要呈示给人看的,一旦写成单咱们收了下,就是板上订钉的事,便是新娘的私产,这以后夫家是轻易不能动得的。不是她说不要,咱们就真能收回的。” 杨浩倒是知道些嫁妆的事情,忙劝道:“到时她只按着七品嫡女的身份准备嫁妆,便是将聘礼全部都陪送过来,也没多少,这以后让她如何在那些世家夫人小姐面前抬头,况且咱们府上也不好看!再说了,您二老只有我这么一个儿,这些家财可不都是我的,便是那嫁妆将来也是要传给孙的。” 杨夫人不由气道:“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如果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哪用得着你来操心女家的嫁妆,如今倒好,人还没进门呢,家产倒是先分了去。” 见母亲松了口,杨浩心中却没有太高兴。他心道,果然不是自己挣的银,这花起来就不顺心,自己这个亲儿倒也罢了,二丫却是免不了心虚,便是那嫁妆将来不收回到库里,怕是她也不会去动分文的。俗语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以后自己可得好好当差,媳妇花丈夫的钱倒是天经地义的。 忠义侯只要不少了他每日的酒肉,不短了他手下老兵的使用,这银的事就由得她母二人倒腾。这些年府里的收入很是可观,有圣上的赏赐,有忠义侯夫妻的俸禄,还有庄里的收成,府里主少,用钱的地方也少,故府里很是殷实。 这压箱底的银倒是有了,古玩器具库里也是堆放了不少,珠宝首饰也陆续地置办起来,绫罗绸缎也一一买齐,杨浩手中倒是有个小庄,李家也在柳州城陪送二百亩良田,倒也勉强过得去。 不过杨浩存心要让二丫压那李淑媛一头,便想再多些田地,此时在京城外却是一时不好买,去外地也没那个时间,杨浩便打起自家庄的主意来,可惜杨家的田庄,多为当年先皇所赐的职田,只能耕种却不能买卖,无论如何也不能作为陪嫁的,其他的一些庄,由来已久,人人皆知是杨家的产业,也不好拿来充当嫁妆。 杨夫人看着儿有些焦头烂额的,不由心疼道:“我的陪嫁里倒是有几个小庄,不如就拿出来,作她的陪嫁吧。” 杨浩刚要反对,忠义侯已经说道:“不可!我杨家娶新人哪能用媳妇的嫁妆,你倒是心疼儿媳却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宁愿多出些银,也不能动你的嫁妆。” 杨夫人嗔道:“什么你的我的,莫非这嫁妆才是我的,这府里的银便没我的份了。多花出的银难道不是我的吗,况且短时间内未必能买倒合适的!不论是我的嫁妆还是府里的,以后不都得是杨家孙的吗,不过是提前 给了他们而已。” 忠义侯陪笑道:“自然都是夫人,只是那庄都知是你的陪嫁,拿出去也不像,倒让人以为咱们家穷得要用夫人的嫁妆娶媳妇呢。” “这倒不防,我这些年曾在那几个陪嫁的庄旁新添了几个小庄,就拿出那几个小庄就是了。” 杨浩见母亲主意已定,忙笑着上前来奉承母亲,杨夫人恨道:“真是有奶便是娘,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娶了媳妇忘了娘!” 因为婚期比较紧,所以原本应是女家做家具也都由忠义侯府来办了。杨浩借着去问二丫对房中布置的喜好,将嫁妆一事都告诉了二丫,二丫心中感激杨家二老的通情达理,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孝敬他二人。 玉真观中的公主们早就过厌了观中枯燥的清修生活,借着要喝舅舅喜酒的由头,便上表要求回宫。(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六章拜堂成亲 当日大家都知道所谓公主出家修行不过是因为年幼,怕成王求亲,这才不得已为之,如今和亲事了,自然就可以回归红尘了。 圣上与皇后等人也心疼女儿,于是钦天监也适时进言:今年的灾难已是过去,公主乃是金枝玉叶,再祈福下去,却又要折了百姓的福分。公主们便顺利回了皇宫。 只是李淑妍却不得不在观中修行满一年,因为当日圣上亲自说了因为她的八字于国于民有利,这才强行拒绝了成王的索要,如今倒不好与公主们一同下山。 圣上也怜惜她在山上清修太苦,不仅派人对观中主持说请,道她是贵女不必遵守观中的清规戒律,只要早晚为民祈福即可,还让绵乡伯府又送了些她用惯了的丫头嬷嬷上去。 因为杨家治军严格,圣上因嫌他们会碍了自己的事,便借口公主已回宫,便不用再劳动杨家军,趁机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为他以后上山与淑妍相会创造条件。 罗嬷嬷不得不再次上山伺候李淑妍。随着府里的人上山,李淑妍也知道了山下发生的一切。她不由怀疑,自己穿越一次难道只是一个女配,只是为了见证一个古代女麻雀变凤凰的历程,只是这段历史的一个匆匆的过客? 怨不得她这样想,这大齐朝的门第观念还是很森严的,而李淑婉的事情太过神奇了, 不过是个乡下丫头,也见过她几次,皆是平平无奇,如果没有开金手指,怎会让那霸王杨浩不顾一切地从成王手中夺得她。如今还一跃而上成了世夫人。 李淑妍有些拿不准她是否知道自己的秘密,如果说她真的没了记忆,没得一点先机,一个土生土长的女,能走到这一步真是上天莫大的眷顾;如果说她还记得前世的事,却不见她趋吉避凶。疏远杨浩。行事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能说李淑婉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李淑妍坚信: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中的主角,她只要活出自我就好。 偏又有人多嘴,将杨浩后来大闹绵乡伯府的的事情也一一说给了李淑妍。李淑妍听说不独祖父卧室便是自己的房中也被杨浩泼了狗血,而满京城的人却无一人说其行为不对,她不由喃喃道:“在这没有人权的时代。权力果然是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杨浩见公主们下了山,脑瓜灵光一闪,最近忙得昏了头。竟是忘了圣上他们了。杨浩忙进宫去求见了圣上,明里暗里示意自己就要成亲了,作为姐夫也要表示一二的。 圣上就不明白了,这些年杨浩怎么就这么看重这些黄白之物,果然娶妻得娶贤,杨浩寻了小户女,也跟着变得小家气了。他便是不来。到时自己也会照例赏些东西的。 不过杨浩既然能拉下脸来求,圣上也不好拂了他的面。除了例行赏赐外,圣上又格外赐下一大堆的东西。皇后及太公主等也纷纷以金银珠宝等表示了他们的恭贺之情。杨浩满载而归,笑得合不拢嘴。 成亲之日来临前的几日,大丫夫妻带着儿小虎也及时赶来。李家此时也算是一家团聚了。大丫拉着出落得花骨朵似的妹妹,直道:缘分果是天注定!当年再也想不到,妹妹会真嫁给杨浩为妻。 虽然这几年时常有些书信来往,大丫也一直都道自己过得很好,二丫也知前世姐姐过得幸福,果然这些日里,姐姐话里笑里都是满满的幸福。 冯长富笑道:“本来该早就动身的,不过那里才发现你姐姐又有了身孕,头三个月不敢上路,所以这拖到现在。” 李家众人自是高兴万分,一边又小心地照顾着大丫,大丫笑道:“我这胎稳得很,偏他不放心,生生拖到现在。” 众人忙道还是小心些好,二丫一边哄着小虎,一边羡慕地看着姐姐的肚,此生她也定会做母亲的。 杨浩听说了李大丫夫妻来了,便抽空也来看望。杨浩五官端正,又一身世服饰,三分的人才都能趁出八分的相貌来,李大丫夫妻不由唏嘘,几年不见,杨浩越发的器宇轩昂,英俊潇洒。 杨浩也不见外,只对着他二人叫道姐姐姐夫,冯长富本来还有些胆怯,见杨浩如此,不免也拿出姐夫的款儿来,见杨浩并无不悦,不由暗自点头,又想到堂堂侯府世也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地,心中万分得意。 迎亲之日终是到了,李母谆谆告诫女儿,以后嫁入侯府一定要孝敬公婆敬重夫君,行事循规蹈矩,不可再如在家一样毫无拘束。二丫忙一一应下,也劝母亲等人不必伤感,横竖都在京城,以后想见也能见得到。 李母又吭吭哧哧地说了几句闲话, 二丫便明白了母亲想要说什么了,她已经不记得前世母亲是如何教导自己的,现在面对面地听母亲教导自己房中事,实在是让人面红心跳,羞涩难当。 李母吭哧了一会,终是没有说出什么四五六来,便扔下一个小册,留下一句话便溜了:“明日洞房时,姑爷要怎样,你就怎样,女人都是那样过来的。”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喜娘来给二丫开脸,二丫只坐着任人打扮。当二丫穿着世夫人特有的服冠时,众人都惊呆了,这哪里还有那个乡下丫头的半点影,端的天生便自带一种贵气!果然是人靠衣装了。 此时京城众人见到自李家抬出的嫁妆,也是个个都惊呆了。 第一抬嫁妆是圣上及娘娘赏赐的金玉如意及名贵古玩字画等,难得这个体面,却也是众人早就想到的。往后则依次是金银玉首饰,绫罗绸缎,皮毛衣裳,丝绸被褥,抬抬都塞得满满当当的。接着便是代表了田庄地亩的捧盒,却是六个庄,二十顷地,再后面则是药材家具摆设等,整整七十二抬嫁妆。 有些人便默默在心中估算,虽然一般的世家女也会置办七十二抬嫁妆,却不如此实诚,而今日李家可是抬抬皆是满当当,怕是没个七八万两是办不下来的,更逞论那些古字画可是不可估价的,而且压箱底的银还没展现出来呢。 李家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虽说是绵乡伯府的嫡长,却不能自那府里得一分一毫,所以便是他全家都自卖自身,也未必会凑够七八千两的银,这显见得是忠义侯府给置办的。 不管是谁给置办下去的,如今作为嫁妆,便只能是属于李淑婉的私产,也就是说这次忠义侯府只给世夫人添妆便不下十万两,要知道前几年绵乡伯府的大小姐出嫁为世夫人时,七八万两的嫁妆已是贵女中顶尖的了。众人越发的心痒难耐,这李淑婉该是何等风华绝代的人物,得杨家如此对待。 杨浩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崭新的世礼服,系一朵大红花,满脸带笑地带着人浩浩荡荡前去李家迎娶,直到今日京城诸人才发现,当年人人闻之色变的“京城小霸王”竟已经长成一位英俊贵气的翩翩少年儿郎! 因为是嫁给相悦之人,二丫心中是喜悦的,可是当母亲帮她盖上红盖头,想到自己以后就要离开父母开始自己的新生活,想起前世的种种,想到今生终于可以一家人都能平安幸福,泪便忍不住流了下来。 李母见女儿流了泪也忍不住落了泪,虽然女儿自言她曾活过一世,然在她眼中她只是自己疼在心坎里的二女儿,前些年刚嫁了长女,如今又嫁了二丫,孩们长在了都要飞走了,这其中的失落伤感,只有做过母亲的才能理解。 刘夫人作为全福太太,忙劝道:“今日是大喜的日,二丫头以后定是孙满堂喜乐一生的,瞧,咱们都该高兴的。” 李母忙擦了眼泪,强笑道:“我也是高兴的,不知怎么泪就下来了!” 喜娘们忙一通恭维,这才扶着二丫向外走去,因为三丫年纪太小,二丫又无兄长,只得由个壮实的喜娘背着送上花轿。 杨浩远远看着室内哭成一片,有些不理解,成亲这可是人生大喜的日,怎么弄得和跳火坑似的,再看二丫肩膀耸立哭泣的样,也不由想起当年姐姐出嫁时,母亲与姐姐抱头痛哭的样,等二丫行到身边时,他不由低声道:“你放心,我会一辈都对你好的。” 喜娘还真没怎么见过如此之事,知道是世对夫人疼爱的狠了,心中发笑,勉强将二丫送入花轿。 在一片吹吹打打的鼓乐声中,杨浩终于迎了美娇妻回到忠义侯府。 虽然忠义侯不刻意与朝中众臣结交,不过到底是圣上小舅成亲,大家还都是很捧场的,尤其是杨浩当年一起厮混过的狐朋狗友们,也都想借着这个机会,一睹美人芳容,便是瑞王府也送了贺礼,五公则是不请自到。 杨浩二人拜了天地后,杨浩执彩球绸带牵了二丫去了新房。成亲这日是无大小的,所以那些少年们都跟着前去,闹哄哄地要杨浩挑开新娘的红盖头,杨浩如今心想事成,心中也是得意,被人一撺掇,就有心显摆一下。 二丫蒙着头乍进了陌生的房间,本就有些紧张,此时房间里围观了那许多人,又看到已经伸到盖头下的喜秤,几乎紧张地屏住呼吸,手有些无措地暗暗握了拳。 第二零七章房花烛 就在大家都期待着杨浩挑起盖头一睹美人容颜时,杨浩看到二丫紧握拳头的手,忽然想起她曾哭过嫁,今日大喜的日必是用了脂粉的,脸上怕是有些狼藉,如此呈现在众人面前,却失了她的面。 杨浩改了主意,转身将喜秤放到托盘中,笑道:“深闺里长大的,难免有些腼腆,罢了,大家出去只管尽兴多喝些!” 一般世家娶亲,大多外人是看不到新娘容貌的,不过大家因为杨浩素来不是个尊礼教的,且得了那样绝色的美人,免不了要夸耀一下,大家也借机见识一下大齐第一美人的玉面。没想到杨浩如此着紧吝啬,见无戏可看,众人只得怏怏而出。 五公也混在人群中,此时不免有些失望,不过看新娘身段倒是窈窕,不知何时能得见玉颜。 将众人送出门去,杨浩这才回房,喜娘忙呈上喜秤,杨浩有些紧张地将盖头挑了,二丫的娇俏面容便呈现在杨浩面前,端得光彩照人。 二丫自那些人走后,神情已然放松下来,等见着亮光后,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悄悄抬眼望去,却看到杨浩呆笑的傻样,不由抿嘴一笑,复又红着脸低头垂眼。 喜娘们又上前说些吉利话儿,这时就见呼啦啦来了些妇人,看杨浩的傻笑的样,纷纷取笑道:新郎馆这是一时一刻都舍不得离开新娘呢,快出去敬酒去吧。 杨浩这才红着脸出去。那些妇人大多是与杨家有些交情的武将之家的女眷,常嬷嬷亲自陪着过来,又一一为二丫引荐,二丫则鹦鹉学舌般一一见过。时间太短人又嘈杂,一时不过只记住几个有特点的人罢了。 那些夫人们看着二丫,虽比不过李淑妍倒也是上上等的人物,也都说些喜庆话儿,这才嘻嘻哈哈地离去。 二丫好容易应付过去,万儿忙上前道:“小姐。趁着这个空档吃点东西吧。” 成亲乃是女一生最重要的事情。二丫虽自然也免不了有些紧张局促,自早上就没什么胃口吃东西,而李母等人又因今日繁文缛节太多,怕二丫忍不住去便溺扫了兴。便也控制着她的饮食,见她没胃口也未多劝。 此时二丫果觉腹中有些饥饿,此间喜娘等已经退下。丫头婆们也被万儿打发到外间守着去了,二丫便让万儿拿些小糕点就着热茶咽下几口,可是这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稍微垫了点便让万儿收拾了。 此时她才有空打量这新房。这间房应该就是杨浩之前所居住的了,床幔帏帐皆是崭新的,因为婚期有些匆忙,那些新家具赶着打造出来,并不适宜摆进房中,所以这里大部分的家什还是原来的,二丫看着自己身下的大床。想着杨浩曾日日在这里睡过的,不由脸上泛起红晕。 因为杨浩不能如了那些人的心愿。故大家灌起酒来也是毫无心里障碍的。虽然杨浩心中惦记着还要洞房不能喝得高了,可是众人嘴上都如抹了蜜似的,什么白头谐老、执手一生、夫妻美满、孙满堂等不要钱的好话儿,直直砸进杨浩的心里,由不得他不喝,于是大家便看着杨浩傻呵呵地张大了口,一碗接一碗地倒入口中。 杨华等人本见杨浩今日嘴都笑得咧到耳朵跟了,也知他高兴得狠了,初时还由着他灌酒,后来一看,照这个势头喝下去,今夜便别想洞房了,忙上前阻拦一通,无奈在那些世家面前,他们的分量明显是不够的,所以杨浩终是喝得高了。 如此热热闹闹一天过去了, 杨浩勉强撑着送走宾客,又灌了一大碗醒酒汤,这才趔趄着去了新房。 毕竟是新妇,二丫听到杨浩回来,还是有些羞涩忸怩,没想到却迎了个醉汉回来,便把那小儿女心态抛下,一边和万儿一同将他扶到椅上坐好,又急命人送些醒酒汤来,一边又轻斥道:“怎么喝得这样厉害!” 杨浩忍不住傻笑道:“难得今天开心,不过是多喝了一点点,放心我还没醉呢,你们不用忙活了,再说我已经喝过醒酒汤了,略坐一会就好了。”话虽如此说,却紧握着二丫的手,强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笑道:“吃过交杯盏咱们就洞房!” 二丫没想到杨浩竟将话说得如此直白,又羞又气,面红耳赤,再看向万儿,发现她也是一脸红晕地掩嘴偷笑。杨浩也知道自己说话唐突了,无奈酒劲上来,手脚无力嘴巴也有些管不用,他又亲手执了酒倒了两盏来,二丫少不得陪着他喝了一杯。 杨浩这才放了手,二丫便起身由万儿帮着先洗去脸上妆容,又将钗环卸下,放下头发。一时洗漱完毕后,万儿又帮着整理好床铺,笑道:“奴婢先退下了,丫头婆都在外面侍候着呢,有什么需要只管叫人就行。” 杨浩这半天才稍稍醒了酒,也挣扎着去洗漱一番,二丫本不放心,不过终是不好意思跟去,便趁着这个时间将常嬷嬷带过来的白绫铺上,又将外衣褪去,只着亵衣钻进被窝。 杨浩洗漱完毕后,头脑也清醒了许多,来到房中看到二丫已经上了床,有些吃惊地问道:“我看桌上酒菜都没动,你怎么不吃点东西就上了床呢?” 二丫闻言只恨不得地下裂条缝好让自己钻下去。因为一般新娘怕羞成亲时大多是饿着肚的,所以新郎送走客人后,都会再陪着新娘吃些酒菜,也借此熟悉熟悉培养一下感情,然后才会洗漱上床。 可是刚才杨浩实在醉得厉害,她便打算先拾掇好,好让万儿下去休息,等杨浩好些了,二人再一起吃些东西。 哪知因为想着接下来的洞房,心中实在是紧张,一忙活起来竟是出了漏忘了这回事,此时是衣也脱了床也上了,倒象是自己迫不及待地要洞房似的,二丫只觉得气血涌上头来,只得小声强自解释道:“你没来前已前吃了些点心,倒是不饿。刚才也喝过交杯盏儿,也算是一起吃过了。” 杨浩倒是未察觉出二丫的尴尬,实在是因为这几日他天天看那欢喜佛儿春宫图,夜夜上火睡不安稳,如今看着娇妻已经乖乖地等在床上,他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宽衣上床。 看着杨浩就要扑上来,二丫一瑟缩,红着脸小声道:“灯太亮了,把幔帐放下来。” 杨浩此时哪还顾得上这个,只猴急地将上衣脱去,裸露出精壮的上身来,下身倒还穿着亵裤,就急忙掀被欲进去时,却不由愣了一下,此时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已映入他的眼帘。 只见二丫上身穿了一个大红鸳鸯戏水的肚兜,白皙的臂膀展露在他的眼前,下边也是大红的亵裤,偏二丫因为刚才与他说话,将身侧向一边,洞房之夜为免赤条相见尴尬,新娘的亵裤都是开裆的,此时便露出了一点青光。可怜杨浩如今二十岁的大小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不由得血脉贲张,借着酒劲一把将二丫抱了过来。 二丫早在杨浩掀被时,就害羞地紧闭了两眼,此时不由地低低惊呼一声。杨浩已经将她大力地抱了满怀,双手忍不住颤抖着抚摸着她光滑白净的后背,嘴巴已经呼着粗气,在她的脖颈上胡乱地亲起来。 二丫心中害羞,也不再说话,只由着他胡作非为。 杨浩就势将二丫轻放在床上,看着她紧闭着双眼,如小扇般的眼睫毛轻轻抖动着,脸上潮红一片,使得她红艳艳的嘴唇越发的诱人了,杨浩禁不住亲吻上去。 杨浩虽然已经刷牙漱口,酒味仍是很大,二丫急忙偏了脸躲开,杨浩也不在意,就势从她脖颈处一路亲了下来,身下已是坚硬如铁,也不闲着,按着那春宫图儿,只管胡乱顶撞,却不得门而入。 二丫被杨浩弄得也有些意动,可是想到接下来的破瓜之疼,仍是全身紧绷着,偏下面又被他顶得有些疼,忍不住嘤咛一声。杨浩初行此事,哪里还禁得住,耳边响起二丫的娇声细喘,顶着她软绵绵的大腿处便发了出来。 二丫只觉得大腿处温湿一片,心中惊疑,忍不住看向杨浩。 虽然不曾真正入巷,却也是杨浩此生不曾经历过的,且又发了出来,他正身心舒畅地趴靠在二丫身旁,此时正好看到二丫眼中的惊疑,顿时大感丢人,只得掩耳盗铃般地拿起他的上衣扔到二丫脸上,将那双眸遮盖住。 二丫见杨浩如此行事,便知他定是臊着了,此时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劝慰,倒不如乖乖地不开口,免得他恼羞成怒。 杨浩此时出了丑,也觉得外面烛光太亮了,于是起身将帷帐放下,帐里顿时暗了下来,杨浩随手在床上扯了个帕,先帮着二丫擦拭干净,自己又草草擦了一下,将帕扔了出去。 杨浩想了想俯下身来,拿下二丫脸上蒙着的衣物,对着二丫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初次总是免不了以后就好了” 二丫只觉得杨浩傻得可爱,见他还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解释,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可又怕臊着他,只拼命压抑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杨浩见二丫肩膀耸动,感觉有异,忙看向她,虽然帐中光线昏暗,可仍能看到二丫憋笑的样。 杨浩心下松了口气,放下心来,只过仍是不好意思,便将衣物又蒙到二丫头上,气鼓鼓地说道:“别笑了,快睡吧,今天快把人给累死了!” 第二零八章深夜情浓 这几日二人也确实累得很了,杨浩又喝了那许多的酒,此时激情一过,酒劲便上来,不到一柱香时间,便酣睡过去。 二丫这才将脸上衣物拿开,听着杨浩熟睡时绵长的呼吸,嗅着他身上暖暖地气息,只觉得人生真是神奇,自己一生竟是与他相连在一起,二丫胡乱想着,一时也甜甜睡去。 就在二丫正睡得香甜时,忽然迷迷蒙蒙中觉得身上有异,她不由睁开眼,看到大红的帷帐,心下一惊,这才发应过来,这是自己与杨浩的新房,帷帐已被勾挂住,杨浩却不在身侧。 二丫欲起身时才发现杨浩正架着自己的两腿在那里细看,她不由羞愤地哎呀了一声便要挣扎开来。 原来杨浩酒水喝得太多,半夜里起来小解,看到二丫正在那里睡得香甜,白皙诱人的胳膊随意露在被外面,不由得心中发痒,酒便醒了,又推了推二丫,想唤醒她再行未尽之事。可二丫睡得太熟了,只嘟囔一句就沉沉睡过去。 杨浩又想着自己初次总是不得其门而入,全是因为只看春宫图,又没有实际演练,这才在二丫面前丢了脸面,正好趁此找寻一下家门,以便下次可以在二丫面前大展雄风。于是,他将帷帐揭开,借着烛光,悄悄挪到床尾处掀开被在哪里细细查看。 没想到就被二丫捉了个现行,倒让杨浩尴尬万分,又听到二丫的惊叫声,因怕吓飞了她的魂魄。杨浩忙上前紧抱着二丫,一连声地说道:“是我,别怕!” 二丫自杨浩怀中挣开,又羞又气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话却是多余了。在做什么不已经是一目了然了吗,二丫为自己的慌不择言,气得差点咬断了舌跟。脸上通红一片。杨浩被二丫拿住了,也是讪讪地红着脸,此时见二丫坐在那里,白白的身红红的脸儿,本来就已经勾起的火此时更是炽热,急忙放下帷幕便抱着二丫调笑道:“反正你人都是我的了,看一眼又如何。如果你心中不忿,大不了让你瞧回来就是了。” 二丫听了不由羞道:“呸,说的什么混账话!” 可惜话语太过缠绵无力,不似斥责,倒似某种邀请。杨浩不由吃吃笑了,便动手动脚起来。这夫妻鱼水之欢乃是天经地义,况且今日又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二丫只管闭着眼,把个软绵绵的身由着杨浩摆弄。 二丫如此倒是遂了杨浩的心意,虽然刚才他找到了门户,可惜还是没有实战啊,所以他也只是一点点摸索着来,如果此时二丫睁着眼看他行事。他反倒会心慌意乱了。 就在杨浩摸索着就要进入门户时,二丫也是感觉到了,本能地全身紧绷了起来。 杨浩忙搂着她轻声劝解道:“别怕,夫妻间都是这么过来的!” 二丫轻轻嗯了一声,只在脑中命令自己尽量放松下来,可惜在她还未作好准备时。身下便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忍不住轻叫出声,眼泪便流了下来。自此她的身心便都属于杨浩了,前世的种种便如做了一场梦,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她也要开始自己全新的生活,这泪倒是有些与过往告别的意思了。 杨浩初次体会到男女之事,见自己已是成功攻入城堡,满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激动兴奋,而身体上的那种说不出的无与伦比的感觉,又让他想要得到更多的快感,二丫的轻叫声又着实刺激了他,于是他忍不住大动起来。此时的杨浩只是出于本能在那里驰骋,哪里还顾得上照顾二丫的情绪。 幸好这是杨浩初次体验之事,兴奋太过,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否则二丫还不知被折腾成什么样呢。 杨浩发了出来后,抱着二丫直喘粗气,仍回味地低笑道:“原来男女之事如此得趣!怪不得这世上都要男婚女嫁呢!” 杨浩没得到二丫的回应,还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便扳着她的脸想要取笑,却看到二丫脸上泪痕点点,不由大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此时他才想起,女初次承欢时都会受破瓜之痛,刚才只顾着自己舒坦,竟是忘了这件事。 “可是弄疼了你?都怪我,刚才竟是没注意!” 杨浩不由懊恼道,一边又帮着二丫拭去眼泪,小心地陪笑道:“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 二丫见杨浩真拿着自己的手打向他的身上,忙缩回手笑道:“开始是挺疼的,现在好多了,打在你身上,倒是塥得手疼!” 杨浩见二丫笑了,忙道:“女初次都会有些疼的,以后就不会了,你嫌打得手疼,我替你打!” 杨浩说罢就抬手作势向自己脸上拍去,二丫忙拉住他,嗔道:“越来越不学好,这假模假式的做什么呢!” 杨浩此时因刚行了鱼水之欢,心中正有种说不出的快活,也希望二丫能享受夫妻间的乐趣,所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只愿她能展颜欢笑,见二丫果然没恼,便也放下心来调笑道:“现在可还疼,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二丫羞红了脸,小声斥道:“作死呢,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浩不过是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免得她以后对房事产生惧意,趁二人相拥着歇息时,也就厚着脸皮说些没正经的话,引得二丫娇嗔连连。 杨浩又提议一起洗个鸳鸯浴,二丫却因为此时下边还是有些疼痛,且私心里希望那精液能在体内多停留一会儿,好增加受孕的机会,前后两世,她内心里实在是稀罕孩。 就在二丫催着杨浩去清洁时,她的肚却唱起了空城计,倒是让二丫有些不好意思,杨浩笑道:“外面桌上有小点心,我去净下手,给你拿过来。你先乖乖躺着等我一下。” 看着杨浩殷勤地将点心热茶端到床边,二丫这才拥着被坐起来,笑道:“我还没净手呢!” 杨浩将东西放好,用筷夹起一个小点心,笑道:“世夫人,让小的侍候您老用餐!” 二丫张口含住咀嚼咽下,又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才作心满意足状,笑道:“不错,杨世这差当得还不错,明日让万儿开了钱柜,赏你十个大钱!” 杨浩捏着二丫的鼻,笑道:“真是蹬鼻上脸,以后你这为人妻的规矩可得好好学啊,如今竟戏耍起为夫来了!” 二丫将茶碗递给杨浩,撒娇道:“这是你先起的头,我不过是接了一句而已,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再者说了,我以前在家中就是这样没规矩的,总得给我时间让我慢慢适应这为人妻的规矩吧!” 此时二丫正被杨浩疼在心窝窝里,哪舍得责备她,刚才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他忙道:“是,是,我错了,我刚才是说笑呢,你现在就很好,咱们夫妻一体哪用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来,再吃一块。” 二丫笑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一边又想着让杨浩对自己更加怜惜,便撒娇道:“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在家时是吃不下,到了这里也不好意思吃,最后竟是饿些肚上了床。” 二丫接过点心慢慢吃着,半天不见杨浩说话,有些奇怪地看向杨浩,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二丫心思一转,才知道自己竟是弄巧成拙,还未想着如何补救呢,杨浩已经大笑着倒在床上。 二丫气急败坏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只是有些紧张,才忘了的!都是你非拉着我喝什么交杯盏,才害得我忘了吃饭这回事!” 杨浩忙止住笑,说道:“是我不好,夫人哪是那种猴急着要洞房的人,都怪我想歪了。来,再吃点!” 二丫被杨浩嘲笑一通,哪还吃得下。杨浩作好作歹地劝着她又吃了一块点心,便服侍着她漱了口,又引着说了几句话好让她消消食,二人这才交头叠股搂抱着睡去。 二丫觉得自己似刚睡着,便觉出杨浩起身来,不由睁眼看去,果见杨浩已是穿戴好了,再看天色尚黑,不由奇道:“你怎么起得这样早?” 杨浩正蹑手蹑脚地准备出去,没想到还是将二丫惊醒,忙轻声笑道:“杨家家规,巳时二刻前杨家弟必须要去练武场练习武艺。” 二丫心疼道:“你这昨日累了一天,又喝了那么多的酒,为何不歇息一天?” 若是以前杨浩起床晨练倒是毫不拖泥带水,不过今日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媳妇的身,只是如果他今日不去,少不得被人笑话,况且自来业精于勤荒于嬉,他帮着二丫把被掖好,笑道:“天色还早,你再睡会吧,等我回来再起也不迟。” 二丫想了想,起身笑道:“自来夫唱妇随,我还是起来吧,虽不能陪着你一起去练武场,也可以趁此收拾一下家里。” 杨浩看着二丫雪白的肌肤,不由咽了咽口水,看时辰还来得及,便道:“也好,我已让人温好了水,你正好洗个澡,然后是睡是起,你再斟酌着办。” 二丫因昨夜胡闹后也没清洁,正满身觉得不舒服,便穿了中衣,去了净房。按说是泡澡更舒服一些,不过二丫考虑到刚破了身,杨浩当时又有些粗暴,未必不会伤到那里,此时再浸了水,怕是不太好,于是决定只拿布蘸水擦拭一下全身。 哪知杨浩也跟着过去了,虽然昨夜已行过夫妻之礼,可真要二丫杨浩面前洗澡,还是不适应,于是便赶着杨浩快去练武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零九章落红风波 杨浩笑道:“时辰还早呢,让小的服侍夫人沐浴更衣如何?”虽是调笑,可是却一点也不容拒绝,二丫拗不过他,只得闭着眼随他去了。 杨浩此时才借着机会好好观察妻的身体,真是肤如凝脂。身白皙光洁如玉石雕成一般,尤其是前边两团雪白,让他几乎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杨浩如膜拜女神般细细帮二丫擦拭着,当来到昨日带他到极乐世界的那处时,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冲动,等看到白色布上擦下了一点血丝时,杨浩暗道:昨夜果然是莽撞了些,竟是出了血,以后可得好生注意些才是。因知道二丫是个胆小的,又怕她以后对房中事心生忌惮,杨浩也不声张,悄悄将血丝洗去。 二丫在杨浩的磨磨蹭蹭中终于擦拭完身体,忙穿上中衣便回了房。杨浩跟在后面,一连声地说道:“快到被窝里去,小心着了凉。” 二丫揭开被,心中一惊,原来床上只有大红的铺盖,那元帕已然不见,二丫忙问道:“你可见到我昨夜里铺在床上的白绢了吗?” 杨浩已经赶上前来,抱起二丫便将她塞到床上,一边帮着她盖被一边问道:“什么白绢?” 自然是那接了落红验证贞洁用的白绢。其实这就是所谓世家大户里的一种陋习了。一般洞房之夜,会在新人身下铺上白绢布,第二日婆母等长辈会根据上面是否有无落红而断定新娘是否贞洁。一般都是出嫁前由新娘的母亲为其准备,不过为怕新娘移花接木混淆是非,大多还是铺上夫家准备的留有暗记的白绢。 李母乃是一般的小户女。乡下也大多没有这个规矩,自然想不到这些,便也没准备。想到洞房后,拿着落红给众人瞧。也是够让人害羞的,不过大家的规矩便是如此,二丫也少不得入乡随俗。 杨浩安顿好二丫后。这才朦胧想起,昨夜黑暗中似是拿一白绢擦拭秽物,他看向床头一侧,果见有白绢在地,想到上面都是自己的浊物,他讪讪笑道:“我昨夜里当帕用了!” 二丫已经随着杨浩的眼光看到那白绢,忙示意杨浩送过来。杨浩面红如血。用手指捻了一角递到二丫手中。 二丫急忙展开来看,只见白绢上除了一些浊物外,却是洁白一片,立时脑中一片空白。 杨浩见二丫变了脸色,忙一把拿过来看了看。未见有什么不妥,倒是那些浊物让他很是不好意思,忙收在一边,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脸色如此难看。” 自己当然知道这具身的清白,可是怎么会没有落红呢,二丫忽然心虚起来,果然那一切都不是梦,莫非是因为自己前世里的确已嫁了人。所以这世里才会没有这落红? 二丫不由小心翼翼地看向杨浩,杨浩还在那里一头雾水,见二丫小脸巴巴的样,忙坐在床上拥着她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了?” 二丫带着哭腔说道:“白绢上怎么会没有落红呢?” 杨浩一拍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因为杨浩童男一枚,杨夫人等人也是怕他被人蒙骗了,特让杨嬷嬷提点杨浩。洞房时一定要注意这见红一事。 一来,杨浩对于二丫的品性那是相当的信任;二来,二丫自小就在他的目光下长大,想不清白都不可能;三来,则是杨浩因为成就亲事,心中高兴得如沸腾的热水一样,这些细枝末节,他哪会记在心中,所以从进了洞房,这事便被抛在脑后了。 如今被二丫一提醒,杨浩这才想起还有洞房第二日验看落红之事,再看二丫面上一片惶恐之色,忙安慰道:“这白绢是我早先扔了出来的,所以才没有的” 二丫没等杨浩说完,急忙起身查看,然大红的床单上哪里能看出血迹来。二丫心头冰凉,这具身自然是清白的,可惜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物证,又有前世的事情压在心头,让她不能理直气壮,一时泪如雨下。 杨浩着了慌,忙搂着她劝道:“快别哭了,这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 贞洁对于女来说怎么算不得天大的事呢!落红之事杨浩不是不懂,此时二人情浓时,杨浩或许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再过上许多年,这件事未必不会成为杨浩的心头刺。 二丫不由怨恨老天不公,为什么让她记住前世的事,尤其是自己嫁人的事情,杨浩前世也是娶妻纳妾了的,可是他却因为没有这段记忆,所以行事间便心无障碍。而她虽然昨夜承受了初经人事的疼痛,却总有种二次出嫁的心虚。 杨浩见二丫越发的泪如泉涌,忙道:“你别害怕,一切有我呢!”又绞尽脑汁地劝道:“其实这洞房也并不都会见红的,以前没少听人说,为了这事逼死了多少人!” 杨浩话说出口却是心头一紧,忙抱二丫在怀,看着她的眼睛郑重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我相信你!你自然也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却如此惊慌不安,难道我在你眼中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不值得让你信任?” 二丫有些心灰意懒:“你现在相信了又如何,将来情淡时未必不是我的一大过错,况且今日我又该如何向婆母交待,他人又会如何说我,又会如何说你?” 杨浩笑道:“母亲那里自有我呢,只要母亲不说外人如何知道?再则这日是你我二人过的,管他人如何磕牙呢,现就有例,当年外人将我说得如何不堪,可我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如今做了世,又娶了亲将来再生上几个儿,看不羡慕死他们!” 二丫含泪带笑:“就你做得那些事,难道还不该说吗?可是这女的名节大于性命的。到时我该如何立足于人前呢,便是你的面上也不好看。” 杨浩忙道:“什么名节大于性命,只要有我在,谁要敢说你一个不字。我打杀了他!我之前就说了,并不是人人都见红的,你也太小胆了。清白地跟了我,不过未见红罢了,多大点事,就值得你哭成这个样。” 二丫也觉得自己把事情看得太悲观了些,看着杨浩问道:“你真的相信我?” 杨浩忙点头道:“相信,真的相信!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洞房之夜打了你呢,没得坏了我的名声。还有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情浓情浅的混账话,小心真的家法伺候!” 二丫去了心事,又见杨浩在那里连连保证。感觉有些怪异,忍不住笑了起来,杨浩见她的笑脸上泪痕未干,不由叹道:“瞧你,又是哭又是笑的,有什么说开了就不行了,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二丫由着杨浩笨手笨脚地帮自己拭泪,口内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明明应该是我小心解释的。偏偏你的行事,倒象一切错都是你做的似的。” 杨浩痞痞地冲着二丫道:“可不是我的错,你清白的身,可不是被我昨夜里给夺了去!” 二丫不由笑骂道:“净说些混话!”只是看着床前的白绢仍是有些惆怅。 杨浩灵光一闪想起那带血的布,忙道:“其实刚才帮你擦洗身时,还是有血沾到布上的。所以你确确实实是落了红的。” 二丫闻言喜道:“你快拿了来。”得知自己原来真的落了红,二丫对着杨浩就有了底气。 杨浩愣了一下,讪讪道:“我怕你见血害怕,就给洗了。” 如果确实没落红倒也罢了,可是明知见了红,却仍要交上块白帕,二丫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杨浩看着二丫脸上的失望之色,也后悔当时不该洗了去。他知道这事对女来说,是很重要的,好像新婚没见红,这女就在夫家生生矮了一头,他不会让此事压在二丫的心头上,哪怕是一天,于是起身道:“不就是点血吗,你等着,我去弄些来!” 二丫忙拉着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弄来?” 杨浩神秘一笑:“放心吧,我趁着天色还早,去厨房瞧瞧去,保管人不知鬼不觉的,你就把心放到肚里吧。” 杨浩说罢,便将白绢塞入怀中,走出房去,不过又怕二丫想不开,忙令外头的丫头婆将万儿唤来去服侍二丫起床。 万儿急忙来到房中,二丫已经起床,见万儿来了,便道:“先不用收拾床铺,等我洗漱完后,帮着我梳头。” 万儿忙服侍二丫洗漱,然后二人又细细选了今日要穿的衣服,这才就着衣服商议出梳什么发式。就在二丫的头发快要梳好时,杨浩终于到了,二丫忙看向他,杨浩冲她点点头,二丫便寻了个借口,将万儿暂时打发了出去。 万儿毕竟是个姑娘家,见杨浩进来,自然忙不迭地回避。 二丫接过白绢,只见上面梅花点点,忙接过来小心铺在床上,又悄声问道:“没让人看到吧?” 杨浩自得道:“我办事你尽管放心,厨房里此时还没怎么上来人,我避着他们走的,保管没人看到。好了,如今落红也有了,你也该放心了吧。” 二丫点点头,低声道:“谢谢你!”在此事上他做的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此时又见他说了这些话,心中既感激又甜蜜。 杨浩恼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再说了,那落红只我见了也就罢了,还非得大庭广众之下让众人看,今日此事倒也是个巧头。” 二丫知道这是杨浩来宽自己的心,便是那布上是否真有落红,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自己今生的确只是他一个人的,故也就由得他去了。一时见天色已有些透亮,二丫忙催着杨浩去练武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零章东窗事发 杨浩到了练武场,那里早就聚了好几个人,大多都是杨家的弟兵。知道昨夜是杨浩的洞房花烛夜,能从新娘身边挣扎着起来就不错了,此时见他果然晚来了,众人免不了挤眉弄眼地对着杨浩笑。 忠义侯见儿姗姗来迟,深觉儿丢了他的脸面,于是招呼着众人上去一阵乱打。 杨浩回到新房时,二丫正与万儿小声商量着戴哪个首饰好看,常嬷嬷已经带着人来收元帕,她看着上面的点点落红,再悄悄看了一下暗记,点点头,亲自收到盒中。 二丫瞧见了,忙看向杨浩那里看去,杨浩也正瞧着她,二人不由相视一笑, 如同做了坏事没被大人发现的孩似的。 常嬷嬷收好元帕后,来到杨浩二人面前,陪着笑说了几句话,便向杨夫人复命去了。 今日要去敬茶,自然要打扮的庄重些,二丫在万儿的帮助下,穿戴一新。杨浩此时才得空细细看了,不由眼前一亮,心中赞叹不已。与昨日一大红的世夫人服冠不同,今日二丫穿了大红底的缕金刺绣牡丹衣衫,头上已梳起妇人的高髻,又戴了缧丝金凤,发边斜插几支小珠花,面上略施了脂粉,一眼看去光彩照人,富贵雍容。 杨浩暗自得意于妻的美貌,觉得自己果然有眼光。 二丫也知道杨浩正打量着自己,看到他眼中似有赞叹之意,也不由得有些自得,她可没忘记。杨浩之前除了她的出身门第外,没少拿她的容貌说事,张口闭口的说她不够美貌。 二丫见杨浩只管呆呆看着,不由笑道:“我这样可好。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杨浩忙道:“如此甚好!”二丫笑笑,又坐到梳妆匣前,欲对镜淡扫娥眉。杨浩已经走上前去道:“我帮你画。” 二丫含笑将螺黛递于他手上,哪知却被他毛手毛脚地画得两边高矮粗细不同,二丫不得不洗去重新画上。 杨浩有些有好意思,直道:“你的眉本来就很好看,根本用不着再画。” “话虽如此说,可是今日大喜的日却素着个脸,实在有些失礼。” 因为二丫额前的碎发都收了上来。杨浩昨夜未曾注意,此时倒是看着有些别扭,便去她首饰匣中翻看,拣出一条珍珠抹额,帮她带上。二丫自镜中看着。也觉得极妥当,便道了谢又起身帮杨浩收拾。 杨浩的衣服早就选出放在一旁,杨浩自长大后便不再让丫头们伺候着穿衣,如今见妻如此殷勤也乐得享受,只张着两臂,真如个大爷似的,让二丫服侍。二丫见他一脸享受的表情,不由抿嘴暗笑。 不多时,二人收拾妥当。便携手去正院给父母敬茶。 忠义侯回到院中见妻已打扮妥当,正在那里安排喝媳妇茶及早点的事,他不由笑道:“你素来身弱,这段时日也累得很,怎么又起得如此早,他们是小辈。便是让他们等一等又何妨!” 杨夫人笑道:“天都亮了又睡不着,躺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倒是该给他们做个榜样,免得将来成个懒媳妇。” 果然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这不是太满意这亲事,如今见儿成了亲,也就随着他的心,兴兴头地接纳了,忠义侯笑了笑去净房洗漱去了。 等他收拾妥当来到外间时,却发现气氛不对,只见室内服侍的人都不在,而妻的面上也罩了一层冷霜,忠义侯忙问道:“怎么如此冷清,可是出了什么事?” 杨夫人叹口气道:“今天这媳妇茶怕是喝不成了。” 忠义侯心中好奇,正要发问,却听外面小丫头道:“常嬷嬷来了。” 常嬷嬷已带着个媳妇托着一个小匣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见到老爷也在,忙笑道:“恭喜老爷夫人,昨日接进来少夫人,明年可就要抱上胖孙了。” 常嬷嬷一面说着,一面从后边媳妇手里将放了元帕的小匣接过来,把其呈给杨夫人。 忠义侯见了常嬷嬷的言行,心中明白了定是验看元帕之事,慌不迭地要出门躲避开。忠义侯虽然进京也有三十多年了,不过对于京城的一些习俗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比如这元帕之事。这要求新娘贞洁也无可厚非,可是还要将其落红拿来给众人验看,然后焚于祠堂列祖列宗,实在是怪异至极。当年他成亲第二日,见妻一脸娇羞地将落红帕交由母亲时,倒是把长年在边关的母亲惊了一跳,才知这是京城的规矩,不过想到这自家夫妻二人的欢爱痕迹焚于祖宗面前,老太太们见了也就罢了,这高祖们要见到孙媳妇曾孙媳妇的落红,污了眼不说也实在不象话,故当年的元帕被他撂在箱里了。 杨夫人道:“老爷不必回避,还不知是鸡血鸭血呢。” 原来杨浩自认事情办得隐秘,却不知早被有心人看到,就在常嬷嬷去取元帕时,便寻着机会来告诉了杨夫人。 常嬷嬷听了杨夫人的话,不由错愕,她去取元帕前还好好的呢,这前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怎么就成了这个样。 她想了想,也不避着老爷,就将匣打开,将白绢上的点点红梅呈现在杨夫人眼前,陪笑道:“这是我亲自去收的,不敢假手他人。” 杨夫人扫了一眼,淡淡道:“先收起来吧!她也算是有手段,竟让浩儿找了血来洒在上面。” 常嬷嬷心头一惊,这落红造假,莫非少夫人洞房前已不是完璧之身,不过既然是公亲自去寻了血来,看来那经手之人必是公无疑了! 忠义侯也想到这一点,不由笑骂儿道:“这没出息的东西,竟如此急色,这么点时间也等不得了。反正已经进了家门,肉烂在自家锅里,这事一床棉被盖下来就完了。” 忠义侯自小就生在边关,那里民风比较彪悍纯朴,这成亲前就偷了的,也大有人在,反正二丫也是自家儿经的手,又没便宜了外人。 杨夫人却不这样想。首先得确定到底是不是儿经手的,若真是儿经手的,以她对儿品性的了解,他决不是霸王硬上弓的主,这事不管是她半推半就还是主动勾引,都脱不了一个“淫”字,此事决不能当没发生过。 忠义侯劝道:“这事就当不知情过去就是了,到底是儿房中事,便是真让他们亲口承认婚前就行了苟且之事,你又能怎样,昨夜他们已经入了洞房。” 杨夫人道:“这女首要的便是德,这年纪轻轻就犯了这等大罪,怎能当没发生过。如果她失贞于别人,当然要马上休了去,我杨家可容不下这不贞不洁之人。如果真是浩儿那没出息的做的,这事也不能就此罢休。” 忠义侯笑道:“这事定是浩儿做下的,要不然他怎会吃个亏!她已是浩儿的人了,又是圣上赐婚,难道还能退回去不成。” 若是真退了回去,依照世家的规矩,这李淑婉便是不丢了性命也要青灯古佛一生。 杨夫人并不是狠心人,可是如果真是失贞于他人,如何能配得上自家儿,却也怪不得她狠心。这种事儿都能被她蛊惑了,既是个不规矩的又是个巧言令色的,做为皇后母家,浩儿娶了这么个媳妇,以后有的祸闯。 如果李淑婉失贞于浩儿,此事也不能就此装成不知道,否则此事一开头,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好蒙蔽的,忠义侯府权大势大的,还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同时,她又气儿,这才成亲一夜,就帮着媳妇唬弄起父母来,这以后眼里只怕除了媳妇再也没有自己这个母亲了。 杨夫人道:“我也不是那歹心肠的人,只是她未于他人,这人自然不会退回去!只是也决不能这样算了,让他们以为咱们都是瞎的是聋的!浩儿以后要时常出京城的,这媳妇不求才貌门第,但求德行要好,免得将来做出什么丑事来!她既然敢为姑娘时就做了那事,以后也不知能不能耐得住寂寞,倒是该好好敲打一下才是。” 忠义侯虽不是很赞同妻将这事闹出来,却也不反对敲打一下新媳妇,省得以后真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来。 此时,就听外面有人道:“公和少夫人来了。” 杨夫人扬声道:“只让他二人进来即可。” 常嬷嬷忙走门前为杨浩二人开了门,那媳妇也忙见机退了出去,她二人一起守在门外。 二丫见此情景,心知不妙,忙打点精神,紧跟着杨浩进房,随着杨浩一同行礼道:“见过父亲母亲!” 杨夫人把放着元帕的匣摔在二丫跟前,冷笑道:“我可当不起这声母亲!” 二丫看着摔出来的元帕,心知必是有人看到杨浩行事,告到杨夫人跟前,因不知那人到底是如何说的,不敢贸然接话,只低头不语。 杨浩看着那元帕,再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一眼,心中也知定是有人来母亲面前嚼舌根,只是在父母跟前不好发火,陪笑道:“一大早的母亲看着不太高兴啊,可是嫌我们请安晚了?” 杨夫人看着儿笑道:“你少在那里岔出话题,我还不至于如此小气,为了你们请安晚了就如此大动肝火!只是这上面的血渍,你们倒是要给我个实话才是。”(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一章重拿轻放 二丫知道此事是躲不过去了,自己不能再退缩,借着今日的机会,将事情说开也好,免得自己倒真像是品行有失似的。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今日不能将事情解决,日后总是个隐患。 虽然二丫想得明白,可是真要张口细说二人行房之事,却也是开不了口的,搜肠刮肚,既想把事情说清楚,又能将话儿说得委婉些,可是这洞房之事如何能做得到。况且不是她遇事退缩,此时由她先出声解释不是明智的方法,因为这事确实是杨浩占了主动,除非她能不要脸面地将房中事细细说了,否则就凭落红造假一事,任她发誓自己是贞洁的,也不能取信于公婆。 杨浩已经开口问母亲道:“这又是哪个长舌妇在您跟前胡乱说话挑事呢?” 杨夫人瞪了儿一眼,道:“你如今翅膀也硬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可惜我们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你别管是谁来说的,还是先说说这白绢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吧!” 杨浩知道此事是遮掩不过了,于是干脆破罐破摔,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不得什么事,非得一大早晨闹得好似天塌下来似的!我昨夜嫌那白绢不吉利,便给扔到地上去了!但婉儿清白的身跟了我,如果因为我的过失,使得白绢上没有见红,到时又是一场事非。所以我就去厨房弄了点血抹在上面,本来皆大欢喜的事,也不知是哪个狗奴才非得多事。惹出这一出事来。” 杨夫人不信,红了老脸指了指白绢上面的浊物,问道:“你休得胡说!既然一早就扔了的,怎么还会有此物。你自来是撒谎惯了的。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李淑婉,还是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二丫此时便是想装聋作哑也不行了。她顾不得忠义侯还在跟前,强忍着羞意,上前跪到杨夫人面前,说道:“母亲容禀:这白绢上的血渍确实不是落红。我虽自小长在乡间,却也熟读女诫,恪守女规范,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如此行事,只是因为因为” 二丫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不由狠狠地瞪了杨浩一眼。 杨浩见自己的浊物就这么摆放在那里任人随意去看,心中已是羞愤万分,此时见二丫亦是口中讷讷面红如血。自己脸皮厚如城墙尚且说不出口,二丫如果真要说出只言片语来,岂不是屈辱死了。 杨浩也顾不得忤逆父母,上前便将二丫拉了起来,道:“这是我们两口的房中事,白绢上没有落红又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做假,还不是因为昨夜里她清白的身跟了我,这才不愿她因我之过失。受这白绢无暇的委屈!我知道母亲怕我吃亏,可我又不是傻,还能不知好歹!这事是我一手作为,与她实在是毫不相关。” 杨夫人见儿在儿媳面前公然忤逆自己回护媳妇,也生了气,正要说话时。忠义侯忙拉住妻,捏了捏妻的手指,示意她先消消气,又对儿说道:“你既然知道你母亲是为了你好,就该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这事其实还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既然出了意外,今天在练武场,你只需悄悄告诉了我,就不会出现现在的一幕了。不说你办事不牢靠,却陷我与你母亲于不通情理的境地。” 因为事关儿媳清白,忠义侯不得不留在这里听儿媳妇们说房中事,真的是尴尬至极,所以只在旁边一言不发。 因为他相信儿的眼光,觉得二丫不是那不守规矩的女,但是他二人相识相知五六年,这青年男女**的,未必真能守得住,反正以儿的性,必定不会便宜别人的,故他也不是太在意此事,却也让他能冷眼旁观,看出儿媳此时是害羞多于惶恐,尤其是她对于儿的态度,绝对是占了上风的,他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杨浩急忙跪下道:“是儿不孝!实在是这种事如何开得了口,这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父亲母亲见谅!”二丫也急忙随杨浩跪了下来。 杨夫人见儿跪下请罪,心中怒气也平息了不少,她刚才盛怒之时,本打算让人去新房将那床上用品都细细查看,此时见丈夫出来打圆场,再看儿媳妇的态度,她又细细想了想,发现二丫神情并无破绽,儿又是如此,也知儿媳的品行定是妥当的,此时又有了台阶,便道:“侯府发生这种事难道是光彩的吗,母亲也不是闲得没事非要闹些事来让侯府蒙羞,这女自来生死是小,名节是大,自然要慎之又慎,可是你行事却让人心伤,难道父母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可信,抑或是已经老眼昏聩?” 杨浩忙道:“是儿行事不周,还请母亲恕罪!” 忠义侯又笑道:“看这事说的,本来你母亲一大早就高高兴地张罗敬茶和早饭的事,没想到就闹出这种事来!浩儿此事全是你闹出来的,不可不罚!只是到底是新婚,等回门后,必不能轻饶。” 杨浩忙连声应承着,又向母亲赔罪,杨夫人叹道:“罢了,你自小就不让人省心,我也惯了!如今娶了亲,凡事可不要再管头不顾尾的了!”又对二丫道:“自来娶妻娶贤,妻贤夫祸少,虽是他胡闹,可这事你必是知道的,却不能劝谏,亦是不对!” 二丫心头舒了一口气,看前面疾风骤雨,以为此事必要大费周折,没想到公公几句话,立马雨过天晴,倒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因为落红之事事关重大,她本命人暂不必收拾床铺,以备她回去后细细查找,刚才她被杨夫人逼着说白绢之事,备感屈辱,几乎要忍不住站起身来,命人去将那床单拿来验看,此时看来倒是不用了,因为听公公的话意,已是不再疑心于自己的贞洁,而婆婆也相信了自己的清白,此时虽被杨夫人教训,却也不敢强硬,到底她是婆婆,以后还要长期相处,这件事果就此结局,却是杨夫人的退步更大些。 二丫忙道:“儿媳知错了!” 杨夫人点头道:“你知道就好!以后万事不要心存侥幸,以为事情做的隐密,须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了,你们起来吧!” 杨浩二人忙诺诺起身,常嬷嬷见事情已了,忙带着人进来伺候。 二丫分别向公婆敬茶,并送上自己为二老做的新鞋,忠义侯夫妻也皆给了贵重的见面礼,不过因为先前闹过一场,这场面气氛难免受了影响。 虽然知道以后是要生活在一处的,闹得僵了也不好,但二丫是个新媳妇,此时应羞涩谨慎,不能太过活跃,忠义侯夫妻做为长辈来说,也不好降了身份陪着小心,而杨浩在父母跟前本就放不太开,且此时早就心不在焉,只在心中盘算要去厨房找那告密人的麻烦。 虽然双方都有缓和之意,却也一时不能一蹴而就。 新人新三天,一般都是在回门后,新媳妇才开始立规矩,再加上刚才也耽搁了些时间,所以喝过媳妇茶后,忠义侯夫妻便命杨浩二人回去吃早饭休息一下,以备进宫谢恩。 杨浩二人说陪着说了几句话,这才起身告退。 等二人出了主院,杨浩便道:“我来回路上都是极妥当的,必是被厨房里的人见了,看我不去揪出他来,连我的行动都敢监视,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二丫忙拉着他劝道:“罢了,这事本就不能张扬出去,你这一去闹,人未必会查出来,事情倒是闹得开了,可不是在逼我吗!况且,母亲是一家主母,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事,他们自然要去告诉母亲,也是他们的本分!这事才刚平息下来,你这一去闹,倒象是要和母亲打擂台似的!” 杨浩见二丫话里话外维护着母亲,并不因方才之事有所记恨,本来还怕二丫会与母亲心生芥蒂,此时才完全放了心,不由拉着她的手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全,只是这口气不出,憋得难受,况且不好好教训他一下,万一他再胡乱告诉别人可就遭了!” “放心吧,母亲必不会让他乱说的!只是倒也要想个法震慑一下才好,不然他虽不敢说出去,可这心里必不会把我这个少夫人放在眼中,以后我但凡有个不妥,必被他拿了去告诉人!”二丫见丫头婆们都远远地跟着,便也不挣开手,小声对杨浩说道。 杨浩笑道:“我还以为你为了母亲的颜面,不许我出手闹事呢!” 二丫忙笑道:“母亲的颜面自然要给的,可是我的颜面也不能在下人们面前丢了,人道夫妻一体,我总要为你的颜面着想一下的。” 杨浩见二丫强词夺理,也不以为杵,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由暗暗紧握了她的小手。 杨夫人则对常嬷嬷道:“一会你去给老卫家的和她嫂说一声,今日早上的事决不能对外吐露半个字,我若是自别人那里听到一丝风儿,就别怪我不念这些年的主仆之情!” 常嬷嬷心中一凛,忙借了件事,将话儿传了过去。 第二一二章进谢恩 第二一二章 进宫谢恩 杨浩夫妻相携回到院里,丫头婆们忙去厨房传来早饭。二丫则借着这个空当,来到内室,趁室内光线充足将那床单细细看了,见上面果然有些暗迹,她略微深思一下,便命万儿寻个包袱将床单裹了,锁到一个空柜里。 一时粥饭齐了,夫妻二人吃过饭,略歇了歇,便换上朝服去宫里谢恩。 临出门时,二丫对万儿说道:“你在家,把我的陪嫁整理出来,对着嫁妆单和实物,理出个头绪来,我回来好去向夫人回话。” 杨浩笑道:“你也太小心了,当日既然已经给了你,便是你的了,什么还不还的,倒是有些假了,母亲也必不会收回的,白白费了工夫!” 二丫笑道:“当日说是借了,自然要有借有还才是!”收不收在杨夫人,但做不做则在自己,尤其是面对婆婆时,这件事上虽然理是这个理,但如果做不到位让人挑了理去,倒显得自己死盯着他家的财物似的,不如费些工夫面面俱到些的好。 杨浩二人先去拜见了圣上。因为这是御赐姻缘,故圣上便算是他二人的大媒人了。二人站在圣上面前,郎才女貌,也算是璧人一对,圣上看着也颇为高兴。 不过看杨浩心想事成眉飞色舞的样,再看二丫则只低头不语,循规蹈矩地站在一边,他仍是忍不住皱了皱了眉:浩儿性跳脱,而这个李淑婉却似锯了嘴的葫芦,无趣得很。也不知二人生活的久了会成什么样。 圣上因朝中一些事情未决,便道:“你们先去见过你姐姐,也说说话儿,中午我陪你喝上盅酒。以贺你的新婚大喜!” 杨浩忙带着二丫退出殿去,二丫这才长出一口气,杨浩知道她不常来宫中。心中难免有些胆怯,便轻轻握了她的手,二丫看了看两边的宫人们,忙甩开他的手,悄声道:“这可是在宫里,还是小心些的好!”皇后早已与三公主五皇等在那里,见杨浩夫妻二人要行礼。皇后忙让人拦下,看弟弟的嘴笑不合拢的样,再看穿着世夫人服冠的二丫已隐隐有了一丝富贵气势,暗自点头,又勉励他二人道:“如今成了家。便是成人了,不比做孩的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中要有个衡量。”又拉着二丫的手笑道:“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了,以前的种种不快,便都抛了去,在我这里不必约束,便是以后浩儿若是欺负你,或者行事有不妥之处。只管来告诉我,我替你出气。” 二丫再没想到皇后竟是如此温和之人,忙笑着相谢,又含羞带笑道:“他待人极好的!” 三公主和五皇也赶着上前叫舅母,二丫倒是有些慌乱,便欲行国礼。皇后忙道:“在外面自然要将这规矩做足了,只是在我这里倒不必如此,咱们就和老百姓一样只讲骨肉之情,况且他们还小!”二丫这才作罢。 五皇已经叫着舅母道:“舅母,我舅舅可是许了我一个荷包的!” 二丫已经知道五皇所行之事,故早就做了准备,忙自宫人手中的包裹里取出一个活计鲜亮的荷包来做为见面礼。 五皇接过来,对着杨浩夸耀道:“这个荷包可比送给舅舅的好得多了,还是舅母疼我。” 送给三公主的礼物也是一个荷包,三公主细细看了一回,笑道:“舅母的手艺可是进益得多了,比起当年贿赂我的那个强多了!” 二丫没想到事隔几年,三公主仍能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不由笑道:“得公主殿下如此记着,实在是让臣惭愧!” 三公主又怎会轻易就忘了她呢,毕竟敢当面训斥舅舅又能让舅舅饮之如饴的女,这世间实在是太少了,今日见了才知他二人情分果然不一般,心中却又有种理应如此的赞叹。 此时宫人传到:太到了!随着宫人的传报,太人已进了殿内,二丫忙站起身来,皇后笑道:“你不必如此,他是小辈,你随浩儿行事即可。” 二丫见杨浩一幅大咧咧地舅爷模样坐在那里,忙看了他一眼,说道:“太殿下仍是圣上亲立的储君,到底是君臣有别,又是初次相见,还是先行国礼再行家礼,否则只怕会损了臣的福份呢。” 太听到此话,不由赞许地看了二丫一眼,心中赞叹道:虽是小户出身,倒也是个知礼的!杨家将来有这么一个主母在,倒也是福气! 二丫已经悄悄伸手捏了杨浩一下,杨浩也不想在众人面前给二丫没脸,况且太的确不同于皇,是既定的未来国君,便是行礼也是应该的,只不过因为他自小在圣上跟前,看着太长大,倒把那君臣位序看上轻了,如今少不得与二丫一同行礼道:“见过太殿下。” 太见杨浩被老婆拿捏住,给自己行了礼,倍感有面,忙上前拉住杨浩道:“不必如此多礼!” 皇后也舒了口气,就怕他舅甥二人又顶杠起来,见他二人如此,便高兴地笑道:“都是一家骨肉,确实不该如此客气!国礼行过了,也该家礼了,熠儿也来见见你舅母!” 二丫虽然避开了太的行礼,但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虽言语不多,却是将舅母范儿摆的十足,说话行事大方得体,毫无小户女的拘束。 太始知,这位舅母并不是一味的恭顺谨慎,亦是有些见识的,否则不会引得眼高于顶的杨浩拼了命地非她不娶。 再看她为太准备的礼物,并不是如同三公主与五皇那样亲手做的针线,而是一方质朴的古砚,这是二丫因太年长,为了避嫌而自聘礼中挑选的,这本来也不算什么,不过因为有其从妹李淑妍做着对比,太对二丫印象大好,自此后,太始终不曾小瞧了二丫,打内心里尊敬这位舅母。 太过来不过是认认人,顺便请杨浩去父亲那里,等二人离去后,其他的公主皇们估计着他们也该说完体己话了,便相约着来见国舅夫人。宫内的妃嫔们因为皇后的面,也都纷纷送来贺礼,一时二丫收礼收到手软。 到了中饭时间,杨浩与众皇陪着圣上一处,皇后处则是几位公主与二丫一同陪着,饭后,喝了点茶消了消食,杨浩二人才满载而归。 回到侯府,杨浩扶着二丫下了车。二丫本就喝了点酒,又在车上朦胧了一会,下得车来,面上便带了些春色,杨浩见了不由心动,只恨不得天立马黑下来。 二丫来到内室,倒是有些乏了,便歪在内室小塌上,听万儿回话。杨浩道:“既然倦了,就好好休息一下,等有了精神头了再理会这些小事就是了。” 二丫笑道:“哪里能够立时就歇了,我也就是先松懈一下,这自宫里回来,还要去父母那里呢!” 万儿已经递上两本嫁妆单,回道:“咱们家的嫁妆单都是早就做好了的,才也都把嫁妆拣开了,那些要还回府里的都单放着呢!” 二丫细细看了两个嫁妆单,点点头放好了,又把朝服换成家常衣裳,又从那半车的赏赐中选了几样交给小丫头,这才与杨浩一同去往正院。 二人把在宫中的事大略讲了一下,又把选好的物件孝敬了二老。忠义侯见没什么要紧的,便去了前院,二丫则将自家准备的嫁妆单呈给婆婆道:“之前为了面上好看,曾借用府里库中的财物,除了日用的家什外,都清点了出来,可以随时将东西归库。” 杨夫人对这些东西倒不是太放在眼中,今日也知儿媳已让陪嫁丫头把东西都清点了,倒不是那钱财进了眼中拔不出来的,便笑道:“当日既然做了你的嫁妆,又岂有收回来的理!府里还不差这点东西,你就好生收着吧!” 二丫还要推脱,杨夫人笑道:“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们的,不过是提前给你们罢了,以后也是要传给孙的,你就好好收着吧。” 二丫这才不再坚持,杨夫人见他二人皆有些倦意,便放他二人回房,又道晚饭不必过来立规矩。 杨浩二人回到房中,将人都撵了下去,二丫靠在床上道:“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下了!” 杨浩笑道:“如今天色尚早,你若是累得很了,倒是可以正经躺一躺,反正晚饭不用过去那边!” 二丫想了想,叹道:“话虽如此,可是第一天如何敢那样做,到时得个懒婆娘的名号可就不好了!我略歪歪就行了,免得夜里失了困!” 杨浩忙道:“放心吧,这院里的人都能信得过,没人议论你!好好休息一下,我晚上请你吃斋香楼的好酒菜!” 二丫知道这斋香楼的菜很有名气,有些好奇杨浩怎么想起请自己吃外面的酒菜,说道:“那就赶紧告诉厨房一声,别让他们准备饭菜了!” 杨浩忙拦住她,笑道:“让他们做去,又能费几个银!” 二丫忙道:“你该不会要想震吓一下那人吧,可别把事情闹大了,让母亲心中不在自。”(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三章蠢蠢动 杨浩想了想,取笑道:“人都说妻贤夫祸少,我这里要教训人,你不说劝着些,只关心事情不要闹大了扫了母亲的颜面!” 二丫扫了杨浩一眼,低眉浅笑:“我不过一个小官吏家的女儿,在外人眼中,还不知烧了几辈的高香才嫁给了你,这府里未必没有那攀高踩低的人,可我又没什么心机手段,唯有靠你给我撑撑面!况且你在此事里也是被人轻看了!” 杨浩听了很受用,不由哈哈笑道:“放心,只要有我在,绝不让你受他人闲气!还说没心机手段,这就煽风点火起来!” 二人说笑间,厨房里按着时辰送来了饭食,杨浩也没让二丫出面,他直接过去看了一眼,一如既往地丰盛精致,杨浩却端起眼前的酒酿清蒸鸭闻了一下,道:“不新鲜!” 因为公刚成亲,为给少夫人一个好印象,厨房的主事亲自带着送来的饭食,听杨浩如此说,那人忙道:“这鸭是今日才宰杀的,虽然小的没亲眼见,不过做这活的是个老实的,必不敢以次充好,才给老爷夫人送去时,还得了老爷一句好呢。” 杨浩冷笑道:“你们这些人眼中只有老爷夫人,哪还有我这个公!只管拿好的去讨好老爷夫人,却拿这次等的来搪塞我,若是银不够,自然要好的紧着长辈,不过一只鸭,哪里就能如此!” 主事的见势头不好,也不知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小爷,只鞠躬哈腰地诺诺道:“小的们不敢!” 杨浩又看了桌上的各色吃食。不是嫌这个淡了就是那个咸了,再不就是食材不新鲜。主事的头上大汗淋漓,爷这纯粹是在找茬! 杨浩道:“我一向也不在意这些,可你们也不要做的太过份。这少夫人才进门一天,你们还是如此敷衍我,没得让少夫人尝了笑话咱们还侯府呢。饭食如此之差。” 主事的忙道:“从来都不敢怠慢爷,想要今日新换了的厨做得不合您的口味,小的这就让他们细细重做!” 等再次送来的饭菜时,果然比前头的再精致,杨浩笑道:“还说不怠慢,这比前头明显好的多!”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了,其实都是一样仔细做的。只是对摆放的花样更精细了而已,不过杨浩仍是挑了一些毛病出来,主事的心中叫苦,忙要下去再做。 杨浩却道:“罢了,这几日你们忙婚宴的事也辛苦了。许是累得很了,又只认老爷夫人为主,自然就怠慢了我,难道我就不是个正经主不成!回去告诉你的人,好好数数这府里的主有几位!” 二丫不想将事情弄大了,便在厨房里第三次送来时,劝说了杨浩几句,这才没再返工,让厨房里的众人暗自赞叹:幸好少夫人能劝得住。要不以爷的执拗性还不得整到三更半夜。 杨夫人得知此事后,知道是儿为媳妇撑腰呢,便有些不悦,不过也知道以儿的性,早就到厨房去闹腾了,这次行事倒算是温和的了。由此可见,儿还是顾着自己的脸面的,是个孝顺的。儿媳李淑婉也确实不是个可以让人随意拿捏的性,反正将来这府中也是交给他们,她又是个正经主,外人虽不知因何会发生此事,却更能让人不敢小看了她。 杨浩昨夜里经历男女之事,食髓知味,天刚一擦黑,他便催着二丫早早洗漱。二丫怕太早了被人笑话,强拉着他陪自己写字,杨浩哪会乖乖地守在一边,借着指点二丫练字,摸摸捏捏的,惹得二丫无法静下心来写字,只得随了他的心意,宽衣解带共入床帷,鸳鸯锦被翻红浪。 此时厨房里当差的康婆悄悄来找小姑卫嬷嬷。她今日一大早来到厨房,看到公竟鬼鬼祟祟地摸进去,心中生疑,便留了神,却见他找到一点鸭血涂到怀里的一块白绢上。她心中暗惊,知道定是元帕无疑了。因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夫人去,且又不是那有脸面的,等闲见不着夫人,便忙告诉了自家小姑。 哪知小姑上报了夫人后,府里却似未发生过此事似的,一丝闲话都没有,后来还被常嬷嬷警告了,看到今夜所发生的事,怕是公知道了什么,她有些心慌,忙来小姑处询问。 卫嬷嬷有些不屑地看着胆小如鼠的娘家嫂,说道:“你放心吧,夫人必不会告诉公的,他也就是怀疑,且有夫人在,公不会真闹出什么事来的。” 康婆得到小姑的再三保证,这才放心地告辞而去。卫嬷嬷的女儿玲儿自内室走出道:“那都是主们的事,母亲何必操那个闲心!” 卫嬷嬷道:“你小孩家家的懂什么!我前几天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卫玲儿道:“什么好事?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为什么要给人去做妾?将来在一个乡下野丫头手里讨饭吃!” “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少夫人再怎么说也是官宦小姐出身,怎么不比你现在奴仆的身份要好,你将来也不过嫁个同为奴仆的人为妻,如果做了公的妾,可就是半个主!” “不稀罕!公的脾气谁能受得了,再说了,一个妾才半个主而已!母亲,咱们家的家底也不少了,便是自赎出去,再罢办些产业也就够了!” 卫嬷嬷笑道:“果还是个孩!咱们家便是赎出去又如何,那点银够做什么的,况且出去了没有侯府庇护着,你哥哥嫂又没什么本事,还不知什么样呢,再说了, 咱们家的亲戚也大多为奴仆,你又如何能攀个好亲?我女儿长得比那千金小姐都不差什么,难道真要嫁给那些泥脚不成。” 卫玲儿嘟囔道:“公的妾室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先前夫人就曾定下春华,如今却嫁到庄上去了,冬梅也不知怎的也被公远远打发到外面去了,现如今还有个浣竹在那里等着呢,都成了老姑婆了,多少人在那里看她的笑话!” “那是她们时运不济,公的心不在这上面,如今他尝到这其中的滋味,自然食髓知味,要不然今天也不会如此着紧着少夫人!” 卫嬷嬷见女儿面色通红,忙又道:“因为我和你父亲在府里也算是有头脸的人,又不指望你做小丫头的那几个钱,倒把你养得和个千金小姐似的,若是嫁为奴仆,却是委屈了你。你是不知道,当日我去少夫人家时,她身上衣衫都不及咱们府里二等的丫头,头上只戴了朵绢花,连个好点的首饰都没有。可你看她现在,世夫人,且得了侯府相助,嫁妆都是京城头一份,只压箱的银便有五万两。” 卫玲儿见母亲如此市侩,这话就越听越刺耳,一掀帘回了内室:“反正我不做妾!” 卫嬷嬷跺脚道:“你这个傻女!侯爷的妾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妾,等将来公成了侯爷,就可以抬一个妾室为侧夫人,少夫人身份卑微,这妾室的身份自然不能高过她去,且又德行有失,你捏着她的短处,她必不敢在你面前摆正室的架!” 此时浣竹娘也在埋怨女儿道:“早就告诉你,别这山望着那山高的,有个差不多的嫁了,可你总不听,非要等着,去年还妄想给公守着,你白白做了这一切,公哪会记在心里,你看少夫人那十里红妆,就知道公有多喜欢她了,如今更是蜜里调油,等他想起你来,还不知哪年哪月呢,如今你也二十几岁的人啦,再也不能耽误下去啦!” 浣竹发狠道:“如果不是因为她当年管公要银,我如何会落到这等田地!看她也是个爱慕权贵的人,公怎么就看上了她!我为了是我的心,公将来总会明白的!” 不提他人心思如何,二丫一夜好梦,第二日起床后会同习武归来的杨浩,收拾妥当后,二人携手去给二老请安,立了会规矩,便回到自己院里。 等二丫吃过饭后,院中众人忙来拜见少夫人,杨浩一时也无事,便坐在一旁陪着。 当年杨浩羞愤之下,将他院里的大丫头都打发走了,只留下青儿和红儿两位小丫头,另就是几个粗使婆。因为新妇进门,不好看相,杨夫人倒也不屑于给儿媳妇身边塞上钉,便只添了几个小丫头及婆,其余等新妇进门后,让她自己做主添减。 没想到二丫进门就只带了一个万儿,这院里的人就显得少了些。二丫倒不以为意,她如今是新妇,又不管家做权的,只这几个人也就够使的了。她拿着名册,挨个认了一遍,并一一发了赏钱,又做主将青儿红儿提成一等丫头,她二人手下的四个小丫头刚当差也太小,便仍是做了三等的丫头,又挑了两个实诚的媳妇暂做了这院里管事。 众人忙谢了恩,杨浩又咳了一声道:“这内院的事,我是不耐烦管的,以后有什么事,都是少夫人说了算,若是让我知道谁敢不敬主,直接撵了去!” 看着众人退出去,杨浩笑着对二丫说道:“莫非女天生便会管家,看你初次管家便头头是道,蛮熟练的!” 二丫含混道:“也不是每个女都会如此,毕竟这天下聪明的人还是少的,再说有世爷亲自坐镇,我也就更有主心骨了!” 一语未了,惹得了杨浩哈哈大笑,只管上前来腻歪。 山上的李淑妍也已经得知二丫十里红妆,严严实实盖住了姐姐当年的风光,淡然笑道:“豪门媳妇不易做!”(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四章三朝回门 麻雀变凤凰,哪里那般容易的事,就凭李淑婉的出身,必不会得到世家出身的婆婆的喜欢,伏底做小、委曲求全,将来再面对一堆的妾室通房,这高嫁入世家的酸甜苦辣,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况且她一个小户出身的女哪懂什么管家之道,这世家人口众多,头绪繁杂,她的出身决定了她必不被家下人敬重,别看都是奴仆,这结起伙来也能治住主,没本事的主过得还不如体面些的奴仆呢。 李淑妍虽口中对那个便宜从姐担心,然心中的酸意亦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但凡是个女都希望能有个白马王百般呵护自己,不管李淑婉以后如何,至少她现在是幸福的,而自己的出路又在哪里呢! 杨夫人听儿媳把小院里的事情禀报了,见她初次掌管自家院里的家务,毫无窘迫惶恐之态,有的只是从容大方,井井有条,虽只是一个小院十几口人,孰不知窥一斑而知全豹,便是这全府里都交于她手,怕是不过几日便能上手。 杨夫人心中着实赞叹,这个儿媳不愧是伯府出身,虽生长在乡间,可这骨里的尊贵却是抹不去的。 二丫垂手仔细听着婆婆的训示,完事后,因见到了饭点,便要净手上来伺候,杨夫人道:“以后有的是时间立规矩,这几日倒是免了罢,你只管好好伺候浩儿用饭,别在挑三拣四的,这厨房里连番被他挑了毛病,如今都战战兢兢的。也够了!” 二丫只得陪笑。一时回到自己小院里,对杨浩笑道:“母亲发了话,别再为难厨房了!” 杨浩道:“我也觉得杀鸡警猴差不多了,这府里各处以后也不敢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于是午饭时。厨房里的主事便被杨浩打赏:虽然饭菜一般,不过有道汤很得少夫人喜欢! 看着主事的谢了恩,拿了银退出去。二丫笑道:“今日把院里每个人的等级职责交给管家时,母亲说新妇当家少不得银,虽说已是发了例银,仍是又补了一份给我,我一看倒是吓了一跳,竟有一百多两呢,差不多是我父亲一年的俸禄!” 杨浩道:“你别高兴得太早了。那里面不光有我的五十两,还有院里众人的呢。” 二丫笑道:“我本以为自己要发笔小财呢,现在才知道这院中众人都有,原来是白高兴一场。不过我也能得五十两银呢,也算是不少。可是刚才我不过赞了汤好。你就出手赏了主事的五两银,才知这一个月下来,竟是不够花的呢!” “今日特殊些才如此,恩威并威,驭下之道!以后不必上赶的赏他们,他们本就拿了月钱的,倒象咱们要求着他们似的!”杨浩又笑道:“不说你嫁妆里的金银珠宝,便是箱里还有五万两的银呢,这打赏下人能花几个钱。就疼成这样!” 二丫看了杨浩一眼,撇了撇嘴:“那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哄哄外人罢了,我可还没那个厚脸皮真拿出来花!” 杨浩沉思了一下,笑道:“确实不该花!到底是你的嫁妆,我杨家还没到要花媳妇嫁妆的地步!” 二丫见杨浩起身去了内室,有些好奇。笑道:“你我说的不是一回事,你这是做什么去。” 杨浩拿着个小匣出来,打开拿出几张银票来,笑道:“当年圣上曾赐我千两黄金,我兑成银,除去买了二百亩田庄做了你的陪嫁,如今还剩下四五千两银,总交给你吧!不动嫁妆咱也有得花。” 二丫忙道:“不过是开玩笑那么一说,我手里头的现银也有一两千呢,以后又有月钱,你一个大男人常要出门,还是自己收着吧。” “我如今被罚在家,用银的地方不多,况且我每月花钱的地方有限,你都收着,这管钱管家本来就是你们女人做的,我也乐得不操这个心!” 二丫想了想,终是收了起来。又叫来郭金媳妇,说道:“这几日院里事情多,也都辛苦了,夫人特每人多赏一个月的月钱!” 这早上才得了少夫人的赏钱,现又多发一个月的月钱,众人都感激杨夫人恩德,跟去的人却知道,夫人只说给少夫人家用,并没有特意的指明,虽银是含了下人的赏银,也要少夫人办事细心想得到才行。 三朝回门的日到了,二丫看到马车上的一堆礼品中最显眼的金猪,莞尔一笑。只有新娘是完璧之身,回门时才会送给岳家金猪,以示对岳家教女有方的感恩。当然一般除了再嫁女,大家都会送上金猪的,毕竟谁也不想做活王八。 杨浩正扶着二丫上车,看到她面带急切喜悦之色,不悦道:“你在侯府吃用都比在家要好,我又事事顺着你,看你昨晚到现在的样,倒象是要急不可耐脱离苦海似的。” 二丫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推到一边:“呸!得了便宜还卖乖!” 杨浩看着二丫娇弱无力的样,搔搔头嘿嘿笑了起来。因为昨夜二丫想到明日要见到父母,心中着实兴奋,以致于睡不着,便拉着杨浩说话。杨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说着说着就翻滚起来,折腾到大半夜。 虽是小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不过看在府里众人眼中,却是少夫人嫌弃地推开公,而公却只嘻嘻笑着也不恼,仍是鞍前马后地忙活着。众人都不由暗自交换着眼神,这位少夫人果然不简单啊,以后可不能得罪了! 李家一早就着急地等他们上门来,见他二人早早就来了,忙上前迎接。杨浩早就下了马,指挥着人将马车赶到院内,丫头婆们忙上前扶出二丫来。 老太太等人看二丫已做了妇人打扮,精神饱满,嘴角带笑,眼里满是幸福,不过才三日未见,倒是比在家做姑娘时更出色了,而杨浩亦是少年勃发,又时不时眉眼带笑地看看二丫,老太太她们越发放了心。 李父及冯长富招呼着杨浩在前院与众亲友们一起吃酒,女着们则在中院陪着二丫说话。二丫先向祖母母亲问好,又与姐姐亲亲密密地说了会话,前头已把金猪分食,请人品尝,又端了些送到中院里来。 孟娘趁机把女儿叫来,问道:“小姐在侯府里可还顺当,这新妇进门,又是高攀的很了,这路可不好走,你可得多长个心眼,帮着小姐在侯府走好,小姐好了你才能过得好!”万儿笑道:“女儿明白,那府里又不是龙潭虎穴,侯爷万事不理,夫人也是个好性情的,世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对小姐着紧着呢!” 孟娘试探着问道:“世爷院里人如何,你是陪嫁过去的,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万儿正色道:“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当日母亲生我时,曾梦到五色万字绵缎,故以万字为名,想着将来能有些造化!若是别人做了姑爷也就罢了,可这几年世爷对小姐的情意,外人不知,咱们如何看不出,真是一心一意,再看不到别人的。虽说世间男多薄幸,这情意总有转淡的一天,总要过个三年五载才成,到那时女儿都成了老姑婆,又是日日见的,哪赶得上俊俏小姑娘!说什么侯爷可以因嗣之功,请立一位侧夫人,还没见哪家真就请立个妾室。竟是别打这个妄想了!当年我就曾对小姐说过,要到姑爷府里做个管事嬷嬷,只要小姐位稳稳的,我还怕没好日过吗?” 孟娘舒口气,叹道:“你想得明白就好!守着多大碗就吃大的饭,只要小姐位稳当当的,在府里做个管事嬷嬷比个不受待见的妾要体面!母亲也是怕你被侯府富贵迷了眼,忘了自己的根本。总之,一切都听小姐的安排,若是让你做管事媳妇,你就好好地尽忠,只一件:别做阴狠事;若是让你给世爷做妾,就老老实实地服侍小姐,别想着争宠,这后院是当家夫人说了算的,爷们的疼宠是靠不住的。” 眼看着天色不早,二丫不得不回侯府,临别时想到以后不能时常围绕在父母跟前,就忍不住滴下几滴泪下来,李母忙道:“快别这样,让人看到不好!只要你过得好好的,别让家人操心就算是尽了这个孝心了!再者你姐姐也在这里住些时日,又有虎哥儿和小妞儿在老太太跟前,天天高兴着呢。” 二丫这才笑了,又道:“姐姐回老家时,千万告诉我一声!” 李母道:“那是自然,只是芳姐儿那里,前几天还着人送了东西来,如今你已经成家,倒是该单独看看她,虽说你是新媳妇出不得门,也该着人送些东西去才是!”如此絮絮叨叨,直把杨浩等的不耐烦了,二丫这才上了车回去。 到了侯府,二丫又去了杨夫人房中,将礼物呈上,又把回门的事情说了一遍。杨夫人自然客气几句诸如让亲家破费了之类的客套话,便让她回去休息了。 倒是杨浩不满二丫今日的表现,他既然是侯府世,二丫这个世夫人自然要时时想着回侯府才是,都嫁过来好几天,还想着娘家,于是夜里免不了又折腾一番。 至此新婚算是结束,正式开始了二丫的侯门生活。 第二一五章侯府生活 二丫回门后的第二日,她便一大早去杨夫人处伺候公婆吃饭。二丫立于案边,亲自执箸布让饭菜。杨浩也知这是做媳妇的规矩,虽心疼却也不敢让她坐下坏了规矩。 二丫知道这是每个儿媳必做的事情,自己又不是公主,不可能例外,且她前生本就是做熟了的,如今拣起来练习几下,感觉就来了,倒是从容不迫,甚是优雅,一时竟有些乐在其中的意味。 杨夫人见儿媳做足了规矩,布让起来有礼有节,可见未嫁前倒是很下了工夫练习,不由暗自点头,且看二丫虽立于一旁侍侯,神情却颇为愉悦,倒象是发自内心地因孝敬公婆而开心的感觉,举止娴雅,令人观之亦是一种享受,让杨夫人越发的满意,待二丫又布过一轮后,也不再执拗于儿媳须全程服侍的规矩,便令她坐下来吃饭。 二丫推辞不过,忙告了罪这才坐下来,杨浩见了终于开始吃第二口饭了。杨夫人虽气儿没出息,倒也不曾难为二丫。 二丫这侍侯公婆用饭的差事,不一过才一天就被侯爷叫停。侯爷最初被儿媳侍候着吃饭,感觉还是很新鲜的,不过看到儿心疼地吃不下饭的样,也觉得有些别扭。 再者,他一个粗鲁汉,还真不知该如何与儿媳相处。对于二丫,他只是觉得长得还行品性不错,儿又喜欢,所以不讨厌她,却也说不上有多喜欢。 儿媳不同女儿,远了不好。亲近了更不行,且他过去一年鲜少在家,如今年纪大了,越发享受与妻相处的时机。以前有儿在倒也没什么,如今却见儿媳虽出自小户,可行事却与世家贵女不相逞让。又怕在儿媳面前出丑。 于是忠义侯规定:只晚上在一处吃团圆饭,因礼不可废,二丫只在最初时布一下菜,就可坐下一起吃了。早中饭则是自各在院里吃。 杨夫人既然对二丫的规矩满意了,倒也不再执着于让她亲自侍侯,横竖丫头婆一堆,多的是人来侍侯。故也不多说话。杨浩亦觉得这是个好办法,既能承欢父母膝下,又能有与妻单独用饭亲近的机会。 二丫自然也听从公婆长辈的命令,谁乐意他们一家乐呵呵吃饭,自己倒象个外人似的。先做了丫头,再孤零零一个人吃饭,所以心中着实庆幸:自己果然命好,竟是掉到福窝里了,自此更是尽心侍奉公婆。 真心自然能换得真心,如此忠义侯夫妇更是喜欢这个儿媳,有大家闺秀的行事做派,却无世家贵女的娇气。府中下人皆佩服少夫人的手段,更是不敢小瞧了她去。当然此是后话。 杨浩虽然暂无差事。却不好日日与二丫厮混在内院,便出去寻那几个弟兄或者陪同父亲在外书房演习兵书武艺。二丫虽不侍奉公婆用饭,她又没什么事,倒是时时侍奉在杨夫人身边,也借此学些管家之法。 此时二丫才发现自己果是夜郎自大,因为管好自己的小家里的十几口人。便有些沾沾自喜,而杨夫人却能一边将最俗套的家务事照管得有条不紊,一边还能把贵女的清贵闲演绎得淋漓尽致,写字作画,修花剪草,只把个二丫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人自小的气质修养不是她人可以随意效仿的,二丫自认自己是学不来的,不过她倒乐于接近这样的人物。 嫁进侯府近二十天,二丫的月事照例如期而至。二丫虽然渴望生个孩,却也不指望着立马就有孕,只是想到这世家大族的讲究,心中终是有些惴惴。 因为事关嗣,所以杨夫人自然也就知道了。一来她不屑于从自己院里塞给儿丫头,另一方面,二丫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杨夫人此时已经不是那么排斥她,所以她也不打算插手这事,只让常嬷嬷去提醒二丫一声,不可让杨浩同房,免得将晦气过给了他。 二丫得了常嬷嬷的暗示,倒是放下心来,本来她就料到以婆婆的清高,必不会过多插手儿房中事,而她又不是傻,自然是不会给杨浩安排什么通房丫头之类的。 于是晚上回到房中,杨浩便被二丫问道:夜里是睡在内间的小塌上,还是睡在外间小床上。 杨浩这才知道原来妻小日来了,不能再服侍他,又不好同床共眠,免得过了晦气给他。 杨浩上过战场,最艰难时,便是旁边有死人,都照样吃饭睡觉,自然不把这个放在心里,因知这个规矩是常嬷嬷特特来嘱咐她的,本还叹息妻真是傻得可爱,这种事哪是常嬷嬷字面上的意思,不过幸好她不懂得这些,不然又要患得患失,傻人也有傻福。 可再看二丫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明白,这位是在故意装傻呢,杨浩不由上前先搂着亲了一口,笑道:“一个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什么晦气事没见过,我还怕这个!傻才放着有媳妇的热被窝,一个人跑去冷冰冰地睡在外面。” 二丫嫣然一笑,说道:“床铺我已着人给你铺下,你是这院里的爷,想睡哪里自然没人能管得着你,只是如果真有什么不顺当的,可不许赖在我身上,我可是当不起。” 杨浩捏着二丫的脸颊,笑道:“竟然和我耍心眼,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一顿。” 不过,杨浩在那几夜里可真是不好过,旁边睡着香喷喷的媳妇,却动不得碰不得,即便是这样,他仍是舍不得离了二丫独自一个人睡在外间。 府中众人也在期望着这出戏,尤其是小院里的人。杨浩自从成了亲后,日日都要用水的,竟是一夜都没空过,他既已经享受过男女之事的妙事,自然也就打开了某种禁忌,少夫人既然不能侍候,自然就要按大家的规矩安排通房,然最终竟是这个结果,少夫人果真是好手段。 这通房的人选们也都各自歇了那口气。万儿自不必说,早就没了这个心思;小青本就是认了命的,只一心听主的吩咐,所以并不敢有什么妄想,这也是杨浩较信任她的原因。小红初时倒还有个争荣夸耀的心,可如今看少夫人也是好妒的,况又笼络了公的心,自己眼看着又到年纪了,倒是老老实实当差,落个清白身好嫁人。 这日二丫带着丫头们去杨夫人处说话,却见杨夫人正歪在小塌上,听家里的几个婆在那里说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二丫倒是没想到清高如斯的婆婆也爱听这些个三姑六婆的事。 杨夫人早就看出二丫的心思,笑道:“女以贞静为主,不听闲言碎语,我今日听她们说些市井传闻解解闷,没想到竟被你捉了个正着,倒是没给你们小辈做出个好样来。” 二丫忙站起来道不敢,又笑道:“虽说女要安守门户不许传些市井闲言,不过亦是要视情况而论。未出阁的小姐,必然是天真烂漫之人,自然不该听些闲言以免移了性情。年轻媳妇要学做妻的规矩,自然也不该听这些。然当家主母,却要多听些的,所谓无风不起浪,必要有些影儿才会传得人人皆知,若是知道这些,未免不知不觉中就触了人的痛脚!” 杨夫人笑道:“只道你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也是个嘴甜的,给我贴了一脸的金,倒是让人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有句话倒是说得对了,这些传闻,有时权当乐听了,有时则要做为警示。” 二丫见婆婆高兴,忙借机提起当日的闺中好友刘芳,说道如今已近半年未见了,如今她又生了儿,自己已然成家,倒是该派人去看看才是,又准备送些礼物,特来请婆婆帮着过过目。 这个儿媳真是让人没话说,家里的事无论大小,都不轻易做主,事事明明白白回了,若以为她是个不会拿主意的,却也不是,杨夫人摇头笑道:“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瞧你行事倒是个有分寸的,不必如此小心。只是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只管去做,谁也不能说自己做的就是最好的!” 二丫忙笑道:“儿媳到底年轻没经过事,有您帮着把关,这心里头才踏实!” 杨夫人笑道:“油嘴滑舌!那个刘芳倒是个有福的,这才嫁过去一年,就生了个儿,你倒真该多和她走动走动,也沾沾她的福气,给杨家早早添丁。” 二丫只得讪讪笑了笑。杨夫人又道:“说不定下个月你就能见到她呢。” 看着二丫惊奇的样,杨夫人笑道:“去年又是灾又是兵的,后来又来了个成王,年景不好,大家也不愿办这喜事,怕不吉利,这不都积攒到今年了!这接下来的几个月有好几家要娶亲呢,下个月川阳侯府的二公成亲,已经下了请帖,又是她的本家。我是不耐烦去的,你做新媳妇也有一个多月了,倒是可以去走动走动!” 其实官宦世家不愿在去年成亲,除了杨夫人所说的理由外,还有一点就是因为灾情严重,宫里都缩减了开支,圣上又动员朝中诸臣捐钱捐粮,谁舍得自掏腰包,不过是敷衍一下罢了。如果此时嫁娶太过铺张,又怕招来别人的非议。现在好了,有杨家做了出头鸟,他们也就放开了胆开始办喜事。 杨夫人本不爱凑合这种事,不过因为当日杨浩娶亲时,有些头脸的人家都亲自送上贺礼,原本也可以只送上贺礼,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可考虑到儿媳对这京城上层一抹黑,倒是该去见识一番,况且她又与川阳侯府有些交往。 不提二丫听了如何心花怒放,只说此时玉真山上又迎来了奉圣意探视李淑妍的王大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六章参加喜宴 李淑妍听到王大人奉命来观中探视,心中不由一阵腻歪,可是毕竟是奉圣命而来,又不能又见。 反正圣上也没有暴露身份,李淑妍只保持表面上的礼节,略敷衍一下。可惜当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时,她所做的任何事都是好的,故圣上对李淑妍冷淡的态度不以为忤。 圣上笑道:“这山上到底清苦些,倒是委屈小姐了。” 李淑妍淡笑:“事关百姓福祉,不敢言委屈,况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锦乡伯府受圣上恩德,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倒是圣上命大人前来探视,却是让小女惶恐,还请大人回去禀报圣上,我所做的不过是一个大齐百姓应该做的,且在观里一切都好,倒不必再劳烦大人前来。” 圣上却不以为意,在宫里劳于朝政,对着宫里的旧人,也没什么激情,倒是在这玉真观里,景好,人好,美人儿便是无情也动人。 就在圣上以为这次前来毫无斩获时,却又在离去时,收获了个惊喜。 原来这日阳光很好,李淑妍便命人把经书之类的拿出来晾晒一下。莺儿等丫头陪着她,而罗嬷嬷闲着无事,便在外将书收了起来,就在圣上准备离开时,罗嬷嬷满手都是书,不提防书掉了下来,恰有一张纸笺落在圣上面前。 圣上低头看着上面的字迹,知是李淑妍所写,便低身捡起,却是当日李淑妍所写的昭君诗,圣上赞道:“将军杖钺妾和番。一样承恩出玉关。死战生留俱为国,敢将薄命怨红颜。好一位女巾帼!” 李淑妍冷冷看了罗嬷嬷一眼,直到罗嬷嬷被她得心中发寒,才谦逊道:“不过是前段时间有感而发罢了。倒是让王大人见笑了!” 送走了圣上后,李淑妍看了一眼罗嬷嬷,冷冷说道:“你为何要如此做?” 如果是莺儿等丫头做事失了手。她倒是相信,可是身为教导嬷嬷,罗嬷嬷竟会失手,若说不是有心的,她却是不信。 罗嬷嬷忙道:“小姐请恕罪,我也是奉了伯爷的命令见机行事。” 罗嬷嬷此时是认了命,她的教导嬷嬷的工作怕是就止于这锦乡伯府了。如今李淑妍的处境。真的是很尴尬。京城中但凡有些眼色的,都猜到圣上对她起了心思,所以明年修行完成,亲事怕是难的很。 就如李淑妍看出圣上的身份,她亦是看了出来。虽然圣上鲜会纳世家女为妃,不过看他明显动了情,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李淑妍进宫这条路是最好走的。偏偏李淑妍自视甚高,竟不屑于讨好圣上。 说起来,自家小姐美貌聪慧都有,可就是有些拎不清,偏又爱自作主张。如果她一直规规矩矩的,作为伯府嫡小姐。亲事是差不了的,偏偏又挑起圣上的兴趣。在现今锦乡伯府名声如此糟糕之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想到今日她对着圣上却又冷冷淡淡的,罗嬷嬷起初以为李淑妍是在欲擒故纵,哪知是真不想兜揽,于是她不得不出手了。她是恨不得明年期满后,李淑妍立马被打包入宫,她也能好好养老,自从遇到李家姐妹,她觉得自己真是赶不上形势了,一个个没规没矩的,却又运气好的出奇,现在一个已经成了忠义侯世夫人,一个离成为圣上宠妃也不远了。 罗嬷嬷道:“小姐向来聪慧,自然在心里有个主张!明年您就十八岁了,先前名声已是受了损,圣上又百般护着,这明眼人自是看在眼里,小姐也要拿好主意才是。” 李淑妍不无悲愤地说道:“你们一个一个的为何要如此逼我!” 刘栋的婚期终于到来,或许是因为与杨浩的恩爱,二丫对于去川阳侯府已没有那么抵触,且前几日就得知,那日不仅芳姐儿会去,母亲也会到场的,所以二丫就更高兴了。 杨浩看二丫在那里兴高采烈地收拾打扮,也来了兴趣,便把二丫的所有首饰拿来,郑重其事地帮着二丫搭配着。 二丫看着杨浩挑出来的大堆金饰,不由皱眉道:“你好歹也是个世家,竟是这种眼光,我若是真戴了出去,晃花了人的眼不说,还让人以为我眼皮浅没见过好东西呢!” 杨浩不听仍是拿了金钗金簪插了二丫一头。杨浩自成亲以来,是越看二丫心里越爱,比起二丫的笑容来,有时看她假装生气的模样亦是一种乐趣,所以最近胆大涨,总是忍不住想逗逗二丫,看她撅嘴颦眉,又做小伏低地劝说,竟是乐此不疲。二人嘻嘻哈哈闹腾半天,二丫才收拾好了。 二丫笑问道:“你今天真不和我一起去喝喜酒?” 杨浩道:“忠义侯府里只你一人去就给了他家好大的面,我若是再去,怕刘栋福薄担不起。” 他仍是记恨刘栋在太面前枉做小人,又诽谤于自己,不过想到正是因为自己气得他大怒之下闯了祸,不得不娶了那王小姐,不由笑道:“说起来,我还是他的媒人呢,也不知他家给不给得起谢媒礼呢!” 二丫出门前先去了杨夫人那里一趟。杨夫人看着二丫的装扮,身上她只穿着寻常做客的衣裳,虽华贵却也不过分招人眼,头上戴了丹砂点翠五尾衔珠金凤,两边也各点缀了几个小金花。 杨夫人点点头,道:“如此也还好,不过终是只见华丽失了贵气。” 杨夫人令人取来自己的梳妆匣,寻了两枝玛瑙梅花玉簪替下了小金饰,见二丫只带了一付绞丝金手镯,便又替她选了一对翠玉手镯,另又选了一块玉佩让她系了。 二丫知道自己出去是代表了忠义侯府的脸面,故也不推辞,又笑道:“不仅让母亲费心了,还得了母亲的好东西。” 杨夫人也笑道:“原本就是你们年轻人戴的东西,我好多年前就不戴了,只是因为喜欢,这才一直未收起来,原本只想借你戴戴的,如今竟是不好收回了。” 杨夫人又嘱咐了二丫几句,这才放她去了。 川阳侯府已是高朋满座。前边外院里暂且不提,后院亦是来了不少的诰命夫人。概因大家这近一年都没怎么出来走动,如今借着这个机会,也出来透透气。川阳侯夫人正陪着身份较高年纪较长的夫人,而世夫人齐夫人则陪着年轻的夫人们说话。 锦乡伯府的世夫人徐夫人也来了。自来和亲的事闹出来,又被杨浩泼了满府的狗血后,锦乡伯府便关紧了门户,羞于出门与人交往。因锦乡伯府与川阳侯府有亲且过往甚密,虽然两家没能做成亲家,倒是没怎么影响到两家的关系,伯府也不能一直闭门关户不出门,便将这次做为出外应酬的开端。不过伯夫人仍是不好意思出门,便只让儿媳打头阵。 平原侯世夫人李淑媛也带着女儿来了,最近因为娘家的原因,她的日更是不好过了,不过能见到母亲,仍是很开心。 巧得是此时在座的世家中,竟有定城伯夫人及襄阳伯夫人,这两家的嫡女都做了安宁公主的陪嫁媵妾,这几个月心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日也才出来做客。本就是由侯夫人陪着的,大家面上总要过去,未寻着机会。后来徐夫人听说女儿平原侯世夫人来了,便凑到这间厅里来,那两家伯夫人便也趁此来到这里。 那二人来自然不是奔着众人喝茶说笑的,瞅着机会便对着徐夫人一阵冷嘲热讽。徐夫人觉得她二人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这和亲是圣上旨意与她伯府有何干系,可到底有些心虚,又一向是个嘴笨的,到底不敌她二人之力。 李淑媛也知当日自家犯了众怒,此时又是在川阳侯府做客,不好反唇相击免得坏了府里的喜气。世夫人齐夫人亦暗暗叫苦,只得在旁打着圆场,好在定城伯夫人及襄阳伯夫人也知不好就着人家办喜事随了性的闹,倒是收敛了一些。 齐夫人松了口气,准备再说些客气话,就去别处再看看,就有人来报:忠义侯府的世夫人到了! 众人听了都有些吃惊。如今的忠义侯府原先的将军府,向来不爱掺和这些事的,都是礼送到,人却常常不出面的,没想到今日世夫人竟是亲自来了! 齐夫人见了众人的样,心中也有些自得,忙笑道:“容我先失陪了。她还是个新媳妇呢,我得过去迎一迎。”一边告了罪向外走,又一边对旁边小丫头说:“去告诉小姐一声,李家妹妹来了,我先陪她过来与众人打个招呼,就送到她那里去!” 众夫人这才恍然,那李淑婉素与川阳侯府有交往,今日来此倒是情理之中的事,就说嘛谁能请得动杨夫人前来。 此时齐夫人正与二丫携手走来,一边笑道:“你婆婆也放得下心,竟让你一个新媳妇自个来了,今日幸亏是到了这里,我就托个大,给妹妹介绍一下各位夫人。” 二丫亦笑道:“若是别家,我婆母自然不放心,只这里有齐姐姐呢,她却是不担心的!” 二丫话音未了,就见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张开双手,甜甜地说道:“姨姨,抱抱!”(。zybook。。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七章形同路人 厅里的诸位夫人见到川阳侯世夫人齐语彤与一位年轻女携手而来,便知那女便是颇有些传奇色彩的忠义侯世夫人李淑婉,不由都留心打量着。 虽然不如传闻的那般具有稀世容颜,却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容貌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位李淑婉身上并没有那些小家气,却是极典雅大方的,缓步走来仪容姿态竟是不输齐语彤半分。 就在大家赞叹之时,没想到李淑媛怀里的小姑娘就叫着姨母跑了过去。如今她家的事,京城俱是人人皆知,此时都有些趣味地看着二丫如何行事。尤其是那两家勋贵夫人,她们以后遇着机会必会给锦乡伯府使绊的,可是她们毕竟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李来,如果真是修好了,出于对杨浩的忌惮,怕是不好行事。 二丫冷不丁被个小姑娘叫着姨母也有些愣了,等看到其长相时,便看了李淑媛一眼,李淑媛只含笑看着女儿,一脸小女儿不懂事的无奈。 李淑媛端庄柔顺,只可惜自己的良人心里只有别人,前世里幸好有杨家这门亲事,倒是让她尚能保有正室该有的脸面,前世李淑媛对二丫倒也是颇多照顾。 可惜二丫越是与杨浩感情深厚,就越心疼他前世被李淑妍那样对待,而锦乡伯府从杨浩那里得到了好处,却不能好好管教女儿,连带着对李淑媛的那点姐妹之情也消失了。 今生两家人已经闹成这样,最好是形同陌路,如今看她竟然在众人利用女儿欣儿如此行事。难道还想借此修复两家的关系,不提两家的恩怨,二丫又怎么会再给他们借杨家权势的机会。 二丫虽脑中闪过很多思绪,却不过是电石火光之间。她已经满面笑容地蹲下身来,看着欣儿笑道:“这是谁家的小姐,竟是长得如此俊俏!” 欣儿虽是个两三岁的孩。却也知道面前的这位夫人正夸自己呢,不由羞涩地看了看母亲,早就把母亲嘱咐的话给忘了。 二丫自万儿手中接过几个花样的小金锞,递给欣儿笑道:“拿着玩吧,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可得好好跟着母亲,要不然就被别人抢走了。” 欣儿听说要抢走自己,急忙跑回母亲身旁躲着。李淑媛见此眼神一暗,看来这位堂妹也不是好相与的,以后是指望不上忠义侯府了。 二丫见状,便也直起了身,脸上神情不变。仍是微笑着。定城伯夫人和襄阳伯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俱都放了心。 齐语彤见此忙笑道:“李妹妹是初次来,怕是这里好些夫人不认得,我给你介绍一下。” 二丫随着齐语彤一一与众人见礼,等介绍到锦乡伯府的世夫人及其女儿时,二丫亦是如初次相见一般微笑致意,与对待其他诸人相同。 徐氏细细打量着二丫,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二丫,她心中不由感叹。果真是血统的原因不成,明明是个乡下丫头,可此时任谁不说她是位世家女的范儿呢。其实二丫也不真是如众人看到的那样,天生带着一种世家女的风范,一来是她前世的经历,二来这嫁入杨家这段时日。受杨夫人的熏陶也是有些成果的,再者则是,二丫身后有杨浩的宠溺做后盾,这给她了莫大的信心。 徐氏也想到再怎么说也是血亲,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二丫的美满姻缘,之前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而且高嫁的女不能没有娘家,锦乡伯府比起只是七品官的家世来说要好得多。而锦乡伯府则得个忠义侯府的姻亲,守望相助,倒是双赢的选择。 刚才二丫没有接下那句姨母,也算是长了面,她若是个聪明的,便该接下伯府和解的好意。徐氏笑道:“早就听我们爷提起他还有位娴雅的侄女来,今日一见果然是出色。刚才看到欣儿跑去寻她姨母,血脉相连这句话果真是不假。” 襄阳伯夫人已经笑了:“碰到那种拿侄女替亲女做妾的叔叔,还是不出色的好!得亏不成了,要不然这孩可到哪里认姨母呢。” 徐氏忍无可忍,道:“这是我们自家人在说话,何须外人在此聒噪。” 襄阳伯夫人哼了一声,她如何不知自己此时有些太过尖酸了,可是女儿是娘的心头肉,这口怨气可不得有机会就要吐一吐。 二丫恍似未听到徐氏等人说的是什么,只含笑将目光转向下一位夫人那里。 齐语彤暗叹一口气,这锦乡伯府在和亲的事上,确实做的不地道,幸亏李淑婉度量大,还能给个笑脸,虽说有无视长辈之嫌,却也无法让人挑出个错来。于是她便又接着介绍起来。 等介绍到李淑媛时,李淑媛笑道:“这么大的小孩就爱走动说话,可知有惊扰?” 二丫淡然道:“无妨!”便又与众位夫人客气几句,楚玉已经命人来请二丫相聚,二丫忙道失礼便去了楚玉的院。 诸位夫人看二丫走远,不由相互笑看一眼,暗暗赞叹。二丫此次的表现并不出彩,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没出错罢了。但对于一个刚自小户嫁入侯府的二丫来说属实难得,虽然对待亲婶母和堂姐只淡淡的,不过以当日被算计之事,她还能维持大礼上不错,虽视她们如路人也已经算是够大度的了,倒是伯府里人被亲侄女生生忽略了,也够丢人的。 说起来锦乡伯府那次做事真的太昏了头。虽然赐婚圣旨是说的锦乡伯之孙女,但当日杨家提亲时,李淑婉只是个七品官之女,并没沾上锦乡伯府的光,虽是如此,这亲事成了,李淑婉却不能不认锦乡伯这个祖父,白得一个侯世为孙女婿,倒是锦乡伯府赚了。 但伯府里却集体昏了头,偏要去算计她。对于伯爷来说,暂不提朝堂之事,就说哪个孙女都是他的骨肉,他舍出一个庶孙女又如何,却偏心至此。至于伯夫人及世夫妇来说,李达盛不说他写下放弃承爵的文书,就看他都凭自己本事做了官好几年了,却不提自己伯府嫡长的事,可见他是真的放弃了,偏旁观者清局内者迷,还要上前去撩拨,现在好了,好好一门亲就如此毁了。 若是李淑婉不得宠也就罢了,现如今都知她有些手段,杨浩早就被她给降服了,再看她今日的佩饰,都是上品,如今拿钱都未必买得来,她的娘家是个什么样,自然是她得了婆婆的欢心。 这锦乡伯一家算是短视的厉害,以后他家的儿女嫁娶怕是不这容易。至于李淑妍,有贤德的皇后娘娘在,未必真有大造化。 二丫不知厅中众人打定主意要疏远锦乡伯府一家,她刚到楚玉院里,就被热情的芳姐儿挽了手迎进去了。 二人半年未见,一个已生下孩,一个已高嫁为世夫人,但二人的友谊却是毫不受其影响。 楚玉也已经站起来迎客,刘夫人嗔着女儿道:“看你,如今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性还是如此,看你二丫妹妹,这才嫁过去多长时间,看着比你稳重多了。” 李母高兴地看着女儿,笑道:“我看芳姐儿就很好,不过是她姐妹二人乍一相逢太高兴了,再都说了这里又没外人,由着她们年轻人闹去吧。” 芳姐儿已经推着二丫笑道:“快看看我儿山哥儿去,见面礼可不许少了。” 二丫早就看到她儿,此时细细看着长得倒是很是象芳姐儿,忙一边恭喜一边把礼事送上。 大家安顿下来,彼此叙话。刘夫人与李母看着二丫面色红润神情愉悦,便知她婚后生活很是幸福,便把时间都让给她们年轻人,只二人说些家务事罢了。 芳姐儿的性仍是不变,倒是二丫则稳重了很多,已隐隐有贵夫人的风范了。楚玉如今也要马上出嫁了,听她二人絮叨着新家的事,也乐得取出经验。 房内主们说话,房外的相识的丫头婆也轻松地聊着天儿。 万儿见芳姐儿的贴身丫头全儿已经上了头,可不知她是收了房了,还是陪了小,也不敢随意恭喜,全儿倒是看出她的疑惑来,便主动说:因为小姐怀孕生,顾不上照顾姑爷,便做主让她做了屋里人,只等将来她生下一男半女再抬作姨娘。 万儿知道这是陪嫁丫头的最常见的出路,便忙恭喜她,又有些担心她会与芳姐儿生隙。 全儿也是个明眼人,笑道:“小姐对我一向很好,我自然知本分。且说了,小姐与姑爷感情好着呢,只要小姐好,我自然差不了,这轻重我还拿得清。”又悄声道:“怕是姐姐将来也会如此,倒是拿得住,靠着小姐才得保得一生平安,她们二人也都不是狠心人。” 万儿心中早就拿了主意,听了一笑而过,并不放在心上。 倒是二丫早就看到全儿做了妇人打扮,虽说她只是个丫头,因常来常往,也是混得熟了,倒是不好不赏。瞅着空小声问道芳姐儿,才知原是做了屋里人,她看着芳姐儿不甚在意的样,倒是有些吃惊,在她眼中芳姐儿也算是个明快人,且夫妻感情甚笃,怎么也会弄个人来碍眼。 芳姐儿看她的样倒是笑了:“大家都是如此,我自怀孕至现在一心只挂着儿,未免就疏于照顾他,全儿又是个忠心安分的,将来也是个臂膀,何必便宜了别人。你也不必如此讶异,我们是做主的,不必跟奴婢们一针一眼地计较。”(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八章贼心不死 大户人家都是重视元配嫡妻的,妾室说的好听些也就是个奴婢,不好听便不过是个玩意,所以在一些主母眼中算不得什么,故芳姐儿有此一说,然看到二丫有些不以为然的神情,心内倒是暗自为她叹气,侯府世还能抬个侧夫人,怕是忠义侯府也太平不了,也不知二丫是否受得了。 二丫并没有告诉芳姐儿杨浩曾承诺不纳妾,她倒不担心人心易变,只是显得自己妒忌成性,再者世家喊出不纳妾来,总是有些堕了男人面。她也是世家里生活过的,知道芳姐儿与夫婿恩爱是真,不在意全儿为通房也是真,便不再提起这个话头,又照例赏了全儿件首饰,算是相贺。 不多时,喜宴开始,二丫做为世夫人自然要在主院,李母没有品级,倒是齐语彤考虑到忠义侯府的如日中天,不肯让李母失了面,便做为刘府亲戚安排在自家没有品级的至亲内眷中,又暗暗嘱咐人了要多多关照着。 二丫见此也放了心,便去了主院。其实大家倒不在乎吃,关键是凑在一起说说话,这次齐语彤多了个心眼,分别把那定城伯襄阳伯夫人与锦乡伯世夫人等安排在一同的席面上,大家说说笑笑倒也开心,只是锦乡伯世夫人徐氏心中有鬼,总疑心众人在笑话自家,这顿饭便吃得不痛快。 如此热热闹闹一天,二丫见母亲随着刘夫人的车回去了,又与芳姐儿约好时常互通消息,这才准备回家。此时倒是有个小插曲。二丫临走时无意中看到一个熟人,随锦乡伯世夫出门的一位粗使丫头翠儿,也就是前世的赵仁家的。 二丫有些踌躇,前世翠儿跟着自己来到侯府。为人本分老实,相貌不出众,也没抬为妾。只嫁了个奴仆,对自己一向忠心,今日见了,却无法开口向伯府索要,况且她是伯府的家生,前后牵拌着好些家人,前世自己是她的主。主仆二人十几年的情份,今生却是无缘了。 想她前世也是夫妻恩爱,今生没了自己作桥梁,二人自然不会再有交集,也不知她的命运最终会如何。就如眼前的万儿。如果没有自己投奔刘府,她应是在刘府嫁人生,而如今却是跟前着自己来到忠义侯府,也不知将来造化如何。 二丫回到府里,先去向婆婆问安,说了说喜宴的事,其实只是在主人家满脸喜气说些恭维的话,再就不要吃相太难看,倒也不会出什么差错。所以杨夫人略听了听,便放开手去。 接下来的时日,大家都似憋得狠了似的,赶着堆地娶妻嫁女,杨夫人指点着二丫如何送礼,不过大多只是礼到了。偶尔有些亲近些的才会让二丫去吃喜宴。 二丫虽忙忙碌碌,不过当日芳姐儿让全儿做通房一事,还是对她有些影响。毕竟那日万儿也看到全儿,二人还一处说过很长时间的话,这让二丫有些不放心。万儿不想做妾,这是最好的了,如果她真这种想法,也不能说她不忠心,毕竟陪嫁的丫头大多是给了姑爷,偏自己又只有她这一个陪嫁丫头,不过她不会放任她有这种想法的。 二丫自喜宴归来后,便留心观察万儿,这不能怪她小人之心,这是夫婿,关系再好的姐妹也不能分享。结果让她很是满意,万儿倒是认真做事,但凡杨浩在,她总是早早就避了出去,对杨浩只有恭敬,并不热切。 二丫便在与万儿相处时,便慢慢透出等自己在府里站稳了脚,就要为其物色夫婿人选。 万儿虽害羞却也明示了她是开心期待的,有了这个信息,主仆二人倒是都松了口气,谁也不想破坏这几年的主仆情份。 其实二丫是看中杨华的,这几年他二人每每见面倒有些欢喜冤家的意味,不过杨华已是朝廷命官虽说只是个小吏。一次趁着二人**歇息之时,她暗暗向杨浩打探杨华的情况。 杨浩得知二丫想说合他二人,说道:“杨华就不要想了。他父母虽是杨家老仆,不过杨华自小就不是奴籍,虽然天天叫我爷,却是玩伴,如今他又做了官,母亲早就把他一家的奴籍消了,他母亲也已给他看好了媳妇!” 二丫暗悔自己说晚了,要不然也可以放了万儿出去,到时成了官家太太,也不枉二人主仆一场,如此只能再看别人了。 杨浩又道:“你一个刚嫁的小媳妇懂得什么做媒,而且现在也不是时候,等再过个一年半载,免得嫁出去,你手头没人使唤。” 二丫白了他一眼:“女孩也就那几年如花的年纪,我怕耽搁久了,误了她的好年华,她又比我大一岁。” 杨浩不信,一个翻身趴在二丫身上笑道:“说别人醋坛,得说你是醋缸,你才嫁进来几个月,就这么急着把陪嫁丫头打发了,还不知别人该如何编排你呢,放一段时间再说吧。看来是我不够用功,闲得你无事瞎琢磨,要不就是不相信我的话,,该罚。” 二丫阻拦着他动手动脚一边辩解道:“我没不相信你,又不是立马把她嫁了,不过是提前打听着罢了,免得好的被别人挑走了,先订下,过一两年再嫁好了,快睡吧,今天晚上也够了!” 杨浩本怜惜二丫身受不住,只是要逗逗她,哪知二丫挣扎推拒,竟是更有情趣与平日大不相同,越发的兴奋,便要再战。二丫忙拉着他说道:“正好你最近也没有什么差事,就在外院留意着些,看有没有好的!” 杨浩不悦:“我一个堂堂世爷,竟要帮个丫头说亲,难道没有差事,在你眼中就如此没有地位?” 二丫见他一幅委屈的样,不由笑了起来,杨浩趁机攻城略地,一时缠绵起来。 第二日被罚了的二丫面容红润,借着机会把万儿叫来,询问她可有中意的人。万儿红着脸摇头,只说一切都说小姐的。 二丫笑道:“这是你一辈的事,我可不敢随意为你做主。不过咱们到底是来府里时日太短,也不知谁好谁坏的,这事我已经告诉公,你嫁到外面去或者嫁在家里都使得,反正有侯府给你撑腰呢!” 万儿想了一回,笑道:“奴婢在小姐面前也就直言了吧,放出去为良民,自然是好的!只是奴婢出去了也未必能嫁到好人家,毕竟是奴仆出身。当日奴婢就说了,要给小姐当管家娘,如今小姐在府里还没掌事,奴婢也不放心离去,倒不如就嫁给这府里的人,又知根知底,且有小姐在,他也不敢欺负了我。等将来有了孩,就让他陪着小公玩耍,现就有杨华等人的例比着,奴婢既不辜负了小姐,儿又有与小公的情分在内,将来说不得也能做个官,便是不为官,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个主意倒是不差,二丫笑道:“亏你想得远,也不怕羞,这还没嫁人呢,就想到儿孙上面去了。” 万儿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到时小姐生上十个八个的,奴婢的儿可就是有十个八个的主照着,还怕以后过不好吗?” 虽然杨浩答应帮着留意,不过他说的也对,自己刚嫁到来,就要打发丫头出嫁,人都没认全呢,如何挑好的来,且刚和婆婆关系融洽些,也不宜节外生枝,只得寻个时机才行。 就在二丫偷摸要做媒时,锦乡伯府又成了京城的热点话题。 当日世夫人徐氏回府后,把二丫无视她的事情,告诉了公婆及丈夫。 锦乡伯爷冷笑:“一个黄毛丫头,以为嫁入高门就了不起了,等杨浩兴趣过了,有得她哭的,到时也别怪伯府不帮她。” 不过因为除了二丫及那定城伯府等对锦乡伯府不客气,其他各府还是给他家留有余地的,所以锦乡伯府里的人也开始出来交际。 因为礼貌使然,因不知李淑妍将来的造化如何,大家都还是很客气的,还有些自以为聪明看到李淑妍潜力的人家,上赶着恭维伯府,一时倒让锦乡伯一家有些忘了半年前的不堪往事。 随着京城各家办喜事,百姓的春收倒也收了点粮食,一时京城里气氛很好,锦乡伯爷便又动了心思。 杨浩这个孙女婿就不要指望了,李淑婉这个孙女,他是领教过的,不是可让人随意拿捏的,与忠义侯府结两姓之好守望相助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当日杨浩加诸于伯府的耻辱必要报复过来。 如今只能指望孙女李淑妍。据说圣上近期每月都要去山上看望孙女,看来一年期满,就是孙女进宫之时,伯爷孙女的名头,不如伯爷嫡女身份的尊贵,这伯爷之位本来就是要传给李航的,为免夜长梦多,倒是趁着这个喜庆气氛,把爵位让给儿承了。 伯爷想好后,立马写了折递了上去。圣上见了龙颜大悦,这锦乡伯倒是个知情识趣的。 言官们一见也乐坏了,前段时间刚平息下来,锦乡伯又撞了进来,如此急不可耐地把爵位传给世,要是别人怎么不等上三两年再行事,如今看来他还真打着让孙女进宫的想法,如今前朝后宫俱都风平浪静,为国为民,都不希望有人来打破这个平静,众人岂会让他如愿。(。zybook。。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一九章再无瓜葛 锦乡伯本就是被圣上罚了的,就该老老实实在家里思过,没想到这还没半年呢,就又跳出来了,生怕别人忘了他。 言官们一致认为,锦乡伯未能好好反省,辜负了圣上对他的仁慈,更该加大处罚力度才是。 锦乡伯辩解道:正是因为自己年老不能为圣上分忧,本就是心中惭愧,又因此前行事不周,不敢再食君禄,故才把爵位让儿承了。 锦乡伯之言倒也有些道理,只是众人均质疑李航的承爵,在有嫡长的情况下,不该由他来承爵。 倒不是那些人要卖人情给杨浩,而是这是多少年的规矩。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大齐朝自来就是要立嫡立长,人们都已经习惯认可了这个规则,故也都相安无事。如果由锦乡伯府来打破了这个规矩,到时便会嫡庶长幼不分,乱了纲常。平民之家因此搅得家宅不宁也就罢了,万一这种风气使得皇们生了心思,再来个景帝之乱,这大齐朝才安生几十年,怕是又要天下大乱了。 若说李达盛是个不孝不悌的不足于承担爵位,故才绕过去让次承爵,众人也无话可说,可李达盛无论是官风私德俱未听说过有什么不妥的,倒是李航当日以侄女代亲女做媵的不慈之事,却是真真的。他既然得了世的荣华,却让侄女承担为国出力的义务,这天下的好事全让他占了。 所以言官们一边倒地要求,锦乡伯的爵位应该由其嫡长来继承。 锦乡伯自然要拿出文书来说事,但这事言官们并不认可。无缘无故为何要放弃爵位,这中间还不知有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阴私事。 于是便有人翻出了当年锦乡伯合离的事,明明是合离后来却又是为妾的文书,最近才又换回合离文书。只看锦乡伯府的家谱上新添上的文字便知真假。说李达盛没被胁迫,小孩都不信。 锦乡伯无法只得让李达盛亲自出来声明,李达盛自父亲算计女儿起。便不再对父亲抱有亲情的幻想,故直言只要伯府承认母亲元配的身份,他便放弃这个爵位,所以不会再对爵位生出妄想来。 果然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以后但凡有元配夫人身不好,别人都会劝道:“把心放开了,好好养着。难道将来要让儿拿爵位家产来帮你正元配的身份?”由此可见,众人对李达盛母的同情及对锦乡伯府的不齿。 锦乡伯嫡长是放弃了继承爵位,但李航仍是不好承爵。这算计侄女的事就不说了,有人又翻出了当年李航压着李达盛的考评,害他不能为母请封。甚至以李达盛当年发现铁矿的功劳。不至于只做个七品的秘书郎,未必不是李航公报私怨捣的鬼,这种人如何能当得伯爷,若是他有了权势必不能禀公办事的。 这压着考评是真,不过后一件事却是当年圣上防着杨家安排的,但圣上当然不会说出来,李航也只能背着这个黑锅了。 于是就有人提议道:锦乡伯的儿们既然不能承爵,孙辈也可以啊,嫡嫡孙。现成的,嫡长已说不承爵,但他还有嫡,让李达盛的儿直接承了祖父的爵位就是了,也算是匡正名分了。 二丫看戏到这里,再不能坐视不理了。前世弟弟身体受伤,未必不是那府里算计的,如今弟弟挡了道,越发的危险。她急忙派人询问父亲的意思,李父道:“我既然不想与那府里有牵连,自然也不会让三丫去承爵!” 二丫心里就有了数,又让杨浩悄悄去寻了人说话。随着李父为儿推辞,就有人道:为了不让嫡长袭爵,就可以翻云覆雨把元配做了妾室,怕便宜孙女嫁得好,就可以让她代替做媵,如今便宜孙承爵,怕是性命不保! 从锦乡伯府一边串的行事可以看出,绵乡伯的心偏的厉害,李航的不慈也是摆在那里,骨肉相残也不是不可能的。 锦乡伯以妻为妾的罪过及之前北蛮和亲的事,早就该狠狠地惩罚,李航不念骨肉之情又因私防公也不能承爵,又有人查出他家家奴曾恃强凌弱,放过高利贷强抢过民女,自然是主人指使听,依例是要革去爵位的。 若是其他勋贵之家,圣上乐得顺应民意,省了俸银,但因着李淑妍,他倒是有些踌躇。 李淑妍在山上自然也知道了朝中之事,伯府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大的依仗,在这个强权时代,她还不想失去这个依仗,于是免不了对月流泪忧伤成疾。 圣上第一时间得知,心中怜惜,又不忍心她将来进宫时位分太低,便想了个折中的方法:着锦乡伯将爵位由李航继承,但其因管教家人不严,收回其永业田。 永业田都收回来,还保留爵位的名头,还不是为了李淑妍时宫时好看,圣上用心如此,果见得李淑妍是个狐媚。 锦乡伯府虽保有爵位,可是家里的收入大多是来自永业田的,这收回去,只靠着俸禄过活,这家里以后可就得节省着花了,幸好前些年积攒了不少银钱,希望李淑妍得了圣宠,提携伯府再兴旺起来。 不过事情还没有完。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定城伯府与襄阳伯府在此次的事件中没少出力,既然已经得罪了未来圣上宠妃,这抱紧皇后娘娘的大腿就很重要了,于是这两家的嫡长又联系了一些嫡长,以抱打不平的形式,向圣上进言:身为嫡长的李达盛已是被其亲生父亲所弃,倒不如由圣上为其主持分家,免得人心不古寒了嫡长们的心,另外,其孙女嫁妆尚且六七万两银,这嫡长怎么也得是这个的两倍才是。还有当日李淑婉成亲时未分家,这嫁妆也不能就马虎了。 锦乡伯心中叫苦,当年合离后,陈氏便带着儿回了乡下,当日不该图省事,一文未给,否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分了家。如今没了永业田,是花一文少一文,李淑妍进宫更是少不了银。 圣上也觉得锦乡伯偏心太过,嫡长不承爵,还不多分给他些家产以示补偿,竟让外人提醒。 终于熬成了伯夫人,徐氏此时却高兴不起来,永业田没了,还要再向外掏银,心里直流血。 最终补了五万两银给二丫做嫁妆,给了李达盛十万两分家银,也算是过得去了。老伯爷恨道:“真是做孽,竟是生了这么个专让老出丑的儿,还有脸拿银!” 李达盛父女二人商议一下,也不把银抬回家,直接从锦乡伯府抬了户部去,说是福小命薄,花不起这银,要捐给国库,专款专用,就用于农事建设或者百姓救助上。如此一来,倒也算是真正继承了伯府家业,两家人自此便算是再无瓜葛了。 京城一片哗然,有说他家傻的,也有赞他家忠君爱民的。这时工部侍郎刘大人又上奏圣上:今年灾势和缓,李达盛功不可没。 原来二丫记得前世这两年又旱又涝,便把记忆中曾决堤的或干旱颗粒无收的地方细细说给父亲。李达盛自然不能干巴巴地说给刘大人,他利用自己秘书郞的身份,仔细查看书籍,想得稳妥了,变成自己的所思所想说与了刘大人。 因为他说的头头是道,刘大人倒是十分信服,一边派人查看一些重要的堤坝,果然发现一些久修有问题的地方,忙着人好好修了,又着人在不易灌溉之地打井,果然防了水灾干旱。 京城众世家都很是困惑不解,老绵乡伯老糊涂了吗,嫡长李达盛有才干,品行好,女儿也嫁得好,他怎么就看不上呢,非抬举次,他就这么坚信李淑妍必有大造化? 因为李达盛的一系列作为,圣上不得不对他封赏:提他为正六品的工部员外郎,正好辅助刘侍郎做好农事建设,另外,封李陈氏为六品太安人,李王氏为六品安人。 二丫得了消息,真是放下了心口的大石头,便去杨夫人那里禀告回趟娘家。杨夫人自己虽是超品二等诰命,却也知道对于平民百姓来说,这是个大喜事,自然同意,并特命人准备了礼物让她一同带去。 老太太和李母摩挲着圣旨,都高兴得不知说什么了。李父倒是结结实实在书房哭了一回,一面又写信给老家人报喜。大家团团坐在一处喝酒庆贺,李母还惋惜道:“没想到也有这一日,早知就让大丫多留一个月了。” 李父笑道:“已经写了信,过几日他们就能得了消息!”看到王栋拿了埋在树下的老酒,忙打开亲自给家中众人斟上,杨浩本想替二丫挡酒,二丫却道:“这个酒,我得喝。” 夜里杨浩看着已经醉了二丫,不由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酒鬼!” 二丫却拉着他叫道:“不,我不是鬼,我是仙女,是来拯救你的,我祖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杨家的事情了,我要让你杨家孙孙绵延不绝。” 杨浩闻言大喜:“借娘吉言,到时多多给我生儿。”说着就服侍二丫躺下,做能生儿的事来,二丫挣扎着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终是手脚绵软,由着他了。 第二二零章发嫁丫鬟 祖母被封了太安人,父亲又升了官,二丫心里松快了很多,连带着精神焕发,与之交往应酬的诸夫人看她较之以往,越发显得姿容出色,无不心中纳罕。焉知不是她因为迷恋夫婿的长相而设的说法。 果然七月下旬,朝中就收到快报:某州的知州大人中饱私囊,大发难民财,把个救济的粮食都倒腾着卖了,反拿了经年的霉烂谷物敷衍着发了下去,惹了民愤,被几个汉子杀了。那些汉子又领着百姓们闹将起来,隐隐听说打了什么旗号要替天行道什么的,吓得邻近的官员们上书说他们反了,请求朝廷派兵镇压。 竟是与前世差不多,二丫得知消息后。心中不安,如果杨浩执意要去,她也不能拦着,只是那面具还未做,也不知这几日是否赶得上。 哪知到了下午,就有了消息:圣上派了兵部的什么游击将军立马出京镇压,并特意嘱咐只捉领头的几人回京就可,其他都是乌合之众,只要后面粮食一到。自然就散了。 晚上杨浩回来,因与前世之事不同,二丫免不了多看了杨浩几眼,杨浩奇道:“老看着我做什么,怪怪的,有什么事吗?” 二丫忙笑道:“我还以为今日你会跑到宫里抢着去呢!” 杨浩一想便知是圣上派兵的事。他哼道:“马上就过中秋节了,正是一家团圆的进节,我才不做这傻事呢!” 难道真是美人怀英雄冢,因为自己竟消磨了杨浩的斗志,若果如此倒也不错,朝中不缺将才用,自家一家团聚才是真的,也免得圣上老是猜忌,二丫心中窃喜。其实她想的虽不中亦不远矣,前世杨浩放着新婚的妻子跑出去,也是因为二人脾气实在不相契,在家里无趣得很,这才跑出去透透气。 杨浩已笑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我杨家是护卫大齐边疆的,这小小的百姓闹事,哪用得着我杨家将出手!” 只要打仗就免了不伤亡,杨浩既然不去,正好团团圆圆过中秋。这两年事情多,今年杨家添了新媳妇,自然府里就格外的喜庆,竟提前二十多天就开始忙活过节的事情。 二丫见婆婆情绪不错,借着杨夫人为给侯府祈福放出几家家人来,她便小心地提出想为万儿说门亲事,请婆婆给个管事嬷嬷,帮着挑看几个好的后生来。 原本二丫预想杨夫人会因为她打发房里的丫头而责难于她,哪知杨夫人根本就没当回事,痛快答应了,还特意装嘱托常嬷嬷帮着好好瞧着,倒是让二丫白白准备了好些说辞来,且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惭愧。 其实在别家,新媳妇过门才半年就急着把陪嫁丫头嫁了,虽然陪嫁丫头是儿媳的私人财产,却也会嘀咕儿媳善妒而心生不悦。二丫依仗的不过是,自己只有一个陪嫁丫头,将来做为侯府的主母,心腹丫头做妾不如做管事娘子,更有利于主母管家。当然,也可以说,只有一个陪嫁丫头,更该留给姑爷做妾。 杨夫人却是看得清,这嫡子还没生呢,先说妾的事有些早,万儿年纪已大,留着无用,早打发了也好,再者有点见识的丫头,自不愿意生活在姑爷与小姐的夹缝里,哪有一家一户地过得安乐。 常嬷嬷当年也是杨夫人的陪嫁丫头,很能理解这些,故也认真地帮着参详,俱是寻有些能力将来能做管事的小伙子,倒是有几个人与杨浩留意的那几个重合,二丫便着重让人查看那几人。 这事虽是暗中进行的,却是瞒不过做为大丫头的青儿和红儿。这半年来,看着公子爷对少夫人情意甚笃,大有愈来愈浓厚之势,尤其是最近,以前还能给她们个笑模样,现在则直接冷冰冰的,视她们如无物一般,所以做妾的心思是一点都没了。 如今少夫人为心腹丫头万儿挑女婿,竟是个绝佳的机会。少夫人定不会亏待了万儿的,既然是挑必是拿了好的来比较,而她二人必定是要嫁给府里的小子的,虽然最好的留着万儿的,但剩下的也差不了那里去,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少夫人与常嬷嬷一起帮着把关的店了。于是二人约了一起向二丫表决心:愿做个管事娘子,为少夫人分忧。 这只打发了自己的大丫头也就罢了,如果连带着把杨浩原来的大丫头也一并打发了,可就不太好了,二丫只得带着这两个丫头去见杨夫人:“儿媳已经回过世子爷了,爷的意思是,反正他也不想收了她二人,倒是趁着这次有几个出色的小厮,让她们匹配为夫妻,倒也不枉侍候爷一场,等过上一年半年的成了亲,仍是在院里伺候。” 说的好听,你真有给浩儿收妾室的好心,杨夫人心里暗骂儿媳和她耍心眼,口内却笑道:“浩儿没这个心更好,那些妾侍通房也不都是省心的,倒是你们夫妻感情好了,赶紧生个嫡子才是。” 二丫脸上一红,倒是松了口气,看来婆婆不仅不会塞人过来,也不会逼自己给杨浩纳妾,等过上几年有了嫡子,更加不用给杨浩纳妾了。 杨夫人又对青红二婢说道:“难得你二人看得明白,也是个通透的,既然你们爷和少夫人给了这个恩典,以后更该好好当差,等亲事订了,别忘了找你们少夫人要嫁妆。” 青红二婢忙磕头谢恩。也不过是过了三五日,三人的亲事便订了下来,只是为了二丫面上好看,杨浩拍板明年才能给他们办喜事。 那几个小厮也都是称心如意的,这侍候公子与少夫人的丫头自然都是长相见识皆不俗的,以后便是管家娘子,于子孙前程上大有益处。而且公子不是个好色的,如今又被少夫人给拢络了去,不用担心她几人身子清白的问题,怕是连近身侍候公子的机会都没有过。 忠义侯府外虽不知二丫把身边大丫头都发嫁出去,但府内的下人们不得不再次刷新了对少夫人善妒的认识,也隐隐有人为其担心,虽然现在夫人公子不说什么,以后失了新鲜没了宠爱,未必不会拿这个说事。 二丫自然也明白,只是凡事都瞻前顾后,反错失了良机,未雨绸缪有什么不好,做奴仆不易,谁不想做主子,非得等她算计爬了床再要杀要打的,不仅塥应死人,更是伤了夫妻感情。 卫玲儿对着母亲乐道:“公子的妾哪里那么容易做的,少夫人连她自己的心腹都防得和贼似的,更何况她人!若是真有人得了手,她不得生吃了去。” 卫嬷嬷也在生杨夫人的气,谁家婆婆这么对儿媳,以后还不得被儿媳骑在头上,如今又被女儿奚落,没好气地说道:“姑娘是天下最明白的人。今日我可是说了,咱们家是不会自赎身出去的!你也只能嫁个小厮,如今你也大了,我会去求夫人给你安排个差事,只是你自小没做过工,只能从三等粗使丫头开始,另外你可要注意了,绸缎衣裳及金珠银钏,只在家里偷偷穿戴也就罢了,万不可让外人看到,免得被人告了僭越。” 三等丫头是要做粗活的,卫玲儿看着自己白皙的小手,想起自己还有好几件绸缎衣裳和珠钗都还没穿戴过呢,不由得咬唇顿足。 浣竹则气道:“少夫人也太狠心了,把人打发的干干净净,爷是堂堂的世子爷,竟连个屋里人都没有,别惹了我,好不好大家一起丢脸。”她没想到的是,二丫在几日后却是实实在在惹了她。 第二二一章特殊丫头 中秋节是除了过年以外,老百姓最为重视的节日,这从忠义侯府提前多日准备便可看出。 庄子里送来各色新鲜瓜果菜疏及珍奇食材,同时家里也要采买各种礼物,再加上自家做的点心糕饼等,按着亲近远疏等与亲友同僚及门下互相馈赠礼物。 世家对于积善怜下也是互相攀比的,中秋来临不仅发赏钱及糕饼等,还要额外发些诸如衣服等其他东西。二丫此前因齐语彤太过能干,这对外的事务基本上没沾过手,只在家里帮把手,此次府内的事务倒还顺手,只是对于送礼则有些吃力。 对于二丫的表现,杨夫人还是很满意的,对外面各家的情况则少不了细细指点,不免有些劳累,偏又夜里受了凉,这日正好太医来请脉,幸亏无大碍,太医少不得开了剂药,并嘱咐杨夫人这几日要好好休息。 二丫自责道:“都是儿媳愚笨,否则也不致把母亲累病了。” 杨夫人笑道:“你已经很好了!家里的事处理的很好,其实这外头各府里只照着旧例来也可,不过是府里出去的家将那里,跟着老爷出生入死的,各家情况又不同,少不得多费些心思。我不过是这早冷午热身体有些受不住罢了,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今年慢慢学着,明年就差不多可以了。” 杨夫人又道:“明日该进宫看你姐姐了,太医嘱我在家好好歇息,倒不是方便过去,你明日一个人进宫吧。” 二丫忙道:“母亲身体不适。儿媳如何跑去独自享清闲,自然要在家里侍奉母亲。” “这几日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明日不去,这节前节后几日。你姐姐怕是没空,你就代我去看看她!另外,清儿也喜欢甜食。你今日做的月饼就不错,明日就带些去,也让她尝尝你的手艺。” 二丫忙笑道:“儿媳的手艺可当不得母亲的夸奖!今日做的怕明天就不新鲜了,倒是儿媳明日一早起来现做,装了盒子,带到宫里正好让姐姐尝个新鲜。” 杨夫人点点头,笑道:“也好。只是辛苦你了。” 二丫忙道:“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儿媳又不日天天如此,况且真是天天如此,倒也是儿媳的福气呢。” 二丫自婆婆房里出来,便命人去厨房传话:明日卯时前。将做月饼用的食材都准备齐全,务必是保证新鲜。 二丫回了自己院里喝了口茶和稍事休息,郭金媳妇便捧了册子来,问道:“府里各处都已领了赏,咱们院里是按府里的发下去,还是要添些。” 在主子院里做事的奴仆比各处不同,虽是按等级各有赏赐,但往往主子都会额外再添些,二丫想了想问道:“以前都是如何加赏的?” “回少夫人的话。以往是杨嬷嬷管着咱们院里的事,她是按夫人院里的三成来加赏,只是最近几年,公子只让外面跟着的人多出三成来,院里的人不多添。” 二丫好奇地看着郭金家,笑道:“既然都是公子的人。怎么内外不一样?” 郭金家的笑了笑,道:“公子说外面的人将来都有用,不能薄了。院里的丫头们就算了,省得都苍蝇似地抢着来这里当差。”其实她真心觉得公子只是为了省钱。 二丫不由笑了起来,就算是不发工钱也会有人抢着伺候他的。二丫道:“今年多了一位主子,各位自然就多做了活,那就无论里外都一样,每人按三成加赏下去。” 郭金家的忙代院里众人谢恩,又将册子呈给二丫查看,如果无误就按着发下去。 二丫细细看了,果然如郭金家预料的那样,指着册子一角问道:“这个浣竹是在哪里当差的,怎么她的赏比咱院里一等大丫头及管家媳妇的都多?” 郭金家的忙道:“浣竹姑娘现在并无差事,只是她的情况有些特殊” 二丫看着郭金家的话只说了一半,便道:“你既然特特列出来,自然是原因的,如何特殊法,你只管说来!” “不是奴婢不想说,而是她是公子自几年前就特意吩咐的,凡有什么赏赐,只按夫人院里大丫头的例来赏,至于原因,奴婢不知,只知道她原是夫人院里的大丫头。”郭金家的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说,毕竟牵扯着公子不光彩的事情。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管事娘子们消息灵通的很,看来真是事出有因,二丫又翻看前几年赏的记录,果然自三年前便莫名多出来这个人,赏赐明显是凌驾在其他人之上的,但是这几个月发月钱,却没有她的,二丫问道:“她这几年的月钱是在夫人院里领还是在别处?” “她没有差事,所以并不领月钱,只是每年公子都会额外送她一百两银子。” 一年一百两银子,倒是大方的很,二丫合上册子笑道:“既然如此,就按册子上的发!” 这事郭金家的必然知道,肯定是牵扯到杨浩身上,故连自己这个少夫人的面子也不敢卖了,若是没猜错,怕是杨浩年少时闯祸累及的人吧,等晚上问了杨浩便知道了。 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扫了母亲的面子,杨浩都是让大丫头悄悄送去,不过因为浣竹不想拿个赏还要偷偷摸摸的,并不是十分遮掩,这事便也就传了回来,只是杨浩不知道罢了。郭金家的自然不敢使唤万儿去,青红二婢又领了其他差事,她只得临时抓了个粗使的郑婆子给浣竹送去。 郑婆子在这个院子当差也有些年头了,自认对公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等少夫人进了门,她凭着活了这把年纪,也看出少夫人在公子心中的分量不轻。 浣竹家与她也算是老街坊了,本来还担心少夫人看到这个特殊例子。会寻浣竹的麻烦,哪知少夫人根本就没当回事,这对公子的心思得是有多大的把握和自信,才能如此行事!于是等把东西交给浣竹后。便忍不住发了烂好心,倚老卖老地劝说浣竹趁着年轻赶紧寻个好人家,正好少夫人正帮着身边大丫头说亲呢。也求公子帮着看看。 本来浣竹就疑心郑婆子是为了讨好少夫人才卖力劝说自己,等听到后来果然出现了少夫人几字,越发肯定是少夫人不容自己,冷笑道:“我道今日怎么是您过来了,原来是做说客来了,公子都没说什么,她急的什么劲!自己的丫头都说出去了。又想来摆布我不成,便是摆布了我,这府里的大小丫头多的是,难道她全让人家嫁了不成。” 郑婆子听了心头发紧,自己本是一片好意。没想到浣竹这丫头就想到别处去了,忙陪笑道:“这与少夫人无关!不过是老婆子我看着你长大,想让你很有个好归宿罢了。姑娘可别多想,也是我多事。” 浣竹道:“她也是个厉害的,我倒要看看我若是不嫁,她能耐我何!” 郑婆子便不再说话,果然女子到了年纪就得出嫁,不然极易变得左性,她回去只说已经送到。也不敢多说什么。 晚上二丫便问起浣竹之事,杨浩吞吞吐吐地把当年之事说了出来。二丫心疼地说道:“告诉你了,刘夫人会借给我银子的,让你尽力而为,偏要弄出点事来,若是为这事打坏了你。你让人” 杨浩忙笑道:“你是第一次向我借银子,就才几百两,我守着这若大的府邸,却告诉你,我酬不出钱来,这话你让我怎么说得出来!再说那日我是装的,其实真没打到,况且后来还赚了一千两黄金呢,合算的很。” 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二丫叹道:“倒是因我之故,连累了浣竹。只是到底是扫了母亲的脸面,却不是好安排在府里做事的,一年一年的送银子也不是长久之计!” 杨浩道:“还不是因为他父母想要胡乱把她嫁到乡下去,我也没办法,现在好了,你来了,这内宅的事就全交给你处理。” 二丫瞅着他笑道:“这事可真是不太好办呢!我一个儿媳更是不敢扫了母亲的脸面,府里是不能安排了,只能让她去庄子上。差事倒是小事,关键是她年纪也不小该嫁人了,你这些年给她送银子,府里人未必不知道,这府里还真找不出敢娶她的,倒是在庄子里还好些。” 杨浩道:“就依你所言,找人问问她,想去哪处庄子,若是要说亲,你就比照着母亲院里大丫头的例给她添妆!” 二丫点点头,便看向青红二婢,青红二婢对于浣竹的小心思自然是明明白白的,谁也不想领这苦差事,都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不做出头鸟。 二丫也没想让她二人去,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她问道:“咱们院里可有和她熟识的婆子媳妇吗?” 青红二婢忙道:“咱们院里的郑婆子和她住在一处。” 郑婆子不敢说自己已经自作主张劝过一回了,只得再次去了浣竹家。浣竹想了想,以不能马上做决定要好好想一想,明日再说为由,把郑婆子打发走了。 浣竹娘道:“怪不得今日厨房特特嘱咐,要我寅时两刻就要上工,说是侍候少夫人做糕点,原来是应在这里!这个少夫人果然有手段,自己日上三竿才起床,倒是会折腾下人!” 浣竹爹道:“行了,少夫人既然是个有手段的,倒是不如随了她的意,咱们躲到庄子上,庄子上虽没有府里舒服,趁这个机会,求公子给个庄头管事的差事,到时也老太爷一般,再给女儿在庄子上说门亲事,省得碍了她的眼,她到底是侯府将来的主母,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浣竹娘心里赞同老头子的意思,浣竹却道:“母亲,你明日只管按正常的时辰去上工,她以为想摆布谁就摆布谁!” 第二二二章二丫进言 浣竹娘到底是按平日上工的时辰来到厨房。//对于女儿明显挑衅少夫人的作法,她是不赞同的,少夫人将来必是这个府里的主母,和她争斗能有什么好果吃。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盼望利用这件事,把女儿的名分给订下来,如今这京城里的世家公,谁家没三五个妾室通房,杨家又嗣单薄,这妾侍定少不了,只是女儿的年纪可再也耗不起了。 偏偏这几日厨房天天做糕饼,她又是管着这一处的,连日来实在是累得很了,昨晚因担心女儿之事,睡得又晚了些,竟然睡过了头,虽没寅时二刻到,却也赶在了卯时一刻前来上工了。 哪知等浣竹娘进了厨房,却发现里面早就有人在忙活了。她心下一惊,忙要进去,却见厨房的管事正狠狠瞪了她一眼,早就有两个壮实的婆上前来捂着她的嘴,拖到一间放杂物的小屋里关了起来。 浣竹娘大惊,忙叫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我出去。” 那两个婆就道:“老姐姐你还是消停些吧,昨日明明让你寅时二刻就来,把做糕饼的食材准备好,哪知少夫人都到了,厨房里却半点东西都无,害得吴管事在少夫人面前丢了脸,你还是省省力气,想想如何给吴管事解释吧。” 正在糕点房里做点心的二丫,也听到外面有动静,知道定是那误了事的婆来了,她也不作声,以她少夫人的身份没必要亲自去管教一个厨房的婆。况且后来吴管事亲自张罗着食材的事。倒也没误了自己的事,便更不想操那个心,反正自有吴管事按着规矩处理。 二丫做好点心后,恰好老爷夫人的早饭也好了。二丫便亲自送了过去,又请二老品尝自己新做的点心。 忠义侯不爱吃甜食,不过仍是给了儿媳面。略尝了一块,又点点头,算是给了赞誉了。杨夫人则是细细尝了,笑道:“比前几次做的更好了,你回去吃过饭,正好点心就凉了,刚好装起来。送去给清儿尝个新鲜。” 二丫忙回到自己院里,杨浩也不是太喜欢甜食,不过因为是自家媳妇亲手做的,便每样都尝了尝,连声道:“不错!” 二丫只惦记着进宫的事。便匆忙吃过饭,看着人把点心装好,又去婆婆处辞行,恰好有太医来为杨夫人复诊,杨夫人喝了两剂药,如今倒是好了,只是不易劳累。。 二丫也放了心,这才出门。哪知管着车马之事的程管事竟红着个老脸来回道:少夫人素日出入的车竟拔了缝,现正修着。还须一个时辰才好! 郭金媳妇上前道:“您老也别嫌小的说话难听,这府里怕是没几个人能抵得上您老在府里做事的年头,因这几日过节,家里实在是忙乱,怕别人忙里出错,这才昨日就特特告诉了您好好盯着些。今日少夫人进宫要用车,不过是拔了缝,不过几个时辰的事,怎么就拖到现在,敢是我们少夫人不配吩咐你做事?” 程管事唬得忙跪下道:“能给少夫人做事,是小老儿的福分!昨日就发现了的,已是吩咐人去修了,哪知那奴才做事拖沓,还没修好”管事的汗滴了下来,多说也没什么意思,倒是有推脱之嫌,只得老着脸求少夫人恕罪。 二丫一旁看了,也知道他没那个胆特意误自己的事,多半是下人忙得忘了此事,不过他们对于自己的事不上心也是事实,便也不说话。 小红因见少夫人更依重小青多些,有意表现一下,便冷笑道:“也不怪郭娘说您老,这事确实是昨日就吩咐下来的,您老但凡上点心,多抽个人出来,不说从头盯到尾,只亲自吩咐人立马去修,一天一夜怎么会修不出呢。如今倒是推给下面的奴才,难不成要让少夫人亲自帮您老管教下人不成!” 程管事早在心里把那修车的人骂了一顿,就差骂他祖宗八辈了,在少夫人面前却只有磕头求饶的份。 二丫也不忍心看他一个老头跪在那里,便道:“罢了,今日这事,你亲自去杨管家面前说明,车的事,我另想办法。” 幸好今日杨夫人不出门,二丫也不敢扰了婆婆的休养,便悄悄使人把事情告诉了常嬷嬷,让她心里有个数,便坐着杨夫人的车马去了皇宫。 皇后早就自太医处得知,母亲身体已经大好,但见到二丫时,仍是忍不住以不能尽心侍奉母亲、不能为母亲分忧而训斥了二丫,后见二丫果真心自责悔恨,这才作罢。 彼时三公主及五皇也到了,五皇已经嗅到二丫带来的点心的香味,得知竟是舅母亲手所做,更是新奇,忍不住叫着,要先尝为快。 二丫把各式点心呈上,就有内侍宫女拿了银针象牙筷过来,五皇叫道:“都是自家人,哪用得着这样。” 二丫已笑道:“话虽如此,只是国有国法,宫有宫规,倒是按着规矩来的好,臣可不敢自臣这里开这个特例!” 皇后亦对儿笑道:“这些面上的事,做了未必是真的亲近,有些时候反是放在心里的才是真。” 五皇疑惑地看了看母亲,转眼又笑道:“儿记住了!” 皇家的孩虽锦衣玉食,却未必就比平民百姓的孩过得开心,二丫见内侍细心验了点心,并没有一丝不悦,她可不想成特例,再者这入口的食物,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个新媳妇,且遇中秋这个特殊的节日,她定不会送的。 二丫又陪皇后说了几句话,自然不可避免地会说到她家与锦乡伯府的恩怨,二丫寻了机会,故做不经意地说道:“我父亲的意思是,既然伯爷不拿他作儿,他也不好上赶认亲。且如今又分了出来,便只一心侍奉祖母,每年节去家庙多给祖宗祭祀请罪就是了。” 皇后听她如此说,便知李达盛与伯府已是恩断义绝,若不是因为李达盛没什么过失,就冲着他让伯府栽了大跟头,伯府未必不想把他除了族。 皇后笑道:“虽说父可不慈,却不可不孝,你家的事如今京城人尽皆知,只要你父亲保持面上的礼节,便不会有人敢说出个不字来的。” 二丫也深以为然,又道:“这伯府里虽是只收了永业田保有了爵位,不过到底名声不好了,只可惜我那从妹李淑妍,模样才情都是好的,况又为民祈福,臣倒是想替她求个恩典,求娘娘帮她寻门好亲事。” 皇后不由深深看了二丫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她既然是代公主祈福,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况且这事有圣上呢!” 这个弟媳每每进宫来,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李淑妍的容貌才学,大有天下第一的架势。如今家里人都知道圣上是有意要纳李淑妍为妃的,弟弟自然不瞒着她,那么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提醒自己李淑妍才貌无双,难道是怕她得了圣宠,影响到自己皇后的地位? 皇后又道:“中秋节那日,各府诰命都要进宫贺节,你就好好跟在母亲身边,不为别的,就怕那日人多冲撞了你,浩儿可没少唠叨你胆小,说是吓着了要马上叫魂呢!” “让娘娘笑话了,这不过是世爷逗您开心的话,他可是从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二丫心神一动,又笑道:“臣本也不信的,只是当年有人说臣将来是做诰命的命格,如今成了真,臣倒是有些信了!说起来,那人还曾说臣从妹李淑妍将来贵不可言呢,难道将来要做王妃不成。” 皇后见二丫如此说话,知道二丫真的是很忌惮李淑妍进宫,再贵不可言又如何,不过是个宠妃,而且有自己在,她这个宠妃也不易,便是做了,也不会给家族带来一点好处的。 倒是二丫,虽然与伯府有些不和,但有自己在,李淑妍不敢算计她,而且为了面上好看,少不得给她好处呢。只有自己倒下去,这杨家及她才真正没好日过,可是也未免太小看自己高估李淑妍了。 二丫见自己连“贵不可言”都搬了出来,皇后仍是淡淡的,不免有些急,这贵不可言对于女来说,自然是皇后或皇太后之位,皇后怎么就这么不当回事呢。 不说皇后二人心思各异,此时杨浩却正拿了鞭怒气冲冲地去了外院。 杨浩自二丫走了后,无所事事,便拿了本书,歪在小书房里随意翻看。便有人把今日二丫的事告诉了他,他不由的火冒三丈,他本以为经过了前段时间的厨房事件后,府里的下人也该收起对二丫的不敬之心,没想到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尤其是厨房,难道自己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浣竹也打听到杨浩未离开内院,她便守在二门处,想要对杨浩好好哭诉一番,没想到就真看到了他,她急忙上前叫道:“公!” 杨浩一心只想为二丫出气,哪里会注意旁边的丫头,早就大迈着步去了侯府管事的院里,浣竹不好跟过去,只气得跺脚,不得不再次守候。 第二二三章再次立威 鼎天小说居 。dtxsj。  杨浩到了外院,把杨管家叫来,细问今日之事。艾拉书屋 。26book。 杨管家看杨浩手拿鞭气势汹汹,忙小心陪笑道:“也是这几日过节忙得厉害,下人们难免疏忽。前几年也曾出过有下人怠慢了夫人吩咐的事,当时是罚了管事半年的工钱,那下人则被罚了一年的工钱,赶到外院做粗活了,今日之事,小的也是按那年的例来处罚的。” 杨浩冷哼道:“前几年既然曾出过类似的事,今日又有人犯,看来是处置的太轻,你也别一味的慈善,这家下人越发没了规矩,爷们受些委屈也就罢了,夫人少夫人身体娇弱,若是气坏了如何使得,少不我这个公爷替你管管,把那些管事都叫来。” 杨管家忙道:“是小的没管好家,竟让公亲自出手,实在是惭愧!” 杨浩摆摆手道:“别说那些没用的,赶紧把人都叫来。” 杨管家有些为难地说道:“今日事情也多,管事们都忙得脚不沾地的,不如等忙过节去,公再好好管教” 杨浩打断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连重点都不知道,做得再多也是瞎忙活。” 杨管家无法,只得让小厮们挨个叫了人,自然免不了透些消息给吴管事二人。 不多时,管事们便都到齐了,杨浩冷着脸道:“什么时候夫人少夫人传唤,你们也能如此迅速地过来,我也就不用替杨管家管教你们了。” 吴程二管事早得了消息,知道此次必是公为少夫人出气的。果然一进了房门,就看到杨浩手执鞭,如今说话也是拿眼冷冷看着他二人。他二人受不住,忙跪下道:“是小的办事不力。还请公处罚。” 因为程管事是当年跟着祖父的旧人,杨浩不好拿他开火,巧的是起初杨浩就曾经给过厨房下马威的。如今又出了事,于是他一鞭抽在吴管事的身上,骂道:“一句办事不力,就推卸了责任,少夫人都亲自下厨了,难道就使唤不动你!” 吴管事真是有冤无处诉,因夫人嫌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所有送给亲友及家里人要用的糕点都是厨房里做的,再加上日常的琐事,他这几日也是忙得不轻。 少夫人也很体谅他的难处,并不用他亲自在旁侍候,只要了两个婆帮着打打下手。哪知今日早上竟让少夫人扑了个空,他忙把手头上的活交代下去,亲自去为少夫人准备,本以为这事就了了,哪知公又来为少夫人打不平,偏偏少夫人去了皇宫,如今连个帮着自己说话的人都没了! 程管事虽没挨了鞭,脸上却也辣了,事情确实是没办好。二人也不敢喊冤,只磕头谢罪。 众管事都知,公爷虽说抬出夫人,其实是为少夫人出气的,如今吴程二管事挨了罚,又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有心为他二人求情又怕更激怒公,只得都低头不语。 杨浩又道:“那几个不长眼的奴才,你二人是如何处理的。” 吴程二人忙道:“已按例革去一年的米粮,等节后便打发了做粗使的人。” 杨浩看着杨管事冷笑道:“这也太轻了!吃着我杨家男人拿命换来的米粮,不知感恩,还要慢待我杨家的女人,竟是拿我杨家当傻不成!以后但凡出现不敬主的奴才,都直接赶出去,身价银就不要了,除了身上的衣裳,不许带走我杨家的一针一线!立马赶出去!” 众管事皆心中一震,这个处罚也太狠了些,哪怕打了板赶到庄上也比这个好,竟是要他们的命了,只是现在公在气头上,他们也不敢劝,只希望少夫人回来劝劝,好歹给那几人留一点活路。 杨管家也劝道:“现正是中秋节,如此怕是不祥,不如等过了节后再赶出去。” 杨浩也不想大节下的闹得太厉害,反正也帮着二丫给众人了一个下马威,便顺着台阶下来了,道:“也好,这几日就着人好好看着他们,别再出什么事!倒是便宜了他们,养条狗还能摇摇尾巴呢,他们简直就是白眼狼!好了,你二人也起来吧,等少夫人回来去磕头赔个不是,这次就算了,如再有一次,别怪我不给你那张老脸面。” 吴程二管事心中一凛,忙谢过公宽恕之恩。 杨浩又说些大家好好做事,节后都有赏之类的,这才让众人散了。 杨浩又问杨管事道:“给少夫人娘家的节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杨管家忙笑道:“已是准备妥了,前几日都是送些外八路的人家,接下来就该仔细去送咱们家真正亲戚的节礼了。” 杨浩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把礼单拿过来我看看。” 杨管家忙亲自拿来呈上,笑道:“这是夫人与少夫人亲自拟的,小的都是选最上等的准备的!” 杨浩看了看,指着礼单道:“这点心糕饼的倒也罢了,只这绫罗绸缎及粮食野味都照着单再添一份来。” 杨管家忙答应着,杨浩又道:“少夫人一个年轻媳妇懂什么,又没管过家,还要侍奉夫人,哪有时间操这些闲心,以后有什么事,你们就该想到前头,免得人家知道的说少夫人没经验,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的管事都只是混口饭吃的庸才。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去?” 杨管家抹着汗,急忙答道:“小的安排四个管事娘及两位外管事送去,只是今日少夫人不在家,这府里就忙乱的厉害,等明日一早就送过去。” 果然夸奖了少夫人,公面上就有了笑意。杨浩笑道:“正好我今日无事,我亲自送过去,以前便是我亲自去送的,免得人说这姑娘娶进门,岳父便扔过墙。” 杨管家忙赞公仁义,也不敢假手他人,就要亲自去装车,杨浩想了想,也跟过去亲自看着。 杨浩到了李家,如今杨浩是娇客,老太太忙把他叫到后院亲自陪着,听到杨浩说因二丫做的点心好,杨夫人特命她今日去皇宫送给皇后娘娘品尝,越发的高兴。杨浩在这里也很放松,毕竟为了让女婿更好的对女儿,丈母娘恨不得把女婿当神佛供起来 倒是三丫读了书,越发的稳重起来,便是今日先生放了假,也要在房里读几个时辰的书,直让杨浩大呼可怜,老太太等人有些尴尬地笑了。 做为大户弟的杨浩哪里懂得平民生活的艰难,世家有家族庇护,长大后也缺不了银,而三丫便是不能中了进士做官,至少也要中了秀才,将来才好顶门立户。 中午杨浩便留在李家吃饭。二丫以侍奉婆婆为由,在饭点前便回了府。侍奉婆婆用过饭后,二丫才回到自己房里,自然也就知道了今日杨浩所作所为,心中倒是甜丝丝的。 杨浩用过饭后,就有小厮来报;少夫人回府了。杨浩忙回了府,恰遇到杨管家,杨浩叫住他道:“我前几日听你说要给几个汉安排下活,现在他们有差事了吗?” 杨管家忙道:“还没有,公可是有用他们的地方,说起来他们都是咱家的家生,人老实又忠心。” 杨浩笑道:“正好,我这里还真须要几个人。我岳父家里的人实在是少,他带人一出去,就剩下满院的老弱妇孺,如今年景不好,虽是天下脚下,也备不住有歹人,节后就让他们去李家。” 杨管家问道:“是否一并把他们的身契送给亲家?” “那倒不用,一个六品官才几两俸禄,只是暂时让他们在那里,工钱也不用家里出,就从我的账上走,按季关到李家去,你嘱咐下去,如果让我发现他们有怠慢亲家的事,别怪我心狠,节后先带他们来见我。” 杨浩嘱咐了一通,才迈步回了院里。二丫正躺在床上准备眯一会,没想到杨浩回来了,忙要起身,杨浩笑道:“你我还要如此客气,别起来了,正好我也要休息一下。” 等杨浩上了床,二丫却没了困意,又想到皇后不把自己的警示放在心上,心里发急,便有意引了杨浩说话,一时说到今日与娘娘的谈话时,二丫道:“记得许半仙曾说李淑妍命格贵重,这以后真要进了宫,再生下个小皇来,锦乡伯府还不定生出什么心思来呢!不是我说些不孝的话,那锦乡伯一家真不是安生的主。” 杨浩笑道:“怕什么,有姐姐呢!你别看姐姐一脸笑嘻嘻的样,她厉害着呢。圣上的妃嫔也不少,在她手底下还不都个个规规矩矩的!有皇又如何,不过是个奶娃娃,宫里有的是生皇的妃,也没见谁敢生什么心思。” 二丫心道当年你姐姐也是如此厉害,不还是说废就废了,都是太过轻敌。 杨浩看二丫一脸不认同的模样,便把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脸低笑道:“圣上便是再宠她也无用,如今我杨家掌着兵权,不说另立太动摇国本,大臣们不乐意,便是我杨家的兵也不乐意。原本父亲想着等大皇立为太,便在这几年慢慢把兵权交上去,省得圣上天天防贼似的,不过姐姐没同意,说是等太登基再交也不迟。” 二丫心中暗惊,怪不得皇后不拿李淑妍当回事,只要兵权在杨家,圣上再宠李淑妍也不中用,不过前世圣上如此快速地拿下杨家,莫非是兵权早就交回到圣上手中!只是如此,会不会不仅圣上不放心,也与太生了隙?群书院 。qunshuyuan。 第二二四章重振夫纲 鼎天小说居 。dtxsj。  二丫忙道:“如此也好,只是太可愿意,别被人挑拨了与杨家生了隙,再以为咱们要反了呢,到时出力不讨好!”“这倒不怕,皇家的人个个一包心眼,这也是他与姐姐商议的。艾拉书屋 。26book。杨家手中握着兵权,至少相当于他手中握了一半,若是交回去,就全在圣上手中了,未登基前没他什么事!” 杨浩又叹道:“亲父还弄得和敌我双方似的,真是可悲。将来我要是有了儿,敢这么和我耍心眼,我能抽死他。” 二丫没听到杨浩的后半句,她只呆呆想着心事,必是皇后发现了什么,要不然说不定就如前世,公公把兵权上交,然后回到老家奉养父母,那时杨浩只是名将却无兵权,杨家才会被一举拿下。只是太登基还不知得过多少年呢,世事无常,让李淑妍进了宫总是祸害。 二丫道:“听着是万无一失的样,只是那么多年,万一太改了主意呢,再说,李淑妍才貌艳绝,君不闻,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万一圣上因爱她,想要给她最好的,可不就是后位了。” 杨浩不以为然道:“放心吧,天下臣民也不会答应的,谁也不想重演景帝之乱!况且哪来那么多的情爱,连家国大事都顾不得了。” “你可别小看了这情爱之事!便拿我来说,你不也曾御前大闹,今日又拿了管事问罪,可不是因为对我的情意吗?”二丫红了脸,有些甜蜜地小声说道。 杨浩看着妻红着小脸。身下便一阵燥热,本想顺着妻的话,也酸几句,顺利享的美人恩。转念一想,她刚才明明看到自己一脸急色地上了床,不说好好服侍。还强拉着自己说了一车的话,难不成自己堂堂一个京城霸王竟是夫纲不振不成。 他不由深思,这些时日自己除了在床上还能由着性来,平日里竟是隐隐有些被她降服住的架势,如果再让她探知自己的底线,以后岂不是更要把自己放在脚下踏了,俚语说的好。揍出来的老婆,揉出来的面,不能太随了她的意。 杨浩打定主意,便勾起她的脸来,勉强板着脸说道:“什么情意不情意的。好好做你的少夫人,不要只想什么春花秋月!我不过是念着婚约不想失信罢了,再说你是我妻,被下人欺负了,我这个爷也没面不是!”二丫看着杨浩在那里装腔作势的,也懒得理会,只暗暗想着心事。 杨浩看二丫听了自己的话,也不说话只在那里出神,后悔的只想抽自己。只是话已出口不好改,再说他自认堂堂男儿怎能把情爱挂在口中! 杨浩想了一下,忙陪笑道:“昨日外头的人孝敬了我一些珠,我先挑了两个大的珠献给了母亲,今日又给老太太和岳母各送了两颗,还剩下十来个呢。我一会取来,你也挑两个玩耍。” 怪不得婆婆的身体好的这么快,一脸灿烂的笑,原来是儿的孝心这剂良药起的作用,二丫扫了他一眼,道:“该送的都送到了,你一个爷们又不玩珠,还让我挑什么,都拿来就是了。” 杨浩一拍脑门,陪笑道:“瞧我,这过节过得都糊涂了,还是娘聪明。”忙不迭地跳下床来,一时便自旁边的小柜里拿出个小匣来,送到二丫眼前打开来。 果然是好珠,有拇指大小的,也有小些的,俱都圆润饱满,二丫伸手拿出一个细细看着,一面又笑道:“你这是自哪里得来的?” 杨浩见二丫终于见了笑模样,心中松口气,暗道以后再遇到二丫逼问情意之事,只管岔开话题就是了,可不敢再胡乱说,免得自讨苦吃。 “这是出身杨家的一些将士,出京办事时得来的,又是过节,金银之物有些俗了,便送了这些珠来。”杨浩笑道,又怕二丫嫌弃不肯收,忙又道:“武官的俸禄低得很,光靠着那点钱够干什么的,缴获的东西基本上都上缴国库的,他们也就只敢偷偷蹭下一点。” 水到清则无鱼,这珠上又没暗记,二丫心安理得的收下,又笑道:“你只知捡大的送给母亲,却不知有些小些的做首饰也不错,现在母亲也该歇息的差不多了,我再借花献佛孝敬母亲一回。” 杨浩忙劝道:“你也累了一天,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母亲那里什么时候去不了。” 二丫抬眼看了他,笑了笑,仍是起身唤人进来侍候,一时好了,对杨浩笑道:“你歇着吧,我去去就回。”说罢,亲自捧着小匣去了杨夫人处。 杨浩怔怔地看着二丫出去了,心里骂自己真是自做孽不可活,明明顺着妻的话说,亲热一番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偏要口是心非,如今好了,人也走了,本还想着晚上再送她的珠也不得不提前拿出来哄她,还有好几个招式没试过,再拿什么来讨她欢心呢。 做夫妻也有半年了,二丫如何不知杨浩心里的想法,只是这两日婆婆身不舒服,她刚被皇后训斥了,可不敢顶风做这白日宣淫的事,不得不寻个借口出来。 杨夫人果然已经起身了, 二丫忙将珠呈了上去,笑道:“刚才爷让儿媳把这些珠收起来,您也知道,儿媳是个大俗人,金银之物倒也罢了,这珠在儿媳手里可就糟蹋了,倒是母亲收着赏人用吧。” 杨夫人看那珠虽好,却远远不及自己手中的那两颗,且自己昨儿就得了,儿媳此时才见到,可见儿果是个有孝心的,心情大悦,笑道:“我已经得了,这珠你自己留着吧。正好过节,倒是挑几个嵌到首饰头面上,也显贵气。” 婆媳二人一起品评商量着。杨夫人又挑了几个让人收起来,以备过了节,好让人拿去给她婆媳二人打首饰,下剩的仍让二丫带回去。二丫笑道:“先放母亲这儿吧,说不定到时银楼的工匠要亲自拣呢,省到拿来拿去的麻烦。” 杨夫人听了也觉得有理。大不了剩下的再让她收回去就是了。又喜儿媳妇孝顺,尤其是儿媳得了好东西,并不学人珍藏密敛小家气,便让丫头把自己收得一些珠玉宝石拿出来,细细挑了几样好的赏了二丫,二丫忙谢了婆婆,着人好好收着。又侍奉一回才带人回了自己小院。 再说杨浩因为二丫离去,一个人躺在床上半日,甚觉无趣,便起来意欲出去走走。 刚走出院,就见一个大丫头袅袅走来。弱柳扶风地矮下身,伴着一阵香甜的女儿香,娇滴滴的声音道:“公爷,你可得给奴婢做主啊!”杨浩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浣竹,便说道:“这是怎么了,起来好好说话,难道你父母又要胡乱把你嫁到庄上?” 浣竹一听。更是悲伤委屈,也不起身,就势要抱着杨浩的双腿,哭道:“公爷,奴婢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来求您给奴婢做主!” 杨浩习武之人身手敏捷。见机躲了过去,浣竹虽然扑了个空,却也拽住杨浩的衣角,她抬起头来,芙蓉面容,眼中泪水待落未落,别有一番风情。 杨浩有些恼了,急忙把衣服扯了过来,又看了看四周,退后一步,道:“到底是什么事,站在那里好生说话。” 浣竹看到杨浩一幅小媳妇般的拘谨样,哪还有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火性,见少夫人竟将公辖制成这般畏女如虎的憋屈样,她不由心疼地上前一步,正待说话,却见杨浩又后退一步,见他如此小心,更是心生怜惜。 其实若不是浣竹熏了一身香,杨浩也不会对她退避三舍。 这还得从前几日的事说起,那日杨浩在外面遇到以前的狐朋狗友,被强拉着一起喝酒,那些纨绔自然会叫些妓儿陪着。 杨浩向来嫌女唧唧歪歪,从不让妓儿陪着,如今又娶了妻,自然更是看不上那些人。那几个纨绔自然也知道他的性,以前只取笑几句便随他去了,偏那日有人取笑他夫纲不振,怕老婆怕的连让妓儿斟酒都不敢。 这可是事关男颜面的事情,杨浩自然不肯被人嘲笑怕老婆,便默认身边的妓儿斟酒侍候,那妓儿得了指示,身便歪在杨浩一侧,杨浩心中厌恶勉强吃了点酒菜,便告辞而去。 二丫向来不喜熏香,嫁进侯府后,又附庸风雅地学婆婆只在房内插支新鲜的花,或放几个水果,淡淡的清香别有一番风趣。 所以杨浩的衣服上沾了香气,更格外惹眼,起初二丫并没当回事,因为京城的大户人家不只女爱熏香,有些男也会在房里熏的,但是一边衣服上有浓香一边却只淡淡的,这就有蹊跷了。 二丫只淡淡看了杨浩一眼,面无表情地命人拿去烧了。杨浩因二丫这一看,便觉得自己委屈,把事情经过说了,又道:“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人说我夫纲不振吧,就这一次,以后再不和他们来住了。” 二丫叹道:“幸亏只是让妓儿斟酒,若是说把妓儿领回家做妾,或是把我杀了,才算不怕老婆,你是不是也照做不误!我几乎是空着手嫁来的,吃穿住行皆靠着你,自然要尽心服侍你,只有我怕你,哪有你怕我的道理,都是自家的事,何必要表白给外人看呢。” 杨浩深以为然,忙道:“是我糊涂了!以后再也不敢做这荒唐事!”又连连保证以后定离得其他女远远的,且绝对不露一丝笑模样给她们,这才把二丫哄得笑了。 如今浣竹一身香气,杨浩怕熏到身上,自然离得远远的,二人正相对无语时,二丫带着丫头婆远远地走了来。群书院 。qunshuyuan。 第二二五章奴婢而已 鼎天小说居。dtxsj。二丫走近,还以为是哪个丫头不小心冲撞了杨浩,便笑道:“这是怎么了?”再看那个丫头,倒是生得俏丽,只是有些眼生。艾拉书屋。26book。 杨浩见二丫来了,忙走过去,道:“这半天才回来,那珠子定是一个不落地都给了母亲。” 二丫得意笑道:“知我者莫若你,不过我今日可是大嫌了一笔呢,母亲把她的珍藏都赏了我,眼红了吧!” 就如二丫有时喜欢看杨浩得意的傻样子,杨浩也蛮喜欢看二丫得意洋洋的小模样,看她又在炫耀母亲更疼她,心里更是快乐。 浣竹见她夫妻二人只管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的说笑,竟是把自己视为无物,便有些不服气,上前怯怯道:“公子爷!” 红儿已经上前斥道:“浣竹姐姐并无差事,怎么到了这里,且见了少夫人竟不行礼吗?” 原来这就是浣竹啊,二丫留心看着她,却见她娇怯地看向杨浩,不由冷笑,又是个拎不清的主,只凭着连累之事,难道便想免了对主子的行礼?再看她行事,又是个不安生想做妾的。 浣竹未得到杨浩的相助,只得规规矩矩地行礼道:“奴婢见过少夫人。” 二丫看她这泪美人一般,便知定是因为昨日之事,便对杨浩笑道:“咱们家去吧,在这大路上说话,看着也不象,有什么事到家里再说吧。” 众人来到房里,二丫因当年之事,也不想让浣竹太丢人。便命婆子媳妇们都散去,只留万儿、小青和小红在旁边侍候茶水。 二丫笑道:“你今日来寻公子是什么事,尽管说吧!” 浣竹低声叫道:“公子爷!” 其实依着杨浩,若不是因为二丫这几日太忙。[感谢支持小说]怕累着她,他是想把这事都丢给二丫的,如今见浣竹磨磨蹭蹭的。心中发急,就有些没好气,说道:“到底是什么事,快些说,这几日事情多,再不说,等过了节再说吧。” 浣竹这才急忙道:“公子爷。求您为奴婢做主。少夫人她,她昨日几次三番派人去,要把奴婢嫁出去。” 二丫不由笑了,看来昨日不只自己派人去了,还有人去劝说。估计也是为了她好,偏她不识好人心。她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府里谁不知她对杨浩的那点小心思,也就面前的这位爷还混混沌沌的。 果然,杨浩认真考虑了一下,道:“少夫人也是一片好心!我记得你好像比我还大些呢,应是与浣芷一般大,她都已经成亲了。前几个月夫人还想叫她上来,偏怀了孩子,如今你便是出嫁,也是大了!” 被杨浩点出自己比他年长,浣竹的脸一下子变是通红,二丫轻轻拿手帕掩了嘴。 浣竹看到二丫脸上的笑意。深吸一口气,红着个脸怯懦道:“奴婢,奴婢不想嫁人,只想终身侍候公子,以报公子对奴婢这几年的恩德。” 杨浩一听浣竹的话,心中就有几分明白,再看她的做派,不由恼怒,一摆手道:“不必了,说起来你还是受了我的连累,丢了差事,谈不上恩德,你若是嫁得好了,我也能安下心来。再说了,你在府里也不好嫁人,倒是去到庄子里还好些。” 浣竹咬了唇,知道没了指望,虽不甘心,也知回天乏力,只得道:“奴婢明白自己的身份,也不敢做他想,昨日少夫人派人来说时,奴婢因念着公子的恩德,一时未痛快回话,哪知少夫人就,就” “就什么,你直说,公子就坐在这里,有什么事,自有他为你做主。”二丫问心无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浣竹哭道:“少夫人今天一早就把我父母关了起来,说要是等节后,把我们一家子都赶出去!我父母在府里一直认真当差,奴婢虽没差事,可也老老实实在家里,并没碍着少夫人什么事,少夫人如何要对我家赶尽杀绝呢!” 众人听了都惊诧万分,这话是怎么说的,少夫人何时做过这等事呢,杨浩道:“府里谁不说少夫人仁慈,断不会有此事,到底是哪个混账在中间挑拨事呢?” 浣竹忙道:“怎么不是少夫人所为,奴婢的娘在厨房管做点心的,今日少夫人竟让寅时二刻就到,我母亲不过就晚到了一会,便被关了起来!我父亲在外院当差,也被少夫人寻事让人关了起来。” 二丫不由哦了一声,这事也太巧了吧。厨房里的事她倒是知道些,这外院里的怎么也牵扯上去了,他父亲该不会倒霉的正是那修车子的人吧。 程管事吩咐好好修理车的人还真不是别人,竟恰巧是浣竹的爹。浣竹爹自认女儿得了杨浩的青眼,对于迷了公子心的少夫人便有些敌意,不过还是能安守主仆本分的,倒不敢误了少夫人的事。 昨日程管事让把车子收拾好,他因手中正有事,便想着先放放,反正也不急在一时。哪知这一忙起来就到了掌灯时分,程管事见他还没动手,忙催着他立马去做,并亲眼看着他带着小子收拾才离开的。 程管事离开之时,浣竹刚打发走郑婆子,又让人来寻父亲。浣竹爹便回了家,这一耽搁一天的困乏便上来了,又因少夫人逼女儿之事,也有些气闷,想着明日一大早再修也不迟。哪知一大早又有一大早的事,等他腾出空要修理时,就到了少夫人要出门用车的时候了。 杨浩也有些无语,与二丫面面相觑,真是无巧不成书,今日连番得罪二丫的竟是她的父母。 杨浩不由陪着笑,讪讪地对二丫说道:“要不节后,先不把人撵出府去,就让他们去庄子上吧。” 杨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此前二人在床上聊天时,二丫说道杨夫人的意思是,谁能不犯错,他们必未就真是没把主子放在眼中,或许是真忙的疏忽了,如果直接赶出去,只怕会要了他们的命,倒不如让他们选择:要么拿着积蓄出府,要么打几板子,没收私财,发到庄子上种地,到底是服侍过府里的人,总要给人留条活路才是。 杨浩却道:“既然要立威,自然不能朝令夕改!”二丫因想着还有几日的时间,也不急着劝,到那日再说,没想到现在杨浩就被浣竹逼得不得不打了自己的嘴。 杨浩此时却认为,今日虽被打了嘴,却是还了之前欠的人情,也算是值了,省得没完没了的。 然而看到浣竹眼里却是杨浩正苦求二丫开恩,她再也忍耐不住,站身起来道:“公子,不到半年时间,你怎么就完全变了样子呢,当年是何等的威风,如今竟要对一个妇人言听计从,夫纲不振,牝鸡司晨!” 众人皆目瞪口呆,浣竹又指着二丫骂道:“当年如果不是因为你撺掇着向公子要银子,公子如何会被打,我又如何受连累,没想到你无妲已之貌,倒是有妲已魅惑人的本事。” 二丫回过神来,心中赞叹婆母果然厉害,不过一个丫头,竟也培养的出口成章,只是学问是上去了,但脑子却没怎么长,她以为她是谁,一个没出嫁的黄花闺女,以何种身份去管人家夫妻之间的私事! 杨浩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竟成了驴肝肺,而二丫虽说是有些私心,但总是为了她好才会想着让她家挑个庄子去,竟是成了居心险恶了。 可惜,她虽为杨浩报不平,但做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前几日还在纠结夫纲不振的杨浩,现在被人指着说什么牝鸡司晨,明显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了。 杨浩果然跳了起来,说道:“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可是你是我家的下人,说句真格的,连命都是我家的,受一下委屈有什么,别说你,这府里有多少人因为我被撸了差事,被打的也大有人在,不过是给了银子,另安排个差事就完。因你是个女子,我怕你受委屈,年年送钱送物,你有什么不知足,因着你不好在府里当差嫁人,我还特让人去问你,想要去哪个庄子,还让少夫人帮你准备嫁妆。没想到你竟蹬鼻子上脸!说我倒也罢了,我一个爷们也不怕你说,偏你还胆大妄为,指责起少夫人来,以我看,你父母被罚的一点都不冤!” 杨浩发泄一通后,又对二丫命令道:“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管家把人放出来,等过节后,也不用收回私财,让他家去庄子上,至于嫁妆就算了,一个奴婢而已,不值得你为她费心。” 二丫忙站起来,低眉顺眼连声答应着,杨浩细看二丫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放心地一甩袖子大步走了出去。二丫带着几个丫头,送他出了房门,直到杨浩出了院子,才回转过来。 浣竹有些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杨浩眼中是不一样的。 当日她还在夫人房中侍候,公子向来不把丫头们放在眼中,却一直对她尊敬有加,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日公子偷夫人首饰被她拿住时,红着脸陪笑相求的样子,后来虽不再当差,但公子不仅每年送她银子,年节但凡有赏赐,她的都是上上等的。所以她认为自己在公子眼中是有分量的,少夫人也进门半年了,趁这个机会闹上一场,定了自己的名分,哪想到公子竟是连最后一点情面都没给自己,在他眼中自己只是个奴婢而已。群书院。qunshuyuan。 第二二六章新婚暂别 鼎天小说居 。dtxsj。  二丫看着浣竹失神的样,心中叹息,不过是少女怀春一腔情意付了春水罢了,虽然她觊觎自己丈夫,二丫倒是有些恨不起来,她叹道:“我知道当日因我家之事,连累了你,公夫人你都不能得罪,但是你何妨过后再悄悄告诉夫人,也全了对夫人的忠心,何至于到了事情败露,打了夫人的脸面也伤了她的心。艾拉书屋 。26book。” 浣竹咬牙道:“少夫人倒是会说话,事后孔明谁不会做!可怜堂堂侯府世竟被你辖制,连个屋里人都没有,少夫人这不是存心让公在外人面前没脸吗?” 二丫失笑,这丫头看着也是喜欢杨浩的,没想到倒是个贤惠人,一个丫头竟有正室夫人为夫纳妾的胸怀,自己今生也只能做个妒妇了。 小青忙上前劝道:“也是少夫人宽厚不与你一般见识罢了,公的话说的没错,咱们的身家性命都是侯府的,既是下人自然要以主为重,况且公对你也是仁义至及,若不是你生了不该有的想头,可不是和春华姐姐一般,过得几年也是个庄头娘呢!” 浣竹便是再不甘心,也知道自己一家的性命握在主手里,只得伏首认罪。 二丫也不想难为她,等她磕了头,便放她回去了。 杨浩也以少夫人中秋祈福为由,令人放了浣竹父母,她一家果在中秋节后便去了离京城远远的一处庄。 程吴两管事也果真跑去给二丫磕了头赔罪,卫玲儿听到这些消息后,脸上神色晦明。半响对卫嬷嬷说道:“还请母亲为我在府里寻个差事吧。” 浣竹之事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丝毫未影响到侯府过节的喜庆气氛。中秋日,杨夫人婆媳二人俱各品大妆进宫向皇后娘娘贺节,前脚回来。后脚便有内侍来宣旨:奉圣上旨意,赏赐瓜果糕点及金银器皿若干,另赏一千两过节银! 侯府设香案接旨后。又陪宣旨的内侍闲话几句并塞了点银钱。把人送走后,二丫命人把御赐瓜果糕点摆上,将金银收到库房,便开始忙活中秋夜的酒菜及过节事宜。 杨家今年难得人齐全,且又多了一位少夫人,一家人坐在庭院里赏月饮酒,其乐融融。 杨浩看着明月。不由想起在平安镇上过的中秋节,再没想到自己也能在家里过上如此温馨的中秋,转头再看二丫,不由感叹命运真是玄妙至极,当年那个呆呆傻傻的乡下小丫头。任自己再天马行空,也想不到会有非她不娶的那一日。 锦乡伯府的气氛则就沉重的多,府里也没有聚到一起,只各自在房里吃了糕点酒菜打发了过去。 老伯爷独自在书房闷坐,他本想让伯府能延续下去,没想到竟搞成这个样!他知道之所以伯府是现在的情景,少不了那两家及忠义侯府的手笔,说不定连瑞王府都插了一杠。 他忍不住假设,如果当日不让李航袭了爵。可是让李达盛袭爵是不是要好些,必定有忠义侯府做姻亲,且据说李淑婉很得杨浩的欢心,将来爵位便是没了,情况也不会糟到哪里去的。 不过,他又马上说服了自己。李达盛一家对自己不满至极,定不会认自己这个父亲的,且从圣上只是夺了永业田却保留了爵位来看,圣上还是因为妍儿而偏袒于伯府,永业田以后还有可能归还,但爵位免了就不好再归还,除非有天大的功劳,或者家里也出位皇后。 正在小佛堂的伯府太夫人这些时日也是沉浸在悔恨之中,是她低估了二丫在杨浩心里的分量,如果不是杨浩,换成谁都是能成功的。收回永业田那日,她被丈夫指着鼻骂了一顿,已是有些灰心,没想到这几日儿孙们也对自己淡淡的,越发的心如死灰,如今只躲在佛堂中清修。 李航虽有些气母亲乱出主意,却也不至于就自此对母亲淡淡的,不过是因为家里的变故,让他有些丧气,有些忽略了父母那里。 刚上任的伯夫人徐氏则有些头疼以后的家计。前几年大女儿出嫁及这一年里向外拿出的银,共计有三十多万两,竟占了库银的一半,三十万两对于平民之家是不可估量的巨额财富,但是对于现在的伯府来说,却是最后的保障,将来儿女娶嫁,老太爷等人的后事都得从这里出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意动用。 府里被罚了三年俸禄不说,雪上加霜的是,偏偏又把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永业田给丢了,如今只指望着家里那几个庄能有多少出产,伯府里的正经主是不多,但是伯府宗族的人却是不少,一年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偏又遇着这两年收成不好,今年永业田的出产又没落到府里去,秋季的租还没收上来,逼得她不得不动用了自己的嫁妆,才勉强过了这个中秋节。 李淑妍在庭院里看着圣上御赐的珍奇瓜果等物,不由叹了口气。 虽然李淑妍并不给圣上什么好脸色看,但是每个月圣上总要抽时间来一两次,看着堂堂九五之尊在自己面前小意陪侍,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世间哪个女得圣上如此对待能无动于衷。 只是李淑妍实在是不想进那牢笼,勾心斗角只求那个男人的一夜宠幸,可是嫁入寻常人家就没有三妻四妾了吗,那人也未必如圣上那般宠溺于自己,况且圣上的宠溺与平寻男的宠溺又是大大不同,委实难得。 唉,为什么他要立了皇后太,她不想进行宫斗生活,毕竟她做不到如宫斗剧里那般拿人命不当回事。李淑妍愁肠百结,对月长叹。 中秋节过后,大家都如常地生活着。因为知道皇后及太赞成杨家暂先不交出兵权,二丫着实放松了一下,如今在侯府里的生活也如鱼得水,她现在侯府里说话,可谓是令行禁止,除了公婆以外,绝对是说一不二。 便是在众管事的眼中,也都是除了老爷夫人之外,凡事先紧着二丫,杨浩这个公爷的事倒是要靠后面了,无他,概因众人看出,杨浩不太注意那些小细节,一些事情马马虎虎过得去就行。 如果说公与少夫人的命令相冲突,照着少夫人的话去做没错,要么是少夫人把公的意见扭转了,要么是少夫人错了,反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下人们紧跟着少夫人的步伐走总不会错的,况且还是得公婆欢心的少夫人,谁人不知前几日夫人让人打了几套头面,只自己留下一套,其余全给了少夫人,连带着一匣珍珠呢。 杨浩暂时没想到夫纲的问题,倒是对自己一鞭下去立竿见影的效果很满意,时不时得意地教导二丫:对一些眼里没主的下人,不用多说话,上去就给他一鞭,吃着侯府的饭还不服主的管,有本事就自赎身出去,若是不能就规规矩矩的,别想着奴大欺主。 几次三番地说,杨浩又起了心思,非要教二丫鞭法,反正最近闲着,给媳妇当师傅也能满足一下教导媳妇的乐趣。二丫无法,只得让人做了一身劲装好练武。 哪知劲装初次上身,杨浩一看之下,不由心神荡漾。但见二丫腰上紧紧扎上汉巾,纤纤细腰盈盈一握,更显得胸鼓臀翘,兼着束发绑腿,自有一派江湖侠女的飒爽英姿。 所以教着教着,杨浩就忍不住胡闹起来,也不管二丫杏眼圆瞪银牙暗咬,只一气鬼混,弄得二丫腰酸腿软。偏偏忠义侯听说儿媳练习武艺,虽然知道她年纪已长不太适合练武,不过态度可嘉,且又只当儿媳用功太过,不由大加赞赏,害得二丫有苦难言。 只是欢乐的日总是短暂的。 到了十月间,边境又传战报,二丫得知后也没放在心上。 记得前世就有这么一档事,最终是林振威带兵前去,他本已定下亲事,因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两家便匆匆办了亲事,其妻也因此举备受众人称赞。 哪知没几日,二丫便傻了眼,最终圣上敲定由杨浩带兵前去作战。 这是忠义侯主动为儿争取的。本来儿新婚燕尔,他也等着抱孙,所以任由儿闲适懒散,可是如今大半年都过去了,却没见儿媳肚鼓起来,倒是儿越来越黏糊媳妇了。杨家是将门,这刀不用就会钝了,以后杨家还要指望着儿顶起来呢,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再出去历练历练,免得陷到温柔乡里出不来。 二丫有些抓狂,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前世杨浩去平匪,结果今世没去,明明该林振威去边关的,怎么就换成了杨浩呢。林振威到底在做什么呢,这种建功立业的事,他不是更该抢着去吗! 林振威也在纠结中。圣上立了太后,便有些想要收回兵权的想法,所以此次忠义侯提出让杨浩出征时,只要是个有些分量的武将主动请缨,圣上定会允了的。 林振威也知这是向圣上表忠心的机会,但是他想到李淑妍心中有些犹豫。再过几个月李淑妍修行就满一年了,如果自己现在出去,至少半年内是回不来的。 李淑妍年岁已长,怕是不出几个月就要订下亲事来,自己不在京城,母亲必不会前去提亲的,今生岂不是又要错失了她。至于坊间传闻圣上要纳她为妃,除非是李淑妍亲口所说,否则他不会相信的。 最终,他让自己任性了一次,没有如圣上所愿主动请缨。群书院 。qunshuyuan。 第二二七章初领俸银 二丫再是不情愿,也只得打点起精神帮杨浩整理行装。 杨浩也是不舍,无奈这是他生为杨家人的责任,便安慰二丫,自己会谨慎小心,到时打上几场漂漂亮亮的仗,给她长长脸。 二丫又能如何,只笑道:一定要多听听众人的意见,不要莽撞行事!也不要担心家里,她会好好孝敬老人,把家里照管的好好的。 因为之前二丫曾叹息上次杨浩出征及回城时,她都没能看到,杨浩便特意在斋香楼包下一间房来让她在那里相送。 二丫到了那日真是万般后悔自己当初的多嘴。因为临行前一夜,杨浩也没个餍足直折腾了一夜,杨浩清早倒是神清气爽地去了朝堂,只留她瘫在床上,实在是不想起来,可想到不知他何日才会回来,又不想他拂了他的好意,这才勉强挣扎着起来,见天色不早,她向婆婆说了一声,急急来到斋香楼。 许是因为这次不到敌军压境的地步,所以杨浩只带了些随从便赶出城去。 二丫站在窗前看着杨浩骑马经过,杨浩也抬头看着窗前的人儿,却因身在马上,电卷风驰,只一眨眼工夫便奔出老远,二丫只管痴痴看着杨浩的背影,直到一阵秋风吹来,轻轻卷起她手中的帕,她才倏然回神,却见那帕飘飘坠到楼下,掉落在行人身上。 早有小丫头跑了下去,恰巧那行人也进了斋香楼,小丫头见那人气宇不凡。不敢小觑,忙上前施礼低声道:“见过这位大爷,刚才您可是捡到一方帕?” 那人只管笑眯眯看着她道:“方才确实是捡到一方,难不成是你掉的?” 小丫头看那人笑得好看。不觉看得呆了。与那人一起的几人便笑道:“五公,快还了她吧,别难为一个小丫头。定是她家姐姐们掉的。你是京城谁家的?” 原来那捡到帕的人,正是瑞王府的五公庄简泽。他本与友人约在斋香楼,没想到走到楼下时,却有一方素帕恰好落在他的肩上,心中暗道有些意思。 倒是众人见那帕并无特色,朴素得很,估计是小户女掉落的。也不由打趣他今天定有艳福,不知是哪家小娘看上他,这才遗帕留情。 果然甫一进门,就有个小丫头来索要。 小丫头见问,忙道:“我家是忠义侯府的!还请大爷把帕还了奴婢。” 众人都愣了一下。这可不是他们能随意调笑的人家。庄简泽想起今日是杨浩出发的日,心头一动,笑道:“原来是忠义侯府,真是失敬!失敬!手帕原物奉还!” 庄简泽说罢,便自袖里摸出方锦帕来,递给小丫头。小丫头伸手接了帕,又施礼道谢,忙上楼去复命。 小红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帕,笑容便凝结在脸上。少夫人不喜用锦帕。除非出门做客,否则她都是用素棉的,今日因只是自家在此一坐,故少夫人用的是素帕,或许是那人拿错了! 小红便带着那个小丫头一起下了楼,询问掌柜的刚才的客人在何处。掌柜的早就被人打了招呼。忙道:“没留意,或许走了吧!” 小红也没了主意,便又上楼去,走到二丫跟前,把锦帕的事悄悄说了。二丫接过来看一眼,果然是男之物,定是哪个浪荡儿捡了她的帕,有了那该死的想头了。 她又细想了自己的帕,只是在细棉布上裁下,边角处绣了几朵小花,并无任何印记,便是路人拾了也只当是寻常小门户之女丢的,便是拿出来也不会被人想到自己身上,倒是不妨事。 二丫又细问小丫头,是否报了自家的门户。 那小丫头虽不知道帕被人换了,也知定是有不妥的地方。她也是个机灵的,当时不过是为了震慑一下那人,便自报家门,如今见少夫人一脸凝重地问道,忙回答道不曾说出府里的名号。 二丫点点头,实在是找不回来也只能作罢,幸好不曾让人知道自己是哪家的,那帕又不值什么,说不定他见无甚趣味,便丢开了。 虽然那浪荡儿可恶,平白戏耍人,这锦帕却是留不得,也不好私下里毁去,免得让那人以为自家收下了呢。 小红把帕交给大堂,只道小丫头在门口捡到的,若有人来寻,只管给了他就是,不必多说。 万儿也知此事不好声张,便对二丫悄声笑劝道:“说句真格的,那个帕在外人眼中,也就是小丫头或不讲穿的丫头媳妇才用的,旁人再不会想到会是主们用的。” 二丫看着小红上来只笑了笑,就怕有心人看出端倪来,但愿那人真的出了店。 小丫头领错了帕都不自知,可见定是主身边的大丫头或媳妇的,偏小红下楼去又跑来了找自己讨主意,若是个聪明的,定会想到那个帕就是自己这个主的。 偏这种事又不好声张,便是仗势去搜身,未必就一定能找出来,毕竟是那么好掖藏的物件。 却说那众人见五公偷梁换柱,心中知道定是五公旧态复萌,想寻些乐,不过仍是小心劝他,大户人家的大丫头也是整日关在家里,没那么好勾引,何况又是忠义侯府里的,真没必要去招惹。 庄简泽邪魅一笑,只招呼着人去了房间,他自己做在窗前,恰好看到大堂里的一切。 当那个大丫头出来时,他尚还不敢断定,但看到她手足无措地上了楼,不多时再把绵帕交给柜上,他便心下了然。 世间哪个女不在自己用的帕上下足了工夫,总拿最好的绫罗绸缎做帕,恨不能用金丝银线绣上最精致细密的花卉,而且还要费尽心思地熏了香,这位世夫人倒是返璞归真,或者是果然风华绝代不须用这些来取悦于夫婿! 因为斋香楼的酒菜极佳,有时也会有些女眷来此品尝,所以斋香楼在旁边另修了一道门,只供女往来。 庄简泽见时候差不多,便唤来掌柜的,问那个大丫头是如何交代的。 掌柜的忙道:“那位小大姐说,这帕是她们的一个小丫头在大堂里捡到的,便放到小的这里,如有人问起,便还了就是。” 庄简泽笑道:“正好,我的一方锦帕才刚找不到,你拿来让我看看!方才那个大丫头是谁家的,也好让我当面道谢。” 掌柜的忙陪笑道:“具体是哪家倒是不好说,左不过是大户人家的,五爷以后也未必会遇得的上,况且那家也走了。” 倒是个乖觉的,庄简泽已经印证了猜测,便收好帕,不再为难掌柜。 自杨浩走后,二丫只觉得心中空荡荡的,有种说不出的凄然,尤其是夜里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床上,越发的怀念与杨浩二人嬉闹的情景。 如此好几日,二丫才勉强打起精神头来侍奉公婆。幸好忠义侯夫妇也体谅她少年夫妻乍一离别,自然心情不佳,只让她好生照顾自己,不用急着上来侍奉他们。 二丫好容易把心情梳理好,就有一件让她开心的事发生:朝廷的俸禄发了下来。 侯爷的年俸是五千两,侯夫人与世俱是三千两,做为世夫人的二丫年俸则是一千两。另外,忠义侯又是辅国将军,杨浩在外领兵打仗,则又另有俸银。 因为朝廷是按春秋两季来发俸,所以此次只发一半,等明年春季再发另一半。 二丫在前世因是诰命夫人倒也领过俸银,一年不过一二百两罢了,如今看到自己什么事也不做,凭白拿了这些银,倒是抵得上朝中一二品大员的俸银了,幸好他们还有禄米,不然二丫更是心虚的很。 二丫又是心虚又是兴奋,这银自己要拿出些来孝敬祖母等长辈,再给杨浩买点东西,或者哪天空了让人买了米面去散给穷人 二丫筹划到大半夜,才想起这银并不在自己手中,一早就归到总账里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府里的下人们也算是花到了自己的银,以后若是再敢不敬自己,自己也能理直气壮地教训他们了。 第二日,二丫顶着两个黑眼圈来到婆婆房中。 杨夫人见她两眼犹是明亮亮的,以她对儿媳的了解,自然明白二丫此时的心情,故笑道:“咱们内宅妇人于朝廷百姓毫无寸功,却白白拿了这些银,我倒是有些心虚,故每当发下禄银,都会拿出一些来去寺庵里做些功德,以酬谢上天的厚爱。” 二丫听婆婆这话正合了自己心意,忙道:“儿媳也正想这个事呢!不知母亲往常去拿个寺里,这次儿媳陪着您一起去,一来酬谢神佛,二则也为我们爷祈福!” 杨夫人见二丫这段时日为了杨浩出征之事神情有些郁郁,便想让她好好放松一下,于是笑道:“凡事有你呢,我就不跑这一趟了。倒是该问问亲家可要一起去,你也趁着好好玩一天,这样的机会不多。你到那日为浩儿请尊菩萨来,以后天冷了出去也不方面,倒是在家里一心给他祈福,也便宜些。” 自准备嫁给杨浩那一天起,她便想到这一日。所谓人言可畏,在杨浩出征期间,她更该关紧门户,也省却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二丫忙笑着应承下来。 第二二八章送子观音 ( 。。)  杨夫人见二丫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便有些放了心。不是她苛刻,这男不在家,妇人更要安分守己,尤其是还没生孩的年轻媳妇,更要在外少走动,免得心变得野了,做下什么丑事来。 李家众人也是激动坏了。李母做为六品安人,倒是能拿俸银的,太安人则是看在儿的功劳上封的,只有荣誉并无俸银,但是老太太因为圣上偏袒了伯府,故作为补偿,特允了其有俸银,于是婆媳二人加起来此次共得了六七十两的银。 对于李家来说不只是一笔不少的收入,更难得的是这份做为官家夫人明正言顺的体面。 老太太等人得知二丫因得了俸银欲去酬谢神灵,心中也觉得理应如此,自然满口应承下来。李母又邀着刘夫人同去。 刘夫人官宦出身,对于官员夫人的俸银倒是习以为常,反正每年也要做些法事祈福的,倒是个出去走走散散心的机会,一时又着人去问女儿:忠义侯世夫人相邀可要同行。 刘芳的婆母本就因她生了个大胖孙而对芳姐儿喜爱有加,如今又是同着世夫人一起,也是高兴地放了行,只是因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怕孩受不住,芳姐儿只得自己前去。 杨夫人得知不只二丫一家人,连川阳侯府的刘夫人母女也一同前往,更是放了心。 到了那一日,二丫侍奉婆婆用过早饭,笑道:“儿媳还从没做过祈福的事,今日便大着脸面求母亲暂舍了常嬷嬷一日。让她陪着儿媳一同前去,到时也好指点儿媳一二,免得丢了侯府的脸面。” 常嬷嬷是杨夫人的心腹,常嬷嬷跟着也就想当于杨夫人的耳目都跟着了。 二丫心里坦荡。她一没私情二不做亏心事,况且有婆母的心腹跟着,不仅能证明自己的品行。让婆婆放心,有这么一个妥当的在身边,也能让自己省了不少的力。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杨夫人一面调侃儿媳这是要挖了自己的墙角,一面也顺势答应了下来。自此但凡二丫一人外出,都会有常嬷嬷相陪。 二丫则笑道:“母亲就我这一个儿媳,这最好的自然要便宜了我!” 二丫先是去家里接了祖母与母亲二人。常嬷嬷知她三人定有些私房话说,便主动要去后面车上坐着,二丫等人挽留不住,只得随了她的意,又让小丫头们好生侍候着。 因一早就商量好。两家只在净月庵里汇合,故二丫等收拾妥当后,一众人便浩浩荡荡出了城。 二丫欲给祖母一百两银以为家用,老太太忙拦住道:“如今咱们家也好过得多了,我与你母亲也能领着朝廷上的俸银,你自己留着用吧,大户人家的夫人太太用银的地方多着呢!” 李母也道:“中秋时姑爷也曾给过家里二百两银!你如今已经嫁了人,就是他家的人了,可不能随便就拿着夫家的银来接济娘家。” 二丫倒是没听杨浩提起曾给了家里银的事。忙笑道:“我每个月都有月钱,家里什么都有,倒是用不着。当日为了给我凑嫁妆,把家里刮了个干净,这只是我月钱积攒下来的,没动嫁妆。马上就快到新年了。父亲如今升了官,应酬定也少不了,哪里都要用银,我手里还有呢。” 最终老太太只好收了下来。 进了净月庵,便见刘夫人母女早就已经到了。芳姐儿比之刚生了孩那会瘦了不少,人也看着更白净了些,她见二丫带了帷帽,上前拉着二丫,笑道:“就咱们这几个人,还用得着如此?” 二丫把帽除去,递给身边的丫头,也笑道:“没办法,好容易得了个‘惊鸿仙’的名号,怕被外人看了露了马脚出来,岂不是可惜了。” 二丫出嫁多时,性倒是一点没变,众人也笑了,又彼此寒暄着问询着近况,一时便进入庵堂做功德。 这个庵堂名声不错,只要施主在香火银中指明了善银的数量,主持便会将其拿出,专用来救助妇孺老人。所以好些夫人都爱来此做功德。 二丫此次前来,杨夫人给了她三百两银。二丫把其中二百两银做了善款,又自己拿出银凑了二百两银给主持,做为杨家祈福并请观世音菩萨的费用。 老太太婆媳与刘夫人更是虔诚,不仅捐了银,更要挨个拜一遍。 二丫在旁见了,寻思是否也该如此为杨浩祈求平安。芳姐儿也舍了银为全家祈福,又为儿求来平安符。 年轻到底没有上了年纪的对神佛敬畏,她见二丫正踌躇,便上前拉着二丫悄声笑道:“如今银捐了,神佛自然就看到咱们的诚心了,拜不拜的倒是不重要!倒是你该去后面的观音送洞前好好拜拜才是。” 许是因为大多是妇人在此做功德,故这里的送观音很是灵验。二丫前世也曾来此拜过的,只是身体不好,自然没能如愿。 二丫嗔道:“我现在拜有什么用,他又不在家。倒是姐姐该去拜拜,说不定明年又给山哥儿添个小兄弟呢。” 芳姐儿笑道:“你这样临时抱佛脚是不行的,太势力了,小心神佛怪罪!” 于是姐妹二人便只带了几个小丫头,去到后院里拜送观音。 二丫没想到竟会遇到熟人了。芳姐儿也看着那位面有轻愁的年轻妇人,感叹道:“那不是咱们那年在群芳宴上,请咱们一起吃烤肉的那位姑娘?不过短短几年,竟都已嫁作人妻,也不知她嫁入哪家。” 旁边就有丫头婆来赶道:“我们是瑞王府上的,我家五少夫人正在礼佛,烦请两位夫人略回避一下!” 原来她还是高嫁入了瑞王府。今日看来她仍是为了没能生下儿而烦恼。 此时五少夫人已经起身,听到丫头婆的话,忙上前来笑道:“莫见怪,是我管教下人不严!我这里已经参拜完了。两位夫人过去便是。” 芳姐儿二人忙道无妨,带着人走了过去。二丫虔诚地跪拜在送观音前,又令丫头格外添了香火钱。 姐妹二人拜完送观音。刚走到前院就见那位五少夫人正在与主持说话。 二丫前世屈意与她交往,一是同病相怜,再则是为了看那害了自己一家的郑萱儿到底是何等人物。今世因杨浩与瑞王府的恩怨,二丫也就再没了与她相交的心思。 刘府曾被瑞王府欺负过,所以芳姐儿对瑞王府也无好感。 二人正准备另择一路去前殿,五少夫人已经迎了上来笑道:“刚才便看两位姐姐有些面熟,没想到果是当年群芳宴上的熟人。竟是失礼了。” 芳姐儿二人倒是不好马上就走,只得停步见礼。 五少夫人名叫方敏,乃是五品官之女,与芳姐儿同岁,现在嫁给了瑞王府的五公。她又道:“当日便觉得两位面善。今日再次相见,果是咱们有缘!” 方敏因是高嫁,过得就有几分不如意,乍见故人很是高兴,不过见她二人只淡淡的,且又知忠义侯府与瑞王府有过节,也有些讪讪的,一时客气几句,便各自分开了。 二丫等人吃过斋饭。又游玩一通,见天色不早,命人准备好车马回城。 二丫看到方敏恰正在院里赏景,她想了想,终是过去客气地说自己就要回城了,可要一起走。 方敏笑了笑。尚未说话,她身边的大丫头已经语带得意地笑道:“一会儿我们五爷会亲自来接我家少夫人的!” 这瑞王府的五公的确是个多情人儿,二丫重活一世如何不知,原本还当她带的人太少,如今倒是自己多事了。 于是她仍是带了帷帽,服侍着祖母等人上了车后,自己也扶着丫头上了马车。 来接妻的庄简泽正好与二丫等人走了个迎面,他看着忠义侯府的马车,心里留了意,等到了庵里询问妻才知,果然是李淑婉前来进香,心中暗道可惜。 没过几日,忠义侯也代天巡边离开了京城,偌大的侯府便只剩下杨夫人婆媳这两位主,让她二人一下更是亲近了很多,倒有些相依为命的感觉。 二丫每日都去侍奉杨夫人用餐,跟着杨夫人学习如何当家理事,兼着陪着说话逗趣,往往直到夜里服侍婆婆睡下才回到自己屋里。 杨夫人想起二十多年前,丈夫出征在外,那时还没有儿,家里只有自己母女二人,如今的情形竟象又重复了一遍似的,所以她对儿媳也多了些怜爱,平日里娘俩在一起时也不用她立什么规矩。 倒是二丫虽然比之前要放松的多,但于规矩上却不敢走了大摺,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婆媳二人平日里除了家务外,杨夫人便教二丫如何摆弄花草泼墨作画,来了兴致还会去练功房看她练习鞭法。 转瞬间就到了新年。以杨夫人的意思,丈夫儿都在外面回不了家,这年便过得没滋没味,到时只让人稍微拾掇一下便可,也省得让下人费事。 如今二丫也敢在杨夫人面前说些自己的看法,所以她劝着婆婆:既然家里人不齐,更该热热闹闹地过个喜庆年,府里喜气多了,自然就会给家里人添福增运,以后必会越过越红火。 杨夫人细想有些道理,就全权交给二丫去办。这么一来二丫便忙碌起来,一连十多天,这身便感觉有些困乏。 恰好,太医来为杨夫人请脉,就着也为二丫细细把了一回,然后起身对着杨夫人施礼笑道:“恭喜夫人,世夫人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第二二九章施粥祈福 记住哦!(x。 。)  二丫有些不敢相信地掀开帷帐,急声问道:“这是真的吗,我真的有了身孕?” 得到太医肯定地点头,二丫轻轻抚摸着腹部,喃喃道:“终于”话未说完,就有些哽噎,眼中已是含了泪花。 ( 。。) 杨夫人初听此消息也是狂喜,又再次得到太医的确认,想到明年就可以抱孙,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对于二丫的失态形为,她倒是有些诧异:原来儿媳心里的压力如此之大! 太医倒是见怪不怪,这世家承爵的宗妇是必须要生出儿的,否则便失了爵位,所以往往她们的压力很大,因这压力又不易怀胎。所以一旦怀了胎都是欣喜若狂的,频频失态。 至于这位少夫人虽听说备受杨浩的宠爱,不过为人媳妇,还是要有了嗣才算真正站稳了脚跟,况且她娘家的根基太过浅薄。 婆媳二人同时想到,前几日二丫还为婆婆展示了鞭法,都吓出一身的冷汗,幸好不曾有事。 尤其是二丫,虽然上次月事只来了一点点,她只当是因自己心情郁郁所至,未向这方面想,如今细算起来,竟是杨浩临走那几天才作下的胎。 杨夫人也担心地问道:“这胎儿可稳当,是否要吃些安胎药?” 太医笑道:“这倒不用。少夫人这胎稳得很,这是药就有三分毒性!我一会列个孕期不易吃的单出来,再有这几个月注意不要太劳累过度运动即可。” 杨夫人是生产过的,这方面的事还是懂得一些的。看着太医呈上的单,她点头笑道:“有劳太医大人了!只是这才两个月,大人回去后,娘娘必会问起。还请大人帮着递个话:这还不足三个月呢,暂不易张扬!” 太医忙连连答应着,一时常嬷嬷亲自带人备好金银布帛送了来。太医知道这是为了讨个好彩头。便也不推辞,又说了些恭贺吉祥的话,才告辞回宫复命去了。 太医走后,杨夫人便对二丫道:“这是你 第 231 章 的事。如今怀着胎可不许再如此太过伤神!也罢,如今你自家不能再分心管事,少不得我来,这院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利于你休养,倒是你的小院里还清静些。只是你院里都是些年轻的,就让常嬷嬷过去伺候你!” 二丫忙谢过婆婆。杨夫人又对常嬷嬷说道:“大厨房人多手杂的,如今少夫人的身又娇贵,实在不让人放心,倒是让人在她院里另砌个小厨房,再挑几个稳重可靠的婆过去,随时都能有热饭热菜的供应着,倒是便宜的很。” 常嬷嬷有些迟疑地说道:“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少夫人又怀了胎,院里动土只怕有些不利,为稳妥起见,还该请人看了日再砌吧!” 二丫见杨夫人皱了眉,忙笑道:“倒也不必新砌一个厨房,儿媳院里倒有个小茶水房,让人稍整理一下,倒也能用。” “那点地方够做什么的,又要烧水又要做饭的,转不开,实在不行,就在院旁边砌!” 二丫细想了一下,这厨房砌在院外倒是有些不便,于是笑道:“那院里都是吃大厨房的,如果只备着儿媳的饭食倒也使得,那茶水房倒也不小,况且它旁边的屋都是空着的,到时一并打扫出来使用就是了。” 此事便算是敲定下来,小厨房很快就整理出来,厨房里的人也选了出来。杨夫人亲自去二丫院里,召集了下人们说道:这几个月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定然不轻饶,尤其是厨房里的人!等少夫人诞下小主,每人都有重赏! 二丫此时借着肚里的孩,真是过上众星捧月的生活,不单是自己院里的人被杨夫人敲打过,便是整个侯府里,杨夫人也特意说了:凡事以少夫人院里为主,其他都统统靠边站! 合府里的人也为侯府有后而高兴,又因前边杨浩的震慑、现在杨夫人的态度,对着二丫更是殷勤小意的侍奉,俱都赞叹少夫人命好,进门不足一年就有了身孕。 卫嬷嬷对女儿叹道:“真没想到,那年那样一个小官宦之女,竟如此有福气!先前还只公把她宠上了天,如今在这府里,竟连夫人都退了一射之地了。” 卫玲儿眼神闪烁了一下,说道:“少夫人不管出身如何低,到底是圣上亲赐的,如今再有了儿,这份荣耀也是该当的!母亲以后不要再存了轻视的心,免得给自己招惹祸事。” 卫嬷嬷说道:“还用你来教训我?我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饭多,如何会看不清情势,不过是感叹一下罢了,这少夫人果是受命运眷顾的,连怀胎都是个巧头,如今公不在家,竟是连通房都不用安排了。” 卫玲儿却只管怔怔看着窗外,半响叹道:“可不是有大福气的人,寻着了这世间真正的伟男!公明明是个暴躁蛮横的性,谁会想到他竟会如此宠溺妻,身边一个侍奉的人都没有,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皇后也在 第 231 章 ,众诰命便都猜测二丫有了身孕,果然未出正月皇后就赐给忠义侯府大堆的赏赐,说是弟媳有喜三个月了。 趁着新春之际倒是有不少的人也纷纷送礼相贺,二丫收礼收到手软,她看着库房里的堆成山的礼物,有些不安。如果是孩满月酒或百日,众人送礼图个喜庆,可现在胎儿不过才三个月,如此却是过了。 杨夫人也叫了二丫来,说道:“圣上娘娘因着新年高兴,便特赏了许多东西,只是我想着这孩月份还小,怕是福气太过,反而不美。每年冬里家里都会设了粥铺施粥一个月,今年年景不好,食不果腹的人也比往家多了许多,倒是再多施上一个月,也好把福气散与众人,以求神佛保佑。” 二丫颔首赞同,又笑道:“母亲如此惜贫怜老,孙们定能得神佛护佑!” 婆媳二人一时交代下去,二丫又对杨管家说道:“这是为小主祈福,施粥时务必要和气,不可盛气凌人,舍了米却得了怨气!” 杨管家忙笑道:“少夫人尽管放心,咱们家都是积善的人,并不会对领粥的人吆三喝四的!” 二丫正色道:“如此甚好!只是到底是关我腹中孩儿,所以这一个月里我会让人去各粥铺瞧着,若是有人胆敢借着我杨家的米粮充大爷,可别怪我到时不留情面。” 因为过了元宵节,诸大户之家施粥的便陆续停了下来,倒显得忠义侯府一枝独秀,那些领粥的人便一窝蜂地挤了过来。 这日忠义侯府位于城南门处的一处粥铺正施着粥,这里负责的管事看到面前的人挤成一团,便带了几个人过来吆喝道:“别挤,大家排着队领,每个人都会有的,粥管够!” 到底是人太多,只是前边的还排着队,后面的仍是挤成一团。管事走到队尾,拍着一位虽衣衫褴褛却有几分文气的中年汉,叹口气悄声道:“一会你悄悄绕到我们铺后面,别在这里挤了!” 那中年汉看了他一眼,忙会意地点点头。一会瞅人不注意,便潜到了铺后面。 管事早就等在那里,让他进了铺后面屋里,笑道:“你进来吧!看你的样必是位书生了,这几日了,我见你往往来的很早,却总被人加塞,反倒是最后才得些冷粥!也是我们不能维护秩序所致,以后你只管悄悄过来,到底是读书人,不必与那些粗鲁汉挤在一处。” 汉忙陪笑道:“多谢大爷好心。实不相瞒,小的在城外倒是有间破屋,粥凉了也不要紧,到时热一热便是了,却是不敢打扰大爷!” 管事摆手道:“什么大爷不大爷的,怪埋汰人的!一个奴仆罢了,倒是老兄是位读书人,以后必是前途不可限量!也麻烦不了几日,不过是因为城里其他的人家停了粥铺,大家才有些慌神,故这几日才会如此拥挤,等再过几日就好了。” 管事说完便让人去给他盛粥,这时却听人说道:府里来人了。 唬得那汉躲无可躲,便只好贴墙站着,又好奇看过去,只见几个小厮并丫头婆拥着一位头带帏帽穿着不俗的年轻女走来。 记住哦! 第二三零章究问底 管事本来准备出迎的,等看到眼前的女子时,不由的有些面红,拱手行礼却不知该如何说话。。wo。 那汉子看到这个情况很是奇怪,看那女子衣着鲜亮又戴了帷帽,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才会做此打扮,看来必是那位有些传奇色彩的少夫人了。只是看这二人神态,竟似有些隐情了,果然这大户人家明里光鲜内里最是肮脏。 旁边的小丫头等人并没看到墙角上的汉子,只顾着在那里嘻嘻哈哈地看着管事。 这却是二丫今日闲极无事,捉弄万儿做下的促狭事了。 这管事商兴是新近提拔上来的,却正是万儿的未婚夫婿,这次施粥便被杨管家派来了,杨管家的意思很简单,反正是少夫人自己的人,若是做的不好,他的责任便会小些,若是做的好了,自然就会借着这个机会再委以重任,也算是卖少夫人一个好。 二丫这日心血来潮便真派了人去各粥铺查看,因想到城南的这处是商兴管着的,便特特派了万儿前来,万儿也知是小姐戏耍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红着脸前来。 商兴倒底是男子,经的事也多,见万儿只管在那忸怩,便开口解围道:“少夫人可有什么吩咐的?” 万儿忙清清嗓子,正色道:“少夫人说:咱们侯府施粥,为公是为朝廷解忧,于私则是为小主子祈福,故不许对着领粥的人无礼!他们未必就是懒惰耍滑之人,不过是这两年年成不好,百姓们实在是没有果腹之物。这才不得不忍辱含垢,来此领粥,况且若他们不来领粥,又如何为小主子祈福。所以不过是各取所须罢了,不存在什么高低贵贱!” 商兴连连应道:“是极,小的自来就不敢藐视那些人。已令施粥的人不说笑脸相迎,却也决不许狗眼看人。” 万儿点点头,又道:“取些粥来!” 屋里人自认有眼色地一哄而散去了外面,只留了他二人在此,万儿见此有些跺脚,恰看到墙角处的那汉子,无话寻话地问道:“这位是?” 商兴忙笑道:“这是位读书人。太过忠厚老实,只知谦让,却往往被人欺负,领不了粥。我实在看不过去,便特让他在此领粥。你这一来,倒是差点忘了此事。” “这倒真是应了那句话‘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万儿笑道:“读书人总是太过斯文了些,不知大叔可有功名?” 那汉子此时已知,这是少夫人跟前的大丫头,且与这好心的管事做了亲的,忙上前见礼,有些惭愧地说道:“如今还是个秀才!” 万儿笑道:“原来是秀才老爷。真是失敬!都是这灾年闹的,竟让您老不能安心读书。” 那汉子叹道:“唉,已经考了多次,倒也不在乎这几年了,许是我今生没这个动势,又没钱交际。得不了主考官的赏识,今生也就只能如此了,唉,上天何其不公,白白埋没人才。” 万儿听出这人满肚子的牢骚,又是个心比天高、好高骛远之人,心中生出几分厌恶,本不欲再与他多说,奈何这屋里只她三人,那商兴又只管瞅着她笑,让她越发的羞恼,不得不再寻了话来说。 “秀才老爷太自谦了!有千里马自然就有伯乐,只是您老的伯乐出现的或许晚了些罢了。远的不说,便是我们亲家老爷,都说他是神童,十多岁便中了秀才,哪知以后却屡屡不中,直到年近不惑,才考中了,如今已是做着六品的官呢!” 那汉子眼前一亮:“此事当真?” “可不是真的,这事还能做得了假!”万儿笑道:“您老将来可要做造福百姓万民的好官,我家小主子的福气仅因您一人就不少呢,若是您老注定要做状元之师,到时桃李满天下,我家小主子更是福气大的很。” 那汉子听了万儿的话,怔怔想道:果是自己见识短浅,不说那位能心怀天下苍生、敬畏众生平等的世子夫人,也不提先前的这位和气的管事,只说眼前的一个小丫头的见识,都远超于自己,看来是自己左性了,能居高位者自然不乏蝇营狗苟之辈,然亦有真正有学识的能人正直之辈,自己将来未必不会是这其中一员。 他如醍醐灌顶,心中浊气尽数散去,不由哈哈大笑着走了出去。倒是把商兴等人吓了一跳,不过想着读书人自有其怪异之处,便也不阻拦由着他去了。 汉子回到家中,妻子正端着个盛满了粥的坏碗,站在院里与人说话,见他回来,抹一把眼泪,默默走开,去厨房热粥。 那院中人走来问道:“秦兄可是想得明白,我已寻到一个好手,只要十两银子便可。可是方才嫂子说家里只凑得出几两碎银,倒是再想想办法才行。唉,虽说有了功名还要做那无根人有些可惜,不过幸好秦兄如今儿女俱全,倒也不至于无人祭祀。” 秦秀才却笑道:“罢了,我改了主意,这几两银子也能支撑到春天!下次若是再不中,便做个教书的夫子,这才不致埋没我肚中的学识,也好过被人骂作阉狗!” 这些下低层的人事,自然不会有人关注,商兴见那秦秀才自那日起,便不来领粥,细想那日他与万儿并没说什么刺人的话,又胡乱猜测一番便放丢开手去。 二丫自然也不知道,因着她的一次促狭,使得太子多了一位忠心的臣子,宫中少了一位阴狠愤世嫉俗的宦官,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忠义侯府施粥的铺子,待人和气,粥又够浓稠,一时让忠义侯府美名远播,且听说府里少夫人有了身孕,受过侯府恩惠的人无不暗暗为其祝祷。 李淑妍自然也听说了,不过李淑妍这次倒是没什么心情感叹,眼看着她就满了一年的期限,到底该何去何从,却是让她满是迷茫。 莺儿进来悄悄回道:“小姐,人已经带来了!” 李淑妍听了,神情大振,忙道:“走,去看看。” 莺儿忙引了路,李淑妍又问道:“没走漏风声吧,那些士兵就让你们把人带了来?” “小姐尽管放心,他们比起杨世子带的兵差了十万八千里,只要塞够了银子,他们是不管的。至于罗嬷嬷,寇儿缠着她做事呢,一时半会不会回去的。” 李淑妍点点头,又见提起杨浩,口内发苦,如今看来倒是杨浩的言行更像是男主,偏自己穿越过来的目的却是要回避着他,而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的前世却有妻有子,上天真是爱戏弄人。 李淑妍来到观里一处偏僻的屋子里,就见屋里有两个小厮把一个老头捆绑在椅子上。 李淑妍挥挥手,莺儿与那二人忙退到院子里去。那被捆绑的人因眼睛被遮掩了,心内发虚,只叫道:“大王饶命,小的银子真的全都孝敬了您老!” 李淑妍冷笑:“你既然自诩为半仙,难道就没为自己卜上一卦,避过此劫?” 那人一愣,忙道:“这劫数一事,乃是因着时辰方位不同而瞬息万变,怎能因此质疑我许半仙的能力?真是人在家坐祸事找上门,也不知如何得罪了小姐,还请小姐饶了我吧!” 李淑妍上前把许半仙蒙眼的布子扯下,转身坐到他对面,冷笑:“你不必慌张,今日请你来,不过是为我卜一下前程如何而已。” 许半仙眯着眼看了面前的人,忙笑道:“既然是卜卦,还请小姐帮在下松了绑了,让小的腾出手来为您卜上一卦。” 他见李淑妍仍是只冷冷盯着他,忙陪笑道:“如果不方面的话,那小姐写一个字也可以!” “半仙如今有忠义侯府照管着,也算是富贵荣华了,莫不是这卜卦的生意弃之太久,就生疏了不成?当年你可是只看了我一个背影便卜出了极贵命格的,今日看了这许久竟无一字出口?” 许半仙此时才知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位是谁,忙打着哈哈笑道:“小姐果然聪慧,既然被你看破,小老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这铁口直判的事,您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逗个乐子,却也是咱们混饭吃的把戏。” “到现在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李淑妍不为所动,说道:“你本祖籍在柳州城,十多年前为什么跑来京城逗留数日。后来在柳州城里也过得如鱼得水,却又于前几年跑来京城,给我下了个命格极贵有判言,又给杨浩偷风报信,等他亲事订好,就又回了老家。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只能被你愚弄于股掌之间?” 许半仙有几分赞叹地点点头:“小姐既然将小老儿查得如此清楚,小老儿也就开诚布公一回。不错,我是奉了师命,助着杨家避过一个大劫难!至于小姐,却实是有陪王伴驾之相,十多年前,我就有幸见过小姐一面,只是再次相见,虽有些看不透小姐,至于那次命格之说,不过是胡言借此引人注意罢了,卜卦之人都是如今招徕生意的。” 李淑妍恨得牙龈痒痒,一时招徕生意的胡言,却害得自己如此,她又说道:“那还请半仙为我算算,我今后的命运如何?”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三一章现出原形 ( 。。)  许半仙答道:“这个小老儿却是算不出来,你的命格本就异于常人,命运如何,皆在你的一念之间,端看你如何选择,不管如何选择,心存善念,多结此善缘,总是没有错的。( 。。)” 李淑妍看着他气道:“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全是废话套话!” “这本就是玄幻之事,种的什么因就收什么果,只看世人是如何选择自己的人生道路了。” 李淑妍语塞,想了想,又道:“你的师父是谁,我要见他。” 许半仙目光一凝,笑道:“这怕是不易,不要说是小姐,便是我这个徒儿也有多年未见他了,他老人家一向喜欢云海四海,自道只与有缘人相见。” 李淑妍心中一动,说道:“莫不是白须白发,颇有些道骨仙风的老者?” 许半仙笑道:“我师父倒也是须发皆白的老道人,只是这世间须发皆白的老者多了去了,莫非小姐也要如对待小老儿一般,将那些人尽数绑了来?” 李淑妍叹道:“你也知我不同于常人,所以我想找到你师父,让他帮着我一个忙。” 许半仙摇头道:“我师父只是个普通道人,懂一点玄学,却并不是什么大罗金仙,所做与杨家相关的事也是奉命行事罢了,怕是帮不了你。” 李淑妍失望地笑了笑,说道:“竟是我着相了,罢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由着你们这些神棍们来卜,还不定成什么样呢。我不会难为你的。也希望你不要把今天之事说了出去。” 李淑妍命人放了许半仙,自己不由暗笑,都是新时代的人了,还如此迷信。或许是因为受了某些古装剧的影响,但凡成了大事的人,必早早有人断言出他的异于常人来。[感谢支持小说]再者她也有些怀疑许半仙在京城出现的太过巧合,且明显就是帮着杨家远离自己的,这才一时冲动让人捉了他来,竟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了,也罢,她只要活出自我来就好。 只是话虽如此说,但这段时日来。她一直头疼自己是否要进宫。 经过这一年来的接触,圣上对她一直温柔体贴,这不能不使她感动。况且圣上相貌不凡,才学渊博,又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气势。又是人到中年,最是能表现男成熟魅力的年纪,她亦不由有些动心了。 但这个时候进宫决不是好时机,自来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谁知道这圣上的情意能维持多久,如果不能在他心里深深烙下印的话,进宫后自己必会步履维艰。且则伯府里的一摊的事,此时进宫未必不会再次遭到言官的阻挠,倒不如在宫外再好好观察一下,静等圣上来摊牌。 定国公府里,定国公夫人正喜滋滋地对儿林振威说道:“还记得你四舅母家的那个小表妹馨儿吗,如今长大了越发的好看了。当年我与你舅母就叹息你二人年纪相差太大,不能亲上做亲,没想到她长大了,你还没有成家,可不是天作之合!” 林振威说道:“没印象!眼看着锦乡伯府的李淑妍小姐清修结束下山了,还请母亲到时去她府里提亲。” 定国公夫人不乐意了,冷哼道:“她,你就不要去想了,那是个有大志向的女,咱们家可是配不上的!” “那不过是人云亦云,母亲向来睿智,怎么也听信那些传言!” “就算是世人冤枉了她,只看她家如今成了什么样,这样人家教出来的女能好到哪里去,况且圣上怕是对她也起了心思,你何必讨这个没趣呢。” 林振威正要据理力争,定国公恰进来听了几句,瞪着儿说道:“真是出息,为了一个女竟和自己母亲呛声,你的孝道去了哪里,随我去书房。” 到了书房,定国公坐下,说道:“你怎么还不肯死心,她就如此好?” 林振威忙道:“儿虽没见过她几次,暂且不说她的才貌无双,只说她有梅一般‘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高洁品性,而且为人和善,知书达理,又有不同于一般世俗女的大气,这等女自然宜室宜家。” 定国公冷笑:“才貌无双倒是不假,只是她的品性如何,你才见过她几次,如何能得知,就凭着她那几首风格迥异的诗词?” “父亲,自来就有‘言为心声,诗如其人’的说法,况且” 定国公抬手打断儿的话,自袖中抽出一页纸笺扔到桌上,说道:“一个能与人私相授受的女,品性又能高到哪里去?” 林振威伸手拿到那页纸笺,秀气的小楷便映入眼帘,他不由大惊,又有些恼怒地看着父亲:“您,您怎么能随意动我书房里的东西?” 那纸笺却是当日李淑妍得知自己要和亲时,所写的昭君出塞诗!虽然那时因为杨浩带人守护而不能传递出来,不过和亲过后,林振威终是按捺不住潜上山去探视佳人,偶然所得。 定国公不以为然:“我是你老拿了又如何?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样人家的女能好到哪里去?若是她也能如其堂妹忠义侯少夫人那样嫁前济济无名,我未必不会如了你的愿,可她名声太过,不是安于室守本分的人。” 林振威摄于父威不敢反驳,心中却暗道:李淑婉才是那与人私相授受之人,好在她终于如愿嫁给了杨浩,倒是一床被遮下了。 “虽然你比杨浩年长几岁,又经过一些事,但不得不说,你在看人品性方面不如他。” 定国公见儿不吭声,又说道:“杨浩难道在群芳宴上就没见过她?当年他与庄简明之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那是李淑妍不安分招惹了庄简明,杨浩路见不平,有这救命之恩,以杨浩的性,但凡对她有一点心思,必会挟恩成就好事,但他没有这么做,锦乡伯府却恩将仇报算计他,而李淑妍又是艳名在外,能有什么好?” 林振威也来了脾气,只道:“我只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除非她亲口所说,我是不会相信这些道听途说之言。” 定国公听了儿之言,也不生气,他了解自己儿的脾气,虽然善于趋吉避凶,不过一旦执拗起来也是不撞到南墙心不死。 他起身自一套古籍中取了一页泛了黄的纸笺来,递给儿,说道:“你看看这个,这样品性的女,她的话又如何信得。” 林振威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字迹清秀地写着两首诗词,其中一首却恰好是自己手中李淑妍所写的那首出塞诗。 林振威心中泛起冷意,这纸笺明显是上了年头的,父亲乃是堂堂国公爷,还不至于为了阻拦自己的婚事做此虚假的勾当,他哆嗦着问道:“这是何人所写?” 定国公笑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这是当年懿宸皇后所作,世人只知懿宸皇后于诗词上才能有限,却不知她亦是有些才华,只是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她只道妇人应相夫教,日日悲春伤秋实在要不得,故虽写过几首诗,但后来都毁了去,且因她居于高门深宫,所以这才没有诗词留下,只因咱们家的老祖奶奶与懿宸皇后颇为交好,故知其中缘故,老祖宗又不忍其才华埋没,这才悄悄记录下来。这还是我前些日收拾屋无意中才知道的。” 林振威有些不敢相信,强自找理由,说道:“或许,只是巧合罢了。这些诗词相互借鉴的也多了去。” “也许吧,不过锦乡伯府当年也是世家,咱们的老祖奶奶便是出自锦乡伯府,焉知当年他家未曾留得这些文字?况且这李淑妍所作的诗词,风格太过变化多端,由不得不让人生疑,又有此诗为证,她如此堂儿皇之地抄袭,这人品很让人担忧啊,如此沽名钓誉之辈,所图怕是不小啊。” 林振威又细细看了纸笺上的诗词,仍是不敢相信那么美好的一位少女,会是个毫不知羞的抄袭者。他把两页纸笺放拍到桌上,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府去。 定国公也知此时不能逼迫于他,且知他向来行事有分寸,便由得他去了。 林振威不愿相信自己眼光拙劣,激愤之下,策马便奔去玉真山。 幸好,这几日又下了场大雪,不只天冷,地面上都是积雪,除非必要,人人都窝在屋里取暖,山上的护卫也是松弛的很,林振威又是军人出身,潜入玉真观中,自然只是小菜一碟。 李淑妍正命人折了梅花来,插在临窗大花瓶中,一边观赏着一边细细作画。 看到林振威悄无声息地到来,李淑妍暗自吃惊,又不敢闹了动静出来,便只淡然笑道:“林将军,好雅兴,竟赏景到这里来了。” 林振威看着面前笑颜如花的俊俏女,桌上红艳的梅花,窗外皑皑白雪,这是一幅多么美好画面,他心下一松,暗道:或许只是巧合! 林振威为自己的莽撞而羞愧,吱吱唔唔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淑妍也识趣地不在追问,只命莺儿捧了茶来。 二人相对都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李淑妍大大方方地笑道:“这样雪天,难得有友人来访,自然是不胜荣幸。还记得上次群芳宴,尚欠着将军诗词呢,今日正有好雪好梅,倒也便宜。” 第二三二章挑明份 ( 。。)  林振威听李淑妍说要吟诗作赋,不由鬼使神差地说道:“今日在下可要大饱耳福了!已见识过小姐的咏梅诗词,确实不俗,今日不如就作一首关于雪的词如何?” 李淑妍梨涡显现:“既然将军如此吩咐,小女敢不从命吗?” 她姿势优雅地起了身,慢慢踱步到窗前,心中暗忖,这林振威向来自命不凡,一些闺阁中的无关痛痒为赋强说愁的调调,怕是不能让他心服,如今进宫之事还两说着,倒是不可轻易弃了他。( 。。) 李淑妍心思急转,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暗笑:就是它了。 只听她淡淡笑着,声如珠玉般吐出字字珠玑:“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李淑妍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而又婉转柔和,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清鲜自然,然而此时听在林振威的耳中却不啻天震地骇,他震惊地看着李淑妍,半响方道:“小姐果是心有大志之人,是在下小看了您!” 林振威不再理会李淑妍,只浑浑噩噩地走出玉真观,避开耳目下得山来,飞身上马,一路奔驰。 直到被脸上被冷风割得生疼,他才找回神志,果然是他眼瞎了,世上再没有人能与紫凝相提并论,李淑妍此人真是不可小觑,倒是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白白惹人笑话。 能说出“试与天公比高”的女。虽然她没有诵完,但他知道下面还有一句“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因为那页纸笺上除了写有出塞诗后,还另有一首沁园春 雪,这样的女那样的传言。果然言为心声,她是奔着圣上去的,如此大喇喇地抄袭懿宸皇后的诗作,难道她真以为自己会重复懿宸皇后的神话吗? 林振威心下拿了主意,就驱马进了京城,恰见忠义侯府的粥铺前排满了人在领粥。 他不由笑了,不得不说杨浩才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活得真实,所以他能寻了合心合意的女执手一生。 而自己总是眼高于顶,又被李淑妍的虚情假义所惑,像个跳梁小丑,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以至于把她做为替身,未能去全力争取紫凝,不,这样说对李淑妍也不公平,是自己背负太多,已经没了自我,罢了,就这样娶妻生,建功立业也是不错。 林振威回到府里。 第 234 章 下闹将出来。正月里刘栋开始出门了,王氏便寻了个机会,闯入刘栋的书房,把他书房里的一些诗词字画等一把火烧了。 刘栋的两个通房仗着与他自小的情分,在旁边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于是王氏便命人远远卖了出去,说道:“本就是指望你们能为相公开枝散叶的,哪知竟是入不了相公的眼,这多半年了,也未进你们屋里一次,可知是不行了,不如打发了,另寻好的来!” 这好的人自然不易找,嗣的事却不能耽搁了,于是王氏便把自己的两个陪嫁丫头开了脸,给刘栋做了房里人。 第二三三章情深意重 等刘栋得了消息时,是字画被烧了,人也卖出去了,他到底是一介书生,只气得指着王氏大叫不贤,要休了她去。 在旁人看来,这王氏是有些不对,但也算是情由可原,且又主动给夫君安排了屋里人,也是功过相抵休不得。 川阳侯府的众人也都站在王氏一边,如此一来,刘栋也许是醒悟了,也许是认了命,更可能是被王氏给降住了,自此倒是不怎么睡书房了,每月按着日歇在妻及两位屋里人房中了。 二丫看王氏的行事,再想想自己的前世,不由得捂脸,当年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个魄力,还傻乎乎地跟着他一起缅怀他逝去的爱情! 想当年刘栋对着自己叫出李淑妍的名字时,自己的心中是震惊、心痛、羡慕直至麻木,自己也曾努力想要走到他的世界里,奈何总是失败,他的心是悟不热的,于是便也冷了心,只在旁边冷观,看他躲在书房里吟哦李淑妍的诗作,看他用心画着李淑妍的画像,看他一边情意绵绵地暗恋着李淑妍,一边还在与妾室通房生着孩,她只觉得是个天大的讽刺。 这件事情上,川阳侯府的人站在王氏一边,二丫倒是很能理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李淑妍必会进宫做皇妃的,如果刘栋一直痴心不改,做出什么事情来,怕是给自己招惹祸事了。 “按理说,这只是他们夫妻间的房内事,怎么会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刘二公又是朝堂命官,万一被有心人拿了把柄,岂不是祸事一桩?”二丫感叹道。 杨夫人却笑道:“现在他府里虽是胡夫人当家,不过日常主持家务的却是齐世夫人。刘栋可是鼎鼎大名的状元爷,过上许多年,前程也不可小觑啊。但那世刘杞却只是平庸之辈,齐夫人怕是有什么想法,这才推波助澜。[感谢支持小说]” 二丫仍是不敢相信:“刘杞已是世,只要他不犯什么大错,凭刘栋如何优秀,也不能夺了他的爵位的,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如此乌鸡眼似的。” “人性有时总是极恶的,有时为了丁点的利益,便可拼得你死我活的,”杨夫人思索了一下,说道:“或许是齐夫人未雨绸缪吧。再说了,状元弟弟的风头若是盖过了世哥哥,世人只知有状元弟弟却不知有侯世哥哥,齐夫人面上无光。” 二丫细想一下,也觉得有道理,她不由手抚在小腹上,暗道:将来务必要教他们兄友弟恭,若不然打也要打得他们如此,实在不行就都扔到战场上。她宁愿有个英雄儿,也不愿看到儿们兄弟手足相争,对,还要给他们娶个贤惠的媳妇,少吹些不好的枕头风! 三月中旬,圣上与李淑妍的冷战也有了结果。 圣上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满腔的受意。向李淑妍做了深情的告白,直言自己已离不开她,希望她能跟随自己回宫。 李淑妍泪眼婆娑:“能得圣上如此深厚了情意,是我今生最大的荣幸,我又何尝不是”她似回过神来,猛然打住话头,只管咬着帕低头拭泪。 圣上向来聪慧,虽然李淑妍话未说完,他却已明白了,原来自己果真得到了她的心,再看她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圣上忙握着她如玉般白皙的小手,就象初识情滋味的毛头小一般,动情地说道:“随朕入宫,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李淑妍却摇头,流泪道:“可惜我们相逢的不是时候,我早就立下誓言:此生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能得一有情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今生是有缘无份,只愿再修来生吧!” 圣上听了黯然,忙又道:“你与她们是不同的,你是我心中的挚爱,她们,她们只是为我延绵孙的。” 李淑妍闻言冷笑:不过一个种马罢了,也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这类似的话,如今又如此说那些为他生了女的妃嫔们,真让人寒心,现在自己无法选择,只能入宫,她定要将这人的心劳劳握住,决不许自己也到了这一地步。 李淑妍苦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愿在此清修,终身不嫁,以偿君之情意,能修到来世的相逢,也算是我的心虔了。只愿圣上把我忘了,另择佳人相伴,否则,我的错过就大了。” 圣上为着李淑妍的情意感叹万分,又赞叹她坚贞的性,最终仍是不能说服于她,因知她性孤傲,也不敢十分强求,就怕万一真惹恼了她,剪了头发出家,只得暂且稳住她,伺机而行了。 罗嬷嬷见圣上与李淑妍的感情更加深厚,便又传达锦乡伯的意思,对李淑妍说道:“伯爷此前希望小姐伺机为伯府求情,归还永业田,再不济也去了惩罚,省是只一个伯府空壳,连过年都不得进宫谢恩,今日圣上已有愧疚之意,小姐为何不借着这个机会,求求情呢!” 李淑妍道:“你懂什么,刚得了圣心,便为家里求情,圣上会如何看待我,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这次圣上未必不会有所表示。” 罗嬷嬷是不懂得谈情说爱,做为年长的嬷嬷,自然也是老于人情世故的,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可是谁让伯府日益窘迫,连连催着她,她不过是传个话罢了,至于如何做自然是小姐的事情。 圣上果然有感于李淑妍的深情厚意,又觉得有愧于她,便想要有所补偿。 这日他对众臣说道:“锦乡伯之女李淑妍为国祈福,功劳颇大,只是一个闺阁小姐不好封赏,倒是可以加恩于父母,朕欲将永业田还给伯府,免了她家的处罚。” 圣上话音一落,那些欲留名青史的言官们就不要命地抢着上前忠言逆耳:“启奏陛下,此事不妥!当日正是因为锦乡伯之女为民祈福,这才给伯府情面,保留其爵位,这恩赏已给,如何能再重复赏呢?况且她既然享受了这么些年的伯府荣华,为国为民出点力也是为臣民的本份,况且也因此让她免于去北蛮做媵,这也足够了。” 更有言官上前奏道:“当日为了其能安心祈福,才不得不给了锦乡伯府情面,如今既然祈福已毕,倒是可以撸了李航爵位,改为封赏李淑妍本人,闺阁女亦可封赏,当日她乃是公主陪侍,又有功于民,倒是可以封个县主,以为表彰!” 圣上差点气歪了鼻,李淑妍若是封了县主,便算是宗室女了,以后他如何能迎其入宫为妃!这帮言官唧唧歪歪就知道恶心他,偏为了得个明君的声誉,他还不能把他们如何,还得为了表示自己气量大,笑眯眯地听他们满口的仁义道德。 最终这封赏的事因为群臣的反对,就了了之了,圣上到底只是赏赐李淑妍一些珍玩珠玉之物,又派人去观里接了她回锦乡伯府,并允她可随意去玉真观祈福清修。 李淑妍暗自咬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群人怎么还没忘了锦乡伯府的烂事呢,幸好自己没同意此时进宫,要不然还不得批得体无完肤,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以一个低位份的小妃灰溜溜地进宫。 接下来的日,可以说是平淡如水了。不过对于二丫来说,则是幸福的生活。 因着忠义侯的关系,二丫倒是也能得知,杨浩打仗在边关倒是平安无事,打仗也是有胜有负,不过据忠义侯分析来看,这仗估计打得也差不多了,说不定半年后杨浩就能回来了。 二丫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如果真能半年后回来,孩的满月或许赶不上了,不过赶上百日酒还是有希望的。 二丫这胎怀得不是很辛苦,基本上没有什么害喜的迹象,胎儿很是安静,身边的人都说,小公是个孝顺的,知道父亲不在身边,不肯折腾母亲。 倒是有些经验的婆们,看着二丫的肚大起来,人却是越发的长开了,不仅变得更为漂亮,肤色也更加的白皙莹润,都说姑娘打扮妈,又是如此安静的性,看来定是位小姐了。 杨夫人也是如此认为,不过她自己都是先开花后结果的,这生男生女只能看老天爷的心情的,虽是小小失望了一下,仍是对儿媳呵护有加。 到了七月份上,瓜熟蒂落,因为府里的稳婆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二丫平日里又时时走动,故只是挣扎了几个时辰,倒是很顺利地生下一个女儿来。 忠义侯听了有些失望,不过孙女也是孙,杨家终于有了下一代人,他还是很有兴致地要为孙女取名,原本想着叫招娣,杨夫人不乐意,自家的宝贝孙女怎么能叫这么个名字,太上不了台面了。若不是因为由男性长辈取名,能更显示出对孩的珍重,杨夫人都要捉刀代笔了。 等二丫歇息过来,杨夫人已经抱着孙女,坐在床边,笑道:“侯爷很高兴,已经取了大名,就叫宝珠。” 虽然名字有些俗气,却是含有杨家掌上明珠之意,不过为了避着杨浩的字,才换成了宝珠。 二丫本因为生了个女儿而有些担心公婆不喜,如今公公为女儿取了大名,婆婆又笑眯眯地看着女儿,她便放了心,又欠身笑道:“儿媳代宝珠谢过父亲赐名!” 第二三四章路遇贼寇 杨夫人忙按住二丫道:“你这才生产了,身虚着呢,可要注意着些!说什么谢不谢的,当祖父的为孙女起个名字是应该的。倒是你该给她取个小名!” 二丫忙笑道:“儿媳肚里可没什么墨水,取不出什么好名字来,倒是母亲素有才女之名,若是为宝珠取个小名儿,也让她沾些母亲的才气,将来也做个才女。” “到底你们是她父母,理该由你们取名才是,”杨夫人说着把孙女送到二丫眼前,笑道:“瞧瞧,这小模样,多可爱。” 二丫忙伸手接过,看着女儿软软糯糯的粉红一团,顿时柔情万千,这就是自己的孩,她轻轻地把脸贴到女儿身上,含笑道:“我们宝珠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爷还有几个月就来了,到时让他来为宝珠取小名吧。” 宝珠洗三那天,圣上与皇后各有赏赐,便是太等人也送了礼物,但凡能和忠义侯府沾上点边的世家官宦夫人们也都上门来到贺。 二丫那日不易出去,李母便陪着她在房间说话,见她精神倒是不错,也放了心,又悄悄嘱咐道:“这媳妇只有生了儿才算是站稳了,尤其是这大户人家,姑爷再过几个月也该回来了,到时先委屈宝珠一下,把她交给奶娘,别看你公婆高兴,其实心里还是想要个儿的,抓紧再怀上个儿才是正经。” 二丫忙安慰母亲,她晓得这其中的重要性,必不敢懈怠的。 话时如此。但从心里来说,宝珠是她第一个孩,她还是想亲自喂养,好好疼爱一番。至于儿的事,等杨浩回来再说吧。 因为洗三时太过热闹,累得杨夫人休养了好几天。等到了满月礼时。因想着杨浩能在百日礼前回来,以他的性必会大摆筵席,所以便不曾大办满月礼,只请些亲朋好友热闹一番。 满月礼那日二丫也下了床,元气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她亲自抱着女儿出席,身段倒是没走了大样。只脸上身上圆润些,脸上也有了光彩,众亲友见了无不暗道她果是个有福的。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宝珠百日礼时,杨浩竟不能及时赶回来。 二丫认为孩还小。倒是不易连番大办,反损了其福气。 杨夫人也点头赞同,于是令人做了百家衣来,到了那天,只请了至亲好友来,李母又亲自为外孙女带上长命锁,大家一起吃了酒席,简简单单,倒也温馨。 过了几日。二丫因想着当日曾去净月庵拜过送观音,如今百日一过倒是该及时还愿,也好再为女儿求来平安符。 杨夫人又嘱咐道:也一并再为杨浩求平安,做些功德,早去早回,免得到时宝珠找不娘又要哭了。 所以这日一早。二丫便与常嬷嬷一起带了几个小丫头并家人,轻车简行,去了净月庵。 二丫因惦记着女儿,添了香火钱还愿,又在菩萨面前为全家祈福,为女儿求得平安符后,便一刻也不停地向回赶。 哪知,走到半路上,就见前面的路被堵,早就有人上前去查看,回来禀道:前面是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她乘坐的马车出了点小问题,正在修着呢。 二丫撩起马车旁边的小窗帘,只见,他家马车把个大路占得满满的,自家根本就过不去,心中暗自埋怨:这路上人来车往的,修车也不知挪到一边去,果然是权贵之家,一点也不知体谅人。 此时王素云也因为马车坏了,心情坏到极点了。 当日因刘栋跌入水中,害得她嗣艰难,不过,因为刘栋是勋贵弟中最为出色的,虽然暂时仕途受锉,但他一个堂堂状元爷且又有世家作依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而她一个五品官之女,本就高攀不上世家勋贵,刘栋又是相貌出众的,故此嫁给他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哪里想到,他竟心里头惦记着别的女人,她虽生气却也想得明白,自己这个正妻的位置稳稳的,他想也是白想,但到底心头不忿,且自己又占着理,这才烧了字画卖了人,这本不算什么,哪知却传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不贤善妒。 她也是大家里出来的,如何不知这是嫂齐语彤故意不约束下人,让人知道自己夫妻二人的短处,好显出他家世夫妻确实是名至实归。 只是她的名声已然坏了,与丈夫的关系又不好,再不能雪上加霜,少不得忍气吞声与齐氏扮妯娌和睦。 对于年轻媳妇来说,嗣自然是最重要的事,况且她本就嗣艰难,于是今日她为表示虔诚,带了人赶了大早跑到净月庵来拜求送观音。 本来一切诸顺,正准备回程时,这车就出了问题,真不是个好兆头,都是齐氏给准备的好车! 这时下人来请示:这车一会就能修好,只是堵了路,少不得要挪动到一边去,却是要多耽搁些时候。 王素云没好气地说道:“让他们等着,反正一会就好了,费不了多少时间。” 倒是旁边的妾侍,早悄悄寻了婆问了,听主母如此说,有些迟疑地提醒道:“好像是忠义侯府的世夫人,这样慢待她,怕是不太好吧。” 王素云一愣,想了想,笑道:“倒也算是相熟的,该去打个招呼才是。” 王素云过来打招呼,倒是情理之中的事,但是她说自己有急事要回去,想要自己捎带她一程,却让二丫有些愕然。 早就听家人说了,她的马车只是出了点小毛病,半个时辰就能修好,如何就等不得了。再说,这王氏出门,她自己自然做的是大车,还有丫头婆们坐的车,若真要赶时间,坐个小车也无不可。 王氏面上带笑,眼含哀求,二丫碍于刘夫人的情面,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得点头同意,笑道:“如此甚好,一起走路,也好有个说话照应的人。” 于是刘府的人把车挪开,留了人修车,王氏只带着丫头婆跟着二丫一起回城,二丫自然要邀请王氏与自己同车。 王素云上了车,眼睛稍一打量,便知与杨府的车相比,自己的车的确是够寒酸的。再细看这位少夫人,却也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当年不过是个七品官之女,竟直接嫁作世夫人,倒是个好命的。 二丫自然也看出王氏在打量自己,面上隐有轻视之意,她便没了与王氏客套的心思。 在前世,对于这王氏,她既同病相怜,又对其刚烈性满心敬佩。但对今生的王氏,她倒是有些说不清自己对她的感觉。 当日芳姐儿说王氏是个有心计手段的,二丫则极力为其辩解,但她心里其实对于王氏逼婚于刘栋的举动是有些不太赞同的。 可王氏因刘栋而嗣艰难,好嫁的希望很小,如此做了夫妻倒也算是应当的。如果是她处在这种地步,她也不知道会如此做才好,只是觉得这样的女,不是她所喜欢的。 王素云对于二丫的客气疏远,并不以为意,只要她顺路捎自己回到川阳侯府,自己这个侯府二少夫人如此寒酸狼狈,出个门车是坏的,还要别人捎回府里,这却是结结实实打了齐氏一巴掌,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心喜。 两位主不说话, 常嬷嬷与王氏带来的丫头也默默无语。时间长了,二丫觉得做为主人,她该说些什么,要不然一路上都沉默太尴尬了。 二丫正要开口说些家常时,却听外面一阵人马嘈杂声,就听有人大声说道:“留下钱财女人,留你们一命。” 车里的女人们一下都慌了,这朗朗乾坤,天脚下,竟有贼寇出现! 便是前两年灾情严重时,这京城也没听说哪里有暴民,今日这是冲撞了那里的瘟神,竟遇到了贼寇。 外面的家人已经对二丫道:“少夫人不必惊慌!” 于是就听到外面吵嚷打斗声乱成一团,王素云知道杨家的下人都会几下,可不知外面贼人多少,只紧紧揪着丫头的胳膊。 二丫已经稳住的心神,她把身上披风除下,取了帕蒙了脸面,又从头上拔下一支簪握于手中。王素云见了,也依样学样,除了披风万一有不测跑起来也方便,至于簪则是为了防身或自裁保节。 那贼人本得了消息说是车里坐着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没想到她府里倒是有几个会功夫的下人,不由幸好自己人多,而他们却是女人多男少,只要掳了那小娘也算是完成了五爷交待的事了。 杨府的人倒都会几招,可对方不仅人多,还有几个好手,时间长了就有些不支,竟让他们寻了空来到大马车前。 那贼人掀开帘,恰好是王素云的丫头在那里,她吓得大叫起来,王素云本能地往里靠去,倒是常嬷嬷伸手拉那丫头一把,二丫见那贼人伸手就要拖那丫头,情急之下,拿了那簪就扎向那人的手。 那贼人一个不提防中了招,疼得松了手,却对外喊道:“这里有两位美貌的小娘,够辣,咱们兄弟有福了。” 第二三五章英雄救美 ( 。。)  杨家下人急忙回护,却腾不出手去,又听到丫头婆们喊叫救命,原来竟已被那贼人抢得几个俊俏丫头去。( 。。) 二丫这边也是情况紧急,她手中的簪早被人夺了去,王氏的丫头也被扯了下去,不过那贼人的目的只是车上的年轻夫人,所以扯下后便甩到一边去了,只拉扯二丫与王氏。 此时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中,庄简泽不耐烦地说道:“还吹嘘什么身手了的,这半天了怎么不见把人解决了,磨蹭什么呢?早前几次,人早就掳过来,咱们也不必躲藏在这里,已是英雄救美了。” 庄简泽也实在是闲极无聊了。他是堂堂的皇室宗亲,过不几年便是没有儿,也必会封爵的,若是其他勋贵之家倒也罢了,也是能领些差事,展示一下才能的。 可惜本朝为了怕再现景帝之乱,凡是皇室宗亲虽然有俸禄田地,却无实权。他父亲瑞王虽然位高权重,大哥也有官职,但圣上明显忌惮他家,瑞王的其他四个儿,虽有封了爵位的,却都毫无一官半职。 若是他胸无大志倒也罢了,如此安享富贵荣华一生也是众人世人所求的,偏他自认自己才高八斗,熟悉兵法,可谓是文武双全,如此浑浑噩噩度过一生,实有负他的不世才情,偏圣上既想利用他家来牵制杨家,却也不想让他一家做大,这些大家都明白,所以长了眼睛的文武官员都对他是避之若浼,只有些不入流的人才来奉承他。 庄简泽既有才不得施展,自然就免不了做些事来宣泄一下。 于男人来说。便免不了争奇猎艳。偏他有个怪癖,不爱勾搭未出阁的小姑娘,直言她们如朵白花似的,又没见过男人。便是勾引了来也算不得本事,故总是寻些美貌的年轻夫人下手,却并不强迫。只让其心甘情愿地遂了自己。 因为这一两年妻总爱去净月庵进香,他便动了脑筋,带了人演起英雄救美的把戏来,也有成了的,也有没成的,但无一例外,因怕名声有损。俱都对遇有匪徒之事缄口不语。 今日他无意中得知,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来此进香,因素来不服刘栋的才学,且王氏行事有些泼辣,倒有些趣味。便作了主意,想要勾她到手。 旁边的人已笑道:“五爷,请少安毋躁,许是那府里的家人也有几手,小的这便是去一查究竟。” 不多时,那人回来道:“来盛做事越发粗心了,竟是劫错了人!偏是忠义侯府的世夫人,他家的下人自然都有些工夫,虽然咱们的人占了上风。却一时也不能带人过来,还请爷的示下。” 庄简泽倒是竟外之喜,笑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合该着五爷我今日有艳福,走,去看看!” 庄简泽赶到时正看到大车前有两位年轻妇人被扯了车来。看穿着打扮,李淑婉应是那位蒙了面纱的女,虽处危急时刻,对比起她身旁的年纪媳妇的惶恐狼狈,倒显得她更为镇静从容些。 二丫等人最终被人强扯下了车,虽有下人回护着,却一时不能再爬上车去,她手里的簪已经遗失,如今手无寸铁,便有些惶恐,四下里看了看,却发现脚下有一马鞭,想是车夫无意扔在地上的,她心中暗喜,便弯下身去捡起来。 此时庄简泽已经大声叫道:“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敢行此事,今日遇到我五爷,少不得将你们擒拿!” 旁边人也附合道:“这是我们瑞王府的五爷,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杨家众人见来了帮手,神情一振,越发勇猛起来。[感谢支持小说] 那些贼寇相互使了眼色,准备再乱战一气,便速速撤离。 二丫鞭在手,心中有了底气,又觉得被贼人拽下车来,很是憋屈,恰有个贼人又作势过来再次拉扯她,二丫一鞭了便甩了过去。 那人实在没想到,看着娇娇弱弱的一个女竟还使得鞭,一愣神中便被二丫抽了个正着,身上衣衫便绽出缝来。 二丫见了心中惊喜,胆气更足。 当日在家中,杨浩也曾给二丫喂过招,不过那时夫妻二人大于练功,再则杨浩也没傻到真就让二丫甩在自己身上,所以二丫只当自己是花拳绣腿,唬人还行,与人对打却是万万不可。此时见真打了人,大是兴奋,心中有了谱,竟是对着身旁的贼人挥舞起来。 庄简泽坐在马上看过来,心中暗惊:怪不得把杨浩训得服服帖帖的,感情是只胭脂虎啊! 再看她鞭舞得虎虎生威,偏又身姿窈窕,不同于男的鞭法,行动间别有一番动人之处,不是寻常闺阁女所能比拟的,如果将这么一只母老虎顺服,想想杨浩在她身边如小猫一般,而她却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却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些贼人见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忙大叫道:“兄弟们,撤!” 又对庄简泽道:“青山不改,绿水常流,你以后可别犯在咱们兄弟手上,否则,哼,哼”话未说完人已窜出老远。 杨家众人只当庄简泽会捉拿贼人,因怕府里人被掳了去,只着重救人。 庄简泽的人自然不会捉了自己人,所以贼人便四下里逃窜了。 二丫见状,忙对众人叫道:“快捉住几个贼人,好问供,查出他的老巢来!” 庄简泽闻言,头皮紧了紧,忙道:“快捉拿贼人!” 却不知那些贼人是训练有素的,说撤就已经如洪水般退去,眨眼间都骑马跑了。 恰巧二丫身边有一贼人受了伤,行动间有些慢,扶了马要上去,二丫忙急跑去,手中长鞭也甩了出去,便将一贼人卷倒在地,不过女力量终是小了,那人虽摔倒在地,却没受多大的伤,立马跳起,扯了旁边的马翻身上去就要逃走。 二丫见那人骑马远去,也不敢上前去追,只气得跺脚。 忽然,自后面射出一支利箭,竟直中那人扯着缰绳的臂帮,那人哀嚎一声,第二支箭紧接着便射在马匹上,马吃痛,身一纵,把那人甩下去。 便见有一人骑马自后面赶过去,又搭弓射箭,前面又有一人中箭上马,见其余贼人已无踪影,他才回身跳下马来,提着先前中箭的人向旁边扔去,命令道:“连同那人一起绑了!” 二丫早就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此时急忙小跑着迎上去,早忘了身边环境,竟忍不住扑入那人怀中,半天才嗔道:“你怎么才回来!” 杨浩心中亦是开怀,本来应该早半个就能回来的,不过因为刚开始接触杨家的亲信将领,难免多费了些时日。 今日刚赶来京城,先去向圣上复了命。虽挂心妻女,他仍是先去向父母亲请安,这才知妻去还愿去了。倒是女儿在母亲这里,想到自己有了女儿,他心中很是激动,便要看看。 哪知杨夫人却嫌弃他身上太脏,气味不好,怕熏坏了孙女,让他先去洗了澡换了新衣,倒饬干净了再来看女儿。 杨浩的热情便被打下去一半,他原来想着先好好疼爱女儿一番,就来接二丫。一年未见二丫,他实在是太想她了,尤其是回程这段时间,几乎夜夜都梦到她,因嫌洗澡浪费时间,干脆就原样骑马赶了来。 没想到就看到自家车马前乱哄哄一片,然后就听到妻喊话,于是明白了事情原委,忙接连射出几箭,看那两人皆逃不了,这才回身走向二丫。 他还真没想到妻如此热情,竟然不嫌弃自己身上腌臢气味,心里暖哄哄的,忙抱着她笑道:“有些事给耽搁了,如果不是如此,还看不到你的身手呢,真没想到你的鞭法倒是如此精进!” 二丫这才回到神来,忙放开紧搂着杨浩腰间的手,脸上通红一片,虽带了面巾,只看耳朵额头也知她如何的害羞。 杨浩笑笑,把手放在她腰间,拥着她走向众人。 二丫刚才做出的亲密动作不过是情之所至,此时见杨浩如此大喇喇地搂着自己走向众人,她忙小声道:“别这样,让人看了笑话。” 杨浩道:“谁敢笑话你,我就杀了他!”话虽如此说,到底是松了手,二丫做为侯世夫人在人前要保持端庄形象,没必要让她因为自己的不羁而被人诟病。 饶是庄简泽自认聪明,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由愣了会神,见杨浩夫妻二人相拥着走来,才扼腕叹息:这杨浩来的也太是时候,生生把自己的风头给压下去了。 他看着一脸娇羞一幅小鸟依人靠在杨浩身边的二丫,不敢相信她就是方才武出一手好鞭法的那只胭脂虎。 刚才她当众飞奔到杨浩怀里的豪放模样,别说是世夫人,便是一般的正妻也不会做出如此轻浮的样。 他不由更加仔细地观查二丫,虽然她蒙了面纱,但只看她如宝石般璀璨明亮的眼睛,满是喜悦,便知她此时的心情。再加上时不时看杨浩一眼,既有满满的爱意亦有小女儿般的羞意,让人一时有些意乱情迷。 庄简泽不记得自己的妻或是情人们对着自己有过这种情态,这李淑婉果是尤物。 ——————— 不好意思,昨天朋友聚会,好晚才回到家,所以,嘿嘿,亲们多包涵! 第二三六章荒唐游戏 ( 。。)  杨浩虽一心扑在二丫身上,不过做为一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军人,敏锐感不容小觑,他知道有人在打量他夫妻二人,倒也不甚在意,可是若是直勾勾地盯着二丫看,虽然二丫戴了面巾,可他仍是觉得吃了亏,忙瞪了过去。[感谢支持小说]( 。。) 杨浩一眼看过去,有些吃惊,没想到眼前的人竟是自小的对头庄简泽。再看他目不转睛地打量二丫,他很生气,冲着庄简泽的肩膀一拳打过去,大笑着打招呼道:“原来是简泽兄啊,好久不见了!” 庄简泽一时没注意,再加上杨浩这一拳又带了教训的意思,故力气很好,他身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人急急扶住了他。 杨浩勾唇一笑,对二丫说道:“这野地里冷,你先回车上去,反正此事一时半会也完不了。” 既然当家的来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倒不必走到前头与外男接触,二丫点头走向马车。 哪知打斗中上车的杌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旁边的下人打眼寻了一圈,也没看到,忙恭身跪下以为脚蹬,常嬷嬷此时也赶过来相扶,二丫看着直皱眉,一个大活人让她如何下得了脚踩上去! 杨浩回头看到,知道二丫心软,必下不了脚去踩人,心中又想起一事来,忙上前道:“哪里找不到高处,用得着如此。”说着把二丫揽腰抱起放在马车上,二丫差点惊呼出声,幸好及时捂了口,想要说他两句。可看着杨浩含笑的眼睛,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杨浩轻声笑道:“你先在这里歇息一下,一会就好。你素来就胆小,刚才可有吓着?” 二丫一听这话。知道杨浩又疑心自己被吓跑了魂魄,怕他做了什么荒唐事,忙笑道:“我没事。你去看看事情如何处置吧!” 杨浩细细看了二丫一眼,见二丫又羞又恼的样,眼里如汪着一弯泉水,清澈透亮,不似失了魂魄的人,这才放了心。 二丫点点头,脑中忽又闪过一件事来。忙拉着他道:“先别把那两人交给官府,你先审审,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杨浩忙点头,看二丫坐好了,这才转身走了。 马车旁边的王氏艳羡着看着车里的二丫。 当时庄简泽一出现。就让人眼前一亮。头上束着金冠,披着淡蓝夹棉锦缎披风,身着月白金线柳叶外袍,他本就相貌英俊,又天生自带贵气,端得是位让人过目不忘的翩翩贵公。 而杨浩外表就逊色得多了。射伤贼人虽然亦有一种英雄气概,只是真站在跟前却发现,他衣衫污秽,头发毛糙。面上胡须杂乱,怎么看也是草莽气更重些。 如果王氏还是个未出闺阁的小姐,自然鄙弃杨浩,心悦庄简泽。不过作为已嫁妇人,王氏虽也欣赏庄简泽,但看到杨浩如此体贴亲昵妻。任杨浩再是粗野汉,二丫也是王氏心慕的对象。 杨浩走到庄简泽身边时,庄简泽刚从杨浩的拳头下缓过神来,揉着肩膀,气愤道:“杨世,这打招呼的力度还真是不小啊,或不是我不曾得罪于你,我都以为你要寻我晦气了呢!不说我是你夫人的恩人,只说咱们也算是相识多年了,犯得着如此吗。莫非还在记恨我兄长当年的那件事?” 杨浩冷笑道:“你也太小人之心了!当年之事算我倒霉,再则寻仇归寻仇,我还不至于去牵连无辜!不说你身弱,还怨我力气大!今日之恩,我回府后会让人送去谢礼的。” 庄简泽忙道:“这倒不必,我也不缺你那点谢礼。世夫人也受了惊吓,倒是该回城寻太医好好把脉诊治一番,这里就交给我好了,必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决不会牵扯到府上的,也算是帮我兄长给杨世赔罪了。” 杨浩听完庄简泽的话,心中暗道,自己与他的关系何时好到这种地步,可以把事情放心交于他的手上。 庄简泽见杨浩面无表情地直视着他,暗自惋惜,这李淑婉如此一个妙人儿却嫁给杨浩这一介武夫,真是牛嚼牡丹! 他不得不挑开了说道:“此事关着世夫人的名声!虽然歹人未得逞,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所以此事,府上不可沾染!倒是全权交于我,我保证做到守口如瓶,决不漏一丝风儿出去的。” 杨浩搭眼一看,哈哈笑道:“倒是你提醒了我,你只管放心,此间就咱们这些人,我一会就让人把每个人都记下来,只要漏出一丝风儿,跑不了在场的各位,到时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说罢面色一冷,眼神凌厉。众人不由打了个寒噤。 庄简泽没想到竟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心中暗道晦气。 杨浩对下人说道:“把那两个贼人绑过来,我倒要好好审一审,京兆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竟连天脚下都出了贼人!看来不” 杨家下人已经把那两个简单包扎了一下,就捆成个棕,送到杨浩面前。 杨浩道:“说吧,你们的老窝在什么地方,谁是领头人?” 无论杨浩如何审问,那两人只管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就有下人献策道:“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他们上上刑就什么都说了。” 杨浩直道言之有理,便抽着把匕首来,道:“我问一句,你们就答一句,不然,是割你们的脸呢,还是割掉你们的手指?实在不行就杀了你们,到时把尸体往京兆尹面前一放,随他处置。” 那二人没想到自己竟落在杨浩手中,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如今又是世又是将军的,他们此时顶着贼寇的名头,便真要了他们性命。杨浩也是毫发无伤。 可是正主儿在此,他们如何敢说,只求庄简泽看在他们忠心不主的份上,以后多看顾些家里人。 庄简泽不过是闲得无聊寻些乐趣。虽然勾引有夫之妇不道德,却也不真是十恶不赦之人,如今见真要因此出了人命。而且还是折了自己的人,越想越觉得不值当的。 不过要在杨浩面前说出自己的龌龊事,却也是丢脸面的事。 庄简泽正左右为难时,看到杨浩真拿了匕首做势要割下那二人的手指头,吓得那两人嗷嗷直叫。 庄简泽想起杨浩的火爆性,怕他万一真失了耐心把这两个杀了,忙拉住他道:“杨世。先别用刑,借一步说话。” 杨浩不过是吓吓他们,没想到就把他们吓成这个怂样,看来那群人应是乌合之众,到时带人搜寻也不是什么难事。 庄简泽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在猎艳。要不杨浩能把他的腿的也打断了,他磕磕巴巴地说:他因为实在无聊,这才让人扮成歹徒,他再来捉拿,以此为乐。 杨浩不由目瞪口呆,真是荒唐!又不是小孩玩游戏,都娶妻生的人了,竟干这么幼稚的事情。 庄简泽也是憋屈的狠了,如今在杨浩面前是丢尽的脸面。便不管不顾地说道:“圣上疑心太重,不肯让我瑞王府里的弟入仕,我自认才学虽不敢说第一,却也不差,无论文武官,我都能做得。可惜。圣上不肯给我这个机会。我如今是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待在内宅有什么趣味!” “我也是闲极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反正只是自家人玩乐,又不碍别人什么事,只是今日巧了,竟冲撞了府上!还希望杨世能放我一马。” 杨浩冷观庄简泽,知道他虽然未完全说实话,却也是很接近真相了。 况且杨浩也知道圣上多疑,否则就不会一直想把自己养废了,自己小时荒唐,大了才开始知道步入正道,而这庄简泽则像与自己反过来一样,可自己比他幸运,至少可以在成年后到军营中效力。 冲着这份同病相怜,杨浩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反正就算是把人送到京兆尹那里,圣上也不会真就把庄简泽怎么样的。 杨浩道:“你如何自甘下贱,我不管!只是今日我既然捉到了这匪事,就不能装看不到!你口口声声说是自家玩乐,如何又打主意到过路的人身上!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你不能再玩这些把戏,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庄简泽听了,松口气,忙道:“再不敢玩这种要命的游戏了。”今日才知如此大张旗鼓地猎艳目标太大了,倒是该改成其他的模式。 二丫则在马车想起前世的事,不由陷入深思之中。 庄简泽乃是皇族贵胄,出身高贵,可也是个多情的人。 最喜勾搭那美貌的年轻媳妇,且他从不用权势,只求那妇人把真心儿给他,故这些风流韵事,对于庄简泽来说,不是罪过,竟是风流倜傥的佐证。 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也就罢了,只能忍气吞声。 可没想到后来竟发现有些大户人家的夫人们也与他有情,这就不得了,大家本就想看戏呢,却不想因这是两相勾结的,且那当家人也舍不了那个脸面,倒鲜有去寻他问罪的,只可怜了那些夫人们,为了儿女家族,少不得熬上几年,就悄悄病逝了。 二丫只影影绰绰听人提起一点,据说是他屡屡用英雄救美的法抱得美人归的。 此时二丫觉得如果真有妇人被人掳了去,正彷徨绝望时,庄简泽打扮得油头粉面的,就这么如天神般跳出来,可不是勾了那心志不坚妇人的心儿。 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可让人同情的,可没了那刻意的勾引却能让人避过一劫。 况且这里人多口杂的,万一将来庄简泽的事被人说了出来,少不得会说出自己来,自己到时却是有口难言。 第二三七章父女初见 ( 。。)  就在二丫患得患失中,杨浩回来了,他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 二丫倒是没想到庄简泽会明白地说了出来,若是遇上个心狠手辣的人,说不得为了颜面,拼得灭了那两个下人也在所不惜。 如此说来,他倒不是个坏到骨里的人,经过一番事情,想来他也不会再胡来了。 戏要做足了,庄简泽让人把那两个人缚在马背上,便卷风似的走了。 幸好此时川阳侯府的马车也赶了过来,王素云的打算便落了空,只得上了自家的车,只图以后有机会再揭露齐氏的不贤德。 杨浩也不骑马,只与二丫腻在一处,诉些分别后的衷肠,倒是二丫连声嫌他身上脏让他离远着些,杨浩干脆就紧搂着妻玩笑。 回到府里,夫妻二人先是洗漱一番,这才双双去杨夫人院里。 忠义侯也在那里,正拿着玩具逗着孙女,看儿夫妻来了,便有些不悦。 他也很稀罕孙女的,只是孙女由儿媳带着,他一个公公就不好凑过去了,今日好容易得了机会,可如今儿媳妇过来了,自然就要把孙女带走了。 等二丫见过礼后,忠义侯略问了儿几句话,便让他一会去自己书房,他父二人好说说话,然后背着手走了。 杨夫人则问了二丫一些进香还愿的事情,这才有些不舍地把宝珠交到儿媳手中,放他们一家三口回去了。 杨浩见着女儿粉粉一团,有初为人父的激动。也有后继有人的感慨,想要亲近却又不知该如何亲近,只搓着手,叫道:“好闺女。我是你爹!” 二丫不由白了他一眼,又好笑地把女儿放在他手中,教给他如何抱孩。 宝珠本就是个乖的。又是父女血脉相连,宝珠定定看着杨浩,也不哭闹,反笑了笑,吐出一个小泡泡来。 杨浩大感惊奇,真就依着二丫的教导,把女儿轻轻抱在怀中。 明明是轻轻的一团。杨浩却觉得有千金之重,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有个好歹,直紧张得浑身出汗。 又想到二丫自怀孕到生产,自己都未能陪在身边。心中很是愧疚,连声说道辛苦了。 二丫笑道:“作为人妇,总要生孩的,也不苦,这孩乖的很,并没有十分闹腾!如今看着她,便是受再多的苦也值得。” “倒是女儿,出生时没有父亲陪在身边,洗三、满月和百日礼。虽家里热闹,可没有收到父亲的祝福,总是遗憾!以后,你可要多疼着她些。对了,她现在只有大名,你给取个小名吧。” 看着女儿在那里可爱地又吹出一个小泡泡。杨浩轻笑道:“这是自然!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大壮好了,保管以后身结实,健康长寿!” 二丫闻言脸色一沉,就要自杨浩怀中把女儿抱过来:“一个女孩怎么叫这么个名字,你是不是嫌她是个女孩!” 杨浩忙躲闪,笑道:“和男女没关系,不过是讨个好彩头,她舅舅还叫三丫呢,等以后不论生了男孩女孩就以此顺下去,二壮三壮” 二丫哭笑不得,这是自她娘家取经呢,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女儿取这么个乳名:“罢了,反正大家都宝珠的叫开了,没有小名也无防,那个大壮等你有了儿再叫吧。” 杨浩见自己好容易想的小名没被妻采纳,很有些惋惜的咂嘴,又引来二丫一个白眼,他讪讪地笑了笑,道:“宝珠性还真是随了我,性急,如果能晚上一个月,至少我还能给她过百日呢,总归是错过去了,等她周岁时,我一定大摆筵席,摆上几天的流水席,让京城的人都沾沾我杨家掌上明珠的光。” 后半句还象句人话,至于前半句,二丫知道杨浩这是乍见了女儿高兴坏了,也调侃道:“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若真是晚上一个月,怕你就要急坏了。” 杨浩哈哈大笑:“不说你的品行如何,便只看宝珠这鼻这眼睛,哦还有这张嘴巴,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谁要说她不是我闺女,老天都不答应。” 宝珠这时却哭了起来,二丫埋怨道:“说话就不能小些声音,看,吓到宝珠了!来,宝珠让母亲抱,爹爹坏,咱们不理他了。” 杨浩没把女儿递出去,只瞪大了眼,僵硬地坐在那里,呐呐道:“她,她尿我身上了。” 旁边的乳娘听了,忙上前笑道:“小姐如果是与爷亲近,这福根是一点也没偏了别人,都给了爷了。” 二丫已经接过宝珠,与乳娘一起把开襁褓,见宝珠果然是便溺了,忙一叠声地叫人准备好热水,一时众人帮着擦洗干净,重亲换了衣衫襁褓。 被众人忽略了的杨浩,目瞪口呆,明明是个白白嫩嫩的香娃娃,转眼间就又是尿又是屎的,更惊悚的是,二丫竟和乳娘一起细细看了宝珠的便溺,见并无异常,这才让人拿出去洗了,倒象是做惯了的。 二丫亲着重新又变得香香的女儿的小脸蛋,笑道:“小促狭,又捣乱呢!” 再抬头看到杨浩还穿着留着女儿印迹的衣衫呆立在那里,忙命人去取来干净衣衫让他换上。 杨浩换好衣衫,看着二丫还在那里亲昵着女儿,他忍不住问道:“你刚才不觉得恶心吗?” 二丫惊愕,转眼想起刚才的事情,笑道:“照顾自己的孩自然不觉得,况且小孩都是如此,别看你现在长这么大个,当年母亲也定是如此照顾你的。怎么,你刚才看到女儿如此,恶心嫌弃了?” 杨浩见二丫面部有些狰狞,就和护崽心切的母老虎似的亮起獠牙,忙陪笑道:“没,我就是第一次见,有些不适应!” 二丫这才哼笑着,又轻声哄着女儿。 杨浩去了书房,把作战的情况细细说了,又把沿途见过杨家心腹将领的事禀报给父亲。 忠义侯与又儿说了些军国之事,又勉励他一番,才让杨浩退下去。 杨浩走到一处院落,忽闻得阵阵花香,再一细看,原来是母亲的花房,不由来了兴致,信步走了进去。 刚才因为自己的表现,使得二丫很为女儿抱不平,倒是可以挑束花,权当送给女儿的赔礼好了。 花房的人见了杨浩进来,忙上前答应着。 杨浩随意转了几步,虽说现在已是初冬,这花房里却姹紫嫣红一片,杨浩一时挑花了眼。 杨浩却不知,就在他赏花时,别人也在观他。 卫玲儿有些痴痴地看着杨浩。 当日卫婆求了常嬷嬷,想要女儿在夫人身边做个丫头,不仅能学些东西,将来嫁了人也能有几分体面。 杨夫人见了卫玲儿,觉得她美貌太过,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怕她又重蹈了浣竹的覆辙,便也不用她贴身伺候,只道人比花娇,就打发她到花房里使唤。 卫玲儿没想到杨浩今日竟到了花房里来,真是惊喜万分。 杨浩比以前壮实得多,脸也更黑了,衬得眼睛越发的深邃,面容冷硬了许多,更觉成熟威严,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汉!此时的他站在百花层中,又凭添一丝温情,果然当得铁骨柔肠。 杨浩问道:“谁管着往各房里送花?” 卫玲儿忙上前笑道:“是奴婢每日折了花,让小丫头各房送了去的,可是少夫人那里有什么不妥?” 杨浩也不看她,只拿眼各处扫着花儿,笑道:“少夫人一般喜欢什么花?”说完,杨浩有些脸红,自己媳妇喜欢什么花,竟要问外人才知。 卫玲儿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忙答道:“少夫人对于花倒是不拘于哪种,只要是新鲜的花儿都喜欢!” 杨浩听了,忙对花工道:“把每样花儿,都拣了新鲜的剪下一枝来!” 花工们听了,有些愣怔,这花房里的花品种繁多,每样一枝得一大捆呢,这都拿过去,少夫人如何摆放? 卫玲儿笑道:“依奴婢之见,这花儿多了反不显好,且小姐年幼,气味大了也受不住,倒不如只在其中选出几样来,错落插到连珠瓶里,既不显单调又不至于味浓杂乱。” 杨浩听了点头,道:“有道理,这事就交给你了。” 卫玲儿忙用心选出几样花来,让人剪了,拿到桌上细细插起来。 但见她如葱管般白皙的手指,如穿花般上下左右腾挪,再看她红艳艳染了凤仙花的指甲,在绿叶红花中尽显妩媚。 一时旁边的花工婆们看得迷了眼,就连杨浩都生怕错失了一般,不眨眼地看着。 卫玲儿自然也查觉出来,心中得意,这手绝活儿,她可是练了好长时间,就连夫人都赞不绝口。 杨浩看着瓶中的插花,也觉得新奇,赞不绝口,然后亲自选了一些新鲜的花,拿过另一只连珠瓶来,照着方才的记忆摆弄了起来。 虽然最终比照着卫玲儿的差一大截,不过到底是自己亲自所做,杨浩不由得意洋洋,又道:“那瓶插花很好,给夫人送去。” 然后杨浩便亲自捧着自己做的插花,回了自己的小院。 花房里的人看杨浩走远,不由唏嘘:自家公爷还真是情种,对少夫人那可真是用心至极啊! 第二三八章怪异祭祖 卫玲儿听到这些言语,心中忍不住有些泛酸。 她看中杨浩的,向来不是他的权势财富,也不是因为他有多英俊,而是他处在这样的地位,却仍只对妻一片深情,所以她不由得心生向往。 她不敢有取代少夫人的念头,只想着自己哪怕能得到他的一点点温情就足够了。 可是刚才自己已经尽力展现了自己的美好,然而公却无动于衷,或者说他只一心想着如何把花插得漂亮些,好更讨少夫人的欢心。 卫玲儿看着那束漂亮的插花,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一句话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如果自己能介入公与少夫人其中,得到公的怜惜,公便不是自己仰慕的那位专情的公了。 如果自己能取代了少夫人,说明公不是专一的人,也必会有人来取代自己,那么自己心里的美好已经变成污浊,公与这世间负心薄幸的人又有何异呢。 卫玲儿忽然笑了,虽然知道夫人不太待见自己,她仍是笑着捧起那瓶花来,亲自给夫人送了去。 虽然是儿顺路的孝心,杨夫人仍是很高兴,命人好好摆了,看着卫玲儿也好似有不一样的感觉了,便命人重重赏了她。 二丫看着杨浩亲自捧来的花,看这品相,便知定不是花房里的丫头插的,为了杨浩的这份心思,二丫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忙接过来花摆在外室,这样只有淡淡花香飘到室内。也不怕熏着了女儿,又让她感觉到浓浓的父爱。 杨浩因着此次的战功,又官复原职作了中郎将,暂时朝中无事。杨浩除了出去应酬一下,大多在家里逗弄女儿。 因为初见女儿便溺在身上,而有嫌弃之意。没少被二丫唠叨,说他不心疼女儿。 二丫是个心疼孩的人,大都不用乳娘,都是自己亲自照顾女儿,便是夜里也是如此。 有时夜里便免不了起来喂奶把尿等,杨浩本就觉得自己亏欠妻女很多,没想到原来照顾一个孩如此辛劳。更加心疼二丫,便免不了时时帮把手,不出一个月,哄孩换尿布就做得很熟练了。 时光如梭, 很快又到了新年。处处喜庆热闹。 这一年里,李淑妍总是在伯府住一段时日,然后去玉真观中清修一段时日,圣上便借此机会,二人相聚谈天说地,越发有知已相见恨晚之感,却也发乎情止于礼,感情日溢深重。 因为临近年关,圣上事忙。而且玉真山上寒冷,故李淑妍冬日是在伯府过的,圣上算着,与李淑妍已有近三个月未见面,只怕直到明年三月暖春,二人才得相见。如此一想,圣上越发相思的食不知味。 圣上思来想去,跑去找皇后道:“李淑妍为民祈福,于社稷有功,去年就未曾过好年,今年贺节宫宴倒是该昭她前来,以为表彰。” 皇后看着圣上淡淡说道:“既然如此,圣上就昭她去前殿赴宴好了。” 圣上愿意让李淑妍出来丢人,她可不想奉陪。 圣上不悦:“梓童可开不得这种玩笑,她乃是女,如何去前殿抛头露面!就请梓童下道懿旨,传她进宫赴宴。” 皇后看着越来越陌生的丈夫,心中叹息,没想到李淑妍如此大的魅力,圣上这么些年来,再是恩宠妃嫔也没这么没头脑过,幸好他只在关乎李淑妍的事上迷糊一些,否则她还以为圣上换了人。 年节下的宫宴本就是宴请诰命夫人的,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女再是有功,又如何参加。既然如此喜爱李淑妍,为何不直接纳入宫中! 皇后恭敬答道:“如此行事不合祖宗礼法,请恕臣妾不能下此懿旨!” 圣上气道:“难道皇后要忤逆朕的旨意吗?” 皇后避而不答,只笑道:“臣妾与圣上做夫妻也近二十年了,如何看不出圣上心悦于她,何不纳入宫中,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臣妾品性如何,圣上难道还信不过吗,只要她守宫规,决不会难为她。” 圣上叹道:“她不同于世间寻常女,唉,所求是此生得一良人,白首不相离,不肯入后宫,想来是朕没这个福气。”说罢,颇有些落魄地走出皇后寝宫。 皇后看着圣上的身影,不由皱了眉:谁不想得一知心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皇家如何容得下,难道就因为李淑妍宣之于口,便不同世间寻常女了吗? 如果李淑妍真是如此不肯向世俗妥协,那为什么还屡屡跑去玉真观与圣上私会,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堂堂一国之君竟看不出来,真是可笑可叹! 最终圣上没能如愿让李淑妍进宫贺节赴宴,但他的打算仍是被人悄悄传了出来。 圣上得知后大为震怒,因此事他只在皇后宫中说过,于是便亲自着人调查,哪知查来查去,却是圣上按排的人做下的,圣上失了颜面,亲自替皇后收拾了那个钉。 不提别人,单说林振威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抹了把冷汗,幸好及时悬崖勒马,不然真去伯府求亲,不然未必不会被圣上戴了绿帽。 他已于一个月前成了亲,他的小妻对他是满满的敬佩,虽没能有热烈的爱情,却也可温馨一生了。 刘栋也满是惊愕,他把这几年的事情细细想了又想,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懂李淑妍了,书房里的字画确实是不该留了。 锦乡伯府更是门可罗雀,李淑妍不由暗自恼恨圣上自作主张,每每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难道恋爱中的人智商都变成零了吗? 进宫贺节那日,二丫不放心杨浩在家看孩,只随同婆婆走了一圈。也没领宴,就匆匆忙忙回府。 回到府中,忠义侯父不一会也都回来,杨管家已准备好祭祖的事仪。 因为宝珠还小。二丫便把她交给乳娘手中,跟着杨浩一同进入祠堂。 去年杨家父不在家过年,二丫又怀有身孕。只杨夫人前来献牲焚香,所以这还是二丫第一次进入杨家祠堂。 杨家的祠堂都在边关老家,所以这里只挂着杨家祖宗的画相,并无其他神位。所以祭祖就有些简略,一时忠义侯带领全家献牲奠酒毕,忠义侯等人磕头起身。 二丫以为这就可以退出了,哪知。忠义侯走到祖宗神相前,看着杨浩严肃地问道:“我杨家满族的性命是何人所赐?” 杨浩忙答道:“是我大齐高宗与懿宸皇后所赐!” “那我杨家的孙该如何报答此恩?”“身为杨家孙要誓死保卫高宗与懿宸皇后的后嗣江山,永远效忠懿宸皇后一脉的庄氏皇族!若违背此誓言,杨家列祖列宗必入阿鼻地狱,受烈火焚身之苦永世不得超生!” 忠义侯满意地点点头。又对着杨夫人婆媳二人厉声说道:“我杨家男儿征战在外,教养孙便托于你们手中,不管孙才能如何,必要教他忠君爱国!” 杨夫人答道:“妾身明白。”二丫也有样学样地答应着。 这时杨管家将一个黄杨木盒交到忠义侯手中,忠义侯转身跪倒在祖宗面前,捧起木盒说道:“杨家孙生生世世都不会让这丹书铁券得见天日!” 至此祭祖才算完成,忠义侯带领家人退出祠堂,来到正院,大家吃着酒菜。二丫又喂宝珠吃着粥汤蛋羹等,一家齐聚在杨夫人的暖阁里守岁,又逗着宝珠说些话,直到时过后,大家才各自散去。 二丫哄着女儿睡去,把她轻轻放在小床上。杨浩已经洗漱完,上前搂着她说道:“累了一天了,快收拾一下睡吧,明天事情多着呢。” 二丫洗漱完后,因走了困,倒是睡不着,杨浩也是如此,二人免不了缠绵一通。二丫想着今日祭祖时的怪异,忍不住追问起来。 杨浩笑道:“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想来你也知道,咱们杨家的老祖宗是高宗皇帝身边的人,敬国夫人则是懿宸皇后的侍女,故主仆情分非比寻常。” “曾有妖道挑拨高宗与皇后的关系,太也曾因此起兵逼宫” 二丫不由哎呀一声,惊道:“怎么从来不曾听说过,史书上也只道他夫妻二人感情甚笃,竟然会有这种事情。” 杨浩冷笑:“史书还不是圣上说了算!史书上还说懿宸皇后贤良谦恭,最是温和良善呢!可难能知道,她能当着高宗的面,鞭打献美的大臣,把那美人直接给吓昏过去了。” 二丫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新天地,可真没听人提起过,只说是亘古未有的一代贤后,便是野史也没人能说出她一个不字的,今日竟听得懿宸皇后还有这么彪悍的一面,真是大开眼界。 二丫担心地问道:“高宗皇帝就这么被打了脸面,皇后岂不是要获罪?” 杨浩不以为然道:“那倒不会,就是这样,高宗尚说皇后太过仁慈,只打了一鞭,便是打死也不值什么。后来到底是高宗做主,让那位大臣的父亲休了原配,娶了那位美人为继室!” 二丫大骇:“人称高宗文武之才,不世明君,行事竟如此儿戏!” 不过野史中倒是有人称其行事残暴,喜怒不定,看来倒不是空穴来风,这后代皇帝皆是其孙自然是要美化再美化。 “那都是溢美之词,高宗行事乖张偏僻,动辄取人性命,也就是懿宸皇后能压制一二,故虽懿宸皇后虽凌驾于朝野,前朝后宫也都不敢质疑。便是太起事,皇后只道用父兵,便轻轻消了此事。” 二丫道:“那此事与我们杨家何干呢?” 第二三九章圣上纳美 杨浩答道:“当日杨家老祖宗奉命处斩那妖道,没想到其同门出来为其求情,道我杨家百年后会有大劫,不仅会蒙冤被灭满门,断了杨家香火,也会留下千古骂声。若是能放过那妖道一马,他便会施法,解了这其中劫难。” 二丫心头一跳,忙道:“如何解法?” “一来杨家须远离京城,永不进京或可免除,只是世事难料,怕是不得不进京城,那妖道同门又道,若是进了京城,不出几十年的时间就有灭门之灾,到时他会派下门人来想法化解的。” 二丫想着前世杨家的遭遇,也没见有道人相救,看来不过是欲救其同门,对着众人一通胡说罢了,她哼道:“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神仙,百年后的事,他能活这么长时间吗?” 杨浩笑道:“说的也是,当日自然是无人相信他。老祖宗跟着高宗,什么阴私事没做过,自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至于高宗因其使皇后受了委屈,又险害了太性命,自然必要杀之欲快。” “那后来呢?” “倒是懿宸皇后与敬国夫人感情极好,不忍其无后人祭祀,便作主放了那妖道一马,又依言让我杨家远离京城,并请高宗赐下丹书铁券,言道:便是犯了叛国通乱谋朝篡位之罪,也必要留下一男儿性命,好传继香火。” 二丫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前世之事,难不成那白须道人就是其门人,自己竟是棋不成! 二丫细细想了想,自己除了把李淑妍的婚事抢到了手,好似也没做出什么事来。就自己这心智怕是作棋也不合格吧。 “那妖道差点害得懿宸皇后一脉断了香火,如此仇敌。就因我杨家而放了,又煞费苦心地赐下丹书铁券,所以老祖宗便以自身发下誓言,誓死守卫大齐江山,决不用到丹书铁券!” 二丫忙点头,正色道:“我会记得杨家祖训的,必会教导孙后代要忠君爱国。” 因自己引得杨浩大年下的说了这些沉重的话题,二丫忙又笑道:“我一后宅妇人不关心家国大事,只是好奇懿宸皇后该是何等才貌,竟得高宗如此宠爱。连太起兵之事。都能抹了去。” 杨浩搂着二丫笑道:“据说懿宸皇后长相极美,才学却是一般,一生只做了一首诗,据咱们敬国夫人讲,她那首诗还是抄的呢。哦,还有两句词,什么北国风光万里雪飘的,然后就道年头太长不记得下面的了,引得高宗皇帝只道她太过老实,竟是一点假都做不得。” 二丫不由笑道:“看来这世人果然无完人,无论人有何短处,总能有人赏识!” “这人与人是进缘分的,看对眼了。就比如说我对你,”杨浩见二丫笑弯了眼,忙不自在地说道:“快睡,快睡,明天还要各处拜年呢!” 二丫轻轻靠着杨浩,幸福地笑了。 第二日。便开始相互拜年,请客吃酒,忙得人仰马翻,一直过了元宵节才好些。 春暖花开时节,灾情也一扫而过,家家都开始全新的生活,此时李淑妍却与圣上险些闹掰了。 起因在于圣上在一次相会中,难耐相思之苦,再次提出要接李淑妍进宫,而李淑妍再一次拒绝了。 这次却不是李淑妍的欲擒故纵之术,实是此时真不是个进宫的好机会。 太就要大婚了,这是皇家乃到天下百姓的大喜事,礼部自年前就开始全力忙活。如果此时李淑妍进宫,一个妃而已,礼部自然凡事要紧着未来的皇帝陛下,便免不了会怠慢了她。 李淑妍本就觉得进宫与圣上的妻妾们斗法,已是很委屈自己了,如果自己再灰溜溜进宫去,还不被那最善于捧高踩低的宫中人低看了。 况且作为现代人来说,便是不能有个盛大的婚礼,也希望自己能风光地被迎入宫中,自己低调了这些年也没得个什么好,此时定要高调入宫,让人知道自己才是圣上的真爱。 再则,锦乡伯府还是戴罪之身,此时进宫,位份必高不了,到时每见个人便要低头下跪地,她可受不了。 无奈,她此前一惯的清高淡然的形象太过成功,让圣上打心里认为,她不慕名利,只求得一知己足矣!虽然自己有皇后妃嫔,但已经明说了,她与其他女不同,她才是自己内心认可的妻,所以才想接她入宫朝夕相处。 李淑妍则认为他太自私,只顾着自己享乐,却不为她考虑,她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无欲无求,此时进宫不合适,所以语气不善,断然拒绝了。 圣上可是自小被人捧着长大了,**时偶尔被拒一次只当情趣,总在一个问题上被忤逆,他便有些烦了。 既然与他有情有义,怎么就不能进宫,看来是自己这几年来对她太过迁就了,助长了她的傲气,愈发地不识抬举。 圣上越想越气,便要给李淑妍些颜色,于是沉些脸,一言不发地拂袖而去。 以前也是有过这种情况,圣上有些被李淑妍降住了,大多拂袖而去后,还是能回转来做小伏低的。 只是那日圣上下得玉真山后,恰好遇到正带着家人踏青的靖城伯,靖城伯也是世袭的爵位,如今已偏离了朝堂权力中心,有些败落了,此时见了圣上自然惊喜,忙赶上前去献殷勤。 圣上心中大快,这天下皆是自己的臣发,自己在世人眼中,自然是天神一般,如何再回转回去受一个女的气。 李淑妍在观里等了一天,见圣上没再上山,这才明白自己确实不该断然拒绝,可要软语劝解,又有些委屈,自己如今大把年纪嫁不出去,还不都是他害的。 不说李淑妍已是十九岁高龄的老姑娘,便是她家中两位妹妹也是十六七的大姑娘了。 锦乡伯府的名声,因和亲之事已是臭不可闻了,正经人家谁还敢上门,只有些不明眼的人或者欲攀附伯府权势的不入流的人家才上门来求亲,但都知李淑妍是圣上的,没人敢打她的主意。 李淑娅李淑姣好歹也是伯府小姐,那等人家如何能嫁得,眼看再不订亲,就要步入老姑娘的群列,况且李淑妍这个姐姐不出嫁,她们便是订了亲也要呆在家里。 故她二免不了暗暗祈祷,李淑妍不要再故做清高了,只要圣上开口,赶紧进宫吧,到时吹吹枕边风,免了伯府的罪名,最好还了永业田,要不她们的嫁妆也是个问题。 李淑妍在观里又呆了两天,心中无趣,便懒懒地收拾了东西回了府。 老伯爷又没等来孙女进宫的消息,太夫人也已经心灰意冷,诸事不理,他少不得亲自出面。 当他自罗嬷嬷处得知,圣上已多次恳请孙女入宫,却屡屡被孙女拒绝,差点悔得昏死过去,忙老着个脸亲自劝说。 李淑妍不耐道:“现在府中是不什么样,我若此时进宫是有脸面的事吗,能得个什么位份?” 老伯爷跺脚道:“你如此已经多大了,就这么吊着,有什么用,进宫时的位份有什么重要的,关键是圣宠,再生下个皇才是真的。” 李淑妍不甘心自己一生就同寻常妃一般的生活,也不吭声。 老伯爷又道:“圣上的妃靠的都不是什么入宫前的家世及位份。就说如今众妃之首徐程二妃,不过是良民家的丫头罢了,当年到圣上身边时也就是个宫女,如今虽只生了位公主,却是备受恩宠,做了正二品的妃位。” “而四皇的生母出自永平侯府,进宫便是美人,生了儿也不过是个婕妤,连个嫔都没挣上!你如今只管使性不进宫,连圣面都见不到,如何能得宠,再过个几年,怕真要落发修行了。” 李淑妍虽气家人一心把自己往皇宫那个火坑推,却也不得不承认,祖父的话的有些道理。 就在李淑妍思索复宠之法时,一个消息差点炸昏了她:圣上礼聘靖城伯之女柳蓉为美人,不日将迎入宫中。 当然这个消息也把京城众人惊得不轻,如果是李淑妍也就罢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柳蓉却又如何入了圣眼呢。 说起来因为当年高宗只宠爱懿宸皇后一人,后宫几同虚设,故其孙也多不好女色,后宫许多妃位都是空着的。 当今圣上也不过十几位有位份的妃嫔,大多是先皇所赐及登基时采选的,后来也礼聘过几位,如今已是五六年未有新人入宫。 这柳蓉乃是世家女,勋贵世家的夫人们倒也都见过,听说今年才刚十四岁,按大齐律须十五及笄方才出嫁,等上一年又如何,怎么就要聘入宫中,当个皇家童养媳不成。 皇后也不由问圣上道:“这柳蓉儿果如此好?” 圣上看着皇后心虚地支吾道:“朕心意已决,就有劳皇后了。” 皇后自嫁给圣上就没想过得专宠,况且后宫妃嫔也有十多个,多一个柳美人也不算什么。 皇后命宫娥道:“去请了赵婕妤来!” 第二四零章柳蓉进 赵婕妤领命而来,拜见了皇后娘娘后,便恭顺地在下面椅上虚坐着,等皇后训示。[感谢支持小说] 皇后笑道:“我记得你本家与靖城伯府有亲?” 赵婕妤忙起身回道:“回娘娘的话,永平侯与靖城伯府确实有亲。我母亲乃是靖城伯爷的长姐。” 皇后示意赵婕妤坐下,笑道:“叫你来不过是说些家常话,不必拘礼!这么说你与柳蓉乃是姑表姐妹?” 赵婕妤心下狐疑,皇后怎么好端端提起那位小表妹来,面上不显,答道:“是的!妾未进宫时,她还是个小娃娃,却可爱活泼的很,极得家人疼爱。这些年在宫中,虽不得见,却听妾的母亲说,越发出落的伶俐了。请恕妾多嘴,娘娘今日怎么提起她来了?” 皇后笑道:“看来你姐妹二人感情极好,如此也好,圣上欲纳她入宫,以后你姐妹在宫中也有人帮扶。” 赵婕妤听了,脸色一变,急忙跪在地上道:“妾并不知道此事,前几日妾母亲进宫时,也并没提过此事,况且她年纪不到十五,如何就进得宫来。” “所以说,她是个有造化的,圣上出宫偏就遇见她,也是有缘,我今日叫你来不过是问你些她有何喜好,也好布置一下宫室。” 赵婕妤低声道:“有用到妾的地方,娘娘只管吩咐,妾必尽心。” 赵婕妤回到宫里,闷闷不乐。 其心腹宫女劝解道:“皇后娘娘向来是个大度有成算的,必不会因此多心。误以为咱们两府里因为四皇而有什么图谋。婕妤还请放宽心。” 赵婕妤叹道:“如今兵权在杨家手中,皇后太的地位稳如泰山,各家都看得明白,自然不会有什么心思。皇后也明白。我只是为表妹惋惜,她的性最是活泼,又是老来女。单纯不谙世事,在宫里有我有皇后回护倒也不难过,只是四皇儿才九岁,所以她最早也得十一年后方才能有自己的嗣。” 宫女听了也暗自叹口气,大齐朝为了怕庶出皇结党觊觎皇位,乱了纲常,不仅妃们只能得一个孩。而且不许姐妹同时进宫,便是表姐妹,也须得等其长到二十岁,方才允另一个人生。 柳表妹如果是个得宠的,十数年的避汤喝下来。也不知以后还能生孩否,如果不是个得宠的,十数年后,人老珠黄,再有新人进宫,哪还有她的位置,况且对比圣宠还是有个亲生骨肉再实惠些。 赵婕妤想了想,吩咐道:“你使人去打听一下,圣上怎么就出了宫。又是如何被圣上遇到的?” 靖城伯此时也被夫人吵得头疼,其是他也是万分后悔,那日怎么就想到带着妻儿女去庄上踏青呢,这也就罢了,偏又遇上圣上。也是自己多事,圣上明显是微服私访。偏迎上去晋见。 如今倒好,就为了自己的多事,一个活生生的女儿赔到宫里去了。 柳蓉对于进宫,倒是蛮期待的,那里有表姐,更是有英雄威武的圣上,圣上是那么温和多才又睿智,那日圣上看着自己又是那么的惊讶与欢喜。 靖城伯夫妻看着女儿一脸向往的样,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皇后派了宫女嬷嬷来,也是相看和通知的意思。 曹女官传了皇后懿旨,又请了柳蓉出来,她不由大为惊讶地看着柳蓉。 靖城伯一家忐忑不安地看着曹女官。 曹女官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让嬷嬷们好好为柳蓉检查身体,又与柳蓉交谈几句,留下嬷嬷教给柳蓉规矩,然后客气地与靖城伯夫妻道别。 曹女官向皇后回道:“那柳蓉是个天真烂漫的单纯姑娘,看靖城伯夫妻也是诚惶诚恐,看来不是有意献女!” 皇后点头道:“靖城伯向来平庸无大志,也不作威作福的,倒是个安分的,此次倒是我太过小心了。” 曹女官想了想,又向前对着皇后耳语几句,笑道:“这也是臣胡乱猜测的。” 皇后愕然:“这圣上与李淑妍唱得是哪出戏,只是谁也不会甘心做人替身的,这下倒是有好戏看了,只可惜了柳蓉,因此进宫却是不幸大过幸,进宫之事已不可更改,端看她二人的造化了。” 于是,赵婕妤打听到,是因为圣上去玉真观时,无意遇到靖城伯的,所以才见到了柳蓉,赵婕妤冷笑:“这李淑妍怎么还不进宫,再不进宫可就是老姑娘了,我倒有些迫不及待要与她过过招呢!” 李淑娅及淑姣因受李淑妍之累,心中难免对她有些怨言。如今见圣上又纳了新人,看来李淑妍是失了宠,她不是在宫里,还能时常见到圣上,如今竟是不着天地的,她二人便忍不住讥讽李淑妍。 李淑妍一概不予理会,只将自己关在屋里,心中暗自气愤,自己猪油蒙了心,一片真人托给了负心汉。 早就知道圣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偏自己要去挑战,如今伤的遍体鳞伤,不由心灰意冷,只躲在房中默默疗伤。 不过十多日,柳蓉便被迎入宫中。 果如李淑妍所料,礼部全力忙活着太的婚事,哪有时间精力去讨好一个小小的美人,未来皇帝陛下才是众人讨好的对象,故柳蓉虽是美人,礼仪等也只勉强比才人强些。 李淑妍又为自己料事如神庆幸,且看此情形,怕那柳美人不过是圣上一时起意,并未真有多宠爱于她。 柳美人进宫第二日,便照例前往皇后宫中请安,其他妃嫔请过安后,也都安静地等着认识一下这新进的妹妹。 皇后看着袅袅走来的柳美人,不由转眼看了赵婕妤一眼,果见她咬了唇瞪大了眼,胸膛起伏颇大,两手紧紧抓着帕。 柳美人真真是青春逼人,小脸儿白净,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杏眼樱唇,头上并无金银之物,只带了支碧玉簪,并插了几朵新鲜的花儿,身上也没穿美人的宫服,而是长着件粉蓝暗竹叶纹的春衫,有一种高雅冷清的风情。 柳美人来到锦垫前跪下道:“妾柳蓉见过皇后!”声音清脆如出谷黄莺。 皇后笑道:“果是个美人,怨不得圣上早早就将你聘入宫来,连本宫见了都喜欢得不得了。” 柳美人被皇后夸奖,本就喜上眉梢,再听提到圣上,更加的含羞带怯,喜不自胜。 皇后又道:“以后定要尽心服侍圣上,恪守宫规,与诸位姐妹和睦相处,另外有什么不顺心事,也可来寻本宫。” 柳美人忙道:“妾谨尊皇后娘娘教诲!”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起来吧,也见见宫中的诸妃,免得见面不相识,失了礼数。” 柳美人起身后,就有教引嬷嬷上前把诸妃一一介绍,柳美人忙上前见礼,只有三两位比她位份低的上来给她见礼。 诸妃嫔早早来此,都想仗着老资历,挑挑柳美人的错处,也好给她个下马威。 本来见她穿着的打扮不合时宜,俱都窃喜。 昨日虽因其年纪小不曾按规矩侍寝,可也算是新嫁娘了,今日来见皇后便是不穿宫服,也该喜庆些,偏穿得如此素淡,不像是个有福气的。 可近到前来,看到柳美人笑盈盈的模样,都有些傻眼,那挑剔的眼光便换成了怜悯,况又看着赵婕妤的面上,也就不再多说话,只按着规矩相互见了礼。 等大家喝过茶水,皇后便命众人都散了,只留下赵婕妤与柳美人说话。 皇后对柳美人招手笑道:“我听人讲,你是个活泼性,还想着这宫里最不缺稳动的,正好有个花枝招展的小姑娘,说说笑笑,也让这沉闷的宫里有些新鲜气息,如今才知竟是她们看错了,这明明是一个恭顺知礼的大姑娘呢。” 柳美人也是个实心人,见皇后果如传说中一般温和贤德,又见表姐只在一边抿着嘴儿笑,便壮了胆,真的跑上前去,笑道:“妾可不敢不恭顺,我母亲说了,这宫里最是讲规矩的马虎不得,况且教引嬷嬷们也一再叮嘱妾,初次拜见皇后及诸位姐姐,必要一丝一毫都不能错,一来是规矩礼数,二来则是表示对上位者的敬意,所以把我好一顿紧张,幸好不曾出错。” 柳美人说完,还夸张地拍了拍了胸脯,抹了把额头。 皇后看了眼柳美人的嬷嬷,笑道:“教得很好,赏!” 就有宫女上来打赏,教引嬷嬷忙上前领赏,又分别向皇后及柳美人谢恩。 皇后又笑道:“你这身装扮有些特色,也是嬷嬷们帮你选的。” 柳美人忙得意地摇头,含羞道:“圣上说我如此妆扮很好!”皇后点头道:“圣上的眼光自然不差,我这里正好有些料,正该你这样的小姑娘们穿,你挑几样,也算是初次见面赠与你的。” 柳美人去了偏殿,一时回来,皇后等人都有些吃惊,本以为她会先些素淡颜色样式的料,没想到全是些颜色浓烈鲜艳的绫罗绸缎,与她身上所穿大相径庭。 第二四一章竟是替 皇后倒是心中有些明白,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又赏了柳美人其他的东西,这才让赵婕妤陪同柳美人回去。 赵婕妤陪柳美人回到其所居的静雨轩,见其宫室按着美人的规格,倒是样样俱妥,便知定是皇后用了心思,果是面面俱到,不由暗自点头。 柳美人一边让人把皇后的赏赐收好,一面又令人沏好茶来,又拉着赵婕妤的手,兴奋道:“成日家听人说,皇宫如何富丽堂皇,全天下的好东西都聚在这里,皇后又是如何的美貌端庄母仪天下,我只道我们伯府也是顶好的了,今日才知传言果然不虚。如今又与表姐在一处,也是我们姐妹的缘分。” 赵婕妤颇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天真胸无城府的表妹,幸好皇后把宫中治理得颇为平静和睦,如果是在景帝的后宫,皇后被弃之一旁,众妃嫔为争宠不择手段,最终魏贵妃一人独大,就表妹这性还不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赵婕妤拉着表妹来到其寝室,遣了人出去,正色道:“你进宫时,舅舅他们可有什么说的没有?” 柳美人忙道:“就说让我在宫里一切都听表姐的,要尊敬皇后娘娘,友爱其他妃嫔!” 赵婕妤放下心来,点头道:“你如今已身处宫中,再不是那个伯府里的大小姐了,务要谨言慎行,对位份高的妃嫔,要恭敬有加,对位份低的,也不可小瞧作践于她!” 柳美人忙点头,赵婕妤又道:“若是有人怠慢你。或是你有什么事不知如何时,只管来找我,我定会全力相助。” 赵婕妤想了想又道:“在皇后娘娘面前,你只管说笑。率性而为,她是最为和气大度的,若是有什么失礼之处。不是原则性的,也不会难为你的。至于其他妃嫔,只做到礼节周全就行!” 柳美人笑道:“我知道,母亲也说我有事多与表姐相商,凡事只以皇后马首是瞻,不可有什么小心思。所以今日皇后让选料时,我便按着常日的喜好选了。我母亲就说了。我这般花朵似的年纪,最该穿得喜庆花哨,太过素淡了不好,会折福的。我也觉得很对!” 赵婕妤心头一惊,忙道:“我今日陪同你过来就想问你一件事。去拜见皇后娘娘。平日倒也罢了,今日如何不穿美人宫服,偏又穿得如此素淡,你的嬷嬷竟就由着你的性,真是该打!” 柳美人见表姐越说越严厉,就有些胆怯,忙道:“她们倒是劝过我的,我也觉得宫服更好看些,只是圣上说喜欢看我穿素淡衣裳的。还特意让人送来好些,我以为圣上与娘娘夫妻一体,自然也爱这样,所以就作主如此妆扮的。” 赵婕妤心中怒火中天,扯着帕暗骂:李淑妍,你个天杀的!我倒要看你进宫时。怎样穿衣! 柳美人见表姐神情不对,忙说道:“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喜观我穿成这样?” 赵婕妤点头笑道:“以后在圣上面前就穿淡雅些,在皇后娘娘面前就随着性来吧!” 性如此单纯,在皇后面前还是老老实实的,便是得不了圣上欢心,也有皇后可以回护她,表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二丫听说了圣上纳柳美人一事,心中很是纳闷。她前世里不曾听说过此事,这柳美人出身不低,又是这个圣上与李淑妍你侬我侬的节骨眼上进了宫,也不知她是何等样的人物。 二丫本有心进宫来瞧瞧,哪知这天气冷暖不定,宝珠竟受了凉。 二丫立马着急上火地派人去请了太医来,延医问药,和杨浩日夜守着。 病情倒是不大,几日就好了,二丫仍是不敢懈怠,又好好把宝珠将养了一番,等她腾出空来,柳美人进宫已有小半个月了。 二丫进宫后,先是向皇后问了安,又说了忠义侯夫妻身体安好,杨浩除去军营外,在家也是兵法武艺不离手,当然着重是夸耀女儿惹人疼爱的小表情小动作。 皇后笑道:“你真该把宝珠带来,说起来我这做姑姑的,还没见过她一面呢!” 二丫忙道:“她现在太小,不敢随意挪动!再说您时时赏下东西给她,她虽现在口不能言,却也知姑姑是最亲近的。” 皇后叹道:“皇家规矩多!倒是前段时间小五画了宝珠的画相给我看,我看她倒是个体健的,只一样,模样太像浩儿了,幸好小脸盘随了你,一样是个鸭蛋脸儿,不然我还真担心她将来长成浩儿那般五大三粗的!” 二丫抿嘴笑道:“我们爷可不担心这个。只道将来要教她武艺,到时看上谁直接绑了来作夫婿呢!” 皇后听了大笑,这就自己这个弟弟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二丫又不着痕迹地问些关于柳美人的情况,皇后笑道:“一个美人罢了,宫中妃嫔众多,也不差她一个。也就是你,把这事看得比天高,前段时间,我听说你把身边的丫头都发嫁了去了?” 还是过完年,二丫想着万儿她们年纪也都不小了,因为自己生产,白白耽误了她们近两年的时间,趁着杨浩也在家,便替她们张罗着成了亲。 当然嫁妆也不少嫁送,除了金玉珠钗、箱笼被褥和布匹,每人还有一百两的压箱银,虽不敢越过杨夫人身边大丫鬟的例,却也是府中丫头中最厚的了。 倒是杨浩这个守财奴,看着不过就嫁了三个大丫头,几百两银就没了,直咋舌,特意嘱咐二丫,让她们婚后仍上来伺候她,省得年年嫁大丫头,自己那点俸银就折腾没了。 二丫此时被皇后当面点出善妒来,脸上就红了,讪讪道:“这是爷一力主张的,况且她们服侍了爷一场,也该有个好归宿才是!”皇后如何不知眼前这位弟媳手段了得,杨浩早就被她降住了,只是自己一个姐姐也不好管弟弟房中事,便笑道:“我可不管这些事,免得浩儿又怨我多管闲事,倒是如今宝珠也有个月了,早早生个儿是正经。” 二丫忙红着脸应是,本想多了解些柳美人的事,如今却是不敢再提起了,以后进宫再见机行事吧。 就在二丫颇有些遗憾,此次进宫未能得见柳美人时,外面小宫女就回报:“柳美人来了!” 然后就听金环玉佩裙袂脚步渐渐声近,又有一个清脆悦耳之声传来:“终是让我给赶上了!” 二丫不由大奇,皇后宫中人人敛声屏气,谁人敢在皇后面前如此招摇无礼?再看皇后,也是口角含笑,不以为杵。 二丫正好奇时,就见一位着宫服打扮得体的颇有些眼熟的姑娘提着裙角急步走来,先上前喘着粗气,向皇后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也不等皇后说免礼,就起身转向二丫,立时又颇为优雅得体地与二丫见礼道:“这就是忠义侯世夫人吧,果然是清丽脱俗贤良端庄!” 二丫愕然,皇后已经笑道:“这位是新进宫的柳美人!” 二丫忙要见礼:“臣见过柳美人!” 柳美人已经拉着二丫不许她行礼,一幅自来熟地笑道:“夫人可不要如此,真是折杀我了!论起品级来,我不过是五品,您还是一品夫人呢,况且又年长于我,如何敢受你的礼!” 二丫忙道:“不敢!” 皇后笑道:“你二人在我这里就不要客套来客套去的,都坐吧!” “我这弟媳最是守规矩的,在我宫里都是小心翼翼,你如此吓着她了。”皇后对柳美人笑道,又转头对二丫说道:“这柳美人年纪小,我就当她女儿一般,况她又是个爽朗性,便也不要求她死守什么宫规,率性而为!” 柳蓉早在闺中就听说过二丫“惊鸿仙”的名号,更是把杨浩当年为了美人冲冠一怒之事当成传奇故事。 也有的人千辛万苦把美人娶回家,一年半载后,热情下来,一般的纳妾寻通房,但这世夫人虽生下一女,却仍是杨世的心头好,前段时间他还亲自作主发嫁了身边的大丫头,于是柳蓉越发的想认识这位传奇女。 故今日柳蓉听说二丫进宫,见美心切,况且皇后对她一向宽容,便急急冲过来,今日得见果见其温婉貌美,可见传言不虚。 二丫此时再一细看柳美人的容貌,心中大惊:方才柳美人行动说笑间与李淑妍有那么二三相似,如今静坐下来,竟有四五分的相似,若是再如李淑妍般作淡然清丽打扮,怕是更加相像。 二丫不由看向皇后,皇后也看出二丫的惊诧,见她看过来,不由冲着微微点了点头。 二丫心中微叹,怪不得皇后对她如此宽容,此时她不过是个替身罢了,等李淑妍真正进宫,圣上哪里还会想起她来,圣上与李淑妍竟是生生毁了一个好姑娘,本是个伯府千金,却因为长得象李淑妍,如花年纪就被关在沉闷的皇宫。 却不知宫外的李淑妍,现如今的日也是不好过。 第二四二章道观丑态 因为圣上纳了新人,众人全都以为李淑妍失了圣心。 李淑妍不仅在家里被姐妹嘲讽,好容易借着亲友相会,那些亲友亦是受伯府之害,本还忌惮李淑妍进宫得了圣宠,如今见她失了圣宠,且也想起她的不知廉耻来,此时得了机会,就忍不住刺她两句。 李淑妍此时才算真正见识了人性之恶,趋炎附势,捧高踩低,落井下石,不由得燃起她心中的斗志,她今生必要风风光光一世,让那些小人眼馋心酸。 其实她是真不想争名夺利,只想安静平淡过一生,此次与圣上交恶,她未免不想自此脱身而出。 无奈作为穿越女,总是身处事非圈,也许这就是穿越的福利吧,不想争总有人逼着你去争,此时便看出苗头来,如果自己真与圣上相忘于江湖,怕是那些人更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们锦乡伯府了。 可是与有妇之夫,而且是那么一个公用的种马,虽然他长得与自己前世的恋人相似,也是英俊睿智有才学,可是与那么一群女人争真的值得吗? 也许这就是老天让自己穿越的理由吧,与他再续未了缘,作为穿越女与圣上相爱相杀纠缠一生,也是她们免不了的戏码,老天既然硬要把自己的穿越之旅设计成宫斗,自己没道理退缩不应战。 但自己可以接手二手老男人,却决不是任由他游戏花层,皇后娘娘,对不起了。你们之间既然无爱情,就不该勉强在一起,可惜古代没有皇帝皇后离婚一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这日圣上心情郁闷。看手头政务也没什么要紧处,便一骨脑地交于太,他则带着人去了后宫。信步走到静雨轩。 柳美人得了消息,忙接了出来。二人来到室内,柳美人又亲手奉了茶,圣上端起茶碗慢慢饮着。[感谢支持小说] 因圣上历来勤于朝政,白日极少来后宫,故柳美人不由受宠若惊,又是在皇后处随意惯了。不由一幅小孩模样,叽叽喳喳地大声说笑,没个安生样。 圣上见了,不由皱起眉头来。 柳美人见此,忙收了声。敛声静气,木呆呆坐着。 靖城伯虽然平庸无大才能,只守着祖上传下的爵位产业过活,却也是位疼爱妻儿的好丈夫好父亲,对于这个老来女,尤其珍爱,就怕她受了委屈,不舍得说教。 幸喜女儿虽单纯爽利,为人却也善良知礼。因想着自己好歹是位伯爷,到时为女儿挑户家口简单,人品好的嫁过去,有自己及儿护着,倒也可快乐一生,便没再把女儿往贤良谨慎上拉扯。 圣上哪有与个小女孩谈情说爱的心思。又见她一幅乖宝宝的模样,便指着院内开得正盛的花说道:“今日天色好,花也开得美,你赋诗一首如何?” 柳美人见圣上脸色不好,有些呐呐地说道:“我不擅长作诗,背一首应景的古诗可否?” 圣上博学多才,用得着一个小小美人在此卖弄古诗! 圣上看着柳美人的如花容颜,暗道:外面锦绣内里草包,白白长了这幅相貌,偏生还是个静不下来的! 柳美人看着圣上拂袖而去,急忙带人恭敬送出宫去,回到房中,她不由后怕地问身边人:“圣上是不是生气了?” 小宫女忙劝道:“许是前朝有事要忙吧!” 柳美人想了想,也笑道:“以前只当圣上是雄伟男儿,如今看来却是喜怒不定,实在是不易讨好,倒是该好好讨好娘娘,圣上尊敬娘娘,只要不是天大的窟窿,自有娘娘帮我!” 教引嬷嬷忙道:“美人请慎言!万岁爷岂是能随意谈论的!” 柳美人不以为然地笑道:“我知道,因为我不会作诗,圣上不喜欢我,讨不了圣上的喜,自然不能再失了娘娘的宠,快,把前日里我要做给娘娘的荷包拿来,再几针就好了,正好去娘娘那里说话。” 圣上从柳美人处出来,越发地感念起李淑妍的好来,只觉得宫中众妃嫔太过平庸了。 大多空有美貌,却无诗才,便是有诗才,也不会有李淑妍对诸事的不凡见解,有的妃嫔也有些才华,却又不如李淑妍的年轻美貌,看着乏味至极。 圣上身边的大太监贾公公看着圣上这几日唉声叹气的模样,今日又去了柳美人那里,脸色愈加不好,便知定是李淑妍之故,他不由伸手摸了摸怀中的荷包。 这个荷包是锦乡伯府托给转给圣上的,他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知道李淑妍在圣上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不敢不接,却也怕得罪了皇后及太,便悄悄使人给那两位通了通气,那二人俱知堵不如疏,李淑妍进宫是必然的了,冷笑道:“自然要给,否则李淑妍如何进得宫来?” 贾公公见此心中有了数,忙一通表忠心。此时见圣上如此,便见机将荷包呈给圣上。 圣上听说是锦伯府里递上的,再看荷包,却是绣了红梅绿竹,果是李淑妍此等人物所特有的,此时又是李淑妍先送了东西来,看来她果然先服了软,这女就不能太娇宠了! 圣上惊喜万分地打开荷包,却先拿出一缕红头绳系着的头发来,心中大叫不好! 头发仍是受之父母,不可无故损坏,李淑妍此举莫非因自己之故,心灰意冷之下,真有了出家的打算? 果然荷包里有一封李淑妍亲笔所写的书信。 言道:此生能见君,已是上天厚爱,又得君赏识,则是天大幸事,只是自身命运多舛,只得相识相知,却不能相守,心中悲痛。今日君既得佳人相伴,自己也就了无牵挂,自此斩断万千红尘,只在玉真观中为来生二人相聚祈潜心修行。只希望圣上能善待锦乡伯府。 圣上见李淑妍以锦乡伯府相托,便知她真心要出家,心中大恸,忙问贾公公道:“这是什么时候托你的?” 贾公公忙答道:“是昨日得的。” 圣上不由大怒:“怎么现在才呈上,狗奴才,差点误了大事!” 贾公公忙跪下请罪,圣上哪里还顾得上他,既然如今已经过去一天,怕是李淑妍此时正在玉真观中,可别真的剃发出了家! 他乃是真命天,岂容自己二人此生就此错过! 圣上拿定主意,只叫了几个侍卫,换了便服,便匆匆出了宫。 这时有朝堂的官员,见到圣上如此模样,便知怕是又要与那位相会,忙拦住圣上道:“圣上,边关有几件急文传来” 话未说完,圣上已吼道:“什么急事,你懂什么是轻重缓急吗,先让内阁处理!” 那官员被圣上怪罪,忙跪下身来,然事情绝对比见美人重要,正欲再开口时, 圣上早就领着人一阵风地走远了。 那官员无法,只得前来面见太,太已知前面之事,训示道:“身为臣本就该为圣上分忧,若事事都要圣上亲自过问,要你们官员有什么用?当然,我也能理解,这边关事大,关乎着整个大齐安危,只是圣上有急事出行,你去请几位内阁大臣,咱们一起协商出个方案来,到时再请圣裁,一来不致误事,二来也能使圣上轻松些。” 那官员暗自赞叹:太果然孝心可嘉勤于朝政! 李淑妍早就算准了那太监必不敢味下荷包来,但也会忌惮皇后,必会拖些时候,所以今日一早,便不紧不慢地来到玉真观中,见了观主,说明要潜心修道。 既然对皇家迎来送往的,这道观便免不了沾染红尘,又知李淑妍是圣上心坎上的人,自然不敢真收她为徒,为她受诫诵经礼忏,只推托说,为早日修成正果,这出家受诫也是要看日的。 李淑妍又不是真要出家,自然就趁答应下来,却又把头上珠环拿下,把华服换成素衣,只用圣上相赠的白玉簪,把头发挽起,也不回居室内,只在大殿上跪着。 圣上快马加鞭地赶到玉真观,一进大殿,便见李淑妍作了居士打扮,一幅人比黄花瘦的怜人模样,不由大惊,也顾不得此是观堂大殿,上前抱住李淑妍咬牙道:“你怎么如此狠心,舍了我去!你便是真的出了家,也要给朕还俗!” 李淑妍见圣上果然及时赶来,心中大定,泣道:“圣上既已有了可心的人,我又何必在那碍眼,倒是舍了今生,修来世与圣上一生一世一双人,执手白头。” 圣上不由笑着点着李淑妍道:“你的心思全在朕的身上,已是割舍不去,如何出得家,道家也必是不收的。” 李淑妍自圣上怀中挣扎不开,只好扭了头,暗自垂泪。 玉真观主得知圣上亲临,忙前来拜见,却在大殿上见此丑态,不由暗叹,忙上前道:“无量天尊,贫道见过圣上!” 圣上见着李淑妍的小儿女情态,立时也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便跳起身来还礼,又道:“朕不许你观中收李淑妍出家!便是出家也只能如从前那般,是记名的。” 李淑妍忙上前道:“还请师父早择吉日,为小女受诫!师父乃是方外之人,必不受人间礼法拘泥才是。” 第二四三章做成好事 玉真观主已笑道:“非是贫道惧于帝王之威,而是女施主确实与道家缘浅,当日在观中修行一年有余,已是足够了!况且,女施主乃是有大后福之人,观中若是收了您出家,不仅坏了您的福禄,也是道家一大劫数。[感谢支持小说]” 圣上得意地冲李淑妍笑道:“看你还出家不出家,你天生就是要与朕共享福的命,快收起那出家的心思来。” 李淑妍不由跺脚道:“你们一个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说罢转身跑向自己的小院里。 圣上见状,也笑着跟了过去。 玉真观主一甩拂尘,双手合十,连声道:“冤孽!冤孽!终是污了道家清白。” 李淑妍回到居室,见圣上紧跟着要进来,便忙关门推他出去,到底不如男力大,终是让圣上挤了进去。 李淑妍拿了帕,抽抽嗒嗒,半响方道:“你既有了新人,何必再来招惹人?” 圣上上前拿了帕为李淑妍擦泪,叹道:“瞧,把你醋的,就这样还出家呢!你放心,我并没有对不起你,当日也是气得很了,这才随意点了她进宫。” 李淑妍心中惊喜,却仍道:“这话可对我说不着,你去对皇后娘娘说去?” 圣上笑道:“皇后向来是个大度,才不会为这点事哭鼻抹眼泪地闹着要出家!” 李淑妍气道:“我不相信。但凡爱上一个人,自然就不能容忍旁的女人,皇后娘娘与您少年夫妻。感情深厚,还不知怎样伤心难过呢!” 圣上惊喜道:“今日果不虚行,竟得你亲口承认了,你对朕的情意!” 李淑妍只把脸埋在臂膀间。大叫:“你别说了,羞死人了!咱们明明说的是皇后娘娘,怎么就把话题扯到我的身上来!” 圣上也不欲李淑妍下不来台。便笑道:“皇后,不仅是皇帝的妻,首先是一国之母,自然要做天下女的表率,必须大度不妒贤良淑德!杨皇后是位好皇后,只是朕少年时期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当年或许也有恩爱。但如今朕对她只有敬,对你才是爱!” 李淑妍不由啐道:“油嘴滑舌!如今还不是有了柳美人,有了新人自然也就不记得什么旧人了!” 圣上正色道:“什么新人旧人的,你永远是我的心尖尖!也是事有凑巧,那日朕一气之下出了玉真观。哪知路上就遇到了靖城伯一家,你是不知道,他家的女儿竟与你长了四五分相象,当日因想着你是抵死不入宫的,便起了心思,才把她纳入宫中,时时看着她,也就算是见到你了!” 李淑妍不由暗骂:狗屁!我又不是个死人,一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哪用得着你拿其他人来缅怀我! “我不相信,你是不是在唬我?我又没见过她,怎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况且,有个词,叫日久生情。谁知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她了!” 圣上见李淑妍嘟着小嘴煞是可爱,不由点着她的小腮帮,笑道:“不会有那一天的!我当时还不是被你气昏了头,便作主聘入宫中!难知,虽长相有你四五分,可这才华见识连你一分都没有,就知道一天到晚地咋咋呼呼,竟是白白浪费了朕的聘金和以后的禄米俸银!” 李淑妍这才转嗔为喜,二人和好如初,相互间便免不了诉些这段时间相思难熬的酸苦来。 圣上见时日不早,又惦记着朝中事,便要告辞。 李淑妍自然不知朝中有急事,只道他要赶回美人窝里去。 若是个贤惠的,自然知情识趣,劝着他早早回宫,但是李淑妍既已知皇后中一味贤惠,把圣上推离了身边,自然不会再做这样的贤惠人,况且圣上今日来寻自己,宫人诸妃嫔定会知道,又要显示自己在圣上心中的不同,便假意醋道:“快回去吧,免得陛下身要曹营心在汉,在这里要时时惦记皇后娘娘与众位妃嫔,也是煎熬!” 圣上被李淑妍拿话一激,也不急着走了,反正距京城也不远,快马也就大半个时辰的事,于是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笑道:“真是个醋坛!朕今日就陪你用晚膳,你亲自为朕掌勺!” 李淑妍如花蝴蝶般翩然施礼道:“恭敬不如从命!” 圣上哈哈大笑,上前扶起李淑妍。 谁知李淑妍真个在院内小厨房洗手做羹汤,圣上本以为她只是在旁指挥一下,没想到李淑妍亲自上阵,大为惊奇。 李淑妍见了得意一笑,大多数的世家闺秀都怕自己亲手操作,弄粗了皮肤,所以只知些原理,说是亲手所做,实是由下人代劳,穿越过来,虽然她也没真下过几次厨房,不过有前世十几年的做饭经验,倒是还难不倒她。 李淑妍又赶着圣上出去,怕油烟熏了他,圣上从谏如流,真就回了居室中,气得李淑妍暗骂他不懂情调。 其实也怨不得圣上不是过分感动。虽然大多的世家小姐都由下人代劳,但也不是没有人偶尔会为姑婆夫婿下厨房的,况且在宫里,为了讨圣上欢心,后妃们也是使尽了心力,又怎会不下厨做些拿手的汤水菜肴,勾住圣上的胃呢。 皇宫里,针对此边关事件,内阁的人与太一同商讨出方案,因事情紧急,便都坐等圣上回宫,哪知直到晚膳时分,圣上仍未回宫。众臣不由暗骂:真是狐媚! 太见了,悄悄叫了人来,加派高手去保护圣上,皇后又令人给诸大臣送来晚膳。 哪知都到了掌灯时分,仍不见圣上回来,众大臣倒真是急了,这紧急政务,得早早定下来,是战是招安,也让边关的各将士早做打算! 太当机立断:“今日阁老们所言极有道理,方案也是合情合理,想来父皇回来也是赞同的。只是多一个时辰的等待,便多延误一个时辰的先机,今夜便让人快马送信去边关,若有什么不是,本宫一力承担!” 众老臣忙大喜赞道:“太英明!” 等诸事办理妥当,已是过去一个时辰,太不顾操劳一天,不仅派人护送诸位大臣回府,更是亲自带人前去接应圣上。 大臣们相互交换了眼色,既庆幸太仁孝贤明,又担心景帝之乱重演,各在心中暗暗筹划。 再说李淑妍做了两个小菜,便全权交给下人处理,自己来到室内陪圣上说话。 这时太的人也到了,圣上有些恼怒:“何故如此兴师动众,这是怕人不知朕出宫吗?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他来过问。” 侍卫忙道:“是太殿下担心天色晚了,怕有不长眼睛的人冲撞了圣驾,这才让奴才来相迎的。” 李淑妍虽知自己不好得罪太,只是已经做了初一就不要惧怕十五,她留下圣上已是惹了太不快,此时让圣上走,也无事无补,又想修复与太的关系,便笑道:“这也是太一片孝心,圣上吃些东西赶紧回宫吧!” 圣上也来了牛脾气,说道:“告诉她们,不用急,慢慢做着,我得细细地品尝,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那些侍卫忙诺诺退了出去,却不知当中一人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稍瞬既逝,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圣上在李淑妍的软语暖言中恢复了好心情,与李淑妍一起坐在用膳,圣上虽身处观中,身为真龙天,自然不必理会观中的清规戒律,兴致所至,叫道:“上酒来!” 一时罗嬷嬷颤颤巍巍地上前来为二人斟酒,不想慌乱中洒了出来,圣上神情不悦,李淑妍身边的的两个俊俏丫头也就罢了,一个老太婆也赶上前来献殷勤,实在是扫兴。 李淑妍也蹙了眉,看了旁边的莺儿寇儿一眼,莺儿忙上前接过罗嬷嬷手中的酒,帮着斟了。 李淑妍举起酒盅来,笑道:“曾听人作得一首诗,我独爱其中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日却是有酒有夜光,独没有葡萄与杯!” 圣上大笑:“这必是你的诗作,果是趣人,想讨个赏还要如此有才情,放心,明日一早,朕就让人给伯府送上葡萄美酒和夜光杯。” 李淑妍只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圣上与李淑妍对饮几杯吃了些菜肴,本想就此离去,哪知那酒的后劲却大,竟是让圣上有些头重脚轻,热燥异常。 罗嬷嬷忙劝李淑妍道:“圣上刚喝了酒,想是酒劲上来,如果吹着风回去,万一有什么不妥,倒是全算在小姐头上,不如扶圣上进内室休息一下,再走不迟。” 李淑妍此时也觉得身体燥热,便昏头昏脑地点了头,扶着圣上去了内室。 几位侍卫听说圣上酒喝得多了些,要稍做休息,也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担了风险,自然十分同意,罗嬷嬷等人又整治了些酒菜请他们食用,太的侍卫倒还分得轻重,让人去了酒水,只吃些饭菜。 罗嬷嬷回到正房,正忖度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时,却见莺儿与寇儿满面通红地退了出来,里面隐隐传来男女喘息欢爱之声,罗嬷嬷心中暗叹一口气,只和莺儿二婢一起提心吊胆地守在门前,不敢远离一步。 第二四四章令智昏 室内一片青光,李淑妍心知事情不妥,可是终敌不过圣上的力气,且身体软绵绵的,竟也有些情动,半推半就成就了好事。 偏圣上只一力蛮干,虽然有个熟手,却是下手没个轻重,让初次承欢的李淑妍苦不堪言。 **毕,圣上便沉沉睡去。 李淑妍亦是头脑昏沉,她咬牙让自己保持头脑清醒,此时才觉得浑身酸痛,下体**辣的,略一动弹便疼痛难耐。 圣上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当时竟如此粗暴,自己当时又昏昏沉沉的,看来必是遭人暗算了。 一时又想到自己已经**于圣上,再没了清白,不由得悲从心来,忍不住痛哭涕泣。 前世她只是个普通小职员,虽不富裕,却也能自足自给,活得自由自在。数次机缘巧合下,她与恋人相亲相爱,哪知却又偶然中阴差阳错地闹起矛盾来。 就在她因为感情受挫而痛苦万分时,遇到一个神秘兮兮的白胡老头,于是在他一番花言巧语之下,自己就稀里糊涂地穿越来了。 本打算低调过完此生,没想到接二连三地受打击,今日更是丢了清白,以后可怎么应付进宫时的体检。 本来李淑妍对自己不依靠性而只是靠个人魅力,就能让圣上倾倒很是骄傲,如今也不要再谈什么柏拉图之恋了,圣上已得了自己身,自己再没什么可依仗的了,再怎么生气暗恨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不可挽回,倒是该好好合计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李淑妍擦干眼泪。深深叹口气,也不顾身不适,强自起身,欲要想个对策出来。 哪知她刚坐起身来,脸色却刷的一下变得雪白,两眼不可置信地瞪着身下那方干净的绵帕,不由得冷汗淋漓。 这绝对是自己的第一次,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那帕上却中干干净净,没有落红! 李淑妍不甘心地四下看着,这本是道观,铺盖很简洁素淡,一眼看去,李淑妍便如泄了气的皮球滩在床上,真是漏屋偏逢下雨天,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透顶。明明失了身,却没有可以证明的落红! 虽然她知道并不是所有女都有落红,可是关键是好些男人都是有处女情结的,很在意落红一事,不说古代,便是现代的男人也都有此情结。何况是古代的万民之王? 李淑妍看着这个绵帕只觉得讽刺,圣上都是阅女无数,却要求属于他的女都要保持处之身,便是今日中人算暗,头脑不清不楚,尚记得放在自己身下一方帕,可见他对落红之事有多重视。 李淑妍此时头疼欲裂,全无章法,便穿上小衣。踉跄起身。勉强走到室内案椅上坐下,正要开口唤人,神情一紧,天下是没有可守得住的秘密。自己何必将把柄递到别人手中。 可是去哪里弄些血呢,李淑妍抬头漫无目的地四下看着,等她看到针线盒时,眼睛一亮,忙走过去,取出一根针来,紧咬了嘴唇,对着手指肚闭着眼便扎了下去。 李淑妍又使劲捏出了血来,轻轻抹到帕上,如是两三次,李淑妍看着上面星星点点,做为落红倒也够了。 一切妥当后,李淑妍又悄悄爬上床去,把帕放好,假装沉睡着,心中却暗自是庆幸,果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幸好是在宫外,如果进宫后侍寝时被发现没有落红,却是百口莫辩。 果然天底下是没有能守得住的秘密,李淑妍自认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得,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外室的莺儿看到眼中,她紧捂着嘴退了出去。 门前的罗嬷嬷忙悄声问道:“情形怎么样了?听着刚才似是小姐起来了,有什么说的没有?” 莺儿白着脸道:“还能怎么样,两个人都我就没敢进去!” 罗嬷嬷点点头,知道让莺儿过去是难为了她,只是圣上明显不乐意看到自己,也是没办法的事,又道:“寇儿已经去催水了,咱们还是坐这里等吧。” 圣上只迷糊了一阵就醒了,他看着自己与李淑妍身上衣衫不整,先是吃了一惊,这才想起方才的**之事,虽然酒后乱性,但回味方才乐事亦似畅快淋漓,又想到李淑妍已与自己做成此事,自然不能出家,倒也算是一大幸事。 圣上详细端详李淑妍柔美的睡容,再看她身上洁白如玉,暗道果是国色天香,又轻轻扳了李淑妍的身,取出那方趁着自己头脑尚算清醒时放下的帕,果见上面落红点点,不由暗自点头。 李淑妍等圣上验看过落红之后,便“嘤咛”一声醒来,口内直道:“嬷嬷,倒些水来,头好痛,全身散了架一般。” 等她就着面前人的手喝了水后,才睁眼发现茶水竟是圣上亲手所递,再看圣上只松松挎挎着了中衣,不由大为失色,忙叫着圣上就要起身,不妨身上疼痛,这才发现自己亦是衣衫不整,这才想起方才之事,不由得羞愤异常,自头上取下白玉簪就要刺上脖颈。 圣上知李淑妍忠贞烈性,所以见她醒来已是早有防备,此时忙一把夺过簪来。 李淑妍手无寸铁,便使劲撞向床头,圣上忙拦腰抱住,心疼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我既两情相悦,男女欢爱是免不了的!” 李淑妍大哭道:“今日我犹是闺中女,却做下这事,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请圣上赐我一死!” 圣上忙道:“此事全都怪朕,不该喝了那许多酒,做下了错事!只是事已如此,朕以后定会补偿于你的。” 李淑妍已哭得哽噎说不出话来,圣上又忙对月起誓此生绝不相负,又搂着李淑妍温柔劝解,又道:“我会立马安排你入宫的事宜!” 李淑妍却赌气道:“圣上用这种方法让人进宫,我偏不进宫!” 圣上此时头脑已经冷静下来,刚纳柳美人才一个月,就又纳李淑妍入宫,天下人免不了诟病自己好色,倒是该缓缓才是,于是笑道:“我知你不喜欢宫中约束,可是你我既要朝夕相处,自然免不了要进宫。也罢,朕是必要风风光光迎你入宫的,偏正好太马上就要大婚了,礼部怕是人手不凑,反委屈了你,倒是可以等上一等!” 李淑妍虽然想着留一留圣上以显示自己的地位,可也不敢留他过夜,看时辰不早了,且圣上身体已经恢复,便忙催着圣上起驾回宫。 圣上依依不舍地与李淑妍道别,临走时又把李淑妍的落红帕揣入怀中,把李淑妍羞得不敢抬头,只道:“这羞人的东西,圣上还是还了我吧,免得污了您的眼。” 圣上却笑道:“这是你冰清玉洁的证明,朕定要亲自收着,免得你将来不认帐,又不肯进宫了。” 圣上等人正好在城门外不远处与前来迎接的太相遇,父二人便一同回了宫。 太忙把今日的朝事向圣上禀报,又道:“因为事情紧急,所以儿便擅自作主,让人快马送信去了边关,还请父亲责罚!” 圣上笑道:“你处理的极妥当!眼看你就要娶亲了,以后要多多参与政事,将来父皇把江山交与你也放心了。” 太忙惶恐道:“儿只愿做一辈太,永远辅助父亲治理好我庄氏皇朝!” 太回到东宫,召来心腹低声问道:“事情可是成了?” 心腹点点头,太有些百感交集,长叹一口气,道:“重赏!” “虽然事情成了,不过却不是咱们的人动的手脚,这赏属下可不敢领!”那心腹见太面带惊讶,忙道:“是李小姐身边的嬷嬷,属下见她鬼鬼祟祟地向酒水里加了东西,验看后发现却是催情的药,所以就命咱们的人按兵不动!” “你做得很对,既然有人代劳了,就没必要再掺和进去,须知天下无秘密之事。”太赞叹道,一时又忍不住大笑:“这必是锦乡伯府的主意,没想到他倒是心急,孤倒要看看李淑妍不是处之身如何风光进得宫来。” 太笑过后,又一脸凝重地哼道:“这锦乡伯竟敢算计圣上,胆果然不小,倒也不能小看了他。” 二丫已经哄了宝珠入睡,杨浩才回来。二丫见他今日晚归也没着人送个信来,便问起事由来,杨浩道:“也不知圣上抽得什么疯,边关告急,偏要微服跑去玉真观里,大半夜才回来,害得我们只得在外暗暗保护,现在才得回来。” 二丫忙道:“边关怎么又告急了,这次还是你去吗?” “这事情不好说,得看圣意如何。” 第二日早朝,众臣就开始举荐由谁领兵去打仗,一时林振威与杨浩二人呼声最高。圣上敢难于裁决,便命下朝后,由内阁好好比较他二人谁最合适。 下得朝来,内阁大臣聚在御书房内,继续探讨朝上未决之事,圣上却忽然想起昨夜承诺给李淑妍的葡萄酒与夜光杯,忙命人安排赏赐于伯府。 众臣见此情景,不由侧目。圣上只一心挂念李淑妍,浑然不觉。 第二四五章太子大婚 最终定下由林振威带兵前去,这是太的主张,他道:“再过几个月就是孤的婚事,孤希望舅舅能参加,也免得母后时时为他担心!” 众臣们便不由得咂摸起太的话来,一方面太确实仁孝,另一方面却也看出太忌惮杨家兵权,欲打压杨家,照眼前情形来看,倒不必担心以后外戚势大干预朝政。 忠义侯父也不放在心上,反正大部分的兵权已握在自己手中,漏出点汤水出来转移一下目标,算不得什么。 只是二丫有些担心,这太到底是未来的皇帝,若是与杨家太过离心,也不是什么好事。 杨浩安慰二丫道:“舅甥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将来把兵权往太手中一送,我怎么说也是他亲舅舅,他还能把我怎样,况且这次也是他提前与父亲打了招呼的。” 二丫奇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杨浩笑而不语。 再说李淑妍等圣上一走,笑脸便冷了下来,叫来罗嬷嬷审问。 罗嬷嬷也不隐瞒,只道是奉了老伯爷之命,又说道:“小姐年纪也不小了,总要为自己以后考虑一下,偏小姐反反复复拿不定主意,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底限,免得弄巧成拙,那柳美人可不就是现成的例。” 李淑妍没想到,祖父只不过是帮罗嬷嬷在她族中过继了一个孩,当年那个方正严厉的罗嬷嬷就这么轻易地被收买了。 李淑妍冷笑道:“幸好圣上不曾察觉出异样来,否则仅凭给圣上投药一事,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你那过继儿怕是想给你烧纸钱都找不到地方。” 青春正茂的年轻女如何了解老妪膝下空寂的凄凉,罗嬷嬷手中有些钱。可正经的人家并不愿拿儿来换,主动贴上来的,她又不敢全心相信,绵乡伯府虽是瘦死的骆驼可也比平民百姓强,有它做靠山,自不必担心那些宵小,百年后自己也能有人祭祀,不至成了野魂孤鬼。 罗嬷嬷忙陪笑道:“小姐请放心。酒水本就助情,且只放了一点点药,并不易让人察觉。至于室内的香,也已燃尽,更是无从查起。如今小姐已成了圣上的人,以圣上对小姐的深情,入宫必是妃,将来再得个皇。可不就是皇贵妃了。” “再是贵妃也是个妾!”李淑妍气愤道。 夜时,李淑妍烙烧饼似地翻来覆去,百感交集,思绪万千,好容易捱到天亮,便带人急匆匆赶回京城。 一回到伯府。李淑妍便闯入祖父书房里,气愤地指责老伯爷道:“你怎么能指使罗嬷嬷做出那种事来,难道我不是你的亲孙女吗,竟要如此害我?” 老伯爷淡然看了李淑妍一眼,先不接话,而是看向孙女身后的罗嬷嬷,见罗嬷嬷轻轻点了头,事情果然成了,心中不由大定。 “我如果不拿你当亲孙女。当日就不会有换亲一事。锦乡伯府也不会落到这等地步。” 老伯爷冷笑。 李淑妍气道:“你不用说这么好听,什么是为了我才换亲,你不过是因为圣上对我另眼相看,为了伯府最大的利益。这做下那等事的。说起来,现在的我也是那件事的受害者,我当年真去了北蛮,未必没有好日过,哪象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 “伯府的最大利益?不错,你说的不错,只有伯府好了,伯府的孙才更能受益,而你就是其中一个!享受了伯府的荣华富贵,为伯府出点力有什么,况且又不是让你去刀山火海,不过是进宫享受更大的荣耀罢了。” 老伯爷又道:“我看圣上对你是真的动了情,若是别人,管她乐不乐意,一个旨意下了,谁敢不进宫,靖城伯府的柳美人便是个例!你上次已经惹得圣上生了气,天下美人多的是,便是比不上你,可你能青春几年,时间久了,圣上倦了,你就哭去吧。我也是多次劝说于你,可你做事总爱随心所欲,擅作主张,所以我不得不帮你一把。” 虽然李淑妍认为祖父说的有道理,但是想想自己被亲人设计才了清白,仍是气愤道:“可是此时不是好时机,我早前就说了,咱们家还是戴罪之身,太马上就要大婚了,我如果此时进宫,名份仪式都得受委屈,何苦呢?” 老伯爷胸有成竹道:“此事你大可放心!圣上刚纳了柳美人,近阶段必不会让你进宫;太大婚照例要封赏天下,咱们府里的处罚就能去了,圣上看在你的面上,说不定连职田都能赏回来。到时咱们的爵位也名正言顺,礼部也闲了下来,圣上又怎么会让你受委屈呢!” 李淑妍一时无话可说,便看着罗嬷嬷道:“这么眼中没主的人,我可不敢使唤!” 老伯爷也不想再与孙女闹僵了,便道:“自然随你的心!到底是教导你一场,那便让她与儿到咱们庄上养老,省得碍了你的眼。” 罗嬷嬷忙上前磕头谢恩,一时回了自己房中整理东西,心中倒是着实松了一口气。 老伯爷见李淑妍欲言又止,心中明白:“你放心,那个庄离京城远着呢,又有人专门看着,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李淑妍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罗嬷嬷在她身边好几年了,知道自己的一些私密事,尤其是事关圣上的事,就这么让她远远地去了,倒真是不能让人放心,可具有现代灵魂的她还真说不出草菅人命的话来。 正郁闷时,圣上的赏赐来了。李淑妍看着葡萄酒和夜光杯,心中甜蜜,倒是一时把罗嬷嬷之事抛到了脑后。 自此或许是因为打破了某种禁忌,经过那次亲密接触后,圣上与李淑妍二人的关系愈加亲密,如胶似漆。 因为此时不是纳李淑妍进宫的时机,圣上因朝政繁忙,不能再随意出宫,为解相思之苦,便在空暇时,时不时命人送赏赐于锦乡伯府。 李淑妍便借着这专门的信使,每日里都写几个字给圣上,或是偶得佳句,或是一件有趣的事,或者仅仅是一句问候,不论是何内容,总能让她写得俏皮风趣。 这让圣上大感有趣味,越发觉得李淑妍真真是个古今少有的奇女,于是也少不得礼尚往来,时不时回复几个字,或是和其诗,或是仅仅调戏她几句。 圣上很是享受这种**方式,欲罢不能,甚至是在朝堂时,想起李淑妍俏皮话忍不住傻笑,又会为好好回复李淑妍书信而绞尽脑汁,众大臣因为圣上忽喜忽愁走火入魔的样,也是弄得一惊一乍,屡屡失态,倒是太此时越发显示出他的镇静与贤明。 太的大婚很快就到了。不过老锦乡伯注定要失望了。 太临近大婚时,亲自上书圣上道:自己刚开始接触朝政,尚无建树,于百姓社稷无寸功,深怕自己担不起封赏天下的福份来。 最终虽仍是大赦天下,却只针对百姓而官员不在其列。 这让圣上对于不能趁机免了锦乡伯府的处罚而有些惋惜,不过看到杨家也因此没能按例得到封赏,心中倒是平衡了不少,反正锦乡伯府明年就满了处罚,倒也等得。 太娶亲自然是隆重而盛大的,东宫宴请文武百官,后宫则请了各诰命夫人。 二丫也少不得去晃了一圈,便急忙回了侯府,哄着女儿玩耍。 直到很晚,杨浩才醉醺醺地回来。 二丫哄着女儿,嗔道:“怎么喝这个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娶亲呢!” “怎么说也是亲外甥娶亲,心里高兴呗!”杨浩大咧咧时坐到床上,抱过女儿来逗弄道:“乖女儿叫爹爹,一天没见了,想不想爹爹啊!来,咱们飞高高。” 二丫见杨浩作势要举起女儿,吓得忙夺了过来,埋怨道:“你现在自己都站不稳当,小心摔着女儿了。快去洗漱一下,今晚上就睡在外间,省得夜里吐了,熏坏了女儿。” 杨浩看着二丫委屈道:“自从有了女儿,你是越发看不上我了,对我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二丫见旁边的乳娘低了头,忙打断杨浩的话,说道:“胡说些什么,快坐在那里,喝些茶水,好醒醒酒!” 二丫把女儿交给乳娘,过来扶着杨浩去了外间,亲自倒了茶递到杨浩手中,小声道:“你老老实实喝些茶,我去哄了宝珠,亲自服侍你,可好?” 杨浩接过茶来呵呵笑了,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喝茶。 二丫忙进内间,轻声哄着女儿睡了,这才与乳娘一同抱着去了侧间小卧房。 今年开了春,无论是杨夫人还是李母都明示暗示,趁着杨浩在京城,赶紧再怀上个孩。二丫虽也意动,只是舍不得女儿受委屈,虽也给女儿收拾了小卧室,可一个月得有大半个月是一家三口在大卧房床上的。 倒是前段时间,林振威出征,倒是真让二丫有了紧迫感,这才每日正儿八经将女儿放到 小卧房去。 等二丫安顿好女儿,发现杨浩已经坐在那里打起酣来,不由得好笑,忙上前轻唤他去洗漱。 ----大家过年好,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了!今天刚才从老家回来,一打开网页看到,绝对是惊喜啊,原来春节还有那么多人在看,非常感谢各位亲的支持!另外,也特别感谢柏觅双、59511973、shizhuk和freepenguin等等,诸位书友的打赏和评论。另外,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第二四六章突发心疾 杨浩酒劲上来,昏昏欲睡,只道懒怠动弹,便进了内室,扑到床上去了。 二丫又气又笑,只得上前轻声哄劝,杨浩勉强起身去了净房,二丫帮着他草草洗漱,又连说带劝地服侍着他上了床。 杨浩躺到床上,四下一看,果然没有女儿,困意便去了一半,起身搂着二丫求欢,也不等二丫脱了衣裳,捧着她的脸就要亲嘴儿。 杨浩虽已经刷牙漱口,可嘴里的酒味仍是大得很,二丫不防之下,猛然吸入一口,胃里便翻江倒海,她急忙推开杨浩,从身旁抽着条帕子来,拿帕子捂了嘴吐了口酸水。 杨浩见二丫如此作派,脸色就有些难看,把手放在二丫肩上,有些委屈地嘟囔道:“我就这么让你嫌弃,昨日里也没这样!” 二丫拿帕子擦了擦嘴,勉强笑道:“快别晃了,我这会子肠胃有些不适,你也累了一天了,咱们早点休息吧。” 杨浩扒过二丫的身子,看她脸色的确有些难看,忙道:“你是不是生病,我这去让人请了太医来。”说着就要下床穿鞋。 二丫忙说道:“可能是在宫里吃了东西回来时喝了风,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喝点热茶就好了!今日又是太子大喜的日子,我却要请医问药的,总归是不好!”杨浩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再说这病可不能硬熬啊,别积成大症候了!要不然咱们去外面医馆里请了大夫来看。” 二丫见杨浩就要向外走,忙一把拉着他,小声道:“真不是得了病。我上次月信没来” 杨浩因醉酒,脑子有些迟钝,半天反映过来,一脸惊喜:“你是说。你又怀了孩子啦!那更该寻人来把脉!” “小日子确实是迟了好多日,倒也不敢完全断定!”二丫笑道:“夜里还要开门顶户的太闹腾,万一不是。可不是让人笑话,等明儿再寻了人来看。你先给我倒杯水来,我漱漱口。” 杨浩忙不迭地倒了热茶来,殷勤小意地服侍二丫躺下,想到自己马上就又要有一个孩子,心中很是得意,一时又想到以后二丫有了身孕二人不得亲近。自己要做一年的和尚,不由得又叹气。 杨浩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二丫轻咳了一声,他才不敢动弹,半天又道:“听说胎儿三个月后。夫妻间也可以亲热的。” 二丫听了羞得伸手掐了杨浩一把,杨浩只嘿嘿笑了,把手轻轻覆到二丫小腹上,临睡前犹打算着明日好好问问大夫。 此时太子正忐忑又激动地走进洞房。 太子妃苏英是圣上与皇后早在前几年就相看好了的。她出身书香门第,其父是个从五品的文官。 圣上不想太子寻个出身权贵的妻子,免得将来受妻族辖制,皇后虽因娘家手据兵权,腰杆子硬,但放在儿子身上。亦是不想儿子被妻族拿捏,所以夫妻二人倒是一拍即合,又怕普通官宦人家的姑娘当不起母仪天下的担子来,便只在累世书香门第里寻。 皇后娘娘选儿媳,不仅看其出身也很重视儿媳的容颜,娶妻娶贤纳妾纳美。二者兼得,将来夫妻同心的机率才大,帝后全谐,大庄皇朝才能更加牢稳。 太子也听说,这太子妃不仅明艳动人,更因为是母后派人亲自教导,所以眼界开阔贤德淑良,非寻常女子可比。 到底是少年心性,对于自己将要携手一生的人,他内心也是充满好奇的,今年春日终是让他寻了个机会,由仪华帮着,悄悄去瞧了她的真容,果是国色天香,虽只是个闺阁姑娘,却隐隐有些雍容之态。 太子心中满意,他本以为自己那夜会做个绻缱春梦,哪知当夜竟做了个莫名的怪梦,或者说是个噩梦,只惊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倒是把个未婚妻的面容忘到脑后去了。 太子进入洞房后,便见太子妃正含羞坐在鸳帐中,比起当日的惊鸿一瞥,更显娇美可人。 嬷嬷宫女们上前侍奉太子夫妻二人喝过合卺酒,便都退了出去。 太子妃平日里再是端庄大方,此时也是娇羞难耐,双手忍不住握紧,头更是低了又低。 太子虽也心潮澎湃,到底这里是他的地盘,还是要从容的多,再加上看到妻子紧张的样子,倒是让他越发的放松,看着妻子的芙蓉玉面,便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 太子走上前去,伸手握着太子妃的纤纤玉手,真个是柔弱无骨,十指如笋,用凤仙花染就的红指甲,在灯光下更是莹莹如红宝石,衬得玉手越发的白腻,太子看着,心中欢喜,便忍不住拿手去碰触。 太子妃乍被男子如此轻浮对待,不免有些紧张,脸儿越发的红了,又不敢把手拿开,只嘤嘤道:“殿下” 太子看到妻子如此,更是肆无忌惮地拿手去摩挲着她的指甲,正要开口调笑,心口却莫名地一阵绞痛,他忙抽回手来,紧捂在胸口,一手扶了床沿,大口喘气,这才方好些。 太子妃被太子猛地将手下放下,心中惊疑,抬头窥向太子,却见他面有痛苦之色,急忙惊惶起身,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太子看着妻子,勉强笑道:“无事。”心中却是暗自纳闷儿,自己素来并无心疾,今日怎么会如此呢。 太子妃犹道:“殿下若是身有不适,还该请太医来看看才好。” 太子执了妻子的手,心中又是一阵酸痛,勉强笑道:“不必如此,今日成亲难免有些太过激动了!” 太子妃听了此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太子觉得已经好了,便轻声笑道:“安置了吧!” 二人携手共入鸳帐,颠龙倒凤,好不恩爱。 然而太子却是在大汗淋漓中醒来。 他又梦到父亲指着他说道:“枉朕疼爱你这些年,你却带兵逼宫,意欲弑父弑母,今天废去你太子之位,圈禁起来。” 他拼命地想解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心中大急,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急得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看着眼前大红的帷帐和身边睡着的妻,不由好笑,怎么又做了这个荒诞的梦呢。 父亲向来重视他,自多年前便一心培养他成为储君,而他也是一心孝敬父母,那个位子早晚都是他的,又怎么会带兵逼宫呢。 当然这个梦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他。上次做了这个梦后,他也对自己处境细细思考了一下。 他是元配嫡子,太子之位稳如泰山,虽然父亲春秋正盛,但他相信自己不会犯下会失了太子之位的错误。 可是如今两次做了同一个梦,难道是上天在警示自己? 自己怎么会谋反呢,不提母亲的因素及杨家的血誓,只说这几年能过他的冷眼旁观,杨家还真没有什么不臣之心,只看李淑婉的小心谨慎及知福惜福的性子,杨浩能被这种人降服住,便知杨浩这个舅舅没什么野心,没有这些因素在,他怎么会反了呢。 太子看了身边的妻子,更是摇头,书香门第,一群只知忠君爱国的书呆子,便是有心也无力。 太子慢慢躺下,暗笑自己杞人忧天,可能是这几日成亲累得很了的缘故。 第二日两位新人同时起身,因为昨夜的洞房,夫妻间已少了许多的拘谨,多了一些柔情蜜情。 太子洗漱完毕后,便歪在一旁看妻子梳妆,眼睛忍不住又瞟向妻子的指甲。 太子妃在镜中留心看到太子的神情,看他眉头蹙了蹙,不由暗叹一口气,看来自己最喜欢的红指甲是不能留了。 一时收拾完毕,太子夫妻又稍进了些早点,这才一同前去拜见了圣上与皇后,又要与皇宫有名号的人相互厮见。 因为太子已经成年不便与诸妃相见,便先回了东宫。 皇后看着自己亲自选出教导的儿媳,很是满意,亲自为她引见各位公主妃嫔们,太子妃作为新妇自然是恭谨有礼,而在座的各位又都想交好这未来的皇后娘娘,故一时气氛融洽至极。 偏这时又有女官来报与皇后:忠义侯府的一早就请了太医去府上把脉,如今已诊出世子夫子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皇后听了喜形于色,忙令人去取了药材玉石等送去忠义侯府。旁边的众妃嫔们也都凑趣,说是太子妃身上带着大福气,这才刚进门一天,忠义侯世子夫人就有了身孕。 皇后现在一门心思放在二丫的身孕上,又怜惜儿媳刚成亲,大家说过几句话,便让她回了东宫。 太子妃到了东宫,先是询问宫人得知太子正在书房,便自己先回了寝室,歪在床上略做休息。 等恢复了精神气,便又命人帮着把自己指甲上的凤仙花洗去,这才去书房来见太子,因想起昨夜之事,便上前劝太子人宣了太医来细瞧。 太子摇头道:“我素日身体强健,也许是这几日忙着成亲的事情累着了,应无大碍!况且前几日刚请的脉,也无异样,你又进门才一日,我这边就去延医问药的,你面上也不好,反正再过几日按例就该请脉了,一并诊了就是。” ----哦哦,又有人打赏了,好高兴啊!谢谢freepenguin、511973、睡懒觉的老鼠和kamaelking等书友的打赏粉红和评论!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四七章孕中曲 太子妃听了丈夫的话,因为他的体贴,心中甚是感动,低头想了一回,亲手斟了茶水,递与太子,笑道:“殿下既然如此体恤,臣妾只好领了此情,只是到了请脉那日,务要太医细细请脉!” 太子点头,接过茶碗,却看到妻子指甲上的红色已除,心中微愕,便知是妻子的细心,不由也笑了起来,可是看到那莹润的手指,仍是心中微痛,倒是真该好好注意了。[感谢支持小说] 再说忠义侯府,确诊二丫又怀上了身孕,合府欢喜。杨夫人又把掌家大权重收到手中,一再敲打府中众人万事以少夫人的事为先,还特意把儿子叫来,反复叮嘱,在此期间不仅要注意照顾二丫的身体,还要事事顺着她,万不要惹她生气。 杨浩因二丫再次怀孕也是乐得不行,上次女儿的一切,他都没有参与,颇有些遗憾,这次务要好好照顾她们母子二人,不过这好心情没维持多久。 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宝珠太过安静,这次又知有杨浩在身边,二丫这一胎就有些调皮,使得二丫一日下来吐得是昏天暗地的。 宝珠如今能爬能动,在杨浩的宠溺下也变得好动起来,杨夫人怕孙女没个轻重,如今二丫又身子金贵,怕有什么闪失,就要抱到自己院里去。 二丫心中很是舍不得女儿,可是自己整日吐得昏沉沉的,本就无法照看女儿,只交由乳娘又不能完全放下心来,这才不得不把女儿交于婆婆看管。 杨浩看着二丫日渐消瘦。满是心疼,问过太医只说挨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不必吃药,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在房中陪着二丫难受。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活干,二丫害口害得厉害,他现在是满京城里帮着二丫寻吃的。幸好侯府财力雄厚,又有皇后照应着,倒是都能满足,倒是二丫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是嫁入杨府,如果是其他小门小户,可怎么办才好。[感谢支持小说] 倒是杨夫人笑道:“这就是命!他知道自己要生在侯门。自然可劲地折腾!” 杨浩恨恨地对二丫说道:“这个孩子太可恶了,等他出来,看我不好好修理他一顿,为你出口气!” 这期间却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庄简泽的妻子方氏,无意中自丈夫那里得到二丫当年丢失的那方帕子。 她对丈夫喜好偷香窃玉之事。心如明镜,不过因自己是高嫁且又一直不能生出儿子来,在丈夫面前很是气馁,又无能力管束,只好假装不知,任他胡为。 所以她被看到此帕子时,也不在意,本要还回原处时,却忽然想起这帕子有些眼熟。细想了多时,才想到当日在净月庵与忠义侯世子夫人相遇几次,使得可不就是这种素帕,花色也是一系的。 她心中暗惊,没想到丈夫是越来越色胆包天,不管他与李淑婉是否成了事。若是被杨浩得知,只怕是性命不保。 想到此,由不得她出了身冷汗,也不再明哲保身,拿了帕子急忙去寻了庄简泽质问。 庄简泽不为以意,笑道:“这是那年无意中得了,早就忘了,所以也不曾藏得机密,没想到就被你发现了。” 方氏急声说道:“你怎么敢去招惹她,杨浩可不是吃素的!何况又是太子亲舅,以后可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 庄简泽脸上一僵,从目前形势来看,瑞王府比起忠义侯府来,果真是强驽之末,以前因为杨浩犯混不能招惹他,现在他又是如日中天,而自己只是个闲散宗室,不由丧气道:“不过是好奇那‘惊鸿仙子’是何等模样,虽然得了她一方帕子,却连个脸面都没看到。” 看来是没有得手,方氏倒是放了心,便笑道:“不过是京城众人以讹传讹罢了!李淑婉虽模样俊美,却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美貌,在京城中只算得是中等罢了。” 方氏的心腹通房丫头也在旁笑道:“那日在净月庵倒是见过,果是见面不如闻名,若让奴婢说,比起少夫人来,怕是差了不止一筹半筹的。” 这倒是实话,鉴于瑞王府的特殊,世家勋贵还真不敢与他家联姻,瑞王也怕强强相联,遭了圣上的猜忌,所以儿媳大多出自中等品级的文官家,既然是低娶,在相貌才学女红上就要求得高了些,所以方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庄简泽初时也很是疼爱一番,时日久了也就有些腻了,又是百花层中经过的,春花秋菊各有其特色,也就不把妻子看成绝色了。 如今听妻妾二人如此说,只当是她二人美人相轻,或是心口泛了酸,所以庄简泽并不真正将李淑婉姿色寻常的话放在心中。 如果不真是天姿绝色,以杨浩的傲气,怎会愿意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况且他二人成亲也有几年了,杨浩也没纳个妾室通房的,还是一如既往是着紧,还不知那李淑婉是何等醉魄的绝美呢。 不过妻子说的也对,如今的杨浩可不是他能招惹的,庄简泽伸手抢过帕子,叹羡道:“杨浩果是个有大福气的人,自小就事事随心所欲,长大后又得了个如此绝色的,我如今也不敢多想,只留着做个念想吧。” 方氏不提防,被抢了帕子去,后又见丈夫不知怜惜眼前人,只着迷于那镜中花水中月,又一心念叨姿色远逊于自己的李淑婉,心中也是凄凉,转身慢慢踱回房去。 这事因着事关杨浩,所以方氏自认做得还算机密,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终还是被府中的人得知了。 按理说,此事事关一个妇人的清白,稍有不慎便会害了她的性命,且又牵扯着杨浩,聪明些的人都该就此打住,偏偏瑞王妃还记恨着杨浩打断了自己儿子腿的事,今日想到杨浩那样跋扈的人还不是被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心中着实得意解恨,便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如今瑞王府内院的管事主母世子夫人,倒是有些见识。 不管事实如何,如果真要传了出去,不只李淑婉性命不保,自己一家也要真正得罪皇后及太子。 这不同于以往杨浩与自家的打闹,尚在皇后及太子的容忍限度内,可如果此事一出,皇后怎会甘心弟弟受此奇耻大辱,小姑紫凝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化为乌有了。 世子夫人自得知此事后,立即雷厉风行,严加拘束下人的口舌,幸好此时只在府内小范围讨论,倒也管治得了。 不过,倒是让郑萱儿无意中得知了此事。 如今她的日子很不好过,当年仗着貌美又善解人意,很得庄简明的欢心,可是被杨浩打了一顿后,府中主子们便都把这事根源归咎于她,再加上那日遭了四少夫人的暗算,不仅失了胎儿,后期又没好好调理,不能再有身孕,而且颜色也大大逊色于从前,又加上年纪大了,庄简明又有了心爱的丫头,于是她便失宠被冷落一边。 这本来就是她攀附权贵应得的下场,可是她不思自己身上之过,只想到若不是当年杨浩寻人诳自己出京城,她也不会成了庄简明的妾侍,如今落得无宠无子,只能在这小院落里黯淡了此残生,全不提当年得庄简明青睐时,心中曾暗自庆幸听了那和尚的话。 如今经过这几年的经历,她也已猜测是杨浩当年所行之事也是李淑婉撺掇的,毕竟一个妙龄少女为自己的美貌所倾倒惊呆失措,这是她大为得意之事,所以事隔多年,仍是清楚记得,她虽不知当日李淑婉因何如此,却是在心里把她恨上了。 得知李淑婉与庄简泽之事,她心中暗喜,忙跑去寻了方氏,挑拨道:“五少夫人也不要只一味责备五爷,这事可不是一个巴掌能拍得响的,那李淑婉自来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妾几年前也幸见过她,处处招风惹草的,便是与这杨浩怕也是先奸后娶” 方氏此时万分后悔,不该与这么个看不清事理的东西搭话,哪有大伯子的妾跑来管弟弟勾搭有夫之妇的事,又说出这么个不三不四的话来,也不等她说完,忙让人堵了嘴,送去给四少夫人。 在郑萱儿受宠时,四少夫人没少受了她的暗气,后来她失宠后,也没少整治了她,如今看她是越发的办事没谱了,反正已是个不得宠的妾,庄简明早就把她忘了十万八千里,四少夫人便借着此事,做主把她远远地发卖了。 不过此事,仍是被有心人透给了杨浩得知,没想到杨浩听了哈哈大笑:“没想到那庄简泽倒是个有眼光的,可惜他没那个福分!我杨浩的妻子自然是天上有地下无,除了宫中的贵人们,是天下独一份的好,可惜他福薄,连见上一面的福气都没有。” 杨浩说罢,又去忙着给妻子寻吃头去了,倒是那告密的人闹了个没趣。 但是没人知道,当夜杨浩就寻了个机会,把庄简泽胖揍一顿,又搜出那帕子来立时拿火烧了,庄简泽也不敢吭声,只悄悄躲在家中养伤。 二丫对此事是一丝风儿也没闻到,只一心想法多吃些,好好养胎。 ------在此谢谢四月骏的打赏!更得有些晚了,呵呵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四八章推心置腹 宝珠的周岁也到了,原本杨浩为了补偿女儿,打算大办特办,可现在见二丫憔悴成那个样子,他也没了心情,且到时大家都欢声笑语热热闹闹,独二丫在这里呕吐吃不下饭,想想都心酸。 如今因嫌去玉真观中相会太过麻烦,圣上一般都是微服去锦乡伯府与李淑妍相会。 次数多了,便免不了露了行藏,那自恃甚高的世家免不了暗暗嘲讽。锦乡伯府越发上不了台面,连为自己女儿拉皮条的事都做下了,这般人家谁敢沾染上。 锦乡伯府众人也是苦不堪言。圣上要来,他们如何敢拦着。 况且本就打算趁着太子大婚,早早免了罪罚。再过得几日,让圣上迎李淑妍进宫为妃。可不曾想,没有免了罪罚,现如今皇后及几位娘娘又为公主相看驸马,准备下嫁之事,圣上如何顾得上立妃嫔的事。 又不能义正词严不许圣上与李淑妍行苟且之事,万一惹恼了圣上,到时不迎李淑妍入宫,被圣上享用过的女人。如何再出嫁,少不得青灯古佛一生。 李淑妍也不想马马虎虎进了宫,圣上又嫌出城费时,不得不在家中招待圣上。 这日二人毕,两人随意聊起京城的一些趣事来,便扯到庄简泽与李淑婉一事上来。 圣上笑道:“浩儿此事办得有些糊涂。就这么轻飘飘一笑而过,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忍得这口气在!” “没想到我那堂姐倒是有些手段,”李淑妍乖巧地依偎在圣上怀中,又叹道:“若是我也能学得一二,就不用整日家的担心圣上把我给忘了!” 圣上见李淑妍患得患失的模样,颇为受用,笑道:“若是朕能忘了你这妙人,可真是眼盲耳聋了!虽没见过李淑婉几面,却也看出是个笨脸拙腮的人,没想到竟把浩儿牢牢捏在手心里,当然也是因为杨宝珠面容酷似浩儿,倒是由不得人去怀疑。” 李淑妍一撇嘴,道:“其实面容相似也做不得准,幸好是现在就暴出此事,若是过个几年仅看容貌可就不好说了,一处生活久了,饮食一致,言行又着意模仿,小孩子自然会长得似其养育之人。” “美人果然是个博学多才之人!”圣上调笑道,又道:“看来是不能相信面相容貌了,只能滴血认亲才行。” “滴血认亲也做不得准!”李淑妍得竟笑道:“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说是血都是能溶在一处的,只是时间长短,而且还能人为让其不溶,或是快速溶在一起!” 圣上听了,眉头微皱,问道:“这可是真的,那是什么古籍,你拿来让朕看看!” 李淑妍如何拿得出来,不过是拿现世的知识卖弄一番罢了,忙笑道:“还是多年前无意中看到,许是年代久了,那书已经沤了,早就被人拿去做了火头,应是孤本,所记又有些奇特,故才至今记在心间。” 圣上笑道:“幸好是孤本,且又毁了,不然大家都知道滴血认亲算不得数,品行不良之人行起事来怕就更肆无忌惮了,多少人家的子嗣火就要因此而被搅乱了。” 李淑妍忙道:“圣上想得周全。”便又说起别家有趣的事来,李淑妍不会想到,就因为自己因逞一时口舌之快,卖弄聪明,以后却让她因这番话颇吃了些苦头。 等二丫怀孕到五个月时,这才不再孕吐,渐渐能吃些东西,保养身体。看着二丫消瘦得身子慢慢长了些肉时,杨浩不由松了口气。 二丫看着杨浩也是消瘦憔悴了很多,倒是心疼不已,杨浩则满足地抚摸着二丫的腹部,又咬牙道:“真是个闹腾的,以后若不是能给咱们杨家挣来个兵马大元帅来,看我不抽死他。” 此时太子妃怀了孩子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遍了京城。 二丫暗自点头赞叹:皇后娘娘挑儿媳还是有一套的,两个儿媳俱是进门一年就生了儿子,又都是品格高端之人,只可惜当年在太子谋反一事上,受了牵连,竟年纪轻轻都损了命。 五皇子妃也就罢了,倒是这太子妃苏氏真是个贤德淑良的,当年太子谋反之事失败,她带着皇长孙留在东宫陪侍太子。 为了给太子留下血脉,太子妃又及时着人把皇孙们护送出京,这其中不仅有她的亲子,还包括诸位庶子,倒是生生分散开了心腹高手,以致后来便有几位皇孙被逮住,其中便有一位是其亲子,不过终还有一位嫡子及一位庶子逃在外面,至于结局如何,却不是她能得知的了。 等到二丫身体康健,胎位稳了后,她这才得空去皇宫参拜太子妃。 二丫先按国礼参拜太子妃,太子妃本就敬她是位长辈,且如今又身怀有孕,忙让人搀住不许行礼。 二丫从前因品级不高倒是没怎么见过太子妃,如今在眼前细看,见她果然美貌端庄,待人亲和,为人处事倒是很有皇后的影子,她又如此行事,便知太子妃不难相处,今生已是大不同,这位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又不同现任皇后与杨浩亲如母子,自然要好好相处,搞好关系。 太子妃也是初次见二丫,又听太子曾赞叹过她的知礼,且能降得住当年的京城小霸王,也知是个有能耐的,今日见了虽说感觉有些言过其实,不过相处起来倒也让人舒服,况且太子将来少不得要借助杨家的兵权,所以也是有意交好。 二人虽各有私心,却也是语笑晏晏,言谈颇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态。 皇后在一旁看见她二人关系融洽,心中甚是欣慰。自己毕竟年华老去,百年之年,杨家能有位私交甚好的皇后娘娘帮衬着,她九泉之下也能放心了。 二丫走后,皇后命宫人退下,看着脸上略有些疲态的儿媳,叹口气,劝道:“你这是头胎,务必要小心了,对你对孩子都好,什么事想开了就好,你不能要求一国之君为你守身如玉!” 太子妃慌忙跪下道:“儿媳不敢有此悍妒之心!只是刚怀了孩子有些累罢了。” 皇后忙拉着她起来,笑道:“你不必如此惊慌!都是女人,也都是自太子妃做起,我什么事没经历过?你怀了身孕,太子却召了奉仪在偏殿侍奉,你心中难免会委屈。不提他是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只说勋贵世家尚且都是三妻四妾的,何况太子这将来的一国之君!” “若你真有手段把太子牢牢把在手中,也未见得是什么幸事,世上能有几人有懿宸皇后的福气!你现在关键的是平安生下孩子,给太子多多添几个嫡子,将来地位稳稳的,谁能越过你去。况且那两位奉仪都是本宫亲自选出的,具是出自寻常良家,品行恭良,将来也能多个臂膀!” 太子妃自从知道自己被选为太子妃时,早就知会有这么一天,况且那两个奉仪早就在太子身边侍奉一年有余,没有她们也有别人,她强忍了酸意,笑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媳也知自己身怀有孕,恐对殿下照顾不周,早就嘱咐她二人务要细心照顾太子殿下!”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只是在你生下嫡长子前,避子汤必不能疏忽。以后若真有那不规矩的,你尽可放手去整治,只一点,不可伤了皇家血脉,到底是太子骨血,至于将来的那些妃嫔们,也要留一线,为自己及孩子们积些私德!后宫太平,将来熠儿才能全心治理朝政,到那时由不得他不爱重于你!” -----谢谢shizuk的长评及睡懒觉的老鼠的粉红! 第二四九章静雅皇庄 皇后这一席话可谓是推心置腹,连内宅后宫的阴私都说得如此明透,可见是真的疼爱自己,太妃此时也无话可说,只在心中暗暗感动,有婆婆如斯,也是自己莫大的福分了,以后定好好做这太妃,不致辜负了皇后对自己的这番疼爱。 太妃回到东宫,太便派人来给她诊脉,又命人送了些珍奇异宝供其闲时把玩,太妃想起当日成亲时太的体贴,心情更是好了许多。 太细细听太医禀报了太妃的怀胎情况,知道母二人俱好,便满意地命太医退下。 等室内无人时,他却坐在书房里怔怔发呆。 许是因庄氏祖先的缘故,他对于女色也不是很上心,身边虽也早早就有两位妾侍,却从不沉溺于女色。 如今娶了亲,太妃品性容貌惧合他的心意,爱不爱的倒说不上,但是他明白,作为自己的发妻,她才是自己要携手一生、同葬一穴的人,所以自己也会敬她爱她,让她如母亲一般尊贵荣华一生。 但是不知为什么,每当看到太妃,他心中总是有种不可名说的酸痛感,使得他生了既想远离却又不忍远离的矛盾心理,便只好借着她怀孕逃离到偏殿来。 前几日他召了妾侍来服侍,却听太医道她心情有些抑郁,他便不敢再随意召妾侍侍寝,又不敢见她,却又时时惦记,忍不住打发人去看她,如此矛盾的行为举止。扰得他心情憋闷,只得把精力都放在朝政之事上。 此后朝堂后宫俱平静,百姓安家乐业,再无新文奇事。时光如梭,转眼间便到了 第 251 章 写得好,你的岳母大人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夸奖他呢!” 杨浩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大不了以后宝珠去抢个文状元回来,这才叫文武双全!” 二丫见杨浩越说越没边了,便忙把话又扯回到了为儿办满月礼的事上来。 杨浩也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因为宝珠长得更类自己,自然偏疼些,只不过是乍得儿,只道后继有人,才一时得意忘了形,如今见二丫又是这么个意思,也不愿惹她不开心,便与二丫商议,就比照着宝珠的满月礼办,另拿出银若干,派人送去京郊各寺院,除祈福的香火钱,其余都散与穷人。 二丫也觉得如此行事甚妥,又让杨浩再向公婆讨个主意。 忠义侯夫妻如今孙孙女都有了,整日只顾着逗弄小的,哪有工夫理会这些细微小事,只道他们是孩的父母,自然是他们说了算,又怕宝珠见到父亲要跟着回小院,故杨浩略一提,二人便满口答应着,急急催着他回去照顾媳妇。 杨征东的满月礼便按着杨浩夫妻商议的来办的,自此后竟成了不成文的家规,但凡杨氏孙出生,俱不大办,并将省出的银做善事以为祈福。 没想到征东两个月大时,东部边关就出了点事,忠义侯父不得不启程赶往东部。 一时杨夫人婆媳各在心中埋怨那父二人是乌鸦嘴,如果孙没有起名叫征东,说不定就不会真去征东了,如果不提什么为了对女一视同仁,孩初出生时做父亲的应该都在边关,说不定还没事呢。 转眼到了夏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当年二丫怀着儿时,瘦得厉害,肉都贴到儿身上去了,所以小家伙生下来白白胖胖的,任谁见了都赞道象个大元宝似的,可如今到了夏日就惨极了。 因为他年纪小,不敢在房中用冰,又怕开窗风大,吹坏了他,只着丫头轻轻扇点风,所以小胖往往是汗流全身,虽也一日几次地洗澡,最初还只是在腋窝等肉摺处生了痱,最后竟在脖颈后背上也生了很多,红红一片,只把小家伙痒得哇哇大哭。 偏偏婴儿小,又不敢给他随意用药,二丫疼得暗地里直掉眼泪。 皇后对于这杨家的嗣自然是时时关注的,知道后,笑道:“什么事也值得如此,正好圣上亦是苦夏,年年夏日都要到静雅皇庄避暑,今年就带征东一起去吧。” -----谢谢柏觅双的打赏和冰激凌玫瑰、shizuk、freepenguin的评论! 第二五零章前事重现 这静雅皇庄倒也有些来历。据说曾是懿宸皇后的一处产业,当初因发现有几处温泉而出名,后经高宗及以历任皇帝的修建而逐渐扩大壮观,不仅冬日里可在此泡温泉,更是夏日避暑的绝佳之地。 当今圣上最是耐不得热,且喜自京城到皇庄快马一天也能一个来回,所以便每年夏日率领妃嫔大臣来此避暑办理政事,只留几个内阁大臣等留守京城以备突然之事。 虽然静雅皇庄被人称颂的如人间仙境一般,二丫对它却无一丝好感。 概因前世正是皇后在此因与圣上发生冲突,使得太带兵逼宫,最终导致杨家满门覆灭,所以二丫认为这是个不祥之地。 不过心中塥应及不上爱之心,二丫权衡再三,终是决定接受皇后的好意。本来她是只想带儿前去的,可看到女儿也因天气炎热茶饭不思,少不得不偏不依都带去。如此一来,杨夫人又担心二丫一人照看不过来,况且没个儿媳**跑到外面享清闲,却让婆婆在家操劳的理,自然也要一起跟着去了。 虽说是拖家带口一大伙的人,若是搁在往年也就罢了,偏今年因为太妃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皇后不放心,便留在宫里照看。那皇庄可是皇家后妃贵人们呆的地方,没有皇后在那里及时回护,若真出了什么事可就后悔莫及了。 二丫一时心头有些踟蹰,倒是拿不定要不要去皇庄避暑了。 皇后自然也想到了,再看儿媳时不时拿帕擦汗。她不由拍手对着二丫笑道:“幸好你这么一说,竟是提醒了我,只想着英儿要生产,却没想到可以去皇庄生产。那里又凉爽,省得坐月里热坏了她母二人。” 太妃闻言,也是眼中一亮。她想到自己三伏天里。不开门窗做月,虽是大热的天却忍不住有些不寒而栗。 虽然人人都盼孙旺盛,却又往往将生产看作血光之事,所以她虽然极想去皇庄,却总是不好意思开口,如今皇后提出,自然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太要在京城代父监国,生产时却是不能第一时间就看到二人的孩有些遗憾,不过两处地方倒也不远,得了消息一天之内就能赶到,倒也去得。 二丫却有些惶恐。这女生产是大事,太妃月分已大,且这里到底是皇宫,什么都是现成的,生产时若有什么三天两短,也能及时宣了太医,拿了珍奇药材来。 只是这话她又不敢说,倒象是咒太妃出事一般,便只讪讪地笑了笑。说道:“去宫外生产总比不上在宫内便宜些!” 皇后笑道:“你们只管放心!说起来皇庄的供应可不比皇宫里差,御医本就去了大半,各类药材也都备的足足的,我这边再让人打点好一切,稳婆奶娘都让她们一起随行,再让皇庄里的程妃好好帮咱们准备准备。两日后,咱们便出发。” 太妃及二丫忙谢过皇后,这才都各自散了,回家去收拾行囊。 江司籍这才有些迟疑地劝道:“还请娘娘三思!女生产是血腥污秽之事,如今让太妃前去,怕有不妥吧。” 皇后听了,凝眉想了想,道:“不防事的。不过你马上着人去广源寺为太妃求些平安符,并多求几本祛除邪魔的经书来,到时在太妃房中各处都放一本,那静雅皇庄里才真算是血腥污秽之处。” 皇后见江司籍面带困惑,笑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倒是程妃着人带来口信说是李淑妍也跟着去了皇庄,我倒要去见识一番。我不在宫中这段时间,你就多帮着徐妃娘娘打理宫务吧。” 江司籍忙答应下来,又出去细细打点吩咐诸事。 两日后,皇后便带着太妃等人浩浩荡荡地奔赴静雅皇庄而去。 到了皇庄后,程妃早就带着诸妃嫔迎候在门前,圣上也派了内侍宫女前来问侯。 等众人寒暄见礼完毕后,程妃引着皇后等人来到为皇后安排的栖凤殿,又笑道:“臣为太妃安排的住处是距此殿最近便的如意堂。” 皇后本想让太妃也自己同殿相住,也好照顾她,不过想到婆媳住得近了,难免拘着了她,且圣上也会过来,多有不便,如此倒也好,且所居住的地方名字也好,便点头笑道:“你办事,我岂有不放心的。” 一时程妃又道:“臣妾给忠义侯夫人安排的是翠爽轩内。” 皇后点点头,安顿好太妃后,皇后便同程妃一起,带着人引杨夫人婆媳二人前去。 二丫初听居所名字便觉得喜欢,又见自己住处离皇后等后妃颇有些距离,知是外命妇要避着皇室宗亲的意思。 再看居所虽只是一个轩,却是极宽敞清亮,碧草茵茵,古木参天,在院中楼阁上推窗便可看到不远处如碧玉般的湖泊,看着眼前一切,瞬间便觉得清凉了许多。 等送走皇后等人后,宝珠已经欢呼着在院里到处跑来跑去,直叫道:“没出汗!” 惹得杨夫人等人大笑,二丫也轻轻亲呢了儿一口,争取明年夏日让儿瘦下来,这种皇家园林可不是她们平头百姓能常来的,也最好不要来。 此时正闲坐在院里作画的李淑妍却皱了眉。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热,锦乡伯府为了减少开支,除了老伯爷夫妇房中可以不定量供应冰块外,其他主房中的冰都是有定数的,这让李淑妍大为想念现代有空调的日。 恰好圣上要去静雅皇庄避暑,她倒是对这个避暑山庄心生向往,往年只听人讲那里如蓬莱仙阁一般,又想到是懿宸皇后起家的地方,愈发想去瞧上一瞧。 恰好皇后又不一同前去,圣上也不想与美人分离太长时间,于是二人一拍既合,便悄悄带着李淑妍一起前来。 李淑妍又起了促狭的心,偏要扮作小太监的模样陪侍在圣上身旁,让圣上大感新鲜,二人一时难解难分,就连圣上批改折也在一旁。 不过圣上到底是明君,虽沉溺在闺房之乐上,却也没完全糊涂,新鲜劲头一过,便不许李淑妍出现在臣面前及御书房中,只安排她在一处距离圣上寝殿极近的一处小院里。 李淑妍此时颇有些苦恼。就如她所说,再是贵妃也是妾,那程妃再是资格老是众妃之首,又在这皇庄中主持日常宫务,可是说到底是个妾,而她则算是客,所以连圣上都说她不必前去拜会。 可现在皇后一来,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大处说,她是一国皇后,母仪天下,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该去参拜于她,于小处来说,她是此处真正的女主人,自己既然来此,自然要前去拜谒。 不过李淑妍毕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此时如何见得人,于是便向圣上撒娇耍痴,言道不好前去见皇后,可又怕被人说失礼,倒不如回伯府算了。 美人在旁,这几日圣上过得颇为舒服,既舍不得她离去,也不忍让她没了颜面,便道:“你本不在随扈名单中,又无人知你来此,倒不必特意去拜会,况且皇后近来一心只在太妃身上,你只是平日注意避着不与她碰面便是。” 虽然皇庄很大,只是两个做为圣上身边最亲密的人如何会碰不到一起呢,几日后她二人,不仅碰到了一起,也确定了李淑妍因孕进宫一事。 那日二丫给儿喂了奶,哄着他睡了,又去婆婆房中,见女儿亦红朴着个小脸睡得正酣,她一时无事,想起前日太妃因生产将近,心中惶恐,皇后便嘱咐她有空去劝解一二,哪知这几日被儿女缠着总抽不出空来。 如今儿这一睡下,总要一两个时辰才醒,倒是个空,且这个时辰,圣上应是在处理政务,不在这后宛转,出去转转倒也使得,于是便与杨夫人说了一声,又命乳娘丫头们细细守护着儿,这才带着万儿一同去了如意堂。 因为这里是皇庄,所以二丫虽在这里住了几日,却不敢多走一步,只在轩中及周围转转,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倒是一路赏着风景行来。 路中倒也遇到几位妃嫔在各处赏玩,二丫虽是一品世夫人,可主仆二人皆规矩地恭立在一旁,那些妃嫔们也不敢托大,大家都客客气气地打着招呼。哪知二人本就没怎么出来走动过,如今又只顾着赏景,一时竟迷了路,走到一处无宫女内侍的偏僻之处,二人这才着了慌,为了自己认为的正确路线而争执,最终作为主的二丫获胜了,二人沿着二丫的记忆往一处小道走去。 说来也巧,皇后也正想去寻母亲说话,不耐烦让人去宣昭,自己只带着曹女官往翠爽轩而来。半路上便看到二丫主仆二人只顾赏着景儿,走了岔路。 曹女官见了便要上前叫住,皇后拦着悄声笑道:“只管让她们走,我倒要看看她能走到那里去,到时看她迷路了,咱们再上前去,也感受一下被人感激涕零的滋味。” 曹女官没想到皇后竟还有如此童心,心中好笑,也只得配合着,与皇后悄悄跟在她二人身后,一边又暗令宫人撤去。 皇后见着愈发觉得有趣,只是心中疑惑,今日之事,竟似是曾经做过一般。 第二五一章怀有孕 二丫主仆二人自然不知,她们是被皇后戏耍了,本来发现不对时,已是安着原路返回的,只是不见了宫女内侍,不能决断是否走得正确,心中着了慌,就有些慌不择路,反向着一条偏僻的小路而去。 皇后见此,倒有些暗悔自己不该开这个玩笑,忙与曹女官追了上去,渐行渐近之时,皇后眉头却皱了起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二丫和万儿小声说着话,四处张望,没想到就看到前面有一处破败小庙,又是飞鸟不到人迹罕至之处,与这人间仙境实在是不搭,再加上四周大树哗啦啦地响,倒有些阴森森怪渗得慌,主仆二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万儿害怕地小声说道:“小姐,皇庄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该不是咱们遇到鬼打墙了吧。” 二丫心中也着实吃惊,忙喝住道:“你看这明晃晃的日光底下,哪来的鬼!虽在那里自己吓唬自己!” 不过此地终是透着不祥,二丫亦是手心流汗,拉着万儿就要原路转回,此时却听一声女子的轻脆笑声传来,若是平时却是极悦耳动听的,但此时此景,便让人忍不住汗毛竖立,万儿不提防之下,忍不住张口就要叫了起来。 二丫到底胆子大些,见此忙急急捂着万儿的嘴,虽知是有人来了,但此时此地,不知是何等人,万一撞着人的阴私,却是生命攸关之事,也不敢上前问路。忙扯着万儿躲到一处花丛中,幸喜那花丛极高极盛,二人隐身在此,外人竟看不出来。 皇后也暗自心惊。忙也拉着曹女官一同躲了起来。 此时庙里却转出手拉手的两个人来,不是别人,竟是圣上与李淑妍。 原来李淑妍早在皇后来之前。便在各处赏玩了一番,如今因不好与皇后碰面,便鲜少出来,今日也是闷得慌了,且又听说此处有昔年懿宸皇后时的旧迹,便缠着圣上前来游玩。 圣上一时兴致所至,便带着她来到此处。本以为李淑妍会吓得花容失色。却不知这现代女子鬼事故看得多了,岂是那些关在门户长大的古代女子所能比拟的,故李淑妍虽心中暗惊,却也不是多害怕,况且旁边还有位壮年男子呢。 圣上心中赞叹。又道:当年战乱时,本是高门娇女的懿宸皇后,却只凭一把小匕首,杀了数名贼人,当年真是血染整个庙宇,惨不忍睹!倒是高宗皇帝极为赞赏她的胆识,命人留着此处,不许毁去。 圣上讲完此处典故后,却见李淑妍面不改色。不由赞道:“美人的胆色竟是丝毫不逊于懿宸皇后!” 李淑妍得了这句赞赏,心花怒放,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觉得庙里阴气太重,便拉着圣上步出破庙来。 倒是外面四人看到他二人亲昵地拉着手说笑着走来,心思各异。 圣上与李淑妍闲话几句。走近前来,到底庙里阴森,李淑妍身体便感不适,忍不住用帕子捂着嘴呕吐。 圣上忙关心地询问,又欲招来暗卫带太医前来诊治,李淑妍忙拉着圣上,含羞道:“陛下不必着慌,怕是我腹中已有了陛下的骨肉了!” 这也是李淑妍硬要跟来的原因。早在她月信未如期而来时,她心中就划了魂,可惜时日太浅,不能确定。 圣上来皇庄消夏,必得三两个月才回,如果自己果真是有了身孕,到时便会显了怀,于自己进宫不利。 一方面若是轻易打了胎去,不仅伤身,而且有谋害皇嗣之嫌,故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过来,心中祈祷可不要有了身孕,再过半年锦乡伯才能去了罪责,便是进宫时大着肚子也不好看相。 哪知昨日她悄悄让人诊了一下,果然诊出了喜脉,她不得不出重金打点那个太医,只说要给圣上惊喜,令其帮着隐瞒几日。 今日她便想拉着圣上到一处偏僻地,好好商议此事,哪知道却是这么个阴森的鬼地方。 此时诸事未定,她自然不敢让圣上轻易招了人来,把自己先奸后娶的把柄落在众人手中。 圣上听了惊喜万分,他已多年未有子嗣,如今又是心爱之人所怀,自然不同别个,忍不住抱起李淑妍大笑:“我要做爹爹了!” 李淑妍忙小心挣开,喜笑颜开,道:“月份还小,你可要小心些!再说了,你又不是头一次做爹爹,也值得如此!” 圣上小心放下李淑妍,正色道:“虽说朕已有子女,却唯有此次方觉得是真正尝到那种要做爹爹的喜悦!故在朕心中这才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朕也是第一次做爹爹!” 不提李淑妍如何欢喜娇羞,却说圣上二人此前的话本就震得暗处的四人头晕目眩,这方才的那句话,更是如焦雷一般炸响在四人耳边,已是魂飞魄散。 只道是圣上竟欲让李淑妍母子取代皇后太子的位置,却哪里想到,不过是圣上情到浓处时,随口撒出的承诺,做不得真的。 皇后怔怔看着前面的一幕,只觉眼前雾茫茫一片,心中百味杂沉,心渐渐变得一片冰凉。 二丫亦是气得胸口起伏直喘粗气,杨浩会为了自己,不惧挑起两国纷争,痛打北蛮储君,焉知圣上不会因情而惑,真为了李淑妍废了皇后,杨家岂不又要重蹈前世之覆辙。 她忽然悲愤莫名,恨不得冲上前去,指着圣上的鼻子骂道:“你要寻花问柳,皇后娘娘又没拦着,想宠谁只管宠谁,何至于要宠妾灭妻,难道太子等皇子公主不是你的骨血吗?” 万儿虽因无意撞到皇家秘事而惶恐,倒是一时没想得如此长远,此时留意到二丫杏眼圆瞪,料到不好,情急之下,忙一手拉着她,示意她此时务必冷静。 二丫被万儿这么一拉,神志倒是清醒许多,暗责自己真是意气用事差点坏了大事。 若被圣上发现,恼怒之下未必不会杀人灭口,倒是该小心些,好把事情告诉皇后娘娘,让她早做准备,实在不行,大不了把前世之事都吐给她,反正自己现在与杨浩感情甚笃,有儿有女,皇后再是忌讳自己,也不能真要了自己的性命。 却不知万儿刚才动静太大,圣上也是习过武的人,耳目比起常人来倒是机警不少,他此时已喝道:“谁在哪里?” 二丫心神一震,万儿也在心中暗自打算,如果自己此时出去,不知可否保全了小姐? 却听人笑道:“这好半天了,终于见到个人影儿了,那边站着的谁,还不过来见过皇后娘娘?” 圣上正在狐疑之计,又听那人笑道:“哎呀,娘娘,竟是圣上呢?” 便见曹女官与皇后娘娘一副劫后重生的喜悦模样,翩然而至,曹女官已然下拜参见圣上,皇后却拉着圣上颇有些虚弱地笑道:“原来圣上也在此,臣妾方才无意走到这边来,竟是迷了路,总也转不出去,如今看到圣上,这心终是放下了。” 圣上见她二人惊魂甫定的样子,知道这里太过荒凉,定是吓着了,又少见皇后如此虚弱惹人心疼的模样,不由握了皇后冰冷的手,笑道:“梓童只管放心,一切交由朕便可!” 皇后美目含泪,轻轻点头,依在圣上身边。 皇后本就是绝世美人,雍容华贵惯了,乍见她如此柔弱模样,圣上倒是有些心猿意马,忙忙伸手扶了。 这就是自己一生的良人?李淑妍不禁咬牙,目瞪着圣上夫妻二人。 曹女官此时极其庆幸自己早与锦乡伯府划清了界限,不然就李淑妍这么个看不清形势的东西,做个宠妃已是该偷笑了,偏心比天高,竟妄图颠倒后宫。 皇后真倒了下去,她也讨不了好,家中儿女也必落个凄惨下场,曹女官越想越气,一抬手就狠狠给了李淑妍一巴掌,骂道:“你是什么东西!皇后娘娘在此,就这么大喇喇站在那里,这是哪个教导嬷嬷教得你规矩?你先去程妃娘娘处领罚,看她是如何照管得皇庄,圣上面前竟然安排下这样没眼力的奴婢!” 李淑妍只管心中吃醋,没提防,就被曹女官使劲全身力量扇了一巴掌,身子不由歪向一边,等回到身来,脸上已经肿了半边! 李淑妍本就不是盏省油的灯,又是宅斗宫斗熏陶出来的,她捂着半边脸,反唇相讥:“这里自有圣上与娘娘,哪用得着你一个奴婢出这个风头,我若有什么不是,自然有圣上娘娘裁断,倒是你一心仗势邀功,若是冲撞了圣驾,可不是你一个奴婢担当得起的!” 曹女官冷笑:“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本官是侍奉皇后的五品女官,你一个无品无级无规矩的宫人,我如何教训不得!说起来我一个五品女官教训你都有些掉了身价,竟妄想让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亲自指教,你好大的脸面!再想不到你竟无知到,要主宰天下江山社稷的圣上来管教一个小小宫人,脑子里装得都是稻草吗?”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二章进事妥 圣上见李淑妍被打了个陀螺转,心疼不已,可碍着皇后在,也不好抢上前去相扶,再见李淑妍言语犀利,直呛着曹女官,便不阻拦,有心看曹女官的笑话。 哪知曹女官在宫中为官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连珠泡似地把李淑妍一通说,自己又被她高高捧起,竟是一时不好出口。 曹女官勒令李淑妍对皇后三叩九拜,李淑妍泪光点点,可怜楚楚,他心中早就化成一团柔软,又怕伤着胎儿,忙道:“不得无礼!这乃是锦乡伯府的李小姐!” 皇后及曹女官适时摆出一幅讶然模样,圣上赧颜,忙道:“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咱们回去慢慢细说。” 皇后自然知情识趣,与圣上携手而行,李淑妍只得自己拿帕子捂了脸跟在后面。 皇后行不多远,又担心二丫主仆,便给曹女官使了个眼色,曹女官会意,哎呀一声叫道:“娘娘头上的碧玉簪子怎么不见了呢?” 圣上对她自然没有好脸色,疾声厉色地斥道:“得亏是皇后身边多年的女官,行事竟是如此毛躁!必是方才花丛中走过,不提防丢了,你身为随行之人竟没注意,却是失了职,一会寻了程妃去领罚!再则有人捡到自然交了上来,便是一时半会寻不到,你家娘娘还差了一支簪子不成!” 曹女官唯唯诺诺:“那可是娘娘最为珍爱的一支簪子” 皇后对圣上笑道:“也怨不得她如此大惊小怪的,那支簪子还是你我初成亲时,您亲自雕了送我的!” 这话如钉子般扎在李淑妍心中。原来他二人当年也是那般恩爱! 圣上一愣,事过多年,早就被他忘在脑后了,如今听皇后如此说。倒是似真有这事,便笑道:“这有什么打紧的,回去我再给你做上十支八支的。每日不重样的戴。” “陛下赏赐臣妾自然要照单全收,只是,”皇后又看向李淑妍,意有所指地说道:“陛下所赐对臣妾来说都是无比珍贵意义的,岂可因得了新的就忘了旧的!” 圣上表情便有些不自在,转头命曹女官道:“你沿来的路再细细寻上一遍!若是寻不到,如此不得力之人。竟是不用再到皇后面前了!” 直吓得曹女官跪下磕头不止,李淑妍这才心情舒畅了许多,一时待三人走得看不到身影时,曹女官这才起身,慢慢回走。细细看着,口内直道:“这地方如此大,如何能找得到,也不知暗卫们可否见了!” 二丫及万儿听了,为防万一,倒是不敢现身,只紧抱成一团。 大半个时辰后,曹女官忖度着暗卫已经离去,走到二丫隐身处说道:“世子夫人。赶紧回去吧,时辰也不早了。” 二丫和万儿这才走出来,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三人极有默契地闭口不语,相互整理衣衫发饰,然后默默走出。来到风光艳丽,宫人内侍穿梭之处。 曹女官得知二丫本是准备去看望太子妃,想了一下,便道:“夫人倒是该去看看!” 二丫也深以为然,与曹女官作别后,便带着万儿去了太子妃的居所。 皇后听了圣上言道李淑妍已怀有龙种,面带愕然,不由埋怨道:“殿下既然喜欢,何妨纳入宫中?臣妾并不是悍妒之人,早就劝您拿定主意,可您偏不当回事,就是不肯纳她入宫。如今却又不小心出了此等事体,外人不知还以为我不容人呢!” 圣上赧颜,讪讪笑道:“梓童最是贤德,还请梓童助我!” “这有什么难处?事已至此,只有纳入宫中才是正理。”皇后笑道“圣上此次的消夏却是不成了,还没有在皇庄迎立妃嫔的先例!” 圣上忙道:“自然不能在皇庄里,纳妃兹事体大,还望梓童多多费心才好!”皇后忙笑道:“这是臣妾职责所在,敢不费心吗?只是太子妃生产在即,不易往返挪动,我也不放心离去,倒是圣上回京后与内阁及礼部拟个章程出来中,到时只管支会我一声便可,进宫再快也少不得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太子妃也已生产,我也能抽身前去主持纳妃之事,岂不两全其美?” 圣上笑道:“果是梓童想得周到,就依你之言。” 皇后笑道:“那臣妾就去吩咐程妃准备回京事宜,倒是圣上这里贸然回京也该有个说法才是。” 圣上忙道:“那是自然!朕得卿,真是三生有幸。妍儿还不快谢过皇后娘娘!” 李淑妍本意是自己撺掇圣上,出其不意,得一个盛大的典礼,做一个高位份的妃子,如今却一切尽在皇后的股掌之中,明明是去做个妾,却还要感恩戴德,又不敢违抗圣令,只得上前给皇后娘娘磕头行礼。 皇后等李淑妍跪下后,又道:“快快起来,你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不过是上位者的客套罢了,李淑妍不敢当真,且三人议事,又屏退了宫人,圣上自然不能亲自去扶,所以李淑妍只得结结实实叩了头。 “何必如此呢,以后你我便是姐妹,务要好好侍奉圣上。”皇后上前扶起李淑妍先是温和说道,复又对她厉声道:“你一个堂堂伯府小姐竟做出如此之事,本宫也懒得追究前事,只是这龙裔事关重大,你的小命在他这里竟是不值一文!万不可拿龙裔不当回事,说跪就跪,你心中还有圣上吗,若是圣上骨肉有个什么闪失,本宫定不饶你!” 李淑妍脸色越发的难看,自己今日被人作践成这样,便要对圣上说些什么,偏偏此时,栖凤殿里的人得了消息,前来迎接皇后,李淑妍不得不住了口。 事情本就已商议妥当,皇后便要告辞而去,李淑妍暗暗扯了圣上的衣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倒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问道:“怎么不见曹大人?” 皇后道:“我的那支碧玉簪子不慎丢了,让她寻去了。” 那宫女不由笑了:“莫不是曹大人得罪娘娘,娘娘罚她呢吧?娘娘对那簪子可是爱如性命,临出门去,说是怕在园中赏景丢失,特另奴婢收了起来,曹大人如何能寻得?” “瞧,我这记性!”皇后不由恍然大悟,含笑看着圣上,一语双关道:“今日臣妾可真是被吓着了!” 圣上闭了口收起欲为李淑妍出气的念头,对宫人命道:“好生伺候皇后娘娘!” 等皇后走远,李淑妍不由扯着圣上娇声道:“陛下” 圣上心事去了大半,又看李淑妍脸上肿得像个猪头似的,倒是滑稽可笑,强忍着笑意,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此事也算是过了明路,过两日回到京城,就礼聘你入宫。皇后是个贤德的,必会从中斡旋,保你风风光光进宫!” 李淑妍听了,心中恼怒,双手不由紧握了拳头,男人果然靠不住,自己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他还能眼中带笑,一丝心疼都没有。 皇后带人离开圣上寝宫后,脸上便没了笑容,凝重起来,低声吩咐道:“把曹大人叫回来吧。” 二丫陪着太子妃说了会话,便听说皇后回来了,忙去拜见皇后。 皇后阴沉着脸,坐在那里出神,见二丫进来,便命人都下去,笑道:“坐吧。” 二丫小心坐下,虽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时无从说起。 皇后见二丫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笑道:“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去。男人情到浓处什么话说不出,作不得真。如今兵权在杨家” 二丫急忙打断道:“可是父亲与夫君不在京城!圣上若真废后废太子,他们只怕鞭长莫及!” “我已同意李淑妍进宫,与圣上并无任何冲突,到底多年夫妻,我又,不是他想废就废得了的,太子更是国之根本,又是嫡长子,只是不是大逆不道,谁也不能动摇他的地位。况且,”皇后微微低了嗓音笑道:“调动京城外驻军一半兵力的兵符已在太子手中,其余也大多是杨家亲信!圣上真猪油蒙了心,执意要废后,那他便只能做个太上皇了。” 皇后看着二丫眼大双眼的骇然模样,不由愉悦地笑了起来。 皇后果不是常人能做得,常人被丈夫如此对待,早就伤透了心,况且对于娘娘来说,不仅是被休那么简单,还是性命不保的问题,竟然还能笑出来。 二丫没意识到,她在万分震惊中已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皇后淡淡一笑:“谁不想与夫君情投意合,只是大多人没这个命罢了。我也曾想过如果我在成亲之初就如你一样,不求贤名,严加要求于他,是不是他便没有那些心思,只守着我一个呢。” “只是时光不可倒流,况且我当时只想着,杨家势头太过,为免被当成靶子,我便做个贤德的皇后,也为杨家积些人缘出来,”皇后又苦笑道:“再说,这京城大户又有几个能不纳妾的,何况是当今皇上!”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三章前世之梦 圣上虽妃嫔众多,可做为元配的皇后还是与那些人有些不同,太子是圣上的第一个孩子,而五皇子是圣上最小的孩子,怎么说都该在圣上心中占一席之地的。 二丫知道皇后定是被圣上那句第一次做爹的话给伤到了,所以才会说这些话,也没想让她劝,只是寻个人倒倒话罢了。 皇后又笑道:“说起来,我所认识的人,却是只有你的命是最好的!” 二丫忙笑道:“不敢当。若说我命中最幸运的,却是嫁给了夫君,也是公婆与娘娘教导的好!”“只看浩儿小时顽劣的样子,谁会想到他长也出息了。不过还是个缺心眼的直肠子!”皇后抓着二丫的胳膊开玩笑道:“李淑妍我还真没把她放在眼中,不过如果换成是你,我早就上前打个稀巴烂了。” 二丫心惊,胳膊上也是一阵疼,看来是皇后觉得被辜负了,便也担心傻弟弟被人伤了,忙结结巴巴地说道:“夫君待我情真义重,我怎敢辜负!” 皇后深看了二丫一眼,有些疲惫地合上眼,笑道:“你回去吧!” 二丫急忙退了出去,回到翠爽轩中,看着女儿正在杨夫人身边逗着弟弟玩笑,忙打起精神笑着走了过去。 至夜间,到底夫妻恩爱多年,圣上因今日之事,心中有愧,便来栖凤殿附就皇后。 皇后心力交瘁,不耐烦兜揽他,只笑道:“陛下待臣妾之情义深重。臣妾自然感激肺腑,只求能长伴一生!你我时日长久,不在乎这朝夕之间,倒是李淑妍初有孕事。心思未免会重些,不利于陛下骨血,倒是该去好好陪陪她!” 圣上见皇后脸上未见愠色。便知她是真心关心自己及子嗣之事,便打着哈哈赞了皇后几句,去陪李淑妍了。 皇后夜里只用了一点粥,呆征半日,暗叹一口气,由宫人服侍着安了寝。 就在皇后睡眼蒙胧中,却恍恍惚惚地起身扶着一个宫女走了出去。此时却不是夜间,竟是白日,花红柳绿,一片大好的夏日风光。 皇后正心中纳闷,却恍似看到弟媳面带惊惶地扶着一个丫头。朝着一条小路走去。 宫女笑道:“那不是杨夫人吗,想是要来拜见娘娘,只顾着看景,竟是走错了路,待我去引了她过来。” 皇后已经笑着止道:“不必,咱们悄悄地跟过去,吓她一吓,省得天天一幅高傲清冷的模样!” 皇后心下暗笑,果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没想到竟做了同白日里一样的梦来,只是李淑婉最是温婉不过的人,自己怎么就给她一个孤傲冷清的批语来呢? 待四人距离渐近时,皇后恍惚觉得事有蹊跷,今日弟媳明明是带着个年轻媳妇的。怎么此时竟是带着个丫头呢? 且看弟媳服饰年纪也不象啊,皇后心中不解,明明隔了一段距离,可竟能看清其面容,心中却大吃一惊,那不是李淑妍吗?可是自己怎么就自心中认定她是自己的弟媳呢,实在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皇后困惑中便将脑中诸事抛了出去,再看向弟媳时,却见她已是笑颜如花,原来圣上正含笑站在不远处。 一时二人拥在了一起,皇后不由怒从心上起,恨不得冲上前去大骂那两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却被宫女急忙扯住,皇后头脑这才清醒,暗道:这不过是个梦,何须认真,且已然得知真相,怎地就认为李淑妍是弟媳呢,真正的弟媳李淑婉可不是正藏身在前边的花丛中吗? 皇后如此想着便看向前边,却发现前面并无花丛,此时她陡然发现,这并不是白日的那处地方,正自惊讶时,却听到圣上惊喜笑道:“你竟有了朕的骨肉?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因何反闷闷不乐呢?” 虽是白日事情重现,但此时皇后却如初次听见,被雷击了一般,头脑一片空白,双手已然握紧,银牙暗咬: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个是弟媳一个姐夫却竟无视廉耻勾搭在一起,竟还有了骨肉,李淑妍看本宫如何整治你! 就在皇后拼命压抑自己的愤怒时,却不知接下来李淑妍的一句话,更象是睛天一个霹雷,直炸得她口吐鲜血。 但见李淑妍如梨花带雨般,低声哭泣道:“前次辉儿时,正逢着他得胜回来,你令他一个月内急急赶回献祭于太庙,方才遮掩了过去。今次杨浩才出京不过三个月,如何召他回来,便是召他回来,一来一往也得三个月的时间,却不是要逼死我吗?” 皇后心中一边奇道这辉儿是何须人,一边却不受控制地冲了出去,指着他二人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做下如此禽兽不如的下作事来!” 圣上与李淑妍再没想到此时竟会遇到皇后,又兼心中有愧,只面面相觑,脸色发白,不敢说一语。 皇后已经冲到李淑妍面前,抬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口内骂道:“你这个没廉耻的,浩儿对你不够好吗,竟要如此对他?” 李淑妍捂着脸,泪水涟涟,哭诉道:“他不过一介莽夫,粗鲁无礼,言语无味,面目可憎,只知与兄弟们打架喝酒,对我百般冷落,只怪我命苦竟被逼嫁于这种人!京城之中谁不为我抱屈。” 皇后气极反笑,扯过李淑妍的头发,看着她那花容月貌,只觉得此时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别给我说什么被逼的话,当年你本是要和亲北蛮的,不过是你祖父父亲使了计,激得浩儿跑来求赐婚,如今年纪轻轻又做了国夫人,这京城中又有哪个妇人能及得上你,大家嘴上不说,心里还不知有多羡慕你呢!哪知你不知感恩,却反怨忿于浩儿!你有才情又如何,长得姿容无双又怎样,不过是个内里肮脏不知廉耻的贱妇!” 李淑妍被扯住头发,也顾不得反驳,只哎呀叫疼:“圣上救我!” 圣上此时才发应过来,忙上前扯着皇后,劝道:“皇后请下手留情!” 皇后一把将李淑妍甩出,转身指着圣上骂道:“不说我杨家是如何助你父子二人坐稳江山,只说你我二人夫妻三十载,如今连孙子都有了,浩儿又是你当儿子般养大的,你如此做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圣上本因李淑妍舍了年轻英气的杨浩,反选了自己,心中沾沾自喜,如今被妻子问到脸上,只呐呐道:“浩儿的确配不起妍儿这般有才貌无双之人,朕当日也是一时情难自禁,然事已成定局,还望皇后帮着遮掩一二才是。” 皇后心如刀割,直哆嗦着手,指着圣上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的枕边人竟可以如此无耻“情难自禁”?皇后只想为杨家的愚蠢大笑! 杨辉如今已然八岁,现李淑妍又怀有圣上骨肉,而自己那个傻弟弟为了杨辉的出世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如今还一门心思为了庄氏皇朝尽心守卫边境,哪里想到自己养的竟然是个野种。 虽然当年知李淑妍与浩儿的亲事不是太妥当,只是浩儿一心想娶京城中第一人,且看李淑妍到底是伯府千金,知书识礼的,便成全了他二人。 后来又见李淑妍不仅做主为他安排下妾室通房,又生下一子,便当得贤良一词,虽知她夫妻二人面合心不合,除了心疼弟弟外,也别无他法,又知这有才情又自傲看不上丈夫的女子,最是易被人迷了心去守不得贞的,便进时在意,就怕她做出什么丑事来,哪里想到千防万防,竟没想到她会勾搭上圣上。 皇后越想越气,便忍不住再次扯过李淑妍来,伸出手来就抓向她的脸。 李淑妍本就敬畏皇后,现又理亏,不敢反抗,却又怕皇后抓花了自己的脸,急忙朝着圣上大叫:“陛下,救我!” 圣上此时也很是闹怒皇后的不识抬举。 做为一国之君,不过是偷个女人,也值得如此。 虽说这个女人身分不一般,可是如今偷也偷了,且又怀了龙胎,如今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中怨气也该出了,大家和和气气商议后事如何就是了,偏捏着个理不依不饶的,圣上如此想着便上前扯开皇后,斥道:“够了,没完没了的!事已至此,你还想要了她的命不成!” 皇后大笑:“这反倒是我的不是了!天下女人你想要爱哪个不行,我决不拦你,可你却偏要寻她,就凭她做下的事,要了她的命有何不可,正好再寻清白的给浩儿!” 李淑妍见皇后赤红着眼,真怕她取了自己性命,忙躲到圣上身后,圣上亦是爱怜地将她掩在身后,皇后见了不由咬牙道:“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圣上也恼了,指着皇后骂道:“别给脸不要脸,好不好,我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皇后闻言怒心焚身,一把挥了过去,给了圣上一个大嘴巴子,圣上还从没受过这等气,也反手给了皇后一下,到底男子力气大,皇后一下子被甩倒在地。 等皇后抚着脸转过身时,却见圣上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李淑妍,不由恶向胆边生,悄悄站起身来,对着李淑妍腹部踹了过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四章第二个梦 看着李淑妍跌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腹部,裙下渐渐渗出鲜血来,皇后不理会在旁气急败坏地叫嚣着要废了自己皇后之位的圣上,只想着圣上再也不能把那耻辱之事强安在杨浩头上,不由心中畅快,大笑起来。 此时在皇后寝室外间值夜的两个宫女,被皇后凄厉的笑声惊醒,心中骇然,相互搀扶着来到皇后床前,轻声唤道:“娘娘!” 皇后被宫女唤醒,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竟是把梦中之事忘了大半去。 宫女侍候着皇后喝了点水,见皇后神情疲惫,忙燃了一支安梦香,便守在一旁,看到皇后再次进入梦乡,二人这才轻手轻脚退到外间。 皇后便觉得自己又飘飘荡荡来到一处居所,暗自惊讶,自己怎么到了冷宫来呢! 复又好似记得自己谋害了李淑妍腹中胎儿,被圣上一怒之下以殿前失仪废去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她此时才有些冷静,后悔不迭,怎么就因为李淑妍置自己于此境地! 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实配不上浩儿,当时不该激愤中失了头脑,应暗暗去了她才是,此时此境,再是后悔也晚了,再说便是自己再经历一遍,她也敢担保自己就会控制住情绪。 圣上爱年轻美人,她已是习惯,可是浩儿被他们二人如此对待,何其无辜,还白白拿那个野种作亲生孩儿,怎叫她不血涌上头做出那等冲动之事? 只可惜了太子,若是有个好歹。自己一脉及杨家怕是真要万劫不复了。 果然,她似是隐隐听说,太子带兵逼宫,杨家尽数被拿。不由心中大恸。 又听人讲五皇子妃佯装受刑不过,愿意招认太子与五皇子合谋起事,只怕会因此连累家人。要求亲见圣上得其承诺不伤其娘家人,才拿出证据。 及至见到圣上,五皇子妃大呼太子与五皇子冤枉,见圣上不信,为证明五皇子等人无辜,最终以死明志撞柱而亡! 皇后流了泪,圣上是铁了心废后废太子。必要拿到谋反的证据的,否则他无法向全天下的臣民交代。 连堂堂皇子妃都被上了刑,可见其心之坚,太子谋反的证据,便是没有也会有的。只愿圣上能谨遵祖训,除非叛国通敌之罪,否则不许杀害庄氏后人,留太子等人一命。 后来便听说,太子姬妾招认,太子因圣上春秋正盛,曾发怨言道:便是坐上几十年的太子,也未必能做上龙座,倒是早该做些打算才是。 于是又有人自东宫搜出龙袍及太子与杨浩的通信。只道已与北蛮约好,内有瑞王府和杨家,外有北蛮相助,大位便可唾手可得,竟是要置太子及杨家于死地了。 就在皇后痛不欲生之时,她又觉得自己身子飘游着出了宫。不由大骇,急声叫道:“我还没死,我要守在这里,看那对狗男女最终会是何等下场!” 就在她情急之时,却听有人叫道:“杨浩,你已经是要死的人了,何必要连累你的儿子呢!” 皇后心中大喜,原来浩儿已经逃了出来,真是老天开眼,又急忙叫道:“浩儿,不要管杨辉,他不是你的儿子,只管逃你的去吧!” 奈何却只张口发不出声来,她急忙向声源地跑去,等她来到声音所在之处,却是一个庵堂,只见杨浩与李淑婉相拥着已被乱箭射死,只有一位老尼扑在那里痛哭。 皇后心痛至极,已是无泪,只呆呆走向杨浩,却被一道白光拂开,隐约听得一老者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是打懈怠了一下,事情便成这般模样,险害得吾师失信于人!” 再说皇后被那白光拂开,不由惊得大叫一声,醒了过来,全身已是冷汗涔涔。 两个宫女,忙进来点了灯,来到皇后床前跪下道:“皇后娘娘!” 皇后只泥塑般坐在那里,暗自想着怎么会做如此怪异之梦? 皇后将前后两个梦,在心中细细思量,虽尚有不明白之处,心却渐渐变得冰冷僵硬起来! 第二日,二丫听说皇后昨夜睡相不好,身子不适,急忙安慰杨夫人几句,便赶去请安。 皇后夜里连做噩梦,又枯坐半夜,精神很是不好,面上黯淡无光,好似老了数岁。 程妃见了心中惊惧,也一向是个直性子的人,便连声劝道:“娘娘怎么一夜之间,就如此模样?宫中妃嫔们春兰秋菊各有特色,若论得圣上爱宠却无人能及娘娘!若说怕圣上爱宠年轻颜色,可看娘娘却甚为喜爱柳美人,那李淑妍难道是妹喜重生不成,竟让娘娘忧心至此?” 皇后早就心有定论,只笑道:“皆因昨日在荒庙附近迷了路,惶恐间受了惊吓,故昨日没睡好,做了一夜的梦,你不用为我担心,只准备后日随圣上回京的事就是了!” 程妃忙笑道:“妾想太子妃生产,娘娘必无空闲主持事务,妾倒是留在这里与娘娘分忧,也好一同迎接小皇孙的到来,让妾也沾沾福气!” 皇后点头,笑道:“你能有这个心,倒让我无话可说了。也罢,这夏日炎热,公主皇子们倒是留皇庄消夏,等纳妃仪式时再回去也不迟。” 程妃忙答应着,见皇后有些朦胧欲睡,忙悄悄退了下去,准备打点圣上回宫事宜,恰好见曹女官前来见皇后,忙悄悄摆了手,小声道:“娘娘夜里没歇好,现在正补觉呢!” 曹女官手中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朝殿中瞄了一眼,果见皇后闭目躺在塌上,小宫女正燃了安梦香,在旁轻轻打着扇子,忙与程妃一同退了出来。 程妃因见圣上急急回宫迎立李淑妍,心中便猜着几分,有心打探些消息,便笑道:“前日见娘娘枕上笼的纱罩很是新奇,今日才知竟是出自你的手笔,我也想给公主做一件,想向讨教一二,不知可有空闲?” 曹女官亦是冰雪聪明之人,闻弦知雅意,忙笑道:“这不值什么,娘娘有意,我做一件孝敬给公主就是了。” “这可不妥,”程妃笑道:“你要时时伺候娘娘的,不说哪有这个闲工夫,再说了,你是娘娘身边的老人,公主如何敢劳烦你呢,还是我亲自做给她吧。” 曹女官抿嘴笑道:“公主能用得上下官,那是下官的福气,您是怕我抢了您慈母的心意吧!” 二人便慢慢行到偏殿,曹女官瞧着四下无人,便低语把昨日这事讲了。 程妃因心中料着几分,倒是不甚在意地听着,却听到圣上说什么第一次做父亲第一个孩子的混账话时,不由怒中烧,李淑妍好大的魅力,就为了讨她开心,圣上倒是不在意自己头上帽子染了色,敢情皇子公主们都成了野种不成! 难怪皇后伤心至此,都是这般年纪的人了,争风吃醋也是有限,大多只把孩子放在心坎里,不提太子是圣上第一个孩子,只说想到女儿那满满的慕孺之情,程妃自己都觉得寒心。 曹女官把神情黯然的程妃送出殿外,便见二丫要来给皇后请安,正欲劝其一会再来时,小宫女已经出来说:皇后醒了,请杨少夫人进来吧。 此时皇后精神恢复了大半,看到二丫担忧的样子,命人上了茶,笑道:“到底年纪大了,昨日受了些阴气,夜里不在自,也没休息好,刚才补了一觉,倒觉得好了许多!宝珠和征东在这里住得可好?” 二丫见皇后神情虽有萎靡,眼神却清澈,便知定是无碍,又见问起儿女的事来,便满满的慈母心肠,又兼儿女是自家的好,眉飞色舞地讲起儿女的趣事来。 皇后听了也开怀不少,心中郁色去了大半,看到二丫讲得口渴正慢慢啜了口茶,却是优雅无比,不由心思一动,想起当日她初进宫见自己的模样。 那时她的规矩做得很好,言语举止俱妥当优雅如行去流水一般,只当是她一心攀附高门,自小刻苦练就的,如今想来却是自己想得差了,早就打听清楚,她的的确确是乡间长大没什么规矩的,怎会不过三两年便变成大家闺秀一般。 皇后微颦了眉,又想起李淑婉之前曾几次三番地提起李淑妍,似对她颇为忌惮,莫非?皇后不由抬头看向二丫,笑道:“我倒是极喜欢宝珠姐弟的,本来想着亲自给她们取名呢,没想到被父亲抢先一步!” 二丫笑道:“娘娘起的名字必是好的!” 皇后盯着二丫笑道:“可不是,宝珠这名字也是好的,倒是征东,我本想的名字是叫做杨辉的,必是前程生辉!” 二丫本附和完皇后,便啜了一口茶在口中,还未下咽,便听到“杨辉”二字,陡然一惊,竟是呛了自己一下,忙掩了口咳嗽,半日方好,一边请罪一边笑道:“所谓日月同辉,征东可是当不起!” 二丫边说着看向皇后,却见皇后正眼神凌厉地瞪视着自己,心下暗惊,不防此时却又听皇后笑道:“静空师父可好?” 真是睛天霹雳,二丫有种被人剥光了衣服的感觉,不觉腿脚绵软,跪了下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五五章未雨绸缪 旁边宫人不知这二人打得什么机锋,却也知事情不好,不待皇后示下,就已悄然退出殿外。 皇后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二丫,二丫不知皇后如何知了先机,又知了多少,也不敢随意说话。 二人静恃半刻,皇后又轻轻笑道:“你起来说话吧。我也是昨夜里无意梦到些东西,心中不解,你倒是给我说上一说的好。” 二丫忐忑不安地起了身,小心地窥向皇后,斟酌着说道:“当年臣在乡间被夫君救起,曾做得一个怪诞的梦,没头没尾,甚是蹊跷。” “只梦到臣曾到过一处庵堂,竟似是看望出了家的祖母,不知怎的夫君竟是娶了李淑妍为妻,还生下一子名杨辉,那日他背负了叛国通敌谋朝篡位的罪名,最后夫君与臣二人恍惚死在乱箭之下!” 二丫见皇后脸有动容,忙又道:“这梦太过荒诞又无头尾,臣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后来进京见果有李淑妍此人,因着私心便时时提点夫君不许与她亲近,却又恐谋了她的好姻缘,遭了天谴,故对她暗下提防!” 皇后见二丫所说正合着自己的梦境,且看她不似说谎,心中更加明白,这定是神人略略借梦警示,若不加以注意,怕又会出那惨烈之事,不过幸好今生早就准备,且又是妇人心性,又道:“梦里你可嫁了人,嫁与了谁?” 梦中看她虽衣着素淡,可也是华服美饰的妇人打扮,不似寻常小户人家的正妻,若说是杨浩之妾,这京城中要些脸面的人家是不会让姐姐做妹夫的妾。可如果是别人的妻,却又与杨浩抱在一处。竟是不守妇道的人了。 如今皇后宛如惊弓之鸟,草木皆兵,极怕再出一个李淑妍。 二丫早在说出梦境之事时,也已经做出皇后会问出此话的打算:如果三丫也娶了一个经历过一世的媳妇,她也不乐意那女子此前嫁过人的,万一再与那人藕断丝连的,岂不是令家人蒙羞! 由己推人,二丫在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后面前,自然不敢说真话,只摇了摇头。说道:“臣不知。当日只是恍恍惚惚地似是看了一出戏,稀里糊涂,似是而非的!” 皇后倒是内里相信,就是她在梦中是似是而非,况以锦乡伯府的为人处事。为了压抑嫡长子,逼其嫡女给妹夫做妾,一生无出头之日,也不是不可能的。 倒是李淑婉明知杨家极可能覆没,却仍义无反顾地嫁了过来,怪不得当日她会说“福祸与共,相守一生”那般突兀的话了。 皇后如此想着,便笑容满面,亲自走下来。扶起二丫,笑道:“你是个好的,本宫自然明白,今日也给你个准话,万事有本宫与太子,那只是个噩梦。自今日起只管忘了一心与浩儿过日子便是。” 二丫顿时如松重负,笑道:“臣能有今日富贵荣华全赖娘娘与太子殿下,无以为报,只尽心孝敬公婆,侍候夫君,教养好子女,使杨家世代忠心为君,不负祖宗家训!” 皇后招了人到殿内服侍,二丫又陪着说些闲话,二人关系倒是更似又进了一步,就在她准备告退时,却有人来禀:太子命人给圣上、皇后请安,并孝敬了好些新鲜果蔬并些消夏之物。 二丫笑道:“太子殿下果是个仁孝之人!这才几日,竟是不落日子的着人来请安!” 皇后亦笑道:“却是你痴了!请安倒是不假,不过因圣上之故,这里的供奉皆是上上等,比宫里还好,太子却仍是巴巴着人送来果蔬,却又是太子妃爱吃的,这司马昭之心,可不是昭然若揭!” 二丫也知是这个缘故,只浅笑不语,一时告辞而去。 东宫里,太子的心腹内侍福公公正对着太子禀道:“监设局里果有个叫武青的大太监,虽时间有限,但他的一干徒弟们也查了七八,目前为止,却未见有个叫辛升的在内!” 太子脸色凝重,眼中充血,狠声道:“再不会出错,你马上着人细细查,必要找到那个辛升!” 福公公忙领命下去了,倒是旁边另一心腹刘侍卫迟疑半天,方道:“殿下怎么想起查那两人来?况且这入宫做了内侍的人,都因身下无根,愧对祖宗,大多都会改了名字,也有大太监或是主子改了名字,只凭名字寻人却是如大海捞针,未免会多费些时日,却怕误了殿下大事。” 太子细细想了半日,道:“那本是个秀才,年近不惑才净身入宫,做事阴狠,与武青师徒感情极深!” 原是有了功名半路才入的宫,这就有些眉目了,那侍卫忙着人再细细访查,又道:“那武青辛升二人可有不妥之处?不如等皇后娘娘回宫再行事,如今圣上不在京城,殿下却令人在后宫如此动作,别人倒罢了,徐妃娘娘却是最谨慎不过的人,怕会报于圣上,反惹人猜忌!” 太子冷笑:“他二人可是大大的不妥!猜忌?皇家焉有亲情?你只管让人去查,我有分寸,正因为徐妃谨慎,必不敢贸然报给圣上,会先报与母后得知,我何惧之有,正好趁着现现圣上不在,才好做些手脚!” 刘侍卫惊惧,一夜之间,太子竟似换了人似的,本是最和气尊贵的人,却面带狰狞之色,今日下的命令也是怪极,没头没尾,虽然最近几年圣上有渐向昏庸的趋向,却毫不影响太子的仰慕之情,但今日看来,却有些父子不睦的迹象。 皇庄里,圣上也寻了个借口,要回京城,大臣们虽心中疑惑,倒也立马处理差事,收拾行囊,准备后日回京城。 考虑过李淑妍不便与圣上一同回京城,且又怀了身孕,身子金贵,皇后特意进言:着人先行护送李淑妍回京城,并派了两位经验的嬷嬷跟随,一来细细教导她宫中规矩,二来也为她好好安胎。 圣上亦觉得甚妥,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倒是李淑妍担心这是皇后使的计策,想要整治她,况且身边被她埋下两个钉子,怕是想寻机堕了自己的胎。 李淑妍心便提了起来,忍不住在圣上面前吹起枕边风来。 圣上对李淑妍的小人之心不以为然,皇后最是贤德的,绝不会打龙脉的主意,且有她的人在,也省得锦乡伯府打什么主意,于是抚着她的手,笑道:“你只管放心,就乖乖在府中等着朕聘你入宫做妃,皇后做事最是稳妥不过的,有她的人在你身边我还放心些,你现在身体最重。” 李淑妍无可奈何,只得求圣上,让其亲信护送自己回伯府,那两个嬷嬷也少不得带回府去。 太子接到圣上后日回宫的消息的同时,也知道李淑妍有了身孕,其进宫势在必行,却反放了心。 太子的人看到太子眉头皱起,大为不解,这李淑妍虽在圣上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可也就是个宠妃罢了,太子向来不在意圣上妃嫔,为何今日却颇为忌惮于李淑妍? 此时福公公却进来向太子禀道:“今日已把武青及其徒子徒孙摸了一遍,这武青进宫日久,倒是收了七八个徒弟,徒孙也有二三十人!只是那辛升没寻到!这宫中内侍有功名的不多,便是查着两例,却是与殿下所说不符。” 太子听了,手一下下叩着桌案,半响方道:“我曾得神人指点,道武青师徒会将我东宫毁于一旦,不知各位如何看待?” 福公公等人不由面面相觑,笑道:“太子乃是真龙天子,自有神佛护体,他一个小小内侍,如何有这等本事!只是既然太子得神人指点,自然要做出防护才是,正所谓尽人力听天命。” 又有人进言道:“既然如此,倒是该远远打发了才是,有备无患!” 却有人道:“只是武青一人便罢了,再加上其徒子徒孙,三十多口人,连根拨起都打发了,却是不好办。” 区区几个太监,自己都不能随心所欲地处置,太子越发愤恨,手中紧紧捏着茶碗,只隐忍着不发。 倒是福公公心细,看到太子如此,便硬了硬心肠,说道:“既然神人所示,必有道理,只逐了他出去,却是仍留了祸患,以小的愚见,倒是该”福公公说着拿手做出个刀切的架势来。 刘侍卫说道:“既然是祸害就不该留,只取他一人性命倒是容易,可是如果其徒子徒孙也要一并除了,人数众多,却是不易!” 太子叹道:“在宫中自然行不通,只有想法打发了出去,寻个机会才是。可惜宫外并无我们信得过的人在,却是不好办!” 一时众人都分派了任务,退了出去。 万奉仪便带着一个小宫女进来,见太子面色不佳,忙笑道:“妾刚拿了些冰块调了花茶来,炎炎暑日,还请殿下品上一品。” 太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没想到万奉仪还会这些?” 万奉仪忙笑道:“妾也是现学现用!还是小环儿教的我呢?”说着便把身边小宫女推了上去。 太子只看了一眼,便拿杯子砸了过去。 第二五六章伯乐识马 万奉仪眼见得小宫女被太砸破了额头,不得太因何火气如此大,直吓得急忙跪了下来。 太冷笑道:“这天虽热,可是贸然吃了这冰冷之物,却是于身体不好,身为小宫女不本本分分做自己的事,只为自己讨巧,全不顾主的安康,可见其心之恶,这等奴婢不必在东宫侍候,只撵了出去。” 就有内侍上前,不顾小环的哀嚎,直接拖了出去。 这却是欲加之罪,昨日因太天热不思饮食,便有宫人做了冰凉食物进上,太直赞好,万奉仪便想讨个巧,也做些冷食之类的奉与太。 且喜她身边的小宫女小环不仅长得容貌艳丽,且心灵手巧,会用冰调些花茶,她尝了确是花香入脾清凉爽快,这才进的,没想到竟是这般情况。 太令万奉仪等人退下,用手轻按着额头,暗道:昨夜之梦及先前两次之梦果是先兆! 昨夜里他恍惚中进入梦境,在京城守候的他闻听母后因殿前失仪之罪,被父皇废了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太身边的幕僚都慌了神,皇后被废,其亲太的地位也是不保,如果另立太,前太必死无疑。 于公于私,便有人撺掇着不能坐以待毙,须主动出击,反正皇家无亲情。 太却另有想法。父皇与母后一向感情极好,母后又贤德知大体的,不似小家女那般捻酸吃醋,最是端雅不过。怎会殿前失仪? 且杨家兵权已交,也安心享受着富贵荣华,杨浩也无野心,四海升平。有什么事可让母后情绪波动到失仪,便是失仪,以她二人的感情。不过一笑了之,何用得着废后。 此事极有蹊跷,莫非是有奸佞在皇庄挟持了圣上? 太担心父皇母后安危,急忙点了宫中侍卫,却见皇庄外有京畿驻兵把守,再想不到是圣上料定太必反,又忌惮杨浩得知真相后会拥立太即位。? 第一时间更新?才布下这天罗地网。 太只道是奸佞所为,一通厮杀后,终被擒拿到圣上面前,见圣上无恙,太不由困惑万分。圣上道:“枉朕疼爱你这些年,你却带兵逼宫,意欲弑父弑母,今天废去你太之位,圈禁起来。” 太大呼冤枉,却不想监设局大太监武青最是个见风使舵的人,见皇后被废,便知太坐不长远,早就悄悄来报了太谋反之事。如今又出面做证道:东宫的某些摆设逾了规,倒是泄了太的不轨之心。 监设局本就是管着宫中摆设的,他略动一动手脚,便什么证据都有了。太乃是皇室贵胄,怎容得这起小人落井下石,不由起身上去。将那武青打杀了。 可惜虽除了武青,却不想他还有个颇有手段的徒弟辛升,为报师仇,如疯狗般拷问东宫众人。 当太妃奄奄一息出现在他面前时,看着如玉白皙的柔荑血肉模糊,指甲尽数被拔,不由痛如刀割,哭着醒来,想起自己每每看到太妃手指时,心中不自在,今日才始得知原因。 太痛哭一场,天未亮便命人前去皇庄请安,又叫来心腹盘查那两个宦官。 偏见果是应景,方才看到那小宫女环儿,记得她似是自己将来颇为爱宠的一个良媛,耳边便响起当日太妃弥留时所言:“是臣妾对不住殿下!当日事败就该放她们离去,一个姬妾而已,可是臣妾想着她们得殿下宠爱日久,也该与殿下福祸与共才是,万没有苟且偷安之理!却没想到她们竟受刑不过,胡乱攀咬,却是做实殿下谋反之事,全因臣妾嫉妒而起,臣妾对不起殿下,唯愿来世再做补偿!” 福公公见太只管怔怔坐着,神情凄然,心下担忧,却见有小内侍在外探头探脑,忙悄悄出去问了几句,回来说道:“早间派去请安的人已经回来了,说是圣上与皇后娘娘皆圣体安好,太妃亦是怀相安稳!” 福公公见太闻言,面上带了几分喜色,又奏请道:“今日前朝后宫无事,闲坐无趣,如今太阳偏西,倒是可以出去走动,殿下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太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笑道:“宫里总是那些景致,也没什么好看的,倒是咱们出宫走走也好体察民间疾苦!” 福公公忙叫来几名侍卫高手,大家换了便衣,出了宫游玩。 虽然日头不烈了,可也晒了一天,又无一丝风儿,恰走到忠义侯府附近,众人口渴,本欲去侯府讨着水来,太却道:“他家主人不在家,定是关门闭户的,去了也没意思,倒是去旁边茶楼,也顺便听听民声。” 于是大家便去了侯府对面的一家茶楼,茶楼中客人倒是不少,人多天热,气味便有些腌臜,太等人也不提什么听百姓之声的事,径直要了雅间,打窗户里望去,却正看到忠义侯府,果是大门紧闭。 一时上了几样精致点心,要了几壶好茶,福公公验看茶点完毕,正要请太享用时,窗边侍立的刘侍卫此时却笑道:“那个人好生有趣!” 太便顺着刘侍卫的眼光看去,只见忠义侯府门前此时正立着一个儒生模样的人,也不上前叫门,只对着门前拜了几拜。 太也觉得有些趣味,忙命人下去叫那人上来说话。 只见那人背手凝望侯府大门半响,便慢慢转身准备离去,走不多远,便被太的人追上请了过来。 那人上得楼来,细看了太一眼,上前行礼道:“御史台录事秦业见过太殿下!” 太不由瞪了手下一眼,那手下无奈笑了笑,这个秦业是个极拐孤的人,当时他只说自家公有请,这位便如炸了毛般对他好一顿排揎,说什么势大就可以左右人的去留吗,害得他不得不小声央告,是东宫太见他与众不同,想要结识于他,这才把这位秦大爷给请了来。 太也知把他行踪说出必是有些缘故,况且此时也不好责难,便将此事放过手去,只看眼前的这人。 那人穿着半旧不新的直辍,年纪也有四十岁的样,再看面色神情,便知其家境颇有些艰难。 太见他虽面相忠厚,眼神却有些阴沉,便有些不喜,只是人是自己叫到面前的,也不好就这么赶了他去,笑道:“刚才看你在街上走过,便觉得你不同于常人,就有心叫人来说话,倒是方才看你对着侯府大门行礼,实在让人困惑,不知可否讲讲这其中的缘故否?” 秦业得了太称赞,只以为他是伯乐,自己这个千里马终有了出头之日,心中感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不无尽。 秦业笑道:“实不相瞒,下官前几年穷困潦倒之时,曾得了忠义侯杨家的一饭之恩,活下命来,更是沾了他家小姐的福气接连中了举人进士,如今又选了御史台录事的官职,故前来相谢。” 倒是知恩图报的人,太暗自点头,笑道:“你来的却不是时候!如今忠义侯父俱在外边,主母又都去了皇庄避暑,竟是进了庙拜不得真佛了!” 秦业虚声下气地说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下官又是这般嘴脸,可不敢指望能进了他家。况且他家当日施粥也不是为了要人报答,下官前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这片心意,见与不见知与不知,不在下官的心里。” 此时太倒是真心赞赏,道:“果有魏晋名士之风,今日得遇卿,本宫倒是不虚此行!” 秦业早年不得志,甚至有了令祖宗蒙羞的想法,幸好得杨家下人指点迷津,悬崖勒马,只是蹉跎至今才得了个从九品的录事,心中正半喜半忧,今日得太一番话,只觉遇到知已,脑中早就构画了如何肝脑涂、地以报太知遇之恩。 太又勉励他几句真金不怕火练,是缘总会有出头之日,好好为国为民做事,再看时辰不早,便与他作别,带人回了宫中。 秦业只觉得热血沸腾,一死酬知己,也在所不惜。 然对于太来说,一个从九品的小吏却是看不到他眼里去的,不过是依着礼节敷衍一下罢了,分开手便也就忘了他。 太回到宫中,便有心腹来回:反复盘查宫中内侍,终是寻不到那个辛升! 太气得破口大骂:“都是些蠢才!宫中内侍不足千人,怎么就寻不到!都是饭桶!” 见众人皆唯唯诺诺,也知他们是尽了力,只怪那个辛升藏匿太深,若是除不了那个辛升,却是不动武青! 那个辛升做事阴狠偏激,因为其师父死于太之手,为逼出太谋反的证据,竟然上刑于太妃,将其手足指甲尽数拔去,无奈太妃贞烈,死不开口,他竟要上刑皇孙以挟,幸此时太姬妾见太妃尚不能保全,都吓破了胆,按着辛升的话,胡乱说一通,终是定了太之罪。 如今辛升没找到,太不敢轻易打草惊蛇,谁知那头疯狗会在出什么妖蛾。 第二五七章一退再退 圣上很快就回到了京城,因为已得了皇后首肯,圣上也无所顾忌,便提出聘李淑妍入宫。 虽说距上次圣上纳柳美人才刚一年,可是当今天子后宫位份仍大多空虚,所以大多臣工倒也无异议,况且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李淑妍早晚都得进宫,如今再不进宫可真就成了老姑婆了。 话虽如此,对圣上为了李淑妍连往年的避暑都免了,大臣都仍是有些腹诽。 然而,在李淑妍的位份方面,圣上却与大臣们闹了个不愉快。 按圣上的意思,李淑妍既是他心爱之人,如今怀有身孕,出身高贵,实现当日以高位风光入宫的诺言也不难,倒也不敢直接封妃,否则生了皇子便封无可封了,嫔倒是可以,于是大笔一挥,直接是九嫔之首昭仪! 但在大臣眼中,李淑妍虽出身伯府,奈何伯府如今还是待罪之身,她此时竟是连普通良家之女都不如,虽才名远播,可是品行却让人不敢恭维,这种女子想要与柳美人齐肩入宫,都是对勋贵小姐的贬低,何况竟是以与妃一步之遥的昭仪之位入宫,李淑妍可是当不起! 于是大臣们很坚决地拒绝了!圣上也是大恼,直道:“此是朕之家事,干卿何事,偏在此聒噪!” 御史言官们最不惧此,硬邦邦顶回去:“天子之事,事无大小皆是天下事,天子无家事。” 与圣上的着急上火不同,静雅皇庄里的众人却是过得悠哉游哉。 李淑妍势必要进宫的,但就凭这几年锦乡伯府的所作所为。她想风光入宫,却是想也不要想的,所以皇后每日只在庄子里偷闲,哪管圣上在皇宫里水深火热。 程妃唯皇后马首是瞻。见皇后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也暂时放下心来。 太子妃自然不管公公纳妾之事,只一心为生产做准备。如今在皇庄中。她可是着实享受了一回众星捧月的感觉,不提皇后等人对她的悉心照料,便是太子也是变得温柔体贴了许多,虽因朝政之事,不得来此,却日日着人来问询,送些东西。又听来人讲,太子如今以朝政之事为重,每日只睡在书房,对那两个奉仪也是睬都不睬。太子妃喜上眉梢,心情越发舒畅。只安心待产。 皇子公主们也都留在皇庄里避暑。 公主们眼看都说了人家,过不几年便要嫁人,到时一家子人,拖家带口的,再入这皇庄可就难了,能多享受一时是一时的。 皇子们也是每日里吟诗作画,赏景品铭好不自在。在本朝为防皇子们生了不该有的野心来,并不让皇子们过多参与政事,免得拉拢大臣。拉帮结派的。等他们成亲封了爵,便都去封地,只管收钱粮做个富家翁,却不许插手属地政务,军队更是被死防严守不得碰触,所以这种环境下。皇子们的个人才情便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倒是五皇子向来顽皮好动,此时圣上不在,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天天疯玩,又因与杨家素来相厚,得空便去瞧瞧他的小表妹小表弟。 征东还只是个小婴儿,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又是一团肥肉,好个小胖猪似的,甚无趣味。倒是小表妹宝珠,眼睛子滴溜溜转,有时还象模象样打上几拳,很得五皇子的欢心,直言要收她做个徒弟,自己这一身本领也有个衣钵传人。 直把皇后等人逗得哈哈大笑,他的所谓一身本领还是杨浩教的杨家拳法的皮毛,今日才真正是鲁班门前耍大刀呢。 倒是万儿见五皇子与小表妹玩得开心,悄悄对二丫说道:“既是表兄妹又是青梅竹马,可不是一对璧人!” 二丫却正色道:“万不可有此想法!五皇子自有佳配!” 因想到万儿不知前世之事,又怕身边人的想法,干扰了女儿,二丫笑道:“皇后必是早早就看好了的,轮不到我们说话!我知你的想法,亲上做亲,自然比嫁入别家强,况将来又是王妃,富贵荣华一生。只是他二人到底相差太多,五皇子肯为了宝珠守身到二十好几吗?皇子身边莺莺燕燕必是少不了的,她若是受了什么委屈,爷岂不心疼,这皇家姑爷才是真正的爷呢,打不得骂不得,到时怄死咱们爷了!” 万儿不由吐一吐舌头,富贵最是蚀人心肠的,富贵得久了,竟是迷了眼,只想着好上更好,差点丢了在李家时的清醒头脑,将来自家有了儿女,也要好生记得自己的身份,否则人心不足,终是害人害己! 这话很快便传到皇后与杨夫人的耳中,二人都欣慰地笑了。 她二人还真没有再把杨家女送入皇家的心思,只因为一个皇后,杨家便时时胆战心惊,生怕一时没留意,便生不测,如今看着太子站稳了脚跟,只等他登上大宝,杨家便算是功德圆满,自此就可离了这是非窝了,万不敢再节外生枝,徒惹事端。 如今见二丫这个杨家未来主母,虽只从为人母的私心上考虑,半点不提朝政之事,却也是个谨慎性子,倒是都放了心,于皇后来说,因与二丫有些共同的秘密,对她更是放了心。 朝堂上圣上与大臣都犹在进行着拉锯大战。 圣上此时也是上了牛脾气:朕身为天子,不过纳一嫔,你们就推三阻四,不肯让我如意,朕这个皇帝处处受制于你们,圣颜何在。 李淑妍在伯府却是有些苦不堪言。她没想到仅是圣上欲纳她为昭仪就受这些阻力,心中暗骂那些迂腐大臣,不过这到底是皇权社会,时日久了圣上真恼了,一意孤行也是有的,只可惜自己的肚子却是等不得了。 初回伯府时,李淑妍没想到皇后把古代贤妻做得滴水不漏,竟是得了圣上那般信任,便是自己真不小心落了胎,怕是圣上也不相信是皇后做下的手脚,所以到了伯府后,伯府上下总怕那两个嬷嬷暗地里下黑手,是防了又防。 如今李淑妍算着怀孕日子越发长久,只怕到时被迎进宫时,大着肚子坏了名声,可是偏偏圣上还在那里与大臣们赌气,伯府又被人严加看管起来,自己身边又有两个金刚,倒是不好传消息给圣上。 此时李淑妍满心里希望那二人动手,可是那两个嬷嬷偏最是忠心不过,把李淑妍照顾得妥妥的,便是李淑妍及伯府里想对胎儿动些手脚,反被她二人义正词严地训斥道:“小姐乃是贵人,腹中胎儿更是珍贵,他是君小姐只是臣,便是伤了自己也万不可伤了腹中胎儿,否则谋害皇嗣的罪名,怕是伯府当不起!” 伯府一家也萎了,到时不好看就不好看了,如果这胎真是个皇子,可不是后悔莫及的事? 况且也就是李淑妍不太拿腹中胎儿当回事,老伯爷等人可是着紧的很,只要有了孩子,圣上必会纳李淑妍进宫的,将来时日久了,李淑妍再得了宠,看谁敢提今日之事,再则如果这个小皇子将来能有一番大作为,更不必担心今日之事了。 说起来,本朝开国时就有高人预言自家能出一位皇后,老伯爷对于锦乡伯府一代代传下来的这个预言还是心存侥幸的。 双方僵持,圣上无法,只得着人接皇后回京城,好借皇后之口迎李淑妍进宫。 皇后却以太子妃产期已到,不敢离去,只着人带话给圣上:还是尽早定下李淑妍的位份,好迎她入宫,她的肚子可是等不得了! 圣上一听,不由懊恼,只想着与群臣置气,却没想到便是定下名份来,也要准备几日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迎她入宫,到时她挺着个肚子进宫,自己却面上无光。 圣上决定退后一步,想着一上来就是妃位之下的九嫔之首,确实有些高得离谱,现在宫中生下公主皇子的妃子还有居于嫔之下的位份的,怨不得大臣们不允。 于是圣上大度地先退了一步:以婕妤之位迎李淑妍入宫。 这一下从九嫔之首退到九嫔之下的婕妤,圣上让了步,大臣们也该识趣地答应下来,皆大欢喜了吧。 但是圣上高兴得太早了。 先前伯府得罪的那两家勋贵,自家女儿还在北蛮受苦呢,如何肯让李淑妍顺利地入宫享福,万一她得了圣宠,借机整治伯府的对手,再有个皇子,以后岂不是有自家受的,所以仍是不肯罢休。 先前也有勋贵女了进宫的,位份大多都只是四五品的才人美人之类的,当然年头长了,此一时彼一时也就罢了,可偏偏去年新进宫的柳美人亦是出自伯府,便是李淑妍以婕妤之名进宫,也是生生压了她一头,靖城伯一家如何肯? 同是伯府之女,难道自家女儿就比别人差了,合该被人踩在头上。要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妇德有失的李淑妍,柳蓉再是才学容貌不堪,这品行却是不容质疑的,况且天子选妃,首要看德,不贤进宫岂不是要魅惑圣上,于国于民有害? 圣上无奈只得一退再退,就才人吧,李淑妍可是以才情闻名的。 第二五八章无意柳 就如世上做买卖的一般,这讨价还价的才是真正要买东西的,看到圣上一退再退,看来这李淑妍必是要进宫的,而且是急着进宫,有些人心思就活了,莫非是李淑妍不顾廉耻已与圣上做下那事了,怪不得圣上大热的天,心急火燎地非要纳李淑妍进宫。 如此不贤之人,怎能轻易让她进了宫,以后还不有样学样,坏了本朝风气。 于是众人倒也不急了,只等着圣上自己在那里降价呢。因为此时,众人皆知太子妃产期已到,对于太子的第260章,这作画却是旁门左道罢了,也罢,既花了钱,主子也好好赏鉴一番,到了宫里却是不敢拿出来,否则被人看到,只当主子品味下降了呢。” 太子也笑,趁势打开画作,细瞧一眼,笑道:“虽不是佳作,却也没你们说的那般不堪” 话到一半,太子猛然住口,只拿眼死死盯着那画,旁边的人备感好奇,也都围上来看,却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却也不敢贸然询问,倒是福公公是打小就伺候太子的,心细如发,已经惊叫起来:“辛升!” 众人忙看向图签处,果见赫然写道:“辛升印鉴!” 刘侍卫不由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太子也点头,道:“把店家叫来,仔细打探清楚!” 太子等人又扔出些许银子,说了一车子的话,终是套出这辛升一些情况,扔下些赏银,一干人等骑马向京城郊外而去。 倒是那茶博士暗道:“没想到那穷酸还能得富公子的赏识,想是他的运势到了。” 旁边店家已经喝道:“以后毋再穷酸穷酸地叫了,到底是朝廷命官,说不定哪一日便飞黄腾达起来!” 旁人笑道:“东家可没少帮衬了他,他果真有造化,也是咱们的福气到了!” 单说那日秦业回到家里,与妻子吹嘘了太子如何于街上众人中慧眼识英才,特特请自己喝茶,秦太太欢喜道:“看来老爷的出头之日到了。” 一时她又唏嘘道:“倒是多亏了忠义侯府的活命之恩!以后老爷发达了,可不要忘了他家!不提当日的活命之恩,只说前段时日女儿外孙病重缺衣少食又无银钱看病,还是他家小公子积福施了庙庵银子才得救治,说起来他家的小姐小公子活人无数,还不知将来得是怎样的富贵荣华呢,阿弥陀佛,好人好报!” 秦业被妻子揭了短,面上起了羞色,忙道:“他家是太子的外祖,我如今是太子的人,自然也就是算是忠义侯府一派的了。” 秦太太是个贤惠的,虽目不识丁,却知女人三从四德,对丈夫的话极为盲从,听丈夫如此说,便也忙点头称是。 倒是秦业思及景帝之乱,觉得杨家虽与太子暂时有共同利益,但也有矛盾所在,一时就又钻了牛角尖,苦苦冥思几日,颇是苦恼忠义两难全。 这日他沐休在家,秦太太便道:“我前日里请人帮着卖的几幅字画,如今也有十几日了,倒是该去看看,说不得卖了几文钱,我也好买些酒肉做与你吃。” 秦业不由咳声顿足道:“我早就说了,我如今是官身,再不做这卖字画的勾当,你怎么就又偷着去卖了!” 秦太太无措地站在那里搓手。她也知道不该违了丈夫的令,可是为了选官,上下打点,家里的积蓄早就用光了,连女儿看病都使不上力,幸好家里还有几亩薄田,她再出去找到活计做做,倒也能支撑着过活。 可看到丈夫除了官服,身上衣衫尽是多年前的旧衣,鲜少有不打补丁的,便偷偷背着丈夫拿了他几幅画托茶馆变卖,指望能得几个银钱好改善一下生活。 秦业却知他的画,总不得人赏识,鲜有卖得出去,一年半载卖不出去一幅,不说他人不识货,少不得被人以为自己的画技不高,不由训示了妻子一番,便要亲自去取了回来。 此时却听门外有人拍门,秦业忙紧走两步上前开门。 第二五九章知遇之恩 太子等人按着店家所说,一路行来,又问了几人,打听到了地方,见他家墙矮屋陋,太子心中去了惊惧,便着人上前去拍门。[感谢支持小说] 院门打开,众人大吃一惊,再想不到竟是那日所见的秦业! 秦业也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亲自登门拜访他,俨然当年刘备三顾诸葛茅庐了!他虽认为自己满腹才学,但如今也在御史台做了几日的差事,方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再不敢如从前那般托大! 当日得太子亲自提点已是万幸,今日又得太子亲自登门看望,他心中愈加惶恐,怕自己当不起太子如此的看重,也罢,拼了自己的这条性命,也要报答太子的知遇之恩。 太子本就跟父亲学了帝王之术,又因朝政之事与大臣交往良多,看秦业表情,便已窥得他心事,不由心中转了几转,把那食肉寝皮之心暂且放下,绽出如沐三月春风的笑容,道:“今日路经此处,听得秦录事在此,特上门讨些水喝!” 秦业见此境,知是太子特意拜访,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嘴唇嚅动几下没说些什么所以然来,深呼一口气,竭力止住内心澎湃,忙结结巴巴地说道:“庄公子快请进!” 秦业一边引着太子等人进屋,一边对妻子叫道:“快备好茶来!” 虽然太子等人做便装打扮,但亦是富贵无比,秦太太不想丈夫也有此等富贵友人,一时拿手拿脚,不知如何招呼。听得丈夫吩咐忙把平日里不舍得用的好茶拿出来沏了。 太子等人如何看得上,不过太子既然心里打了主意,在秦业的热情相让下,强忍着啜了一口。福公公要照例验看也被太子拦了,笑道:“在秦录事这里很不必如此!” 秦业这才知道自己行事有些莽撞了,见太子对自己全然信任。[感谢支持小说]更是惶恐不已。 太子却笑道:“那日城中相见,颇与录事谈得来,今日正好朝中无事,行至此处便想一起喝茶。正好我刚才得了几幅画,倒是有些意思,与你一同赏鉴如何!” 秦业忙请太子到他书房中,说是书房。不过是一间比别处略明亮的茅草房罢了,倒是笔墨纸砚齐全,又有几个箱子盛了些旧书。 当太子展来画时,秦业的眼睛不由睁大了,他再没想到竟是自己旧年里画下的。虽心中隐隐猜着几分,然他也知道自己画技上的斤两,不知太子何意,故不作声。 太子一边展开画一边悄悄打量秦业,此时见他神情变化,便知他定是那辛升无疑。太子强压心中恨意,笑道:“录事学富五车,绝世才华,定是看不上这画。怕是心中也要嘲笑孤的才疏学浅吧!” 秦业忙跪下道:“下官不敢!殿下什么好字好画没见过,这等画技如何看在殿下眼中,只当逗趣罢了。” 太子令人搀起秦业道:“今日只当文人相互切磋,不是朝堂之上。听录事如何说,便知是个大家了,实不相瞒。这画作确实不佳,然诗为言声,人人观得画的技艺,而孤却看得是这画中所现的人铮铮傲气的筋骨!” 秦业如被鼓擂心,直咚咚地响,既想告诉太子自己便是这画的创作人,又担心太子疑心自己,正矛盾之时,又听太子笑道:“所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还望你能帮着孤寻找劝说,不如作大隐,既辅佐了孤,于百姓有利,也能解了其自身困顿之忧!” 秦业此时再无疑虑,又跪倒在地,声音哽噎:“实不相瞒,这几幅画作,皆是臣旧年所作,怎敢当得殿下之赞!” 太子抚掌大笑:“原来竟是你所作!难怪如此合人眼缘!”说罢,忙亲自上前搀扶! 秦业哽噎道:“下官不具大才,今天得殿下如此相待,唯求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等秦业情绪和缓,二人便相对而坐,一时如鱼得水,相谈甚欢。 这秦业的性情最是乖张偏僻不过的。当年因为自负才学天下最一,偏总是中不了举人,又遇灾年,生活困顿,一怒之下,便自宫入了皇家做了内侍,连本名也不要了,取名为辛升,意为新生,又步步高升的意思,后得武青青睐收为弟子,偏武青是个小人,秦业又因个人际遇愤世嫉俗,故在太子取了武青性命之时,他骨子里的恶便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今生因为杨家的施粥之事,让他如获新生,故为自己取了个号为辛升,没想到果然顺利高升,中了举人进士,如今又做了官,便在心中把杨家做为救命恩人,衔草结环,必报此恩。 如今被太子如此赏识,只当知己,对于文人来说,知遇之恩,比救命之恩都大,竟是刀山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况且杨家与太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两恩并一起,秦业便把自己当了太子的心腹,况一向又不知眉眼高低的,此时便道:“殿下既当下官为自己人,下官便也就直言不讳!如今朝堂上为了锦乡伯之女进宫一时闹得沸沸扬扬,殿下怎如无事人一般?” 众人大惊,这人还真是给个棒槌就当真的人,太子不过客气几句,他倒是来了劲了。 太子笑道:“不过是圣上纳一才人罢了,我身为太子,只管好朝中事,这后宫之事却不易贸然进言。” 秦业见太子面无愠色,越发大胆起来,说道:“殿下未登大宝之前切不可掉以轻心!历来有多少帝王因为爱年轻妃子,子以母贵,越过正宫太子成为新皇的不在少数。便是先皇当年,不也因为景帝喜欢贵妃差点失了性命?” 太子沉吟道:“卿所言亦是有些道理,只是哪有儿子管父亲房中事的,况且皇后娘娘自来贤德,她对此事都是赞同的,孤更没有立场来管此事了。” 秦业道:“妇人俱是头发长见识短之辈,只想讨丈夫欢心,身边多姬妾庶子好显她的贤名,将来子嗣分家,却是把个大好家业化整为零,散了出去。” 众人见他公然说皇后的不是,不由侧目,秦业也不放在心上,又道:“早在本朝开国时,就有高人说锦乡伯府会出位皇后,故本朝从未有自他府里纳妃嫔的,如今却是打破了这个惯例,下官这几日也是日夜悬心,只盼着殿下给臣提个醒好行事,哪知殿下竟大意至此。” 太子忙道:“但是李淑妍是必要进宫的,因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秦业不由顿足:“果然,下官早就料到会是如此,这更是不得了,更该早日除了他才是,一个庶子罢了。” 太子不由倒吸一口气,这厮果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不由厉声道:“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父皇的骨肉,是我的手足,你怎么就敢在此挑拨,说出骨肉相残的话!竟是我看错了你。” 秦业却大声道:“殿下此话差矣!平头百姓家,兄弟间为了利益尚且斗得你死我活,何况是天下之主的位子?殿下身边皆是阿谀奉承之辈,蚀了殿下的心志,松了您的警惕,等事突发,殿下却一点防备都无,下官实不忍心殿下遭此横祸,拼着殿下怪罪,也要做这当头棒喝!” 刘侍卫忙上前劝道:“殿下不要动气,秦大人说话虽不中听,不过也是为了殿下好,殿下就饶了他吧。” 秦业见太子脸色铜青,知道他乃是谦谦君子,只看得见阳春白雪,却哪知人心险恶,为了杨家的恩情为了太子的知遇之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点醒太子,于是又道:“殿下因为下官说话恶毒,要治下官的罪,下官也只能受着,但是下官仍然要说下去。” “皇后和太子都是可以废去的,再是夫妻父子情深,却是抵不过女色蛊惑的!皇后娘娘得圣上另眼相看,固然是因为她是原配嫡妻,但杨家手中的兵权更是起了作用。如今忠义侯年纪已老,必会起了落叶归根之心,世子杨浩年纪尚轻担不起重担来,就怕忠义侯以为殿下已是太子,只道万事已妥,放下兵权,到那时若是真有什么不妥事发生,殿下岂不是要坐以待毙。所以下官宁可因这番话被太子厌弃,也要说个明白!” 太子只当秦业是个鼠目寸光心狠手辣又有些左性之人,看到他急得满头汗地要点醒自己,险些让他都忘了他在梦中所为,又听他的一番分析,倒是有些眼光,此前倒是小瞧了他。 太子面色凝重:“我们兄弟一向兄友弟恭,后宫妃嫔也都安分守已,虽说秦录事所说有些杞人忧天,可也不是全无道理。以秦录事之言,孤该如何做呢?” 秦业见自己终于劝到太子心坎中去了,不由欢喜道:“殿下宅心仁厚,素有贤名,又是元配嫡子,继承大统本就是应当的,故天下臣民必是拥护的。” “如今殿下仍继续勤政爱民即可,只防着圣上受了狐媚蛊惑,但圣上广纳妃嫔开枝蔓叶是应该的,阴止不了妃子入宫,娘家太硬是不行的,就如李淑妍,如真要入宫,位份就不能给的高了,只是这事太子不易插手,只交于臣便是了!殿下要做的是,一定不要让杨家轻易交出兵权,当然如果这兵权能握在太子手中最好!如此最是万无一失的。” 第二六零章八品采女 太点头道:“卿之言甚有道理。? 第一时间更新?” 秦业却只当太仍不放在心上,少不得自己在暗处多为其谋划,所谓日久见人心。 太又道:“说起来,孤最近还真是有件烦心事,今日听卿一席话,便知是有奇谋的,今日说来也好有个对策。” 秦业忙道:“殿下请讲,下官定然全力以赴。” “说起来也是荒诞,这段时日,孤夜里总梦见有神人指宫中几人为孤命中小人!没想到果真能查访到那几人,由不得孤不信!”太字斟句酌,说道:“正不知如何处理,今日听了卿的话,便打算寻他们个错处,都打发出宫算了!” 太话未说完,秦业已经打断厉声道:“万万不可!” 太等人心头一惊,急忙说道:“有何不可,既然得了先机,自然要早作准备才好。” 秦业道:“殿下得神人指点,可见是天命所归之人!既然神人亲自现身指示,可见那起人必是于殿下大有妨碍,现在是趁其羽翼未丰连根拔起的好机会。俗语道:斩草要除根。虽然太仁慈,只逐了那几人,却留下了祸患,依下官之见,隐患既然要除就除得干净才是。” 太等人听了秦业一番话,面部都有些奇特,还是福公公道:“到底人命关天,还是好好考虑才是。” 秦业冷笑,指着福公公道:“你这阉人,神人都做了指示,还一味在此妇人之仁!我知道你是兔死狐悲。自来阉人没了根,就变得妇人一般短视,只管享受富贵,却不真心为主打算。反处处阿谀逢迎,弄权误国!” 福公公被秦业说得恼怒异常,就上前拽着秦业道:“我怎么没为主打算了。你不用激我,我亲自拿刀去砍了那起小。” “瞧你白白嫩嫩娘们样,还杀人?”秦业轻蔑道,又对太道:“殿下把那些人打发出也可,下官还认识些地痞” 太忙令人拉开他二人,笑道:“不妥不妥,此事再斟酌!倒是卿一心为孤。等孤登了大位,高官厚禄必少不了!” 秦业此时却正色道:“下官知自己才疏学浅,当不得大任,不过是太行事磊落,免不了会中了小人算计。下官只为太的知遇之恩,全力辅佐太登上大宝,到那时自有贤臣良将为殿下所用,也是臣急流勇退之时。”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太见他神情不似作伪,心中暗道,倒是可以用他一用,且看以后如何,笑道:“只要秦录事一心为国为民。必不会少了你的封赏!” 秦业笑道:“到时就请殿下赏臣一些金钱布帛以为糊口,下官便要安心做个教书匠,把生平所学教与学生们,到时桃李满天下,也算是报答了当日受杨家的一饭之恩了。” 大家腹诽道:这样阴狠的人,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来? 见天色不早。太等人告辞,又丢了些银给秦业,秦业原不想要,后一想,有了银也好为太办事,便也不推辞。倒是秦太太得知那少年公便是当今太,将来的皇帝,深以自己能亲自为太斟茶为傲。 如此又过几日,圣上见总与群臣僵持也不是个办法,便咬牙道:“封李淑妍为宝林!” 只有采选时,京外低官位家的女才会封此位份,众臣见火侯也差不多了,圣上也被难为得不轻,便要点头同意,哪知此时一道请求封李淑妍为妃的折横空出世,震惊了整个朝野! 却是御台史从九品录事秦业上折言道,李淑妍当年为百姓祈福,以功论当为妃。 太心腹们本还想给他个活命的机会,见此情景,都叫道:“果是小人!一并除了去。” 太却道:“且看看再说吧,那日他就说了此事交由他,孤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处事的。老是这么僵着一池死水也不是个办法,毕竟不是国之大事,时日久了,大臣们也少不得依了父亲,也该有人来破冰才是。” 这段时日,太已经让人查到了武青等人的一些罪状,正陆续发了出去,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太调了军中的人在宫外灭了口,虽是几十口的人命,但只要一想到梦中的事,他便什么心里负担都没了。 当然太的人虽没出面教训秦业,自有人出手,这不刚上折才两天,他被人蒙头打了三次,脸青鼻肿,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圣上没想到御史台中竟还有人如此一心尽忠自己的人,因知录事官太卑微,折还是与御史台的折夹杂在一起才送了上来的,恰巧被他看到才发现此人。于是便想为他提提官,巧的是正有一位侍御使因家中老人去世告了丁忧,于是圣上强自提他做侍御史。 当然圣上封秦业为官也遭到了反对,不过到底要给圣上个面,况不过是个六品的小官,也就如了这个小人的意。 因为秦业的折,使得那几家严阵以待,虽找人教训了他一顿,也不能总是在圣上面前说些陈词滥调,于是对绵乡伯府细细勘察,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几日后就有人上折一条条罗列锦乡伯府的陈年旧事,五花八门,总之都是伯府的内不能修家外不能忠心为君的破烂事,这等不清白人家的女儿如何值得君主聘入宫中。 如果真心要查,哪家高门贵户没有些肮脏不堪的旧事,不过是大家都胳膊折了往袖里藏,没人说没人提便只当没发生过罢了。 圣上眼巴巴看着秦业,指望他给予有力的反驳,哪知秦业却似却被打怕了,只字不吭,私底下问了,却道:“是臣疏忽了,只想着她的功劳,哪知锦乡伯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破事一箩筐。可惜李贵人终是被拖累了!臣劝陛下,不如等上半年等伯府的罪名消了再迎贵人进宫!” 圣上便知秦业是个投机取巧的奸猾之人,却不好因他不能出言再撸了他的官职,只得自认倒霉错看了人。 秦业也不以为然,反正御史言官专管给圣上找错的,还真没几人能入得圣上之眼,自己现在官也升上来,又可随朝议事,便静观其变了。 此时静雅皇庄却传来喜讯:太妃顺利产下麟儿! 一时举国欢庆,谁还顾得上李淑妍入宫的事。 圣上无奈,如果真有宝林之位迎李淑妍进宫,与众臣们还有嘴仗要打,再耽搁下去怕是这皇便只能生在伯府了,不得已只好以采女之位迎李淑妍进宫,此次再无人提出异议。 当李淑妍接到入宫旨意时,气得差点吐血:便是不能以昭仪之位入宫,至少也不能低于柳美人吧,到底谁是谁的替身? 八品的采女,再往下就是宫女了,也只有采选时,平民家的女儿才会被封此位,圣上怎么能出得了口? 偏偏传旨太监还一口一个“李采女接旨”“恭喜李采女”李淑妍气得面色发白,嬷嬷便道:“采女面带不虞,难道因为位份低而对圣上有所愤懑吗?需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被圣上享用了连个名分都没有的也大有人在,圣上能抵住重重压力迎采女进宫已是不易,采女便是不快也要顾念腹中龙胎才是。” 李淑妍气苦,只拼命劝自己:位低又如何,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 正在皇庄照顾太妃月的皇后得知李淑妍以采女之位进宫,不由哑然失笑:当日以为凭圣上对李淑妍的稀罕劲,怎么也不能低于美人之位,最差也是个才人才对,哪里想到竟只是个采女! 因大齐朝历代皇帝大多不重女色,极少在民间采选妃嫔,多是着人访得贵家名门及官宦小姐聘入宫中,最次也是县令之女,封个宝林,这采女之份几同虚设,多是一些妃嫔为固宠推荐身边亲信宫女为圣上侍寝,事后帮着讨个采女的封赏,故在宫中采女几乎等同于宫女。 圣上纳采女,皇后是不用出面的,一个嫔位的妃便能主持一切事务,不过考虑到李淑妍的特殊性,皇后仍是命徐妃一力张罗,她自己却在皇庄里逗弄小孙。 因为宫内朝中都张罗着庆贺圣上嫡长孙的事务,故李淑妍入宫之事极其寒酸。到了那日,礼部派人去伯府下了百两银的聘金,徐妃另派了人,一乘二人小青轿便抬了李淑妍进宫。 李淑妍再是作好了心里建设,此时仍是忍不住心酸,只是已经走到这一步,由不得她不进宫了,再则她身怀有孕不易操劳,如此倒也可以让她免于劳累。想到胎儿,李淑妍知道宫中并非如外表所见的那么风平浪静,幸好圣上特许她带着亲信丫头进宫。 进了皇宫,李淑妍便被按排在丽春阁。李淑妍初听居所之名,内心一阵恶寒,名字也太俗艳了。 圣上多日不见李淑妍也是想念得很,下了朝一早就来到丽春阁,阁内铺设俱以美人规格,知是皇后顾念李淑妍身怀有孕,怕委屈小皇,故特命徐妃格外关照所致,心中很是满意,便开口令人去赏了徐妃。 等李淑妍来到时,圣上忙迎上前去,也不让她行礼,拉着她的手一同步入阁内。 -----感谢freepenguin、waxs1234的打赏、伽罗雪儿及gkzxm、59511973的粉红及shizuk等人的长评! 第二六一章初次侍寝 李淑妍这才觉得自己有了些面子,暗自打算自己以后定要冠宠后宫三千粉黛,以雪今日之耻! 圣上见李淑妍丝毫不因怀孕而令美貌失色,只是眉宇间到底有些郁色,他不由叹道:“朕虽是天子,可是有些事也不能随心所欲,本想风光迎你入宫,哪知那些老匹夫偏与朕作对,真是委屈你了!” 李淑妍忙笑道:“陛下这话却是说错了,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只要能与陛下长久在一起,便是只做一个侍女,我也是饮之如饴!” 圣上有些狼狈地调转头,其实采女还真是等同侍女! “只可惜却要委屈了陛下的小皇子了!”李淑妍叹道,不过顷刻间又笑颜如花:“只要陛下多疼爱他,时时陪他玩耍,咱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也就值了。宫中的采女,还真没有自己单独的宫殿,不过是比普通宫女高一点,能在主位妃嫔那里有间单独的居室,有一两个宫人侍候,一年五六十两的禄银。[ 莺寇二婢心疼地上前扶起李淑妍,主仆几人又去了延祥堂。 赵婕妤看着跪在面前的有几分憔悴的李淑妍,心中暗自解气,也不令她起身,就坐在那里慢慢地训示李淑妍,良久才道:“这布置宫室也是我份内的事,李采女倒不如此,快起来吧,初进宫,我少不得点拨你几句,也是为了你能在宫中走得长远。” 李淑妍忍气说道:“谢婕妤赐教!” 等李淑妍走后,柳美人苍白着脸自内室走了出来。听说是一回事,真见到她二人长相有五六分相似,再细究自己进宫前后发生的事,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婕妤忙上前扶着她,终是长叹一口气,勉强说道:“当日初看你二人倒是有几分相似,你还是豆蔻年华,她却已是昨日黄花,越发不一样了。” 柳美人知道是表姐在安慰,便故作笑意道:“姐姐方才也太大胆了,就这么让她跪着,若是龙种有什么差池,姐姐岂不是要受责罚吗?” 赵婕妤却道:“什么龙种?她今日才进的宫,还没侍寝呢!” 李淑妍勉强保持着笑容回到丽春阁,疲惫地卧在塌上,心中充满了耻辱,原来后宫倾轧如此厉害,以后务必要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了。 想到这里,李淑妍这才想起,这院里侍候的人怕是也有不少是别人安插进来的钉子吧。 李淑妍让莺儿把院里侍候的人都集在一处,先是笑道:“我初来乍到,让大家受累了。” 寇儿早得了指示,便拿出一些荷包来,散入众人。众人一惦荷包,沉甸甸一大块,都面上带了喜色。 李淑妍见此,很是满意地笑道:“以后还少不得要麻烦大家!今日我也把话放在这里,我不管你之前是谁的人,今日既然进了这个院,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我好了大家自然也就好了,我若不好,大家的日子的怕也不好过,以后咱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这山望着那山高,到时可就怪不得我不客气了。” 李淑妍敲打完宫人后,这才放心地入内室休息了一会,此时圣上也处理完事情,便又来到丽春阁,见李淑妍明显恹恹地精神不好,便追问缘故,李淑妍柔弱地笑了笑道:“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想着以后进了宫,再也不能承欢父母膝下,有些感慨罢了。” 圣上放了心,笑道:“女子长大都要嫁人的,哪有常在父母跟前的道理。等你诞下小皇子,朕亲自陪你回娘家。” 寇儿却在一边急声道:“小姐今日在明晃光的日头底下晒了半日,徐妃竟连面都不见,赵婕妤还令小姐着教训了那么长时间,今日受了多少委屈,为何对着圣上不说” 一语未了,李淑妍急急厉声喝道:“寇儿还不住口!”又对圣上强笑道:“圣上不要听寇儿乱说,不过是因为宫里的规矩,也怨不得她们如此,妾在这里很好,只要能时时看到圣上,妾什么都不在乎。” 虽然李淑妍及时喝住寇儿,但是圣上已经听了个全。 他倒是有些后悔,自己临走命李淑妍去见徐妃。采女确实够不上去见一宫之妃,现在宫里的其他采女皆有依附的一宫主位娘娘,还真是没有直接到妃位跟前的,只是李淑妍情况特殊,她独居一处,也算是一宫主位了,可到底名分所关,乍进宫来总要拜见尊者以为庇护。 所以徐妃不见李淑妍也是对的,赵婕妤位份比采女高出一大截来,又是入宫多年的老人,自然也有在位份低的新人面前指手画脚的资本,况且她又不知李淑妍已有身子。 但是如果李淑妍向自己诉哭,他还真不好不管,否则也太无情了,可真要管,却在徐赵二人面前不占理,此时见李淑妍通情达理地为自己开脱,圣上也就顺驴子下坡,连声道:“还是妍儿看得通透,宽宏大量。规矩所在,也是无可奈何,等以后你的名份长上去,便没人敢给你撩脸子看了,到时你想踩谁就踩谁!” 李淑妍没想到圣上就顺着自己的几句话,真就撒手不管了。可谁让自己假装大度呢,此时又不好再说她们的坏话,只得暗自深呼吸,平复胸中怨气。 圣上没有留下吃晚膳,因为他又被太子请去讨教国事,圣上对自己的嫡长子还是非常重视的。 至夜间,尚寝局女史便来徐妃处,徐妃说道:“今日新进的李采女,宫中规矩还没学好,暂且不安排她了。” 女史忙把李淑妍的花笺拿下,这也是常例,初进宫的妃嫔总是因规矩未学好而被晾上几日,也是给她下马威的意思。 一时来到圣上面前,圣上便欲让李淑妍侍寝,女史忙道:“徐娘娘言道李采女规矩不好,不敢安排她侍寝,恐服侍不好陛下!” 圣上知道定是因为白日里的事情,可是李淑妍还是早早幸了的好,于是坚定地选了李淑妍。 女史无法只得来到徐妃处,徐妃见选了李淑妍,也是意料中的事,便也不再多说,直接用了宝。 当司寝局的人去丽春阁通知李淑妍侍寝时,李淑妍便知自己打破了一次常例,不由得笑了:慢慢地所有的常例都会被自己打破的,且看我如何凤凰涅磐! ---不得不承认,我写歪了,这几章男女主连个路人甲都没混上,后面的章节差不多也是这种情况,诸位就当宫斗番外看吧 第二六二章一夜三场 只可惜虽然她是单门独院,但位份在那里摆着,嫔以下位份的妃嫔是不能在自己院中接驾的,故她一个小小采女更是只能去圣上寝宫侍候。 为保胎儿安康,虽然此时不易作些什么,不过李淑妍仍是仔细将自己收拾一番,美丽而不失清纯。 今日也算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便是不能做事,也要好好度过这进宫的第一日,方可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李淑妍在梳洗时,早就在心中打叠了好些甜蜜言行举止以为助兴。 李淑妍打扮妥当后,却见司寝局的人还老神在在地候在那里,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李淑妍不由看了莺儿一眼,莺儿悄悄摊了摊手,表示已经给过好处了。 李淑妍笑着对女史道:“咱们此时就过去吧,别反让陛下等着咱们!” 女史忙恭敬笑回道:“李采女不必着急,这亥时是何宝林处的周采女,时方是李采女呢!” 李淑妍一口气哽住,这,这算是怎么回事? 没有热闹的迎娶,没有大红的花轿与嫁衣,这些她都能忍了,可是这洞房花烛夜也要与别的女人分用吗?而且自己还是排在下半场,李淑妍气极败坏地走到内室,坐在床上把个鸳鸯枕用力扔到地上,对着莺儿叫道:“你去让司寝局的人回去,我还就不去了。” 莺儿忙上前劝道:“小姐,您忍一忍吧,今晚先对付过去。明日再好好与圣上说。真要让她们回去,却是打了圣上的脸!” 李淑妍这才清醒过来,如今肚里的胎儿最为重要,总要先侍了寝再说。否则万一种马圣上不高兴,两人闹翻了,出丑的还是自己。 李淑妍最终只得委委屈屈地上了轿。来到圣上寝宫。 幸好室内并无欢爱痕迹,圣上看到李淑妍满是醋意的妒忌样,甚感有趣,上前笑道:“你把我也想得太不堪了吧,今日可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我如何会做出那等事来。” 李淑妍这才转嗔为喜,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要先招了周采女来。可不是要羞辱于我吗?” 圣上点着李淑妍的鼻调笑道:“小醋坛!因为新进宫的妃嫔还没有当日就侍寝的呢,今日为了你少不得要对徐妃退让一步,好在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李淑妍便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是千古明君,却少不得要采纳谏言。故妾以采女位份进宫也就罢了,若是陛下对皇后娘娘敬得也是该当的,如何反要惧畏于一个徐妃?原来她才是圣上心上的人儿啊!”圣上见李淑妍又吃起醋来,忙道:“又在这里吃干醋呢!只因徐妃已经安排下了周采女,如果真令她就此回去,岂不是令你以后难做,再则,皇后不在宫里,宫中诸事尽托于徐妃。你我今夜又不得欢爱,明日彤史还需徐妃周旋,暂且让她一下又何防?” 李淑妍闻言便知徐妃不知自己怀有身孕,看来皇后果是个贤的,并没有将此事宣扬,但凡事有利有弊。虽然可以保全自己的名声,可是有些事情上便不便利,少不得受些委屈。 李淑妍红脸小声道:“倒也不是完全不能做些事。临来时,我府中嬷嬷们也曾教得一些” 圣上见李淑妍此怀此景,不由附耳听去,听完后不由邪魅一笑,强拉着李淑妍上了鸳床。 一个时辰后,便有内侍上前道:“请李采女起身沐浴!” 圣上听了就有些不悦,李淑妍忙劝道:“这是宫规,妾还是就此回去的好!”按制才人以下的八十一御妻没有陪圣上过一夜的资格,但是皇后体贴圣上,且采女多是依附着高位的妃嫔,圣上大多都是去其院中临幸,故这条规矩便几同虚设,只是偶然给新人下马威才使,圣上便有心为李淑妍出头,给她做脸。 但李淑妍只要一想到曾有无数女人睡过这张龙床,心里便觉得腻味,起身去洗漱,打定主意决不留在此处过夜,圣上无法只得让她去了。 等回去的路上,李淑妍发现并不是自己前来时的路,不由奇怪对身边的女史道:“莫是另换了一条路?” 女史答道:“一会儿赵婕妤要来伴驾,若是路上遇到采女免不了要上前见礼,但李采女初次承宠,恐身上不适,倒是能避就避,所以绕了远路。” 李淑妍闻言脸都绿了:怎么圣上一夜要连召三人作陪吗,这也就罢了,可是今夜明明是自己的新婚之夜,竟是前有周采女拔了头筹,后有赵婕妤陪着过夜,那自己这算是什么?怪不得宫中总是硝烟弥漫斗得你死我活,资源奇缺耳!自己进宫来,图得是什么呢? 李淑妍尚在迷茫之时,轿却停止不前,就有宫人进前道:“前面是赵婕妤的车轿,还请采女上前拜见!” 不是已经绕开了吗,怎么还会遇上,李淑妍如提线木偶一般,随着宫人来到赵婕妤轿前行礼。 赵婕妤笑眯眯看着李淑妍道:“真是不巧!我本想避开李采女,免得又要见礼,没想到李采女也是如此想法,偏又碰到,真是太巧了,我还本以为李采女如此得圣心,必会被留一夜呢,也就不用我再走这一遭了!” 李淑妍恨得牙齿格格作响,只是她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气吞声道:“宫规如此,也由不得圣上任性!” 赵婕妤倒是也没过分难为她,便命人起轿。李淑妍这才起身站起,便回到轿中坐下。 女史却皱眉道:“想是采女此前惹了赵婕妤不快,故今日才有些刁难于你。虽然她不让你起身有失度量,可是采女也该在她离去转过弯再起身,也是对上位者的敬重。” 李淑妍此时才发觉自己对宫中规矩只知着皮毛,一时回了丽春阁,她怒气冲冲地把皇后派来的那两个嬷嬷叫来,质问:“当日敬着两位是皇后信任的人,故我也对两位信任有嘉,怎想这才进宫一日,才发现自己于宫中之事一无所知,两位真是当的好差事,枉担了教导嬷嬷一职。” 哪知那两位嬷嬷却笑道:“采女此话此话差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二人虽担了教导之名,可真正是做什么的,别人不知,采女也不知道吗?况且术业有专攻,我二人便是有不到这处,也是情有可原的。” 李淑妍怒道:“当日伯府时,我祖父请了嬷嬷来教导规矩及后来宫中要派教导嬷嬷时,二人为何大包大揽让伯府给推了?” “当时伯府是什么心思,难道李采女不知道吗,我二人的职责是照管好小皇,自然不敢让些不三不四的人近采女的身,至于宫中的教导嬷嬷,采女是想让自己怀孕一事宣扬得满宫里人尽皆知吗?” 李淑妍被反诘得哑口无言,却也被提了醒:皇后不管是真心要保龙种,以全贤德之名,还是存心要让自己出丑,都不会在宫外让人帮手脚,可是如今进了宫,却是风刀霜箭,皇后的人便是不动手,怕也是袖手旁观,乐得得渔翁之利,以后必要小心。 第二日天没亮,李淑妍便被人唤起,道:“该起来请安了。” 李淑妍这才想起之前看过的宫斗小说,都是初次侍寝后,要去皇后处请安听训的,便问:“如今皇后不在宫,是否要去徐妃处请安?” 教导嬷嬷冷笑:“您不过是个采女罢了,怎当得皇后亲自训示,便是徐妃,昨日里采女还嫌出丑不够吗?” 李淑妍也恼:“昨日难道不是嬷嬷要我去的吗,怎么反过身来却要指责我?” “那可是圣上之命,老奴以为采女脸面大或许得徐娘娘另眼相看,哪知竟吃了闭门羹,人都道吃一堑长一智,昨日采女已得了没趣,如何还不长记性,仍要凑上去自讨羞辱?” 李淑妍狠狠瞪着她二人,暗道先熬过一个月,定要换了她们,等自己发达时必不放过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此时却少不得忍气吞声道:“那我该去谁那里听训?” 最后因为李淑妍的院是赵婕妤照管的,想来她便算是主宫之位,于是李淑妍只得去了赵婕妤的院。 哪知赵婕妤因为昨夜里侍奉圣上精神有些不济,便向徐妃告了假,此时正在补觉。 李淑妍气得捏紧了拳头,知道这是赵婕妤故意示威,却也无法,只得乖乖等在外面。 又有些采女宝林之类的来给赵婕妤请安,见赵婕妤未起,不过是应个卯,打个招呼便都去了,李淑妍因是初次,只得老老实实等着。 好容易日上天竿,赵婕妤起身,这才让李淑妍进去。 赵婕妤倒也不再难为她,只照例训示一番。 一时徐妃命人送了补身的汤药来,赵婕妤笑道:“费心了!”却拿眼看着李淑妍,意思是让她服侍,李淑妍暗以韩信能胯下之辱劝慰自己,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便上前接过汤药来。 谁知寇儿却上前一步,接过汤药来,笑道:“我们采女身上不适,恐照顾不周,还请婕妤见谅,不如就赏奴婢一个能近身服侍您的恩典吧。” 第二六三章魅主惑上 赵婕妤看着寇儿,一语双关地笑道:“倒是个忠心的。? 第一时间更新?”也就由着寇儿服侍,服了那汤药。 赵婕妤与李淑妍也是两看相厌,昨日里圣上也暗示李淑妍有了身孕,倒是不好再过分难为她,便命她回去了。 李淑妍回到丽春阁,见圣上因她侍寝有功,已着人赏下厚厚的封赏。 李淑妍看着眼前的金玉古玩,忽有种恩客打赏妓的感觉,不由索然无味,着人登账收起,又另拿了些碎银,赏了院里的宫人们。 自己便回到内室休息,又想到赵婕妤故意难为自己之事,不由暗骂:什么叫精神有些不济,这不是明晃晃告诉人家,她这是承宠过度而已,一个生过孩的老女人,人老珠黄,还充什么娇弱,难为自己时可是生龙活虎一般。 圣上也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不过一个种马而已,还是个老种马,还真以为自己是银人人爱,不过是大家看到你是天有钱有权的份上,又为了自己的有所求才奉承罢了。 她还就不信了,她一个见多识广的现代穿越女,还玩不转古代一个后宫,且看她如何将古代渣男调教成忠犬。 李淑妍又想起寇儿的奇怪言行,按说她侍奉自己多年,不该起了什么异心才是,况且还是当着现在的主讨好上位者,都是奇了怪哉,虽说人心隔肚皮,她却不信她拿着当姐妹相待的寇儿会背叛自己。 李淑妍知道沟通是很重要的,如古人般含蓄来含蓄去,时日久了。再好的感情也会起了嫌隙。 寇儿见问,身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半响才道:“这皇宫真的好可怕,并不是表面上那般和睦!今日奴婢如此行事。不过是因为发现那汤药乃是避汤,怕于小姐有碍,这才上赶的凑上去的。” 李淑妍闻言大惊:“这可是真的。你能确定真是避汤?” 莺儿也是满脸的震惊。当日锦乡伯有意送李淑妍进宫时,因想着皇宫虽被皇后治理的看似平静,可外人谁能知这其中的波涛汹涌,况且他们还指着李淑妍生下皇更近一步呢。 伯府便着意调教莺寇二婢,只是李淑妍身边总也离不开她二人,又常年累月不在家,也好先拣重要的教起。自来就有病从口入的说法,这皇宫更是诡计层生,防不胜防,便让她二人学些医理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李淑妍怀了身孕,因担心会被宫中人暗算。便让她们去学怀孕哺应防范的饮食,至于一些避汤药及麝香之类的,更是让她们仔细辨别。 寇儿是个忠心耿直的人,真就认真学习,一遍遍地嗅闻尝食,故等闲的避汤药及麝香之类,她一闻便知。 倒是莺儿如今年纪已长,也萌生嫁人生的想头,知道这些东西的厉害。怕于自己身体有碍,便不肯下苦力去学,只是敷衍而已。 伯府只道人天赋不同,也不十分怀疑她,故李淑妍在宫中走动,寇儿自然是不离身的。没想到这才进宫一天就遇到这种事。 李淑妍不由笑了,看来这宫中的这滩水果不是清的,徐妃的此行为,她倒是明白,在宫里徐妃是依附皇后的,赵婕妤出身勋贵之家,如今已有一个皇,如果再生下一个皇,怕会威胁到皇后的地位。 不管是徐妃设计赵婕妤,还是赵婕妤明知真相故意示弱,对她来说,这宫中水混,她才好混水摸鱼,纵横捭阖,逐个击破。 这时有人来报:徐娘娘派人送来补药! 李淑妍早就心有准备,自然就拿不稳,洒了出去。徐妃知道也不以为意,本就是做个样,爱喝不喝。 此后几日,圣上都是招了李淑妍侍寝,徐妃也没再多给圣上安排其他人,李淑妍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根据她与圣上的几次过招,她发现圣上只管享受美人恩,其他事上就难得糊涂,最爱图省事,就坡下驴。 所以她便不再扮贤惠,只拿出当日的孤傲清高及寻常夫妻对等关系的相处模式,力求给圣上不一样的感觉,让他感受到世俗夫妻的气息。 圣上果然感到新奇,宫中妃嫔们在他面前都不敢率性而为,处处保持端庄,采女们虽在床上能放得开,却又都一股小家气,而李淑妍却能端庄与妩媚兼具,又会耍些小性,倒真像是民间夫妻,于是更加珍爱于她,夜夜厮守如胶似漆。 二丫听说,还是有些担心圣上会为爱生狂,皇后却不以为意。 男人都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况且便是圣上真想抬举李淑妍也要看看朝中众人是否答应,杨家将是否愿意。不过她皇后是有些奇怪,李淑妍进宫固然不须自己这个皇后主持,可是她既然承了宠,就该请求拜见自己,否则还算是妾身不名。 就好比普通大户人家,新进买的丫头被男主人睡了,便要去拜见正妻,顺便见见其她姬妾,大家也就知道她将来可能要做姨娘的,若是只躲在阴影里不见人,大家便只当她裤腰太松,被男人一哄就偷上了手的水性人,虽夜里侍奉男主人,却仍是个丫环。 圣上到底是男,脑中装的都是国家大事,哪里会想到这些针头线脑的。李淑妍早就求圣上派了个嘴严的宫人来教些规矩,此时也知道自己该去拜见皇后,只是当日被那两位嬷嬷一通冷嘲热讽给唬了过去,这几日才明白过来。 李淑妍却无法惩处她二人,只得对着圣上吹吹枕头风,请皇后回宫,好让她拜谢皇后之恩,当然也中间也少不了说些自己在这宫中受的冷落。 圣上立时便着人将赵婕妤叫来:“李采女既然是你照管着,她承宠第二日,你就该带她去上面拜会一下,怎么就装作不知道混了过去,难道对她有成见?如此心胸狭窄,如何当得一宫之主。” 赵婕妤便知定是李淑妍在圣上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不由狠狠盯了她一眼。 李淑妍便有些心惊,说实在的,她是有些看不上赵婕妤的。 进宫多年,皇也生了,出身又高,却仍是个婕妤,连个嫔都没混上,可见是不得帝宠的。必是皇后忌惮她,故如此打压于她,虽然赵婕妤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人,但李淑妍考虑到她与皇后的矛盾,便起了联手的意思,哪知圣上为自己出头,却是生生要把个盟友打跑,李淑妍心里甚是可惜。 赵婕妤道:“妾知错,因为这几日天气炎热,妾身体有些不适,不免考虑不周,况且李采女独自居住,徐妃娘娘只让妾帮着照管一二,并未说她是妾院里的采女,故有些事妾也不好贸然出头。” 倒也有几分道理,圣上因这几日与李淑妍蜜里调油一般,也知她进宫那两日被宫中众人整治了,尤其是徐妃暂代皇后这职,却第一日就故意让李淑妍难堪,他有心为李淑妍出头,又让人宣了徐妃来。 徐妃进来看到赵婕妤跪在地上,便知事情不妙,忙上前拜见圣上,还未启唇开言,圣上已经冷笑道:“徐妃管得好宫务!李采女既然已经侍寝为何不安排她拜见皇后,李采女虽位分不高,可也是有品级的,如今在宫中却是孑然一身,去见你被拒之门外,去寻赵婕妤,又被推委,不得已才找到朕这里来,朕倒是要替你管宫务了!” 徐妃忙跪下申辩道:“请圣上恕罪,容臣禀奏:采女固然是有品级的,只是到底是太低了些,若是皇后娘娘在宫里也就罢了,可是偏又在皇庄里照看太妃。没有个为了一个小小采女,皇后娘娘就巴巴扔下太妃不管顶着酷暑,跑回来,只为受一个采女的拜见!若是让采女去皇庄,不仅没有这个规矩,而且采女身体贵重也不宜前往。” “当日圣上对臣说道,李采女不比寻常人,若是被塞到别人宫中,不仅使她委屈而且也拘了她,所以臣才将她独门独院安排了,又因皇后娘娘特意嘱咐不许怠慢了她,所以臣才命赵婕妤以美人规格布置,并多多照看于她。既然皇后娘娘不在,李采女只给赵婕妤请安也就算是全了礼,等皇后娘娘回了宫再行昭见也不迟!前日赵婕妤身体不适,还特特告了假,饶是这样,听说李采女承宠第二日仍是挣扎着起来受了礼呢,还请圣上明查!” 圣上也知自己理亏,只得命她二人起身,又赏赐财物若干以示安慰。 李淑妍见徐妃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由气馁,都是自己位份太底闹的。为今之计,只得耐下心来等皇后回宫。思及自己份位太低,宫中是个人物,都能上来踩自己两脚,只得紧紧巴着圣上,于是便除了每日去赵婕妤处请安,整日将自己关在丽春阁里,写字作画,夜间则去陪圣驾,倒也惬意。 圣上见她又恢复成未进宫时的淡然洒脱模样,倒是不免想起当日二人偷摸相会的日,又兼李淑妍总能将一些意想不到的新奇物件展现在他面前,在这炎炎夏日里别有一番滋味,勾得圣上白日里也无心朝事,经常来后宫丽春阁中小坐。 一些知情的朝臣们免不了骂句魅主惑上的狐媚,幸好太已能担当大部分的朝政,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谢谢不再浪漫、freepenguin和59511973的打赏,及曹窝窝、辉夜殿的粉红 第二六四章宣布孕事 李淑妍这时才算享受到穿越女让天下之主迷恋的荣光。 在这夏日里,她每每做出的清凉小食,总能让圣上赞不绝口;她的淡淡妆容,她自己裁作的纱衣,总让圣上神魂颠倒。 得到圣上隆宠的结果就是,宫中各处管事的大太监及女官们再不敢对丽春阁小觑,好东西也是先着紧着她,其他妃嫔们也再不敢随意难为她,当然这与她甚少出去也有关,那些妃嫔在外面遇着难为是一回事,跑到她的丽春阁里难为她,却是给她长了脸,自然没人做这种事。当然这一条李淑妍自动忽略掉了。 李淑妍不由讥笑前世所看的宫斗小说,什么谨小慎微委曲求全,这皇宫里的人最会看人一下菜碟,不得宠自然被人踩在脚下,便是得了宠,若只是一味贤良,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己这么个采女还不照样被人欺负!还是先前的强势女主最实惠,既活得畅快又不委屈了自己。 可惜李淑妍只看到了表面,圣上因她的妖娆,总被勾的火起,她又怀了孕,不得动作,虽然李淑妍也有些新鲜手段,总归是隔靴搔痒不能尽兴,于是便免不了借机寻了其他妃嫔来泄火,只是怕李淑妍不高兴,所以做的机密,不让她知道罢了,且如此以来,倒有些象当年与她偷情时的那种刺激,圣上越发乐此不疲。 李淑妍进宫时是带了大笔银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倒也收买了不少人。况且又有人故意让她得些消息,所以初时她得知圣上自她这里出去打野食,也是气愤非常,自己费尽心思倒是便宜了她们! 不过转念一想。堂堂圣上召自己的妃嫔侍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偏他却要偷偷摸摸,定是怕自己吃醋不高兴。所以才瞒着的,如此看来圣上心里是看重自己的,也算是万里长征开始了 第 266 章 一身的。 当然李淑妍也没从此就飘飘然起来,她仍是保持头脑清醒。前几日太的长庄绍亮满月了,上上下下宫里宫外,自然免不了一番热闹,这一热闹就热闹了好几日。 李淑妍算着自己怀孕已有三个多月了,虽不想赶在这当头宣布。免得儿风头被挡,受了委屈,可是形势不由人,再拖些时日显了怀,自己也没脸说才怀孕一两个月的话。 李淑妍被诊出喜脉的消息传来时,不知情的掐指一算,这才进宫一月有余,就怀上了,倒是神速。一天都没耽搁,再想到这一个多月,圣上白日里也留恋着在后宫,忍不住骂李淑妍不愧是个狐媚,一刻也太离不了男人,还伯府千金呢。恬不知耻。 知情的人,则暗道果然少说了两个多月,这皇早产是注定的了,但愿别真的早产,不然李淑妍如何圆这个谎? 李淑妍又借机把皇后的两个嬷嬷还了回去,另求圣上准了锦乡伯送上来的两个嬷嬷入宫,这本就是不合情理的,倒显得宫里没人似的,不过徐妃却乐得省心,且又是圣上之意,以后真要出什么事,也与她无关,便令那两人进了宫,只是严令她二人不许迈出丽春阁一步。 皇后此时也与太妃打包回到京城,当然杨家婆媳及皇公主们也都回来了。 李淑妍这才得以正式以采女身份拜见皇后。皇后也体谅她怀有身孕,准其不必着采女常服来见自己。 李淑妍倒是松了口气,且不说这采女服饰层叠繁复,这夏日里一层层裹着,还不得捂出痱来,再说只一听采女,李淑妍就心头有火,采女,采女,她初进宫时,可不是被人踩了又踩的! 到了那日李淑妍也不屑于与众妃嫔争奇斗艳,只一身淡雅装束,头上一支玉簪并一朵鲜花,脸上也只淡淡上了点粉,越发清雅脱俗,卓尔不群了。 众妃嫔见了无不咬牙,本就是狐媚,偏打扮得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枉做清高,白日里就勾得圣上宣淫也不知是哪个,倒在这里假充正经! 皇后见了也微皱了眉,让人扶着不许李淑妍行礼,淡淡道:“你怀了身,万不可再行事着三不着两的,以后要好生保养身体,不必早起请安,力争为圣上添一位小皇,平日里也要侍奉好圣上!” 皇后只说了这几句话,便端起茶碗来喝茶,就有宫女上前引李淑妍出去。 李淑妍愕然:晋见皇后就这么简简单单完事了? 她可是提前几天就琢磨皇后会如何训示自己,其他妃嫔又是如何讥笑嘲讽,而她该如何应对,显示出自己四两拨千斤的聪明机敏、凛然不可侵犯的傲骨及她们被反击得无回口之力、恼羞成怒的丑态。 众妃嫔也没想到皇后就这么把她给打发出去,可以说是皇后体恤李淑妍身怀有孕,不忍让她劳累,但也可以说是懒得搭理一个小小的采女。倒是让之前想要难为她的妃嫔暗叹无施展口才的空间。 柳美人自李淑妍进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段时日圣上没少宣她侍寝,却总要要求她打那冰冷仙的打扮,她大小也是堂堂伯府小姐,有自己的一份傲气,宁可被圣上冷落也不愿扮成她人承宠。 于是她仗着素来得皇后的宠爱,一步上前道:“皇后娘娘太偏心了,蓉儿不依!当日我晋见时,被娘娘及诸位姐姐好一顿责难,说得蓉儿差点都落了泪,今日为何对李采女如此宽容。” 皇后不由大笑道:“我原想几个月没见,你也该长进些了,没想到还是这么个小女孩脾气!这美人也当得一宫之主,我身为皇后如何不严加教导,在坐的各位也是爱惜你才会出言教导。难道还让本宫屈尊亲自去管教一个小小的采女不成?” 李淑妍虽出了大殿,可是这话却听了个囫囵,心似被人狠狠拿针扎了一下,强忍着泪花回到丽春阁,心中暗自发誓:将来你们会为今天轻视于我付出代价的。 不多时便有宫人来丽春阁,道:李采女行为举止不合规矩,因其身有孕不便处罚,等产下麟儿,再行罚跪两个时辰,其教导嬷嬷及阁中众人失职,褪衣各打五大板,罚俸半年。 李淑妍气了个倒仰,无法,只得拿出银来厚厚赏了阁内众人,至于其内心的耻辱,只能等自己上位后再行补偿了。 江司籍此时正将宫中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汇报给皇后 皇后听了笑道:“徐妃素来是个谨慎的,这段时间倒是真的辛苦她了。” 江司籍也附和着赞了一句,又道:“那李采女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如今更是引得圣上白日里放着政事不管,只留恋于后宫。长此以往,若是再生下小皇,怕是魏贵妃之事再现。” “他到底是圣上血脉,伤不得!只说李采女魅惑,却不如说圣上本就有此心思,李采女不足为惧,再说吧。”皇后笑道,其实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她心内暗恨李淑妍在梦里辜负了杨浩,今生又是这么个不尊重的性,所以便想要整治于她,对于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来说,没了宠爱不是致命的,被儿女推离身边更能折磨人!况且圣上如果不荒唐,太如何崭露头角? 圣上对于李淑妍是越发的迷恋,一日又跑来寻皇后道李淑妍育嗣有功,很该提提位份。 皇后义正词严:“不是臣妾不愿成人之美,实在是历来还没有仅因为怀孕就提了位份的,这于祖宗家法不合,恕臣妾不能照办。她此时享的美人的份例,想来也委屈不了小皇的。” 皇后此时倒真是好奇,李淑妍真的就那么有魔力,竟影响圣上至此。本以为是圣上贪鲜,今日看来却是着了魔,是天要亡大齐,还是天要助熠儿? 圣上再三请求,皇后仍是不松口:“臣妾决不能任圣上如此妄为,对其他已生了皇嗣的妃嫔们也不公平,圣上如果执意如此,那就请下圣旨吧,臣决不会下此懿旨的。” 圣上早被李淑妍迷了心窍,见事情不成,气呼呼地让人来拟旨,自然又招来一干人等的反对,更是气得发疯。 李淑妍见此,心疼地说道:“圣上何苦为了妾如此呢,妾早就说了只要能与圣上在一起,名份于我不过是浮云罢了。” 圣上听了很是感动,又恼自己一国之君却总被臣弄得束手束脚,又想到李淑妍向来不慕名利,便上朝来硬要以李淑妍怀有皇嗣为由,封赏其外家,又暗以从四品的御史中丞为饵,令秦业出来说项。 大臣们见圣上铁了心要抬举李淑妍,不过依目前形式来看,锦乡伯府也就是被赏些金银布帛,顶多提前除了罪罚。 这一两年内因为李淑妍一事,大家与圣上没少打了嘴仗,若是真步步紧逼,圣上狗急跳墙,硬要坚持,臣下也拿他没办法,还能废了他不成?故除了那几家勋贵外,大多便要遂了圣心,但也仅止于此。 秦业也适时出来奏道:民间嫁出的女有喜,尚且要给亲家送些礼品,以示对其教养女儿的感恩,天乃是天下之主,更该作出表率,如今李采女有孕,该赏其外家。 第二六五章封赏外家 圣上大喜,便命秦业同礼部拟出个章程出来。当然也没忘了给大功臣秦业升官,众人见此才恍然大悟。 秦业为官这段时日来,不提当日力主封李淑妍为妃一事,单就他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知,他是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奸佞小人,两面三刀,口蜜剑腹,却也有些小聪明,虽做了些坏事,却从不落把柄在人手中。 所以他为了得到高官,如此行事也是正常的。只是圣上仅为了一个采女就行如此昏聩之事,明知是奸佞还要重用,大臣们无不心凉了。 李淑妍这时才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圣上一下了朝就来到丽春阁给李淑妍报喜说要封赏她娘家。 李淑妍只淡淡道:“妾如今身心皆属圣上,这里便是妾的家!只要圣上心里有妾,便是不封赏,妾也是甘心为圣上生孩的。” 圣上不由叹道:“外面那些迂腐臣们,哪里知道你的好!一口一个祖宗家法,朝廷制度,幸好他们有他们的过梁梯,我有我的张良计,终是可以封赏于你家。” 李淑妍忙娇羞笑道:“妾不敢辜负圣上心意,以后便是没有封赏妾也愿意为陛下多多生孩!” 圣上闻言,脸上略僵了一下,心内寻思以后难道真为了她要违了后宫妃嫔只生一个孩的祖训吗? 这时礼部呈上了封赏的折来。秦业没出现,因为他又被人黑夜里蒙头打了,不得不告假养伤。 圣上得知此事。笑了笑也没放在心上。虽说他帮了自己的忙,但不可否认秦业真的是个奸佞小人,也该被人如此对待。 圣上笑着拿出折来看,登时就气得鼻都歪了。一把掷到那人身上,怒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封赏锦乡伯府怎么就成了忠义侯府?” 那人怯懦地回道:“这是秦大人与礼部共同拟的!” 圣上气得令人把礼部诸人都叫来,秦业也被强拉了来。 圣上看着秦业被打得手折腿断。好不凄惨,心下恻然,令他只管躺在担架上,不必起来行礼,又放缓了语气道:“这可是你拟的,是不是有人胁迫你做的,只管说出来。朕定会为你做主。” 旁边几人心头一紧,盖因那几家勋贵见他总帮着锦乡伯,于是找人去打了他一顿,他也是个孬种,为了脱身便献了这么个计策。如果真要他说了出来,那几家勋贵免不了得罪了圣上。 秦业只有气无力地哼哼道:“臣也不知是被什么人打的,还请圣上为臣做主啊。”说到痛心处,眼泪鼻涕一大把,只哽噎地说不出话来。 圣上见他那个怂样,心里厌烦,便转而对礼部众人道:“明明是锦乡伯府,因何封封赏忠义侯府?” 众臣忙道:“圣上说要为天下作表率,就如这世上妾室无娘家。若有也只能认其嫡妻的娘家,这李采女的外家可不就是忠义侯府!” 圣上被驳得无话可说,指着他们怒道:“你们这些老匹夫!朕偏要封赏锦乡伯府,看你们能怎样?” 这时几个内阁老臣闻讯赶来,听到此话,都跪倒在地。噙泪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行事啊!景帝时的魏贵妃也是如此把个魏府捧得生出了野心。” 圣上气众人把自己看成昏君,恰好太在侧默然,便问太道:“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难不成你也想封赏你外祖家? 太恭谨道:“天之职莫大于礼,而礼莫大于匡正名分!这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妻就是妻,妾就是妾,无规矩不成方圆,只有天维护礼纪朝纲,才能上行下效!自本朝开国以来,还没有因为后妃有孕而封赏外家的,如果真要开了例封赏,也应先封嫡再封庶!但以臣之见,前两年的灾情和战事已是耗得国库紧张,倒是等李采女生下皇再封赏不迟。” 大臣们都道:“太殿下所言极是!”圣上见大势一去,忙哈哈大笑地掩饰道:“太之言甚合朕心,也罢,就依太之言吧。” 然李淑妍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封赏的意思,怕众人误会她,少不得表白表白,圣上又笑道:“都起来吧。李采女也一再劝朕,妃嫔为朕生儿育女是份内的事,不必封赏!无奈也是圣上多年未曾再有嗣,一时高兴想得不周全!” 众臣忙顺着说道:人之常情,难免会如此,圣上能采纳臣下之言,无愧于贤明君主。 如此一来,彼此也都有了面,圣上便令众人退下。 此时圣上心里很是疲惫,总觉得做天也不是件快活的事,明明是自己房中事,却要处处受大臣的制肘。 如果只是普通人家,可不是想宠爱那个妾室就宠爱哪个妾室,只是不是宠妾灭妻,谁来质疑? 复又想到太刚才得到众臣一致赞同的表现,心里没来由一紧,当年总怕太担当不起重任,可是如今,他也能独当一面了,为何自己的心里没见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呢? 李淑妍在后宫也得知了此事,在心里把群臣骂了个狗血淋头,她就不明白了,自己一个小采女也值得他们这样如临大敌。 当然面对圣上时,她便大度地表示,自己本就无意封赏之事,大臣们所言甚是,就此作罢吧。 虽然话虽如此说,但她脸上的失望之色还是让圣上看到了,圣上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总觉得愧对李淑妍,心内暗自决心,以后必要好好抬举李淑妍 此事虽然过去,但还是传得满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再加上之前几年的事情,更是成了家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更有着迂腐呆板的老儒们,自李淑妍身上看到女多才华的弊处,极力鼓吹“女无才方是德”识字多了,心也大了,便不安于室,倒是不识字的好。 倒真是得到不少人的赞同。不过大多高门大户之家,倒是看得通透,不识字睁眼瞎一般,如何管家理事,故仍是让家中女读书识字,不过也是多有限制,话本这类移人性情的书不必说,便是些诗词中因有些情爱内容也是被禁止的。 穿越穿到古代,总要煽动翅膀改变些东西,但是好是坏,只能看后人如此说了。 既然人人都在谈论,忠义侯府也不例外,不过随着主母们消夏回来,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怎么说李淑妍也是少夫人的堂妹,随意谈论,少夫人面上却是不好看。 二丫也只装不知,但心里倒有些替李淑妍可惜。 那样一个才貌双全的人物,又是伯府嫡小姐,什么样的人寻不到,在哪一家不是正妻,偏要入皇家为妃。 妃也不过是个有品级的妾罢了,既选择做了妾,就该老老实实地守妾的本分。看前世今生,只能说她与圣上倒是有些孽缘。 这次杨家婆媳出门三个多月的时间,府里有常嬷嬷等人守着,倒也是平安无事。只是一些大的事情不敢随意做主,都留在那里等主母回来处理,所以她婆媳二人初回来倒是着实忙碌了几日。 这日中午二丫哄着儿睡了,闲极无聊,便让乳娘及丫头好生照看着,她与万儿等人在外室说些闲话。 小青是当日留下照看小院的人,二丫便让她随意说些京城这段时各家发生的趣事。 虽然不能说李淑妍,但京城之大,每日都有好些事情发生,这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官居御史中丞的秦业。 本是个小小的从九品小吏,却在短短两三个月内连级跳,一跃成了六品官,二跃则成了从四品的御史中丞,倒也当得是个传奇人物。 但让大家津津乐道的是他总是被人打,传言他夜里都不敢出门的,现今都有赌房在赌他何时会被人再次毒打。 二丫暗道:果是个奸佞之人,可惜圣上却为自己的小心思,重用于他,对于太及杨家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 如此趣人,前世怎么不曾听说呢,二丫倒是细细回忆了一下,仍是毫无印象,此时却听儿咿呀之声,忙又去了内室,便把此事暂且撂下来。 这时,杨夫人也着人来唤二丫,二丫忙抱着儿一同去了。 杨夫人正在那里逗孙女说话,童言稚语,总能惹人捧腹大笑。 一时见二丫带着孙来了,忙又接过孙,好一番逗弄,这才着人抱去里间,好生照看她姐弟二人,这才带着二丫来到虽一间屋里。 入目便是满案的账册,二丫看着心里就有几分明白,忙看向杨夫人。 杨夫人笑道:“我年纪也老了,这个家早晚都要交给你们,从今以后交给你,我也乐得轻松!” 二丫忙笑道:“总是母亲疼爱儿媳,所谓能者多劳,有母亲管家,家里才能如此繁盛,倒是儿媳偷懒了。” 杨夫人见丫头上了茶,便让她们都下去,只留她婆媳二人说话。 杨夫人说道:“前日你也知道老家来人的事,岁月不饶人啊!”前几日老家来人送东西,又说今年一出春天,老太爷身体便明显大不如前,慌得杨夫人婆媳忙忙打点了好些滋补身体的珍奇药材着人送回老家。 前世老太爷中伏而亡,今生如何,却不是二丫能得知的了。 第二六六章时机到了 杨夫人叹道:“老爷年事已高,他又是成年后才来的京城,总要叶落归根,前几年就心心念念要回老家侍奉双亲,便想着等太一册立,把兵权丢出去,就把家交给你们,我们回老家侍奉双亲。哪知皇后太不同意,今日看来倒是对的。” 二丫暗道:前世李淑妍生下杨辉没多久,公公就乞骸骨告老还乡,杨浩年纪轻轻未有大功劳便被封了国公,或许就是因为杨家的识趣吧! 杨夫人又道:“浩儿年纪又小,年少时又一味的顽劣胡闹,老爷不放心,少不得再支撑几年,所以府中诸事,也没急着交给你,也让你有空闲多为杨家添孙!” 二丫闻言不由粉面微红,她确实也有偷懒的心思,起先是新妇不易争夺管家权,后来则是怀孕,连生两个孩,更是不把管家的事放在心上了。 杨夫人笑道:“如今老太爷身体微恙,老爷本就因不能侍奉双亲,愧疚不已,如果再得知此事,越发难受了!只希望浩儿这两年能有长进,接过担来,这府里的事,你也该管起来了,还不知以后会是什么情景呢。” 二丫忙道:“祖父祖母必会身体安康,长命百岁!母亲不必太过担心,儿媳倒是也该学着管家,好为母亲排忧解难。” 杨夫人叹口气:“到底是七十古来稀,老太爷他们,唉,一边是老父母一边是女儿外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 “兵权之事重大,圣上现在又是这般宠爱李采女。越发重要起来!不仅关乎皇后太的地位,怕是也系着她们及杨家的性命!父亲此时决不能把兵权放手!”二丫急道。 二丫想了想,又说道:“既然父母不放心祖父祖母,不如就让儿媳回老家侍奉。一来代父母尽孝,二来儿媳成亲多年,还没回过老家。倒是真该好好尽尽孝心!” 杨夫人笑道:“你能有这个孝心,我很欣慰,现在首要的是先把家管起来,其他的等老爷他们回来再说吧。” 自此二丫便开始在杨夫人的指导下,全面接管起来。 内院里的事,二丫已经早就驾轻就熟,只是因为杨家男大多不在京城。所以府外的产业也是当家主母一并管起。 忠义侯府的产业之巨,是二丫完全想象不到的,不免压力很大,越发虚心地跟着杨夫人一点点学起。 又叫来后面的管事细细询问,幸好杨家的管事们还算忠心为主。这几年便是完全放手不管,也不会出什么乱。 只是作为当家主母自然不能睁眼瞎一般,若是被下人存了轻视的心,上瞒下欺一通,离败落也不远了。 就在二丫为了管家一事废寝忘食时,皇宫里的李淑妍也开始隐在丽春阁内深居简出。 李淑妍已经意识到,因为圣上对自己的宠爱,使得自己犯了众怒,里外总被人打击。如今只能暂时蛰伏,顺利产下儿才是目下最重要的,生不出儿,再得圣上隆宠也是白搭。 虽然皇后把皇宫治理的很好,众妃嫔可以为了争宠相斗,在圣上及皇后眼中。都是无伤大雅的事,但却万万不许做出伤害皇嗣的事,一经发现,罪过可就大了,定会累及家族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李淑妍还是能不出丽春阁一步就不出,再说了她两个月的身孕顶着五个月的肚,还是少见人为妙。 李淑妍又严令众人注意防范饮食等安全,寇儿更是打足精神冲在最前面,莺儿与她情同姐妹,见此便不免暗自摇头。 当年她二人也曾说过,如果将来陪着小姐一同侍奉姑爷,也算是全了终生服侍小姐的忠心,如果不能,便嫁过管事,帮着小姐打理府务,将来二人就做个亲家,也不枉了姐妹一场。 可就寇儿当日为了学艺,避汤避药没少吃了尝了嗅了,以后怕是生无望了。 李淑妍当然不知其身边侍女的心思,当日她可是征求过她二人的意见,问是否愿意进宫,她二人皆道情愿一生侍奉于她。 为主尽忠一生不嫁的也大有人在,她见她二人情真意切,自然也就信了,心想将来等她做到高位,还愁朝中官人没人争着求娶她们吗! 李淑妍经常请圣上来陪着自己用餐玩耍,还要求圣上对着自己肚的胎儿说话,美名其曰胎教,说是这样孩生下来,自然就会识得父母亲。 情之一事,最让人看不懂,怀了身的孕妇能有多好看,偏圣上是越看李淑妍就越爱她,如今看李淑妍如此说,也觉得有趣,便故意引她开心,对着腹中胎儿调笑几句。 哪知还真是有效,在孩五六个月时,圣上便能与胎儿隔着肚皮做游戏,使得他愈发惊奇,只道这孩天赋异禀,只可惜不是元后嫡,再是聪明也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李淑妍不免得意非常,这么土著们如何懂得胎教,最多给胎儿读读之乎者也,他听得懂才怪。 只是也有美中不足之处,那便是圣上仍会宠幸其他妃嫔,不过李淑妍也已经想开了。 古代富户睡个妾室丫头,真不算什么事,他们自小受这个教育长大,自然没有为谁守身如玉的念头,更何况是一国之君,这事情只得一步步引导才行。 况且硬要把圣上的这个毛病别过来,需下一番大功夫才行,到时免不了要生气冷战,那可是个耗精力的事,不适于自己现在的身体,况且自己现在不能侍奉,筹码太低,等生下孩后再严加要求也不迟,人生长着呢。 说起来圣上也算是做得不错了,几乎日夜泡在丽春阁,对李淑妍母的感情是日益增进。 大臣们虽有微词,但李淑妍却有意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在圣上心中的位置,也好让他们好好思量一下,今后该如何站队。 这所有的一切,皇后自然也知道,但她选择了沉默,不再苦口婆心,忠言逆耳。 少年夫妻,二十年的相守,又生儿育女,便是铁石心肠,也会生出感情,况且当日二人也是恩爱非常。 虽然中间夹杂十多位妃嫔,大家出身的皇后,自然不会十分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是经过那一夜后,她对圣上感情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缝,再加上这段时日圣上的所作所为,圣上在她心里占的份量也就越发少了起来。 这里的心少了,势必其他地方的心便多了些,皇后的心便几乎全移到儿女身上。 尤其是得知圣上赞叹李淑妍腹中胎儿聪颖,可恨不是元后嫡时,皇后此时才相信,当年在皇庄里的那句话,原来不是戏言,心就渐渐硬了起来。 时光如梭,夏去秋来,转眼间便到了秋末。 这日二丫抱着小胖进宫来陪皇后说话。 却是皇后从前朝得知些忠义侯父的情况,欲对二丫说说,以安她的心。 说起此次杨家父东去,却是因着东临国内政而去的。 原东临国君主被本国手握重兵的燕王赶下了宝座,仓慌逃到了与大齐临界的山林中藏匿,缺衣少粮,自然就打会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燕王得到消息,便要围剿,因着在大齐国境里,便请大齐相助。 东临国国君此时也开了窍。 他本就是依附着大齐的小国,当年因为燕王有所图,才会与大齐开了战,最终被赶下台来。 于是他便请大齐皇帝主持公道,正本清源,以正纲常。 其实新国君已经做了三四年的国君,早就做稳了位,又手握兵权,东临国原国君又是平庸之辈,手中并无多少兵力,想也知该如何选择。 便是前世也是燕王做了一世的国主,虽然被杨浩打得渐渐不支,国土流失,幸好杨浩被害,大齐国内乱成一团,这才有了喘息之机。 前世因为东临国杀了杨老将军,杨浩便时时想着要为祖父报仇,夫妻之间又不遂心,于是成亲半年,他便请旨出了京城,后来辗转来到与祖父被害的国界处。 当他得知东临国原国主就藏身在那处时,便一马当先,将他捉了回来,当时年轻气盛,直接砍杀了,祭奠祖父在天之灵。 原本杨浩还想与燕王决一死战,却不想圣上得知他捉了东临国原国君,认为偿了先皇之愿,便催促杨浩进京献俘于太庙,杨浩只得起程,且后来李淑妍有孕,更是不得已紧急入京。 今生没有这些因素干扰,原东临国国主有了请求大齐主持公道的机会,那里的守备经过对东临国的细细研究,也认为可行,这才十万火急是写了折上奏。 当时圣上急于去见李淑妍,这事便落到太身上,太本就因此事触到心事,且折上所言合情合理,故允了东临国原国主的请求。 如今大半年已过去,因为忠君思想的影响,虽然原国君平庸,仍是能聚起不少的人马来,大齐只在后面作后盾,杨家父没什么凶险性。 二丫放了心,不由得眉开眼笑,惹得小胖也呲着几颗牙笑起来。 皇后又笑道:“时间过得真快,眼看着就快七个月了。” 二丫一怔,儿此时明明已经快十个月了,莫不是皇后记错了! ----实在是起名无能,轻拍 第二六七章狭路相逢 皇后见二丫神情,便知她所想,于是笑道:“李采女怀胎应该是七个月了吧?” 二丫心里一算,倒真是快七个月了呢,只是皇后特意点出来,莫不是要动什么手脚? 想起前世杨辉也曾脆声地叫过自己姨母,孩是无辜的,可是若任他生下来,依现在圣上对他的宠爱,却是极妨碍了太登基之事! 二丫心里百感交集,不过为了杨家,由不得她不心狠。 皇后看出二丫心里的难受,知道她想岔了,却也不点明,只笑了笑,便又逗弄起侄来。 等二丫走后,皇后这才肃了脸,对身边的亲信说道:“是该准备起来了。” 早在李淑妍怀孕作什么胎教时,皇后心腹见圣上对李淑妍感情日深,全不似以前宠爱其他妃嫔的模样,都有些着慌,便生了歹毒心,撺掇着皇后趁其势弱除了她及腹中胎儿。 皇后却执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本宫自有主张,你们不许动手脚!”不仅如此,她还严令太不准轻举妄动。 她不会出手要了李淑妍腹中胎儿的命,她的身上不能有瑕疵,太也不能有把柄。 但是圣上想要扶持一个奸生,怕是没那么容易!她会让那个孩好好活着的,自来就有“七活八不活”的说法,她会让这个孩平安生下,也会让他的奸生的名头背得结结实实。 亲信答道:“如今李采女身边的那两位嬷嬷,已经表示愿意听从咱们的指示!” 那两位接生嬷嬷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锦乡伯府为了防止她们被人收买,早就命人把她们的家人严严看管起来,不过还是被秦业找到她们的所在,顺利拿到其家人的信物。 她二人看到信物。方知锦乡伯是护不住她们家人的,皇后又许诺:只让李采女早产,接生事宜均是她二人亲自照管。不会伤了李采女母二人的性命,事后另有重赏。 那两位嬷嬷此时也无法,双方均握着她们的家人,只得听从皇后吩咐,反正保得李采女母平安,也算是完成了伯府的交待。 曹女官为了取信那两个嬷嬷,曾去那庄里见其家人。亲眼看到秦业为了逼伯府的人说出那些人的所在,以及让他们保守秘密,滥用私刑,手段残忍,便道:“那秦中丞名声有些不好。也不知能不能信他?” 秦业为官不足一年,确实是个声名狼藉的人,皇后笑道:“那两人已被我们所控,便是宫外有什么变故,宫中无法通消息,料她们也无法得知,况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至于秦业,”皇后微眯了眼,冷笑:“谁会想到他能帮着咱们。便是他被别人收买了,无凭无据,谁又会信他的话呢?” 秦业就是个小人,做起事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太虽也说他可信,但也是防着他的。当然不会落了把柄到他手里,此时的他,只是东宫的对外的一把暗器! 当下众人都暗自行动,这日亲信对皇后道:“她们说,李采女现在的身可以生产了。” 皇后点头,令她二人小心待命,这几日就要行动。 哪知第二日上午,柳美人就跌跌撞撞地跑到中宫来,扑到皇后脚下,拉着她的裙角,哭道:“请娘娘救我!” 众人见了无不惊讶,皇后见她如此情态,便知她定是闯下了大祸,正要开口问时,已经有宫女跑来,急急禀道:“皇后娘娘,不好了,李采女小产了!” 柳美人脸色登时就白了,抱着皇后的腿大叫:“娘娘救我!” 皇后心里明白了几分,也顾不上柳美人,忙吩咐人:“快去宣太医,除留下几个值班的,其他全到丽春阁听命!若是保得李采女及龙种平安,必有重赏,如果李采女母有恙,就让他们全部殉葬!” 立刻就有几人急忙跑去传旨,皇后又对身边一个女官道:“你先去丽春阁看着,就说我马上就到!” 皇后将诸事吩咐妥当后,这才得空看了一眼脚下的柳美人,淡淡道:“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原原本本说不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中宫众人见柳美人脸色也知,李采女小产与她脱不了干系,虽然她来求宫中主母也是正常,可是难免不会有人误会,她是受了皇后的指使做下的。 所以大家都气恼她算计皇后,个个恶狠狠瞪着她,柳美人被这些人瞪得毛骨悚然,身瑟缩一下,这才哭着把事情始末交代出来。 今日圣上在李淑妍那里,身体又被引起了火,便去柳美人处熄了火,柳美人自然满腹委屈。 宫女见她脸色郁郁,为引她开心,便道:今年桂园里的桂花开得迟,花期也长,如今还开得极美,不如前去赏花。 柳美人不忍心拂了贴身宫女的好意,嘱咐了宫人几句,她二人便一起去了桂园。 李淑妍如今怀孕七个月了。本来女生产就如踏入棺材一只脚,古代医疗条件又太差,万一这其中再有其他妃嫔捣乱,能闹出人命来。 李淑妍后期便很是注意运动,以便于生产。整日家关在丽春阁,她也有些郁闷,再则小小一个阁,巴掌大的地方,几步就转完了,也是没趣得的很。 所以她有时便在丽春阁门前的小道上散散步,幸好此处少有人来,她也是小心翼翼,每次出门前前后后都拥着好多人。 柳美人看着满园飘香桂花,不由想起曾听人说起,有些地方的新娘出嫁,总在腰间戴了桂花,取早生贵之意,不由想到自己碍于庄氏祖训,近几年不得生,这日日避汤喝着,也不知以后还能生否? 柳美人越想越生气,也没心情赏花,信步走出园,无意识地便朝着丽春阁走去。 正好看到李淑妍大着个肚带着人赏枫叶,柳美人便直直走了过去。 丽春阁众人见她面色不善,忙团团围住主。 李淑妍看了只口角淡淡噙了一丝浅笑,她知道最近柳美人是为圣上侍寝最多的,可是那又如何,不过是自己不便时的替身罢了。 她现在所有的荣耀都是因为自己才有的,等自己生下孩,本尊在此,她这个替身,还能有立足之地吗?且容她得意猖狂一时! 柳美人也看出李淑妍面上的嘲讽之色,心中更气,其身边宫女已经冷笑道:“一个小小的采女,好大的胆,见到柳美人还不上前来拜见!” “狗仗人势!”寇儿得意笑道:“陛下与皇后娘娘可是亲口说了,我家采女怀有龙种,身尊贵,可免于行礼。莫不是你家美人比陛下还大不成?” 那宫女也是个口齿伶俐的,冷笑道:“可不是狗仗人势,这不仗着陛下与娘娘的势就拽起来了,我劝你还是着些吧,等生下芯儿来,那不值钱的壳就现她卑贱的原形了,到那时,可就打了嘴了。” 正在两者闹得不要开交时,司寝局的女官带着手捧药碗的宫女赶了过来,先给两位贵人行了礼,又对柳美人笑道:“才刚到桂园没寻到美人,幸好有宫人指路,原是到了这里,可惜这补药已经凉了,下官便回去另煎一幅,不知美人一会要去哪里?” 柳美人淡笑道:“不必麻烦了,直接呈上来吧,我也就是随意逛逛,说不得就去了哪里,凉点也无妨,我心里正火热呢!” 女官服侍着柳美人用了避药,看面前的火药味极浓,也不也多事,忙带着手下,离开这是非之地。 李淑妍见寇儿眉头微皱,便跑到自己前面遮着风口,不由暗笑:有女主在此,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连个孩都不能生,以后也就是个炮灰。 柳美人见李淑妍如此,便暗在心里打点,必要在她心里剜上一下。 寇儿已经冷笑:“什么芯儿壳的,等我家采女生下小皇,这位份可不就提了上去,到是谁拜谁还不一定呢,总比生不出孩的强吧!恩将仇报,不知感恩的东西!” 寇儿自小服侍李淑妍,自认天下再没有比自家小姐才貌无双的,偏人生际遇坎坷。 这个柳美人不过因相貌类小姐几分,才得了这进宫侍圣的前程,就该对小姐感恩戴德,偏不知感恩不说,还总一幅欠了她钱的样,每次遇到她家小姐,总要被她欺负一番,也不想想,若不是小姐,这段时日,她如何承了。 那宫女气得两眼泛红,如果不是因为李淑妍欲擒故纵,迟迟不进宫,自家小姐如何作为替身进宫? 她堂堂伯府小姐,嫁去谁家不是被捧在手心的,怕是现在孩也能怀上一个了,哪象现在怎么也得十来年才能要孩。 偏偏这元凶巨恶还一幅恩人嘴脸,怎不气得她心口生疼。 柳美人此时看着李淑妍笑道:“我现在虽不能生孩,倒也落得干净省心!不象有些人,虽然生了孩,却免不了母骨肉分离,亲生的孩未必就是自己的,甚至还要看着亲生儿死在自己面前呢!却是折磨死人,还不如不生呢。” 第二六八章四月生子 李淑妍听了心里暗惊,不由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圣上已经允了我,不管将来我位分如何,这孩都是我亲自教养,再说皇后娘娘最是贤德,必不会难为我的。” 柳美人闻言,更是气恼,笑道:“难道李采女不知道庄氏祖训吗?为免皇觊觎不该得的东西,凡妃嫔只许生一个孩!” 李淑妍暗道:怪不得赵婕妤要喝避汤,原是这个缘故!真是可惜了,原本,她还想着多生几个孩,好在圣上心里多几个筹码,不过,如此也好,生的多不如生的精,反正她还年轻,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呢! 柳美人又道:“看李采女的肚,明明是不足五个月,倒是象七八个月的样,莫不是双生儿,这可就遭了,也不知你将来要保哪一个呢?” 这话对李淑妍来说,一点压力也没有,早就有御医把出定是个小皇,并不是双胞胎,不过柳美人一个没生过孩的人,都会出破绽来,李淑妍心里警醒,不欲多话, 忙要带人离去。 柳美人却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抓着李淑妍的手腕,冷笑:“别以为别人都是傻,一个奸生罢了,还当成个宝,我呸!” 李淑妍被她揭出实情,心里有些着慌,忙要挣脱,旁人也上来帮忙,也不知是谁,一不小心就捣到李淑妍的肚上,李淑妍立时就觉得肚疼,吓得大叫起来。 这时众人这才觉得情况不妙,忙扶着李淑妍回丽春阁。又叫人快去抬轿来。 柳美人这才清醒过来:如果龙种有什么闪失,不仅自己小命不保,怕还要连累伯府。 所以她急急跑来中宫,求皇后救她一命。她的命倒也罢了,万不可连累爹娘。 皇后听了事情经过,冷笑道:“现在才想起爹娘来。当初做时怎么就没想到?李采女早产,难道不是你趁机做的手脚?还来蒙本宫!争风吃醋便是过分些,倒也就罢了,可这残害龙种却是大罪,姑息不得。” 柳美人当然不会说出,是她趁着众人乱成一团时,由亲信掩护着。冲李淑妍肚上捣了两胳膊肘儿,此时见皇后如此说,不由委屈地大哭起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自我进宫来,多少人看我的笑话!既然为妃嫔便免不了争宠。我也是堂堂伯府小姐,如何不知嗣的重要,便是别人生个十个八个的,我也不敢生什么心思,可是李淑妍,我就是咽不上这口气!” “凭什么她不愿进宫,我就要代她入宫,偏她还一幅恩人模样!有本事就一辈别进宫,如今不仅进了宫。还偏在我面前显摆她的肚!反正如今大错已铸成,千刀万刮,我也决无怨言,只求娘娘到时替我父母美言几句!” 皇后静静看着柳美人,虽然有些恼她算计自己,不过也算是遂了自己的心事。免得脏了自己的手,况她品性不坏,只是恨极了李淑妍,这一时过激做出此事来。 皇后向来喜欢柳美人的天真烂漫,虽然折进去一个伯府小姐皇宫美人,更能激起众怒,只是她自有办法弹压李淑妍,犯不着害了一条鲜活性命,倒似李淑妍多大的能耐似的。 皇后打定主意,不理会亲信们的暗示,道:“你真的没有作手脚?仅是因为心中不忿,出言相激?我不相信!你老实回答我,不得隐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美人泪眼朦胧,看着皇后的凌厉的眼神,细想皇后语句,她在宫里已经近两年了,心智与在家时自不相同,且如今这事事关娘家性命,心里闪了几闪,忙坚定答道:“皇家嗣事关重大,妾从不敢有想法,不过是恨李淑妍累我作了替身,这才出言不逊的!” 果是孺可教,皇后点头笑道:“你回去吧,我会在圣上面前为你说话的,到时该如何说,你也有个准备,得宠失宠又如何,总是自己!” 柳美人忙规规矩矩地跪下磕头,拜谢了皇后,这才扶着宫女回去了。 亲信们皆劝皇后道:“柳美人明明是存心伤了龙种,又跑到这里来,您若是帮了她,岂不是惹人怀疑!况且若是柳美人有个好歹,这满朝勋贵还能饶了她!” 皇后厉声道:“万不可起这种歹毒念头!柳美人时时奉承在本宫面前,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如何不知?” “她今日如此做,不过是为了她身为伯府小姐的骄傲,不是人人都如李淑妍一样不知廉耻!她既然拿本宫当依靠的人,本宫如何忍心负她!只要李采女顺利产下小皇,柳美人就可安然无恙!” 亲信们见皇后如此说,都不甘心的闭了嘴。 皇后素来悲天悯人,又是个能担当的人,这也是后宫众妃嫔甘心服从的主要原因之一。 只要安分守己,争宠时不使用卑劣手段,便是平日有什么不当之处,皇后也会多加照顾,没有血雨腥风,有的只是安步就班,雨露均沾,平安生,渐渐升位,保得家族富贵荣华。 在这种大多妃嫔的共识里,自然没人乐意更换皇后。 皇后带着人赶到时,李淑妍正在里面撕心裂肺地喊着,直疼得圣上在外嚎叫:“妍儿,不要担心,朕就守在外面。” 寇儿是个没生产的大姑娘,不便进去,好在里面的接生嬷嬷是锦乡伯府的人,倒可以放下心来。 寇儿来到圣上面前,哭天抹泪,狠狠告了柳美人一状。 圣上闻言大怒:“这个毒妇!敢害朕的嗣!来人,赐她白绫,赐她鸠酒!” 皇后在一旁皱眉,劝道:“陛下息怒!若真是柳美人所为,定严惩不贷!只是事关重大,不可凭一面之词,要好好审理才行!” 寇儿听着自己小姐在里面惨叫,不知道是李淑妍故意引圣上心疼,只当是她及小皇性命不保,早就恨不得把柳美人生吞活剥,见皇后明显是帮着柳美人,也就她给恨了上去。 寇儿张口就道:“谁不知皇后娘娘素来疼爱柳美人,便是柳美人害了采女及小皇,可不是跑去找了皇后娘娘求情?” 这是公然指责皇后与柳美人沆瀣一气了,皇后暗笑李淑妍被圣上宠得也太过了,连身边的丫头都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 早就有宫人上前斥道:“大胆,陛下与娘娘说话,焉有你插嘴的份!”说着就有人要叉到一旁打嘴,寇儿忙大叫:“陛下,救救奴婢,奴婢说的可都是真的。” 圣上本就喜她柔俏可爱,不似莺儿总有勾引自己之嫌,其实他睡了莺儿也没什么,只是因为宠爱李淑妍,不忍因享用了她身边大宫女而令她伤心。 倒是寇儿一心为主,对自己从不献媚,如此忠主之人,颇为难得,又因服侍李淑妍这个大才女,难免也沾了些灵气,反勾得人更有些想头。 如今看她呼救,那管娇声更勾人心魄,圣上忙对皇后道:“李采女正在里面生产,她护主心切,难免说话失了分寸,暂饶她这一遭吧。” 皇后早就看到圣上眼中的光彩,心知肚明,笑道:“既然陛下亲自为你说情,本宫让饶了你!以后不可如此鲁莽!” 寇儿忙哆嗦着上前谢恩,看向圣上的眼光中除了感激,更是多了仰慕,皇后看了暗笑,李淑妍你今生怎能不尝尝被身边人背叛的滋味儿呢。 皇后又对圣上说道:“不是臣妾偏袒柳美人,李采女还在里面生产,最是需要圣上的安慰,若只管揪着柳美人不放,置李采女于何地呢。” 圣上听了也觉得有理,便耐着性,李淑妍生产后,再算账也不迟。 此时众妃嫔也来看热闹,只是丽春阁太小,只容得圣上与皇后及些太医等人,其他人皆在阁外守侯。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在圣上等得心焦,要冲进去时,终于听到里面欢呼道:“终于下来了!” 又听闻一两声微弱的哭声,里面的人就抱着小襁褓,哆嗦着嘴唇,禀道:“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李采女生下了小皇,母平安。” 圣上大喜,就着宫人的手看了一眼,看着倒是健康,模样也有几分象李淑妍,忙道:“赏!” 说着,就把眼前的一切都交给皇后,不顾忌讳,圣上直奔产房,握着李淑妍的手,深情说道:“辛苦了!我们的孩,我很喜欢!” 却不知院里院外一片唏嘘声,众人一时心思各异。 早前不知情的,见此情况便知了原委,暗自咂舌:还伯府千金小姐呢,原来如此不知廉耻,早就被偷摸上了! 以至于此后,但凡说谁是伯府千金小姐,决对是骂人的话。 出身伯府的千金小姐,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提起时,只说是某某街上的某府小姐,绝口不提自己是伯府小姐。 知情的人自然也装糊涂,心里暗乐:这下看她如何圆谎,才四个多月的孩啊! 李淑妍听得是个健康的小皇,也放了心,刚才为了引圣上心疼,她不顾接生嬷嬷的劝告,只管扯着嗓喊,此时已是精疲力竭,虽知早产之事是个问题,可实在累极,沉沉睡了过去。 圣上命人好生照看李淑妍母,便自一个侍卫身上拔了剑,就要去寻柳美人! 第二六九章难为圣上 众人见圣上满脸怒气,拔了剑向外走去,便猜着是去取柳美人的性命,不由得惊呼连连,却一时也不敢上前去拦。 赵婕妤本以为,只要李淑妍母平安,众人求情,表妹顶多被打入冷宫,不致丢了性命,今日见圣上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表妹,竟要直接杀了她。 表妹她还不足十六岁,本是伯府娇女,就因为长的有几分象李淑妍,被圣上赌气纳了进来,今日竟要丧命于宫中吗? 赵婕妤心中大恸,顾不得圣上手握利剑,扑上去抱着圣上的双腿,哭求道:“陛下,柳美人年幼,您就饶了她的性命吧!” 圣上冷哼道:“一句年幼,就能抵得了她的过失吗?差点要了妍儿的性命,差点要了朕的儿的性命。如果妍儿有什么不测,我不仅要了她的性命,还要诛她九族。” 赵婕妤忙道:“那只是李采女的一面之词,总要给她个申辩的机会,她最是天真善良不过的人,决不会做那种事的!” “休得狡辩,她以前确实是个天真烂漫的人,现在变成这个样,未必没有你的功劳。放开手!”圣上边说边挣扎着向外走去。 赵婕妤见圣上心意已决,更不该敢放手,硬是被拖着走了两步,最终被圣上一个窝心脚踹开“哇”的一声吐了口血,身歪在一边。 这时圣上手中的剑被侍卫打落在地,就有人抢先去捡了出去,圣上大怒:“你们这是造反吗。来人都给我拉下去砍了!” 皇后已经跪在圣上面前,答道:“是臣妾令他们这样做的,如果真要砍,就请圣上下令先砍了臣妾吧!” 圣上冷笑:“这就是你管的好后宫。我那人人称颂的贤德的皇后!朕的嗣,差点就在朕的眼皮底下,丢了性命啊!”皇后沉着道:“到底谁是谁非。现在还没有定论,总要事情审得明白,才能定罪。未审就先斩了柳美人,便是她罪该如此,也是损了圣上威名,况且今日是小皇降生第一日,就是为小皇祈福。宫中也不易出现血光!殿下既然说了,这是后宫之事,理应由臣妾来主张才是。” 圣上冷哼一声,也不要剑,甩袖走了。 皇后起身命人暗中跟随圣上。防止他再起杀心。又命人送赵婕妤回去,着太医好生诊治,丽春阁里的诸事,自有相关女官照管,倒不必她费心。 一时又令众人都散了,看到江司籍自外面走来,向自己点头,皇后也松了口气,带人回了中宫。 圣上怒气冲冲到了柳美人的宫室。却见里面鸦雀无声,宫人们都在外间跪迎,独不见柳美人。 圣上心中好奇,来到室内,看到柳美人不由神情一怔。 只见柳美人身穿美人服饰,许是已多次承帝宠。身上的稚气倒是少了许多,凭添一段少妇的妩媚之态,再加上华服丽饰,更觉艳光逼人。 再看她的脸蛋略使脂粉,当日只觉得她面容似李淑妍,今日先看过李淑妍生产的憔悴样,才发觉她比李淑妍青春靓丽了许多。 柳美人见圣上看呆了的样,不由莞尔一笑,说道:“我正准备吃午膳,想必陛下也没用吧,不如一起好了。” 说着也不等圣上坐下,只自顾自地坐在案前,也不用人服侍,伸手拿了东西吃。 圣上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又被勾起好奇心,便也坐下,却不敢随意食用。 柳美人也不管他,动手把眼前的清淡小菜拿开,一边换成油腻的菜式,一边笑道:“我自小就爱吃肉食,可是陛下说喜欢我吃清淡小菜的样!说起来自入宫以来,我还真是没再怎么吃油腻之物,天天馋得,看见肉食就咽口水!” 圣上想起,因为李淑妍喜欢吃清淡的菜,当日柳美人初时宫时,看她在大啖肉块,便道:她适合吃清淡的东西。? 第一时间更新? 柳美人又吃了几口,看圣上没动匙筷,也不理会,直接让人撤下席面去。她则由几个宫人服侍着漱口净面。 圣上在旁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李采女?” 柳美人却避而不答,只起身旋转了一圈,笑道:“陛下,我这身装扮如何,与之前相比怎样?” 圣上虽口内不言,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她穿着美人宫服,比之前穿素淡常服要美艳得多。 柳美人也不等圣上回话,笑道:“我极喜欢这身美人服饰,既好看,又符全我的身份!不仅如此,就是室内,我也喜欢布置得富丽唐皇,我出身伯府,嫁入皇家,无论婆家娘家,都是天下最富贵的,我的品极也不低,我便是如此奢华,也是该当的!” “为什么要扮成修道一般,不是穿白就是着青的,屋里也弄得简陋?只是因为陛下说喜欢我作此素淡打扮!” 圣上心虚起来,他注意到柳美人不仅身上穿着华贵,便是殿里的摆设也温馨富贵许多,她就这么贵气鲜活地站在室里,是那么的和谐一致。 这么水灵喜气漂亮的小姑娘,一年多的时间里,自己偏让她扮成一幅冷淡模样,她又不是什么平民丫头,一样的伯府小姐,确实是有些委屈了她。 柳美人冷笑:“今日我无意见到李采女,从她身边的宫女口里,才知,原来我一直是李采女的替身!先不说我的品级比李采女高多少,只说一个小宫女也敢挑衅我,难道我就不能还口吗?” “李采女明明是四五个月的肚,却好似已有七八个月,我好心提醒她,皇家是只许妃嫔生一个孩的,她因此心里发慌,这才小产,总是事由我起,我也无话可说!陛下要杀要刮,我都无二话,只求不要罪及我父母。” 圣上忙问:“真的不是你出手的!” 柳美人冷笑:“我一个堂堂四品美人,难道会不知皇嗣的重要?” 因为柳美人为了家族,总是温柔顺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忤逆,今日豁出去,便放手一搏,句句噎着圣上,反令圣上起了怜惜之意,且李淑妍母平安,也许真是一场误会! 圣上道:“不管如何,总是你犯了口舌,这几日好好反省!”说罢,逃也似地走出房间。 柳美人眼看圣上离去,不由瘫坐在地上,抹着汗水,喃言道:“终于保住了性命!” 此时京城已经传出:李采女因与柳美人口角,气得早产,生下一位健康的小皇。 众人都一幅聪明人的样:看吧,我就说,她急着进宫,进宫一个月就诊出喜脉来,决对有问题,说中了吧,这个六皇就是个奸生。 与大家的幸灾乐祸不同,绵乡伯一家气得直跳脚,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这下李淑妍要提位份怕是难了。 二丫得知后,心下一松,如此也好,奸生,锦乡伯府又那样,看来今世再无出头之日,太暂时是安全了。 倒是杨夫人感叹道:“她一早就打着早产的主意,这天天在腹内诅咒自己孩,怎能不灵验呢。” 不过那些勋贵之家,虽心底石头落下来,但怒心却上了心头:圣上为了李淑妍,脚踹永宁侯之女赵婕妤,提剑欲杀靖城伯之女柳美人,皇后下跪求请,才保了下来,却一个吐血体坏,一个被禁足,这笔帐又有的算了。 不提皇上与李淑妍如何为儿降生高兴,却说第二日就人上折:李采女进宫不足五个月,却生下儿,为免混肴皇室血统,不请圣上下旨彻查奸夫,李采女进宫不是处之身,犯了欺君之罪,还请圣上降罪! 圣上老脸通红,不仅暗恨柳美人多事,也骂李淑妍明知自己情况,还不安分呆在丽春阁里,平白多出这些事来。 可是如果要他守着众臣,亲自说出他的风流韵事,也实在是难以开口,偏偏皇室宗族的人也出面,道:血脉之事不能马虎。 圣上脸红半天,才吭哧道:“这个,李采女才貌双全,朕也是一时情难自禁,这才于今年春天做下这不体面的事,但是六皇,决对是我庄氏血脉。” 圣上能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难得,偏偏有不识相的还说:“这皇室血脉,断不能如此草率就认了。不知,圣上与李采女春风一度,是在哪里呢?” 若是在玉真观,亵渎神灵,李淑妍真该打死,如果是在锦乡伯府,唉,锦乡伯府纵容圣上在他府中,也够喝一壶的。 圣上大怒,皇室宗族的族长却也道:“当日在宫外宠幸李采女时,可有司寝局的人服侍,或者记在彤史上?” 有大臣提议:既然圣上不好出口,不如就写罪己诏吧! 就在圣上怒气难忍时,刚养好伤,不怕被人揍的秦业就跳了出来。 秦业指着诸大臣,冷笑道:“诸位大人好的官威,一个个在这里指手画脚,好象忘了眼前的这位是我们的国君!” 见众人不说话,秦业又道:“你们也别在这里充什么正人君,你们敢说自己就没睡过丫头,就没有侍女怀孩,然后才给了名分的?” 第二七零章如梦初醒 众人一下被秦业问住了。 虽然他们自己或许洁身自好,但也保不齐兄弟侄,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在圣上面前,谁也不敢把话说满了! 秦业又道:“圣上不过是纳个采女,看你们一个个唧唧歪歪的,你们不觉得管得闲事太多?有这个心,还不如多关心下,如何让老百姓们过上好日,关边如何少些战事,天天盯着陛下床头上的那点事,你们到底是朝廷官员还是三姑六婆?” 众臣沉默,圣上心头大喜,他实在没想到,秦业能在此关头,跳出来为他讲话,见他问哑了一干大臣,不由欣慰地看着秦业。 秦业接收到圣上赞赏的眼神,也为自己的表现得意,于是又酝酿了感情,再接再厉说下去。 秦业满含深情地说道:“陛下登基也有十多年了,励精图治,政治清明,方有现在这太平盛世!谁不赞他是位勤勉的贤明君主?劳苦这些年,寻个合意的妇人伺候有何不可,不过是未进宫前就先享用了,珠胎暗结,有什么大不了的,圣上既然说他是皇,那就是皇!” 圣上不由哈哈大笑,对着眼前的大臣们说道:“李采女所生之,确实为我大齐六皇!秦中丞的话,大家也听到了,众卿是我大齐的栋梁,应全心辅佐朕治理天下,而不是只着眼于朕后宫里的那点事。” 圣上见众臣仍是沉默,便故作轻松地笑道:“朕知众卿忠君之心,今日此事就此翻过,再不许提起!秦中丞忠心为主,来人。赐银千两以示嘉奖!” 秦业喜笑颜开,忙上前谢恩。殿内众臣俱暗自叹息,圣上为了区区一个采女,如此抬举此等小人,大齐危矣! 秦业既得了赏,便更欲表现自己为君排忧解难的忠心,他又上前奏道:“李采女为陛下添了一位小皇,按制也该提提位份了。” 果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圣上暗自点头,笑问道:“以众卿之见,该是什么品级合适?” 下面鸦雀无声,无一人出头说话,圣上的脸面挂不住了,火自心头起,脸也沉了下来。 秦业见此,少不得又上前奏道:“启奏陛下。当日臣就说过,以李采女为百姓社稷的功劳,就该封为妃位,如今有了小皇,更是实至名归!” 御史大夫本就是有些火暴性,此时再也控制不住情结。便跑上前去,揪着秦业就打了起来,口内直道:“没想到我御史台的清名,今日竟要毁于你这个小人之手!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为天下除此奸佞!” 此时也有几人上前去拉偏架,秦业被打得挣脱不开,口内直道:“什么御史台清名?我呸!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只为了自己流芳百世。处处与圣上做对,自己倒是得了忠义之名,却陷圣上于不义!” 大殿内乱成一团,圣上忙命人将他们拉开。秦业趁机跑到圣上脚前,跪在地上,哭道:“陛下,他们竟然就在圣驾面前,肆无忌惮地殴打臣,哪里把您放在眼中,臣被打事小,可是臣心痛您的圣颜受损啊!”圣上也被撩拨得心中火起,怒道:“朕敬重你们乃是国之栋梁,没想到竟是给朕敬出一殿的祖宗来!” 众大臣吓得心肝俱裂,慌忙跪下来,道:“臣不敢!” 圣上见众臣皆臣服脚下,始觉得此刻是这段时日来最为畅快的时刻,他转身坐在龙椅上,笑道:“李采女本就出身高贵,如今又诞下龙,提提位份也是该当的!按制:出身勋贵之家的妃嫔,如果产下龙,不得封高位!今日也不必封她为妃,一个九嫔之首的昭仪,也不算过分吧。” 御史大夫抢上前去,痛声说道:“圣上之言不妥!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是李采女德行有失,当不起在圣驾面前侍奉的荣耀!不要说昭仪,便是采女也称不起来。” 圣上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御史大夫厉声道:“你说的什么,再说一遍?” 御史大夫面无畏惧,直起上身,昂然道:“请圣上免了李淑妍采女之位!另外,李采女失德,不配亲自教养六皇,请陛下将其交于宫中有德妃嫔教导!” 圣上怒极反笑,说道:“好一个诤臣!为了自己那点清名,屡屡忤逆朕,你还真以为朕拿你没法?” “哈哈,历史真是有意思!”御史大夫干脆站起身来,大笑道:“景帝时,魏贵妃不也是这般一步步走到高位,祸国殃民!可笑,当年锦乡伯为此差点死谏,他如何想到,今日他的曾孙女竟要步魏贵妃后尘了。” 圣上大怒,道:“免了他的官职!把他拖下去。” 众臣都叩头道:“求圣上饶过御史大夫!并请圣上下旨,废去李淑妍采女之位。” 圣上气得一甩袖,不再理会众臣,直接出了朝堂。 大殿之上的众人,只得自己起了身,秦业免不了又被大臣暴打一顿,大家都装没看见,最后还是太得知此事,命人把他抬回了家。 圣上听说后,愈发生气,怪那些大臣总刻意与自己作对。 一时发狠道:“我乃是一国之君,我偏要抬举他,看你们如何!” 圣上令人把银给秦业送去,又另派御医日日上门诊治。 秦业感激涕零,上表道:“臣谢陛下隆恩,唯愿早日养好身体,为国尽忠!” 但是秦业没敢收下金,因为“臣在圣驾面前倘被人打成这样,如果真收了银,怕是他们就敢借着谋财害命的名头,取了臣的性命!” 圣上见此,越发觉得自己的龙威被人挑衅。 不得不说,秦业的话,对圣上影响颇深,令他如梦初醒,不由重新审视自己过去的生活。 圣上时至今日才觉得,自己活得真是委屈的很。 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处理政务,往往到了掌灯时分,方才歇息,真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忧国忧民,竟无一天轻松快活过。 这期间还为了得贤圣之名,做任何事都要细细思量,就怕落了不是,可就是这样,还每每总被御史言官们鸡蛋里挑骨头,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泪啊。 想自己也操劳了十多年,大齐被自己治理的一片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朝中政治清明,此时便是享受一下又如何! 如今不过是为了一个李淑妍进宫的事,就与他们不知打了多少嘴仗,又不是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至于这样吗?这圣上做的,反不如平民百姓,至少他们纳一个喜欢的女人,不必象自己这般费力。 圣上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窝囊,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于是,他宣布:李采女升为昭仪之位,不必再议,着礼部安排一切事宜。 说起来当今圣上,也是有为之明君,大臣们不甘心历史重演,坚决反对,一时君臣就僵持了起来。 圣上一怒之下,不再上朝,倒要看看这些老匹夫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初时众臣倒也有些惊慌,不过幸好今年风调雨顺,边关又有杨家父,朝中倒是一时无重大特殊之事。 众大臣按部就班地处理日常事务,若有棘手之事,则交于内阁及太处理,偶有一两件不好抉择之事,就由太去请圣上拿主意。 圣上虽然说不管朝中事,可毕竟是他的江山,当然也不能真就丢开手去,只是憋足了气不上朝,倒也不是真当了甩掌柜,有些事该管还是要管的,不过渐渐的,太来问的事情就少了。 因为李淑妍份位不明,皇后及诸位管理宫务的妃嫔女官们,对于如何安置李淑妍也着实费了脑筋! 先不说她的采女位份,保不保得住,只说一个采女是不能单得一个小院的,可她手中偏有一位小皇,又怠慢不得。 圣上强令皇后,按昭仪的规格为李淑妍布置一切。 皇后当即就拒绝道:“如此名不正言不顺,请恕臣妾不能从命!臣妾为皇后一日,便要赏罚分明、办事公正。如真开此先河,以后臣妾再难管理后宫事务!” 圣上无奈,只得将命道:“以后李采女的一切用度,皆自朕的份例中出。” 皇后笑道:“如此倒也使得。只是李采女不是一宫主位,那丽春阁却是住不得了。” 圣上气道:“你别欺人太甚!既然如此,那李采女就住在朕的寝宫好了。” 皇后便落了泪:“臣妾嫁给陛下也有二十年,生儿育女,总是恩爱一场!难道陛下一点都不顾念你我夫妻之情,竟要置臣妾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自来皇帝寝宫,只有皇后才能住得,圣上不过是一时气话,见皇后悲伤欲泣,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朕只是一时气话罢了,只是李淑妍也实在是太可怜了,这还是月里呢,总不能就让她去住宫女的房。” 皇后这才破涕为笑,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怕陛下舍不得李采女受委屈!” 圣上忙道:“到底是何办法,说来听听。” 皇后笑道:“臣妾可以安排一人,去做丽春阁的主位,李采女便依附于她,倒是不必搬不出,至于是住正殿侧殿,则由着她二人商议去!” ----当番外看吧,当番外看吧 第二七一章元帕事发 圣上闻言眼睛一亮,却又摇头道:“如今能做一宫主位的人,皆有自己的宫室,如何调她去呢?” “这也不难,圣上可以挑个老实本分的采女,暂升了她的位份,调到丽春阁就是了。” 这个办法倒是不错,圣上动了心,忙回到丽春阁,征询李淑妍的意思。 圣上认为,若是抬举了其他宫里的采女,同居一处,李淑妍少不得立规矩,整日不得自在,倒不如抬举丽春阁的宫女,仍是以李淑妍为主。 李淑妍无奈,只得同意。 宫里的人,李淑妍自认目前还无法掌控她们,这人选便只在自己的两个婢女中挑选。 平心而论,李淑妍更倾向于单纯又忠心的寇儿。但经过反复思量后,她选了莺儿。 莺儿在圣上面前做的那些小动作,李淑妍也是有所觉察的,看圣上反应,似也不屑于要她,且她年纪与自己相仿,不再年轻了,以后更不会得圣宠。如此一来,她为了后半生过得好,必会紧紧巴着自己才行。 寇儿则不同。她向来是个单纯的,又一心忠于自己,对圣上并不怎么热络,圣上反而对她高看一眼。 虽然她此时尽忠自己,但时间长了,为了圣宠,未必不会与自己反目成仇,且她又是豆蔻年华,虽不如自己美貌,却胜在青春逼人。最后自己不仅少了一个忠仆,还多了个情敌。 与圣上议定后,李淑妍分别找了莺寇二婢谈心。 对莺儿道:二人要同心协力扶养六皇,以后在宫中互为臂膀。 对寇儿则道:不忍她活泼性,生生葬于宫中,以后有机会。还是要将她嫁入官家,一夫一妻的生活才有滋味。 莺儿自然喜之不禁,连声道:要与小姐共进步,自己一辈都尽忠于小姐。 寇儿听了,也道一切悉听小姐安排,但想到当日圣上,如天神一般救了自己,心里不由怅然若失。 过不几日。莺儿被安排侍了寝, 第 273 章 中到太手中了。 于是李淑妍便小心劝说圣上:不要意气用事,自己早前就说过,只过圣上能许她母二人,相陪圣上一生,没有名份了心甘情愿。 圣上叹口气,不是他不想回归朝政,他闲得时间太长了,倒是真有些腻味了,只是现在没有台阶给他下啊,只能找机会了。 转眼过了年,就到了春天,为保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没仅老百姓要祭春神,朝廷每年也要由圣上主持祭春神。 所以圣上的机会来了。在大臣的再三劝说下,圣上终于出现在公众面前,当然为防节外生枝,圣上没有再提立李淑妍为昭仪之事。 自此圣上也上朝处理政务,但此时他也乐呵不起来。 半年的时间不算长,可也足够众人养成了不再一味依赖圣上的习惯。 一些事情,大家先自己斟酌着办理,拿不准的就交于太办理,太办理不了的再呈给圣上,如今太也基本历练出来,等闲用不到去麻烦圣上。 圣上愈发觉得没趣,更加沉溺于后宫玩乐。 忠义侯府则忙活着小公周岁宴。二丫看着儿也抓了一柄小木枪,不由暗叹:果是将门出身,以后又是个让人操心的。 到了第二日,忠义侯府便收到杨家父特从边关送来的礼物。 原来,此时东临国原国主已经回到国都,换成燕王四处逃亡。 燕王心中大悔,直恨当年不该将杨浩放虎归山!知他非平庸之辈,却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克星。 若论起来,燕王比平庸的东临国王要英明许多,奈何一来是名不正言不顺,众臣对原国主的忠君之心,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根除,见风就发。 二来则是,东临国主虽平庸,却也是个宽和的,对于众臣拉帮结派,汲汲苟苟,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人在他手中讨饭,总比在精明的燕王手下要活得轻松得多。 杨浩在信中言道:只要东临国主稳定了大局,大齐便可撤军回来,多不过一年的时间。 二丫心情激荡,也就是说不到一年时间,杨浩便会回京,二丫心里暗自祈祷杨浩早日平安归来。 此时,宫里又出了风波,李淑妍撞到圣上与莺儿在自己床上欢爱,气得上前打骂莺儿,于是李淑妍元帕造假一事,便被成了金御女的莺儿揭了出来。 话说那日柳美人好一顿冷嘲热讽,莺儿的心里的委屈也越发如滚雪球一般,大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若她仍是个宫女也就罢了,便是小心伺候李淑妍一辈,也不敢有一丝反抗。 但她偏偏运气好就成了正七品的御女,那可是位比县令的品级啊,这远远超出当日身为奴婢的她,畅想未来成为姑爷妾室的远大理想,这才是真正的光宗耀祖。 第二七二章再遇老道 莺儿是感激小姐的,品级虽比李淑妍高,她却只能住侧室,圣上也不看她一眼,这些她都能忍。 偏当日初为御女时,李淑妍谦逊地要以她为尊,她习惯性地拒绝了,自言一生都为李采女的侍女。 李淑妍也认为,莺儿此时的一切荣光,皆是自己所赐,客气两句,便心安理得地使唤于她。 莺儿初时是感激李淑妍,但时日长了,想到自己明明比她品级大,却要被她当奴婢一用的使唤,心里就有了怨气。 偏那日,圣上来看儿时,李淑妍正好出去采花制胭脂。 莺儿留下看着六皇,见圣上来了,她便也在一旁,哄逗着小皇。 也不知是莺儿一片慈母模样类李淑妍,还是春夏替换之际,人较为容易发情,总之,他二人便把小皇置于一边,就在李淑妍的大床上**起来。 二人刚尽了欢,李淑妍已经回来了,看到眼前不堪入目的一幕,李淑妍直气得眼前发黑,冲上去就对着他二人打闹起来。 圣上此时已有些被李淑妍辖制住了,兼当日明明说好了,让莺儿当幌,不会宠幸于她的,今日却被李淑妍捉了个现行,便只心虚地穿衣,也不还手。 莺儿初次承欢便被众人看到,虽羞涩难当,但看李淑妍不仅令人上前打自己,还去打圣上,便有心卖好,哭道:“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小姐责罚奴婢,不要怪罪陛下!” 得了便宜还卖乖,李淑妍看她初受**那种柔弱样,越发气不打一处来。 李淑妍上前扯着她的头发。冲着她的脸就打了下去,口内骂道:“你也知是我的奴婢,那御女不过是个幌罢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可不是**,这不就勾搭到男人了吗?” 莺儿不敢还手,只哭道:“小姐何苦说的这般难听,这宫中女可不都尽归陛下所有,况且奴婢大小也是有品级的。便是承了宠,也是该当的。” “该当也别没廉耻地在我的床上!”李淑妍气得就要把莺儿扯下床来,却看到那刺眼的一抹红云,又骂道:“装什么娇弱,还不快滚回你的屋去,下作的东西!” 莺儿见圣上已经穿戴整齐,却只管袖手旁观,由着自己被李淑妍羞辱。不由气极,冷笑道:“奴婢是个没福的,这刚次承宠,身就有些受不住,怕是起不得身!哪似小姐身健硕,初次承宠便没事人一样。还能寻了针,扎出血来抹到白帕上。” 李淑妍当年之事做的机密,实在想不到,竟被人窥见,如今被莺儿说出当日之事,便如睛天霹雳,饶是她机智百出,此时却也没了主意,呆立在那里。 圣上本就是个聪颖之人。见此情况。便起了怀疑,忙命人都下去,只留下李淑妍与莺儿二人。 莺儿将当日她所看到之事,和盘托出。又亲自拿针扎了手指,挤出血来,照着那在脑中已描画出无数次的动作,涂抹了一通。 圣上见了,大受打击,当日那方帕,只他与李淑妍看到,这事定是假不了。 他又看了眼六皇的小床,慢慢退到一边坐了下来。 李淑妍对圣上极为了解,见他如此,知道是信了莺儿的话,如今又连带着对六皇生了疑,忙上前跪下,哭道:“我对天发誓,我此生只有陛下一个男人!便是六皇,也是陛下血脉,若是陛下不信,不说他的长相似陛下,便是滴血验亲亦可!” 圣上悲怆大笑:“真是可笑!血液本就是都是相溶的,孩的面容也会越来越象抚养他的人,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你告诉我,你要如何验证?” 李淑妍张口结舌,果是自做孽不可活,当日只为看李淑婉的笑话,信口雌黄,过了把瘾,如今竟是现世报了。 圣上犹自哈哈大笑,说道:“当日情景如在眼前,原来只是你在作戏,真真是可笑至极,原来朕已愚笨至此,被你一个小小妇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看着朕被你愚弄得团团转,你的心里是很得意的吧?” 李淑妍痛苦地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什么,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来人,把她打入冷宫。”圣上怒道! 李淑妍再不及多说一字,便被人捂了口,拖了下去。 圣上也不看眼前的一切,好似苍老了许多,慢慢转身走出霞云轩。 皇后得知消息后,脸上并无多少喜色,一切都如自己所设想的那般,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心在算计中,不仅变得丑陋,也慢慢变得苍老了。 皇后淡淡道:“那个金御女也不是个好的!于公,既然早就知道实情,就该报给陛下!于私,不该为了自己的荣宠,出卖旧主!一并打入冷宫,以给世人一个警示!六皇虽然身份不名,稚无罪,先暂让宫中女官安排人照看,不得有任何差池!” 圣上没想到自己捧在心手里的人,也不是白莲花那般,纯真无暇,想到自己为了她,不知与朝臣打了多少嘴仗,哪里想到,自己一片痴心错付,越想越怄,便要打杀了李淑妍母。 倒是皇后兔死狐悲,拦了下来道:“还请陛下冷静,事情完全查明了,方好定她的罪。” 圣上看了一眼皇后,心中暗叹:为了李淑妍,自己也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唯有她还一心一意守在自己身边,自己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皇后见圣上神色,倒有些心虚不自在,不过想到梦中一切,她便又坦然地对望过去。 圣上心里还是存了侥幸的,便依皇后之言,令人提了莺儿,亲自来审问。 莺儿知道,只要李淑妍无事,自己的小命便不保。于是添油加醋,把李淑妍处处留情之事,一一倒了出来,刘栋与林振威自不必说,便是杨浩都被扯了进来。 皇后听到弟弟之名,心头一紧,冷视着莺儿,道:“一面之词!况又是对旧主心存怨气的,本就该打对折的话,越发要再去几分,再传寇儿来问。” 圣上也不甘心,自己只是李淑妍勾引旁人失败后,替补上来的,于是传了寇儿。 寇儿本就一心忠于李淑妍,况也知李淑妍是冤枉的,如果不能澄清事实,伯府怕也要吃挂落,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她是个家生,父母亲人都在伯府呢。 寇儿说道:刘栋爱慕小姐,但是小姐并无此心;林振威当时倒是有淑女之意,不过也知相互赠诗一首,不曾有越礼之处;杨浩则是因为当年曾救过小姐一命,小姐也只是感激而已,不过在群芳宴上说过两句,再无来往。 倒是与莺儿所说,颇为契合,便是莺儿也没有证据说李淑妍与人苟合,只是再怎么说,李淑妍的不规矩却是真真的,便是寇儿再三掩饰,也不是遮掩不了的。 圣上顿觉索然寡味,让人把她们拖回冷宫。 这件事对圣上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当天夜里便有些精神不济,第二日本该静养,可他却想再做回原来贤明勤政的君王,硬要挣扎着去了早朝,一番折腾下来,当天夜里便病了。 李淑妍在冷宫里,心里也是备受煎熬。 一方面是担心儿的安危,另一方面,侧是因为她不管怎么算计圣上,却真是动了情的,以为圣上对自己也是有情义的,没想到出了事,却连个申辩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何其薄性。 后来寇儿再次被押到冷宫,李淑妍才知,皇后已经让人妥善安置了六皇,此次审问,也是皇后提议的。 李淑妍不由在心里感叹:皇后这个女人,倒真是天下最令人可敬可叹可怜的人儿! 知道儿无事,李淑妍也放下心来,看到莺儿也被关在冷宫,心里更觉得解恨。 可她却又常在梦醒之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细想自己穿越来的这几年,只觉得是个不好笑的笑话,一时便心灰意懒起来,整日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 这日夜里,她于恍恍惚惚中,觉得身越来越轻,飘飘荡荡来到一处云雾缭绕之处,正好奇中,却看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再细看,却是当年引她来大齐的那位,她心中大喜,忙走了过去。 那老道正闭目打坐,心有所感,睁眼一看,大吃一惊,忙立起身来道:“你阳寿未尽,如何到这里来?” 李淑妍满腹委屈地落了泪,哭道:“穿越一点都不好玩,我再也不要在这里了,快送我回去吧。” 老道甩一下拂尘,重新盘膝,坐在蒲团上,道:“去哪里?” 李淑妍忙道:“回现代啊,反正你也说了,只要我解了前世的劫,就可以回到现代去,如今杨浩好着呢,有妻有女有,也算是解了那个劫了吧?” 老道朗声大笑:“什么前世?什么现代?” 李淑妍震惊,道:“你是什么意思,当时可是说好的啊,我穿越到前世来是为解了诅咒,你怎么能不认帐了呢?” 第二七三章达成协议 老道看着李淑妍,脸色凝重道:“穿越?前世?后世?为什么你不觉得自己也是这个时代活生生的人,有父母亲人,如今更有丈夫儿子,为何总认为自己只是个过客,而不肯好好生活呢?” “什么我只要平淡一生,只求做个米虫,混吃等死,难道你在现代不用辛苦工作学习?你在现代有亲人,难道在这个时代就没有亲人,怎地如此冷情?” 李淑妍被说的哑口无言,她还真没怎么把伯府的人当自己的亲人,况且又都为了富贵,算计她,如果不是伯府的那群人,自己还不至于落魄到如此地步。 老道又道:“你既然没拿真心对人,为何还要反复在心里掂量,她们的负出是否值得你拿她们当亲人,这公平吗?你只道穿越,为何没想过,那现代的一切,不过是你无意中做的一个梦呢!” 李淑妍被问住,老者又笑道:“既来之则安之,这不是你们常说的一句话吗,你已经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连儿子都有了,还是好好回去生活吧,多做善行,寿终正寝,才得谋得美好的来生。” 李淑妍嘟囔道:“这古代不好,到处都是种马,三妻四妾的!我不想再与一群女人争,想想都恶心!” “那你们现在还二奶小三横行呢,能指着元配骂老女人,这里至少还没有敢如此给元配脸色看,家财也都是元配嫡子的。你们那里明明法律规定只许娶一妻,结果还不是有黄脸婆人财两空的事情发生!况且你前后都是小三,在哪里不是一样生活啊!”李淑妍被人点了痛处,杏眼圆瞪,老道见势不妙。忙一甩拂尘,道:“回去好好生活吧,你才多大,人生长着呢!” 李淑妍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还是在冷宫里,不由苦笑,看来是暂时是回不去现代了。 当日穿越来,真有些当作游戏。只冷眼旁观,想着历了劫就回去,心思也没完全放在这里,听那老道的意思,自己是要结结实实在这里生活到老死了。 那么自己的人生,怎么会只局限在小小的后宫里,与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的爱宠? 李淑妍一边回忆着自己这前后两段的人生,一边思索今后的路该如何走。如此痴痴呆呆了两天,倒把掌管冷宫的女官吓了一跳,忙去禀了皇后,寻了御医来为她诊治。 李淑妍知道来给自己瞧病的御医,必是皇后的人,便托他捎话给皇后:想见皇后一面! 皇后听了。略一犹豫,便同意了。 皇后带人来到冷宫,看着李淑妍,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圣上那里,我会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转告的!” 李淑妍看着屋里的人,笑道:“我有话想单独说给 皇后迟疑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令宫人出去,只留下曹女官在旁伺候。 李淑妍笑道:“贵不可言,对男子来说,自然是做皇帝。对女子来说,却决不是皇后,不若活着做皇太后,那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呢。” 皇后神情一凛,眼睛逼视李淑妍,曹女官早就悄悄走到门前守着。 李淑妍道:“圣上春秋正盛,只怕娘娘是一时半会做不了太后!尝到九五之尊,一呼百应的滋味儿,谁也不会无故放弃帝位的,可是娘娘最是贤德,悲天悯人的,太子要想做个好皇帝,也必须以孝治国,孝道上决不能有污点,这可就难了!” 皇后不动声色地看着李淑妍,淡淡笑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助娘娘一臂之力,使圣上顺利将帝位禅让于太子,自己甘心做个太上皇。” 皇后轻蔑道:“就凭你?” “是的,圣上对我的感情,并不是一星半点,从这次事情便要看出,不管事情如何,圣上并没有让人传出一点风声去,也没治伯府的罪,可见对我用情极深的!娘娘不也是放任圣上消沉,好掂量一下,我在圣上心中的份量?” 再重新得圣宠的事,李淑妍在心里细细琢磨了又琢磨,感觉以自己的小手段,及几分真情,不是难事。 历来嫁给皇帝的穿越女总有本事,令皇帝不去恩宠其他妃嫔,但看到他的女人在眼前晃悠总是烦心,最终那个皇帝不是硬下心肠遣散后宫,便是做了太上皇,带着穿越女或隐居或游玩天下。 李淑妍相信凭自己的心机,再加上穿越大神开点金手指,自己未必不能在宫外过上逍遥生活,只是可惜了儿子,他是必要在宫里的! 皇后淡笑道:“一派胡言。”心里却暗道:这李淑妍果有些小聪明,虽然关在冷宫里,不得一丝消息,外面的事情倒是说的相差不多。 李淑妍磕了一个头,对皇后恭敬道:“我会用我的方法,助娘娘得偿所愿,也愿娘娘善待辉儿,锦乡伯府如今已无财无势,相信太子殿下也早就拿辉儿早产的事做了文章,他们已丝毫不能影响太子的地位,就请娘娘放过锦乡伯府吧。” 如此也算是报答伯府的养育之恩,至于辉儿,这样对他最好! 皇后轻叹一口气,不发一言,起身扶着曹女官的手,走出冷宫。 没过多久,事情就已经查得明白了,虽然李淑妍行为不检,但亦是清白身子跟了圣上的,六皇子是圣上血脉更是毋庸置疑。 圣上的火气早就过了,再加上前段时间生病,越发在心里觉得李淑妍是个可人儿,如今有了台阶下,便趁势把她接出冷宫来。 或许李淑妍在圣上心中是不同的吧,她又是个聪明的,不过几日工夫,与圣上便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这件事外面虽也有些风言风语,不过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戴绿帽子,既然李淑妍已经无事,想来应是被冤枉的吧。 二丫听说此事后,不由感叹,爱情的力量真是很大,李淑妍果不是寻常女子! 感叹完后,二丫便继续心情愉悦地去忙碌女儿的生日宴,杨浩已派人送来礼物,说是再过两三个月就能回京城了。 二丫得了杨浩要回京的消息,神情极为振奋,每日里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处理起内务来,雷厉干练,偶尔背人时,便忍不住偷偷傻笑。 每日里得空哄逗一双小儿女时,总忍不住笑问:“再过一段时间,就要见到爹爹和祖父了,你们开不开心?” 征东已经可以说些简单的字词,便时常顺着母亲的最后两个字,说道:“开心!” 宝珠此时已经不记得祖父父亲了,幸好二丫时时在她耳边提,当日父亲在家时,是如何宠得她无法无天,侯爷又是如何教她打拳,所以对那两人的印象还不错,便道:“开心,但是母亲更开心!一天好几遍的问!” 二丫没想到反被女儿打趣了,一时倒是红着脸讪讪的笑了。 二丫如此兴奋地过了大半个月,心里的愉悦激情,便被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才知度日如年的煎熬,真是日日天亮盼天黑,天黑了又盼天亮,天天得空就到菩萨面前祷告一番,求菩萨让他们行程顺利,早日到京。 杨夫人听说后,又笑又叹,到底是年轻媳妇,便愿以后边关能少些战事,否则也真有她熬的。 终于盼来了东征大军班师还朝,二丫早就令人去斋香楼订下了房间,恰好是当年杨浩所订的那间房,如此巧合的事,更是让二丫心喜。 忠义侯府里张灯结彩,好似过节一般喜庆,到那还朝那日,更是一家都齐齐出动。 在斋香楼里,二丫便侍立在杨夫人身边,陪着婆婆说笑,看着一双儿女,不许他们调皮,眼睛总是时不时描一眼外面,颇有些望眼欲穿。 两位孩子初次来到这种地方,着实兴奋,且知有祖母在此,母亲也不敢十分管教,于是愈发得了劲,在屋子里跑过来爬过去,一会站在椅子子,一会要坐在桌子上。 直到二丫拿眼狠狠瞪了他们,姐弟俩这才规矩了些,杨夫人见状忙道:“小孩子家家的,多动动既长得快,身体也好,别太拘着她们了,况且这里也只是咱们自家人在此,让他们松泛一下也无妨!” 二丫忙答应下来,尚未说话,杨夫人又道:“你也别老站着,哪里用得着你立规矩。” 旁边的常嬷嬷已经笑道:“夫人还是让少夫人站着吧,否则可就不能看到老爷他们进城了!” 二丫被说中心事,一时有些尴尬,恰好看到儿子扑倒在地,忙上去扶起他来。 杨夫人笑道:“他们怕是过好一会才进城呢,既然如此,就着两个人在窗前看着,只要他们进了城,立马报过来。” 二丫只得落了座,怕被人看出心事,落了笑话,强做镇静地陪着婆母说些家常儿,一边却又如坐针毡,心里直发痒,倒有些古诗词中,描写怀春少女等待情郎到来时的忐忑激动的心情了。 如此一个时辰就过去了,二丫茶也品不出滋味儿,含在嘴里的点心也如嚼蜡一般。 此时窗外的小丫头已经叫道:“老爷进城了!” 第二七四章久别重逢 二丫闻言,也顾不得仪容规矩,急步走到窗前,果然在城门方向,骑马进来些兵士,影影绰绰可见一些旗帜,再走得几步,便可看到上面斗大的“齐”、“杨”二字,也不知为何,鼻便有些酸意。 杨夫人也走到窗前,拿着香珠串的手,隐在袖中,只拿眼看着前方。 常嬷嬷等人忙也抱着宝珠姐弟,走向前来看着,指着道:“爷爷,爹爹,大马,旗!” 这次进城,杨浩算是一雪前次的窝憋之气! 传旨官与忠义侯并肩而行,其后便是杨浩。 两边百姓夹道欢迎,也有人指指点点,评论着谁看起来更威猛着,谁更英俊些。 杨浩在马上听了,心中不起丝毫涟漪,在战火中淬练出来的他,又见识了东临国为了国主之位,手足相残的血雨腥风,已然快速成长起来,再不是那个时时总想着出风头爱夸耀的毛头小。 二丫站在楼上,目不眨睛地看着步步移近的将士队伍,眼中再没有别人,只痴痴盯着杨浩。 杨浩变化不小,更魁梧壮实,变得更黑更粗犷,此时肃着脸,周身只觉得煞气外扑,走近后,发现他还蓄了短须,越发显得成熟稳重。 二丫倒有些恍惚,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又觉得好像陌生的很。 二丫见杨浩经过斋香楼时,似有意无意,朝着房间瞥了一眼,她竟有些近乡情怯,急急退了回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人早就走出很远,她不由暗笑自己,怕什么,凭他变成什么样。他总是自己的丈夫、孩的父亲! 入朝晋见圣上,少不了赐宴庆功,杨家众人没滋没味用了中饭。便回府耐心等待,直到快要日落西山时,杨家父二人才一身酒气地回了府里。 杨浩进府便见妻温婉地站在那里,前边两个孩也规规矩矩地迎立在那里,眼里便划过一抹笑意,又上前见过母亲。 二丫也给忠义侯行了礼,又让两个孩叫人。这都是老早就教好的,两个孩怯生生地叫道:“见过祖父,见过父亲。” 忠义侯闻言大喜,赞了声“乖”便一手一个。哈哈大笑着抱起来,向府内走去。 杨浩则与二丫一左一右扶着杨夫人跟了上去,杨夫人则笑道:“快放下他们来,喝这么多酒,小心跌着了。” 到了杨夫人的院里,众人都落了坐,一边说些边关及府中的事,一边又逗弄两个小家伙。 二丫因是媳妇,便领着丫头们在一边布置侍奉。偏又心里激动,难免有些慌张失态。 忠义侯见此,便又略说了几句话,就让杨浩回去洗漱,换了衣服再来,又命二丫跟去服侍。 二丫将孩托给婆婆。告了罪,这才同杨浩一起退下。 夫妻二人乍见,自然百感交集,腹中有无数话儿要说。 杨浩如今性变得稳重寡言,二丫则千言万语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此时二人竟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丫头们见主不说话,也一个个敛声屏气,一时耳边只有脚步之声。 二丫勉强捡了个话头,问杨浩此次东临国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杨浩嗯了一声,道:“原国主也算是坐稳了,不过燕王还没有捉到,东临国内患未除,这几年是没时间想其他的了。” 一时又沉默下来,二丫忙又说起宝珠姐弟二人的一些趣事,杨浩听了,也点头微笑着附和着。 好容易到了小院,杨浩先一马当先进了屋,二丫忙吩咐人备醒酒汤及热汤水,一切都吩咐妥当,这才进了屋。 杨浩已经把身上的戎装退去,看见二丫进来,眼睛就变得亮晶晶的,二丫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忙上前接过衣服,不想竟碰到杨浩的手指,脸莫名地红了。 杨浩看着妻一幅小媳妇模样,便伸手一把将二丫搂进怀里,笑道:“怎么如此怕我了,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二丫依在杨浩宽阔厚实的怀里,心便安定下来,正自甜蜜呢,听杨浩如此说,忙伸手捂住杨浩的嘴,说道:“果是酒喝多了,说的话臭死了!” 杨浩一手紧搂二丫,一手握了二丫的那只手,哈哈笑道:“很臭吗,我怎么不觉得!” 说罢,便作势去亲二丫,二丫忙左右躲闪,连声道:“臭死了!” 终是被杨浩尝到了樱唇,二丫不再动弹,只微闭了眼,任由杨浩细细吮吸品尝,半响,红着脸,推开杨浩道:“快去洗漱,父母还等着呢!” 恰好此时,也有婆在外说,醒酒汤及热水已经备好了。 二丫亲自去门外,端了醒酒汤来,拿匙勺轻轻搅动,吹了几吹,便递给杨浩。 杨浩爱极了二丫鼓着腮帮用那娇艳红唇轻吹的样,便涎着脸道:“酒劲上来,没力量,端不得碗!” 二丫瞅了他一眼,只好轻轻吹着汤水,细细给他喂了下去。 一时喝过汤后,略停了停,二丫便催促杨浩去洗澡,杨浩得寸进尺地撒娇道:“我身上实在是没力气,你扶我进去,帮我洗!” 二丫红了脸,拿眼横了杨浩一眼,傲然道:“不伺候!难道这是你在军中养成的习惯?” 杨浩恨道:“醋坛一个!一年没调教,就敢公然忤逆丈夫,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也让你知道本将军的厉害!” 二丫看杨浩作张拿乔的样,不以为意,一边往内室走去,一边咯咯笑道:“就是不伺候,我就是那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的主。” 话音未落,就被杨浩腾空抱起,二丫轻呼一声,轻捶着杨浩道:“快放下我,让人见到就不好了!” 杨浩却不管她,只紧抱着走进净房,作势就要扔到浴桶里,二丫忙道:“我的鞋!我的鞋!” 杨浩便把二丫放在浴桶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帮她脱下鞋,然后托起她的小腿,便把她推进浴桶里,二丫不提防,伴随着哎呀叫了一声,便扑通落入水中。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都捂嘴偷笑,一时远远离了那里,反正里面热水好几桶呢,只希望屋里地下不要糟践的太厉害,免得收拾起来太麻烦。 杨浩与二丫胡闹了半个多时辰,二人这才双双收拾妥当。 二丫从镜中看到自己粉面含春,两眼秋水欲滴,倒是不好现在就出去见人,忙对杨浩说道:“你先去父母那里说话,稍后我在小厨房里做些点心小菜,等差不多饭点时,我再过去。” 杨浩看二丫一幅雨后娇花的模样,腿脚酥软,不肯离开二丫片刻,又不欲二丫这幅样出去,被人笑话,于是笑道:“有那两个小的在,他们哪能想起咱们来,我们说说话吧,你让下边的人去做。” 二丫想了想,便叫了人来,隔着门吩咐了厨房的,要做哪种点心何种菜式。 等二丫回过身,便看到杨浩懒洋洋靠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托着腮,正笑嘻嘻看着二丫。 二丫咂嘴笑道:“还是堂堂先锋官呢,就这吊儿郎当的样,谁能服你?” 杨浩哈哈大笑,说道:“当年也不觉得你长的多好看,今日才发现,长得还真是不赖,莫非真是当兵过三年,母猪也赛貂蝉了。” 二丫初被杨浩夸奖,心里得意非常,等听到后一句话,便粉面一寒:“说得好像在军营里没见过女的似的,打量我不知道呢,军营里可不是有营妓?” 杨浩也沉了脸,面如霜雪,道:“果是胆肥了,连营妓这种混账话都敢说了!我堂堂世爷,先锋官,能不堪到去那种地方?” 二丫闻言一喜,要说杨浩今非昔比,真是沉下脸来,还真有种冷得冰碴儿似的寒气,不过经过方才的缱绻温存,二丫早就把之前的那点生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故此时二丫也不害怕,只坐在床边,嘻嘻笑道:“你突然就把脸拉得这般长,是要吓唬得我再不敢提了,还是做贼心虚,佯装架势?” 杨浩怕二丫真误会了自己,倒有些急了,忙起身来到二丫身边,拉着她的手,陪笑道:“那种地方的女人哪能要得!不说我整日思索克敌之策,又要操练士兵,天天累得挨枕就想睡,哪还有那种心肠!” “只说你在家里,侍奉母亲,教养女,操持家务,让我没了后顾之忧,若是我再作出对不起你的事了,真就成了猪狗不如的东西了。” 二丫忙笑道:“看你急的,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况且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尽了本分了而已,可没有什么功劳!” 杨浩也笑道:“我这也是尽了为人臣、为人、为人夫、为人父的本分,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相互扶持着好好过日,也是件幸福的事。” 一时夫妻二人相互偎依着,不再说话。 良久,杨浩忽想起一件事来,忙看着二丫,正色道:“今日进宫朝圣,我见事情大多都是太在主持,这倒也罢了,太已成年,好些事为圣上代劳也是有的,可看圣上举止言行,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故事?” 第二七五章天子出巡 杨浩这一问,倒是彻底勾起二丫的谈话欲来。没办法,那事在本朝实在不多见,她身为少夫人自然不好与下人们一起三姑六婆的。 与杨夫人提起此事,也是点到为止,况又是她的堂妹,与外人多说也不好,倒是嘀咕给杨浩,却是最能安心说的。 二丫把这两年宫中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一一说给杨浩听,叙述中既有对他二人的不齿, 也有对李淑妍能得到圣上的艳羡。 二丫兴趣盎然地高谈阔论,看到杨浩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以为是他心疼皇后之故,再想自己在叙述中,着重表现了李淑妍的无耻下贱和圣上的昏聩,却也间接表现了皇后的遇人不淑。 二丫忙又讪讪笑道:“也是人在做,天在看!如今李淑妍自冷宫里出来,也老实了许多,不再节外生枝,而圣上也清闲许多,都是太主事,等闲麻烦不到他!” 虽然杨浩认为姐姐是最优秀的人,但历来皇帝都是三宫六院的,他也没指望圣上能守着姐姐一人,况且此时宫里就有许多的妃嫔,也不差一个李淑妍。 处在他这个国舅的位置上,圣上昏聩,太掌权,自然是件好事,况且他杨家握有兵权,此时真正架空圣上亦不是难事,不过总是事出无名,以后的路倒是真该好好合计一下。 让他有些不爽的是,二丫在说圣上为李淑妍做的事情时,一脸的向往, 要说此时。他还真是看不上圣上,看着好像是对李淑妍情深意重,不说迎进宫时的情况,只说如此连皇都生了。连个嫔都没挣上不说,还连个采女的位份都站不住,可见圣上也是个没担当的。 这时。丫头们进来掌灯,并回报说:点心菜式都准备好了。 此时二丫已经收了八卦心思,忙走过去令人装好,对回来杨浩笑道:“咱们快过去!” 看到二丫如花笑颜,杨浩之前的不快便都烟消云散,一时携手同去杨夫人院里。 此时两个孩已经与忠义侯混得熟了。 二丫对两个孩教导得颇严,杨夫人则要纵容得多。不过一些规矩上是不许他们错的。 忠义侯本就不把些繁文缛节放在眼中,又对孙孙女稀罕的很,许是隔辈亲的缘故,对她二人真是有求必应。 宝珠姐弟二人也是个乖觉的,见有祖父在场合。不仅母亲不敢随意斥责自己,而且祖母也对一些规矩上的事,睁一只闭一只,于是对这个祖父是越发的亲近起来。 不过考虑到也不知这个祖父要在她们家住多久,所以对着母亲和祖母也是大献殷勤。 至于杨浩,一来眼生,二来他为表现自己的父亲尊严,对两个孩也不苟言笑,两个孩现正是被人当宝贝供着的时候。自然也不去他面前凑。 杨浩看着他们倒似一家人,偏自己是个外人似的,本就肃着的一张脸,越发的黑沉下来,孩都是有灵性的,更是离得杨浩远远的。幸好,二丫还时不时帮着他布些菜,要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被家人都抛弃了呢。 晚饭过后,忠义侯夫妻便将两个孩留下,二丫见一双小儿女听说要留在祖父这里,也不哭不闹,还在那些兴高采烈地玩耍,心里便有些酸意。 等回到房中,夫妻二人准备安歇时,便忍不住对杨浩嘟囔道:“真是一对小没良心的!” 杨浩也酸溜溜说道:“可不是!以后边关应该能消停些了,咱们抓紧再生下个,一个带在身边好好教养,总能养个贴心的。” 果然醋味十足,二丫不由笑了起来,杨浩便趁机摸了过去。 而此时,圣上也颇为惆怅地来到霞云轩,深叹一口气,道:“莫不是朕真得老了。” 李淑妍见他这般模样,忙陪笑上前劝解。 要说这李淑妍,也是个有能耐的。 那日自冷宫出来,见了圣上几面,也不知怎的花言巧话,就让圣上相信:她虽然先后结识了状元郎刘栋和小将军林振威,却始终与他们以礼相待,从未动过心。 直到遇到圣上,他的气宇不凡,他的博学多才,无不令她心动,觉得这才是自己的真命天。 颇有些吹尽黄沙始到金的意思,圣上自然大为得意,那几个毛头小怎能比得上自己呢,所以与李淑妍的感情更是日进千里,不过刘栋和林振威也终是被他贬得远远的。 就在二人感情深似海的时候,李淑妍引着圣上换位思考,她不过是与那几人有数面之交罢了,连说过的话儿,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圣上尚且如此介怀,便圣上日日左拥右抱,自己的心又是何等的滴血。 圣上此时也想起李淑妍当年所说的话来,不求权势富贵,只求一知心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己却负她太多。 可惜在皇宫里是不能只守着她一人的,先不说当年迎进那些妃嫔,接祖宗家法,为了不使她们春闺空度,每月总要排着日去陪的,再有皇后乃是元配嫡妻,再怎么不愿意,每月逢一与十五,都是必要去中宫的。 圣上为自己不能给李淑妍以专宠,心里颇是苦闷。再加上如今朝堂之事,他也大多插不上手,只在李淑妍那里厮混,日日见李淑妍的深情,总觉得自己不能对等给予,更觉惭愧。 偏李淑妍经了此事,不再求什么高位份,只求二人能朝夕相处,便是当日李淑妍备加重视的儿,也被她放在一边,只求能与自己多多厮守。 这日,征东大军回朝,本是极开心之事, 但是他发现自己华丽丽被人无视了,凡事总是太在处理,他就心里憋闷无比,便忍不住对李淑妍发起牢骚来。 李淑妍心中暗惊,她还真没想到,兵权现在仍然在杨家手中,皇后倒也罢了,但外面均道太与杨浩极为不和,今日看来,却是他们杨家与皇后太合手演得一出戏罢了! 兵权何等重要,便是坐到了国君之位,只要兵权一朝不在手,就要时时被人制肘。怪不得圣上要养残杨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便是忠义侯不在了,杨浩也能撑起整个杨家了。 至于太与杨浩不和,才纯粹是蒙骗外人的,而那个外人不是别人,就是太亲父当今的圣上。 李淑妍倒是无比庆幸,自己与皇后达成协议,她得了太后的尊荣,而自己也能个情郎,保住儿的性命,也保得锦乡伯府平安,也算是不白穿越一回。 李淑妍笑道:“圣上自然是要掌管天下的大事,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无内外之忧,正是圣上的功绩!正该高兴才是,何必反闷闷不乐呢。” 圣上茅塞顿开,笑道:“可是朕钻了牛角尖了,真是个劳碌命,花费十多年心血才治理得这太平盛世,事情少了,这一闲下来,反倒觉得不自在呢! 李淑妍忙笑道:“这也是陛下心里只装着百姓,而无小我的缘故。” 圣上听了颇为受用,李淑妍又叹道:“可惜臣妾日日关在后宫,却不能得见大齐的大好河山,更不能看到陛下的百姓,是如何在您的恩泽下,富足幸福的生活。” 一句话却挑起了圣上的心思,可怜他如今都四十多岁的人来,却还没有真正出过京城,看看自己的天下呢。 年少时,大齐内外纷扰,他堂堂太自然不能轻易出京城,继位后,日日呕心沥血,勤于政务,竟是半点闲暇也没有。 如今东临国内患未除,再无暇边关之争;北蛮国,现在成王已经成了国君,北蛮世家又飞扬跋扈,得了新国君的厌恶,一时倒是与紫凝恩爱非常,如今已生有两,全是另两位滕也都各有了身孕,况有大齐雄厚的实力在,她们早就在北蛮站稳了脚跟,倒是一时半会不用再起争端。 这两年本就风调雨顺,且工部的刘李二人配合得当,水利之事也办得极妥当,百姓倒真是结结实实过上了好日了。 这岂不正是自己出去全国巡视的好机会? 圣上第二日上朝,便表达了欲亲自出巡之事。 众臣静默一会,便纷纷出言表示反对:圣上若是出京,朝中诸事,无人主特。 二来圣上龙体贵重,就怕在路上护卫不当,损了龙体,却是天下之不幸。 三则是百姓这两年才过上安生日,如果圣驾出巡,沿途便免不了建行宫接驾,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圣上听了便打消一些念头,可是想到自己堂堂天了,就这么一生被禁锢在京城,连自己的天下都不曾好好看过,终是有些不甘心,他习惯性地看了眼秦业。 秦业接到圣上的示意,忙站出来道:“诸位此言差矣!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是因为陛下的英明勤政,且不说也该让他们知道,是谁给了他们这一切,只说也让他们见见天家的尊严,更好的忠君爱国,这亦是陛下赐给他们的不世隆恩。你们只在此,说什么扰民,焉知百姓心里不是想得见天龙颜,好沾点福气?” 第二七六章圣上逊位 秦业说的倒也合情合理,不过其他大臣多是持反对意见的。 如今大齐也算是彻底结束了外忧内患的局面,呈现出蓬勃发展的势头,可是这巡游天下,实在是太劳伤财了,至于圣上所说的体察民间疾苦,更是不可能。 每到一处,当地的父母官必会提前做些准备,展现在圣驾面前的必是繁花似锦的一面,倒是更容易让圣上自得,圣上岁数大了,见天下如此,还不可着劲地享受。 虽然朝中大臣也分了好几派,也不尽是些正直清官,不过还都是要些脸面的,再加上利益之争,故还不敢十分放肆。 也就是出了秦业这么个谄媚圣上不要脸皮的小人,若是以后圣上只耽于享乐,那些小人便会应运而生,岂不是要亡国了! 其实也是圣上点背,如果没有李淑妍一事,他巡视天下的计划未必不能成行,只可惜,在他对待李淑妍的一系列事上,让众臣看到他的色令智昏,心里已不再相信他了,况且还有个年轻有为的太在,越发衬得他整日无所事事,白天黑夜与李淑妍厮混在一处。 圣上只觉得这两年特别不顺心,但凡出格一点的事,总被众臣阻拦,这皇帝做的也太憋曲了,回宫后,一时发狠道:“朕偏要活得恣意,你们既然敢朕的事指手画脚,朕倒是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 李淑妍听了暗惊:你杀不要紧,这笔帐必会记在我的心头上。 她忙忙劝解,待其冷静后。又道:“陛下,以妾之见,那个秦业不是个好东西,还请陛下远离这奸佞之徒!” 圣上也是聪明人。如何不知,只是他觉得自己辛劳大半辈,也该好好享受人生。权力高峰,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美女如云,这些对他来说,都失去了兴趣,他现在要的自由。可那些老臣偏不如他的意,唯有一个秦业还能顺他的心,不过秦业也真是个小人。 圣上暗召秦业过来,向其透露了他欲禅位于太。 果见秦业惊恐地奏道:“陛下,万不可有此想法。陛下春秋正盛。必会千秋万代地统治下去,岂能因那点小事就生此想法。” 秦业见圣上默不作声,忙又劝道:“其实都是那些没眼色的老匹夫所致,陛下岂能怕了他们不成!明日您就直接说要巡视天下,如果有人敢拦着,就直接斩了他,看他们还敢不敢拦着。” 圣上冷笑:“如此一来,朕的一世英名便要毁于一旦,你果是个奸佞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人生死,朕的名声,在你眼中都算不得什么!还不给朕滚得远远的。” 秦业忙连滚带爬出了大殿。圣上见了不由笑了起来。 所谓一朝天一朝臣,此时因自己需要一个为自己说话的人,才抬举了他。如果太上位,秦业必会失宠,且因其以前所作所为,不被重用是必定的,被罢了官亦是可能的。 圣上算是看出来了,凡是秦业赞同的必不是好的,他内心是不想放弃帝位的,可心里又着实向往自由,一时愁肠百结。 这时皇后来见圣上,劝谏道:“这段时日,陛下日日去霞云轩,也该去去别处转转。轮到世妇御妻的日,不宣她们倒也罢了,只是这两日该轮着妃嫔了,就是不看她们跟着陛下的这些年的情份上,只不要为李采女招人怨恨上,圣上也该去陪陪!” 圣上闻言,越发大怒:“朕是皇帝,想宠谁就宠谁,还非得按日,轮流陪,当朕是什么,青楼女吗?” 皇后见这话说的太过了,只得勉强笑劝道:“这是祖宗家法,既然当年聘了进来,就没有让她们空守闺房的理,况且雨露均沾,也是前朝后宫平衡的关键。” “别老抬什么祖宗家法,朕是人,有自己的想法与喜好,不是牲口,由得你们牵着鼻走。” 皇后被圣上一顿抢白,只得欠欠身,退了出去,临走时说道:“她们不是寻常人家纳的小妾,而是有品级的妃嫔,还请陛下斟酌。” 圣上思考良久,终是拿定了主意。 当圣上提出逊位于太,众人都惊呆了,倒是秦业立马就跪到地上,哭道:“陛下三思啊!只要陛下手握权柄,天下还不皆在陛下掌中!一旦传位于太,岂不是要受制于人?” 立马就人驳斥道:“一派胡言!我大齐是以孝治天下,便是太即位,身为天之父的太上皇,只有更加荣耀,你为一己之私,竟要如此挑拨陛下与太,该当何罪?” 也是多年忠君习惯使然,朝中大臣虽对圣上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不满,却还不想就让圣上这样年纪就让出帝位的,于是全都开口反对,求圣上三思。 圣上见此心中有种莫名的快感:你们再也不能干扰朕的自由了! 圣上决意要逊位于太,太哽噎坚决不受,如此几次后,太碍于孝道,不得不接了这帝王之位,是为兴德帝。 逊位大典一结束,太上皇便迫不及待地,将一切交给新帝与皇太后,自己便要带着李淑妍母游历天下。 皇太后却道:“六皇尚年幼,不易在外奔泊,还该养在宫中才是。” 太上皇也觉得儿太小,带有身边着实是个累赘,况且妻为人如何,他最是了解不过的了,当即就同意了,暗地里却对李淑妍:等二人游历天下,寻到好地方,便安顿下来,再生就是了。 李淑妍苦笑,虽满心里疼爱儿,却也知他是作为人质留下的,不得不忍痛割舍。 如今众臣只管奉承新帝,这太上皇的事,便不再多费心思,反正有新帝呢。 这是自己的亲爹,新帝既然不也强加干扰,便安排大内高手及御医等人跟随伺候。 皇太后又令人召了李淑妍来,指着桌上的一碗药道:“按祖宗家法,你此生只能生此一,小六会平安长大,成为一个富贵王爷的,你就放心吧。” 李淑妍此时已别无选择,幸好她来时早有准备,于是痛快喝了,福一福身,便转身走了。 等她一回到居所,拼命向外呕吐,又吃了些丸药,只等过几日,离了京城,再行诊治,天高皇帝远,太后新帝的手再长,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辉儿是没办法了,他此生必会平安,却也必会与自己离心的,还是要生一个与自己亲的孩要紧。 太上皇就这么为了美人不要江山,便是戏文里都没有过的事,更不要说生活里了。虽然大家都说李淑妍如何狐媚勾了太上皇的魂魄,其实心里却都是艳羡嫉妒的很。 却说二丫又被诊出喜信,杨家上下又是一番热闹,杨夫人不得不再次管家,又命两个小的,每日在母亲面前,只许规规矩矩的站着陪着说会话,不许再胡乱闹腾,小心吓跑了小弟弟。 于是二丫便又闲了下来,一日在预备小孩衣服时,想起杨浩比之前更高壮了许多,之前做的一些衣服便紧了许多,于是寻出几件来拆了准备改一下。 这时杨浩回来拿东西,她忙上前去帮忙,一时妥了,便又回身拿了针线来做,又唏嘘道:“太上皇与李淑妍的事,真是亘古未有的深情爱恋!只是可怜了太后及后宫太妃们。” 杨浩嗤笑道:“他们自己倒是快活了,却放着家国天下不管,可见俱是自私自利之人!” 二丫忙道:“不提那些外在的东西,只说感情之事,一个女能得一男如此对待,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心甜的。” 杨浩忙斥道:“胡说些什么!你都一个人老珠黄生了多个孩的妇人了,还整日家什么情啊爱的,让人听了笑话。” 二丫本意是想杨浩能顺势也说些情话的,没想到就得了这么一句话,虽熟知杨浩性,还是忍不住失落,一不留神便扎了手指,杨浩见了忙扑过捧着她的手,埋怨道:“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的衣服够多的了。” 二丫忙笑道:“都是人老珠黄的了,可当不起你的心疼!话说外人可都赞我越活越年轻呢,看着比你要年轻十多岁呢。” 杨浩正要反唇相讥,忽想起一件事来,忙使劲就着针眼挤了一下,二丫痛叫一声,血珠立时就出来了。 她正不解时,却见杨浩也拿针在手上扎了一下,挤出血来,两两相溶后,杨浩口中念念有词,又拿帕轻轻按了,便起身说道:“以后这针线活都交给下人做吧,你如今有了身不能太操劳了。” 二丫看他拿了帕要走,忙道:“你刚才神神叨叨的做什么呢!” 杨浩讪讪笑道:“在东临国时,遇到位招摇撞骗的巫师,学了点小法术,说什么两血相融起誓诅咒最灵什么的,就是好奇验证一下。” 二丫看他奇奇怪怪的样,也不再理会,送他出门外,却发现梳妆台上平白多了个小匣,好奇地打开一看,却是一只形状奇特的梅花簪! 第二七七章报应不 二丫不由想到前段时日,由杨浩陪着回娘家的事。 正好杨浩那年移来的梅花开得艳,大家观赏时,宝珠便让人摘了好些,不仅自己戴在头上,还让二丫也带了满头,引得大家都笑个不停。 她记得自己当时好像从镜中,指着头上簪的几朵小梅花,对杨浩笑道:“这若是做成个簪,也是很好看的。” 没想到,杨浩果让人依样做了簪,看来方才却是特意送来的,明着说一声又能怎样,二丫一边暗暗埋怨着杨浩,一边对镜簪在头上,一时走到窗边,却看到杨浩正站在院里。 杨浩看了一眼二丫,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又点点头,才转身走出院。 等二丫生下杨家二公时,忠义侯便把兵权都全数交了上去,又上了奏表致仕,以回老家奉送老父母。 兴德帝苦留不住,只得准了,去了其侯爷爵位,保留辅国大将军的封号,另加功于杨浩,封其为理国公。 杨家盛宠如此,倒也是意料中的事,不过让众贵妇们艳羡的是:李淑婉不过二十出头,就做了国夫人,如今公婆又回了老家,杨浩虽在外面厉害,却被她辖制住,身边连个妾侍都没有,又儿女双全,如今福气谁人能比。 二丫心中虽也得意,却未迷失本心,仍是如常过日,相夫教,管家理事。 锦乡伯府的日却是越发难过起来,先是之前被太上皇压着的那些案底,如今在新帝当政时。便一一被翻了出来,于是爵位被夺,官职被撸! 老伯爷听了圣旨便昏了过去,等醒来时。只后悔道:“我算计一生,没想到不仅不能光大李家,还落个爵位被提前夺了。难不成是报应?如果没有当年以妻为妾,还有个国公孙女婿,情形是不是会大不相同?” 可惜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第一时间更新? 如果为人行事正派,便是将来没多大作为,却也能落个心安,这走了歪路。落得凄凉下场却是怪不得别人了。 只是李航听到父亲的话,心里难免为母亲与自己抱不平,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老,也不能如何。 秦氏却没那么客气,况且既然不是伯爷了。那个伯府却是住不得了,也无脸在京城居住,便都搬回家庙附近的老宅里,人多也挤,于是便将公婆都塞到边角院落里,由着他二人相互埋怨对骂。 秦氏也是一腔怨气,如果不是公婆出的馊主意,让李达盛冒了出来,又得罪了那么些勋贵。害得人人都与自家做对,女儿进宫之路也是步步维艰,自家更是落到这种田地。 却全然不去想,当年她是赞成的,而且因为这几年入入不敷出,她不得不纵着府里管事压榨佃农。也拿了银放利钱,此次也一并被治了罪的! 秦氏又挑唆着兄弟分了家,借口伯府败落,只分给庶弟两千两银了及一百亩田地。 老二两口,也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便也不吱声,拿了银田地,搬出去,大半给女儿作嫁妆,火速嫁了个穷秀才。 李淑姣也不敢再做贵妃之妹的美梦,她知道秦氏靠不住,自己的生母又是个妾,只得亲自去求了父亲,帮着寻了个村里的富户,嫁了过去,只得了百十两银做嫁妆,她却嘘了口气,虽然伯府小姐成了农妇,各种不如意,倒也算顺当地生儿育女过了一生。 李航夫妇倒是得了十几万的家财,只想着好好教养儿,将来便是不能做官,也可做个富家翁了,然老天偏不如人的意。 所谓一朝天一朝臣,新帝登基肯定会动一些人的,不过他参与朝政久矣,与大多的臣倒是颇为契合,故大多都没动,只调动了少部分。 在辅国大将军告老还乡时,瑞王也接过女儿的密信:希望他能急流勇退,否则一枝独大,不是长久之计! 瑞王考虑良久,不得不上表言道:自己已年老体弱当不得大任。 新帝顺水推舟准了,又把他的几个儿都封了爵位,吃个空饷,自此朝中所有权势便尽归于他手中。 太上皇听说后,叹道:“我的运势不如熠儿!” 作为奸佞小人的秦业,自然是要被人弹劾。 秦业此时却要将功补过,推出罗嬷嬷作证:锦乡伯曾令人给太上皇用催情药,好与其孙女成就好事。 天下哗然!这算什么事,亲祖父给男人下药来奸淫亲孙女!真是奇闻! 更有猥琐人暗自猜测:这药莫不是李淑妍自己也同意的吧!啧啧,好一个京城第一淑女,竟连娼妓都不如,不知廉耻的淫妇荡娃! 李淑娅李淑姣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一刻也没耽误地嫁了人,不然,以后真要在家庙过一辈了。 李淑媛的日却是更不好过,平原侯世曾经当着府里众人的面,讥笑妻道:“充什么正经,说别人先奸后娶,也不看看自己,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那样的祖父就有那样的孙女,该不是你祖父,每个孙女出嫁前都会给一包催情药吧!” 李淑媛此时只生了两个女儿,贺鸣若真想借此事休了她,别人也不会站在她那一边的,为了女儿今后的日,她不得不吞了泪水往肚里咽。 倒是几日后,贺鸣偶遇杨浩,被杨浩一脚踢下楼去,断了一条腿折了三根肋骨。 贺鸣此时才想起,若论起来,理国公夫人却是与自己妻是堂姐妹,不由懊恼,却又气杨浩欺人太甚,一状告到御前,却被新帝先以私德不修去了世之位,后又借口当年的欺君之罪,直接去了平原侯的爵位,没收了他家的财产,自此平原侯便败落了,只靠着祭祀产业过活。 至于催情药一事,经查无误,新帝下旨将李家一家大小拘拿治罪,许是新帝考虑到到底是自己六弟的外家,法外格外施恩,没收其家族财产,其他家人关了一个月就放了出来。 李氏家族再也坐不住了,几个高辈份的人更是指着老伯爷骂道:“什么眼神,放着好好的元配嫡不要,非要娶什么世家名门小姐,现在好了,嫡如今在工部已是站稳了脚,成了正五品的郎中,嫡孙女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在成了国公夫人,却与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也是他们势力眼,当年陈氏被逼合离时,也不见他们出来放个屁,只想着高户联姻的好处来,如今个个成了事后诸葛了。 若依着宗族的意思,老伯爷的所作所为是李氏一族的罪人,便是除了名也不足惜,可是若只是李达盛也就罢了,偏还有个超品的国夫人,若是除了名,这些亲可就认不上了,若说除了李航的名,只终有个六王爷在,以后未必不是个有造化的! 李达盛虽然发下誓言不争伯爷之位,可是其儿却可以,听说这位国夫人极疼其弟,说不定求着杨浩,就能成了呢,便是不成,有个国公姐夫在,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众人便想出个主意来,跑去求见二丫,递给她一个文书,却是族中人要为老伯爷做主休妻。 二丫冷笑:“果是树倒猕猴散,惯会做这落井下石的勾当。休妻,也亏他们想得出来,当年未必就没有他们的功劳!” 众人在国公府讨了个没趣,便也偃旗息鼓。只是没有不漏风的墙,京城众人还是都知道了,心里对李氏一族更是蔑视,怪不得有锦乡伯府那要样的处事行为,倒是从根上就不正。 李达盛也庆幸地对妻儿们说道:“幸好当年母亲带着我离开,不然,在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家生成,还不知成什么样。” 老伯爷没想到自己竟混到,需要借助二丫的势,才得保住姓氏,只觉得是个天大的讽刺,再看李家前后不一样的嘴脸,直气得昏了过去,虽救醒了,却说话含混淌口水,走路也是歪歪扭扭,不过混日罢了。 李航亦是水火两重天,当日自己是伯爷时,他们是何等殷勤谄媚,今日落魄了,便连母亲都保不住了,越想越难受,无以排解,自此与酒为伍。 秦氏为生计操心,营头小利也要斤斤计较,别一方面还要训斥丈夫不要酗酒,慢慢变成一个粗糙的市井民妇,只偶尔于夜间,想起当年自己还曾是个仪态万方的伯夫人。 太上皇也听说了催情药一事,心中恼火,大骂儿了道:“这是图谋不轨,欲害圣命,怎么就轻描淡写,只去了爵位没收家产了事,便是不斩了他,也该发配边关才是。” 又疑心此事李淑妍也有参与,便又大骂了李淑妍一顿,借机宠幸了寇儿。 李淑妍心中气苦,不过是这几日看上了寇儿,寻得借口罢了,没想到离开温柔乡,仍是死性不改,看来是自己看错了人。 不过想到锦乡伯一家虽没了爵位,却也在京城里安然无恙地生存,也算是尽了当年他们养育自己的恩情,心里又好受了些,又悄悄着人送些银接济一二。 此后二人虽又和好,却也不得不二女侍一夫。 第二七八章世代相守 又过得几年,圣上便觉得厌倦了,山山水水也就那样,于是众人便又打道回了京城。 等回到京城,却发现他只能呆在上阳宫里养老,朝堂上却再也没了他位置,以前他所享受的那种权力极端,现在都成了儿的了。 再看到林振威及刘栋也都调入京城,俱对新帝感激涕零,他备感难受,忽又想起秦业那个奸佞小人,他忙问儿。 新帝道:“到底是父皇用的旧人,且又立了功,就按着他本人的意思,去外地做了个知县。” 当年秦业报了知遇之恩,功成身退,新帝问他:“赐你多少银,够你教书一生的?” 秦业大笑,道:“陛下何苦挖苦于臣,臣若是想教书,怕是给人钱都不会来的,不如圣上给臣个边远小穷县,让臣治理治理,也积点名声,这才好教书!” 秦业也是后人津津乐道的一个争议人物!前半生潦倒,好容易做了官,便拼命地谄媚建庆帝,是人人鄙视的奸佞小人。 后来兴德帝登基,他被远远打发出京,却自此似换了一个人,成了一方百姓爱戴的父母官,晚年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 因为事情太戏剧化,所以只能解释为:兴德帝是天命所归之人,故以德行感化了秦业,使他革面洗心,重新做人。 太上皇既然在宫里过得不舒心,过不多久,便又出了宫,微服私访。 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太上皇便又回来了,却老了太多,明明只比太后大几岁,倒象是老她十多岁的样。 太上皇看着基本上没怎么变样的太后及太妃等人。心中愈发感慨,自己当年怎么就迷了心窍要让了帝位呢。 可是悔之晚矣,如今新帝将天下治理的很好。宫中皇后贤淑,已生下三个嫡皇,怎么看都不会有人陪着他玩换位的游戏。 想到此,他不由又把李淑妍恨上了。 这次出宫,他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李淑妍无意中被人窥见容貌。差点被抢了去,那人嘲笑他:糟老头一个,真是可怜如此的美人,竟是鲜花伴朽木! 幸好,侍卫及时赶到。这才让他出了口恶气,所以他备感怀念做皇帝一呼百应的感觉。 此时回宫,他也对着儿明示暗示,想让他把位还给自己,反正自己百年后,这位还是他的,可惜换来的却是自此只能居于上阳宫颐养天年。 此时有人暗报给太后,说是李淑妍又有了身孕。 太后听了心中有些踌躇,不过想到儿地位已稳。此生下倒也无妨,可又怕有个万一,当年可是自己亲眼看着她喝下去的,怎么还会有孕呢,可见李淑妍还是有野心的。 兴德帝听了,却笑道:“总是朕的兄弟。生下来抱给别人养就是了。辉儿如今与柳太妃可不是亲生的一样。” 太后也笑了,当年太上皇离宫后,太后便将孩交给了柳蓉。 柳蓉不愿意给敌人养,且又是有那样妖魔一样的名声,便要推辞。 太后道:“这不是给别人养的,这是给你自己的养的!今后你是否能有孕,不得而知,多的是有人抢着养的。” 赵婕妤忙悄悄劝表妹:“生恩不及养恩大,你好好养着,就当亲生的一样,他也必会拿你当亲生的母亲,否则将来你靠谁。也是太后心疼你,这把这个孩交给了你。当今圣上仁德,小六怎么也是个富贵王爷,等他娶了亲,你就天天没事哄孙,岂不是好!”柳蓉一听,倒真是这么一回事,这才正儿八经地养着庄辉,时日长了,没有感情也能处出感情来,况且二人相貌又如此相似,一看便是嫡亲的母俩。 太后去了心病,亲自来告诉太上皇这个好消息。 太上皇听了,大吃一惊,沉吟道:“你先不要对外说此事,我会处理的。” 太后倒有些不明白了,不过也乐得不管,哪知不过半日时间便听到李淑妍小产的消息。 李淑妍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也知太后无意对付自己,倒是很开心,不过也知,太后必是打了要把孩抱给别人养的主意,便想撺掇着太上皇再次出宫,不想进来却看到太上皇阴沉着脸。 太上皇道:“你肚里的孽种是谁的?” 李淑妍倏然一惊:“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再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做出那等事来。” 太上皇冷笑:“你们锦乡伯府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况且那日那个小,把你拖到车上,也有一会的工夫,谁知道这中间能有什么事发生,当时你可是衣衫不整啊。” 李淑妍气道:“你若是不信不过自己的能力,那就不要好了,反正是你自己的骨肉,你说了算。” 太上皇近段时间心神不顺,在那事上也有心无力,听她如此说,便道:“那段时日寇儿不比你承宠少,为何她还不如你一个喝过药的人?” 这事李淑妍如何解释给他听,心中恼火,越想越觉得自己嫁给他不值,于是与太上皇吵闹起来。 太上皇见李淑妍竟敢顶嘴,越发想到是因为自己不是皇帝,连她都敢上来踩一脚了,于是盛怒之下,推了李淑妍一把,李淑妍摔倒在地,于是便见了红。 到底是相爱了数年,太上皇见此也懊恼不己,不过是因为这段时日的不顺心,才迁怒于李淑妍,忙忙前去道歉。 但是李淑妍已经万念俱灰,第一个孩已经完全是柳蓉的了,好不容易再有了一个孩,却毁在自己父亲手中,她这一生过得真是失败,为什么不是追寻自己的幸福。非要妄想从别人手中抢夺呢,看吧,报应来了。 二丫听说了之后,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前后两世的事情虽有很大不同。但还是有相似之处,莫非前世,皇后发现其私情时。李淑妍也是有了身孕,只是因故没留住? 二丫想到此,便担心起自己的三个孩来,忙跑到观世音菩萨面前祈祷,又命人去各寺院里布施,并告诫管事:若是有人敢冒用国公府的名头在外欺压人,决不轻饶! 杨浩见妻如此小心谨慎的样。不明所以,只抱着她道:“天天想什么呢,东南西北还没凑齐呢!为夫得再加把劲才行。” 二人一阵胡闹,倒是极大缓解了二丫心里的忧虑。 再说李淑妍经过那件事后,身便一天天挎了下来。对太上皇也不理不睬。太上皇心里惶恐,道:“若是你不理我,只怕天下再也没有人理我了。” 一时又发狠道:“若不是你整日撺掇,说是在宫里太禁锢了,不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如何会逊了位,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还是如此的自私自利,李淑妍只是冷笑,便不再说话。 太上皇越发着恼。也不管对李淑妍之前的承诺,不仅宠幸寇儿还宠幸其他上阳宫的其他宫人。 李淑妍听说只是冷笑,自己怎么就看了这么一个人渣,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吗? 又过了三个多月,李淑妍终是油尽为枯,朦胧中听到有人说:“也够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李淑妍明白自己快要解脱了,她请人叫来圣上道:“我心中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惜是做不到了,我死后,请太上皇把我葬在李家祖坟里吧,也算是物归原主!” 太上皇看着再没有往日风采骨瘦如柴李淑妍,心里也有些难过,想起二人过往幸福的日,说道:“不,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自然要生同寝死同穴!” 李淑妍不由大笑:“生倘不能同寝,死又如何同穴!我累了,这一辈爱你,也就够了,来生决不会再爱你!” 太上皇听李淑妍如此说,不由气急败坏地,捉着李淑妍枯瘦如鸡爪的手,大声说道:“你休想逃离我的手掌心。就你现在的鬼样,能让你葬在我的身边,已是对你莫大的恩泽!我是皇帝,妃嫔如云也是该当的,偏你非在什么独宠,害得我落魄至此,是你欠了我,我不欠你什么。” 李淑妍闻言,心还是痛了,大叫道:“原来你终是后悔了,当年又没有刀架在你脖上,是我提出来的,却也是你点头同意了的,如今却全怪在我的身上,果是个没担当的男人,竟是我瞎了眼!” 就在二人相互埋怨谩骂中,李淑妍睁着眼离了人世。 最终李淑妍还是葬在李家祖坟里,因为她的身份连个采女都不是,是不够资格葬在妃园的。 原本还有个相爱相杀的人,二人吵吵架,相互折磨,活得还算有点活气,李淑妍一死,太上皇越发的空虚,在女色上更是不知节制,身体便也快速地衰老,短短几年,便苍老得不成样。 而且夜里总做恶梦,总梦到自己终于除了杨家,也除了皇后及太等人,最后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所以总在梦中惊醒,夜不能寐,身体越发的虚了起来。 太后听说后,便知定是太上皇也梦到了前世之事,于是只道是太上皇发譩梦,不许人向外传。 太上皇的妃嫔们有儿女的,便都去了儿女府里享受天伦之乐,没儿女的上了年纪的,便陪着太后住在慈寿宫,年轻些的,便伴在上阳宫陪太上皇。 每日太后也会过来看望太上皇,但太上皇觉得她二人再没有刚成亲那几年的温馨感觉了,太后对他更多的只是一种客套和习惯。 太上皇到了弥留之际,睁着混浊的眼睛,拉着太后的手,说道:“清儿,我今生能娶你为妻,是我的幸事,生同寝死同穴,来生我们还要做一对恩爱的夫妻。” 太后抽出手来,摇头道:“今生嫁给你,陪你一生已是够了,来生必不与你相见!我也不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至少也能象其他夫妻一样,相伴到老,便是旁边有几个姬妾,也不过是添些趣味罢了。至少不用象与你做夫妻,总是战战兢兢,生怕你算计了我的亲人。” 太上皇叹道:“这不怪你我。皇家无亲情!以后咱们都不投生到帝王家,只投到寻常人家,就能相亲相爱一生了。” 太后冷笑:“可惜这世,你算计我杨家,已让我心冷,生了恨意,来世还是不要见的好。况且你也求了李淑妍。要生同寝死同穴,来生再相爱的,不知你要许几个人?” 太上皇愣了愣,短短数年,他几乎都要忘了那个曾陪他多年的女。自己果是个薄情人,可是自己是真命天,理应得到众星捧月的待遇。 太后吩咐宫人道:“好好服侍太上皇!” 太上皇大叫:“咱们是结发夫妻,你不能如此无情,就这么让我一个人孤零零离开人世。” 太后转身笑道:“原来太上皇还记得这个结发夫妻,那为何要害得杨家与熠儿他们如此悲惨。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们今生既不同寝,也不会同穴的。” 太上皇猛然瞪大眼,喃声道:“原来你也梦到了!那只是个梦。做不得真的。” 可惜太后已经走了,只留他一人在那里,慢慢等待死神的到来。 办完太上皇的葬礼后,杨浩便来向兴德帝请辞,要回老家,也是该回去了。杨家有祖训:非有灭国之灾,不得入京城! 当年是勤王入城,后因不放心太后一人在京城,如今父母也垂垂老矣,也该回去尽孝了,否则便要留下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了。 太后流泪道:“是我不孝,不能回去,你们替我在父母跟前多多尽孝!” 杨浩夫妇便打点好一切,国公府及职田等还能朝廷,其他的该变卖的变卖,棘手些的便交给管家全权处理,处理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太后与皇帝,就好像杨家不曾来过京城似的。 选了黄道吉日,一家便浩浩荡荡出了京城。 宝珠带着两个弟弟骑着小马慢慢行在二丫的大车,二丫隔着纱窗叫二儿到车上来。 杨浩过来,笑道:“不用管他,男孩也让他锻炼一下,你只管照顾好征西就好了。” 就有个小脑袋趴着纱窗,看到父亲便咧着嘴笑起来,二丫嫌弃道:“笑得和你一样傻气。” 杨浩忙跳下马来,上了马车,抱着三儿,笑道:“傻气又怎么了,不是还有更傻的吗!远离了京城的繁花,你就这么甘心地跟着我去了荒凉的边关,可不是更傻吗?” “京城再繁花与我何干,”二丫捉着儿的小手,靠在杨浩肩膀上,笑道:“只要能和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好的。” 杨浩伸手揽了二丫,轻声道:“我已经问过圣上,明年岳父调任的地方,离我们那里不远,只三五天工夫就过去。” 二丫轻轻嗯了一声,笑道:“父亲也说了,京城虽是个繁华地,也是是非窝,倒是在外地做官更舒服些。” 二丫与杨浩一起逗着小儿玩耍,听到外面儿女的欢快笑声,不觉相视一笑,心中俱道:此生有你足矣,唯愿生生世世相守! ―――――――――狗尾续貂 “醒一醒,这里可不是休息的地方,天不早了,赶紧回家吧。” 李淑妍迷迷糊听到了个女的声音,她勉强睁开眼,是一个长相清纯穿着连衣裙的姑娘。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见街上已经亮些了路灯,那位姑娘笑道:“快回家吧,看你喝得醉了,要不要帮你叫辆车?” 李淑妍忙道:“不用,不用,谢谢,我自己能行的。” 这时一个小伙走来,对着那姑娘叫道:“在那边都等了老半天了!” 李淑妍看着那小伙,脑海中忽闪过一个名字:杨浩。 再看那姑娘,不由闪过一个颇为土气的名字:李二丫。 那李二丫嗔道:“等一会又怎么样了,你老不乐意等啊。” 杨浩忙笑道:“等,乐意等,能等您老人家,那可是我天大的福气!” “就知道耍贫嘴!”姑娘笑道:“我是看这个女孩喝多了酒睡在这里了,所以叫了她一下。” 杨浩看了李淑妍一眼,脸上便露出不屑的神态来,拉着女朋友就走。 李淑妍见了有些奇怪,只隐约听到一些片断。 “小三有什么同情的!” “不是吧,看着很清纯的啊,不过,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总给人改正的机会吧。” “女人就是瞎心软,合着受伤的不是你!” “去,你要是敢找小三,我剁了你。” “女大王,饶命啊哈哈有你这母老虎在,我哪敢啊!” 李淑妍头疼欲裂,坐在那里休息,明明今日自己被男朋友的黄脸婆,带人找上门来打了一巴掌,后来便心情不佳,喝了一些酒,然后就遇到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后来呢 这时那些梦中的记忆,便排山倒海地扑了过来,李淑妍不由痛苦地捂了脑袋。 “妈妈,这个阿姨好像病了啊!”“小孩家的别乱说!”这时一个女笑问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李淑妍抬头,只见是一个干练与温婉完美糅合在一起的美丽少妇,她脑中却蹦出两个字来:皇后。 皇后见她只呆呆地瞅着自己,便笑道:“你没事吧?” 李淑妍忙笑道:“没事,谢谢,我就是坐一会儿。” 皇后笑了笑,抬头看了一下远处,忙摆手道:“老公,这里!” 一会就走来一个青年来,上前抱走女儿道:“哎呀,我的宝贝女儿,今天在学校表演节目,想没想爸爸?” 又对妻宠溺笑道:“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走,去买菜,今天我亲自下厨房做菜,就当给你娘俩过节日。” 皇后大笑:“你就贫吧!” 小女孩已经在叫着“爸爸”说要吃这个要点那个的,一家人说说笑笑,一时走的远了。 李淑妍这才知道,自己确实是穿到了前世,经历了一世的生活,今生她又怎容自己再陷前世的悲苦,罢了前世自己爱了他一世,今生便不再陪了他。 反正他一个大老板也有的人陪,可是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又有几人不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罢了,一个愿打愿挨,说穿了那个人仗着自己有几个钱,找什么二奶小三的,也不过是贪图女的年轻貌美,没有什么真心,都是人渣。 李淑妍暗自发誓:今生自己却不会再做那种事了,要认真地活着,用真心换取真心,总能得到自己的幸福! 番外前世后续一 静空扑到孙女身上痛哭,赵仁家的也跪在地下,哭道:“少夫人!” 一边的副将对着那将领欢喜道:“今日蒋千总可是立了大功,以后兄弟愿跟着大人效犬马之劳,请请大人多多提携才是!”蒋千总却因方才得知了一个皇家秘闻,心中正惊惧,如今性命不保,哪还有升官发财的心思。? 他忙令手下人看守好此处,一个人也不许放走,又严令众人管好自己的嘴巴,看一眼场中相拥着气绝的二人,再看旁边正低声哄着儿子的李淑妍,不由叹口气,快马回了京城。 进宫后,他忙去找了自己刚认下的干爹—总管太监辛公公。 辛公公听蒋千总把事情原本讲出,也是惊讶,不过他早就知道圣上与那理国公夫人有一腿,前几个月她小月子是皇庄里做的,还是他亲自安排妥当的,也因此进入圣上眼中。只可惜,虽坐实了太子的罪名,却还没要了他的性命。 辛公公冷哼道:“这上面看着繁花锦簇,都是藏污纳垢之处!” 蒋千总低声哀求道:“还请干爹救救孩儿!” “这无意杀死川阳侯府的少夫人倒也罢了,她既然在此中牵线搭桥,也是个罪处!”辛公公思忖道:“只是这废后本就是个蹊跷的,如此看来定是奸情败露,怕杨家责怪,这才先发制人,只是虽然杨家已无人,可出自他家的将领不少,必不肯善罢甘休。” 蒋千总忙接话道:“孩儿也是这么想的。这事情必不能传出去,可是万一圣上要杀人灭口,可如何是好?” 辛公公听了,笑道:“无妨。你既然叫了一声干爹,我怎么也要保下你来。你先等着,此事万不可泄露出去。我去见见圣上,看圣上有些说的!” 杨浩被救出去后,圣上着实担心了很久,虽说杨家没有了兵权,可是边关将领还有不少是杨家的心腹,到时有了杨浩这么一个领军人,大齐怕又要回到几十年前。内忧外患的时代了。 辛公公进来禀报:“陛下,杨浩已伏诛!” 圣上听了大喜,复又一阵黯然,杨浩到底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总是有些感情的。可惜就这么没了,叹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辛公公忙又道:“还有一事要启奏陛下: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窝藏杨浩,今日捉拿杨浩时,刀剑无眼,竟是一同伏诛!” 圣上明白,此事必有内情,川阳侯府一向与杨家无交情,一个小媳妇哪会掺和这些事。78小说网不过,他也懒得管了,只想快些结束这些糟心事,早点开始新的生活。 圣上说道:“朕不欲在此事多做纠缠,既然她已伏诛,川阳侯府又素来是个忠心的。想来不会掺和进来,你看着处理吧!” 辛公公接了令,慢慢退了下去。 圣上想了想,叫来个内侍,嘱咐他把这个消息悄悄递给皇后。 因为当时一时冲动废后,引发出现在的结局来,圣上心里还是很愧疚的,多年恩爱夫妻,他也不忍心取她性命,心里倒是隐隐盼着,她没了活头自行了断,倒是省了许多事。 可惜发生了那多的事,皇后依然坚持着活了下来,如今杨浩也死了,杨家是彻底断了烟火,估计她再没了活下的了吧。 辛公公看着眼前相拥着、被射得刺猬一般的两个人,倒是蛮同情李淑婉的,命令道:“把刘少夫人的尸身拾缀一下,好还给侯府。” 蒋千总忙令人上前,有上去分开杨浩与李淑婉的,有上前去拔箭的。 哪知二人气绝已久,身子早就僵硬了,临死前杨浩又是紧抱着李淑婉,自然不好分,再看拔箭的人,一拔就带出块肉来。 辛公公如今也算不得男人,当日用皇子妃们用刑,也是为了报师父之仇,此时见了这般惨状,倒是心中不忍了。 他忙捏着帕子掩了口鼻,叹道:“罢了,也是我心软,不忍你们死后再受皮肉之苦,不必分了,就这么合葬在一处吧。日后在阴曹地府也做个伴,我也算是积个阴德,你们来世再还吧。” 蒋千总忙道:“还是干爹心慈!只是没有尸身,如何对川阳侯府交代?” 辛公公冷笑:“交代什么?侯府的人助着叛逆,圣上没怪罪,已是大恩,他们敢说出个不字来看看。” “可是刘少夫人与杨浩葬在一处,总不是个事儿吧。” 辛公公大笑:“什么刘少夫人?杨浩依法伏诛,其妻李淑妍以身殉夫,圣上感念二人夫妻情深,故特准其夫妻葬于同穴。” 蒋千总不也违拗辛公公,只得依言行事。 此时静空及赵仁家的已被绑了,鉴于李淑妍母子的特殊,不敢随意绑了,只着人在房中看着。 李淑妍听到辛公公的话,忙请了辛公公说道:“这定不是陛下的旨意,你如此行事,置我于何地?” 辛公公看着貌美如花的李淑妍,心时暗骂:贱人,还有脸来问此事,你就这样的淫妇,也配与丈夫葬于一穴?就不怕到了阴曹地府,杨浩找你算账? 如果不是这个贱人不守妇道,哪来后面这些事,自己的师父也不会被太子打杀了! 辛公公阴冷地看着李淑妍,李淑妍心头不由瑟缩了一下。78小说网 辛公公这才尖声笑道:“我既然这样说,自然有我的道理,贵人只管放心!” 辛公公又帮着干儿子,敲打了一众人,这才去了川阳侯府。 听到李淑婉竟然包庇朝廷钦犯杨浩,川阳侯府皆大惊,因为李淑婉与李淑妍是堂姐妹,此事倒也是合情合理,又知辛公公如今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忙塞了金银,求他在圣上美言几句,不要降罪于侯府! 辛公公看着从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侯府,如今在自己面前犹如孙子一样。心里好不得意,忙道:“放心,只要有我在。必不会让贵府受此牵连的。” 倒是刘栋因不见妻子尸身,妻子亲信赵仁家的也不见踪影,觉得情况有异,便质问辛公公。 辛公公笑容一敛,尖声道:“令夫人可是犯的死罪,我不过是奉陛下旨意来走这一遭,如果刘大人有些不解之处。大可面见圣上问个清楚!” 刘栋看了看身边的亲人,不得不忍气吞声,心中想着如何遮掩此事。 辛公公去宫中复命,圣上怒道:“李淑妍明明还活着,如今说她追随亡夫而去。要她以后如何见人?” 辛公公忙道:“陛下请息怒!先听奴才把话说明!自从皇后与太子谋反,陛下心如火焚,日日不得开怀,后宫娘娘们也是各有心思,不能宽慰陛下!奴才看在眼里,实在是痛心!这李淑妍本就与陛下有情,且又是那样蕙质兰心的人,有她相陪,圣上也能过得好些!” “李淑妍只要一天是杨浩的未亡人。就必不肯与陛下亲近!奴才这才想出此法来。今日奴才已派人护送她去了玉真观中,陛下见她倒也便宜。等过段时日,风头过去,圣上可以给她另安个身份接进宫,或是安排在哪里,也都使得。” 这倒是实事。如今圣上到了后宫,那些妃子不是小心地为皇后说情,就是旁敲侧击地问圣上欲立谁为太子,倒真是没个安生贴心的。 圣上看着辛公公,感叹道:“也是你有心!你的忠心,朕会记得的!你会不会觉得朕与内弟媳有情,是极荒唐无耻之事?” 当然是无耻至极,不过辛公公仍是恭谨道:“不,奴才不这样看,这情之一事,最是难说!情之所至,情不自禁,总是缘分,没有对错。” 圣上深松一口气,笑道:“你差事办得好,下去领赏去。” 一时京城内外都知道,杨浩夫妻惧身亡。 一方面感叹杨家那样富贵的人家,一夕之间败得如此彻底,只留下一根独苗,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杨家就断了血脉。 另一方面,李淑妍如今俨然成了贞节烈妇的代表,若是她与杨浩夫妻情深,也算是殉情了,可偏偏杨浩身在福中不知福,对她一向冷淡,没想到李淑妍仍是在杨浩故去时,慨然赴死,可见其贞烈性情,一时人人称颂。 川阳侯府的二少夫人,此时也不幸生了急病,不几日便去了,其身边的忠仆,自悔侍奉不周,也一死殉主,众人皆纳罕,亦是称颂不已。 但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在人人都称颂李淑妍的妇德时,便有人按捺不住,说起她与圣上不得不说的那段桃色故事。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几个月,便传到了边关。 于是就在圣上一边享受着美人恩,一边哀叹皇后怎么还不寻短见时,与杨家有些渊源的众将领们,便以“去奸佞、清君侧”为名,领兵攻向京城。 圣上忙令人驻京大军前去阻截,不过阻截的众将士也不是太卖力,都不是傻子,太子谋反一事,初时还能唬着人,时日一长,大家再心里一琢磨,就觉出不对了,再加上李淑妍与圣上的丑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明显是圣上失德。 武将都凉了心,杨家一家扶助先皇登上大宝,又连年在外征战,连子嗣大事都耽搁了。如今圣上倒好,早早就偷了人家的老婆不说,还下磨卸驴,斩其全家。 杨家本有个高宗赐下的丹书铁券,可保有一个杨家子嗣的性命,哪知保下来却是圣上自己的骨血,这事做的可真够绝的。 而且李淑妍也不配与杨浩埋骨一处! 世间对女子的道德要求总要高些,先前赞扬李淑妍的人,转而同情起被亲姐夫戴了绿帽子的杨浩,还白给人养了年的儿子,男人做到这个份上,怎一个悲惨了得。 大家毕竟被忠君思想禁锢多年,所以反上京城的将领,倒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自立为王,只打着杀了佞臣锦乡伯一家,为太子匡正名位的旗号,与驻京大军对峙。 众大臣们见他们无谋反之心,便开始苦谏圣上,谁也不想再历战乱不是。 李淑妍自然不能看着伯府遭殃,况且这事与伯府也没有干系,于是日日在圣上面前哭着求情。 就在此时,东临国趁机抢占了两国边境,好一番抢掠。北蛮自然也不放过这个机会,不要指望安宁公主,杨家倒了,瑞王一家子也被圣上趁机给收拾了。 圣上见再不能僵持了,只得狠了心,令辛公公领人去绑了绵乡伯一家,送给边关将士处置,并答应彻查太子一案。 彼时李达盛正穿着了孝服,要去家庙里给母亲哭丧,静空也去世多日,只瞒着李达盛一家子罢了。 一个老姨奶奶罢了,自然当不起儿子戴孝哭丧的福气来,如果闹出去,去是老夫人面上无光,所以锦乡伯派人绑了庶兄,正闹哄哄时,辛公公带着人来了。 对于这个李达盛,辛公公倒是听说过,近四十岁的人了,才好容易考了个进士,得了个品的小官,哪知就被嫡母逼得成了废物,倒是与他有些同病相怜。 再看他母亲女儿都同时死了,倒也心生恻然,再想太子怕是要起来了,自己这条命也不能保,便修些阴德,保佑太子只降罪于自己,不要累能家人。 于是辛公公便命人把李达盛一家轰出伯府,只绑了锦乡伯一家子送去。 那些边关将士也不含糊,直接砍了锦乡伯一家子,便分出一些人去支援边关战事去了。其他人则静候太子等人的案件情况。 最终证明太子无罪,圣上不得不放了太子兄弟等人。 太子此时早就与圣上没了父子亲情,暗暗联系了城外的众人,逼令圣上退位,以太上皇之名囚居上阳宫。 皇后也被放了出来,是为皇太后,新帝又追封原太子妃为皇后,嫡长子立为太子。 辛公公一干奸佞自然是杀无赦。 杨家与瑞王府的罪名也都除了,只是都只剩下些妇孺,男丁都已死尽了。 皇太后又命人将杨家死去的众人重新收敛埋葬,这才发现与杨浩葬在一处的,并不是李淑妍,皇太后看着满身箭矢的弟弟,眼中含泪,泣道:“我必会为你出这口气的!” 因怕强行分开二人,折坏了身体,况被人偷了妻子是一回事,偷了别人的妻子又是一回事,皇太后道:“总是个伴,就葬在一处吧。” 欢迎来到78小说网阅读七八xs网址简单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