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楚风云》 第一章穿越穿越 方林以一百五十码的速度急奔在广深高速上,脑海中还在想着刘大头说的狠话:“如果这次t公司的单子要是黄了,你要负全部责任。” t公司是在业内数一数二的公司,如果能够成为t公司的供应商,其意义不仅仅是销量的增加,更多的是对其他公司的示范作用,经过半年多的公关,找了各种关系,最后终于在两个月前,他们的产品被t公司采用了。 这两个月来销量稳步增长,目前已经占到t公司此类产品供货量的20%。但是今天下午,他突然接到正在集团开会的刘大头的电话,说t公司的质量部门投诉他们公司上一批货的不良率达到50%,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当初和t公司签订的质量条款里,他们承诺的数字是不超过0。05%。 方林很快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是公司最年青的副总,主要负责的就是销售和客户关系,自从集团派刘大头过来当总经理以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刘大头非常强势,而且很有手段,已经陆续以各种理由把公司主要的岗位的负责人调走,换成自己的心腹。 如今原来的老员工已经所剩无几了。最近这半年来刘大头也常常找方林的麻烦,但是因为方林主要负责的是销售和客户关系,在集团也挂得上号,只要业绩不降,不犯大错误,刘大头一时也拿方林没办法。这件事情的发生,要放在其他的小客户,并不是什么大事,稍微向客户解释一下,换一批货就可以了。但是因为t公司在业内的独特地位,方林丝毫不敢马虎。 一方面和t公司这边的关系还不是非常稳固,t公司内部的质量部门和采购部门的主要负责人都已经被竞争对手搞定了,两个部门都非常排斥他们公司的产品,这次他们公司的产品能被采用,是t公司的一个负责产品的的副总强行压下来的,如果这次的问题没有妥善的解决,他们公司随时有可能被踢出来; 二来他知道负责t公司的客户经理王旭最近和刘大头走得很近,出了这事,王旭至今还没有打电话向他汇报,难保这次的事不是刘大头在后面捣鼓。 直觉告诉方林,如果这事处理不好,刘大头会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到时候不好收场。方林虽然只是刚过三十,但是职场的经验非常丰富,在多次的公司政治斗争中都站对了队伍,不仅仅没有离开公司,反而步步高升。 方林挂断电话,马上给t公司的相关人员打电话道歉,心中知道,这事要是交给王旭去处理,肯定不行,刘大头现在正在集团开会,还要有两天才回来,如果不及时处理,刘大头和他的靠山、也是他的姐夫,集团副总裁张岩在总裁面前煽风点火,这边王旭配合一下,说不定不用等刘大头回来,自己就要被集团干掉了。 方林打完电话,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开车从深圳飞奔广州,在没弄清王旭和刘大头之间有什么交易之前,他当然不会让王旭知道他已经到了广州,他打算先去t公司亲自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也不能完全排除这次是竞争对手使用一些卑劣的手段。 因为他曾经碰过这种事,他们公司和另一个公司的产品在f公司曾经打的不可开交,最后竞争对手买通了f公司内部的仓管人员,把他们公司送过去的货偷偷弄坏了一部分,最后导致不良率太高,被f公司踢出来,好在后来事情搞清楚了,最后反而是竞争对手最后被踢出来了,按理说这种招数应该不会使用第二次。 如果不是竞争对手搞的,那么就要先花点钱打点一下t公司的相关人员,赶快把事情处理一下,希望能先把这事先盖住。回头再把在广州分公司的其他人员召集起来,统一口径,把责任推到王旭身上,不管这事是不是他和刘大头联合起来搞的鬼,先下手为强,把王旭弄掉对自己有利无弊。 方林心中着急,不停的加速,瞬间,天空忽然变得黑了起来,同时下起了大雨,方林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嘴里骂道:“。” 前面一辆大货车挡住了方林的路,大货车在大雨中行驶缓慢,方林看着大货车的龟速,有点不耐烦,加速行驶到大货车的旁边,准备超过这大货车。刚刚转到侧道,大货车的两个大轮子溅起来一股巨大的水花,水花将方林的视线全部遮挡住。 方林心中一惊,隐隐看到前面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方林急忙踩住刹车,急打方向盘,一瞬间方林就失去了知觉,他只是隐约记得有一道强烈的闪电从空直劈下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定州城离京都只有三百余里,历来商贾云集,商业甚是繁华。丰县是定州所辖的最大的一个县城。 丰县的一处大宅里,在偏僻的角落有个风景秀丽的小塘,方林,不对,应该叫秦宇正无聊的将手中的石子丢到小塘中,石子在水面划起阵阵涟漪。 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快一个月了,前半个月基本都是躺在床上的,这几天才勉强可以一个人下床了,从身边的丫鬟口中他了解到,自己现在是定州城所辖的丰县一个富商秦旺文家的独子秦宇,一个月前秦宇一个人外出时意外被雷劈倒滚落到山脚,被人救回家后,一直昏睡了三天方才醒转。 醒来后的前十几天秦宇一直很少说话,性情大变,一反常态,足不出户,脸上偶尔露出一些奇怪的神情,把秦老爷子急得上窜下跳,连定州城的名医刘一指都请来了,但是刘一指看完后也不知道究竟,从脉象上看,这秦少爷明明已经无大碍了,可是偏偏脑子还是糊涂,只得摇头离开。 一直过了十来天,秦宇才好像有些好转,这秦老爷子的心也就终于放了下来。半个月来,秦宇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在书房里翻书,叫丫鬟把整个宅子里的书都给找来了,秦老爷子看在眼里,真是老怀安慰了,这秦宇自小就没有娘亲,被秦老爷子惯得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虽然只是十七岁的年纪,但是在丰县已经是声名狼藉,平日里老爷子没少为这事操心。 如今这秦宇被雷劈后,虽说行为有些反常,但是居然爱上了读书,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秦宇躺在草地上,正在整理他来到这个时代一个月以来的思路,这一个月翻看各种历史典籍,基本已经肯定,这个时代和他所熟识的那个历史有所不同,而其中重要的分水岭就是五代十国后,并不是如后世的历史那般,赵匡胤并没有创立宋朝,如今这个朝代称为大楚王朝,太祖皇帝姓李,和唐朝的李家一点关系没有,乃是一介平民出身,在五代十国的战乱中逐渐统一天下,创立了大楚王朝,现在的皇帝正是太祖的孙儿李玉基。 秦宇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总算把这个大楚王朝的风土人情搞得七七八八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富家公子的臭皮囊还真是不错,在前世方林也算得上迷死万千少女,让芙蓉宇春折腰的主。方林一直认为古时的小地主都是相貌极其猥琐,整天带着一群狗腿子到处调戏调戏良家妇女,狐朋狗友成群结队的逛窑子的主。但是这秦宇除了白点之外,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搁到后世,绝对是算是标准的小白脸。 秦宇躺在草地上,想着穿越前的自己,也算得上是一路顺风顺水,十六岁考上大学,本科里学的是机械,研究生转攻了管理学,毕业却又去了it公司当了业务员,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了公司的销售副总,创造了公司升迁的记录,在同辈人当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如果不是因为刘大头,自己现在该过着多么幸福的生活,如今年纪已经越来越大的父母,还有那些好朋友及若干女朋友,恐怕是永远也看不到了。自己的意外离去不知道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痛,想到这里,秦宇不由骂道:“刘大头,要是你也在这个时代,老子非一刀捅了你不可。”但是这些只能想想而已,日子还的继续过,这一个月来秦宇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已经转世到了这个时代,还是得好好的过日子,好在自己穿越的对象不错,搁在后世也算是个富二代。 “哎,人生苦短,何必让自己不开心呢,就遵循这个秦少爷的轨迹,做一个纨绔子弟得了,这不也是我前世向往的“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理想生活嘛。”秦宇轻叹道,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少爷,少爷,老爷在找你呢”正在此时,秦宇的耳边传来了一个轻脆的声音。 秦宇不起身都知道,正是自己的丫鬟翠萍,这十几天他正是从翠萍的嘴里慢慢套出来这个秦少爷的形象来,初时这个丫鬟翠萍还有点怕他,想必是前任秦少爷没少骚扰这个翠萍,但是翠萍慢慢觉得这秦少爷自从被雷劈后,老实了很多,也就慢慢的不象以前那般怕他了。 秦宇懒洋洋的站起身来,转过头来,今天翠萍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衫,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正跑着朝秦宇而来,两颊红晕,虽算不上是绝色美女,但是也算是颇有姿色。秦宇看着翠萍,心中叹了口气喃喃道:“样子是不错,就是这飞机场要不得,古时的丫鬟最后是不是都被少爷给办了。”秦宇淫荡的想着。 翠萍跑到秦宇跟前,气喘吁吁的道:“少爷,老爷正找你呢,你赶快过去吧。” 秦宇皱眉道:“什么事?这么急。” 翠萍道:“好象是刘秀才来了?” 秦宇疑惑道:“刘秀才是谁,干嘛要找我去?” 翠萍眼睛睁得滚圆,讶声道:“你连刘秀才都不记得了?” 秦宇尴尬一笑,挠了挠头道:“这被雷劈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刘秀才是谁啊,很了不起吗?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啊?” 翠萍看着秦宇的表情,忍不住笑道:“这刘秀才就是你将来的老丈人,你和刘秀才的女儿刘秀芸是很早就定了亲的。” 秦宇咯噔一下,心中浮出四个大字“包办婚姻” 秦宇无奈道:“那姐姐先去,小生随后就到。” 翠萍听秦宇这么贫的回答,用警惕的眼神看了看秦宇,她知道这秦少爷一向浪荡惯了,对老爷安排这门亲事一向比较排斥,常常说这没见过的人就要娶过门,比杀了他还难受,虽说被雷劈后有些改变,但是毕竟是本性难移,这要自己真先去了,他会跟过去才怪。 翠萍一脸正经的道:“老爷说,一定要少爷马上就去,小婢就在着侯着。” 秦宇看着翠萍一脸正经,忽然板起脸问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大猪说有,小猪说没有的故事?” 翠萍见秦宇问得莫名其妙,一怔道:“没有。” 秦宇哈哈大笑道:“小小年纪板起脸来多难看,应该象本少爷一样,多笑一笑,要不将来嫁不出去了。”边说边快步从翠萍身旁走过去,朝会客厅走去。 翠萍一脸错愕的看着哈哈大笑的秦宇,一会才缓过神来,原来是秦少爷下了个套给她,于是啐了一口,双颊泛起了一抹红晕,居然没有愤怒的感觉,看着秦宇走远了,翠萍不由的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秦宇走到了秦府的会客厅门口,尚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个声音,秦宇停住脚步。 传入耳朵的正是秦老爷子的声音:“刘秀才,宇儿估计一会就能到了,我再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一会你看到宇儿再说吧,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这悔婚一事是万万不行的。” 接着另一个声音道:“秦老爷,这人有没有事,也不是看一看就能看得出来的,万一真有个什么隐疾的,我可是要误了秀芸一辈子啊。” 秦宇听到这番对话,心中一喜,应该是这刘秀才听说自己被雷劈了,想借这个机会来退婚,也是自己平日里名声太坏,好不容易让这这刘秀才逮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被雷劈,这在古代可是不详之极的预兆,难怪人家不愿意。 秦宇想到这,心中嘿嘿两声:“正好,你不愿意嫁闺女,我还不愿意娶呢,说不定长成芙蓉那样的,还不如一刀进宫,至于媳妇嘛,以秦家的财力和地位,那还不是任挑任选的,我可不能亏待了自己。” 想到这里,秦宇推门而入,见秦老爷子一脸愤怒,显然是对刚才刘秀才所言极为不满。 秦旺文见秦宇进来,急忙走上前来,拉着秦宇走到刘秀才跟前,大声道:“刘秀才,你看看,宇儿全身好好的,一点毛病没有。” 秦宇仔细看了看刘秀才,这刘秀才样貌清瘦,有几分读书人的儒家之气,穿着一身青袍子,年约四十的样子,此刻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秦宇和秦旺文。 秦宇心中好笑,但是表面却没有表露分毫,恭敬的道:“刘叔叔好。” 刘秀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淡道:“贤侄的伤怎么样了?” 秦宇见刘秀才的表情,心中好笑,暗暗道:“算了,就算我帮你了,反正也是帮自己,坚决反对包办婚姻。” 只见秦宇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但是很快就又消失了,低声道:“多谢刘叔叔关心,这别的地方伤是基本没什么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这腰间总是隐隐作痛,也不知道是何缘由?” 刘秀才一听秦宇这话,脸色一变,刚想开口。 秦旺文抢先道:“宇儿,前几日你不是说没什么了,怎么今日又说腰间疼痛?” 秦宇苦笑道:“爹,孩儿也不知道为何,前几日孩儿也没有感觉,这疼痛也不是时时都有,只是偶尔隐隐作痛,孩儿一时也没在意,也就没和大夫说。” 秦旺文看着秦宇,也是担心秦宇真的还有隐疾,一时心中没了底气,看着刘秀才和秦宇二人,叹了口气。 刘秀才见秦宇在场,也不好意思提那悔婚一事,对秦旺文道:“秦老爷,这事你先考虑一下,贤侄,如果身体有不适,还是尽早请大夫诊断一下为好。” 秦宇恭敬的道:“多谢刘叔叔关心。” 刘秀才看了秦旺文一眼,叹了口气,说道:“秦老爷,那我就先回去了。” 秦旺文无力的抬了抬头道:“管家,送刘秀才。” 秦旺文目送刘秀才出了秦府,转头看到一脸无奈的秦宇,心中疼惜道:“宇儿,你哪里疼啊,我去叫大夫再来看看,不会是真落下什么病根子吧?” 秦宇心中偷笑,表面却是一脸无辜的道:“希望没有,对了,刘叔叔今日过来为何事啊?我看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第二章冷酸灵 秦旺文看了看秦宇道:“就是提你的婚事,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成亲了,整日就知道游手好闲,成了亲,也就该收收心了。” 秦宇看秦旺文不提刘秀才想悔婚一事,也不主动揭破。 正在此时,门口管家匆匆进来,躬身向秦旺文道:“老爷,冷富财来了,说是有事找老爷。” 秦旺文点了点头,过得片刻,一个黝黑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秦府的长工冷富财,冷富财满脸喜色的道:“老爷,我媳妇昨日生下了一个男孩,特来向老爷道喜。” 秦旺文脸色和缓道:“那我先恭喜你了,你可是来让我取名字的?” 冷富财笑呵呵道:“真是有劳老爷了。” 秦宇知道大楚王朝有个风俗,凡是府里的长工生的长子需要由东家来取名字,是盼孩子以后能够大富大贵的意头。 秦旺文点了点头,低头沉思,正在计算冷富财儿子的生辰八字。 秦宇忽然插嘴道:“爹,你看叫冷酸灵怎么样?” 秦旺文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有何含意?” 秦宇一本正经的道:“正是所谓尝尽冷热酸甜,方得万事灵验。” 秦旺文奇怪的看着儿子,这句话虽说狗屁不通,但是很少见儿子如此正经的说过话,也不好驳他颜面,点了点头道:“也好,希望这孩子日后顺顺利利的,就叫冷酸灵吧。” 冷富财听着什么万事灵验之类的话,心中自是欢喜,忙不迭的道:“多谢老爷,多谢少爷,我这就去告诉媳妇,娃就叫冷酸灵了。” 秦宇看着欢天喜地的离去的冷富财,心中闷笑,回头看着秦旺文,只见秦旺文眉头紧锁。 秦宇见秦旺文的心情不佳,连忙道:“爹,你找孩儿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孩儿先回去了。” 秦旺文见秦宇就要往门外溜,连忙道:“你刘叔叔已经见过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秦宇刚刚走到门口,听秦旺文如此说,又转过身子,对秦旺文道:“爹,还有什么事?” 秦旺文犹豫了一下,缓缓道:“过两日是本县县令邱明仁的五十寿辰,本地富绅名士都要前去贺寿,你卧床不醒期间,邱县令也曾经来探望,如今你身子已经好转,理应去道谢一声,如果你身子无大碍,就与我一同前去吧。” 秦宇心中在想这县令相当于后世的什么级别的官员,在他的印象里,应该是和县委书记差不多一个级别,没想到自己生病了,县委书记都来探望过,看来这个老爹的面子不小啊,县委书记过生日。那场面肯定啊,那是一定要去看看的了,自己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还真没出过秦府,正好借这个机会出去逛逛。 秦宇恭敬的道:“爹,孩儿的身子不打紧,一切听从爹的安排。” 秦旺文点了点头道:“明日再叫大夫给你看看腰间到底是何缘由,你大病初愈,马虎不得,记得,后日随我去贺寿。” 丰县是定州城最大的县区,邱明仁在此为官已经十余年了,虽说并无什么建树,倒也没有什么过失,这些年丰县风调雨顺,也算得上是保了一方太平,邱明仁生性豪爽,与城中的的富绅名士关系一向不错,是以这次是寿宴的地方就设在丰县最大的酒楼广福楼。 天色尚未全黑,广福楼已经人头涌动,三五个衙役在一旁候着,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秦宇本来与秦旺文乘坐轿子同往,秦宇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出秦府,怎舍得坐在轿中,于是推说腰不舒服,想下来走走。 下得轿来,秦宇象一个孩子一般边走边看,秦旺文不时的探头出来,见秦宇晃晃悠悠的,急道:“宇儿,为父还要先行赶去和王、赵两家商议一点事情,你上轿来,我们得快点?” 秦宇头也不转道:“爹,孩子在轿子实在闷气,你有事你先走,我慢慢走过去便是。” 秦旺文见秦宇半点没有上来的意思,只得依他,嘱咐道:“邱县令的寿辰戊时开始,你不得误了时辰。” 秦宇点了点头,秦旺文见状催着轿夫快快前行。 广福楼离此处只有数里的路程而已,秦宇一路走走逛逛,这古时的风景和电视里演的还真是有些区别,看电视里,古时的街道是何其热闹,什么耍杂技的、卖药的、卖糖葫芦的、饭馆青楼比比皆是,但是此处虽离繁华之处还有一段距离,却是冷清的很,连行人也是稀疏。 秦宇对这个时代的一切都感到稀奇,边走边看,脚步迟缓,遇到路不识得的时候,就找路人问一问,终于广福楼已经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了。 广福楼附近倒是比其他地方热闹许多,秦宇此时正好经过一个在街边卖烧饼的摊子,只见一个烧饼摊旁边有三个衣着华丽的人正在买烧饼。 其中中间一人的是一个紫衣打扮的公子,长得十分秀气,左旁是一个高大的威武的大汉,神态彪悍,有如天神一般,右边同样是一个公子打扮的人,也是十分秀气,嘴角还有一个小痣。 秦宇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公子模样打扮的人是女扮男装,因为长相过于女性化,还没喉结,秦宇心中暗叫晦气,这人生第一次出门居然就碰到人妖,比碰到一个人妖更晦气的事就是同时碰到两个人妖,秦宇加快脚步,想快点走过去。 正好听道中间的紫衣公子清脆的声音:“老板,我再算给你看看,你不带馅的烧饼卖一文,带馅的烧饼卖两文,我刚才给了你一文钱买了一个不带馅的烧过了,那这个烧饼就是我的了,我现在不想吃不带馅的了,想换一个带馅的烧饼,我已经给了你一文钱了,再把这个一文钱的烧饼给你,一共是两文,正好可以换一个两文钱的烧饼,你说对不对?” 卖烧饼的是一个相貌丑陋的汉子,显然有点愣,此刻正在挠头,明明觉得这紫衣公子哪里说的不对,但是自己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旁边另外一个有痣的公子也道:“你赶快把烧饼给我们家公子,我们还赶路呢。” 卖烧饼的汉子见三人气势都不一般,自己又想不出问题在哪里,于是接过紫衣公子手中的烧饼,正要将篓子一个带馅的烧饼递过去。 见卖烧饼的要给烧过了,紫衣公子的脸色露出一丝微笑,他们身边的威武大汉仿佛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眼睛紧盯四周。 秦宇看到这个情形,心中冷笑,在前世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有钱人欺负弱势群体,这一幕仿佛让他想到了前世的种种不公的现象。 想到这里,秦宇走上前去,急道:“掌柜的且慢。” 几人听到秦宇说话,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卖烧饼的汉子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卖烧饼的憨厚的道:“这位公子,你要点什么?” 秦宇笑道:“我只是路过此地,觉得刚才这位公子算的似乎不是很对啊。” 紫衣公子脸色一变,旋即以一个娘娘腔的声音道:“不知道兄弟哪里算得不对了?” 秦宇看着紫衣公子冷笑道:“你从头到尾只付过一文钱,如何能拿走两文钱的烧饼?” 紫衣公子不怒反笑道:“我想兄台没有听清楚,我手中已经有一个一文的烧饼,刚才又已经付了一文钱给老板,加起来正好是两文钱,有何不对。” 秦宇见这个紫衣公子还在这里绕,心中恚怒,但是表面还是平和道:“既然你说手中的一文钱的烧饼是属你所有,那刚才你给掌柜的一文钱自然也属于掌柜的,何来已经付过一文钱之说。” 掌柜的听到秦宇这般说,才恍然大悟,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但是看这紫衣公子来头不小,又不敢发作,只得怔怔的憋在那里。 紫衣公子听秦宇说完,脸色变得通红,旁边的威武大汉听到秦宇的话,终于将头转了过来,看着秦宇。 秦宇迎上那汉子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汉子看了秦宇一会,目光终于转开,低头在紫衣公子的耳边轻语几句,紫衣公子点了点头。 紫衣公子也不多言,转身就走,大汉和青衫公子跟随着。 秦宇见三人要走,朗声道:“兄台不是要吃带馅的烧饼吗?怎么不吃就走了?” 紫衣公子转过身来,从袖中掏出几文钱,丢给卖烧饼的掌柜,脸色不悦道:“这钱给你,烧饼就给这位公子吧。”说完转身就走。 秦宇见三人走远,哈哈大笑。 掌柜的连忙道谢,秦宇客气两句,问了一下广福楼的位置,匆匆走去。 广福楼共有三层,此刻天色已黑,但是广福楼却灯如白昼,秦宇很快的找到了正在顶楼的老爹秦旺文,此刻邱县令尚未到,秦旺文和一群都是肥头大耳的人在一起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秦旺文见秦宇已经来了,赶忙叫唤到身前。 秦旺文拉着秦宇的手,指着在一旁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富态汉子道:“宇儿,来谢谢你赵叔叔,你病重期间,你赵叔叔将他药铺里珍藏的一枝人参给你治病,你才能康复的如此之快。” 秦宇暗叹自己刚才的决定真是英明,如果早来了,怕就是被老爹拉着到处接客谢礼,但是嘴上毫不含糊道:“多谢赵叔叔关心。” 肥头大耳的赵财主笑呵呵的道:“这是做叔叔的应该做的,对了,小六就在二楼,一会你们好好聊聊,小六说去过你府上几次,你身子不适,搞得他现在都没有玩伴了。” 秦宇一听赵财主这么一说,大概猜到了这个小六肯定是平日里和自己花天酒地的狼友,赵财主的儿子,不是什么好主。于是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第三章仁王爷 新人需要大家支持,各位看官,走过路过不要放过,留下推荐收藏再走,hehe)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在离广福楼不远的地方,正是丰县最大的客栈福裕客栈,在客栈的一间幽静的上房里,刚刚被秦宇识破的三人之中的紫衣公子和威武的汉子正站在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身前。 中年人约莫四十余岁,面色棱角极为分明,着的是普通的长衫。 中年人脸色柔和的对紫衣公子笑道:“婷儿,今日玩的是否开心?” 那个被唤着婷儿的人脸色露出女儿神态,笑嘻嘻道:“当然玩得开心,如果不是碰到一个自作聪明的臭小子扫兴的话,女儿可没这么早回来。” 中年人一皱眉头道:“什么臭小子,于岩,怎么回事?” 于岩刚想开口,婷儿在一旁忙道:“爹,没什么了?” 中年人看了看于岩,于岩点了点头,中年人对婷儿挥了挥手道:“我和于岩有事要谈,你先回房去” 婷儿鼻子一扬道:“我也要听嘛” 中年人朝婷儿瞪了一眼,一股不怒自威的神情,婷儿小嘴一撇道:“不听就不听,有什么了不起。”说完转身离去。 中年人看着婷儿离去,摇了摇头,转头对于岩道:“今日可有所斩获?” 于岩恭敬道:“回王爷,今日我找了府中在丰县的掌事之人详细询问,也曾多方打探消息,却是没有找到这邱明仁和二皇子有何勾连。” 中年人皱起眉头道:“丰县是京畿要地,明轩暗里掌管着吏部,我曾多次想将这京畿之地的县府换成我们的人都不得,这邱明仁却是在这个位置上呆了十余年,如果说背后没有其他势力的支持,是不可能的。” 于岩闻言跪倒在地道:“属下无能。” 中年人挥了挥手沉声道:“起来吧。” 于岩站起身来道:“王爷,属下有一事觉得奇怪?” 中年人道:“什么事?” 于岩沉声道:“此次王爷出京是以游玩的名义而来,京中多有官员知晓,各地的官员都纷纷设宴款待,就连着定州知府也不例外,按理说,王爷到了丰县,这邱明仁应该知晓才对,但是这邱明仁好象根本不知晓此事一般,今晚还在广福楼大摆酒宴贺寿,属下觉得此事有蹊跷,已经叫丁掌事安排人设法参加寿宴了。” 中年人眼中露出欣赏之意,点头道:“没错,本王此次出游,虽没有通知各地官员,但是也没有刻意隐瞒行程,我前几日刚到定州府,如果从定州回京,这丰县是必经之路,这邱明仁居然故作不知,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说完中年冷哼了一声。 于岩低头道:“王爷,现在该如何?” 王爷笑道:“虽然这邱明仁装作不知道本王到了,但本王不能装作没有经过丰县,那我们就上门给这个邱县令贺一贺寿吧。” 于岩头低下不敢抬头,他知道王爷肯定还有后话。 果然王爷冷冷道:“今日先去会会这个邱县令,再定此人死活,这京畿重地关系重大,不容有失,留给本王的时间也不多了。” 于岩道:“那属下去准备一下。” 王爷点了点头,于岩推门而出,王爷端起桌案上的茶水,细品一口,眼睛一闭,脸色的神情也恢复如常。 广福楼。 秦宇只听见下面一阵嘈杂的声音,于是探头从三楼往下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长衫的人在众人簇拥之下正朝三楼走来。 这人自然就是本县县令邱明仁,秦宇远远只能隐约看到邱明仁的样貌。邱明仁不断的向身边人的人作揖。很快邱明仁已经到了三楼,秦宇这才看将邱明仁看了个仔仔细细,原本他心中认为的这类地方官如果和当地富商交好的话,肯定是不会是个两袖清风的清官,在前世的电视电影中不是贼眉鼠目就是肥头大耳,但是这邱明仁的长相看起来倒像是一个饱学的秀才,但是眼睛却锐利无比,象一个商人。 邱明仁径直朝秦旺文等人聚集之处走来,秦旺文等见邱明仁朝自己走来,纷纷起身,邱明仁一摆手道:“今日乃是以朋友身份摆下这寿宴,也是图个热闹,众位不必拘谨,此处又不是公堂。” 众人见邱明仁如此说,也都纷纷坐下,秦宇站在老爹的身旁,没有位置坐,一时之间只有他和邱明仁及邱明仁随身的师爷站着。 邱明仁显然已经看到了秦宇,笑道:“秦世侄,听说你遭雷击居然无恙,想必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看起来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了。” 秦旺文知道儿子的水平,不待秦宇开口,已经抢先站起来了道:“托邱县令的福,犬子幸无大碍,宇儿,你病重期间,邱县令曾经专程来看过你,还不多谢邱县令。” 秦宇闻言,赶忙道:“侄儿多谢邱叔叔。” 邱明仁哈哈大笑道:“好,好,众位,今日内人身体不适,不能前来,待会邱某代内人敬各位一杯” 正在此时,楼下又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邱明仁皱起了眉头,对身旁师爷道:“看看怎么回事。” 师爷应了一声,急忙往楼下走去,过得片刻师爷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低头在邱明仁耳边说了两声,邱明仁脸色一变。 邱明仁马上对秦旺文等道:“众位,仁王爷到了,邱某要先去下面迎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邱明仁已经飞快的往楼下跑去。 秦宇心中一惊,王爷,那就是皇上的兄弟了,最少也是政治局委员的级别啊,也难怪一个小小县令如此紧张,秦宇心中好奇,不禁往楼下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只见邱明仁跟在三个人身后,其中两个人他居然认识,就是今日在街中被他揭穿的那紫衣公子和威武的大汉。 秦宇心中一个激灵道:“坏了,这丫头女伴男装又跟在王爷的身后,不是他的小妾就是他的女儿,那个大汉十有是保镖,今日可是没有给那两人留一点颜面,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和王爷有关系。” 秦宇心中叫苦,这三楼虽大,但是却没有他的座位,现在要走下去,那可是挡了王爷的路,在古代可没有什么人权可以讲,王爷动个手指头就能象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捏死自己。 说话之间,邱明仁已经陪着仁王爷走到了三楼,众人纷纷起身,当朝王爷只有一位称之为仁王爷的,就是当今皇上的四弟李玉仁,多少人只是听过而已,没想到邱县令居然这么大的面子,王爷居然也过来参加寿宴。 秦宇见众人站起,赶忙隐藏到人堆之中,偷偷的朝楼梯口走去,准备偷偷的溜到了二楼逃之夭夭,他还没有接近楼梯口,发现一个威武大汉正象一个门神一样的站在楼梯口,眼睛四处扫射,俨然一个中南海保镖的形象,正是白日里看到的那个威猛的汉子于岩,秦宇于是又缩了回来。头低低的在人群当中。 众人难得见到当朝王爷,没有谁意识到秦宇的异样,纷纷朝王爷围来。 仁王爷面色和蔼道:“众位,今日本王正好游玩至本地,听说邱县令五十寿辰,如此良机,岂能错过,明仁,还要恕本王冒昧啊,不请自来。” 邱明仁连忙躬身道:“王爷能够来,是下官的荣幸,下官该死,居然不知道王爷到了丰县,还请王爷饶恕。” 仁王爷回头看了一眼邱明仁,只见邱明仁头低垂,仁王爷眼中精光一闪,很快又恢复正常,笑道:“本王此次陪家人出来游玩,本意就是不想让各地官员知晓,明仁又何罪之有呢,众位不必拘谨,请就坐,明仁,这寿宴是否已经开始了? 邱明仁急忙道:“王爷,寿宴马上就开始,请王爷上座。” 这师爷已经叫小二安排了座椅,本来主人席是留给邱明仁的,此刻王爷既然已经来了,邱明仁当然不敢再坐上席了。 几位本来和邱明仁一桌的富商也识趣的将自己的椅子移到旁的桌子上,众人纷纷坐下,只留得秦宇一个没有座位的人尴尬的站在那里。 这一下秦宇立刻显得有点鹤立鸡群,在王爷身旁的紫衣公子婷儿发现了秦宇,眼睛立即直溜溜的看着秦宇,低头在仁王爷耳朵旁嘀咕起来了,仁王爷显然对这个婷儿十分宠爱,不停的微笑,众人不知道这紫衣公子和仁王爷什么关系,也不敢多言。 过得片刻,仁王爷忽然对秦宇道:“这位公子,为何站着?” 秦宇看见紫衣公子已经和王爷嘀咕了一番,想必已经把今日之事告知了这个仁王爷,秦宇在前世的社会经验极其丰富,但是也一时看不透这个仁王爷是何等样人,心道:“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有什么好怕的。” 秦旺文不等秦宇回答,连忙对仁王爷道:“回王爷,他是小民的独子秦宇,从小没有见过市面,不懂规矩,请王爷见谅。” 秦宇抬头挺胸,朗声道:“王爷,小民本应是在楼下的,刚才王爷来了,小民也想一睹王爷风采,所以驻留了片刻,小民这就下楼了。” 秦宇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仁王爷大声道:“我看我此处甚是宽敞,秦公子不如与我们一桌如何?” 秦宇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拒绝,心中一横,索性道:“既然王爷如此偏爱小民,那小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仁王爷刚才已经听婷儿讲过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他见秦宇气宇轩昂,又如此不卑不亢,素知道女儿一向刁钻顽皮,这个秦宇知道自己是王爷之后还能如此淡定,而且谈吐不凡,倒是起了一份结纳之心。 在楼梯口的于岩仿佛没有看到厅中所发生的一切,目光如鹰,不停的四处望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已经3岁半了,常常语出惊人,为了给她4岁生日凑个礼物,在我的书的每章末尾会不定期的加一些女儿的雷人语录,全部真人真事,各位看看就好 有一日她妈问她:“你是谁生的?” 女儿稚嫩的说:“是妈妈?” 我忽然问一句:“为什么不是爸爸呢?” 女儿雷人的道:“因为爸爸很懒,都不帮忙。” 第四章试探 求推荐,收藏) 师爷这边已经通知小二上菜,特意交代了掌柜的,这三楼之上的不仅仅是有邱大人,更是有一位当朝的王爷,小二自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片刻功夫,这菜就上齐了。 邱明仁站起身来,朗声道:“各位,今日本是明仁寿辰,幸得仁王爷莅临,不仅仅是明仁之幸,更是丰县之幸,请各位随明仁一起来敬王爷一杯。” 众人听邱明仁如此说,纷纷起身,举起酒杯,仁王爷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本来见到当朝王爷,心中都不免有些紧张,但是看这个仁王爷时刻面带微笑,也没有任何架子,顿时都放下心来。 仁王爷喝完一杯,坐了下来,看着邱明仁道:“明仁,我在这丰县不时听到有百姓说丰县这些年风调雨顺,生活富饶,你功不可没啊。” 邱明仁惶恐道:“都是百姓抬爱,这些年丰县能有今日繁华的局面,都是托皇上的鸿福,下官只是尽责而已。” 仁王爷摆了一摆手道:“这一路本王也看了不少地方,丰县相对起来算是不错的了,明仁就不要谦虚了。” 邱明仁低头不再说话, 秦宇坐在秦旺文旁边,此刻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看,只觉得对面那个婷儿在死死的盯着他。 秦宇心中郁闷,自己这辈子何曾这么郁闷过,被一个女人盯的不敢抬头,这时只觉得脚上好像被谁踢了一下,秦宇将头一抬,那个婷儿正好也将眼神瞟了过来,看着秦宇的表情,那个婷儿觉得非常有趣,眼神中充满了挪揄的神情,仿佛在嘲笑秦宇的胆子小。 秦宇心中不忿,心道:“看来这个仁王爷也不是那种荒唐王爷,应该是个讲理的人,这个女扮男装的人妖看这样貌应该是这个仁王爷的女儿,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拿自己怎么样。”于是将头抬起来,神色如常,只是不正眼看这个婷儿。 那个婷儿看到秦宇的表情,显然十分不满,牙齿咬了咬,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起来。 这边仁王爷可没有心思来看自己的女儿的表情,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石道:“明仁,这次本王来的匆忙,也没备什么寿礼,这块玉石倒是有些名堂,是我上次去玉皇观,玉皇观观主空明道长送给我的,说是可以趋吉避凶,还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着“归心石”今日我就将这块玉石送与你做贺礼如何?” 仁王爷说完这番话,将手中的玉石递到邱明仁身前,双眼盯着邱明仁,只见邱明仁开始还脸色如常,听仁王爷讲完,脸色忽然一变。 秦宇正好此时的眼光看到仁王爷,觉得仁王爷和这个邱县令的脸色有些奇怪,前世的职业敏感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对劲:“阴谋,一定有阴谋。”但是什么阴谋秦宇自然不知道的。 在不远的楼梯口的于岩眼神依然凌厉,仁王爷虽没有告诉他什么,但是他也已经猜出了仁王爷的想法,那块玉石虽然确实是玉皇观观主所赠,但是他知道这块玉石本来无名,现在仁王爷把这块玉石取名归心,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个玉石送与邱明仁,就是去试探这邱明仁。 这邱明仁如果不收这礼,势必会惹怒仁王爷,怕是王爷当场就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立刻就要打狗给主人看,这打的就连主人还无话可说,如果邱明仁识时务,真心收了这礼,邱明仁自然明白仁王爷的意思,仁王爷是明显有拉拢之心的,那这邱明仁这宴席散了之后定是要再找仁王爷的,如果这邱明仁为了不惹怒仁王爷,假意收了这玉石,却再也没表示,他日仁王爷只要将这消息在京城里一散播,怕是邱明仁这身后的主子也是会起些疑心的。仁王爷这一招实在是一箭三雕。 秦宇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敏感的觉得这礼物送的有点奇怪。 众人见王爷居然送了寿礼给邱县令,瞬时间觉得眼前的邱县令的身材似乎高大了许多,有了当朝王爷的提携,那还不是前途一片光明,心中均在盘算这回去后该如何打点一下。 邱明仁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朗声道:“多谢王爷,下官愧不敢当。” 仁王爷听邱明仁如此说来,脸色一沉道:“明仁,你为官清廉,百姓称颂,本王送你一点东西又有什么不敢当的,难道你是嫌本王的礼太轻了。”说到后来,声音已经有一些严厉。 于岩在一旁听到了邱明仁居然拒绝,心中也是一动,不由的朝这边看过来。 众人看到仁王爷忽然变脸,心中惊惧,在一旁不敢发声,秦宇心中冷笑:“果然有鬼。” 只见邱明仁连忙道:“王爷,您错怪下官了,下官的意思是王爷的这份礼,下官不能一人独享,丰县的繁荣全是仰仗丰县的百姓及全体同僚,下官只是其中一分子而已,这玉名为归心,我想应当含有天下归心之意,下官会将这玉石置于公堂之上,时时提醒下官及同僚牢记王爷的教诲,造福一方百姓,方得天下归心,尽一个臣子的本分,替皇上分忧,替百姓谋福。” 秦宇听到邱明仁这般回答,心中赞了一声,这邱明仁#x4e0d;#x6127;县委书记级别的官员,这话说得漂亮,既狠狠的拍了一下仁王爷的马屁,又通过他人之口笼络了同僚的心,看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了。他自然猜不到邱明仁这话中的真义,以为只是一句普通的阿谀之词, 仁王爷听邱明仁讲完,哈哈一笑:“讲得好,讲得好,明仁事事以百姓为先,有明仁在一方为父母官,实在是我大楚之福,皇上之福,来,各位我们同饮此杯。” 于岩在一旁听完邱明仁所说,心中叹息,这邱明仁回答的极为漂亮,首先将这玉石置于公堂,那这礼和他个人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既没有拂了王爷的面子,也没有做任何表态,另外将这归心石解释为天下归心,合情合理,巧妙的避过了王爷的试探,还让王爷无话可说,看来这邱明仁实在是个人物。 他在王爷左右已经有十余年了,深知仁王爷的脾气,刚才这一笑,恐怕王爷心中杀心已起,这次回京后,肯定会悄无声息的除去这邱明仁的。 其他人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见王爷招呼喝酒,纷纷举杯,秦宇也站起身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前世作为一个业务人员,喝酒接客那是不在话下,只是这古时候的酒相对于后世的酒来说,烈度均有不如,喝起来没有什么味道。 所有人之中,只有仁王爷身边的婷儿没有喝酒,众人知道这人是王爷身边的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一直闷坐在一旁的婷儿忽然站起身来道:“邱大人,今日是你寿辰,我前些日子遇到一个问题,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在这里请教?” 众人见王爷身边的人明明是一个男子打扮,却是娇柔的女声,心中均是疑虑,但是碍于王爷的身份,都不作声。 仁王爷看在眼里,笑道:“这是小女李婷,因为此次出游玩有不便,所以婷儿就换了一身男子装束。” 众人齐齐哦了一声,邱明仁恭敬的道:“郡主但说无妨?” 李婷笑道:“前些日子,先生出了一个问题考教于我兄妹俩,我俩思索多日,但是苦无答案,今日我看到场的读书人也有不少,倒是想请教一下诸位?” 虽说是要请教诸位,但是一双妙目却是紧盯着对面的秦宇,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秦宇心中苦笑,想必是这位李郡主白日里输了自己一筹,现在想找回场子,这什么先生出题考教,什么思索数日不得恐怕都是骗人的。看来这李郡主还是一个不服输的主,这样也好,至少还比较单纯,应该不会底下里阴人,于是秦宇脸色露出一丝微笑,心情放松了许多。 李婷看着秦宇没有理会,自个在那傻笑,心中懊恼,朗声道:“先生出的问题是这样的:有井不知深,先将绳三折入井,井外绳长四尺,后将绳四折入井,井外绳长一尺。请问:井深绳长各几何?我兄妹俩均答不出来,不知道诸位有谁能回答的出来。” 说完这问题,李婷立即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秦宇。 在三楼有不少读书之人,都是在侧耳听李婷讲完这个问题,这李婷是当朝郡主啊,加之长相秀丽,如果能借这个机会吸引郡主的注意,他日攀龙附凤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郡主能够垂青一二,那就无需这十年苦读之功啊。 平日里这些人虽是饱读诗词,但对于算术等也就一知半解,这问题在那个时侯本来就是比较复杂的一个计算,众人一时都是没有头绪。 秦宇心中暗笑,没想到这位郡主小姐还是位数学爱好者,白日里想以诡辩之术骗人家烧饼,这会又出了一个数学题。 这题要是搁古代,那是有点难度,靠死方法是很难计算出来的,因为古代对近代的数学研究的太少了。不过秦宇好歹是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啊,虽说数学不怎么的,但是这个题目还是非常容易的,任何一个初中生都可以非常容易的解答出来,只要懂得用简单的二元一次方程,秦宇在心里盘算:假设井深为x,绳长为y,那么x+4y3,x+1y4,两个方程式叠加计算就可以轻易的得出答案,井深为八尺,绳长为三十六尺。 秦宇很快就心算出了井深和绳长,但是他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就让这小郡主赢个一回吧,谁叫人家是女人呢,还是。于是秦宇把头低垂,默不作声。 在另外一桌的几位看起来象是读书人的,有的挠头,有的苦思,秦宇将头往两旁看了一看,只见这么简单一个问题居然没有人回答的上来,心中感叹,古中国,反而对一些自然科学忽视了,后来西方列强的崛起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依赖于自然科学的研究和强大,再美的诗词也是无法造出飞机大炮的,工业社会的进步很大程度是依赖物理、化学学等自然科学的研究。但是古时的中国人往往是有所偏颇,想到这里,秦宇不禁叹了一口气。 女儿语录系列 小区的孕妇比较多,有一次女儿看到一个孕妇忽然问她妈妈:“妈妈,我以前是不是也在你肚子里面?” 妈妈说是 女儿疑惑的说:“那你怎么装得下饭呢,我都这么大了。” 第五章一语惊人 这边秦宇在为自然科学和人的不平衡唉叹不已,那边李婷可没有闲着,看着秦宇在那边唉叹的表情,心中不爽。 见众学子各个抓头挠腮的,看来也没什么答案了,反正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李婷冲着秦宇道:“这位什么公子,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秦宇一心想着自然科学和人的关系,根本没有意识到李婷在叫自己,秦旺文可是慌了,赶忙站起身来道:“郡主,犬子姓秦名宇。”同时狠狠的踩了秦宇一脚。 秦宇这才从刚才的思考中拔了出来,看着脸色不善的李婷,才知道刚才李婷是在和他说话。 秦宇正想推说不知道,但是一瞬间他似乎看到李婷的眼神中一丝轻蔑,这种眼神他前世也遇到过,读大学那会他和人打赌去追大学校花的那次,他直接跑去向校花表白的时候,校花当时的表情就和今天李婷的表情一样,秦宇在心中呸了一声,什么玩意,不就是仗着有个有权的老爹嘛,还敢轻视老子。于是忍不住大声道:“郡主,井深为八尺,绳长为三丈六,不知道算得可对。” 李婷刚才看到秦宇明明在走神想别的,但是这秦宇一开口居然把答案想出来了,李婷的眼睛睁得滚圆,小嘴好似能吞下一个鸡蛋惊讶道:“你怎么一下子就算出来了,我可是算了整整几个时辰。”她浑然忘记刚才自己说不知道答案这回事。 众人听秦宇随口将答案讲了出来,纷纷在心中盘算了一番,果然是这样,不禁都啧啧称奇,其中有些人认得这秦宇可是有名的纨绔子弟,别说这等高深的题目,恐怕是算帐都算不清楚的,现在居然是唯一一个算出答案的人来了,部分心中醋意翻腾的人不由得想起了秦宇被雷劈这件事来,别人被雷劈了不是死就是伤,他怎么好像一点事没有。只听说过被劈傻的,没真没听说过被雷劈聪明的。 李婷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的坐回位置上了,仁王爷见李婷如此,心中倒有几分高兴,心中想道:“婷儿虽然在众子女中才华最为出众,府中的刘先生也常说她天赋最高,但是却自小心高气傲,这次居然两次败于这个秦宇,让她受受挫折也好,倒是这个秦宇,相貌堂堂,才华又如此出众,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仁王爷盯着秦宇看了一眼,眼中似有深意,心中一个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想到此处,仁王爷笑道:“婷儿,你今日可是遇着对手了,哈哈哈哈。” 坐在一旁的李婷双脸通红,脸上全是不服的表情,但是却不敢发作起来。 在一旁的邱明仁看着这尴尬局面,连忙起身道:“秦公子平日里深藏不露,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才华,不若我们一起敬王爷和郡主一杯。” 秦宇闻言刚站起身来,正在此刻,在远处桌边发出一个响亮的声音:“我们读书之人当以治国平天下为己任,习得是经世济民之道,这等算术之奇技淫巧于经世济民有何益处,又如何算得大才?” 众人眼睛齐刷刷的朝远处桌边看去,只见一个年约二十的模样的男子站起身来,邱明仁一看,正是本县著名的才子刘志高,看到此情形,众人心中不由的偷笑起来。 因为这刘志高正是秦宇未过门的妻子刘秀芸的堂兄,刘家是书香世家,刘秀芸的爷爷一辈共有兄弟四人,四人均是考中了举人,家丁兴旺,刘秀才是四人中的老三所生,老三只得刘秀才一子,而且刘秀才四十余岁都未曾中举,在刘氏四兄弟中,刘秀才这一脉到了刘秀芸更是人材凋零,只有刘秀芸一女,自幼许配给秦宇,岂料这秦宇少年时就已经恶名满丰县了,但是刘家其他三脉依旧人丁兴旺,其中还有一个在朝中为御史的,刘家第三代的年青一点的人都甚是不忿,一则觉得刘家人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有碍刘家的名声;二来因为刘秀才之女刘秀芸虽是女子,但是自幼才华出众,甚得叔伯及堂兄等疼爱,特别是眼前的刘志高,一直对秦宇和刘秀芸的婚事耿耿于怀,此时见秦宇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赞赏,心中大为不满,于是有了为刘秀芸教训一下秦宇的这个念头,想在众人面前羞辱一下这个可能的堂妹夫。 全场之中恐怕就秦宇一人不认识自己这个未来亲戚了,还一脸茫然看着这个楞头青,把他当成一个古代愤青对待。不过秦宇知道自己名声素来不好,在后世读书的时候,自己也是标准愤青一个,虽然这刘志高讲得话非常容易反驳,但他倒也没有动怒,也没准备反驳。当然他也知道和这愣头青讲不清楚,难道告诉他国家强盛的第一生产力是科技,科技的基础源于对基础的自然科学的研究,于是笑了笑,又坐了下来,并没有理会刘志高。 仁王爷眼角余光看着秦宇,心中暗暗点头:“此子得意时不忘形,被人如此奚落也不失态,胸襟实在了得,更难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却又如此沉稳,实在是可造之材。”刚才泛起的那个念头更盛了。 秦宇刚刚坐下,秦旺文凑到他耳旁轻声道:“这刘志高一向心高气傲,你看在刘秀芸的面子上不要和他计较。”秦旺文担心秦宇受不了气,站起来理论,最后自取其辱,所以特别交代了一下。 秦宇愣道:“这刘志高和刘秀芸是什么关系?” 秦旺文一副被你打败了的表情道:“这刘志高是刘秀芸的堂兄,一向反对你和秀芸的婚事,还曾经为这事专门来找过我。” 秦宇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哥们不是什么愣头青,是为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出头,罢了,反正那媳妇我也不要了,不和你计较,于是点了点头,没再理会。 他是不计较了,在一旁正是有气没处发的李郡主火可上来了,李婷平日里对这些数学等自然科学还是比较痴迷的,也一直引以为傲,此时听刘志高说这些都是些无用的奇技淫巧,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腾的站起身来:“我倒是头一回听说除了经世济民之道,其他的学问都是些无用的东西。” 今日里李婷被秦宇气了两回,本来这一肚子火就没地方发,正好碰到这刘志高不长眼,加之李婷自小生长在王府,言语之中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刘志高这一下傻眼了,本来是冲着这秦宇来的,没想到招来了郡主的不满,心中登时没了主意,要和郡主对辩,他可没这个胆子。但是要承认自己刚才言语不当,在众人面前又下不来台,于是双脸憋得通红。 秦宇倒是没有幸灾乐祸,虽然知道刚才这刘志高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心中对刘志高真没有什么怨恨,看这刘志高双脸通红,知道他此刻正两头为难,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看来只有自己能帮他这个忙,解决这窘境,以后要休掉这个未婚妻还指着他呢。 秦宇来不及细想,也连忙站起身来道:“刘兄,我觉得你此言差矣,你口口声声的说经世济民之道方是唯一正途,那兄弟倒是要问问你,什么是经世济民之道?” 秦宇将李婷的话接了过来,自然就将刘志高和李婷的矛盾转移到他这来,本来这刘志高就是冲着他来得,他接话顺理成章,此时刘志高说什么都是冲着他秦宇来的,无论对错,都不会冒犯了这李郡主。 秦宇心中暗暗为自己的伟大人格自我臭美了一番,同时又怕是自己这一番心思,这刘志高书呆子不一定能完全领会并且顺利的配合。 刘志高见秦宇终于接话了,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秦宇一眼,侃侃的道:“学问有道和术之分,经世济民则为道,天下百姓,无谓士、农、工、商而已,以士为先,农次之,工与商居后,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经世济民之道就是士之道,读书人就当以天下为己任,正是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这就是士之道。” 秦宇听刘志高说完,心中一声叹息,在古人心中道永远高于术,这本来就是科举制度惹的祸,如果科举也考你算术、天,恐怕这些书呆子就不会这么认为了。但是在这个时代他和别人去大讲自然科学,无异对牛弹琴,这个时代从上至下受儒家的思想影响太大,而开创儒家思想的那几位对自然科学又狗屁不通,自然后来者也就存着了对自然科学的藐视。中国人并不是比西方人笨,最早发现彗星的是中国人,但是将彗星总结成规律的却是西方人,最早发现火药的也是中国人,但是将火药“发扬光大“的却是西方人。究其原因,最重要的就是中国的古代的教育思想的导向性明显,用现代的名词就是不鼓励你搞自然科学研究。秦宇虽然知道刘志高的话毛病百出,但是还是在思索如果用那个时代的人能够接受的言词来反驳。 刘志高看秦宇眉头紧皱,不禁面有得色。 晚上还有一更,多谢书友支持,求一下推荐收藏了。 第六章赵肥六 秦宇停顿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道:“刘兄理解的道和术实在太狭隘了,举个例子,相邻的田地,一样的肥沃,有人产的粮食多点,有人产的粮食少点,这是为何?” 刘志高道:“这自然取决于每个农人的自身耕种能力。” 秦宇接道:“说得好,如果善于耕种的农人能够将这些经验成之于书,普及天下,世代流传,不断改良,则天下粮食增产几何?又如我们有时丰年,有时灾年,百姓往往丰年的粮食因为保存不了太长时间而坏掉,而灾年却又缺粮,朝廷的粮仓亦是如此。如果农人有方法能够延长米粮储存期限?那么我想问一问你这耕种之法是道还是术?和捧着书本在那里夸夸其谈相比哪个更有利于朝廷,更加造福天下百姓。” 刘志高一向知道秦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一时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刘志高停顿了一下,刚想开口。秦宇没有给他机会,朗声道:“士、农、工、商本是一体,岂可割裂,更不应有高低贵贱之分,无商何以流通,东边产盐,北方出皮毛,南方有谷物,但是南方和北方的人同样需要盐,同理,东边的人也需要皮毛和谷物,这些只有通过商业流通得以实现,如今我们夏日能穿丝绸,冬日能穿皮草,皆赖流通之功,又怎能说商就低人一等” 在那个时代,士、农、工、商的高低贵贱深入人心,此刻秦宇忽然讲出这么一番和时世格格不入的话来,众人都有点懵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倒是在仁王爷身旁的李婷此刻看秦宇的眼神有了一些异样,少了一丝恼怒,多了一丝疑惑。 众人正在沉默的时候,仁王爷咳嗽了一声道:“秦公子讲得不无道理,我想道术之争今日就到此为止如何,本王今晚有幸见到这么多青年才俊,与本王共饮此杯,饮完此杯,本王要先走一步了。” 众人见王爷都已经发话了,哪里还敢说什么,都纷纷举起酒杯,刘志高本来还想反驳,但是王爷都已经发话了,他虽然有点书呆子气,但是还不傻,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老实的坐了下来,只是心中依然不忿。 宴席终于散了,广福楼片刻之间由喧闹变得冷清。 邱明仁本想将仁王爷安排在自己府邸居住,但是被仁王爷拒绝了,邱明仁不敢大意,将丰县所有的衙役都派了出去,在仁王爷居住的客栈附近巡逻。 此刻仁王爷正在客房之中,于岩静静的站在一旁,仁王爷正在奋笔疾书,过得一炷香的功夫,仁王爷终于抬起头来。 仁王爷道:“府中此处的管事之人可是丁有忠?” 于岩恭敬的道:“是。” 仁王爷点了点头道:“此人粗中有细,加之身份特殊,应该可以办好这件事情。” 仁王爷将手中的信递给于岩道:“明日你将这封信亲手交给丁有忠,让他当面看完后销毁。” 于岩接过信道:“是,王爷。” 仁王爷道:“记得此行要非常机密,不得让人知晓,必要时可以以游玩为名,让婷儿也丫鬟也去,不要让人知道丁有忠和仁王府有关联。” 于岩点头道:“属下明白。” 仁王爷挥了挥手,于岩恭敬的走回门旁,转身推门而出。 仁王爷目光深沉,望着墨迹未干的毛笔,仿佛思想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封信上。 在邱明仁的府邸之中,邱明仁正一动不动的坐在书房。 此时一个妇人从门外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轻声的道:“老爷,已经是子时了,还是早点歇息吧。” 邱明仁看了看妇人,又盯着桌子上一个笔墨未干的纸,忽然将纸拿起来,放到旁边的油灯上点燃,在烧了一半后,将纸扔在一旁,面色露出一丝苦笑道:“夫人,你先去睡,我晚点就来。” 那妇人道:“老爷,可是有了烦心之事?” 邱明仁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抬起头来,正要发作,但是看到那妇人眼中尽是关切的神情,心中一软,柔声道:“夫人毋须担心,只是今日仁王爷突然来参加了我的寿宴。” 妇人惊道:“仁王爷,他怎么也来了,老爷的面子可是真大啊,老爷如此闷闷不乐,难道仁王爷对老爷有不满吗?” 邱明仁摇了摇头,心中苦笑,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缓缓道:“官场无常,仁王爷是我朝最有权势的王爷之一,我一个小官又岂会得罪于他,你不用多虑了。” 妇人知道丈夫一向不喜自己插手他的公事,于是乖巧的道:“老爷,我叫春梅先别睡,侯在外头,老爷要什么尽管叫春梅就是,但是老爷要注意自己的身子,也请早点歇息。” 邱明仁点了点头,妇人将手中的热茶放下,自回房去了。 邱明仁看着妇人远去的身影,一声长叹,自言自语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希望今日之事只是偶然。” 秦宇发现了一件事情,这古今中外的女人虽然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但是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喜欢八卦,看来这八卦自古以来就是女人天性,就和女人天美一样。只是古代女人不象后世那么自由,能够时常的三五成群,这八卦的机率和范围比较小,但是这一样无碍她们对八卦的热爱。 第二天,他在秦府里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几个丫鬟在一起窃窃私语的讲他那日在广福楼的神勇表现,而且越传越神乎,其中包括伺候他的丫鬟翠萍,翠萍正兴高采烈的给一个显然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讲起自己的少爷如何神勇,忽然见到小丫头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后面,翠萍感觉得背后好像刮起了一阵凉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翠萍猛的转过身来,只见后面站着笑嘻嘻的秦少爷。 翠萍瞬间双脸通红,但是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丫头,脸色马上又恢复正常,以正常的口气道:“少爷,我正找你呢,赵公子此刻正在客厅等你呢?” 秦宇愣道:“赵公子,是谁啊?” 翠萍仿佛已经习惯了公子的这个表情,正经的道:“赵公子是公子的挚友,你们平常都是一起出去花,游玩的。” 秦宇瞪了翠萍一眼,翠萍这丫头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发现这个公子真的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心中早已经没有以前的惊惧之心,连秦宇瞪眼也是不惧,仿佛没有看到,倒是一旁的小丫头心中忐忑不安。 秦宇快步走到了前厅,只见一个肥胖的公子打扮模样的人已经大咧咧的坐在一旁喝茶。 肥公子一看到秦宇进来,马上起身道:“秦宇,你怎么这么慢啊,我这都等你半天了。” 秦宇笑了笑,他脑中实在没有这个肥公子的任何印象,但是大概应该是那日酒楼和父亲聊天的的赵胖子的儿子小六,因为他们无论是相貌还是体型都有七分相似,听翠萍的意思,平日里自己应该都是和这个赵肥六去花天酒地的,秦宇不由的开始鄙视自己的品位了,和这个赵肥六出去花天酒地实在太掉份了。 秦宇想到这里,没好气的道:“我这一场病,身子还虚着呢,哪象你。” 赵肥六听秦宇这么一说,脸上马上露出不满的表情道:“秦宇,我说你可真不够意思啊,你生病了,我求我爹把那个老人参可都给你吃了,你生病见不得我也就算了,那日你在邱县令的寿宴上出尽风头,这转眼就不认我这兄弟了不是?” 秦宇听赵肥六这么一说,不禁有些尴尬,干笑道:“哪有哪有,我这一病啊,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赵兄还请见谅。” 赵肥六脸色略微缓和一点,道:“走吧。” 秦宇一怔道:“去哪啊?” 赵肥六看秦宇一脸茫然,知道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呆在家里养病,可能真不知道此事,于是耐心的道:“当然是怡香院了,你不知道,怡香院来了一个红牌,巧兮姑娘,听说此女子不仅仅是样貌算得上国色天香,文采更是了得,不过听老鸨说这巧兮姑娘只是卖艺不卖身的,平日里都躲在深闺中,纵使千金也未必见得到,更别说一亲芳泽。昨日我得知今日巧兮姑娘会现身唱小曲,所以特地过来拉你过去,纵使不能一亲芳泽,也能看看这巧兮姑娘究竟美到何等程度,你看看我,什么好事都记着你。” 秦宇听赵肥六讲完,眼睛一亮,脑中立即浮现无数古代名妓的形象,苏小小、李师师、陈圆圆、杜十娘。 秦宇一拍赵肥六的肩膀:“好兄弟,还说这么多干嘛,走,对了要不要带些银子。” 赵肥六拍了拍胸脯道:“算了,带了也没用,这巧兮姑娘卖艺不卖身。” 两人相对淫笑一声,哈哈大笑的出门而去。 怡香院在城东最繁华的地方,一路上秦宇心情激荡,这古代的窑子,听起来就啊,前世做业务这窑子也没少逛,但是这卖艺不卖身的女子还真没见过,前世碰到的清一色卖身不卖艺的,纵使有一两个技艺,也是和卖身有关的。 赵肥六也真是够义气,连马车都准备好了,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城东最繁华的怡香院。 来到的时候发现这怡香院大白天的门口已经是人头涌动,想必这巧兮姑娘的名声实在是了得,引得十里八村的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汇聚起来了,秦宇初略的看过去,发现还有不少是读书人打扮。 第七章逛窑子 丰县虽只是一个县城,但是自从大楚国建都京都以来,丰县为京都南下的第一重镇,是以一向商业繁华,这怡香院作为丰县最大的窑子,自然气派非凡。 怡香院共有五层之高,分前栋和后栋两座建筑,此刻虽是白日,但是也是彩旗飘飘,红旗招展,热闹非凡。 秦宇远远看着这古代的妓院,心中充满了好奇,还没走进怡香院的前楼,就听到里面人声鼎沸,有如菜市一般。 秦宇看了看身旁的赵肥六,双眼到处张望,忽然,秦宇闻到一股香风扑鼻而来,旋即见到一个脸上最少抹了半斤粉的女子朝他们两人奔来。 这抹粉的女子约有三十余岁的模样,秦宇看着她快步冲了过来,脸上的粉似乎要掉到了地上。 接着听到一个娇柔的声音:“秦公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是不是不记得我吴媚娘了呀。” 说着双手就要搭上秦宇的肩了,秦宇被这气势吓得退后了一步,双手抱胸,大声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大白天,你不要乱来啊。” 一听到这话,那个吴媚娘笑得花枝乱颤,指着秦宇道:“秦公子,你笑死媚娘了。” 秦宇听到这么一个老鸨模样的女子居然自称媚娘,差点今天早上的饭都没有吐出来,咳嗽了两声,强忍住恶心,没敢接茬。 这边的赵肥六显然对这个吴媚娘非常的熟悉,见到吴媚娘如此,故意板起脸来道:“你只记得你秦公子,当我赵小六是什么啊?” 吴媚娘止住笑,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已经搭上了赵肥六的肩膀,媚笑道:“赵公子,你这几天不来,可想死媚娘了。” 赵肥六显然对这一套非常的熟悉,右手在吴媚娘的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吴媚娘狠狠的瞪了赵肥六一眼,眉目间却满是春意。 秦宇看到两个人的模样,心中靠了一声,,这两人还真是般配。 吴媚娘见秦宇怔怔的站在一旁,媚笑道:“秦公子,一个多月没来了,看起来怎么生分了。” 秦宇尴尬的笑了笑:“小弟这一个月都病糊涂了,失礼失礼。”说是说,但是眼睛再也没有正眼瞧那吴媚娘一眼。 吴媚娘低声在赵肥六耳旁嘀咕了一句,赵肥六哈哈大笑,不停的打量起秦宇来。 忽然赵肥六脸色一正:“媚娘,今儿个是不是巧兮姑娘要露面啊。” 吴媚娘点了点头道:“对,赵公子,秦公子,我们先进去吧,估摸这巧兮姑娘还得有点时辰,先找几个姑娘给你乐呵乐呵。” 赵肥六淫笑道:“还是媚娘懂我的心。” 转头对秦宇招呼了一声,三人相携进了这怡香院。 两人进到这怡香院里头,这一楼的大厅之中已经全都是人了,脂粉味混着男人的汗味,差点没把秦宇给轰出来了,吴媚娘领着赵肥六和秦宇一直往里头走。 很快走到一个人相对少的僻静之处,吴媚娘低头笑道:“两位公子稍等片刻。”说完施施然的走开了。 过得片刻,两个年青的女子从远处飞奔过来,走近一看,秦宇不禁大失所望,原本在他心中古代的青楼女子都是一副楚楚可怜,娇娇嫩嫩的模样。 左边一个红衣女子长相倒是不差,只是脸色的粉也是涂的太厚了,还没有到秦宇旁边,发嗲的声音已经传到了秦宇的耳朵:“秦公子,想死奴家了。” 说完就要一屁股坐到秦宇的怀中,秦宇连忙站起身来。 红衣女子见秦宇站起来,嗔道:“秦公子,你干嘛啊,你不要小玉了?” 秦宇直接道:“是。” 小玉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脸上露出职业的微笑对着赵肥六发嗲道:“赵公子,你也不管管,秦公子他不要我了。” 在一旁的赵肥六此刻正搂着一个绿衣女子上下其手,看到这个情形,连忙道:“小玉,秦宇他这一个月脑子病得不轻,有点糊涂了,乱说话呢。” 马上赵肥六又立马对秦宇道:“秦宇,小玉可是你以前最喜欢的,你别的忘了,这男女的调调不会也忘了吧。” 秦宇心道:“靠,要论这男女之事,老子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性博士。” 见秦宇没反应,赵肥六忽然猥琐的笑道:“秦宇,你不会真和媚娘说的那样,被雷把子孙根给劈坏了吧。” 秦宇一听,勃然大怒道:“放屁。”男人什么都可以不行,就是那个不能说不行。 秦宇一屁股坐下来,将小玉拉入怀中。双手示威性的摸了起来。 秦宇在前世也不是没有去过这些风月场所,和一些风尘女子打情骂俏也常有,只是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总是觉得有点拘谨,但是刚才眼光扫过四周,都各自顾着各自,根本没人瞧他,看来这古代和现代的风气是不一样啊,于是这心也就放下了,坦然起来。 秦宇一边饮酒,一边对小玉上下其手,要论挑逗技巧,十个赵肥六也不是秦宇的对手,前世的名言“平生不识武藤兰,阅尽a片也枉然”这句话是当时秦宇读大学时期宿舍四个男同胞的共同口号,四个人也是遵照这个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的。以阅尽天下a片为己任,都已然达到了心中已然的境界了。秦宇只是花了一些小小的技巧,小玉已经面红似火,看起来居然有了几分娇羞之色。 秦宇看到这个情况,心中得意,手中可是没停,花样百出,小玉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忽然秦宇停了下来,问道:“那个巧兮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 小玉正是热情如火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什么话,双手抱着秦宇,红艳艳的双唇就要靠了上去,秦宇见到这个状况,手中用力一捏,小玉吃痛,娇呼道:“公子,你干什么。” 秦宇板起脸来,正经的道:“问你话呢,那巧兮姑娘什么时候出来?” 小玉双脸红霞逐渐退去,听到秦宇在这个当口问起巧兮,心中不悦,但是却不敢发作,只得娇嗔道:“公子,难道奴家不够漂亮吗?你还要想着那巧兮,奴家不依嘛”说完双手轻捶秦宇的胸膛。 秦宇笑道:“那巧兮姑娘是卖艺不卖身的,你是卖身不卖艺的,秦公子我都有需要。” 小玉轻轻推了一下秦宇,假笑道:“秦公子,你坏。” 这时赵肥六也发话了:“是啊,那巧兮姑娘究竟是何等人物,居然让这么多人在这里等。” 那一红一绿的两名女子同时哼了一声,小玉不满道:“不也一样是婊子,还炫耀什么琴棋书画,要搞琴棋书画那就去考状元啊,进了青楼,那就是婊子,有什么好装的。”显然这个小玉对这个巧兮姑娘的受宠极为不满。 赵肥六从小玉的口中听到了浓浓的醋味,但是也不以为然,附和道:“说的好,要是清高,干嘛来窑子啊,进窑子就是给男人玩的,还装什么清高,我今天就要见识见识这个巧兮姑娘。”两个女子拼命点头,一脸赞同的表情,浑然不知道这句话把她们也囊括进来了。 秦宇在一旁笑而不语,眼睛四处看去,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 刘志高,他居然也来逛窑子了,秦宇心中好笑,这刘志高口口声声和自己辩论经世济民之道,显得多么正派,这转头又过来逛窑子,这行为真和前世的很多“叫兽”一样,刘志高在秦宇心中的形象立即大跌。此刻刘志高正和身旁的一位个头稍矮的公子模样打扮的人低头说着什么,秦宇仔细看了,刘志高身旁的公子比刘志高矮了半个头,但是样貌俊俏,看起来倒是一个斯文人,秦宇正在考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正在此时听到一个男人的叫声:“巧兮姑娘就要出来了。” 忽然大家变得出奇的安静,双眼都齐刷刷的盯着二楼中央。 只见一个淡绿衫的女子从中央走来出来,淡绿衫的女子头发乌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却是一个美貌的女子。 淡绿衫女子一走出来,下面就叽叽喳喳吵成一片了,秦宇看着这女子,虽说是难得一见的美貌,但是也不至于让众人如此疯狂啊。此时下面也纷纷议论开了。 淡绿衫女子见下面人如此之多,双脸一红,轻声道:“各位公子还请稍等片刻,小姐还需准备一会儿,很快就出来了。” 秦宇心中郁闷起来:“考,原来这只是个丫鬟,正主还在后头呢,这丫鬟已经是不凡了,想必这巧兮姑娘是真有些门道。” 这丫鬟话一说完,下面立刻成了一锅粥,有人已经公开开始囔囔了,个个都是一副急色鬼的模样,有几个读书模样的公子,手中摇着扇子故作镇定,但是眼睛还是不时的往二楼瞄。 “这丫鬟已经是这般美貌了,那巧兮姑娘还得了,定是赛过天仙了。” “是啊,听说这巧兮姑娘最勾人的不仅仅是样貌,而是文采。” “不是吧,有文采来窑子里炫耀什么啊。” “这谁知道啊,说不定她比较难于满足,需要到窑子里来找乐子呢。” 秦宇就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淫荡的笑声 赵肥六已经用二十两银子将小玉和绿衫女子打发了,秦宇微笑着听着众人的品论,心中赞了一声,这巧兮姑娘且不论真正的才华如何,这一手饥饿营销的手法就用得漂亮。 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语录 女儿最近迷上了蜡笔小新的动画,我一直强烈反对,因为我知道这后果。 果不其然,前几日早上,女儿起床要穿衣服的时候,忽然头朝下,崛起屁股不停的左右摇摆道:“我是屁股超人,我是屁股超人。” 第八章巧兮巧兮 这巧兮人未出,却先声夺人,有点象后世的高明的营销手法,这一下子就勾起了秦宇的yu望,心中也有些冀盼起来。 过得片刻,这巧兮姑娘还是没有出来,有些人已经按奈不住,个别粗鲁的已经开始骂骂咧咧了,连秦宇都开始觉得有些不耐烦了,旁边的赵肥六更是满口脏话骂了起来。 下面声音越来越吵,群情激愤,正在此刻,二楼中庭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下面这些汉子虽然没有听到这门开的声音,但是都是眼睛盯着刚才丫鬟出来的那扇门,众人见门打开了,难得统一的都不出声了。 只听到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缓缓的道:“众位公子,巧兮这厢有理了。” 虽是短短数语,但是却是说不出的柔媚细腻,有如天籁之音,加之刚才丫鬟的亮相,众人心中皆是充满了期待,只见一个女子从二楼中庭缓缓前移,待走到二楼扶手前,众人发出哄的一声。 秦宇也禁不住随着众人的朝二楼看去,只见一个粉红衣衫的女子款款的站在二楼扶手旁,巧兮长发披肩,头发上束了条金带,灿然生光,双眉修长,双眼竟是有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秦宇被她一望,居然有种目眩的感觉,从这双眼睛看去,此人绝对是绝世美女,但是也只能看到眼睛,因为这位巧兮姑娘脸上还罩着一层薄纱,透过薄纱可以隐约的看到秀巧的鼻子和樱桃小嘴,众人发出阵阵惊呼,因为只是露出个眼睛,已经如此勾魂,那要揭下面纱该是何等绝美的风光,连秦宇这个见识远超这个年代的人,此刻也有上去揭开巧兮姑娘面纱的冲动。 秦宇按奈住心中的冲动,深呼吸了一下,心中默念了两声:“淡定、淡定。” 旁边的赵肥六可是没这么好的修养,大声叫道:“巧兮姑娘,今日我等过来就是要一睹姑娘的风采,姑娘可否把面纱取了下来,让我们一睹芳容啊。” 赵肥六这一嗓子,迎来众人阵阵呼应,一时间人声鼎沸。 秦宇收敛心神,将目光从巧兮身上移了下来,转头正好看到刘志高正朝他们这看了过来,想必是被赵肥六这一嗓子惊动了。 看到了秦宇,刘志高仿佛有些尴尬,但是还是低头和身旁的个子稍矮的公子说起话来,那公子听到刘志高说后,不停的点头,还不时的朝秦宇看了过来,刘志高和那相貌俊俏的公子仿佛突然对秦宇的兴趣变得比巧兮高了,秦宇目光无惧,迎着两人的目光,倒是逼得两人转过头去。 巧兮听到下面的嘈杂声,美目流转,没有理会,转头对身后的丫鬟低声说了几句。 丫鬟不停的的点头,巧兮说完,丫鬟就走上前来,朗声道:“小姐说,面纱摘下来也无妨,只是这面纱却不是谁都可以摘的。” 本来这丫鬟一讲话,下面立刻安静了不少,但是听丫鬟说完,又闹了起来。 “巧兮姑娘什么意思啊,我们可是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一睹巧兮姑娘的芳容” “那怎么样才可以看啊,是不是要银子啊。” 丫鬟双手一摆,微笑道:“各位不用急,小姐自幼酷爱琴棋诗词,今日有几个题目,想以文会友,占得头筹者自然可以看到小姐亲自摘下面纱。” “,我们是来逛窑子的,又不是来考状元的,还比试什么文采音律的,如果一定要比试,倒不如比试比试谁的床上功夫了得。”一个精廋的汉子大声叫到。 这话立即得到了众人的响应,一时间将丫鬟的声音完全湮没。 正在此时,一个雷暴般的声音忽然响起:“直贼娘,你们吵什么吵,巧兮姑娘既然说要考文采,那就考文采,哪个要多言先过了老子这一关再说。” 众人眼睛齐刷刷的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魁伟的汉子正在大厅的最后,象是刚刚进门不久,声音正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人群中见是这个汉子,有人已经喊出声来了:“丁爷,你怎么今日也来了。” 秦宇看了看这个汉子,这汉子不仅仅个子高,但是却是非常的强壮,一看就象个会把式,看起来也只有三十余岁,但是听众人居然称呼为丁爷,想必应该有点来路。 秦宇脸带疑惑的问赵肥六:“这丁爷是何许人也?” 赵肥六看了秦宇一眼,好像不认识他一样,低声道:“不是吧,连丁爷你都不记得了,看来你这次真的病的不轻。” 秦宇一脸不耻下问的表情继续道:“这个丁爷很牛逼吗?” 赵肥六愣了一下:“牛逼?” 秦宇意识到自己语误,连忙纠正道:“丁爷看样子不象善类啊。” 赵肥六一脸无辜的样子,轻声道:“岂止是不是善类,他不就是丰县最大的泼皮,手下有几百号兄弟,成立了一个帮派叫“斧头帮”平日里就是连我们父亲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是恶人中的恶人,不知道今日怎么跑过来了,他平日很少逛窑子的。” 秦宇道:“那他这样的官府不管吗?” 赵肥六象看妖怪一样看了秦宇一眼,正要开口解释,只见那个丁爷旁边的几个汉子分散开来,站在人群四周,其中有一个光头汉子朝他们走了过来,赵肥六马上闭嘴,将手中的酒杯端了起来,眼睛朝楼上看去。 秦宇心中疑惑,但是见赵肥六好像还比较怕这个丁爷,虽然不知道这丁爷是什么来路,但是也明白肯定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人物。 众人见到是丁爷,知道的都不敢多言,不知道的看这个架势也大概明白了几分。 秦宇心中奇怪,按理说,这丁爷和巧兮应该八棍子打不到一起,怎么居然维护起这个巧兮来了,他仔细看了看丁爷,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从外表看是一个莽汉,但是秦宇总觉得他的眼神过于犀利,不象是一个大老粗。 丁爷看到众人不再呱噪,大声道:“众位该寻乐子的继续寻乐子,我丁有忠今日恰巧经过此地,听到里面如此呱噪,进来瞧一瞧,这怡香院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各位寻欢作乐可以,但是不要坏了这里的规矩,谁要是坏了规矩,我丁有忠第一个不答应。” 说完眼睛扫了众人一眼,眼神过处,皆不敢抬头。 见众人如此乖巧,丁有忠满意的点了点头:“丁某有事离开,众位继续,哈哈哈哈。”说完转身离开。 分散在四周的汉子见丁有忠走了,也都纷纷向门外走去。 秦宇见丁有忠出门,站起身来,居然和正要出门的光头汉子撞到了一起,秦宇连声道歉,光头汉子理也没理,直接随着丁有忠出门了。 众人见这个凶神恶煞走了,又开始欢腾起来了,但是都不敢再骂骂咧咧了。 丫鬟微笑道:“众位如果没有意见,那我可就要宣布规则了。” 秦宇看着丫鬟镇定的表情和施施然站在一旁的纹丝不动的巧兮,心中冷笑:“看你们两个如此镇定的表情,要说你们和那个貌似大老粗的丁有忠没关系,那只能骗骗傻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会来。” 丫鬟停顿了一下道:“小姐的题目共有三个,如果三个题目的答案都能令小姐满意的话,就是胜者” 下面开始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自然是那些自认为读过几年书,懂得琴棋书画的人,愁的自然是本以为今天是个比银子的过程,带了大把银票却目不识丁的那些。 于是几个读书模样的公子都大声道:“我等无异议,那就请姑娘出题吧。” 丫鬟转头看了巧兮一眼,巧兮轻轻点了点头。 丫鬟朗朗道:“这第一题是音律题,小姐等会弹奏一曲,如果谁能根据琴声说出这曲子所表达的心情,最准确者为胜。” 众人还在沉思中,只听到清扬的琴声已经响起,只见巧兮十指轻拨,声音幽幽传来,秦宇闭上眼睛,感觉这琴声中律动,秦宇在大学期间选修过钢琴课,记得上第一堂课老师就告诉他们,真正的音乐是不要歌词的,是需要闭上眼睛,细细品位每一个音符,这样才可以听出音乐里的“感情”来。 秦宇只觉声音凄美中带着甜蜜,欣喜中又透漏出感激和幸运。众人陶醉在这动人的音律之中,琴声终于在最后一个优美的音符中结束,大厅中传来阵阵掌声。 巧兮站起躬身谢过,丫鬟见琴声结束,说了一声:“不知道哪位公子先来。” 众人刚从琴声中跳了出来,见丫鬟提问,纷纷叫道:“我来,我来。”唯恐别人先将自己的话讲了。 丫鬟看着下面人潮涌动,一时也不知道该叫谁,于是随便朝人堆中一指道:“就请这位青衫的公子先来如何。” 众人顺着丫鬟的指头看了过去,是一个长衫高个的公子打扮模样的男子,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是自己,连忙走上前去。 只见他将手中折扇一摆,努力的装出一副潇洒的模样,文绉绉的道:“小生张杰,我觉得姑娘的琴声中透出的是一种无奈,不知道小生讲得可对。” 第九章我只在乎你 巧兮轻声道:“也有些许无奈,但是张公子表达的却不尽然。” “我听出来了,巧兮姑娘是在叹息年华老去时,知己难寻的慨叹。” “我说是淡淡的忧伤。” “是对世事不公的愤慨。” “是对负心郎的不满。” 下面吵成了一团,巧兮听着众人的言语,眉头一皱,显然这里头没有她所要的答案。 正在此时,刘志高大声道:“巧兮姑娘,在下刘志高,其实姑娘表达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感情,远非一个忧伤,感叹可以概括。”说完这句,又低头和身旁矮个子的公子嘀咕了一句。接着道:“中间有对恋人的感激,有对过去的记忆等诸多情绪。” 这刘志高嗓门倒是很大,巧兮听到刘志高的的声音,神色一动,又重新站起来,众人见巧兮站起来,都不出声,等巧兮开口。 巧兮轻声道:“刘公子所言不假,此曲本是巧兮一位好友所作,这位好友可惜英年早逝,后来经过巧兮的改良,中间又有了一些变化,所表达的情感确实有些复杂。” 众人见是丰县著名才子刘志高,倒是也服气,纷纷向刘志高投以羡慕的目光。 正在此时身旁的丫鬟忽然指着一旁的秦宇道:“那位青衫的公子,刚才听得极为入神,想必也有一番见解,不知道公子可否赐教呢。” 秦宇用指头指了指自己,丫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正是指公子。” 秦宇今日见到这丁有忠为巧兮强出头,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厌恶,根本不想说话,但是这丫鬟居然指明道姓要他说,也不推辞,大马金刀的站起来。 秦宇拱手道:“小生秦宇,巧兮姑娘既然以音律为题,那在下就东施效颦一下,就以音律答题,不知巧兮姑娘以为如何?” 巧兮美目流转,微笑道:“那巧兮就洗耳恭听,不过公子似乎没有琴具。”巧兮看了看秦宇,疑惑道。 秦宇微微一笑道:“我的琴具就是这张嘴。 众人这才明白,这秦宇是要唱了,刚才秦宇听完巧兮所弹奏的曲子,脑中一直浮现着前世他喜欢的歌手邓丽君所演唱的一首名曲我只在乎你。 秦宇见巧兮没有意见,躬身一下。吟唱道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如果有了某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在无边的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 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 一丝丝情意” 秦宇一口气将这个前世名曲唱完,难得是中间没有任何人打断,仿佛都沉醉在这曲子之中,秦宇本来就是k歌的高手,读大学期间还获得过校园十大歌手,这曲子在前世唱了不下几百遍,对其中情感的拿捏那是相当到位。 在这个年代,古人的歌舞都是比较文皱皱的填词,而秦宇唱的词则是通篇白话文,但是就是这白话文将一个女子的感激,迷茫,患得患失和对恋人的依赖等诸多复杂的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致。 秦宇唱完,只见巧兮本来闪动的双萌似有泪花闪烁,施了一福,颤声道:“秦公子大才,巧兮所要表达的正是如公子所唱,巧兮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可否相询。” 秦宇双肩一耸,一副随便问的姿态。 巧兮轻声道:“不知道公子这首曲子的名字是什么,是否公子所作。” 秦宇无耻的道:“不瞒巧兮姑娘,这首词曲正是秦宇所作,秦宇本以为这曲调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也未曾取名字,不过今日既然巧兮姑娘问起来,我倒有个名字不知道合适不合适?”反正没人知道,这种风光的机会秦宇怎么会错过。 巧兮眼神中露出期盼的神色道:“公子给这个曲子取了个什么名。” 秦宇一字一字的道:“这曲子的名字我想叫我只在乎你,不知道巧兮姑娘以为如何?” 那个时候,民间亦有不少曲子,但是大都是文绉绉的诗词,都规定好的,第一行几个字,第二行几个字,这样就限制了曲风及感情的表达。秦宇这一句我只在乎你真是直白的可以。 巧兮双脸一红,轻声道:“我只在乎你,我只在乎你,秦公子,你这名字取得真贴切。” 巧兮仔细看了秦宇一眼,心中忽然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原来这人长得也是这般俊俏。” 正在刘志高身旁的个头稍矮的公子听秦宇唱完我只在乎你后,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不停的打量起秦宇来,但是秦宇可没功夫关注他,只顾着调戏巧兮,那公子听到最后秦宇将这个歌名取为我只在乎你的时候,眼中仿佛有些古怪,沉默了起来,连身旁刘志高说话一时间也没有在意。 众人见秦宇和巧兮肆无忌惮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如此直白,均是大呼受不了,于是妒忌者有之,愤恨者有之,后悔者有之,又吵成了一锅粥了。 巧兮在丫鬟耳旁低声说了几句,丫鬟似乎也被秦宇的歌声所震撼,此时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想必这第一题秦公子胜出各位没有疑义吧?” 众人自然没有说什么,那刘志高似乎还有一些不服,正要出声,身旁的公子拉了拉他衣袖,刘志高这才安分下来,没有言语。 丫鬟见下面没有反对的声音,接着道:“那么这第二个题目是考诗词的,小姐想以登搂为题,请各位做一首诗。” 秦宇想,这巧兮的花样还蛮多,一会音律,一会诗词,就不知道在床底之间的花样是不是也这么多,秦宇看着巧兮曲线玲珑的身材,淫荡的想着。 上一题秦宇表现突出,这次丫鬟的眼睛自然先集中到了秦宇身上,连巧兮也是双目盯着秦宇,似盼似诉。 但是秦宇此刻正在肚中搜刮关于登楼的诗句,没空理会丫鬟,丫鬟见秦宇面色不变,只是望着手中的酒杯,不由多了几分佩服,这俊俏的秦公子倒是淡定的很。 刘志高身旁的公子在刘志高耳旁低声说着些什么,刘志高不经意的点了点头,过得片刻,没有人接题,本来来的人大多是寻欢问柳之辈,纵使有读书人,也是难在一时之间想到合适的的诗句。 刘志高高举双手,大声道:“刘志高有一首,请巧兮姑娘点评。” 丫鬟抿嘴笑道:“刘公子请。” 刘志高朗声道:“登楼千里见金秋,雁阵南回徒惹愁。尽然初霜烟树老,清抛枯枝小溪流。重阳数度花依旧,岁月悠然人白头。昨夜春风成好梦,山前山后放青牛。” 巧兮听到这首七律,眼睛一亮,喃喃道:“昨夜春风成好梦,山前山后放青牛。刘公子,好文采,好意境,巧兮佩服。” 在人群中的读书人自然知道刘志高本是丰县才子,听刘志高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了如此高水准的七律,均是无话可说,心中服气。 刘志高念完这首七律,见到众人的目光,心中得意,将手中折扇轻摇,目光有意无意的朝秦宇瞟了过来,他身边的公子神情平静,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 丫鬟见自家小姐都夸刘志高,虽然她也弄不懂这七律好在哪里,但是露出微笑的神情,丫鬟显然对上了秦宇,见众人不再出声,对着秦宇道:“秦公子,不知道你是否有答案了呢。” 秦宇此时正好想到了一首诗,是司马光所作 一上一上又一上, 看看行到岭头上。 乾坤只在掌中握, 四海五湖归一望。 本来说得是司马光小时候随两个学士一起登山时吟的诗。当时,两个学士在登山途中吟诗联句,不把司马光放在眼里,司马光不服气,于是吟出了前两句诗。两个学士一听,差点笑掉了大牙,都说他这两句根本不叫诗。谁知,司马光吟出三四句时,两个学士却惊呆了,马上对他刮目相看。 秦宇一直对司马光这作品非常赞许,本来就诗句本身来说,也就中上的水平,但是难得是采用欲扬故挫的技巧,让前面后面产生极大的反差,让人大跌眼镜,这种反差更容易让人震撼。 秦宇心中已经计较好了,只要把这诗改改,就可以符合登楼的题意了,但是这诗的关键之处在于开始要让大家不自觉的鄙视,后面再让大家大吃一惊,不仅仅是念完了就了事的,更讲究表演功力。 秦宇故作为难道:“有倒是有一首,就怕难入巧兮姑娘的法眼。” 巧兮听说秦宇也有了一首诗,心中大感兴趣,朗声道:“秦公子何必谦虚,就请赐教一二吧。” 秦宇脸色有些为难,但是还是跨步向前,朗声道:“那我就献丑了。” 秦宇往前跨了一步道:“一上一上又一上。” 众人听到这句,有些人已经开始笑了,这开头也太差了,秦宇不顾不管,往前继续走一步:“一直上到高楼上。” 众人听秦宇念完这两句,有些人已经笑出声了,巧兮脸色平淡,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已经少了一些期待的神情。 刘志高在一旁脸上更加得意,扇子摇得更快了,他身旁的公子此时也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秦宇继续向前,将后两句一口气朗声的念了出来:“乾坤只在掌中拿,四海五湖归一望。” 秦宇念完一鞠躬道:“小生念完了。” xxxxxxxxxxxxxxxxx 邓丽君的这首我只在乎你一直是挚爱,没听过的朋友可以听听。 第十章诗词那点破事 秦宇念完四句后,转身回到原来的座位,四周忽然变得安静起来,众人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秦宇,秦宇一脸淡定的神情:“演戏要演全套,一定要淡定到底。” 旁边的赵肥六可憋不住了:“,你什么时候会作诗了。” 赵肥六一开口,周围就象炸了锅一样,秦宇这诗和刘志高相比,刘志高的诗显得小家子气,而秦宇的诗则是大气磅礴,气势非凡,更能打动人心。 最重要的是秦宇采用的方法得当,先让众人错误的认为是一首烂诗,忽然话锋急转,后面出了这么两句,当然是举座皆惊。 巧兮站起身来,眼中全是惊讶的神情,美目中的神情让人痴迷。 当然最惊讶的就是刘志高和身旁的那位公子,刘志高听完秦宇念的这首诗,都愣了,脸上表情复杂,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身旁的公子面色倒是好点,算得上是平淡,但是也仿佛在思考什么,眼睛不时的朝秦宇瞄过来。 身旁的公子在刘志高耳朵旁忽然嘀咕起来,刘志高脸上表情疑惑,也低头和那公子低语起来。 秦宇此时可没有心情去看刘志高的表情,这个时候一定得装,眼睛淡淡的看着手中的酒杯,从容而大声的回答了赵肥六的问题:“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赵肥六眼睛瞪的滚圆,虽然他不是非常理解秦宇的回答的这两句话的完整意义,但是也隐约感觉到应该也是一首诗。 赵肥六看秦宇一脸的淡定神情,心中郁闷无比,认定了这秦宇定是被雷劈成这样的。怎么自己就没有被雷劈呢,赵肥六心中在呐喊:“老天,你有没有眼啊,我以前也很坏的,这秦宇干过什么,我都干过,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你不能这样偏心啊,要劈一起劈啊。” “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知。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巧兮喃喃的念道,不禁有些痴了。 秦宇这两句的声音不小,场中倒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巧兮同旁边的丫鬟低语了几句,丫鬟不停的点头。 巧兮吩咐完,丫鬟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各位,这句刘公子和秦公子的诗都是难得的好诗,刘公子的诗意境优美,令人向往,而秦公子的诗则大气磅礴,更显霸气,小姐说她也难分高低,此局就算平局如何?” 秦宇一口酒差点没呛在口里,心中骂道:“我如此声情并茂的表演,居然说和那个书呆子平局,什么品位嘛,没看我还特意加了一句吗?不过现在一局在手,赢肯定是赢定了,看你第三题出什么再说。” 众人本以为秦宇已然获胜,一听这巧兮姑娘这么一说,看来还有戏看,本来已经兴趣索然的又重新燃起兴趣,众人还不时的打量了这刘志高,难道巧兮姑娘喜欢刘志高这样的?不过只要出题,或许自己还有希望,于是纷纷喊道:“请巧兮姑娘出题。” 丫鬟抿嘴一笑,脸上多了几分妩媚,丫鬟终于开口道:“这第三题是困扰小姐多年的一个问题,小姐曾多次向人求教,均不得法,今日不知道各位能否赐教。” 秦宇见丫鬟说得正经,竖起耳朵听起来,丫鬟大声道:“小姐一直疑惑,敝如我们将一粒谷子丢到地上并没有响声,将两粒谷子丢到地上同样没有响声,三粒谷子也是没响声,照此说来,我们将一袋谷子丢到地上也应该没有响声才对,然事情并非如此,小姐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秦宇一听立刻翻白眼:“百思不得其解,还百思不得其姐呢,这次解释不清楚了,难道跟她说这是因为量变引起的质变,这丫头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这种诡辩根本是在绕嘛,哎,封建思想害死人,一定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这个问题才能弄得明白。” 问题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这种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的,刘志高和那俊俏的公子脸上也是疑惑的表情,显然也是很困惑。 全场唯一一个明白人秦宇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闷坐在那里,众人见刘志高扇子也不摇了,知道刘志高是没希望了,全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了秦宇身上。 巧兮也站起身来,扶助二楼的扶栏,柔声道:“秦公子,可否指教巧兮一二。”本来巧兮在上一局已经可以判秦宇获胜了,但是心中却是有这个问题多年来一直不得其解,所以故意判平,就是想再问问秦宇。 秦宇见人家点名了,只能站其身来,拱手道:“巧兮姑娘,这个,这个很难解释。” 巧兮妙目流转,笑道:“那就是说公子知道其中究竟了?” 秦宇苦笑道:“也不算知道,只是推测而已,巧兮姑娘,这一粒谷子落地并非没有声响,只是非常细微,自然两粒,三粒也是同样,均有细微的声音,只是过于细小我们听不到,于是觉得两粒谷子和三粒谷子同一粒谷子并无分别,都是一样都是没有声响,随着谷子慢慢增多,终究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大,总会被人听到,其实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在于我们的耳朵,比如此刻,我将一粒小石丢在地上,声音和这大厅之中的嘈杂之声相比,众位根本听不到,但是并不是这小石子没有声响,如果此刻是在一处僻静的所在,那么这粒石子落地的声音相信也不难听到,所以,巧兮姑娘,你这题目开始就是错的,一粒谷子落地并非没有声响。” 秦宇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没有动用哲学的量变和质变的关系解释了这个现象,虽然解释的不是非常完美,也算差强人意了。 巧兮低头凝思,仿佛有所触动,秦宇也没指望她能理解自己这番话,虽然他已经讲的很白了,但是那个时代的思想的禁锢他心里是没底的。 刘志高和身旁的俊俏的公子也在沉思,想必在消化秦宇这番话,俊俏的公子脸色的表情居然有些凝重起来。 巧兮终于抬头道:“公子说的有理,巧兮多年的难题,今日得以公子解惑,巧兮拜谢公子。” 巧兮身子微曲,朝秦宇施了一福,秦宇心中大热:“不是吧,这也能糊弄过去,太假了,古代人是好骗啊。” 巧兮直起身子来道:“众位公子,胜负已分,巧兮今日有些疲累,他日再为大家弹奏一曲。” 众人见巧兮已经下了逐客令了,哄的一声,就准备散了,刚才丁有忠已经放话了,谁闹事就是跟丁有忠过不去,你巧兮姑娘都出声逐客了,谁还敢有异议,于是一阵嘈杂声过后,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秦宇知道巧兮肯定会来找自己,也没离开,只是坐在桌旁饮酒,倒是旁边的赵肥六忍不住了:“秦宇,不是说赢了就可以看巧兮姑娘的真容了吗?怎么就走了,这算什么?” 秦宇微笑不语,眼睛看了看周围,这些人本来就是冲着巧兮姑娘来得,加上又是白日,所以巧兮逐客后,一时间人走得干干净净。偌大的大厅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桌子上还有人,人都走光了,除了一个龟公还在忙活外,居然没有一个青楼女子在了。 秦宇眼睛一瞥而过,刘志高和那俊俏的公子居然还没有走,不知道在这里干嘛,在离秦宇不远的右手边一个精壮的汉子正在低头喝酒,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关心,秦宇仔细看了这汉子一眼,这汉子看起来象习武之人,奇怪的是,这汉子不停的喝酒,但是却从来不倒酒,秦宇心中立刻有了警惕之心,看来这汉子不简单,但是应该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如果说有瓜葛,这旁边的赵肥六肯定早跳起来了。 赵肥六还在一旁唠叨,自然是担心这巧兮姑娘失约了,秦宇知道这巧兮姑娘有些古怪,本来在这青楼之中,卖艺不卖身就是一个特例,何况这巧兮这般绝世容颜,如何能在青楼中保得清白,后面定有蹊跷,加之刚才丁有忠的种种行为,想必这丁有忠、怡香院、巧兮之间应该有些联系,不过这些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自己今日看完巧兮姑娘真容后就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 秦宇看到刘志高和那俊俏公子只是悠闲的坐着,也不饮酒,还时不时的朝自己这边瞧了过来,心中一动。 秦宇忽然对赵肥六道:“你在这稍等,片刻,那边有个老熟悉人,我要去会一会他。” 赵肥六一直挂记着巧兮,无聊的点点头,自顾自的喝酒。 秦宇端起一个酒杯,笑嘻嘻朝刘志高的桌子走去,刘志高和俊俏的公子见秦宇笑嘻嘻朝这边走来,看了一眼左右并无他人,显然是朝自己这边走来,刘志高还好,面无表情,他旁边俊俏的公子却把头低了下来,仿佛有些局促。 秦宇片刻之间已经走到了刘志高的桌子旁,大咧咧的坐了下来,笑道:“刘兄,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居然能够遇到你,也算是缘分。” 刘志高哼了一声,并没有作声。 第十一章美女 秦宇似笑非笑的道:“刘兄,也不给我介绍一下旁边的这位仁兄。” 刘志高没好气的道:“这是我堂弟刘云。” 秦宇看了看旁边的刘云,笑道:“今日和刘兄第一次相见,我敬两位刘兄一杯。” 刘志高见秦宇酒杯已经举起了,也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硬声道:“刘云一向不饮酒,这杯酒就我代饮了吧。” 秦宇不置可否,讲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将杯口朝下。 刘志高也不犹豫,将杯中酒干了,喝完马上坐下。 秦宇本来是想看看刘志高身旁究竟是何人,但是这两位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秦宇打了个哈哈,笑着回去了。 刚坐下,只听到一个柔美的声音道:“秦公子,小姐请你过去,不知道秦公子是否方便。” 这说话的人自然就是巧兮身边的丫鬟。 秦宇站起来躬身道:“巧兮姑娘有请,自然是方便,就请姑娘带路吧。” 丫鬟抿嘴一笑道:“秦公子请随我来。” 秦宇跟着丫鬟就要走,这边赵肥六也跟着起来了,跟在秦宇的屁股后面,想混进去。 丫鬟眼睛尖的很,一眼就看到了这体型出众的赵肥六,冷冷的道:“小姐只说让秦公子一个人过去,这位公子请留步。” 赵肥六结结巴巴的道:“我们,我们一起的。” 丫鬟冷冷的道:“小姐只说要见秦公子一个人。” 赵肥六平日哪受过丫鬟的气,登时就觉的气不顺,但是马上想起丁有忠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又马上消下去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秦宇。 秦宇心中郁闷,你这模样,别把人给吓坏了,再说,我和巧兮姑娘互相欣赏,互相探讨人生,探讨理想,你凑什么热闹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毕竟此次赵肥六可是够义气带他来,他也不能太过分,于是秦宇厚着脸皮道:“姑娘,就不能通融一下,赵兄也是仰慕巧兮姑娘的绝世姿容啊,正是所谓女为悦己者容。” 赵肥六连忙点头,向秦宇投去一丝够哥们的感激眼神。 谁知道丫鬟还是冷冷的道:“小姐只说要见秦公子一人。” 秦宇一脸无辜的对着赵肥六,赵肥六见没有了希望,沮丧着脸,一脸哀求的神情看着小丫鬟,但是小丫鬟的脸和阴阳脸一样,刚才还春风和睦,现在仿佛三九寒冬,冷冰冰的,赵肥六见最后一招装可怜也没用了,彻底绝望,唉叹一声,回到桌子旁边,临了抛给秦宇一个羡慕的眼神。 这边丫鬟刚过来叫秦宇,那边一直低头的刘家兄弟都转过头来朝秦宇望去,看着秦宇和丫鬟消失在视线当中,俊俏公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在丫鬟和秦宇进去没有多久,独自在一旁饮酒的精壮汉子忽然站起身来,悄然离去。 秦宇跟着丫鬟往后院子走去,想必巧兮在怡香院的后面一座建筑中。 秦宇随着丫鬟,边走边问道:“姑娘可否告诉我姓甚名谁,我不能老叫你姑娘吧。” 在前面领路的丫鬟头也不回,但是言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冰冷,顺从的道:“秦公子叫小婢凤儿。” 秦宇念到:“凤儿,有凤来仪,人和名字一样漂亮,好名字。” 凤儿没有出声,秦宇见马屁拍到马脚上去了,一阵尴尬。 不一会,秦宇边被领到了一处幽静的房间,这房间在怡香院后面的二楼靠右的地方。 凤儿将秦宇领到一个屋子外,转头对秦宇道:“秦公子,小姐说,你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小婢就在外头,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秦宇点了点头,推门而去,一进门,秦宇就闻到一股独特的香味,秦宇远远看到一座香炉之上香烟缭绕。 屋子并不算太大,最显眼的就是左手边一张大理石的书案,一个大大的砚台,上面居然铺着一些白纸,旁边满是笔筒,秦宇心中奇怪,这似乎是一个书房啊。 秦宇环顾了一圈,屋里好像没人,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巧兮玩的是什么把戏。 秦宇正在奇怪,忽然听吱呀一声,从砚台的对面居然开了一个门出来,秦宇细看一下,才发现,原来这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屋子,想必里面就是巧兮的香闺了。 只见一个绿衫女子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只见这女子已经将披肩的长辐起,但是依然用的是那条金带,灿然生光,双眉修长,灵动的双目含有春意,小巧的鼻梁长得恰如其分,正是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樱桃小口红润小巧,嘴角微微上翘,似在微笑,双颊微红,妆化得不浓不淡,正是换了衣衫,重新打扮的巧兮,只是此刻的巧兮已经将面纱摘下。 秦宇呼吸急促起来,前世也见过不少美貌的女子,但是却很少在如此近距离的环境下接触,更难得的是,这巧兮姑娘有一种前世见过的别的女子所没有的一种东西,气质,一定是气质。 片刻之间,秦宇已经回复正常了,淡淡道:“巧兮姑娘真是信人,秦宇今日得见姑娘真容,真是三生有幸。” 巧兮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宇,轻声道:“今日公子一曲我只在乎你让巧兮永生难忘,不知道公子可否为巧兮再唱一遍?” 秦宇见巧兮的期盼申请,点了点头。 巧兮抬头看着秦宇英俊的脸,脸上忽然一红道:“秦公子来了这么久,还没请公子进屋,先请进吧。” 进到里屋,又是另外一番的旖ni风光,里屋似乎比外面还大一点,在进屋的左边是一个琴,直对门的则是在一个巨大粉红帐子中的大床,床旁边有一个精致的梳妆台,在屋子的中央是一个小的圆桌,上面摆了些点心和茶水。 巧兮将秦宇领到圆桌旁边,倒上一杯茶水。 秦宇一边欣赏这古代美女的闺房,一边饮茶,巧兮道:“公子,琴就在旁边,这回公子可以自弹自唱了。” 秦宇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连续咳嗽了几声,巧兮脸色微变,关切道:“秦公子,你没事吧。” 秦宇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音律一道,最重要是能够直抒情感,往往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唱,我向来不喜欢边弹边唱,不如我就为巧兮姑娘再清唱一遍。” 没等巧兮接话,秦宇已经张嘴唱了:“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他担心巧兮坚持要他边弹边唱,马上就露馅了,所以先下手为强。 巧兮听着秦宇略带磁性的声音,仿佛有点痴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秦宇,秦宇一口气将这首我只在乎你又深情的演绎了一遍。 到得后面,巧兮已经可以慢慢的跟着哼了,整个人似乎已经陶醉在这首歌中,一时之间,两人相对而坐,男唱女哼的,风光旖ni。等到秦宇唱完最后一个音符,还有点意犹未尽,哼了几声。 巧兮幽幽的道:“秦公子,多谢你为巧兮唱了这首歌。” 秦宇见巧兮神情忽然变得有些黯淡,不敢多言,知道自己已经呆了不短时间了,这巧兮的来头也不简单,既然已经看到了真容了,应该知趣一点跑了。 秦宇道:“应该是秦宇多谢姑娘才是,在下还有一位朋友在大厅等我,我不能待太久了,不如今日就此别过如何。” 巧兮一呆,轻声道:“秦公子,你还会来看巧兮吗?” 秦宇心中一荡:“只要巧兮姑娘不拿扫帚赶我,我一定来。” 巧兮噗哧一笑,脸上愁云散去,柔声道:“他日公子再来,一定要抚曲一首给巧兮听。” 秦宇一听头都大了,连忙点头。 秦宇辞行后,没多做停留,赶忙到大厅找赵肥六,到得大厅,只见大厅里原来的精壮的汉子和刘志高已经走了,倒是又有了一些客人来,不过还是显得稀稀落落,异常冷清,赵肥六正望眼欲穿的盯着秦宇进去的方向。 见到秦宇终于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一脸坏笑的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巧兮姑娘长的怎么样啊,是不是真的如大家猜的那样国色天香。” 秦宇笑着点了点头,赵肥六连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恨不得冲进去看看。 赵肥六还待问些什么,只见秦宇已经大步往门外走去,赵肥六只得跟上。 秦宇已经离开了后的一个时辰,在怡香院后面闪进去一个青色的身影,这个青色身影直接朝巧兮的房间走去,凤儿此刻却不知道在哪里。这个身影直接推门而去,刚进门,就听到了巧兮的声音:“谁?” 青色身影低沉的声音回答道:“我。” 巧兮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和刚才柔媚判若两人:“直接到里屋来。” 青衣人穿过书房,直接朝巧兮的闺房走去,仿佛熟练之极。 今天要出个短差,也不知道晚上几点能回来,先更了,晚上看时间决定是否有第二更 第十二章带刺玫瑰 青衣人很快到了里屋,巧兮还是坐在刚才那张原桌旁,只是身上已经披了一件衣衫。 巧兮看到青衣人已经进屋,淡淡的道:“我不是同你讲过,无特别的事,不要大白天的来找我吗?” 青衣人躬身道:“巧兮姑娘,是王爷叫我来的。” 巧兮神情一变:“哦,王爷又有什么吩咐?” 青衣人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巧兮,摇头道:“小的不知,王爷命我将这封信交给巧兮姑娘。” 巧兮接过信笺,拆开了,快速读了一遍后放入袖中,思忖片刻道:“你去回禀王爷,说巧兮明白,会依计行事。” 青衣人恭敬的道:“是。” 巧兮摆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记住,下次有何口信传给我,你先找凤儿,知道吗?此处虽是丁有忠的势力范围,但是怡香院是打开门做生意的,龙蛇混杂,谁又能保证没人其他人察觉。” 青衣人惶恐道:“是。” 巧兮点了点头,青衣人头也不抬,匆匆推门而出。 巧兮眼神由凌厉又回归了妩媚,站起身来,不停的围着圆桌子转圈,似乎在思考什么。 第二日,秦家的秦大公子在怡香院独占花魁的消息就传遍了这丰县,和往日的夺魁不一样的是,这次秦大公子的夺花魁的手段居然是靠才华。 秦府在丰县是数一数二的富商,秦家不仅仅是经营米粮,同时在丝绸布匹,甚至连药材都有涉及,其中米粮、布匹、药材更是有不少供应京都,秦家本在丰县就有良田数百倾,更是积极从南边采购了不少米粮、布匹、药材供应定州甚至京都,即使在整个定州,也是数得上的人物。 这日秦宇正无聊在府中闲逛,走到一处偏房,听到里面居然有声音,秦宇心中奇怪,因为他知道这偏房是供应祖宗牌位的祠堂,按理说除去清明等祭拜的日子,平日里应该很少人来,他往日也曾逛到这里,都不曾见人。 秦宇偷偷靠近祠堂,这才听得真切,原来是自己老爹秦旺文,秦宇心中好奇,他这一个月来一直很奇怪,这财主老爹这么有钱,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娶,要知道在那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十分平常的,何况秦旺文这么有钱,却独身这么多年,想到这里,秦宇将耳朵贴在门外。 只听秦旺文正在一人自言自语道:“夫人,昨日宇儿给你争气了。” 秦旺文沉默了片刻,接着道:“夫人,宇儿这次大病后,性情转变了许多,如果你还在世,一定十分欣慰,再过数月,宇儿就要十八岁了,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还有秦家的列祖列宗,我要把秦家的产业交给宇儿,我年纪大了,迟早是要交出来的,如果不趁我现在还走得动,我怕我一旦撒手一去,秦家就垮了,我到九泉之下又怎么面对你和列祖列宗。” 秦宇在外面听得真切,心中居然有了一丝愧疚,他附身在秦宇身上,但是和这个便宜老爹却是没有任何关系,在自己心中也从来没有把秦旺文当成爹来看待,但是今日听到秦旺文在这里独白,还对自己寄予这么高的期望,想必是以前的那个秦宇实在太伤老爷子心了,想到前世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自己也是独子,两位老人家此刻却又由谁来照顾,念及此,秦宇的鼻子一酸,眼眶变得湿润了起来,鼻子嘶的一声。 秦旺文听到声音,沉声道:“谁?” 秦宇见秦旺文发现了自己,索性从一旁走了出来,秦旺文见是秦宇,有些惊奇,见秦宇眼眶居然有些湿润。点了点头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秦宇默默点了点头。 秦旺文沉默了半刻,问道:“你的意思怎样?今日你不碰巧听到,过几日也要找你的?” 说实话,秦宇听到秦旺文说要将秦家的产业交给他,是有一些心动的,毕竟前世他是销售副总的,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知识上的优势太大,如果自己做生意,自认为应该来说肯定是游刃有余的。 但是这一切的意义在哪里呢?这一个多月以来,秦宇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异外的穿越让他整个人生的方向迷茫了,以前他做销售,努力的往上爬,是为了父母,为了将来的妻儿能够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现在,在这个世界上,他虽然有“家人”、“朋友”但是这些在他的记忆里是为零的,并不真正属于他的,既然自己可以不需要为生存奋斗,那还图个什么,何必让自己活的那么累。 秦宇想到这里,脸上一脸苦相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那块做生意的料吗?要是我接手了我们家的生意,恐怕您老人家还在的时候,我们的家产都要被我给败光了。” 秦旺文脸上怒气一现,刚想厉声叱喝,忽然意识到这是祖宗祠堂,于是又强行将怒火压住。 秦宇见秦旺文脸色不好,赶紧跑了出来,自己安慰自己,或许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调整,你坐飞机去个美国都还要倒时差,何况这么一个穿越,怎么着也得倒个几年吧,秦宇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总是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 福裕客栈的上房,于岩垂手而立。 仁王爷背负双手,沉声道:“今日我们就要回京,京中可有异常。” 于岩低头道:“没有任何异常,王爷。” 仁王爷点点头道:“丁有忠那边怎么样?” 于岩道:“全部安排好了。” 仁王爷仿佛很满意于岩的回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好,这就好,若兮这次先不用回京都了,我已经安排她在丰县待上一段时日,待事情办完方可回京都。” 于岩似乎身子微颤,但是却没有任何表情。 在怡香院的一处角落,巧兮同样在和凤儿交代着。 巧兮淡淡道:“王爷今日就要回京都了。” 凤儿喜道:“那我们可以走了,不用呆在这个破窑子里了?” 巧兮看了看凤儿,摇了摇头:“王爷让我们呆在这里,另有安排?” 凤儿惊道:“留在这里?不是吧,我们这一路上可是都随着王爷的,这眼看到京都了,居然不让我们回去了,这是为什么,有什么事情非得小姐亲自在这里办。” 巧兮脸色严肃的道:“你就不用多问了,有什么事情我自会交代你,仁王府在丰县事王爷授权我全权定夺,待这边事了了再说。” 凤儿吃吃的道:“小姐,王爷的任务是不是和这个秦公子有关啊,要不小姐也不会” 巧兮叱喝道:“休得胡说,如果让王爷知道了我们如此,你我都不好交代。” 凤儿见巧兮满脸怒容,自知失言,讪讪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巧兮见凤儿如此,心中有些不忍道:“凤儿,王爷所图甚大,岂容得我们如此猜度,你只要知道此事王爷将我们留在此地,必有深意,想必是对这个丁有忠多有不满,你以后要记得,和丁有忠打交道,凡是能不说则不说,遇事多留一个心眼就对了,知道吗?” 凤儿应道:“凤儿知道。” 巧兮停顿了片刻,接着道:“这次古鸿也会留下来,以后你少和丁有忠打交道,有什么事情找古鸿去处理,你我身处这怡香楼,虽说是方便遮掩身份,但是依然要处处行事谨慎,不可出格,看起来我们在丰县不是十天半月能回去的。” 凤儿脸上露出苦闷的神情,无力的答应道:“是,小姐。” 秦宇这几天一直在躲着秦旺文,担心一碰到秦旺文又被唠叨个不停,但是终于还是在某次午饭后被秦旺文逮住。 秦宇见无法脱身,只得老实的坐着,但是一副死活不从,爱咋咋地的表情让秦旺文相当的无语。秦旺文坐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导,秦宇只当是耳旁风。 父子俩正在胶着的时候,忽然管家从外面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秦旺文看到管家的神情,不满道:“什么事情,这么急匆匆的。” 管家喘了口气道:“王掌柜的说有急事找老爷,说是京都那边出事了?” 秦旺文脸上大惊道:“王掌柜的在哪里?” 管家道:“在厅里候着老爷呢。” 秦旺文不由分说的拽起秦宇朝前厅飞奔而去,秦宇不由自主的跟着。 秦旺文刚一进前厅,就见王掌柜的在厅里走来走去,脸上满是焦急的神情。 秦旺文一见到王掌柜,就急道:“玉福,京都出什么事了。” 王玉福见秦旺文到了,连忙道:“秦老爷,这次事情大了。” 秦旺文皱眉道:“慢慢说,什么事。” 王玉福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京都我们那间药铺出事了,前日,有人拿个方子过来抓药,当时有个伙计有一味药给抓错了份量,岂知道这药是兵部刘侍郎家的小公子所用的药,因为其中一味寒凉的药抓的份量大了点,这刘公子吃完药后腹泻不止,刘侍郎知道这件事情后,勃然大怒,将齐掌柜的和抓药的伙计都给抓到了刘府,还叫人封了我们的铺子,伙计昨晚连夜从京都赶回来告诉我,我这一知道消息,就急忙跑来告诉老爷。” xxxxxxxxxxxxxx 多谢书友支持 第十三章上梁山 求推荐,收藏) 秦旺文脸色一变,喃喃道:“兵部侍郎,怎么会这么粗心?” 王玉福低头道:“那伙计本不是负责抓药的那个,抓药的伙计因为老娘病重,回家了,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就” 秦旺文怒道:“糊涂,这齐掌柜的干了药铺掌柜的这么多年了,居然还犯这种错误。” 秦旺文看了看在一旁的王玉福道:“玉福,依你之见,现在该如何处理。” 王玉福道:“老爷,伙计来之前已经找到给刘公子看病的大夫,问清楚了,这刘公子病是无大碍,只是腹泻了一日,身子有点虚,刘侍郎当时在气头上,这才把我们的铺子给封了,把人给抓了,我们从药铺拿一些珍贵药材,上刘府赔罪,相信刘侍郎应该不会过多的留难。” 秦旺文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这样,你就辛苦跑一趟吧。” 王玉福点了点头道:“好的,老爷。” 秦旺文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道:“算了,我和你一起去一趟,此事重大,如果京都的铺子给封了,我们损失太大了,再说,齐掌柜为我秦家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怎么着也要把他救出来。” 王玉福连连点头,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意,仿佛为有这么一个好老板感到兴奋,王玉福连忙道:“老爷,老山人参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只要去铺子里去拿就可以了,不知道老爷想什么时候动身。” 秦旺文道:“事不宜迟,越早动身越好,我这边没什么要收拾的,袁管家,你去安排一辆马车,我和玉福要赶去京都,估计要过几日回来。” 袁管家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王玉福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忽然道:“老爷,昨日药铺的赵老也回乡下了,这我再一走,恐怕铺子里一个掌事的人也没有啊”秦旺文一愣道:“祥福也回乡下了,但是这次京都事关重大,我们俩都得去啊,那可如何是好?” 王玉福忽然眼睛一亮,谨慎道:“老爷,不如让少爷去铺子里顶两天,主要也就是帐目上的一些事情,其他的事情伙计们自然会去做。” 秦旺文抬头冥思起来道:“宇儿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如果这一下子,怕是不会啊。” 王玉福道:“老爷,这不怕,我交待铺子里的伙计多担待一点就是,主要是担心这帐目问题,交给其他人还真不放心。” 秦宇在一旁急了,这算什么啊,你们俩讨论这事有没有经过我同意啊,只听说过强暴的,没听说过强迫上岗的。 秦旺文沉思了片刻:“如今也没办法,只能如此了,宇儿,你就去药铺顶几天,也没多少事,就是把钱给我管住了。” 秦宇头摇得像拨浪鼓道:“爹,这我可干不来。” 秦旺文怒道:“你这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我和玉福是去京都救人,你记不记得你小时侯齐掌柜多疼你,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难道这一点点也不能替秦家分担吗?你还是不是姓秦的?” 秦宇心道:“我本来就不姓秦。”但是嘴上可不敢讲出来,心中唉叹,不会是这两个头合起伙来骗我吧,但是看起来不象啊,如果真的是演戏,那这两人都可以拿影帝了,见父亲如此愤怒,加上又是去救人,自己再推辞就有点太那个了,心中无奈,秦宇软弱无力的点了点头:“那爹、王掌柜,你们记得早点回来,晚了,我闹出乱子来,你们可别怪我。” 王玉福道:“少爷,你放心,其实铺子里也没什么大事,等会一起去药铺的时候,我会简单说一说,很简单的。” 秦宇直翻白眼,没有理会。 秦旺文见秦宇终于答应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见袁管家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三人登上了马车,朝药铺奔去。 秦宇目送着王玉福和秦旺文的马车离去,心中郁闷,刚才一路王玉福已经把主要的事情给秦宇交道了。 其实不交代秦宇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和后世的药店老板工作差不多,负责收货,验货,收钱。其他的抓药啊,熬药啊,运送都有人管,根本不用他动手,只是一时走不开而已,得时时呆在药铺里。 王玉福和秦旺文正坐在马车上,待马车走远,秦旺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好不容易,秦旺文终于止住笑了。 秦旺文道:“玉福,平日里看你老老实实,这说起假话来也是面不红,心不跳,我要是宇儿,也得相信不可。” 王玉福脸上一红道:“都是按老爷吩咐的办,是老爷编排的好。” 秦旺文得意的道:“宇儿这一个月来,我细细观察,真的是变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嚣张跋扈,这次在邱县令的寿宴上表现如此出众,实在让我想不到,想必是秦家的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秦家,只是一向懒散惯了,此次我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希望宇儿能够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王玉福道:“老爷用心良苦,少爷总有一天会明白老爷的苦心的。” 秦旺文道:“但愿如此,对了,铺子里你都安排好了吧。” 王玉福点头道:“老爷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那几个伙计都很机灵,出不了什么大事。” 秦旺文点了点头道:“不过,这次我们是真的要去一趟京都了,京都这几个月生意一落千丈,也不知道是和缘由,我们这次去要查个究竟,这样下去,京都的那间药铺迟早要关门的。” 王玉福点了点头,默不作声起来。 马车就这样一直朝京都奔去。 怡香院对面的一个茶楼里,一个精壮的汉子正在茶楼的二楼仔细的看着对面怡香院,这汉子正是那日在怡香院众人走后留下来一人喝酒的汉子。 精壮的汉子一边喝茶,一边不时的朝怡香院看去, 此刻正是白天,在怡香院出入的人并不多,精壮的汉子喃喃道:“李玉仁都已经走了两日了,这叶若兮还呆在丰县干嘛,这一路叶若兮都是先到一个地方安顿好,李玉仁才到的,怎么临着快回去了,李玉仁却把叶若兮留在这里,还安顿在一个窑子里,这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难道是为了那个那天叶若兮见过的那个小子。” 精壮汉子的自言自语并没有人关注。 “那个小子好像是叫什么秦宇,嗯,不管如何先查查他的底细,看来这叶若兮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如果要玩什么花样,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精壮汉子继续自言自语道。 “阿嚏,阿嚏。”秦宇坐在平时王玉福坐的地方,不停的打着喷嚏,秦宇喃喃道:“一定是谁在念叨我了,要不不会这么多喷嚏。” 旁边一个二十余岁的长相黝黑的伙计笑道:“少爷,可能是我这药有些冲了,少爷如果不习惯,我拿别处去。” 秦宇嘿嘿一笑道:“不用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黝黑的伙计道:“少爷,小的姓陈名刚。” 秦宇点了点头道:“陈刚,你在这药铺里做了多久了。” 陈刚放下手中药,掐指算了算道:“少爷,我已经在这里做了快十年了。” 秦宇惊讶道:“快十年,看你年纪和我差不多,都做十年了。” 陈刚憨厚的笑道:“小的十岁开始就在这药铺里做学徒,今年已经二十了。” 秦宇心中有些好奇:“十岁就来当学徒,你没有读书吗?” 一问完这问题,秦宇就知道自己傻x了。 果然陈刚脸色有些黯淡,但是很快回复正常道:“小的家自幼贫穷,所以自小就出来当学徒,加上我娘身体不好,所以就来药铺干活了,我娘的病,多亏了老爷,很多药都没算我钱,还给我发工钱。” 秦宇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陈刚让他想起了前世那些读不起书,早早出来打工的农村孩子,那么一个幼小的脊梁却要承担一个家庭的所有重担,在自己那个时代,已经基本解决了温饱问题,即使有贫困,活下去是基本没问题的。而在这完全靠天吃饭的年代,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如果陈刚不是碰到了秦旺文,他们母子俩能活到今天吗?秦宇不知道,如果遇到了灾年,又有多少人要死于饥荒,多少孩子变得没爹没娘的,想到这里,看着陈刚满足的笑容,秦宇心中有些发堵。 秦宇站起身来,走到药铺的门口,一眼望去,一条青石铺就的路上人熙熙攘攘,秦宇不知道为何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女儿语录 我问女儿,幼儿园你最喜欢和哪个小朋友玩。 女儿说了一个男生的名字 我问为什么? 她想了想说:“他长得很黑,很健康。” 第十四章猪砂 此刻尚未到晌午,药铺并没有什么生意,但是几个伙计还是勤劳在一旁磨药,分类摆放。 秦宇实在无聊,见陈刚手里的活忙得差不多了,招了招手道:“陈刚,你过来一下,有些事情问你。” 陈刚听到少爷叫自己,双手在身上擦拭了一下,走到秦宇身旁,躬身道:“少爷,有什么吩咐。” 秦宇笑道:“不要这样拘谨,坐下来,陪我聊会天。”说完指着旁边的一个椅子。 陈刚脸上有一丝疑惑的神情,看看了在周围忙碌的其他伙计。 秦宇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和缓的道:“没事,有事也不急在一时,我有些事情问你。” 陈刚这才坐了下来,秦宇问道:“我看着路上倒是人不少,为什么药铺却是没什么生意。” 陈刚听到秦宇这么一问,憨厚的笑道:“少爷,你有所不知,我们这药铺的生意不仅仅是平日里给人抓药,还有一部分生意是给定州大户人家订一些名贵的药材补品,平日药铺有人在各地购买的药材都先运到我们这里,再分往京都等地,平日里生意倒是有时候好,有时候差。” 秦宇哦了一声,有点明白这药铺的意思了,原来丰县这个药铺是总部来着,不仅仅做零售,还做批发,最重要的还有大客户直供,这可是利润最高的啊,要知道平日那些大户人家一向对一些珍稀药材的需求量巨大,而且利润可观,行啊,看起来这老爹很有生意头脑,难怪这里平时离不得人,原来是物流和资金流的枢纽。 秦宇忽然道:“为什么我们药铺里没有大夫呢?”秦宇记得看古装电视剧里面好像药铺都是有大夫看病的啊。 陈刚奇怪的看着秦宇,似乎在说,这种问题还用问吗,但是还是很耐心的解释道:“少爷,大夫一般都有专门的医馆,一般有钱人家都是将大夫请到家里,大夫开方子来我们药铺抓药的,如果没钱,一般去医馆,大夫也会开方子。” 医药分离,,在这个年代人家都已经医药分离,到了二十一世界的中国还没有医药分离,秦宇听完陈刚这番话,心中忿忿的想到。 陈刚看到秦宇表情有些愤慨,不知原因,连忙道:“少爷,还有什么事情,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去干活了。” 秦宇点了点头道:“你和其他伙计都说一下,都先歇一歇吧,我看从早上到现在大家都在忙,去喝口水,我在这铺子里看着。” 陈刚露出欣喜的神情,心中想道:“少爷看起来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坏啊,我就看少爷挺顺眼的。” 陈刚自去招呼其他的伙计歇息。 秦宇虽然对这些生意没什么兴趣,但是前世的职业习惯还是让他在思考,如果在药铺里请个大夫来坐门诊,少收些诊金甚至免费,然后开些方子,这方子必须和现代的医生一样,让谁也看不懂,只有自己药铺的伙计看得懂,那他就必须在这边抓药,虽然请大夫是要花钱,可是这羊毛出在羊身上,在药上把这钱给赚回来,不知道这条路行不行的通。 首先得请有名的大夫,这样就有天然的信任感,挂一大牌子,某某神医在这里免费义诊,那人还不是蜂拥而至啊,对了再给这大夫提成,卖一份药他提成多少,这样有些方子明明可以少用点药的就多开点,这样又多赚点,这样大夫也有动力。 “要请就请最有名的大夫,你要看个病不收你十两八两的,都不好意思放你出这个门,你说这样的药铺有没有人来,你还别不信,古代人看病的原则就是,要找就找最有名的,不找最好的” 对了,这药铺还可以专门针对大户人家的女同胞开发一种专门美容的药品,这一定大有市场,秦宇不知不觉思路已经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正在挖空心思怎么多赚钱。 正在这当口,门口一个声音打断了秦宇的思路。 “掌柜的,我要抓药。”一个高个男子正站在柜台的前面。 秦宇抬起头来,只见这人身高足有一米九,比自己还高半头,秦宇站起身来道:“请这位大哥稍等片刻,伙计们去后面歇息了,片刻就回来。” 高个汉子仿佛有点急:“掌柜的,人命关天啊,赶快把伙计叫出来吧。“说完从袖中掏出一个银锭来,放在柜台上。 秦宇仔细看了一下这个高个汉子,这汉子虽然个头很高,但是面相却不是那种凶悍的,面色黝黑,鼻子高耸。 秦宇见这汉子一脸紧张的神情,怕是真有什么事,于是大吼了一声:“陈刚,叫伙计们都出来,有人抓药。” 陈刚等人听到少爷在喊,都匆匆忙忙的从后屋里跑出来,跑在最前头的正是陈刚。 陈刚跑出来,见是有人抓药,也不多话,从高个汉子手里将方子拿过来。 陈刚将方子递给在一旁的一个廋个年青人道:“你帮这位客官把药抓了。” 廋个年青人用眼睛扫了一眼这方子,看到最后,忽然道:“这位大哥,您要的这药有一味我们这里缺,可能这药我们抓不了。” 高个汉子一挺廋个年青人这么说,脸色一变:“你这里也没有猪砂?” 廋个年青人摇了摇头道:“我想客官应该不止问过我杏园铺一家,此药想必在这丰县应该没有哪家药铺有,就是知道这药的恐怕也是不多,更别说是有这药的。” 高个汉子神情立刻变得急躁起来,忙道:“小哥既然如此熟悉这猪砂,可知道哪里有这药卖,如果小哥能够告知,这锭银子就送给小哥了。” 廋个年青人看着柜台上的一锭银子,似乎有些心动,但是还是摇了摇头,将方子递还给高个汉子道:“客官,我实在是不知道,不过这猪砂的主要是治清热解毒的,我看你这方子中也多是解毒的药,莫非是有人中毒了,如果没有猪砂应该也可以用别的药代替的。” 高个汉子脸色萎顿,无奈道:“多谢小哥,只是这猪砂乃是药引,别的药都替代不了。” 秦宇见这高个汉子满头是汗,心中不忍道:“这位大哥,能够告诉我们究竟是何人得了什么病,是否一定要这个药来治。” 高个汉子惨声道:“是我娘子中了一种毒,这毒我知道,只有用这猪砂作为药引才能医治。” 秦宇转头向药铺的廋个伙计问道:“这猪砂是何物来着,非常名贵吗?” 廋个年青人低头道:“少爷,猪砂乃是猪身上的一种石头,是长在猪的内脏之中,因为一般猪身上均没有,加之本来用药的就少,倒不是说是非常名贵的,只是寻常难见到,一般药铺里都没有这药的,小人自小就见过这猪砂是以才知道。” 秦宇心中在搜刮猪砂是什么,但是却是没有任何印象,听这廋个年青人说,这猪砂乃是猪身上的一中石子,那想必也是和牛黄一样,是猪的一种结石,可能这种结石不是每个猪都有,加之必须用到这味药的又是少之又少,所以才一时间难于寻找。 秦宇忽然灵机一动到:“这位大哥,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可不可行。” 高个汉子听秦宇一说,急忙道:“掌柜的请讲。” 秦宇道:“我听伙计说,想必这猪砂乃是猪身上的一种物事,如果在药铺里没有,那可以在猪身上去找啊。” 高个汉子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明白,但是却又不是非常明白,连忙道:“掌柜的意思是?” 秦宇道:“如果药铺一时没有,你可以去这附近有猪的地方,特别找那些年岁大的猪,把猪杀了就知道有没有猪砂了,你说对不对。” 高个汉子一拍脑袋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掌柜的,多谢你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廋个年青伙计忽然道:“客官且慢。” 高个汉子转头道:“怎么了。” 廋个年青伙计笑道:“客官,我小时候曾经听长辈们说过,这长了石子的猪一般是年岁比较长,并且一般有秃毛,行走无力,躯体枯瘦,眼睛发红,卧不安宁,嚎叫不止的征兆,所以你也不必一头一头猪去杀了验证,应该是可以辨得一二。” 高个汉子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拱手道:“大恩不言谢。”转身就要走开。 秦宇道:“这位大哥,我看我这位伙计对这猪砂颇有认识,就让他陪你一起去一趟吧,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找好,至于其他的药,我也可以吩咐伙计帮你包好,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帮你煎好,这样可以省点时辰,你看如何?” 高个汉子深深的看了秦宇一眼,没有多说,沉声道:“掌柜的这份情我一定记得,那就麻烦这个小兄弟了,还有其他的药也请掌柜的帮我抓好,等我回来取了。” 秦宇点了点头,对廋个年青伙计道:“今日你就好好帮帮这位大哥。” 廋个年青伙计点了点头,高个汉子连柜台的银子都没有拿就飞快的走开,年青伙计急忙跟了上去。 对我女儿今天实在无语 我很后悔让她看蜡笔小新 第十五章点滴之恩 这一直到了黄昏十分,终于高个汉子和廋个年青的伙计回来了,只见高个汉子脸色兴奋,飞快的来到药铺里,大声道:“掌柜的,我们找到猪砂了。” 高个汉子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上渗出一些血红的颜色,年青的伙计被高个汉子甩得远远的,在后面紧紧的追着。 秦宇笑道:“那就恭喜这位大哥了,这其他的药已经准备好,按方子的要求磨好了,你一并拿着。” 高个汉子将其他的药接了过来,眼神之中满是感激之情,沉声道:“多谢掌柜的,我还不知道掌柜的姓名,可否告知。” 秦宇道:“我姓秦名宇,这只是区区小事,我们开药铺的,让别人买到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又算得上什么呢。” 高个汉子从怀中掏出一粒金灿灿的金叶子道:“秦掌柜的,这是药钱,请秦掌柜的一定要收下。” 秦宇一脸正经得道:“这位大哥,你的药钱已经付了。” 高个汉子一愣道:“已经付了?” 秦宇笑道:“你遗落了一锭银两在这,买这些药绰绰有余的,这是多于的钱。” 说完秦宇从一旁拿出一堆碎银子,递给高个汉子,高个汉子见状,岂肯接过来。 秦宇正色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你买多少药,我收你多少钱,多余的分文不收。” 高个汉子也不多话,将秦宇手中的碎银子接过来,看也不看的塞入袖中,爽快的道:“秦兄弟,我也不多说了,我姓岳名文亮,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岳大哥,总之一句话,秦兄弟的恩情我记着,他朝有一日,秦兄弟的用得着兄弟的尽管开口。” 秦宇朗声道:“岳大哥,我不会同你客气的,这几日小弟都在这店中,如果你娘子病好了,可以来药铺里找我。” 岳文亮一拱手道:“秦兄弟,内人的病等不得了,我得赶紧回去。” 秦宇笑道:“岳大哥,不送。” 岳文亮拱了拱手,飞快的离开。 救人的感觉真好,这是秦宇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吃饭吃的这么舒坦的,因为今天他没有回秦府吃饭,鉴于今天廋个年青人潘得子的表现良好,秦宇决定这晚饭请伙计们出去吃。 这几个伙计除了有两个年纪比较大的之外,大部分年纪都和陈刚、潘得子差不多,在这药铺里,逢年过节秦老掌柜的也会给大家加加餐,但是即使加餐,秦老爷也从来没有和伙计们一起吃过饭。 是以几个伙计听到秦宇要请他们吃饭,都是惊喜不已,天尚未黑,药铺就已经关门了。众人本来听说这秦少爷名声不太好,但是今日所见和平日里听到的真的是天差地别,于是欢天喜地象过年一样。 秦宇心中感慨,自己老爹虽然平时对伙计也算大方,工钱给的足,但是缺乏感情攻势,自己花一点小钱请伙计吃个饭,这伙计感激的跟什么一样,这个年代就是不讲究人性化,这员工有时候就和女人一样,得会哄,聪明的男人在女人生日时送鲜花,实际的男人才在女人生日时送蛋糕;最后还是那送花的男人受待见,这伙计也一样,平日里给他们发薪水的都是老爹,这自己花公款请他们吃顿饭,估计这哥几个心里,自己的地位怕是有超越老爹的趋势。 看着伙计欢呼雀跃的神情,秦宇心中忽然有了一股暖意,这个情景让他想起了前世,也是这般带着一帮下属和同僚到处找馆子吃饭的情景,这种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这几个伙计虽然说今天才刚刚认识,但是秦宇现在觉得看起来格外顺眼,自己异外来到这个世上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里自己很少出去,整个人也是全无斗志,还沉浸在前世的回忆之中,但是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时代里也同样可以拥有自己的朋友,家人,秦宇心中的暖意越来越浓。 但是让秦宇头痛的是,这个年代馆子实在是不好找,在前世,要找个吃饭的地方,那是太方便,什么川、粤、湘、鲁,苏、浙、闽、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各家都有特色菜,但是这里能吃饭的地方实在太少,想到各种美味,秦宇不禁口中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最后终于在离药铺较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吃饭的地方,虽然不甚美味,但是对几个穷伙计来说,这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秦宇在吃饭的当口,谈笑风声,让几个伙计惊叹不已,原来这少爷不仅仅人随和,更难得是知道的事情真多,心中却又实在多了几分佩服。 那叫岳文亮的汉子这几天再也没有来了,经过第一天的接触,众位伙计发现这小少爷实在是好相处,加上年纪相仿,比起赵老和王掌柜来,实在是亲和了许多,心中倒是盼望这赵老和王掌柜的迟些归来,这几日秦宇无聊,也开始看一些这药铺的往来帐目和药铺的管理之道。 秦家这药铺虽不是这丰县最大的,但是也是排在前几的,原来这丰县本是大楚国北方的药材流转地,所用由南往北和由北往南的药材大都是在丰县,因此丰县专门有一些人以在各地替大的掌柜收集各地药材为生,这秦家药铺共有三个在各地收集当地药材的人,平日里都在大楚国的主要产药地购买各种时令的药材,几个集中一次运回丰县,因为丰县有多家经营药材的大药铺,所以很多有经验的药材收购人往往兼着几个药铺的活计。 各家会根据往年的情况,再结合有经验的药材采购人的建议决定这一年主要买哪些药材,对于采购哪种药材各个药铺都有少许不同。还有一些药材的经营人更多的是经营一些常用药,很多常见的药材在丰县本身也有个集散之地,方便各个药铺临时之需,正是因为丰县采购各种药材都是几个大药铺集中去原产地采购,所以在价钱方面颇具优势,这也是丰县能够成为大楚国北方重要的药材基地的原因。 在丰县最大的药铺当然是赵家,也就是赵肥六他老爹,赵家最不仅仅是在丰县的生意大,最重要的是供给大楚队各种药材,近年来,大楚国在北面受到辽国的威胁,西边有夏国,在南面更是有多个蛮族部落,尚未一统。大楚国建朝百余年来,辽国和西面的夏国常常有兵戈,倒是给大楚王朝作壁上观的机会,北边倒也太平,只是时常有些小规模的冲突。南面的蛮族部落一向的政策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十多年来大楚曾经多次派使去南面招降,但是使者去一个被杀一个,大楚皇帝李玉基大怒,派出了十万大军南征,但却无功而返,自此伤了元气,暂时停了兵戈,听取了当朝丞相徐直清的建议,采用贿赂的方式,个个击破,先行贿赂了蛮族的几个部落的首领,使得各个部落之间的裂缝加深,虽然这一招未能最后招抚南面的蛮族各部落,但是各个部落之间的纷争却也是一时让大楚国暂时不用担心南边的战事。正是徐直清的的建议保得了大楚国的短暂安宁。 近年来夏国和辽国的多场大战,都以辽国胜利而告终,夏国已经俨然不是辽国的对手了,大楚国朝野担心一旦辽国最后吞并了夏国,最后就要将兵戈集中起来对付大楚国,毕竟大楚国才是占据了中华的核心,于是这近年来大楚国暗中资助了夏国不少,从钱粮,到药材等必须物资,甚至直接派出小股部队。其中赵胖子不少药材就是大楚国买了供应给夏国的,随着近年来夏国和辽国的战乱,这赵胖子着实发了一笔战争的横财。 秦宇这几天通过和陈刚和几个伙计的聊天中了解这丰县的药材市场的行情,居然没有想到这赵肥六的老爹还是很有能力的,居然将药材生意做进了政府采购,不得不佩服。 秦宇按照前世的职业习惯的开始在考虑,如果自己是老爹这个位置,此时应该如何来经营药材生意。显然,在这个时代,如果药铺就按目前模式来经营,这样发展下去肯定只能是平平过,不可能有大的发展。如果要想有大的发展,首先,赵肥六老爹的这条路可以考虑,走政府采购的路子,不过这前提得是上面有人,而且这人必须在京都,可以吃将京都的药材铺作为一个桥头堡,作为重点公关朝中官员的地方。还有一个是开一个精品药材铺,现在自家的药铺零散给一些大户供应一些名贵的优质药材,这很难成规模,也很难推广到其他地方,毕竟来你药铺里买的都是熟客,换了一个地方,没了这人际关系,肯定玩不转,所以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药铺,这药铺就专门卖名贵优质药材,主要就是针对这些有钱人,提供vip的服务,什么送货上门啊,来了新货重点通知啊,捆住这些大户人家。最后这精品店形成一个品牌,让人一想到买好的名贵药材,就来你这精品店买,那么精品店在大户人家流传开来后,肯定去哪哪火。 女儿语录 带女儿和另一个小孩及父母一起去看一个演出 两个小孩一人一个荧光棒 女儿的荧光棒到后来没有光了,而那个小朋友还有 女儿一定认为是另一个小朋友把她的光抢走了 第十六章议事 这几天,秦宇在杏园铺白日里也没什么活干,整日里就是挨个和伙计聊天,倒是激发了他很多灵感,比如搞一个专门给名门贵族家的夫人小姐的美容店,搞些增白、减肥、祛斑等服务,不行就开个spa养生馆,会员制的,一年光会员费就收个百八十两的,这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有钱,也算是劫富济贫了。另外开个药膳菜系的酒楼,主打广东的煲汤系列,保证这帮土包子没吃过,这几天的领导当得让秦宇忽然有了前世当副总的感觉,想想这当个掌柜的也不错啊,还没前世那么操心,这董事长兼总经理就是自己老爹,什么都不用顾忌,赔了也不用负领导责任,加上财务极度的混乱,平时弄两银子花花也是非常简单的,秦宇不禁开始考虑老爷子让他接班这事来,看老爷子平时也没怎么累着,累的都是下面的伙计,嗯,等老爷子回来和他好好谈谈这事。 秦宇的这种日子一直过了七天,秦旺文和王掌柜的终于从京都回来了,秦旺文和王掌柜从京都一回来就直接奔杏园铺来了,马车已经停在杏园铺的门口,但是却从上面下来了三人,这另外一人看起来五十余岁的模样,非常的精神。 秦宇猜这应该就是从刘侍郎家给救出来的京都的杏园铺的齐掌柜,秦宇见父亲到了门口,赶忙出来迎接,见到了三人,问道:“爹,此次京都之行顺利吗?” 秦旺文淡淡:“还好。” 秦宇马上又朝同来的老者问道:“齐掌柜没事吧?” 那老者正是杏园铺的齐广辉,听到秦宇问话,连忙道:“多谢少爷关心,多亏了老爷和王掌柜的上下周旋,广辉才能安然无恙。” 这一路秦旺文和王玉福早就交代了齐广辉回来如何圆这个谎言了。 秦旺文对王玉福道:“玉福,你去招呼伙计,今日招呼伙计,今日早点关门,你和广辉晚上来秦家,我们要商量一些事情。” 王玉福点了点头道:“是的,老爷。” 秦旺文转头对秦宇道:“晚上我和齐掌柜和王掌柜的议事,你也参加,对了玉福,你和广辉晚上来秦府一起吃饭。” 齐广辉和王玉福应了一声,自去交代事情去了。 秦府,已经夜灯时分。 秦旺文、秦宇、王玉福、齐光辉围坐在一桌,这王玉福和齐光辉虽然在秦家做了几十年,但是极少来秦府吃饭,所以还是有些拘谨。 秦旺文道:“玉福,这几日宇儿在杏园铺的没有添乱子吧?” 秦宇白眼一翻道:“爹,这是哪里话,我这几日在杏园铺不知道多受伙计们欢迎,这店里的帐目也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差漏,对了我还顺便救了个人。” 秦旺文在回来的马车上已经听秦宇讲这几日的光辉业绩讲了一遍,此刻听到秦宇又在这吹,眉头一皱道:“让王掌柜的说。” 秦宇嗯了一声,端起碗,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不再言语。 王玉福听秦旺文问自己,连忙放下碗筷,恭敬地道:“老爷,我在来之前详细的查了杏园铺的帐目,正如少爷所说,非常清楚,应该没有异常,陈刚等几个伙计也是对少爷这几日的表现相当的佩服。” 秦旺文嗯了一声,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是嘴上还是严肃的道:“宇儿,这几日算是不错,但是不要骄傲,以后要多向王掌柜的和齐掌柜的学。” 秦宇嘴里嚼着一块鸡肉,听到秦旺文的话,点了点头道:“嗯” 忽然意识到什么,忙道:“爹,什么以后要多向王掌柜和齐掌柜的请教,以后我可没打算去杏园铺啊,我这只是临时去顶一下的,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啊。” 秦旺文听到秦宇如此固执,面沉似水,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扣在桌子上,怒道:“你眼看就要十八了,爹象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已经是独挡一面了,秦家的事你不理不睬,难道要我将秦家交给外人吗?” 王玉福见秦旺文如此恼怒,连忙劝道:“老爷,你别生气,少爷这大病初愈,难免有些不适应,多给少爷一点时间就可以了。” 那边齐广辉也连声道:“老爷,这事可以从长计议,急不得。” 秦旺文看了看王玉福和齐广辉,再看看在一旁满不在乎的秦宇,长叹一口气道:“此事暂且日后再说,玉福,你将此次京都的杏园铺的情况和宇儿也说一下,一会我们一起商量一下。” 王玉福自然已经编排好了一套台词,从容道:“少爷,这次我和老爷去京都除了救齐掌柜的外,另外还有一些事情,就是近几个月来京都的杏园铺的生意一落千丈,虽然现在药铺已经解封,但是从这几日的情况看来,生意实在不容乐观啊。” 秦宇好奇道:“这种情况已经有多久了?” 齐广辉接口道:“从今年一开春就已经隐隐有些苗头,近两三个月更是如此,京都的杏园铺现在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 秦宇不假思索的道:“可是最近京都杏园铺附近有开其他的药铺将我们生意抢走了?” 齐广辉道:“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但是药铺四周并无什么新开的药铺。” 秦宇接着又问道:“那最近我们药铺的药是否有人服用了出了什么问题?” 齐广辉道:“没有听说,如果有人服用了我们药铺的药有不适的情况,肯定会找上门来的,我们肯定会知道的。” 秦宇皱起眉头来,这几日他对杏园铺的运营模式已经有了一些了解,是以问的都是点子上的问题。 秦旺文见秦宇这几个问题,和他到了京都杏园铺问齐广辉的问题是一模一样,心中高兴,但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秦宇心中想道:“这业绩突然下降一定是有几方面原因的,第一个是客户的需求突然下降,但是这个不可能的,需要药材的人不可能突然出现下降,那另一种可能就是被人家抢了份额。看来要从这京都的杏园铺的客户结构着手,如果说京都的杏园铺和这边的杏园铺一样的话,一部分靠零售,一部分靠大客户,一部分靠批发,零售那部分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最大的可能是大客户出问题了。” 想到这里,秦宇道:“齐掌柜,我想问一下,京都的杏园铺是否和我们丰县的杏园铺一样,一部分药材是供给大户人家,一部分药材也是在药铺卖,还有一部分是给一些小药铺?” 齐广辉点头道:“没错,少爷,在京都,很大一部分药材,特别是名贵药材,主要是供给京城的一些大户人家和达官贵人的,药铺平日的生意倒是一般。” 秦宇听齐广辉这么一说,心中已经有谱了,笑了笑道:“齐掌柜的,你只要将京都杏园铺的前几个月的帐拿出来和这几个月对一对就应该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秦宇一听到这京都的杏园铺是以大客户为主,心中立马断定一定是出了内鬼,一定是药铺里的伙计和大户人家的采购勾结了,将单子转移到了其他的药铺去了,只要通过查这几个月的帐目对比,就知道大概是哪几个大户人家出了问题了,如果出问题的都是那伙计负责的,那这伙计十有就是截和了,将单子给了其他药铺,从中抽取回扣。 齐广辉不解道:“少爷,老爷和我还有王掌柜的仔细翻看了这几个月的帐目,并未看出什么问题来。” 秦宇嘿嘿一笑道:“只要齐掌柜的将这帐目对比后,应该能够发现主要是哪几种要下滑的最多,而这几种药我敢断定,一定是平日里一些大户人家用得比较多的,是不是。” 齐广辉脸色一变道:“没错,少爷怎么知道。” 秦旺文和王玉福听秦宇如此说来,也是一惊,这帐目他们是都看过的,却是是如秦宇所说的一样,就几种药材下滑的最多。 秦旺文心中一动,似乎有些感觉,但是还是问:“宇儿,你快说说怎么回事。” 秦宇沉声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我们杏园铺里出了奸细。” 秦旺文等三人齐声道:“奸细?” 秦宇点了点头道:“对,奸细,你们想想,假如我是药铺里一个伙计,如果他平日里肯用心观察,肯定会知道是哪个大户人家买什么药材,只要他记住每次来买的人是谁,比如这人就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管家,下次他只要偷偷的把这管家拉到一旁,说可以从别家拿到同样的药材,价钱一样,但是可以给这个管家一些回扣。” 秦旺文道:“回扣?” 秦宇忙解释道:“也就是这伙计和另外一家药铺的老板商量好,许这个替大户人家买药的人一些好处,那你说,下次这管家还会找哪家药铺买药?而我们的伙计为什么会这么做呢?自然也是可以从那家药铺拿到好处。” 第十七章诉衷肠 三人听完秦宇这么一说,心中恍然大悟,秦旺文面沉似水,没有说话。 齐广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秦宇这么一说,他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是谁,京都的杏园铺是他在管理,如今出了问题,他自然难辞其咎,齐广辉低道:“老爷,少爷这么一说,我也是有些明白了,想必这京都杏园铺的奸细就是陈阿良,陈阿良一向负责给京都的几户人家送药材的,想必是这陈阿良利用这个机会结交了这几户人家的管家,然后偷偷,偷偷的卖给了其他的药铺。” 秦旺文哼了一声,齐广辉不敢再说了,尴尬的在一旁,这饭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秦宇悠悠道:“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齐掌柜的。” 秦旺文抬起头来,看着秦宇,露出疑色的问道:“说来听听。” 讲到这个,那可是秦宇的拿手绝活,这客户怎么管理,业务员怎么约束,那都是有理论根据的。 秦宇侃侃的道:“爹,这事是真的不能完全怪齐掌柜的,应该说这种事发生是必然的,发生在哪是偶然的,也许京都,也许就丰县。” 三人齐刷刷的看着秦宇,都露出不解的表情。 秦宇顿了一下,正在酝酿词汇来讲得更符合这个时代的习惯。 秦宇接着道:“爹,如果要说有责任,我想你也有责任。” 秦旺文眼睛一瞪道:“我,我有什么责任。” 秦宇道:“既然咱们药铺的生意这么倚重大户人家,那么这大户人家的关系一定得是你亲自去维系的,我说是必然的意思就是说,今天即使京都不出这问题,迟早还是会出问题的,我们药铺那么多,怎么能够保证每个伙计都没这样的心思,都是忠心耿耿的为我们秦家呢?只要有一个伙计有这样的心思,那么出这事就是必然的” 秦旺文没有作声,算是默认了秦宇的说法。 王玉福小心的道:“我觉得少爷说的有一定道理,我们有些伙计,特别丰县以外药铺的伙计,大都不是丰县人,其品性如何,实在无从考究,如有其他药铺许以好处,难保不会这么做。” 这边齐广辉听秦宇为他开脱,心中感谢,目含感激的看着秦宇。 秦旺文点了点头道:“那宇儿,你可以好的法子?” 秦宇想了想道:“如果说要完全杜绝这种事情应该是很难,但是可以降低这种风险,首先,我刚才所说的,以后这特别重要的大户人家一定要爹你亲自去维系这关系,对重要的人物千万不要吝啬,这大户人家的采办药材的人之所以会和伙计勾结,所图无非是一个利字,如果我们能给他们些许好处,想必这些人应该没那么容易转到他家,再说他拿了我们的钱,就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中,万一哪天他有异心,我们也可以此为要挟,想必他也得乖乖的就范,至于给他们的好处,可以在药材中加一些价钱,就自然可以赚的回来,说不定还赚得更多,这药材各家的成色不一样,价钱自然也不一样,这别人告也没法告,这成色的好坏还不是这采办们说了算,这是其一,其次,这药铺的平日管理也需要要改进,店中这么多伙计,平日里磨药的磨药,送药的送药,这样固然好,但是这样有一个问题,万一哪天这个抓药的伙计突然走了,那这药就没人懂了,所以必须要让店中的伙计会干多样的活,而且要轮着来,如果一些不能出纰漏的地方,比如抓药的伙计,那就可以不用轮着来,但是送药的,磨药的都轮着来,大而言之,甚至丰县的伙计和京都的伙计都可以轮着换,这样可以在略微降低这种风险。” 秦旺文等三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个眼前的年青人就是几个月前的那个只知道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花花公子吗?太不可思议了,这番话一说,简直比他们这些在生意场上做了几十年的生意人还老道,他们在药材行业做了这么多年,但是最精通的却是药材成色的识别,和各种药材的收购和买卖,至于秦宇所说的关系维系一说,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是听下来偏偏这秦宇讲得又是如此合情合情。 齐广辉口张得大大的,惊奇道:“少爷,你这些是从哪里学的。” 秦旺文已经心花怒放了,看来自己这次去京都是去对了,这一去激发了秦宇的做生意的天分,秦旺文不禁双手合十,默默感谢秦家的列祖列宗。 王玉福感叹道:“老爷,少爷这番话让玉福感到惭愧。” 秦旺文心情舒畅,早已经把齐广辉失职一事丢到了九霄云外,心中想到:“一点点生意上的损失算什么,只要宇儿能干,就能将秦家的生意发扬光大。”这京都一事,居然激发秦宇的生意头脑,秦旺文怎么算也是划算。 秦旺文笑道:“玉福,你不必多虑,宇儿有如此眼光,我是非常欣慰,你们二人多年为秦家忠心耿耿,旺文都记在心里,来,我再敬两位掌柜的一杯。” 说完秦旺文端起酒壶,站起身来为王玉福和齐广辉倒起酒来,王玉福和齐广辉心中惶恐,连忙站起身来。 秦旺文摆了摆手,硬是给王玉福和齐广辉倒满了一杯酒,秦旺文对秦宇道:“宇儿,和我一起敬两位掌柜的一杯酒。” 秦宇笑嘻嘻的站起来,自己倒了一杯酒,王玉福和齐广辉和对望了一眼,眼中均是激动的神色。 秦旺文也不多言,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王玉福和齐广辉见掌柜的喝完了,赶紧将杯中的酒也一饮而尽。 秦旺文饮完一杯酒后,脸色微红,显然是酒力不济,秦旺文放下筷子,缓缓的道:“两位掌柜的,今日我真的很高兴,宇儿今日的表现让我很吃惊,想必是宇儿他娘在在天之灵保佑我们秦家。” 王玉福和齐广辉见秦旺文神色有些一对,对视了一眼,王玉福道:“老爷,如今少爷终于懂事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秦旺文摇了摇手,看着秦宇道:“宇儿,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秦宇心中一动,看着秦旺文脸上的喜色,忽然泛起了一股温情,毕竟自己这副是眼前的这个人所生,如果要算起来,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半个亲人。他看得出秦旺文是真高兴,想必从秦宇懂事开始,就没少让这秦旺文操心。 秦宇没有说话,秦旺文继续道:“自从你娘过门以后,我一直都很少有时间陪你娘,你爷爷身体不好,我又是秦家的独子,只能天天在外头照顾秦家的各种生意,就连你娘生你的当日,我居然也没有赶回来,我实在愧对你们母子俩。” 说道此处,秦旺文不禁有些动情,脸上满是愧疚的神色,秦宇看着秦旺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又憋回去了。 王玉福和齐广辉当年都是和秦旺文一起打拼出来的,而秦家的生意却远不止药材一种,那时候里里外外的活都要秦旺文一个人打理,而且那个时候秦家有些老掌柜仗着和秦宇的爷爷关系好,常常不听秦旺文的话,秦旺文为了怕父亲伤心,不敢告诉父亲,只能自己慢慢处理,而王玉福和齐广辉当年就是秦旺文提拔的伙计,他们是知道当年秦旺文是如何辛苦的将秦家的产业越做越大的。想到此处,两人心中不禁感慨无限,眼角已然有些湿润,仿佛那段岁月又浮现在眼前。 齐广辉激动的道:“老爷。” 王玉福哽咽的道:“老爷,这些年,要不是你,秦家早就垮了。” 秦宇见两人如此神态,心中不禁有些触动,柔声道:“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娘在天之灵也不会怪爹的。” 秦旺文眼角有泪花闪烁,声音也有些哽咽道:“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你娘自从嫁进秦家,和我聚少离多,却从来没有抱怨,你出生的当天,我没赶回来,她也没有丝毫抱怨,宇儿,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后悔,当年你娘病重时,我却没有多少时间照顾她,要不然你娘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了,我差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可是你娘直到临死前也没有怪我,只是叫我好好的照顾你成人。”说道这里,秦旺文不禁老泪纵横 秦宇心中感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秦旺文这么多年不娶的原因,想必是对自己“娘亲”始终抱有一份歉疚。来到这个世上一个月来,他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家庭的温暖,眼前的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老人和自己前世的父亲的影响居然有些重合起来,似乎有点觉得眼前这个秦旺文就是他爹,这个秦府就是他家。 秦旺文继续哽咽道:“还有你,这么多年来,我忙于生意,也疏忽了对你的管教,你知道吗?上次你被雷劈中了不省人事,我心中都已经心如死灰了,如果你最终不能活转,我恐怕也要追随你娘去了,你娘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让我照顾好你,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将来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你娘亲。” 第十八章承诺 王玉福和齐广辉见到老爷如此动情,也是忍耐不住泪湿衣襟,王玉福用袖角擦拭了眼泪道:“老爷,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少爷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你也可以对夫人有一个交代了。” 齐广辉在一旁连连点头,但是泪水还是禁不住的滴了下来。 秦旺文心情激荡,但是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用衣角擦拭了眼泪,看着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又看了看一旁的儿子,唉叹道:“可惜宇儿始终不肯接秦家的生意,我又能如何,难道我们这几个老骨头真的要做到双眼一闭的那天?” 秦宇在一旁心情复杂,从心底里来说,这次异外的穿越让他整个人失去了人生目标,只想在这个世界上逍遥的过一辈子算了,反正秦家家大业大,这一辈子肯定不会受苦受累的。 但是这一个月来,尤其是在药铺的这段日子,不禁又燃起了心中一直刻意压抑的雄心。 在秦宇心中,虽说现在还很难完全接受秦旺文就是他爹这个事实,但是这些日子的观察,他也确实发现秦旺文是一个厚道的生意人,年青时候子承父业,为家族打拼,反而是把自己的家庭给忽略了,到了年老又碰到了接班的问题,可以说是没有一刻省心,而且他看得出来,秦旺文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要不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娶,不要说在三妻四妾平常古代,就是在现代这种人也难找。 秦宇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做了一个决定,缓缓的道:“爹,你对孩儿的厚望孩儿明白,这几日孩儿在杏园铺也时常在想如何为爹分忧,这样,爹,孩儿答应,秦家的产业我会接下来,但是你要给孩儿一些时间,而且孩儿的志向不在药铺和米铺,我这几日会先想一想,再给爹一个答复如何?” 秦旺文闻言大喜,颤声道:“你真的答应爹接手秦家的生意?” 秦宇看着秦旺文,点了点头道:“对,但是需要给我一些时间。” 秦旺文连连点头道:“我本也是说,你先历练历练,爹这把老骨头还能再做几年的。” 秦宇笑道:“我看爹这么年青,别说几年,几十年都做得了,来,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 秦旺文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见秦宇如此乖巧,心中安慰,忙举杯,王玉福和齐广辉见秦旺文父子两如此,也是心中高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晚,四人喝的昏天黑地,已经没有谁计较谁是父,谁是子;谁是主,谁是仆,浑然没有意识到一场不可预料的危机已经悄悄的在酝酿之中。 怡香院,巧兮的闺房。 巧兮正端坐在小圆桌旁,凤儿站在一旁。 巧兮道:“今日你告诉古鸿,让丁有忠来怡香院一趟,我有事找他。” 凤儿点头道:“是,小姐。” 说完,凤儿转身就要离去,巧兮忽然又道:“算了,他来怡香院太显眼了,还是我们出去吧,你叫古鸿告诉丁有忠,在城西香粉斋刘掌柜那等我,现在马上就过去,另外一定要告诉丁有忠,偷偷的去,直接从后门进,不要让旁人知道,你告诉古鸿以后,你替我也准备一下,去香粉斋买些胭脂水粉,你不要出去了,这丰县有很多人认得你,等古鸿回来陪我去。” 凤儿见巧兮又不带她出去,心中郁闷,但是也办法,谁叫丰县的那些才子们都知道她就是巧兮姑娘的贴身丫鬟,她一出去,那怕是全城的人都知道身边的这位美人就是巧兮了。 城西的香粉斋在丰县不算十分有名,生意也一直不温不火,因为很少人将香粉斋开在药铺林立的地方,光是这一股药味就让那些本来想来买胭脂水粉的人敬而远之了。 香粉斋的刘掌柜此时正坐在柜台旁无聊的打着瞌睡,眼睛一闭一张的,不时扫了扫路的两旁,大青石路行人依然熙熙攘攘的,但是很少进门来问水粉。 刘掌柜仿佛对这一切都漫不经心,忽然刘掌柜的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正有一个汉子驾着一辆马车朝香粉斋而来。 这汉子一身青衫,甚为干练,马车一直到了香粉斋的门口方才停下,刘掌柜的此刻也站了起来,仿佛知道是谁来了。 青衫汉子将马车的帘子轻轻揭开,对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一名绿衫女子方从马车上下来,这女子自然就是赶过来的巧兮,古鸿正待扶巧兮下马车,巧兮摇了摇手,自己轻巧的下来了。 此刻人正熙熙攘攘的,并没有谁注意到在一个不起眼的香粉铺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就是正好在香粉斋斜对面的杏园铺的少东家秦宇,秦宇今日正好无聊,赵肥六又找上门来,死活要秦宇陪他去怡香院,秦宇无法,只得以杏园铺尚有事情未处理为由将这损友给摆脱了,最后还语重心长的教育了一番不务正业的赵肥六:“创业容易守业难,我们做晚辈的一定要为长辈分忧,世人都说富不过三代,我们作为丰县最有名的富商之子,应该更加感到身上的责任重大,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对其他的人都是一个很重要的示范作用。” 最后秦宇这番说教在赵肥六一句“直贼娘”的咒骂声中嘎然而止,但是这赵肥六也感觉到这秦宇不再是以前那个一听到青楼就眼睛发直,整日和自己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了,于是倍感无趣,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灵独自去怡香院寻求慰籍了。 巧兮到香分斋的时候,秦宇正在柜台处往外看,虽然人是熙熙攘攘的,但是秦宇一眼就看到这女子的背影十分熟悉,但是却是记不起这背影是谁,秦宇于是在脑中开始思量自己来到这世上总共认识的女性,最后一个终于数到了巧兮,登的心中一亮,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这香粉斋的胭脂水粉并不是在丰县很有名,怡香院离这里也不近,为和这巧兮偏偏到这里来买胭脂水粉,还有为什么那个凤儿丫头为什么不陪她过来,反而要找个男子,其中定是有古怪,上次丁有忠那次就已经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秦宇见到这个绝色美女的古怪行为,心中自然多了一份兴趣。 正在思量的功夫,巧兮已经到了香粉斋的里面,和刘掌柜的聊了起来,刘掌柜的将不同的胭脂水粉摆放在巧兮的面前,巧兮随便拿起几样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闻了闻。看得秦宇是一阵冷笑。 同样在冷笑的还有远远的在另一个角落的一个汉子,这汉子正是这几日一直盯着巧兮的那个无名汉子。无名汉子看着巧兮在装模作样的挑选胭脂水粉,心中冷笑,暗暗道:“看来这香粉斋定是李玉仁那个老狐狸的“风堂”在此处的一个点,要不这叶若兮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这里来。”但是实在离得太远,这无名汉子担心离的太近容易被古鸿发现,古鸿一看这样貌就知道是个会家子。 在两个人的子之下,巧兮将几个胭脂水粉一指,仿佛是买下来,又对旁边的古鸿说了几句,古鸿连连点头。 巧兮站起身来,被刘掌柜的引入了内屋,不一刻刘掌柜的又出来了。 在内屋,已经等候多时的丁有忠见巧兮已经进来,连忙站起身来。 此时如果有人看到此刻的丁有忠,会发现除了样貌没有变之外,丁有忠浑身上下的气质已经有所不同,和平日的彪悍,蛮横完全不一样。此刻的丁有忠眼神锐利,神情恭敬。 丁有忠见巧兮到了,起身道:“属下丁有忠拜见叶副堂主。” 巧兮微微一笑道:“丁掌事,在丰县,我就是巧兮,丁掌事不可忘记,即使是你我两人在场,也一定要记得。” 丁有忠沉声道:“是,巧兮姑娘。” 巧兮一摆手道:“丁掌事,坐下谈吧。” 丁有忠在一旁坐下,等着巧兮开口。 此时自有人将茶水奉上,巧兮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丁掌事,王爷的信你可曾看过?” 丁有忠道:“看过了,王爷在信中特别交代,巧兮姑娘在丰县期间,丰县的事情全权由巧兮姑娘定夺。” 巧兮轻嗯了一声道:“想必王爷也交代了两件事情给丁掌事。” 丁有忠恭敬的道:“是,王爷在信中交代了第一件事是这邱明仁一事,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搜集相关的证据,还有另外那位秦宇秦公子,上次巧兮姑娘也应该见过了,我去查过秦家,秦家世代在这丰县经商,和京都的人并无任何瓜葛,只是秦家在京都有一些产业,我也让刘掌事去查了,想必应该是身世清白,无可疑之处。” 巧兮仿佛对这秦宇特别感兴趣,问道:“关于秦宇这人,你了解多少?” 丁有忠道:“这秦宇以前只是一个花花公子,不学无术,但是一个多月前被雷击后性情大变,那日古鸿告诉我,巧兮姑娘想见一见这秦宇,于是我就将巧兮姑娘要出场一事散播出去,我知道这秦宇和赵家的儿子赵小六一向交好,一定会拉上秦宇的,所以特意差人告诉了赵小六,果不其然,这秦宇果然也去了怡香院。” xxxxxxxxxxxxxxxxxxxxxx 各位看官,顺手的话给个推荐,看得好的话加入收藏,谢谢了 第十九章密谋 巧兮点了点头:“丁掌事这事处理得当,这秦宇我看不象不学无术的人,倒是有几分才气,却又和普通读书人不一样,究竟是何等人,我一时也看不清楚,既然王爷说要特意留意此人,那我们遵照王爷吩咐就好了,你日后尽量多收集一些关于秦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秦宇,至于邱明仁,这些日子可有异常。” 丁有忠道:“并无异常,每日在衙门里处理公务,深居简出,也没见和什么异样的人有接触。” 巧兮沉吟片刻道:“这反而有些不正常,邱明仁平日和丰县的富豪乡绅一向交好,平日里多有应酬,此番寿宴后,却是这般,其中必有道理。” 丁有忠道:“巧兮姑娘考虑的周全,我这几日会多加派人手,希望能进到官邸之中刺探一二。” 巧兮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需要,王爷在京都中尚未部署完成,我们如果动静太大,反而不利,这几日邱明仁可有书信往来京都?” 丁有忠肯定的道:“没有。” 巧兮并没有怀疑丁有忠的的自信,只是点了点头道:“看来邱明仁并不想将此事告知他后面的人,这样我们倒是少了一条追查的线索。” 丁有忠点头道:“这邱明仁狡猾之极,这么多年来,丝毫没有露出蛛丝马迹,这次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除去了最后的障碍,才使得衙门里的风堂的人得到邱明仁的信任,想来这个棋子已经安插了七年之久。” 巧兮打断了丁有忠的话,道:“你叫他盯紧邱明仁,如果他和京都有任何联系,要即刻先告诉我,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丁有忠点头道:“知道,巧兮姑娘。” 巧兮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不能在此待太久,我先回怡香院,你等人少时分再从后门出去,不要让旁人知道,还有近日要注意在定州的其他京都的势力的活动,近期京都局势微妙,各股势力都蠢蠢欲动,你我都是为王爷办事的,更是应该加倍小心,想王爷所未想。” 丁有忠点头道:“巧兮姑娘思虑周全,我回去就安排。” 巧兮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丁有忠看着巧兮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但是这种神情一闪即逝。 巧兮匆匆出门,古鸿赶紧迎了上来,巧兮低语几声,古鸿点头将手中一些胭脂水粉包好,和刘掌柜的打了声招呼,扶巧兮上车,转眼之间,马车已经消失在秦宇和无名汉子的视线之内了。 秦宇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香粉斋,心中在奇怪,刚才巧兮去了内屋究竟是和谁见面了。 那无名汉子心中同样也是这个想法,他远远看到马车是朝怡香院的方向驶,估计巧兮是回去怡香院了,所以没有跟随马车离开,而是准备在这候着,要看看里面和巧兮见面的人是究竟谁。 此刻巧兮正在马车之中闭目养神,仔细考虑接下来在定州的事情,王爷虽然没有和她说的很直白,她也隐约从风堂中的一些机要文书中大概猜出了一些,近几年当今的皇上身体每况愈下,怕是没有几年的日子了,如今太子李佳元是长子,也是皇后所生,年纪已经三十八岁,按大楚朝的传承,皇位如无异外都是传给太子,但是太子一来身体本也不好,二来太子自从当上太子以来,无任何建树,一直未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 而二皇子李明轩自幼就表现出过人的才能,虽然比太子小上几岁,但是在一直掌管着户部,近年来,国库一直处于盈余状态,二皇子在朝中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而且二皇子和朝中大臣均是交好,随着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有不少大臣上奏章请求废了大皇子的太子之位,另立二皇子李明轩为太子,但是被皇上多次驳回并当庭斥喝那些提议的大臣。 三皇子李明俊同样是皇后娘娘所生,自幼深的皇上的喜爱,但是李明俊无心政事,酷爱琴棋书画,和朝中的大臣一向也无交集。属于自成一派,已经准备好了日后做个逍遥王爷。 四皇子李佳昌本是皇位有力的争夺者,四皇子自幼习武,十几岁时已经勇冠三军。十八岁随大楚军南讨蛮族部落,虽未取得胜果,但是在军中颇有威望,只是四皇子在南征之中被蛮族部落的流矢射中左眼,成了一个残废,回到都城后,四皇子一蹶不振,自暴自弃,从此再也无缘皇位的争夺。 五皇子李佳玉和四皇子李佳昌为同一母所生,但是却和四皇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四皇子爱武,五皇子重文,自小兄弟因为兴趣爱好不同,也是罕有交集,不过李佳玉自幼乖巧,倒是和众位哥哥关系都是交好,特别因为和三皇子李明俊因为兴趣相投,更是关系非比一般。 其余皇子中除了六皇子已经年过十六外,都是孩童,根本无实力角逐皇位。 五个有争夺皇位的资格的皇子中,其中二皇子是最被看好的,但是太子如今依然在位,从理论上来,皇上一旦驾崩,太子就可以即位,太子虽然软弱,但是太子的老师,也是当今朝中的丞相徐直清,却是朝中最有权力的实权派,徐直清的建议直接可以影响皇上的决定,朝廷的政局。 南讨蛮族失败后,北面的大辽日趋强大,大楚王朝已经在风雨中飘摇,徐直清被朝政已经搞得无法顾及其他,更何况,朝中有实力的尚有三公六部,更有凌驾三公六部之上的几位有实权的王爷,徐直清虽力保太子,但是却是日渐式微。 巧兮是仁王府中的最重要的风堂的副堂主,她的主要职责是为仁王府收集各类情报,仁王爷是当朝最有实力的王爷之一,仁王府中有风堂和雷堂,风堂主要是负责情报的收集和策划各类活动,雷堂主要是负责执行,风堂和雷堂在大楚国各地均有分支,俨然已经成为除直接受皇上管辖的朝廷最神秘的“密院”之下的最神秘的组织。 只是巧兮虽是副堂主的高位,但是至今还弄不清仁王爷在五位皇子中支持哪一位皇子,她能够明确的就是,仁王爷肯定不是支持二皇子的,因为近年来她收集的情报中多数都是关于二皇子的情报,想必是把二皇子当成竞争对手来对待,为什么仁王爷这么重视丰县,她也不是十分明白,但是从各种蛛丝马迹上来看,这丰县的邱明仁是属于二皇子系的,不过仁王爷在信中交代的非常清楚,只要监视,不可轻举妄动,而且她也没有资格动手,因为负责执行任务的是雷堂的人。 丁有忠的身份非常特殊,他即是风堂在定州的掌事人,同时也是雷堂在定州的掌事人。 巧兮还在一直思考和丁有忠的这次会面,她目前猜不透王爷给丁有忠的信中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因为她了解王爷的性格,王爷从来不喜欢下面的人互相之间有太多的勾连,一般比较机密的任务都是分开布置,各行其是,可能两组人马做同一件事情都有可能。 最后这个秦宇,想到秦宇,巧兮不禁脸上一红,那日她和秦宇在内房之处的旖ni风光,至今难忘,巧兮自言自语道:“我只在乎你,不知道他怎么想到这么美的词,唉,也不知道王爷叫我关注这秦宇究竟是何意图,只是希望你千万不要与王爷为敌,我可不想他日与你为敌。” 巧兮脸上红晕更盛,忽然听到马车外古鸿的声音道:“小姐,我们回怡香院了。” 巧兮收拾心情,沉声道:“是后门吗?” 古鸿道:“是,小姐。” 巧兮拉开帘子,纵身下车,快步从后门回到了后面的闺房之内。 丁有忠等了半个时辰,才从后门慢慢的溜了出去,走出不远,就恢复了丰县一霸的嚣张跋扈的神态,丁有忠大咧咧的走在从香粉斋回去的路上,忽然丁有忠拍了拍肚子,似乎有些尿急,急忙朝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跑去,这巷子颇为曲折。 丁有忠到了偏僻的巷子的最里头,似乎颇不亟待了,拉开裤子,就撒起尿来,撒完尿后,丁有忠慢条斯理系起裤子,转头过来,对着巷子的一侧喊道:“兄弟,何不现身一见,你已经跟了我这么久了。” 但是巷子那边没有任何反应,丁有忠也不急,笑道:“兄弟,你如果想跑的话,一定要先看看身后,在丰县想打我丁有忠主意的人可不止你一个人。” 尾随的无名汉子脸色一变,本来这个巷子是一个折型,丁有忠根本看不到自己,他听到丁有忠已经发现了自己,转身想离开的,但是丁有忠这么一说,立刻警觉起来,朝巷子口望去,只见不知道何时巷子口已经有两个汉子从两边往中间靠拢。 在转角处,丁有忠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无名汉子心中一横,纵身就要往旁边的墙上跃去。 xxxxxxxxxxxxxxxxxxxx 第二十章逃匿 收藏,收藏) 无名汉子刚刚跃起,只见从巷口过来的两个汉子手中一挥,只见两道银光朝这无名汉子飞去,无名汉子身子已经腾在半空中,这两个袖箭眼看避无可避,无名汉子身手灵活,在空中腾挪的时候还能从袖中掏出一个匕首,匕首一挥,正好挡在其中一枚袖箭上,袖箭被弹射开来,当的一声掉在地上,但是无名汉子也只是挡了一枚袖箭而已,另一枚袖箭噗哧一声,刺到了这汉子的小腿肚子上。 但是此刻这汉子已经跃到了这巷子的墙上,无名汉子没有任何停滞,纵身就从墙上跃下。 丁有忠此刻刚刚从拐角处出来,见到跟踪自己的汉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另外两个从巷口追过来的人飞奔到无名汉子跃起的地方。 两人朝丁有忠道:“帮主,这人中了我一镖,这镖中都是带毒的,肯定跑不了。” 丁有忠冷喝道:“追。” 三人纵身跃上墙头,只见丁有忠目光闪动,很快看到墙角一滩血迹,对另外两人道:“这边。” 三人纵身落下,沿着血迹跑了过去。 但是血迹在几丈的一个分岔路口突然全部消失,丁有忠冷冷看着前面的三个分岔路口道:“这人不是个简单人物,他跟踪我,必定是知道些什么,你两人见过他的样貌,我们先在附近找找,如果找不到的话,就通知各堂口全力搜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体,还有他中毒了,肯定要找医馆,叫人在各个医馆注意是否有此人消息。” 二人点了点头,和丁有忠一对视,三人分开各走一边走去。 三人已经走远,从三人分开路口后面不原的一处木柴堆里,脸色煞白无名汉子嗖的钻了出来,很快就就朝原路返回,跃过刚才自己跃过的那条死巷子,不久就隐匿在一处民宅之中。 当晚,怡香院。 巧兮正在看丁有忠叫人带过来的信,凤儿乖巧的站在一旁。 见巧兮脸色凝重,问道:“小姐,出了什么事了吗?” 巧兮目光闪动,终于道:“今日丁有忠从香粉斋出来后,有人跟踪他。” 凤儿啊了一声,惊奇的道:“那跟踪的人呢。” 巧兮沉声道:“此人中了一记带毒的袖箭,但是最后还是逃脱了。” 凤儿小心的道:“小姐,这人是谁,为什么要跟踪丁有忠?” 巧兮哼了一声道:“我怕这人不是跟踪丁有忠,而是跟踪我而来的,丁有忠也是这个意思,你记不记得,我们这一路陪王爷在各地巡查,其中云州的风堂岳掌事也曾怀疑当时有人跟踪我们,只是我们当时大意了,看来这人从我们出京都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居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看来你我太不小心了,要是他跟着于岩,说不定没出京都就已经被发现了。” 凤儿小嘴一撇道:“小姐,你我又不懂武功,如果被高手跟踪了,根本就没办法的。” 巧兮眉头紧锁道:“这究竟是谁呢?为什么要跟着我?我的身份除去王爷身边的人和风堂中的掌事人之外,并无人知晓。” 凤儿道:“你叫丁有忠加大搜寻范围,对了,这人既然受了伤,就肯定要医治的,我们只要叫丁有忠在各个医馆之外安排人盯梢不就可以了吗?” 巧兮淡淡道:“如果丁有忠这个也要我来教,那他就没有资格当风堂和雷堂的定州掌事之人,只是我怕此举收效甚微。” 凤儿奇道:“为什么?” 巧兮笑道:“傻丫头,如果当时没有抓住他,那么他如果是在城中还有同伴,自然可以去同伴处,我们又如何找得到,即使他孤身一人,只要他随便入了户人家,挟持家中一人,叫这户人家将大夫请入家中为他疗伤,伤愈后逃之夭夭,我们又如何能查得到,难道挨家挨户的查,此人跟踪我们这么久不被发觉,想必也是此中的高手,想来这次跑了,怕是后患无穷,你拿纸笔来,我修书一封先告知王爷。” 秦宇终于决定要干什么了,秦家的产业中的米粮,布匹,药材生意他都没有兴趣,他决定在这个世界上实现自己前世的一个梦想,那就是开酒楼。 在前世,秦宇除了自己的老本行之外,一直的梦想就是等到自己四十岁以后,赚到了足够的钱就退休开一个酒楼,这酒楼是最高档那种,不时随随便便就能进来吃饭的,得是会员才能够进来,酒楼的菜系囊括中国所有的有名菜系,全是各地名菜,原材料全是当地空运过来的,厨子都是特级名厨,这种酒楼就是为贪官污吏,富豪劣绅量身打造的。秦宇一直认为他干的那it就是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别人看起来外表都光鲜的很,整天出入高档场所,全国各地飞来飞去的,但是这其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在客户面前跟孙子似的,连仓库的一个收货都能把电话直接打他那去直接开骂,整天郁闷的跟啥一样。 秦宇将自己想开酒楼的想法告诉秦旺文的时候,秦旺文心中自然不是十分乐意,但是好不容易秦宇终于愿意承担起秦家的家业,开个酒楼就让他玩玩又能怎样?就算亏了,也亏不了多少银子,一旦亏光了,还不老老实实回来药铺,粮铺。秦旺文于是爽快的答应了秦宇,索性大方的提出,要多少银两,提供多少银两。 前世秦宇因为想要做餐饮,特意研究过餐饮行业的一些特点,虽然古今有些区别,但是大的道理是不会错的。 首先开酒楼有两样非常重要,第一就是酒楼的位置,开在哪里基本决定了你开这酒楼是否成功的一半,因为地段决定了人流量,尤其是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位置一定要选好,略有不同的是,在前世的好位置的概念和这个时代的好位置的概念有所不同,前世的好位置和你酒楼的定位有关系,如果你做快餐,那就条人流量大的角落,最好是民工、伪白领几种的地方。如果你做大一些的高档酒楼,就要在繁华的旺区,商业中心附近,交通要便利,既适合开车的,有适合坐车的。如果你是定位农家风味,就最好在城郊,没车根本到不了,就是图个清净自然。在古时,常在外头吃饭的有几种人,其中最重要那就是来往经过的商人、差役等,所以这酒楼最好设在官道附近的显眼地方。 这开酒楼第二个重要的地方,就是菜品,这菜品基本决定了你这酒楼能否盈利,菜品中选菜系又特别重要,菜系符合大部分的人的口味,那就成了一半,另外每个酒楼都必须有几个招牌菜,你别的菜做得普通一些没关系,只要有几个招牌菜顶着就可以了,食客往往会因为留恋一个菜而不停的去你就楼里吃。 秦宇将这番想法毫无保留的向秦旺文全盘托出,秦旺文听完后惊讶无比,虽然他未曾开过酒楼,但是这番道理还是一听就明白了,他原本以为秦宇开酒楼只是玩玩而已,但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也有几分心动,那不准真让秦宇拓展了另一份产业。 这一个多月来,秦宇带给了秦旺文太多的震撼,他只能将这种种异象归功于秦家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的庇护,终于让自己的儿子在十八岁之前突然开了窍。 秦宇在得到秦旺文的同意后,就开始为他的酒楼开始做着前期的准备。 这日,秦宇正在和秦旺文在商讨酒楼的选择问题,外面管家走了进来。 袁管家道:“少爷,有个人送了个请帖来,指明要少爷亲自接收。” 秦宇奇道:“请帖,有谁要找我还需要请帖,搞这么隆重。” 袁管家笑了笑,没有言语,将手中的一个请帖递了上来,帖子尚未到,秦宇已经闻到了一股异香,他微微一笑,虽没有打开这帖子,但是已经猜到了这送帖之人究竟是何人,因为这股香气非常独特,和他那日在巧兮的闺房内闻到的一模一样。 秦宇接过请帖,轻轻打开,这请帖设计的极为精致,四周竟是镂空的设计,比起前世的贺卡有过之而无不及。帖中几行秀丽的小字映入眼帘。 “多日不见君,音律犹在耳旁,明日酉时,巧兮备美酒一杯,不知公子是否赏脸移架怡香院,巧兮盼望为甚” 秦宇嘿嘿一笑,将请帖丢在一旁。 秦旺文见秦宇如此,问道:“宇儿,是何人?有什么事情” 秦宇道:“是一个美人邀我去青楼。” 秦旺文大吃一惊,将请帖拿起来,看完后眉头一皱,疑惑道:“巧兮是谁?为什么要邀请你去怡香院。” 秦宇笑道:“这巧兮是怡香院的头牌。” 秦旺文深深看了秦宇一眼,心道:“难道宇儿始终没有转性,还是留恋青楼,嗯,不行,我看今日就要和刘秀才商量一下这宇儿的婚事,此事再也不能拖了。”只是刘秀才的态度实在让秦旺文头痛不已。 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语录 女儿有一天和我说她很孤单 我当时吃了一惊,她还不到四岁,怎么知道孤单是什么? 于是问她 她说:“我以前一个人在妈妈肚子里,又没有灯,又没有小朋友玩,所以很孤单。” 咱的收藏最近实在让咱也觉得很孤单,喜欢的朋友收藏一个 第二十一章缘来是你 秦宇对尚站在一旁的袁管家道:“送帖的是个什么人,现在何处?” 袁管家仿佛已经知道了秦宇要这么问,毫不延迟的答道:“送帖的是一个年青男子,帖送到后就走了。” 秦宇心道:“这巧兮姑娘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去?” 自从上次看到巧兮神秘的出现在香粉斋的时候,秦宇的这种感觉更加明显,巧兮肯定不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根本无法在那种环境下保持清白,但是她明明如此美貌,为何却委身青楼?而且她好像对自己很感兴趣,居然下了请帖邀请自己,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看来应该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想到巧兮的绝世姿容,秦宇也不禁心中一热,如果能把这娇滴滴的美女抱在怀中温存一下,去一趟倒是不打紧。 秦宇还沉浸在幻想当中,秦旺文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秦宇才从亲热的幻想中拔了出来,尴尬的看着秦旺文。 秦旺文眉头紧锁,忽然道:“宇儿,你还记不记得我前些日子和你说的成亲的事。” 秦宇马上一脸苦笑道:“记不大清了。” 秦旺文叹了口气道:“秀芸这丫头我见过,和你倒是挺般配的,我想今日和你一起去一趟刘家,怎么也要把这婚事定下来了,你转眼就要十八了。” 秦宇心中暗暗想:“你说定就能定下来,那刘秀才怕是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秦宇心中认定刘秀才肯定不肯,反正也没什么好担心,只要刘秀才一松口,立马表演一下腰疼,那这刘秀才肯定往回缩,就去见识见识这个刘家的丫头也好,这样进可攻、退可守,于是点了点头道:“一切听从爹的安排。” 刘秀才本名刘嘉聪,在整个刘氏大的家族中,刘嘉聪一脉已经十分没落,刘嘉聪只得一女,夫人已经年近四十,怕是日后生产也成问题,刘嘉聪一直为此事烦恼,难不成他刘嘉聪这一脉的香火就要断送在他的手里。 刘嘉聪的父亲原本从刘氏家族中分得了一些田地和一处宅子,全部留给了独子刘嘉聪,刘嘉聪因为家中人丁太少,后来索性将传下来的宅子卖了,从新物色了一小处宅子居住,在宅子附近经营了一处卖书画的书香斋,一家人倒也过得算是衣食无忧。 这日,刘嘉聪正在书香斋中整理零乱的各种书画,忽然听到门外传来马蹄声,刘嘉聪抬头一看,脸色一变,因为他已经认出来了,这马车正是秦府的。 刘嘉聪放下手中的字画,迎到了书香斋的门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隐约猜到了这秦家来的目的,正在心中想这如何应对。 来的人正是秦旺文和秦宇,最先走出马车的正是秦旺文,秦旺文笑呵呵的朝刘嘉聪走去,秦宇表情古怪的跟在后面。 秦旺文边走边对车夫道:“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吧。” 车夫兼苦力应了一声,就源源不断的从马车中搬出各种东西来,有绸缎,有腌肉等各种喜庆用品。 刘嘉聪迎了上去道:“秦老爷,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旺文笑道:“我们进屋里再说。” 刘嘉聪无奈,只能将秦旺文父子请入屋内,这边车夫也把东西都已经搬完了,车夫走过来向秦旺文说了一声。 秦旺文道:“你在一旁候着,一会这些东西要搬进刘府的。” 车夫应了一声,自在一旁候着。 刘嘉聪听秦旺文这么一说,脸色一变道:“秦老爷,你这是干什么,这些东西我刘家不要。” 秦旺文知道刘嘉聪此刻肯定是排斥的很,但是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套说辞道:“刘秀才,这次我们秦家真的是很有诚心想向你家秀芸正式提亲,何况两人早已经有婚约在身,我想刘秀才是读书之人,应该不会干这种悔婚的事情吧?” 刘嘉聪脸上一红,但是还是坚定的道:“秀芸现在年纪还小,再等两年再说吧。” 秦旺文耐心的道:“再过数月,宇儿就十八了,秀芸这丫头比宇儿小两岁,也十六了,已经不算小了,也都到了成亲的年纪。” 刘嘉聪自知理亏,但是要让女儿嫁个一个花花公子,心中实在不忍,加上自己只有秀芸一个女儿,以后两人老了,还少不了得依靠她,如果嫁过去的丈夫品行不端,怕是老了自己和夫人也没有好日子过,想到这里,刘嘉聪也不再言语,只是不听的摇头。 秦宇在一旁看着好笑,仿佛在看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他此行一是怕秦旺文恼怒,二是确实也想见见这刘秀芸,他见刘秀芸的两个堂兄都是相貌堂堂,长相俊俏,这刘秀才也是颇为儒雅,想必这女儿也不会差到哪去,如果真的长得貌若天仙,说不得这腰疼就不装了,想到这里,秦宇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秦宇这进可攻,退可守可是把刘嘉聪为难住了,秦旺文见刘嘉聪一昧的摇头,心中恼怒,但是又不能在这个当口表现出来,于是还是耐心的道:“刘秀才,我也知道你的顾虑,对,宇儿以前是有些名声不太好,但是自从宇儿生了那场大病之后,已经好了很多,想必宇儿这次在广福楼的表现你也知道一二。” 刘嘉聪点了点头,这广福楼的事他自然知道一些,但是始终不相信这秦宇会突然之间变成另一个人,所以一直心存怀疑。 秦旺文见刘嘉聪有松动的迹象,心中一喜道:“我知道你只有一女,疼爱异常,我同样只有一子,幸好秦家还算家底殷实,想必日后他夫妻二人必定能够照顾好我们三个老人。” 刘嘉聪听秦旺文这么一说,心中倒真是一动,因为秦旺文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已经明确说了,以后他们两个老人的赡养也可以由秦家来负责,本来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已经不算刘家人了,是毋须承担刘家的赡养责任,这个问题一直困恼刘氏夫妇,但是如果说要招郎入赘,自家却又没有如此财力吸引旁人,如果秦旺文真的同意以后他们二人的赡养也由秦宇负责,倒真是解决了他和夫人的一个大的烦恼,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秦宇同不同意。 刘嘉聪抬头看了看秦宇,只见秦宇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中想到,秦家财大业大,就算秦宇是个败家子,估计等秦老爷子死了,也得败个好多年,看来秦宇应该也没有太大意见。 刘嘉聪心中有些动心了,但是一想到女儿日后嫁给一个花花公子天天以泪洗面的情景,心中疼惜,还是咬了咬牙,默不作声。 秦旺文明明看到刘秀才已经似乎要同意了,此刻却还是不作声,心中不禁有些不满,心道:“我这都同意宇儿赡养你们,你们还是不给情面。” 秦旺文沉声道:“刘秀才,不如这样,宇儿和秀芸至今尚未见过面,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别说什么了,先让他们两个人见上一面,看看他们自己是否愿意,再来决定如何?” 秦宇长得潇洒俊俏,秦旺文对这点还是颇有信心的。 刘嘉聪立刻道:“此刻秀芸并不在家,去了她堂兄那里了?” 秦宇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正在此刻,从书香斋后面的宅子里,走出一个穿粉红衫的女子,轻声喊道:“爹爹,回来吃饭了。” 只见这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双目闪烁如星,鼻子较小可人,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淡淡的笑意,整个面庞精致秀丽,一小段手臂露在外面,肌肤胜雪,竟是一个绝色美女。 秦宇一看到这个女子,大喊了一声:“是你?” 那女子见到秦宇,也是惊呆了,不由自主的道:“不是我。” 这女子竟然和那日同刘志高一起去逛青楼的俊俏公子长得一模一样,秦宇马上明白了,那天的那个公子根本不是刘志高的什么堂弟,而是刘秀芸女扮男装的。这一发现让秦宇心中大喜,原来这刘秀芸长得这般美貌,看来这腰疼不用装了。 刘嘉聪见两人似乎认识,心中狐疑,顾不得向秦旺文解释为什么女儿不在堂兄家,而会突然出现的事,忙向刘秀芸问道:“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刘秀芸脸上一红,她偷偷的女扮男装的去怡香院看巧兮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刘嘉聪,刘秀芸低头不语,刘嘉聪越发觉得可疑。 秦宇心道,博取美人欢心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不出马,什么时候出马?你不来解释,我来帮你解释。 秦宇忙道:“刘叔叔,我和秀芸是无意认识的,有一日在大街上我们正好都看中了一件小饰物,都想买,最后在老板那争执起来了,最后还是秀芸让给了我,只是我没有想到那日和我争东西的人居然就是秀芸,如果早知道,那日一定让给秀芸了,想来是小侄失礼了,在此我向秀芸姑娘道歉。”说完似模似样的鞠了一躬,然后笑嘻嘻的站在一旁。 第二十二章打蛇随上收藏收藏 刘嘉聪似乎不是非常相信秦宇,还是盯着刘秀芸,刘秀芸见秦宇主动解围,小脸更加红晕,见父亲紧紧的盯着自己,心中大窘,只能轻轻的点一点头,算是默认了秦宇的话。 秦旺文见到这种状况,生意人的精明马上就上来了,立即打蛇随棍上的道:“原来宇儿和秀芸早就认识了,那倒是省了我们两个老人家的一番介绍,宇儿,这就是你不对了,就算那日不是秀芸,而是旁的女子,你也不能和女子争东西啊,好在我们今日带了足够的聘礼过来,也算可以赔罪了。”秦旺文说完笑呵呵的看着刘嘉聪父女俩。 秦宇心领神会的道:“爹责怪的是,以后我定好好的向秀芸姑娘赔罪,反正来日方长。” 刘嘉聪见秦宇父子在这里一唱一和,心中也颇为无奈,他刚才看刘秀芸的神态倒是没有多少恼怒,反而是多了一份小女儿的娇羞,心中也是疑惑不解,以前只要提到秦宇,刘秀芸就会显现出恼怒和厌恶的神情,但是此刻秦宇就在身旁,刘秀芸倒没有发作,难道两人真的已经认识了? 刘嘉聪自然猜不到刘秀芸为何前后变化如此之大,但是眼下女儿可是来叫自己吃饭了,总不能把秦家父子撂在外头吧。 刘嘉聪无奈的道:“贤侄两人还没吃饭吧,今日正好一起在我家吃吧,希望两位不要嫌弃。” 秦旺文和秦宇齐声道:“哪里,哪里,求之不得。” 两人不等刘嘉聪说请字,自顾自的就往刘府里走去,秦旺文边走边对车夫道:“先将这些东西搬到刘府里,在这里帮刘秀才看着书香斋,然后侯在外头。” 车夫恭敬的答应,就开始往里头搬东西。 刘嘉聪看得无奈,见秦旺文父子都已经进屋了,对刘秀芸道:“我们也进去吧。” 刘秀芸双颊红霞未退,点了点头,跟在父亲的后面,也进了屋。 秦旺文已经来过刘府多次,显得颇为熟悉,直接朝吃饭的地方走去,走到餐堂,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正在饭桌旁,这中年妇人虽是已经中年,但是容貌却依然秀丽,虽未化妆,却是风韵犹存。中年妇人见进来的居然是秦旺文,心中惊讶,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因为自家老爷和女儿已经跟在后面了。 秦旺文见到中年妇人连忙打招呼道:“刘夫人,秦某冒昧前来,还请见谅这个。” 秦宇知道这未将姑娘娶进门的女婿最重要的一关就是要讨丈母娘欢心,如果丈母娘那关没意见了,基本这事就成了,于是恭敬的道:“婶婶,小侄秦宇,冒昧来访,刚才在门口已经闻到异香扑鼻,今日能尝到婶婶的菜,真是荣幸之至。”秦宇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这刘秀芸的娘确实是对自己的厨艺颇为自得,这一下还真让秦宇这马屁拍对了。 中年妇人见眼前这年青人居然是自己一直想退婚的花花公子秦宇,不禁有些疑惑,这秦宇和她心中的形象确实差距太大,她一直以为这秦宇应该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但是眼前这人不仅仅样貌出众,而且似乎也知书达理,哪有半点纨绔子弟的样子。 中年妇人疑惑的看着刘嘉聪,刘嘉聪硬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秦老爷今天正好过来,赶上了吃饭的时辰,于是就请秦老爷和贤侄进来了一起用餐。” 中年妇人点了点头,淡淡道:“好在今日准备的饭菜足够,我再去搬两个凳子过来,秀芸,你和娘一起去。” 刘秀芸正尴尬的站在后面,听到娘亲叫她,如释重负,赶忙随着娘亲往偏房走去,秦宇看着这母女俩,自然猜到了这婶婶的心思,定是要找自己女儿问问清楚,本来这种搬凳子的粗活自然是纯爷们要抢着干的活,但是既然猜到了刘秀芸她娘的心思,秦宇自然不会去做这么无趣的事情。只是他也不知道这刘秀芸会如何说,毕竟他和刘秀芸只是在怡香院见过一面,虽然自己那次表现出众,但是能否改变一向在刘秀芸心中不好的形象,他自己心中也是殊无把握。 两母女搬凳子搬了半天,终于回来,三个大老爷们坐在那里各怀心思,情形异常尴尬,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终于看到了刘秀芸母女二人各自拿这一个凳子过来了,秦宇见状,机灵的赶忙上去到了刘秀芸身旁,在丈母娘家,见活干活是基本准则之一,这个秦宇自然懂得很,秦宇对刘秀芸道:“秀芸姑娘,我来吧。”也不等刘秀芸回答,已经将刘秀芸手中的凳子接了过来,刘秀芸脸上本来已经恢复正常了,此刻脸上又是一红,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只得由秦宇将手中的凳子拿走。 几人坐定,都是无话,秦宇眼睛骨碌骨碌的转,心思已经没在吃饭这上了,今日发现这未婚妻居然是这么一个美貌的女子,加上那日居然专程去青楼看巧兮,想必也是听闻巧兮的才名而去的,这时再看这刘秀芸性情,最少肯定不是河东狮一类型的,于是心中打定了主意,这门亲事一定要成了,想到此处,秦宇心中一热,长久没有的冲动忽然象被调动起来了。 秦旺文一边吃饭,一边打量刘嘉聪夫妇的神情,见刘嘉聪夫妇两人脸色平静,心中稍微安定一些,秦旺文在心里盘算,自己同意让宇儿赡养他们夫妇俩的事怎么才能让这妇人快点知道,那这样这次胜算就大了点。 刘嘉聪的夫人姓彭名惠玉,两人此刻表面看起来平静,心中都是在波涛汹涌,刘嘉聪此刻正处在矛盾当中,刚才秦旺文提出的条件确实对自己是有吸引力的,至少自己的养老问题已经解决了,他担心的是秦宇的品行,如果秦宇的品行真的如秦旺文所说已经大大改观,那刘秀芸嫁过去未尝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只是秦宇真的能够有这么大的变化?正是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刘嘉聪心中还是狐疑。 彭惠玉刚才在搬凳子的功夫已经简单询问了今日的事情缘由,见到秦宇相貌堂堂,又知书达理,一开始就多了一分好感,她也趁空隙时间问了刘秀芸的意见,刘秀芸却只是低头不语,知女莫若母,她见平日里提到这秦宇,刘秀芸就是一脸不屑,此刻居然有女儿的娇羞,想必是这秦宇近日的传闻多半是真的了,这彭惠玉在心中倒是有了几分赞同的意思,如果她知道秦旺文答应秦宇赡养他们的条件的话,说不定当场都允了。 这里头心情最复杂的当属事件的女主角刘秀芸了,刘秀芸自小聪慧,从小随父亲学习琴棋书画,自幼培养的价值观使得她对秦宇这样的花花公子实在不感冒,但是听刘志高那日回来说,在广福楼和秦宇比试了一番,虽然语焉不详,但是她隐隐猜到了,应该是这个堂兄落败,这刘志高的文采也算得上是出众,如果连刘志高也不是秦宇的对手,那秦宇确实也不是她认为的那样不学无术。 在怡香院,她无意见到了秦宇,当时第一感觉就是这么一个样貌俊俏的人应该不象一个纨绔子弟,后来秦宇在怡香院的表现出众,无论是音律,还是诗词都是远远超出了刘秀芸的想象,当时的震惊,刘秀芸至今记忆深刻,那时的刘秀芸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秦宇却又身份特殊,是自己从小定亲的夫婿,所以瞬间刘秀芸居然心中有了一丝欢喜,到得后来看到巧兮单独将秦宇邀请进房,刘秀芸居然莫名的妒忌起来,只是这番心思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或者连她自己也不是非常明白。 那次怡香院偶遇之后,这个叫秦宇的人影子就深深刻入了刘秀芸的心中,她多方找人打听,消息都验证了刚才秦旺文的话,这秦宇自从一个月前大病一场之后,真的性情大变,这一个月来也没有涉足过那些风月场所,那日秦宇进去巧兮房内后,她和刘志高虽然离开了怡香院,但是她还是硬拉着刘志高和她在对面的茶楼喝茶,这秦宇没有片刻功夫也出来了,想必应该如此短的时间里也干不了什么坏事,应该是这个文采出众的巧兮姑娘欣赏秦宇的文采,有意结识而已,并无其他想法。 这众多的信息汇聚后,这些日子,刘秀芸的想法已经是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开始的排斥,到后来的认可,到现在的芳心默许,只是她的这番转变却怎么也不好向爹和娘开口,毕竟当初打死不嫁的也是她,如今要反口,那不是羞死人了,这日看到秦宇父子二人前来,无意撞上,这刘秀芸心中倒是欢喜多过了羞涩,只是心中千愿万愿,却又不能说出来,这下可是憋坏了这自幼聪慧的刘才女了。 这边刘才女欲拒还迎,那边可怜的秦大公子怎能猜到如此细腻的女儿心思,此刻的秦大公子正在挖空心思的想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 第二十三章霸王硬上弓明天开始爆发 xxxxxxxxxxxxxxxxxxxx 各人各怀心思的吃着饭,秦宇忽然指着其中一道清炒藕片的菜道:“婶婶,这道清炒藕片实在是好吃,我看这不仅仅有藕的清甜,更是有着一股难言的味道,奇美无比,似乎是有一些鸡汤的鲜味。” 彭惠玉见秦宇称赞她的菜,心中高兴,笑道:“这藕虽然是清炒的,但是在清炒之前确实用鸡汤浸泡了一个时辰,是以会带有一些鸡汤的鲜美,贤侄猜的倒是挺准的。” 在前世,秦宇工作中一个最头痛的事就是陪客户吃饭,整天的吃喝让年纪不大的他早早的患上了三高,但是这吃喝也带来了一个好处,就是对美食的鉴别有独到之处,只要你阅菜无数,想不成美食家都难。 秦宇见这未来的丈母娘对自己的厨艺甚是自负,自然知道从这个角开始撬了,至于这未来的老丈人,看样子肯定是自负清高,对文采要求甚高,看来自己得找个时机露一手才行。 秦旺文见儿子如此醒目,心中大赞,于是也挑了一个菜开始没口子夸了起来,一时间这父子俩这个菜问一下,那个菜夸一下,把彭惠玉乐得,一个个的不厌其烦的耐心解释,秦宇偶尔插一两句对美食的独特见解,也是深的彭惠玉的赞同,这真应了一句话老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这边三人聊得兴高采烈,那边刘嘉聪有了一种被忽视的感觉。 刘嘉聪咳嗽了两声,三人才意识到把这老丈人给忽略了,刘秀芸在一旁听着秦宇在和娘亲胡扯,觉得十分有趣,头也慢慢抬起,饶有兴趣的不时瞄一瞄秦宇,有时秦宇的眼光扫过,刘秀芸立即将头低下,心中如小鹿乱撞,这几下试探,秦宇似乎有些明白了,看来这最大的障碍就是老丈人了。 秦宇见丈母娘这边差不多了,该拍老丈人的马屁了,想来这诗词对子应该是老丈人的喜好,得从这方面投其所好。 秦宇已经想好了,于是对老丈人道:“刘叔叔,我刚才尝到这伯母的清炒藕片,忽然得了一句对联,想请叔叔来品评一下。” 果然刘嘉聪来了兴趣,看了看秦宇淡淡道:“贤侄不妨说来听听。” 秦宇笑了笑道:“这对联也算是应景,这上联是“因荷而得藕?” 刘嘉聪听这秦宇讲完上联,本来带着微笑的脸,忽然有些惊讶,因为这上联虽然是指的彭惠玉的清炒藕片,但是这藕和偶是同音字,暗指的确实这婚嫁一事,这对子还是比较难对,秦宇能在这个场合想到这么应景的对子,倒是真的有些才气。 秦旺文和彭惠玉虽只是略通文采,这其中的奥妙却还是听出来了,彭惠玉本来对秦宇的态度已经是大为改观了,这年青人不仅仅知书达理,还懂得讨人喜欢,哪有半点花花公子的作威作福,自已为是的模样,看着这秦宇,心中倒是有了八分愿意。 刘秀芸见秦宇如此直白的表白,心中一荡,觉得甚为受用,同时这对子,不仅仅应景,更是巧妙的将清炒藕片和亲事联系在一起,实在是难得的好对子,心中也在盘算这下联是什么。 刘嘉聪苦思冥想这下联,确实十分难对,看起来只有五个字,但是这荷和何同音,藕和偶同音,这一个对联含了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说因为有了荷花才能得到这藕的果实,另一个意思则是一个问句,凭什么能成为佳婿呢?既要应景,又要贴切,实在是难。 刘嘉聪眉头紧锁,这边刘秀芸此刻也顾不得娇羞,在思索这下联,也是眉头紧锁。 秦旺文看这饭都要吃完了,这下联还没想出来,倒是有些着急,这还有正经事没谈呢,于是呵呵笑道:“宇儿这对子怕是很难对了,我想这个是不是饭后我们再慢慢细想。” 秦宇笑道:“我这倒是有一个下联,还是想请刘叔叔点评一二。” 刘嘉聪听秦宇居然有下联,心中好奇,忙道:“贤侄请讲。” 秦宇看着刘嘉聪和刘秀芸,笑道:“小侄的下联是有杏不须梅,刘叔叔,你看如何?” 刘嘉聪和刘秀芸猛的抬起头,同时道:“有杏不须梅!” 刘嘉聪念道:“有杏不须梅,贤侄,好对,好对,不仅仅贴切应景,真是绝对,绝对,贤侄好文采,可惜此刻无酒,要不就为了这对子当与贤侄痛饮三杯,哈哈哈哈。” 刘嘉聪听到秦宇这下联,居然有些失态,他自幼好文,此刻听到如此绝对,怎能不欣喜若狂。 刘秀芸听秦宇讲完这下联,也是惊讶无比,这下联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刘秀芸顾不得羞涩道:“秦公子这下联实在是妙,正如那日秦公子所说的正是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对子实在是天成的佳句。” 刘嘉聪听女儿这后面的一句诗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心中又是一震,这不会也是这秦宇所作的吧,那这秦宇的文采真的不可以小视,刘嘉聪平日自视甚高,但是对这几句还是相当的折服,于是看秦宇的眼神自然有些不同了,对秦旺文所说的秦宇已经有大的改观倒是又多信了几分。 秦宇见刘秀芸不顾女儿家羞涩赞赏自己,立即作出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动作,秦宇忽然单膝跪地朗声道:“秀芸姑娘,我知道你以前对我有所偏见,秦宇也不想解释什么了,我秦宇在此对天纺,以后一定对秀芸姑娘死心塌地,痛改前非,请秀芸姑娘相信我,我一定会是一个好相公,好父亲的。” 这离奇的举动,直接的表白,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秦宇可不管不顾,这前世的求婚之法一般连前世的女子都基本抵挡不住,就差一束玫瑰了。何况这个年代的小姑娘,还不手到擒来,秦宇信心满满,刘秀芸红晕双颊,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双手掐着衣角,心中想说答应,但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得尴尬的怔坐在那里。 秦宇当然没有忘记呆在一旁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转头对刘嘉聪和彭惠玉道:“叔叔婶婶,秦宇知道侄儿以前名声不好,叔叔婶婶多有顾忌,但是叔叔婶婶请放心,这次大病之后,侄儿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从今开始不会再象以前一样,和秀芸成亲后,我一定好好的待秀芸,好好的侍奉二老,请叔叔婶婶成全。” 秦宇表情诚恳之极,彭惠玉看了看刘嘉聪,又看了看女儿,想到秦宇刚才那番话,解决她心中一直担心的养老问题,心中自是开心,只是这嫁不嫁也不是她能做得来主的,她连忙过去想扶起秦宇来。 秦宇索性耍起了流氓:“叔叔婶婶要是不答应,侄儿就在这长跪不起了。” 秦旺文忽然看到秦宇来这招,也是始料未及,但是看起来应该颇为有效,至少人家没有直接说反对,于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秦宇一个人表演。 刘嘉聪看着跪在地上的秦宇,叹了口气:“贤侄,快快起身,这嫁不嫁的事还要问问秀芸,只要秀芸愿意,我们两个老人家自然没什么意见。” 所有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刘秀芸身上,这刘秀芸此时哪里敢开口,怔怔的站在那里。 这倒是把彭惠玉给急了道:“秀芸,你到底愿不愿意,说句话啊。” 秦宇继续展开柔情攻势,柔声道:“秀芸,我秦宇在此对天纺,以后一定一生一世对你好,如若不然,必遭天打雷劈。”这次秦宇直呼其名,连姑娘二字都省了。 众人听秦宇居然发此毒誓,心中都是一凛,这话在秦宇口中前世也讲过不少,和普通的誓言没有两样,纺和对客户承诺是一样的,随口就来。但是在这个年代对这誓言异常重视,常人这种毒誓是绝对不肯轻易发的,怕招天谴。秦旺文见秦宇已经发了这种毒誓,心中也是感叹,觉得这儿子拼出去了。 刘秀芸听到秦宇这般柔情表白,知道如果再不抓住机会,这好夫婿说不定真的要走了,于是发出细微的声音,几不可闻,如蚂蚁一般道:“不摇头就是答应了嘛。” 声音虽然细小,但是众人都是屏住呼吸,所以听得倒是真切。 秦宇见自己这番柔情攻势终于得逞,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但是这礼节还是没有忘记,高兴的道:“多谢秀芸姑娘,多谢叔叔婶婶成全。” 秦旺文在一旁提醒道:“宇儿,你还叫叔叔婶婶,还不叫岳父岳母。” 秦宇连忙改口道:“多谢岳父岳母成全。” 秦旺文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宇儿,你以后要对岳父岳母如同爹一样,知道吗?” 秦宇忙不迭的答应,这彭惠玉见女儿大事已成,也是高兴异常,连忙扶起秦宇道:“宇儿请起,坐下来说话。” 这边刘嘉聪见事已至此,女儿既然都没有意见,自己如果再坚持倒是显得小气了,而且今日秦宇的表现也着实让他满意,于是笑道:“贤婿坐下来说话。” 在一旁的刘秀芸此刻脸红已经到了脖子根了,但是心中却是甜蜜异常,确实象秦宇这般有文采,有样貌的男子她之前还真没有遇到过,刘秀芸偷偷的看了秦宇一眼,将来这个男子就要成为自己的夫婿,怎么越看越是满意。 xxxxxxxxxxxxxxxxxx 第二十四章拒绝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大事谈定,刘家也客客气气的将这些聘礼收了下来,秦旺文终于松了一口气,从刘家出来,秦宇做了两个重要的决定。 第一:明天和巧兮的约会决定不去了,前脚刚谈好了媳妇,后脚就立马去青楼找姑娘谈心,这实在说不过,要去也过几天再去,再说这巧兮的身份特殊,他心中也着实没底,别到时候羊肉没吃到,惹了一身骚。 第二:秦宇决定说服自己的丈母娘出山为自己的酒楼当行政总厨,今天秦宇已经亲自品尝到了自己的丈母娘的手艺,如果自己再能讲前世的一些菜品教给丈母娘,让丈母娘潜心研究一下,应该能创造出几个全新的菜品,说不定可以轰动丰县,再说让丈母娘发挥一下余热,想必这家庭主妇也是愿意之极,还可以顺便拍一下丈母娘马屁,为秀芸顺利的过门打下坚实的基础。 关于刘秀芸过门的细节也在热烈和友好的气氛中商谈的差不多了,秦家反正不差钱,在聘礼上自然是全部满足刘家的要求,双方根据两人的生辰八字定了一个吉庆的日子,下个月初八,掐指一算,居然不到一个月了。 这给了秦宇巨大的压力,因为在定完日子以后,秦宇想在成亲前将酒楼的事情办好,争取事业爱情双丰收。 怡香院,巧兮的闺房内。 凤儿丫头正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巧兮嗔道:“凤儿,什么事情这么急?王爷有信了?” 凤儿喘气道:“王爷那倒是没什么信,倒是你牵挂的那位秦公子有信了。” 巧兮神色一动,但是故作镇定的道:“不要贫嘴,秦公子怎么说。” 凤儿调皮的道:“小姐希望他怎么说。” 巧兮脸色一肃道:“快点说。” 凤儿吐了吐舌头道:“听送信的秦府管家说,说秦公子有事不能前来,还特意让管家带了一封信来。” 巧兮神色一变,但是嘴上不肯服软,淡淡道:“哦,那信在哪?” 凤儿和巧兮多年相伴,怎么也猜得出巧兮的一些心思,将手中的信递给巧兮,撅起嘴道:“我看那秦公子也是不识好歹,小姐亲自邀他,居然不来,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巧兮没有理会凤儿,只见信封上写了几个苍劲的字“巧兮姑娘亲启”虽然好看,但是怎么就是觉得不对劲,巧兮将信拆开,几行小字落入眼帘。 “巧兮姑娘,近日忙于下月初八之婚事,多有不便,望巧兮姑娘见谅,姑娘之美酒,竟无缘对饮,实在生平憾事,可惜,可惜。” “忙于下月初八之婚事,他要成亲了,他要成亲了”这句话不停在巧兮的脑中盘旋,不知为何,巧兮心中居然有了一丝心酸的感觉。 凤儿见巧兮神情有些不对,轻声问道:“小姐,怎么了,那秦公子怎么说。” 巧兮见凤儿在和自己说话,强行收敛心神,不停的告诫自己:“他只是王爷吩咐要我密切关注的人,是敌是友,现在都不清楚,若兮啊若兮,你万万不可堕入情网,你既然当上了风堂的副堂主,就应该知道此生的姻缘都与你无关,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心中虽然如此安慰自己,但是胸中依然惆怅不已。 巧兮淡淡的道:“没什么,秦公子说明日有事,不能前来,你先出去,我要休息一会。” 凤儿狐疑的看着巧兮,小心的道:“小姐,你真的没事吧。” 巧兮心中恼怒,斥喝道:“我说叫你出去,你没听到吗?” 凤儿见到巧兮如此恼怒,不敢开口,转身委屈的就要走开。 快要到门口,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又硬着头皮回来。 巧兮刚才忽然大怒,自己都没有控制住,见凤儿如此,心中反倒有些不安了,见凤儿折返,沉声道:“还有什么事吗?” 凤儿小心翼翼的道:“刚才忘了向小姐说一件事了,刚才古鸿说,丁有忠差人告诉小姐,说上次跟踪的人现在还没有找到,叫小姐这两日要多加小心,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尽量不要外出。” 巧兮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丰县一个户普通人家里。 无名汉子正将一包白色的药沫和着水吞入肚中,同时将一包黄色的粉末倒在小腿的伤口之处,伤口依然没有痊愈,只是已经不象开始那般,前几日伤口附近全是黑的,此时这伤口看起来已经是血红的,黄色粉末一接触伤口,无名汉子脸上一阵抽搐,但是无名汉子愣是没有出声,头上豆大汗珠顷刻滚落下来。 在离无名汉子的不远处的一张床上,有两个小孩正双手被缚在一起,背靠背的坐着,另外一边两个三十余岁模样的夫妇正紧张的看着这无名汉子。 无名汉子抽搐一阵之后,脸色终于由煞白慢慢恢复,见到在一旁紧张的夫妇,淡淡道:“你们放心,只要你们不乱说话,我不会拿这两个娃娃怎么样,我还要在你这里呆上一两日,这里有两个方子,你今天帮我抓这些药,记得,不要去昨日同一家药铺,还有这两个方子的每一味药,你叫他们分别包好,不要混了,知道吗?” 夫妇中的男人是一个矮个的廋汉子,听到无名汉子的话,哆嗦着将无名汉子手中的方子接过来,同时递过来的还有一些银两,他实在不明白,这汉子每次都叫他拿两个方子去买药,回来却将每个方子中的一些药都弃之不用,留下其中一些混合在一起让他煎服给他,而且每次都要让他去不同的药铺。 矮个廋汉子自去抓药去了,无名汉子对妇人道:“你去做一些饭菜来,还有明日记得做一些干粮。” 妇人看了看无名汉子,不敢多言语,赶忙出去做饭,这无名汉子虽然凶恶,但是还算讲信用,没有伤害过他们,她可是亲眼见到这恶汗单手轻轻一削就将一个桌角削掉了。 无名汉子见妇人也走远了,脸色露出愤恨的神色:“丁有忠,原来风堂在定州的掌事人就是你,饶你奸似鬼,你也绝对找不到我躲在哪?你派人去在医馆,药铺又能如何,一样找不到我的踪迹,等我何天峰好了,我一定要报你这一箭之仇。” 说到后来,何天峰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斧头帮的总舵在城西一处偏僻的地方,本来因为地处偏僻,人烟就少,自从斧头帮将这作为总舵之后,附近的人家都已经陆陆续续的的搬走了,所以斧头帮倒也是乐得清净,方圆数里,只有斧头帮的人,而城西这块区域也成了一个禁地,旁人无事根本不会来这边,谁都知道斧头帮的帮主丁有忠是一个何等的恶人,就连官府的人,如不是特别必要,也根本不来这里。 在斧头帮总舵的最高的一处,有一处大的所在,此刻丁有忠正阴沉着脸,盯着对面的门楣在想些什么,此刻丁有忠并没有散发出那种彪悍的神情,反而显得冷静,阴郁。 在他不远处,有一个留了三捋胡须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下方的椅子上,丁有忠看着门楣,并没有朝着中年男子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中年男子沉声道:“我们在每个医馆和药铺都叫兄弟们去盯着,但是并未有异常。” 丁有忠阴阴的道:“难倒他一个大活人能飞了不成。” 中年男子见丁有忠发火了,也不是如何害怕,只是谨慎的道:“我想这人要不就是在这丰县有同伙,如果有人掩护,那我们要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丁有忠无奈,缓缓道:“不知道这人现在知道多少,如果让他知道我是风堂和雷堂在定州的掌事人,就怕不用等他来找我,第一个不放过我的就是王爷了。” 中年人也是面带忧虑道:“恐怕难说,如果如丁帮主所言,此人自从王爷出京都,就一路尾随巧兮姑娘,那定是知道巧兮姑娘的身份,如今,巧兮姑娘在此处见你,应该不难猜出你就风堂的掌事人了。” 丁有忠点了点头道:“这事当时我一时没有想那么多,以为一定能够将那人擒住,所以将此事告知了巧兮,他日要是我的身份泄露,这倒是一件难事,巧兮知道这人是从我手中逃去的。” 中年男子道:“那倒是未必。” 丁有忠看这中年男子:“哦?”中年男子笑道:“丁帮主说的这人一路跟踪的可不是帮主你,而是巧兮姑娘,要说身份败露,首先败露的是她,这次将你约去香粉斋的也是她,那人也是因为跟踪她而找到帮主的,如果要说假如有一日帮主身份泄露,这巧兮姑娘也不会轻易将此事说出去的,如果说出去,她也脱不了干系,甚至会更麻烦。” 丁有忠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追捕一事千万不可放松,如今已经过了几日,如果这人没有毒发身亡的话,那肯定伤也要好的七七八八了,他出来的第一件事要不就是逃出去,要不就是找我和巧兮姑娘算帐,这中间,你去安排一下,叫盘查医馆和药铺的兄弟都停了吧,反而是出城的地方多放一些人手。” 中年男子点头道:“是,帮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下午开始上分类推荐了,大家顺手给张推荐,下个星期爆发了 第二十五章此中浓意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人要打动一个未婚的男人的心,最好是先打动这个男人的胃,而男人要打动一个未婚女人的心,最好的方法是先打动她的娘亲。 这是秦宇刚刚总结出来的名言,这段日子,他天天往刘家跑,当然是以探讨厨艺为名,彭惠玉听到秦宇的提议,着实心动了一番,毕竟每个厨师都希望自己做的菜得到别人的认可,更何况还有银子拿,可是女子出门做事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可理解了,更何况是去做一个厨子,在这点上刘嘉聪再如何开明也是强烈反对。 这一来二去,秦宇在刘家众人心中的形象急剧提升,尤其是彭惠玉整日挂在嘴边说夸秦宇勤快、嘴巴甜、会体贴人。刘嘉聪也渐渐感觉到秦宇却是和他以前所了解的那个秦宇不同了,除了有才气之外,的确没有了那以前的纨绔子弟的作风,这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这日,秦宇又一大早从秦府直接奔刘府来了,还特意带了一瓶家里的珍藏的好酒,这几日他每每和未来老丈人舞文弄墨,老丈人兴致来了,总是要喝上两杯,所以特地将家里珍藏的好酒带过来贿赂一下。 马车在一阵马蹄声中停下,马儿长嘶一声,秦宇自提着一瓶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刘嘉聪这几日忙于女儿的亲事,无暇顾及自己的的书香斋,所以这书香斋今日也没有开门,秦宇看刘嘉聪不在书香斋,于是朝后面的刘宅走去,刚想敲门,只见刘秀芸已经亭亭的站在门口。 此刻阳光正从刘秀芸的身后照射过来,秦宇顶着不甚强烈的阳光看去,只见美人如玉,笑颜如花。 秦宇心中大赞,这等容貌就是前世也是难寻,更难得的是全天生,没有经过任何刀斧处理雕琢的,比起前世的棒子国的什么小金啊、小全啊、小李啊强多了。 秦宇情不自禁的用没有提着酒的那只手,握住了刘秀芸的小手。 刘秀芸只觉得从秦宇的手中传来一股温热,脸上瞬时变得红晕起来,想要轻轻挣脱,但是见秦宇握的紧紧的,丝毫不给刘秀芸挣脱的机会。 刘秀芸轻轻道:“秦大哥,这是在门口呢。” 秦宇见到刘秀芸的娇羞模样,心中一阵发痒,用脚后跟将刘秀芸打开的门关上,笑道:“这样就没有人看到了,这样可以放心的让我握了。” 刘秀芸挣脱不得,秦宇变本加利,用拇指在刘秀芸手中轻轻划了一个心形。刘秀芸何曾受过这种挑逗,只觉得全身发软,连双脚居然也有一些颤抖起来,脸上的红晕更是红到耳朵根上了。 秦宇见刘秀芸这般模样,心中大乐,轻笑道:“我的乖芸儿是不是听到马蹄声,特意跑到这里来接我的啊。” 刘秀芸不敢抬头直视秦宇,双脸通红的点了点头,秦宇凑到刘秀芸耳边轻轻的道:“你这个样子真美,难怪我为你神魂颠倒。” 刘秀芸心中如小鹿乱撞,偏偏却又无法拒绝秦宇这么亲昵的动作,忽然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是贤侄来了吗?” 刘秀芸这才如释重负,轻声道:“爹在叫你呢,你赶快去吧。” 秦宇用力捏了一下刘秀芸的掌心,刘秀芸全身一颤,秦宇微笑的松开手,道:“我先去找我岳父大人,一会再来找你。” 刘秀芸听他称父亲为岳父大人,心中一甜,但是嘴上却道:“也不知羞耻,我都还未过门,怎么我爹就成了你岳父大人了。” 秦宇脸上装出一副无赖的表情道:“反正你这辈子是甩不掉我了,你去哪,我就追你到哪?哪怕是皇上老子挡我不住。” 刘秀芸心中感动,柔声道:“我既然已经许配于你了,自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应该是你去哪,我跟你去哪才对。” 这番表白平淡如白开水,但是听在秦宇心中却是比任何语言都动听,因为他从刘秀芸这弱小身躯的声音中听出了坚定的决心。 秦宇心下感动,两人站在门楣旁边,互相对视,眼中浓意,不问可知。 刘秀芸这段日子天天和秦宇在一起,已经确切的了解了这个男人,和她以前所认为的完全不一样,不仅仅才华横溢,更多的是温柔体贴,全没有自己所认识的有些富家子弟的骄横之气,即使是堂兄他们,虽然对她很好,但是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对女子的蔑视,她自认为文采不输于几个堂兄,但是偏偏因为是女子,无法考取功名,所以总是觉得和男子比起来矮了一头,但是和秦宇在一起,她却从没有这种感觉,浑身觉得无比舒坦。 刘嘉聪的声音又不合时宜的传了出来,秦宇不舍的将目光移开,就这一会会,两人似乎都不舍得。 秦宇应了一声,匆匆提着那壶好酒进了刘嘉聪的书房。 刘嘉聪见秦宇进来了,笑呵呵的道:“贤侄来的正好,我将你上次所念的那首对子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写成了一副对联,到时候你们成亲的时候作为贺礼送给你们,你看写得怎么样?” 秦宇接过来一看,这老丈人的书法还真不是盖的,苍劲有力,来到这个时代,秦宇最不习惯的就是书法,前世没有学过毛笔,所以现在写的字实在太难看,实在拿不出手,所以现在他只要能拿嘴说的,绝对不拿笔写。免得自己一世才名,毁于笔手。 秦宇由衷的赞叹道:“叔叔这几个字写得真是好看。” 刘嘉聪这几个字已经写了不知道写了多少张了,才找出了这么一张自己最满意的,眼下得到未来女婿的赞赏,心中自是高兴无比,哈哈一笑。 秦宇知道这个时候老丈人喜欢干嘛了,于是从身后拿出一小坛子酒。 刘嘉聪刚才已经闻到酒香,只是秦宇没开口,他也不好意思提,见秦宇拿出来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让我猜一猜,是十五年的女儿红对不对?” 秦宇笑道:“十六年的。” 秦宇拿过两个酒杯,将酒坛子打开,给自己和老丈人一人倒了一杯酒。 秦宇道:“叔叔,我的酒楼预计不久后就要开业了,我真的想请婶婶过去帮忙。” 刘嘉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叹道:“贤侄,不是我不肯,实在是刘家从来就没有女子出去做事的先例,我刘家世代读书,如果惠玉要是去你酒楼里帮忙,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要说我呢。” 秦宇沉默半响道:“我有一个折中的法子,婶婶不用我的酒楼,只需要在家专心为我研究菜品,一旦菜品研究完成,我就让酒楼的厨师来这里学,你看这样可好。” 刘嘉聪沉吟片刻道:“让我和惠玉商量一下,过几日再回复你吧。” 秦宇点头答应,两人于是又讨论了一番这成亲的一些事宜,谈完后,刘嘉聪正要和秦宇谈谈琴棋书画,但是见秦宇已经心不在焉,眼睛老往外瞟,心中好笑,道:“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去看秀芸吧,你先去陪陪秀芸,我也要去和惠玉商量一些事情。” 秦宇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走出去,朝刘秀芸的闺房走去。 推开闺房的门,只见刘秀芸乖巧的坐在床沿,仿佛知道秦宇要过来,秦宇见刘秀芸如此乖巧,心中一荡。 走到刘秀芸身旁并肩坐下,右手抓住刘秀芸的左手,刘秀芸的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已经习惯了秦宇的亲昵。 秦宇道:“芸儿,还有几日,你就过门了,成为我的妻子,你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吗?” 刘秀芸摇了摇头,眼睛盯着秦宇。 秦宇看着刘秀芸绝美的面容,感慨道:“我现在既忐忑,又幸福。” 秦宇这倒是没有说瞎话,此次的婚姻来得如此突然,虽然他对刘秀芸极其满意,但是心中却还是忐忑不安,前世,他事业有成,父母也一直逼婚,可是女朋友有无数,老婆却是没有一个,这实在是没经验,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多结几次婚会不会好一点,秦宇无耻的想着。 刘秀芸温柔的道:“忐忑什么?” 秦宇柔声的道:“我怕我五十年后不能还象这般爱你。” 刘秀芸听到秦宇这话,心中甜蜜,笑道:“常人能活到花甲已经是长寿了,五十年后,我们怕是都不在人世了。” 秦宇正色道:“如果我们都不在人世了,我只希望你比我先走一步。” 刘秀芸见秦宇一脸正经,不解道:“为什么?” 秦宇道:“因为我不愿意我离开以后,让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这世上承受没有我的痛苦,我宁愿自己承受那种孤单和痛苦。” 刘秀芸哪里受的了这种挑逗,再也忍耐不住,头轻轻的靠着秦宇的肩膀,娇声道:“秦大哥,你对我真好,如果不是我们曾在怡香院相逢,怕是我今生都不会愿意嫁给你,我就要错过一个好夫君了。” 秦宇见美人在怀,怎肯错过如此大好良机,一双怪手居然悄悄的松开了刘秀芸的衣衫,正穿过刘秀芸的腰间伸入了刘秀芸的衣衫之中,就要朝那柔软的两团袭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二十六章意外之客 秦宇的怪手从腰间往上,只觉得触碰到光滑之极的皮肤,这个刺激让秦宇的某些部位忽然有了反应,怪手已经摸到了里面的亵衣,但是秦宇怎么也找不到怎么解开这亵衣的地方,这亵衣也设计太变态了,哪有前世的bra好解开,前世他都是单手操作,绝对不超过一秒的。秦宇正在埋怨的时刻,刘秀芸已经用手死死按住,刘秀芸面红似火,虽然秦宇未曾真的接触到她胸部敏感之处,刘秀芸已经是羞不可奈了,刘秀芸将秦宇的手强行拖了出来,轻声道:“秦大哥,不要,还有几日我们就要成亲了,洞房之夜,芸儿什么都是你的。” 秦宇讪讪讲手缩了回来,一脸坏笑道:“一时情急,一时情急。” 刘秀芸双脸更红,这十几天虽然已经慢慢适应了秦宇的调笑,但是这般动手动脚的却还是第一次,刚才秦宇手经过的地方,皮肤上仿佛有虫子爬一般,酥酥痒痒的甚为受用,一时竟然舍不得推开。 正在此时,一个重重的推门声从外头传来,秦宇和刘秀芸吃了一惊,整理了一下衣衫,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正站在院子中间直朝刘嘉聪的书房而去。 刘秀芸见到来人,叫道:“堂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刘志高,刘志高见刘秀芸和秦宇站在一起,气就不打一处来,此刻见到刘秀芸红晕双颊,而秦宇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已经知道这刘秀芸要嫁人的消息确凿无误了,刘志高铁青着脸道冷笑道:“我为什么来,自然是来祝贺两位璧人新婚之喜了。” 刘秀芸见刘志高脸色不善,知道刘志高一向对秦宇成见颇深,是以她答应嫁入秦家的事也没有直接通知刘志高,只是通知了刘家的一些长辈,但是这刘志高最后却也是知道了。 刘秀芸道:“堂哥,你听我说。” 刘志高摆了摆手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你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说的吗?” 刘秀芸紧咬双唇,没有言语。 秦宇见刘志高如此咄咄逼人,心中来气,更何况是在这个情景之下,于是秦宇冷冷的道:“刘兄,我和芸儿自幼定亲,如今也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纪,这成亲又有何不对?” 刘志高大声道:“你配得上秀芸吗?” 秦宇冷哼一声道:“配不配得上,不是你刘志高说了算。” 正在此时,听到外面在争吵的声音,刘嘉聪和彭惠玉从里屋也出来了,刘嘉聪见到刘志高,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回事,刘志高一向反对刘秀芸嫁过去秦家,此次的婚事也没有直接告诉他,就是怕刘志高有想法,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刘嘉聪见刘志高在此吵闹,脸色一沉道:“志高,为何一来就吵吵闹闹。” 刘志高见刘嘉聪如此神情,知道这门亲事如果不是刘嘉聪点头,刘秀芸是怎么也嫁不过去的,想必这刘嘉聪也是向着这秦宇的,心中更是来气。 刘志高气冲冲的道:“叔叔,你怎么能将秀芸嫁个这个纨绔子弟呢?” 秦宇见刘志高左一个不配,右一个纨绔子弟,心中的火腾的就起来了,他正要发作,刘秀芸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头,秦宇看了刘秀芸一眼,强压住心中的火气。 刘嘉聪知道这刘志高一向对刘秀芸疼爱有加,于是耐心道:“志高,其实宇儿此次大病之后,真的大有转变,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宇儿和秀芸本来就有婚约在身,此次嫁娶也是平常。” 刘志高急道:“叔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此时看到好像没什么,岂知道日后会不会故态萌发,他大病之后还不是和赵小六一起去逛窑子,和以前又有什么改变,这可是我和秀芸亲眼所见的。” 刘嘉聪脸色一变,眼睛立即盯着在一旁的刘秀芸,刘秀芸见刘志高忽然讲到在怡香院的事,脸色一变。 秦宇见刘秀芸的脸色,知道刘秀芸定是怕刘嘉聪误会,于是赶忙走上前去。 秦宇接话道:“刘兄,因为你是芸儿的堂兄,我不和你计较这些,但是我在这里告诉你,我是真心喜欢芸儿,无论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一样一往无前,我答应过叔叔婶婶,会一辈子对芸儿好,我也一定会做得到,也一定有这个能力。”秦宇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一时镇住了刘志高。 在一旁的彭惠玉见刘志高全力要阻止这门亲事,而她这些日子以来,对秦宇实在是满意之极,于是忍耐不住道:“志高,这是我们刘家嫁女儿,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嫁给谁还要你同意不成?我和你叔叔也是有眼有耳的人,什么人是好人,什么人是坏人,我们还是分辨的出来的,倒是你,一心阻止秀芸嫁入秦家,到底是何居心?”彭惠玉这番话语气异常严厉。 刘志高见婶婶居然如此说话,一时气的不知道如何说好,脸色铁青,站在哪里也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 刘秀芸听秦宇刚才一番表白,心下感动,主动牵着秦宇的手,走到刘志高身前柔声道:“堂兄,我知道你对秀芸好,秀芸以前也一直曾你照顾,心中一直十分感激,堂兄,这次不是谁逼我嫁给秦大哥,是我心甘情愿,我知道你对秦大哥有成见,这些日子以来,我和秦大哥在一起,实实在在感受到秦大哥和你以前所认识的秦大哥真的不一样,请你相信秀芸,秀芸不是小孩子,知道如何辨别是非。” 秦宇本来心中火气很盛,但是见刘秀芸如此心平气和的说,知道如果此时发怒只会让事情更糟,毕竟刘秀芸虽然这一脉已经人丁稀落,但是整个刘氏家族还是盘根错节,如果把这刘志高完全得罪了,怕是以后刘家在刘氏家族中难以做人,这刘志高虽然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但是自己的前身和现在差异这么大,刘志高又是亲眼所见,现在刘秀芸决定嫁过来,应该也能理解,可是如今居然还这么愤怒的阻扰这婚事,怕是对刘秀芸有那么一丝不能说的情愫在里面。 秦宇于是忍住心中怒火,心平气和的道:“刘兄,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但是秦宇在此对天纺,我秦宇一定对芸儿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如违此誓,让我天打雷劈。” 秦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刘秀芸的小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深情的看着他,疼惜道:“秦大哥,你的心意我知道,堂兄只是一时在气头上,相信堂兄一定会理解秀芸的。” 刘志高见刘家三人均是如此,知道事已不可挽回,于是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这边刘志高刚走,秦宇赶忙拉着刘秀芸到刘嘉聪身边,低头道:“叔叔,秦宇有一件事情要向你请罪。” 刘嘉聪奇道:“什么。” 于是秦宇将他和刘秀芸如何在怡香院相遇,后来又如何为刘秀芸开脱一事说了一遍,言语诚恳,有如前世做自我批评的口吻,将所有责任揽在身上。 刘秀芸见秦宇将责任都揽在身上,忙道:“爹,我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请不要怪秦大哥。” 刘嘉聪叹道:“我没有怪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宇儿是什么人我还看不清楚吗?只是不知道志高回去又如何编排我们,怕是还要去刘家解释一番。” 秦宇宽慰道:“刘叔叔,如果叔叔不方便说,我可以登门去说,想必刘家也不全是不讲理的人。” 刘嘉聪苦笑道:“你上门,以志高的脾气岂能有好话,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我怕志高回去乱说,不过我刘家这一脉如今只是秀芸一个了,说不说也是一样。” 说着,刘嘉聪似乎无限感慨,秦宇知道那个时代传宗接代的思想特别严重,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倒是不介意将来多生几个孩子,留一个孩子姓刘,但是这个想法一定要得到秦旺文的同意,只是秦旺文这香火的思想也颇为严重,而且又只有他一个儿子,怕是不会同意,看来只有多娶几个老婆,多生几个儿子,才能解决这个矛盾,不过这过继一事,现在倒不需要讲,以后给芸儿一个意外惊喜好了。 刘嘉聪忽然笑道:“不谈这些了,你刚才和我说的事,我和惠玉商量了一下,要惠玉研究一些菜品没问题,你讲厨子唤到刘家就不是非常方便,到时候我叫惠玉去秦家教吧。” 秦宇闻言大喜道:“如果有婶婶帮忙,我相信这酒楼一定会红红火火的。” 彭惠玉闻言一笑道:“这只是你想的,究竟我研究的菜品好不好吃,还是要客人说了算。” 刘嘉聪笑道:“这下可是随了你心愿了。” 彭惠玉笑而不语,刘嘉聪道:“你们两个过来,还有一些事情和你们商量。” 秦宇和刘秀芸相对一笑,手牵着手跟着刘嘉聪进了书房。 刘嘉聪和秦宇、刘秀芸将成亲的细节详细的讨论了一番,这未成亲的两口子能在一起讨论婚嫁的事,还得益于秦宇的开导,在那个时代男女成亲之前大都不认得,更何况在一起讨论成亲的细节。 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二十七章成亲冲榜请收藏推荐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秦家一方面在忙着筹办秦宇的亲事,一方面在忙着筹备秦家大少爷的新酒楼。 秦家酒楼事基本是秦宇一手操办的,只是从各个铺子调了几个伙计来帮忙,其中最得力的就属杏园铺的陈刚。 秦家的酒楼的位置选在离广福楼对面的不远处,原本也是一个酒楼,只是后来经营不善,关门了,秦家将这酒楼买了下来,并将旁边的一处大的民宅一起买了下来。 秦宇打算开一个酒楼,同时在旁边开一个客栈,因为他充分考虑到,在这个时代主要去酒楼吃饭的就是过往的客人,而丰县又是进京都的必经之路,此处离京都尚有三百余里,一般人到了此处,都要在此歇息一晚的,那开个客栈就大有赚头,如果客栈和酒楼联合在一起经营,更是可以发挥出巨大的合力。 只要酒楼和客栈推出互相优惠的措施,不怕别人不来,凡是在酒楼吃饭的在客栈的住费一律打折,凡是在客栈住的去酒楼吃饭同样打折,利用人们占便宜的心里,一定可以将一部分人吸引过来。 秦宇刚将这番想法和秦旺文和几个秦家的掌柜的说的时候,几人也都是觉得新奇,都是觉得可行,不妨一试。 酒楼是现成,只要重新修整一下就可以投入使用,但是秦宇还是花了心思进行大幅度的改良,从格局到装饰及所有的用品,统统进行换新。 酒楼和客栈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另外一个大日子的也悄然而至。 六月初八,宜婚嫁。 秦宇已经早早洗漱装扮好,一身红红的喜庆打扮,颇让秦宇有些不习惯,最不习惯就是骑马,秦宇知道迎亲的时候需要自己亲自骑马去接新娘的,是以这几日特意训练了一下,但是依然觉得十分不适,秦旺文只得安排陈刚在前头牵着马。 秦家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朝刘家杀了过来,秦家在丰县是数一数二的富商,而刘家则是丰县最富盛名的书香世家,秦刘两家的结姻自然是轰动不小,一路浩浩荡荡的队伍随着看热闹的人流,瞬间将刘府并不宽敞的门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秦宇到了刘府的门口,但是刘家的大门却是紧紧关闭,两个醒目的对联正挂在刘府的门口,正是秦宇的那个因荷而得藕,有杏不须梅。 秦宇下得马来,正想推门而入,只见刘嘉聪正从门内出来,秦宇连忙道:“岳父大人,我来接芸儿了。” 刘嘉聪呵呵一笑道:“按我大楚国的风俗,这女儿上轿之前须得讨些利是。” 秦宇忙从袖口掏出一袋银子道:“小婿已经准备妥当了,吉时已经快到了,就请芸儿赶快上轿吧,否则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刘嘉聪笑道:“秀芸她娘和我商量了一下,这利是就不要了,只是刘家是书香世家,刘家的女婿须得文采出众才行,你必须以情爱为题,做一首诗,如果我和秀芸满意,这方可上轿。” 秦宇一听头就大了,都什么当口了,还作诗,要做诗也晚上洞房之时再来吟一手好湿啊。 但是看着这老丈人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于是开始在肚中搜刮古今名句,爱情诗实在是记得不多,大多数都只是记得关键一两句,只有一首当时为了追一个女孩子特意背了一首,顾得不得,虽然有些不应景,但是也算是千古绝唱,秦宇默念了一声:“大家都姓秦,如今情况紧急,我先借用一下,有对不住的地方,也只能这样了。” 秦宇闭目沉思片刻道:“岳父大人,你看看这首怎么样?”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河迢迢暗度。金凤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首正是原北宋词人秦观的千古绝唱鹊桥仙 刘嘉聪一听呆了,他虽然叫秦宇做一首诗,最后秦宇做了一首词,但是这词是在算得上千古绝句,刘嘉聪大声道:“好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秀芸,你快出来吧。” 只见穿着新娘衣服的刘秀芸从门中走出,整个头被红盖头给遮住了,看不出表情来。 刘秀芸在父亲的母亲的搀扶下终于进来了花轿,自有司礼将诸般乐器响起,在乐声中,秦宇胜利班师回朝。 秦宇前世虽然已经实质性洞房过无数次了,但是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次洞房还是让秦宇有些紧张。 酒过三巡,秦宇终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被推入了洞房,虽然今日喝了不少酒,但是酒的烈度相对低,所以秦宇虽然有些酒气,但是却是没有丝毫醉意,如此良辰美景,他又怎么舍得醉呢? 秦宇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刘秀芸大红盖头依然盖着,秦宇将房门关上,踱步到了刘秀芸跟前。 这秦宇在门口之时,刘秀芸已经有听到声响,也变得紧张起来,双手不停的把玩着衣角,听到秦宇关上了房门,又走到了自己跟前,更是紧紧的抓住衣角,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秦宇在一路上就开始在想,这洞房的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可是这一进门忽然想起来,这新娘的盖头还盖着呢。 秦宇走到刘秀芸跟前,戏谑道:“芸儿,这大热天的,盖这个不热吗?要不要相公帮你摘掉啊。” 刘秀芸见秦宇此刻还在调侃,更是脸红过耳,轻声道:“这盖头本来就是要等相公过来摘的,芸儿不能自己擅自摘下。” 秦宇听到如此,忽然咳嗽了一声,正经道:“为了罚你今日在刘府那为难我,那你要我摘这盖头也行,你也得做一首诗给我听听,就以这洞房之乐为题如何?” 刘秀芸听到秦宇如此说,心中大羞,但是又不敢自己摘下盖头来,心中想到:“要做一首闺房zhile诗,那还不羞死个人了。”这样一来,刘秀芸是作也不是,不作也不是,愣在那了。 秦宇见调笑的差不多,自己这还憋着呢,亏待谁不能亏待自己兄弟啊,于是笑道:“不作诗也行,那你叫一声亲亲好相公,我就帮你揭开这盖头如何。” 只听到一声细弱蚊蚁的声音:“亲亲好相公。” 刘秀芸只觉得眼前一亮,秦宇一张笑嘻嘻的脸就已经在眼前了。 桌子上一对大红的喜烛正烧得扑拉扑拉的想,刘秀芸红扑扑的脸相映之下,更是娇艳。 秦宇看得心中一热,低下身子,拉住刘秀芸的手道:“芸儿,你知道吧,今日是我此生中最快活的日子,能够娶到你这么好的娘子。” 刘秀芸心中甜蜜难言,眼眶有些湿润,扑到在秦宇的怀中道:“相公。” 秦宇的一双手已经由衣衫处伸入到上次未能攻下的堡垒,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盈盈的酥胸,食指轻轻一弹,刘秀芸何曾受过如此挑逗,发出嘤咛的一声,眼波流动,一时间这洞房之中变得春意盎然。 秦宇将手拿出,抱起刘秀芸,朝这粉红的帐子中走去,刘秀芸在秦宇怀中,头无力的靠在秦宇的胸口,双眼紧闭。 秦宇将刘秀芸轻轻的放到粉红的帐中,将衣带轻轻一扯,罗裙就被除去,片刻之间,刘秀芸只剩下一个贴身的小衣。 在烛光的映照中,刘秀芸娇嫩的皮肤发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刘秀芸全身微微颤抖,似是害羞,又似期待。 最后一件小衣终于也被除去,一条完美曲线呈现在秦宇眼中,秦宇心中居然有了一些激动,秦宇用薄锦衾将刘秀芸盖住,迅速的将衣衫除去。 两个火热的身子在薄薄的锦衾中翻滚起来,烛影摇动,刘秀芸睁开眼睛,秦宇的嘴唇已经轻轻的吻了上来,从眼睛一路往下,刘秀芸全身颤抖,忽然一个火热的舌头伸进了自己樱桃小嘴之中,一时间,刘秀芸只觉得天璇地转,她自然不知道,这个就是秦宇前世出名的绝技,法式湿吻。 刘秀芸怎么经得起这种,片刻间就气喘嘘嘘,秦宇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上下游走,时弹时捏。 终于,秦宇抬起头来,刘秀芸双目含春,轻声道:“相公,芸儿初经人事,你轻些个。” 秦宇听到刘秀芸的轻声细语,看着玉体横陈,再也忍耐不住,片刻之间,这洞房之内,喘息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终于所有的声音都停歇,刘秀芸双眼迷离,头枕在秦宇的胸口,小口中还喘着粗气,香汗淋漓的脸上满是满足和喜悦的表情。 刘秀芸细声道:“相公,能嫁给你真是芸儿的福分,想想在一个月前,秀芸差点错过了一场好的姻缘,想来这世事自有天注定,偏让秀芸在怡香院遇到你。” 说着深情的看着秦宇,秦宇刮了一下刘秀芸的鼻子,笑道:“傻瓜,要是我知道你就是我自幼定亲的娘子,岳父大人就是用鞭子赶我走,我也要死皮赖脸的娶你过门的。” 刘秀芸也用食指轻轻刮了一下秦宇的鼻子道:“你也不知丑。” 第二十八章突变 天色已经渐亮,秦宇已经醒来,秦宇看着身旁的玉人睡得尤酣,不忍叫醒,温柔的看着刘秀芸精致的玉容,经过昨夜的狂暴,此刻有如雨后的荷花那般,让人觉得怜惜。 秦宇用手轻轻将刘秀芸的在额头零乱的头发往后拨了一拨,刘秀芸睁开眼睛,见秦宇正怔怔的望着自己,再看看自己,居然未着一件衣衫,心中大羞涩。 刘秀芸轻声道:“相公,芸儿昨日定是太累了,居然睡得这么沉。” 秦宇笑道:“要累也是我累啊。” 刘秀芸窘道:“相公,你不要取笑芸儿了。” 秦宇忽然凑到刘秀芸的耳朵旁边,呵气道:“其实清晨起来行夫妻之事,更是有乐趣,要不我们再试试。” 刘秀芸大窘推开秦宇道:“相公,一会我还要去给公公敬茶,我再不起来,会被别人笑话的。” 秦宇眼睛瞟了一眼刘秀芸纯洁如玉的双峰,贼笑道:“那就亲你相公一下,我便放过你如何。” 刘秀芸双脸酡红,将小嘴往前一凑,就要往秦宇的脸上亲去,秦宇忽然头一转,嘴巴立即对上了刘秀芸的小口,又展开了法式湿吻的功力。 片刻之间刘秀芸已经气喘嘘嘘了,秦宇见差不多,终于饶过来刘秀芸,可怜此刻的刘秀芸已经面红耳赤。 刘秀芸见秦宇不再胡闹,将身上的衣衫穿好,又要替秦宇更衣,秦宇实在不习惯这个调调,麻利的自己把衣服穿好。 到得大厅,秦旺文已经早早在那等候,喝完媳妇茶,秦宇忽然从一旁拿出一个东西递给秦宇道:“昨日盘点贺礼,有人特意遣人送了一个贺礼给你,说是一定交到你手上。” 秦宇接过秦旺文手中的东西,奇道:“这会是谁?” 秦宇见贺礼是一个小盒子,轻轻扣住的,秦宇将扣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片金叶子和一个玉佩,秦宇心中奇怪,将玉佩拿起,只见玉佩下有一章薄薄的小纸,上面写着两行小字“金叶子权当药费,玉佩算是贺礼” 秦宇马上浮现出那日来药铺买药的岳文亮来,没想到他居然知道自己今日成亲,送了这么一份厚礼。 酒楼已经开业在即了,如今的许多事情仍然需要准备,秦宇想到这里,也是坐不住,这酒楼的名字已经想好了“天下楼”主打的菜品也是已经是七七八八了,最后就等酒楼修葺好开业了。 酒楼的修葺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前一段日子一直忙于秦刘两家跑,也没有时间顾得上酒楼,此时大事已了,虽是新婚,也是顾不得了,和秦旺文和刘秀芸道别后,秦宇和陈刚匆匆去了酒楼。 秦宇坐在马车之中,正在冥思这酒楼开业后该如何如何,从秦府往酒楼需经过一段不平的路,马车有些颠簸,忽然秦宇听到了在外面的陈刚大喝一声,马车颠簸的更是厉害,那马也长嘶起来,秦宇急忙站起身来,就要将帘子撩开,帘子还为撩开,一把明晃晃的刀已经从外面伸了进来架在秦宇的脖子上。 只见一个蒙面的汉子手里拿着刀,沉声道:“老老实实的坐回去,不会害你性命。” 秦宇见到刀后,心中慌张,没有多言语,老实的退到了马车的后面位置上。 蒙面汉子将刀从秦宇的颈项处挪开,眼睛冰冷冷的盯着秦宇,秦宇心中一寒,但是马上清醒过来。 秦宇沉声道:“这位兄弟,你也不过是求财不求气,在钱财方面,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 蒙面汉子不理睬,对着外面的问道:“怎么样?” 外面的声音道:“解决了。” 蒙面汉子点了点头,转头对秦宇道:“不要吵闹,只要你老实,保你没事。” 秦宇不知道陈刚如何,但是显然这蒙面汉子外面还有一个帮手,此刻马车还在不停的走,想必这陈刚也是凶多吉少,秦宇冷静的道:“这位兄弟要把我带到哪里?” 蒙面汉子冷声道:“不该问的不要问,要不丢了性命都不知道如何丢掉的。” 秦宇摸不清楚这二人的底,心中不禁忐忑起来,也不敢胡乱说话,此时后来忽然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马蹄声迅速超过了马车。 马长嘶一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在车外驾车的汉子大声道:“兄台是何人,为何挡住去路?” 只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如果你能让我看看这车中是何人,我就放你过去如何?” 秦宇只听到砰的一声,在车外驾车的那位想必是跳到了地上,只听见兵器相碰的声音,蒙面汉子眉头一皱,朝秦宇看了一眼,转身飞快的也下了马车。 秦宇见蒙面汉子出去了,也偷偷的走到马车的门口,撩起帘子。 只见下面有三人正缠斗在一起,其中蒙面汉子和另外一个黄脸的汉子两人正围攻一个青衫的汉子,三人均是使刀。 这青衫汉子赫然是那日在药铺中见过的汉子岳文亮,秦宇虽然不懂武功,但是也隐隐觉得这岳文亮虽然是以一敌二,但是丝毫不落下风。 岳文亮刚刚躲过蒙面汉子的从左面砍来的一刀,纵身而起,一脚踢在蒙面汉子的手腕上,蒙面汉子吃痛,手中的刀脱手而出。 岳文亮反手又是一刀,险些削到了黄脸汉子的脸,黄脸汉子惊出了一身冷汗,见蒙面汉子的刀也已经飞了,心下一寒,和蒙面汉子对视了一眼,两人有默契的一人朝一边跑去,竟然是逃了。 岳文亮也不追赶,见秦宇已经在车门口,笑道:“秦兄弟,你没事吧。” 秦宇此刻还心惊胆跳的,连忙跳了下来,拱手到:“如果不是岳大哥来的及时,兄弟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岳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岳文亮笑道:“我今日凑巧看到你店中的伙计开着马车,这两人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我担心马车中是兄弟你,于是便偷偷跟过来瞧了一瞧,果真这两人不怀好意,我就一路追来。” 秦宇躬身谢道:“多谢岳大哥救命之恩。” 岳文亮拍了拍秦宇的肩膀道:“秦兄弟和我客气什么,那日要不是你,我娘子怕就小命难保了?对了,这两人你认识吗?他们为和要为难你?” 秦宇摇了摇头道:“未曾见过,我见这蒙面人似乎不是要劫财,但是我应该未曾得罪过何人,不知道为何会如此?” 岳文亮道:“这二人武功了得,绝对不是普通的小贼,秦兄弟,此次他们逃走了,难保他们下次不会打你的主意,你自己千万小小心。” 秦宇心中有些后怕,看着岳文亮道:“岳大哥,我怕这两人未曾走远,不如岳大哥送我一程如何?” 岳文亮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就送你一程。” 秦宇终于在岳文亮的护送之下回到了家,岳文亮到了秦府后,无论秦宇如何相求,都不肯再进去了。 此刻,城西的斧头帮总部,黄脸的汉子和另外的蒙面汉子都在大厅之中,丁有忠脸色阴沉的听黄脸的汉子讲完。 丁有忠问道:“那人是什么模样。” 黄脸的汉子道:“个头很高,手中的刀不知道使得是何种刀法,我和良柱根本在他手下走不了几招,我们两都看不出来头。” 丁有忠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两下去吧,记得此时不能向任何人提起。” 两人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 从侧面,一个中年男子如鬼魅般出来,中年男子在下面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缓缓道:“帮主,巧兮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丁有忠白眼一翻道:“我怎么知道,这一边叫我派人去将这姓秦的虏来,一方面又让我派生面孔去救他,谁知道这救的人还没到,被人抢了先把人给救了,我也搞不懂这巧兮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中年男子道:“我听说,王爷在广福楼对这个男子青眼有加,怎么会如此呢?” 丁有忠哼了一声:“王爷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猜度的到。” 中年男子仰头沉思片刻道:“你可派人将这事告诉了巧兮。” 丁有忠没好气的道:“这是当然,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我又能奈何?” 怡香院,巧兮的闺房。 巧兮将凤儿递过来的信仔细的看了一遍,脸色表情古怪。 巧兮对凤儿道:“你叫古鸿去打探一下,这秦宇有没有安全回家?” 凤儿道:“小姐,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要一边派人抓秦公子,一面又要派人救他。” 巧兮淡淡道:“你不应该问的就不要多问,我这样自有我的考虑,你先去告诉古鸿,让他好好打探一下秦宇的消息,务必尽快回来告诉我。” 凤儿道:“是,小姐。” 巧兮挥手道:“你先出去吧。”凤儿推门而出。 巧兮看着信,用手撑着香腮自言自语的道:“王爷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秦宇啊秦宇,还好这次王爷是命我演一场戏给别人看,如果他日是反过来的,你叫巧兮如何应对?” 还有一章要晚一些,很快就要进京了,第一个重点就要到了。大家多多收藏推荐支持。 第二十九章明争暗斗 凌晨再发一章,求你那第一张推荐票) 陈刚本已经晕倒在地,后见秦宇不见了,早已经先行回秦府,秦家听到消息后,秦旺文几欲昏倒。 好在没过片刻秦宇就已经回来了,这秦旺文经历大悲大喜,差点没背过去,秦宇走进大厅,只见秦旺文无力的坐在太师椅中,而刚过门的刘秀芸眼中含泪,正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秦宇。 秦宇笑道:“我又没什么,哭什么哭?你可是刚过门的新娘子,哭起来不漂亮了。” 刘秀芸泪水再也忍耐不住,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跑上前去,扑入秦宇的怀中,悲声道:“相公,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得你了。”秦宇心中感动,虽然他们相识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秦宇心中俨然已经把这个刚过门的妻子当成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 秦宇拍了拍刘秀芸的肩膀,嗔怪道:“傻瓜,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刘秀芸拼命的点头,她此刻才发现是有多么的离不开眼前的这个男人,秦宇在刘秀芸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刘秀芸终于松开了秦宇。 秦宇看到呆坐在一旁的秦旺文,连忙上去道:“爹,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秦旺文故作镇定的道:“没事就好。” 秦宇将详细的经过重复了一遍,刘秀芸在一旁听得惊心动魄,手紧紧捏着秦宇的手,听得手心上全都是汗。 秦旺文此时才冷静了下来,向秦宇问道:“宇儿,照你说,这两人不是求财,你又和他素不相识,那又是为何?” 秦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秦旺文眉头皱起来道:“这几日你不要出门,我要多请一些护院,怕是我们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秦宇点了点头道:“爹,我说的那位岳大哥,他身手十分了得,如果他能来我们家,我相信定可以保得秦家平安。” 秦旺文道:“你不是说他不愿意吗?” 秦宇点了点头道:“无论如何我要再试一试,让陈刚四处去找一找他,找到他在哪里,我亲自去求他,希望他念在我救他娘子的份上,能够答应” 秦旺文点了点头,秦宇将一切安排妥当,交代了陈刚相关事宜,陈刚自去处理。 一切打点妥当,这时管家匆匆跑了进来道:“老爷,邱县令来了。” 秦旺文脸上露出惊讶的申请,看了看秦宇一眼,忙对管家道:“有请。” 刘秀芸自然回避,厅中只有秦旺文和秦宇。 邱县令脚还没进门,声音已经过来了:“旺文兄,令郎没事吧。” 秦宇见是邱县令,心中奇怪,他自己刚刚才回来,这事怎么就传到邱县令那里去了,但是即使有疑问,也没有开口,只是恭敬的回答道:“邱叔叔,没什么大碍。” 邱县令点了点头道:“没什么大碍就好,旺文兄,要不要我派些衙役在此巡逻。” 秦旺文大喜道:“那就有劳邱县令了。” 邱县令忽然道:“旺文,我有一位好友,想见一见令郎,不知道是否方便。” 秦旺文道:“邱县令这是哪里话,这哪有方便不方便一说,请问是什么人要见宇儿。” 邱县令神秘的笑道:“令郎见过便知。” 秦旺文见邱县令笑得奇怪,心中更是生疑:“此刻你朋友在哪里,可否请他出来。” 邱县令道:“此刻我朋友不在这里,我负责和令郎约好时间,只要令郎准时赴约,自能够见到我那位朋友。” 秦宇见邱县令搞得如此神秘,心中不满,但是却又不能发作出来,只得道:“邱叔叔,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侄儿实在有些疲了,能否改日再见。” 邱明仁见见秦宇拒绝,悠悠的道:“如果贤侄想知道今日为何被劫,最好还是见一见我这么朋友。” 秦旺文眼睛盯着邱明仁道:“你说什么?宇儿被劫一事和你朋友有关。”说道后来,语气明显已经有些不客气了。 邱明仁毫不介意道:“旺文兄,你想错了,此事和我那朋友一点干系也没有,但是我那个朋友却说不定可以帮你忙,今日别人可以绑你一次,你侥幸得逃,那他日别人一样可以第二次,第三次,你又如何防范的了。” 秦宇脸色一变,那日邱明仁和王爷在广福楼的那一幕忽然浮现了出来,秦宇心中有了一个极不好的预兆,秦宇沉声道:“邱叔叔,你不是说这件事情和仁王爷有关吧。” 邱明仁脸色一变,随即恢复正常,哈哈笑道:“贤侄,连我都不得不有些佩服你了。” 秦旺文见两人说得话一点都摸不到头脑,铁青着脸道:“邱县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邱明仁没有理会秦旺文,盯着秦宇道:“我想令郎应该明白的。” 秦宇淡淡道:“我还是不明白,还请邱叔叔赐教。” 邱明仁也不恼怒,只是笑道:“贤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今日应不应该去了。” 邱明仁将手中一个信笺丢到桌上,笑道:“贤侄,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就在这里,我会在秦家留一个衙役,如果你要去,他自会带你去,只是你一切需要听他的,这样自可以保得你周全。” 秦宇脸色不变,笑道:“那就多谢邱叔叔了。” 邱明人哈哈一笑,转身而去。 秦旺文看着秦宇,忧心道:“宇儿,我怎么一点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邱明仁为何变得如此古怪。” 秦宇苦笑道:“我也不是十分明白,刚才我也只是猜了一下此事和仁王爷有关,没想到居然猜对了。” 秦旺文道:“仁王爷,此事怎么会和仁王爷有关?” 秦宇于是将那日看到情况及那日曾经得罪了李婷的事一一说了一遍,秦旺文听秦宇说完,陷入沉思之中。 秦旺文道:“我看王爷是豁达之人,应该不会为了如此小的事情为难于你啊。” 秦宇苦笑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秦旺文担心道:“那该怎么办,你真的要去见邱明仁的那个朋友。” 秦宇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也好,此人应该没有恶意。” 秦旺文担心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宇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表情,觉得这件事情实在太过诡异,居然牵扯到县令和王爷,而这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和王爷作对。 秦旺文也没有了头绪,在一旁神色立刻萎顿起来,这儿子刚刚恢复正常,还成了家,居然又摊上这么一摊子事。 京都,仁王府。 仁王爷正在书房之中,一边品茗,一边看书。 只听门吱呀一生,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进来了,正是于岩,见到仁王爷,轻声道:“王爷,你找我。” 仁王爷将手中的书放下道:“你来了,坐。” 于岩道:“谢王爷。”说完在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仁王爷道:“明轩那边这次去丰县的是谁?” 于岩道:“是吴仁。” 仁王爷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吴仁这次亲自去了?” 于岩点了点头,仁王爷问道:“你觉得吴仁找秦宇的可能性有多大?” 于岩沉吟了片刻道:“以二皇子的性格,一定会让吴仁去找秦宇的。” 仁王爷笑道:“说说看。” 于岩道:“王爷一到京都就让人把这秦宇得罪了郡主的消息偷偷放出去了,以二皇子的性格,必定会怀疑王爷是故意放烟雾弹,所以也肯定会叫人去查查这秦宇的底细,以二皇子在丰县的势力,应该不难查到叶副堂主偷偷接触过秦宇,那二皇子一定会对这秦宇非常感兴趣,毕竟王爷这么重视的人,无论是敌是友,肯定都是非常人。” 仁王爷看了看于岩,笑道:“你继续说。” 于岩继续道:“虽然我们没有查到邱明仁和这二皇子往来书信,但是属下相信,这邱明仁一定将王爷丰县之行呈报给二皇子,也必定会提到秦家和秦宇,考虑到秦家的财力和在丰县的地位,那二皇子必定以为王爷是明里警告秦家,暗中却是想拉拢秦家,而叶副堂主就是王爷派去试探秦家的,现在王爷派这丁有忠去假绑架秦宇,二皇子定会认为,王爷想拿秦宇要挟秦家,那么王爷要对付的人,就是二皇子要保的人。” 于岩顿了一顿道:“所以我觉得无论如何,吴仁一定会见一见这秦宇的。” 仁王爷笑道:“于岩,你进步很大。” 于岩忙起身道:“多谢王爷栽培。” 仁王爷道:“你还少算了一个,我叫风堂的人偷偷放出一个消息,就是我对秦家在丰县的产业颇感兴趣,如果一来,明轩肯定坐不住了” 于岩停顿了片刻,小心的问道:“王爷,我们和那秦宇也只不过见过一两面,难道不怕秦宇日后?” 仁王爷笑道:“如果我这点手段都没有,又怎么会如此煞费心机呢?” 于岩见王爷不想再说下去,只得道:“王爷,我已经告诉叶副堂主,如果秦宇要去见吴仁,不要跟踪,吴仁这人非同小可,稍有不甚,就要在他手里吃大亏。” 仁王爷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悠悠的道:“若兮在丰县已经有多久了?” 于岩道:“三十余天。” 第三十章要挟收藏收藏 屋内只剩仁王爷一个人,手中拿着几张信笺,正在仔细的看。 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慎重的将手中的信笺折叠好,放入抽屉之中。 在夜色的掩盖之下,秦宇的马车飞快的驶向邱县令信笺中所留的地址,地方倒不是太偏,似乎是一处大富人家的宅子。 衙役将秦宇送到了地方之后,轻叩了几声大门,不一刻,一个劲装的汉子过来开门,见到衙役,低声问了几句,自带秦宇进了宅子,那衙役独自留在门外。 秦宇跟随这劲装汉子穿过一条不甚长的过廊,前面不远处一个房间灯火通明,门口同样站着一个人,劲装汉子轻轻敲了两声门,轻声道:“吴先生,你要找的人来了。” 只听屋子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不是很响亮的声音道:“让他进来吧。” 劲装汉子对秦宇道:“吴先生有请,你先进去吧。” 秦宇推开门,只见一个青衣的儒士打扮的中年人正拿着一张信笺在看,中年人相貌儒雅,留着一些长须。中年人见秦宇进来了,微微一笑道:“秦公子请坐。” 秦宇在一旁坐下,直接道:“我听邱叔叔说你想见我,我想我们之前应该不认识吧?” 中年人道:“素昧平生,我姓吴名仁。” 秦宇眼睛盯着吴仁,缓缓的道:“不知道吴先生为何要找我。” 吴仁没有回答秦宇的问题,反问道:“你知道今日为何有人要虏走你?” 秦宇淡淡道:“不知道,不过这和吴先生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吴仁笑道:“这虏人的事自然和吴某无关,但是吴某却知道和谁有关,不知道秦公子有没有兴趣听呢?” 秦宇眉毛一扬,但是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吴仁一定会说下去的。 吴仁见秦宇不说话,也停了下来,眼睛盯着秦宇,秦宇见吴仁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沉默了片刻,终于道:“吴先生,莫非这件事情和仁王爷有关?” 吴仁目不转睛的道:“原来秦公子已经有所警觉,但是省了吴某的一番口舌。” 秦宇苦笑道:“我和仁王爷也是一面之缘而已,和郡主也并无深仇大恨,仁王爷怎么会如此。” 吴仁笑道:“这个就要问公子了。” 秦宇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吴仁眼睛精光一闪道:“秦公子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如果秦公子想避过这场祸患,吴某想必可以帮上一二。” 秦宇道:“没有必要,我和仁王爷并无瓜葛,我想以仁王爷的胸怀,又怎会因为区区小事来为难秦宇。” 吴仁一字一句的道:“如果仁王爷想对付不是你这个人呢,而是整个秦家呢,其意在秦家的产业呢。” 秦宇惊道:“秦家的产业。” 吴仁笑而不语,看着秦宇,秦宇此刻脸色居然平静下来,沉声道:“吴先生究竟是何人,怎么知道这些?” 吴仁缓缓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知道,你只可以选择信我还是不信我。” 秦宇陷入沉思,终于抬头道:“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吴仁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窗边,平缓的道:“信我,我自可以保得你秦家一家平安,不过你则要随我入京,我另有打算,不信我的话,你我就当今日从未见过。” 秦宇紧盯着吴仁,吴仁表情始终如一,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秦宇点了点头道:“此事重大,我需要回去和家父商量一下。” 吴仁笑道:“这是自然,我等秦公子答复。” 秦宇站起身来,就要推门离开,忽然转身问道:“如果我去京都,你又如何确定能保我一家平安。” 吴仁淡淡道:“我只是一介布衣,你认为邱明仁为何要听命于我?” 秦宇心中一震,不再言语,推门而出。 秦宇刚走出门,耳旁又传来吴仁悠悠的声音:“秦公子,秦家在丰县首屈一指,正是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商业之道一向依附于权贵,我相信秦公子和令尊都是聪明人,必不会让吴某失望。” 秦宇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在劲装汉子的带领下又回到了门口,那衙役依然在门口等候,见秦宇出来,也不多话,秦宇上了马车,马车直奔秦家而去。 目送秦宇远去,吴仁回到位子上,从屏风的后面幽灵般闪出一人,赫然正是邱明仁 吴仁道:“明仁,你以为如何?” 邱明仁摇了摇头道:“明仁看不出来。” 邱明仁犹豫了一下道:“吴先生,我不是十分明白,殿下为什么一定要见这秦宇。” 吴仁淡淡道:“是我建议殿下见他的。” 邱明仁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吴仁道:“你在信中所言我看过,秦宇是不是真的有才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家的产业,即使我们得不到,也绝对不能让李玉仁得到。” 邱明仁点了点头道:“李玉仁此次来丰县一定不是为了秦家,恐怕这也是临时起意。” 吴仁笑道:“李玉仁心思我们不需理会,如果这秦宇真的能干,将他推荐给殿下,日后他自为殿下一心办差,这秦家自然也不会有二心,如果这秦宇没什么才干,把他扣在京都,想必秦家也不敢有二心,无论如何,此举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邱明仁道:“吴先生考虑的周全。” 吴仁道:“不过今日一见,这秦宇应该不是无能之辈,我想,为了让他确信李玉仁对秦家有企图,你可以在这火上浇一浇油,一个人只有觉得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想到投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邱明仁恭敬道:“明仁明白。” 吴仁道:“既然你是殿下的人一事已经为人所知晓,也就不必偷偷摸摸的,行事该顾忌的顾忌,不该顾忌的便无须顾忌,那个叶若兮怎么样?” 邱明仁道:“我看她近日一直呆在这怡香院之中,很少出来,这怡香院是丁有忠的势力范围,我们的人进不去,也不知道她在里面究竟干什么。” 吴仁道:“这叶若兮一路换了各种身份,必然都有其企图,在这丰县,除了想搞清楚你邱明仁的身份外,还有什么值得李玉仁让叶若兮亲自来查的。” 邱明仁摇了摇头道:“明仁实在想不出来。” 吴仁忽然道:“丰县大营的各级军官是不是常来怡香院?” 邱明仁眼睛一亮:“吴先生的意思是,仁王爷意在丰县大营?” 吴仁道:“这只是我的猜测,想必你有办法去验证,是吗?” 邱明仁冥思片刻道:“明仁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仁满意的点了点头,踱步道:“这丰县大营基本都是三殿下的老臣子,这些年来三殿下虽无心朝政,但是皇上始终不肯同意撤换这丰县大营的统领,我们猜不到为什么,想必李玉仁同样猜不到为什么,你在丰县这么多年,这丰县大营最重要的地方却是始终滴水不进,可曾想过原因。” 邱明仁面露惭色道:“不知道,是明仁无能。” 吴仁目无表情的道:“殿下没有怪你,既然连殿下都猜不到皇上的心思,你又能如何能?” 吴仁道:“你去办事吧,如果事情顺利,我几日之内就回京都,希望接下来的事你能办的妥妥当当。” 邱明仁道:“请吴先生放心,明仁一定会办妥。” 吴仁一摆手道:“你先回去吧。” 邱明仁躬身离开。 吴仁见到邱明仁的背景,陷入沉思当中。 秦府,秦旺文一直未睡,见到秦宇归来,忙将秦宇拉入书房。 秦宇将今日的事详细的向秦旺文叙述了一遍,秦旺文听完脸色大变,一阵红一阵白。 秦宇沉默半响道:“爹,你说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秦旺文眉头紧皱,不停的捻着胡须,心乱如麻,他经商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但是此时却是没了主意。 秦旺文不停的踱步,终于道:“这吴仁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商业之道一向要依附权贵,你可知道赵家的后台是谁?” 秦宇摇头道:“赵家依附的就是当今兵部尚书,这兵部尚书不知道和赵家有何渊源,我原本也不知道,是赵玉财一次酒醉后说与我知的。” 秦宇道:“那爹的意思是让孩儿去京都?” 秦旺文看着秦宇无奈道:“就算这吴仁所言是假,你留在丰县始终是危险,倒还不如去京都避一避,这邱明仁都听命于这个吴仁,想必这吴仁是有些门道,加之邱明仁在丰县经营多年,如果我们不依他们,怕是顷刻间秦家就有倾覆的危险,你去京都就以去杏园铺为名,爹也时时会过去,到了京都后,我们再想办法,你看如何?” 秦宇点了点头道:“就依爹的意思,我还要和芸儿商量一下,另外有一个人我必须要去见一见,如果能有他的帮忙,我去京都就安全多了。” 秦旺文道:“你说的是今日救你的那位岳大哥?” 秦宇点了点头,秦旺文道:“如果找到他,无论出多大的价钱,我们都要请到他帮忙。”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三十一章劝说 秦宇远远的看着自己屋里的灯还是亮的,心中泛起一股暖意,快步朝屋内走去。 刘秀芸显然听到了他的脚步,秦宇到了门口的时候,尚未推门,刘秀芸已经将门打开了,秦宇看见刘秀芸双眼旁隐隐有泪光闪烁,心中感动。 秦宇柔声道:“芸儿。” 刘秀芸拉着秦宇的手,将房门关上,轻声道:“相公,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秦宇笑道:“你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怎么会轻易有事呢。” 刘秀芸嘤咛一声倒到秦宇怀中,喃喃道:“相公,你对芸儿真好。” 秦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刘秀芸没有言语,在秦宇怀中享受温存,秦宇轻声道:“芸儿,你坐下,我还有事和你商量。” 刘秀芸乖巧的坐了下来,温柔的道:“相公,可是和今日之事有关?” 秦宇点了点头,将今天和吴仁的相见及刚才和秦旺文商议的结果说了一遍,刘秀芸听秦宇说完,嘴唇紧咬。 秦宇心中愧疚,柔声道:“是相公对不住你了,本来想让你嫁进秦家,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知道,你过门才一天,居然碰到这种事。” 刘秀芸抬起头,双手拖住秦宇的下巴,双眼盯着秦宇的双眼道:“相公,芸儿既然嫁给你了,就是秦家的人,秦家的事就是我的事,芸儿从答应嫁给你那一刻起就对自己说,以后要一心一意的待相公,不论相公是贫穷富贵,我都会追随。”刘秀芸的语气坚定无比。 秦宇前世听过无数的新人在电视中讲这句话“无论祸福、贵贱、疾病还是健康我都永远爱你”但是此刻如此真切的从刘秀芸口中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之中没有丝毫的做作,没有丝毫的虚伪。 秦宇目光由温柔变得锐利,沉声道:“芸儿,你放心,你相公一定会保得你还有秦家的周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秦家,无论他是谁,一定不会。”秦宇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难言的霸气。 刘秀芸望着眼前的男人,不觉有些痴了。 秦宇接着道:“芸儿,可能过几日,你和我就要去京都了。” 刘秀芸嗯的一声道:“相公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秦宇点了点头:“这边酒楼的事,我想安排陈刚,还有岳母他们一起负责,爹还在丰县,有什么事情,爹自会帮忙,至于岳父岳母也不用担心,我会叫爹和陈刚照顾他们。” 刘秀芸见秦宇考虑的这么周全,原先的担心也就没了,乖巧的点头道:“相公,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秦宇眼睛一亮,连声道:“是啊,还是娘子想得周全,这早上的功课我们晚上做完它。”说完一脸的坏笑。 刘秀芸见相公又开始不正经起来,心中害羞,脸上一红道:“相公,刚才还好好的,此刻有不正经起来了。” 秦宇愣道:“怎么了,难道你不要?” 刘秀芸脸上更红,轻声道:“芸儿愿意。” 秦宇看到刘秀芸羞涩的模样,哈哈大笑,仿佛这一日的郁闷在此刻一扫而空。 红鸾香暖,一夜无眠。 秦宇第二日已经差人将决定赴京都的消息告知了邱明仁,邱明仁自然将在京都的联络方式告知了秦宇。 一切准备妥当,陈刚也终于不负所望,找到了岳文亮的住所。 这岳文亮一直住在一间客栈之中,陈刚将秦宇领到了岳文亮的客栈之中,秦宇问好了房间。 秦宇走到岳文亮所在的房门口,轻轻敲了一声,里面传来岳文亮的声音道:“谁?” 秦宇朗声道:“岳大哥,秦宇求见。” 门吱呀一声开了,岳文亮笑道:“听你店里的伙计说,你找我有事?” 秦宇道:“可否让我进来?” 岳文亮连忙道:“秦兄弟请进,不过内人的病还没有完全好,里面药味比较重,秦兄弟多担待一些。” 秦宇笑道:“无妨,嫂子身体可好些了。” 岳文亮点了点头,秦宇进到屋内,只见一个妇人正坐在床上,眼睛盯着秦宇。 岳文亮笑道:“夫人,这秦兄弟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位药铺的掌柜秦宇,上次你的那药多亏了秦兄弟,要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妇人道:“多谢秦兄弟了。” 秦宇还礼道:“嫂子客气了,我和岳大哥有些话要说,可否请岳大哥找个方便的地方。” 岳文亮对妇人道:“我和秦兄弟下去说一会子话,你且休息一下。” 妇人点了点头,岳文亮和秦宇两人来到大厅。 秦宇道:“岳大哥,我过几日要去京都了,这次特意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岳文亮道:“你去京都干嘛?难道就为了昨日的事?” 秦宇点了点头道:“岳大哥,不瞒你说,这其中还颇为复杂,让我慢慢告诉你吧。” 秦宇心中一心要结纳这岳文亮,觉得如果有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在身旁,这京都一行自是安全许多,于是也没有什么隐瞒,全盘告诉了这岳文亮,不过却没有告诉他那人虏他的人是仁王爷,只是说父亲得罪了当朝一位大臣,所以招致此祸。 岳文亮听完秦宇所言,似无意道:“你说找你的那人叫吴仁?” 秦宇苦笑道:“他说他叫吴仁,究竟是否真名,我也不得而知,只是听起来这邱明仁似乎都在他之下,想必有些门道。” 岳文亮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想我陪你去京都。” 秦宇忙道:“是,不知道岳大哥意思如何,如果岳大哥肯陪小弟去京都的话,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岳文亮笑道:“其实倒也巧了,我此行的目的正好也是京都,只是内人在丰县碰到了这次意外,所以多呆了几日,就是秦兄弟不邀我,我过几日还是要去京都的,既然秦兄弟如此盛情,岳某又怎么忍心拒绝,我就和你一起去京都吧。” 秦宇大喜道:“多谢岳大哥,不知道嫂子还有几日可以动身了。” 岳文亮道:“应该有个三、四日差不多了。” 秦宇道:“那,岳大哥,四日之后,我叫人过来接你,我们一起进京都。” 岳文亮点头不语。 秦宇见岳文亮答应后,心中大定,此刻去京都又多了一个帮手,风险自然降低了几分。 怡香院,巧兮的闺房内。 巧兮拿着一封信,怔怔的看着,似乎在思考什么。 凤儿在一旁实在忍不住道:“小姐,你看这信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 巧兮将头抬起来道:“你这几日准备一下,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要回京都了。” 凤儿大喜道:“真的?” 巧兮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意外,十日之内,我们就要回去了。” 凤儿见巧兮回答这么肯定,心中欢喜异常,这一个月来,巧兮天天让她和这青楼中的姑娘打交道,没少遭人白眼,想到再也不用呆在这个破地方,心中自是开心,欢天喜地的去准备了。 巧兮脑中还在想着王爷的信,心中已经慢慢的开始有些明白王爷的意思,王爷定是将秦宇巧妙的送到二皇子那,秦宇的才华自己也多次向王爷提及,王爷为什么放着这么有才华的人不用,非得送到二皇子那边,如果说王爷是想让秦宇明着是二皇子的人,暗地替王爷办事,但是目前王爷对秦宇一点掌控能力都没有,他又怎么能如此放心呢。 巧兮脑中一团混乱,当初王爷叫他接近这秦宇,并未告诉她日后的这些计划,原本她以为王爷是看重这秦宇的才华,有意拉拢,但是到如今,王爷居然将秦宇推到了二皇子那边,那日后回到京都,如果这秦宇真的成了二皇子的人,势必要和自己对立,那又该如何处理,想到这里,饶是巧兮平时机智过人,此刻也没了主意。 秦家终于准备妥当了,秦宇今日就要去京都,由王掌柜陪同前去,岳文亮并未与秦宇同行,只是问好了京都杏园铺的方位,由秦家派马车单独送去。 刘秀芸正在和刘嘉聪及彭惠玉道别,刘嘉聪和彭惠玉虽然心中不舍,但是毕竟刘秀芸是已经嫁到秦家,自然要随这秦宇,而且秦宇走之前已经安排妥当了,店里的伙计陈刚拜了刘嘉聪和彭惠玉夫妇为干爹和干妈,酒楼的生意主要将由陈刚和刘家负责,对于刘嘉聪和彭惠玉来说,临老还能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干儿子,也算是老怀欣慰了。 秦宇看了一眼秦府,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在一旁的爹秦旺文道:“爹,孩儿就去京都,你要注意身体。” 秦旺文点头道:“宇儿,你在京都一切要小心,京都不比丰县,稍有不慎,就难以收场。” 秦宇坚定的点了点头道:“爹,我答应过你,秦宇在的一天,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到秦家的人,我一定做得到。” 秦旺文强忍泪水,硬是挤出了一丝微笑道:“我相信。” 第三十二章初入京都 两日后,秦宇和刘秀芸终于到了京都,京都已经在望,秦宇将马车侧面的帘子揭开,此时已是夏天,但是天气却是颇为凉爽,虽是京郊,人却依然不少,秦宇望着远处高耸的城楼,深深吸了一口气。 杏园铺在京都的西面,此处铺子多为丰县人所开,但是却比丰县的杏园铺热闹。 店中伙计早已经知道了秦家将少爷派到京都这边常住,已经在杏园铺附近寻了一宅子买下给秦宇夫妻二人居住。 秦宇在王玉福的引领下很快就到了杏园铺,杏园铺倒是有位老熟人,齐掌柜的。 齐掌柜远远看到马车朝杏园铺而来,赶忙上去迎接,秦宇等三人经过两日的赶路,显然有些疲态,尤其是刘秀芸,脸上更是露出困顿的神情。 齐掌柜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等,秦宇一下马车,第一句就问道:“有没有一位岳先生找到杏园铺来。” 齐掌柜奇道:“岳先生,没有啊。” 秦宇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点了点头。 齐掌柜的见秦宇等人脸色困顿,估计此刻也没什么心情吃饭,笑问道:“少爷,我看少夫人这两日的赶路,实在有些疲惫,我们是先吃了饭再去宅子里,还是现在就去宅子里歇息一下先?” 秦宇看了看刘秀芸,只见刘秀芸点了点头,秦宇道:“还是先去宅子里,晚些时候再吃饭。” 齐掌柜的叫了声好,吩咐两个伙计几声,两个伙计立刻去了马车旁边,齐掌柜的道:“少爷,少夫人,两位随我来,这宅子离这不远,行李我自叫伙计搬过去。” 秦宇点了点头,随在齐掌柜的后面,秦宇牵着刘秀芸的手,觉得手心中微微有些发冷,偷偷的看了刘秀芸的脸,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自然,但是神色之中隐隐有一些担忧,秦宇心中自然知道,刘秀芸从小未曾离开过丰县,如今过门没有几天,却又被迫和自己来到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京都,心中的忐忑又不能说,这种感觉和他刚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觉得一切孤立无援,而自己此刻就是她唯一的支柱。 秦宇想到这里,用力捏了捏刘秀芸的手,刘秀芸抬头看了看秦宇,脸色露出一丝微笑,秦宇知道此刻自己越是放松,刘秀芸就越有安全感,于是表情轻松的道:“芸儿,来到这京都,可是皇上住的地方,我倒是想起个故事来” 刘秀芸好奇道:“什么故事?” 秦宇笑道:“说是有一天,皇上下朝了,比较闷,就叫随行的太监给讲个笑话,这太监没有准备,一时间没有准备,愣住了,不过此时正好灵机一动,就对皇上说“皇上,从前有个太监”说完,太监就不说话了,皇上奇怪道“下面呢”太监正经的道“下面没了”皇上愣了一下,马上哈哈大笑起来” 刘秀芸听到太监说“下面没了的。”的时候,脸上一红,却也忍俊不住,一手抿起小嘴,将拉着秦宇的手挣脱轻轻捶了秦宇一下,笑道:“相公,你就是爱胡闹,这定是编出来的,哪有这么糊涂的皇上。” 秦宇见刘秀芸笑颜如花,心中一动,凑到刘秀芸耳旁轻声道:“太监下面没了,我下面还有呢,你担心什么。” 刘秀芸啐了一口,被秦宇这个笑话一闹,倒也一时忘记了此刻身在异地。 秦宇见刘秀芸愁容尽去,目的也答道了,于是笑笑不语。 齐掌柜的自在前面带路,并没有理会小两口的调笑。 宅子是从药铺的后门出去,走过一个小街口,只见一条比较冷清的街道,街道两旁都是一些大宅子,每个宅子的门口都立着一些石狮子,显然这街道都是一些富贵人家的宅子,一般百姓肯定是买不起的。 很快齐掌柜的就在一个红色大门的宅子旁停了下来,回头道:“少爷,少夫人,因为时间仓促,没来得及准备,这宅子本是本朝一位礼官的宅子,因为告老还乡,所以我就买了下来,也来不及仔细收拾,少爷和少夫人先住着,日后如果寻摸到了好的,再搬就是。” 秦宇点了点头道:“让齐掌柜费心了。” 齐掌柜的的敲了敲门,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跑了出来,见到齐掌柜的,还有齐掌柜的身边还有两人,连忙打招呼。齐掌柜的道:“少爷,这是刘管家,是我们铺子里一位伙计的爹,原本是在别人家当管家,我听说少爷要来,找不到合适的,就把刘管家找来了。” 齐掌柜的将秦宇领进宅子内,这宅子也不大,前后也就十来个房间,齐掌柜的除了已经将丫鬟和仆人都安排好了外,还按照秦旺文的吩咐,安排了一个护院。 齐掌柜的安排好后,秦宇嘱咐齐掌柜的如果有一个姓岳的找到铺子里,立即带到这里来。 秦宇和刘秀芸来到已经收拾好的房间,齐掌柜的也是用心,一切日常用品一应具备。 秦宇拉着刘秀芸的手,凝视道:“芸儿,你是不是还有些担心。” 刘秀芸看着秦宇,点了点头:“相公,芸儿是不是没用。” 秦宇怜惜道:“不是,是相公没用,居然要让妻子陪自己受这种苦。” 刘秀芸用手堵住秦宇的嘴道:“相公,芸儿既然嫁个你了,就应该患难与共的,此时你还说这种话。” 秦宇盯着刘秀芸道:“芸儿,你放心,你相公不是好欺的人,我虽然很多事情上无所谓,但是如果谁伤害到我的家人,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无论他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刘秀芸看到秦宇的表情冷峻,心中感动:“我相信相公。” 仁王府,王爷的书房中。 仁王爷背手而立,于岩恭敬的站在一旁。 于岩恭敬的道:“王爷,秦宇已经到了京都了。” 仁王爷点头道:“他有没有去找明轩?” 于岩摇了摇头道:“昨日方才到的,现在在城西住着,应该还没有去见二殿下。” 仁王爷沉思片刻道:“若兮何时到?” 于岩道:“应该这两日。” 仁王爷道:“若兮到了,你叫他来找我,我有事情交代。” 于岩恭敬道:“是。” 仁王爷手一挥道:“你先下去吧,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到这书房来。” 于岩应了一声,自行退下。 仁王爷在书房里不停的踱步,似有难解的事情不得其解。 仁王爷到门口吩咐在门口站着仆人道:“去请范先生过来一趟书房。“ 过得片刻,一个戴着方巾,年约五十的老者推门而入,老者见到仁王爷,躬身道:“王爷,你找易臣有何吩咐?” 仁王爷见到范易臣,笑道:“范先生请坐。” 范先生笑道:“王爷这么晚还将老夫唤来,莫非今日朝中有事。” 仁王爷点了点头道:“今日兵部的在辽国的细作送来情报,说辽国的军队正在向我大楚的北边集结,有可能要对我大楚用兵。” 范易臣皱眉道:“辽国和夏国在西面的战事尚未分胜负,如何有余力在北面与我大楚交战?” 仁王爷摇了摇头:“朝中的意见分成两派,一派是兵部的尚书余子童,他建议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在北面的布防这些年因为辽国无暇顾及大楚,所以兵力一直不足,加之近年又将一部分北大营的兵调到西面协助夏国,所以兵力有点捉襟见肘了,目前南面的兵要防着蛮族部落,西面更是调不出兵来,东面的兵不善马战,所以兵部提议将丰县大营的兵调一部分去北大营,以防万一。” 范易臣冷笑一声:“他余子童打的好算盘。” 仁王爷没有理会范易臣,继续道:“而户部及一众官员则是反对,一来这消锨否确凿只有兵部知道,二来从目前的情况看来,辽国如果贸然对大楚动武,必然在西面会招致夏国的反击,即使辽国能够将大楚的北面攻陷,只要西面的夏国和西大营的大军北上,丰县大营的兵再北上配合,立即就要将辽国给击溃,是以户部等以钱粮消耗太大为由,坚决拒绝将丰县大营的兵调往北面。” 范易臣微笑道:“王爷是支持哪一派呢?” 仁王爷精光一闪道:“范先生以为我会支持哪一派呢?” 范易臣正色道:“我以为王爷哪一派都不会支持。” 仁王爷哦了一声道:“为何范先生会如此认为呢?” 范先生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细作的消息一定是兵部捏造出来,其意在丰县大营的兵权,兵部这些年耿耿于怀的就是近在咫尺的丰县大营的统领居然兵部插不了手,所以以辽国备战为名,让皇上把丰县的兵调往北面,如果有战事则已,即使没有,他只要把这北边的兵和丰县大营的兵混编,即使调回来,这原来的丰县大营也就不是丰县大营了,中间参杂着北大营的兵,不再是铁板一块了。” 新卷开张,女儿语录 一家人吃葡萄 我因为懒,有些葡萄籽就不吞了下去 女儿说,爸爸,你的葡萄籽呢? 我说吞到肚子里了 女儿很高兴的对她妈说:“爸爸把葡萄籽吃了,就会长成葡萄树,从耳朵里面长葡萄了。” 第三十三章会面 范先生顿了一顿,接着道:“但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细作的话是假的话,旁人是无话可说,毕竟北面的成败关系到大楚的存亡,谁又可以说这一定是假的,只有户部可以出来说话,因为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户部自然要关心到这钱财的事,而户部是由二殿下掌管,二殿下和兵部关系一向一般,余子童从不和众位殿下打交道,至今没有人知道余子童究竟是支持哪一位殿下,但是从余子童今日的事来看,他也应该是感觉到丰县大营是如梗在喉,他必须要为将来做好打算,而丰县大营的兵权就是最好的筹码,无论是哪个皇子能够继承大宝,只要丰县大营在他手中,都必须重用他余子童。” 仁王爷脸色不变,一直在听,听到此刻,微笑道:“所以范先生认为,我既不会支持余子童,也不会支持明轩,于是就不会表态,对吗?” 范易臣淡淡道:“难道王爷不是吗?” 仁王爷叹道:“是,余子童一向中立,无论是众位王爷,还是皇子,一直没有倾向,如果我助这余子童一臂之力,他日能否承情尚未可知,说不定还是一个制肘,而明轩我就更不可能支持了,所以只能中立。” 范易臣叹了一口气。 仁王爷神色一变道:“范先生以为本王处理的不对?” 范易臣反问道:“这丰县大营的背后是谁,我相信王爷即使不能确定,也应该猜得到对不对?” 仁王爷点头道:“如果没有皇上撑腰,他怎么能够在丰县大营统领的位置一坐就坐这么多年。” 范易臣道:“那王爷能否猜到皇上为什么要将这样处理丰县大营呢。” 仁王爷道:“自然是要等到传位之时,保护新皇登基的。” 范易臣又道:“这丰县大营的统领一直在丰县,不曾回过京都,而皇上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基本又在皇宫中,皇上如何能够掌控这丰县大营呢?” 仁王爷神色一动道:“范先生的意思是,皇上和丰县大营一直有一个沟通的管道?” 范易臣道:“这个管道可能是一个人,也可能不是,但是皇上这么多年都保住这统领,相信也是对他有足够的信任和手段,如今这余子童这般提法,皇上怎么会不警觉,但是余子童以辽国屯兵为名,合情合理,皇上也不能说什么,二殿下这么积极的反对,反倒是让人瞧出来来了,这二殿下至少没有拉拢余子童的心思。” 仁王爷眉毛一挑道:“范先生的意思是我应该顺这皇上的意思,反对余子童,但是那样我得罪余子童,对我并无半分好处。” 范易臣微笑道:“自然不是让王爷这般直接说,而是让王爷建议此事交由太子殿来处理。” 仁王爷皱眉道:“交于太子来处理?” 范易臣道:“不错。” 仁王爷道:“请范先生赐教。” 范易臣道:“前些年,辽国打夏国,当时这兵部也是极力要求趁辽国空虚,和夏国联合起来一举击溃辽国,但是这事硬是被徐丞相给阻止了,当时的理由是南方未稳,如果北面贸然出兵,南方的蛮族如果趁机起事的话,怕是两面受敌,所以最后皇上采取了徐丞相的做法,在西面协助夏国,支持两人结下了梁子,如果这事交于太子来处理,太子多半是要听徐直清的意见,那就相当于是徐直清来处理。” 仁王爷沉思片刻,还是有些不解。 范易臣道:“如果太子这事处理不好,必然同时得罪二殿下和余子童,如果太子支持余子童,就得罪了皇上,如果不支持余子童,那太子得罪的人越多不是越好吗?而且王爷提议合情合理,两方都有争执,太子此时也应该为皇上分担了,而太子则会感激王爷,近年朝中除了徐直清一派还把太子当回事,其他人根本不把他当太子看,王爷此举即不得罪两方,又让太子和二殿下及余子童之间间隙越深,还讨好了太子和皇上,岂不是一举三得。” 仁王爷点了点头道:“范先生,玉仁受教了,那此刻玉仁应该如何。” 范易臣苦笑道:“如果此时王爷再提,怕是不好,此事就由得他去,倒是王爷在此事中要观察百官的态度,尤其是以前一些倾向不明显的,可以通过此事对他们的倾向有所了解。” 仁王爷嗯了一声,起身道:“范先生,这么晚还叨扰范先生,请范先生见谅。” 范易臣客气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我的职责,王爷客气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易臣先回去了。” 仁王爷大声道:“送范先生。” 在城东的另一处府邸,二皇子李明轩和吴仁也在讨论同样的问题。 吴仁道:“二殿下,你此刻太冲动了,不应让卢尚书当庭出面反对余子童的。” 李明轩哼了一声:“这余子童多次拒绝,一点不给我颜面,我岂能让他把丰县大营给拿了,对我日后实在诸多不利。” 吴仁反问道:“二殿下以为没有你的反对,余子童就能顺利的将丰县大营的兵调走?” 李明轩愣了一下,没有言语。 吴仁继续道:“皇上绝不会听信余子童一面之词的,即使担忧真有其事,也肯定会派人去查,我相信,以辽国此时的情况,绝对不会愚蠢到来主动进攻大楚,那样无异于两面受敌,自寻死路,所以二殿下即使不出面反对,这余子童是绝对拿不走丰县大营的军权的。” 李明轩笑道:“你也不必过虑,得罪他余子童又如何?以前他多次拒绝我,该得罪我的也早得罪了。” 吴仁见李明轩无所谓的态度,心中叹息,忽然道:“那个秦宇已经到了京都,二殿下要不要见一见他?” 李明轩问道:“你见过此人,觉得如何?” 吴仁道:“我觉得是可用之才。” 李明轩点了点头道:“他有没有才无所谓,关键是他家中有财才是重要,这样,我在户部安排个小官让他当当,你尽管告诉他,只要他在京都一日,我自能保得他秦家在丰县的一家大小的周全。” 吴仁道:“二殿下,我建议你还是见见此人,说不定能有大用。” 李明轩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道:“你见了就是我见了,先让他当个小官试试,如果真实有才能,再另行任用。” 吴仁正待再说,李明轩已经转头走了,吴仁望着李明轩远去的身影,表情复杂。 终于岳文亮在秦宇到了第二天也到了,因为岳文亮的夫人身体刚刚好,秦宇将岳文亮两口子安排在自己宅子里住,并嘱咐药铺的齐掌柜挑了一些补身子的药熬给岳文亮夫人。 岳文亮到了后,秦宇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想想也应该赴这个吴仁的约了。 邱明仁给秦宇的地址正是在城东一处大宅子,秦宇在护院的陪同下,来到这处宅子的门口。 秦宇敲门后自有一个家仆模样的人将秦宇带了进来,这宅子从外面看不是很大,但是进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秦宇一路走,一路看,沿路假山流水,亭台楼榭,不过秦宇在丰县已经见识过什么大富之家,这点自然不看在眼里。 家仆将秦宇带到了一个水塘旁边,指着水塘上的一个亭子道:“老爷在亭子那等秦公子。” 从岸边连着亭子的是一个弯曲的走廊,秦宇走到近处,已然认出这个人正是当日在丰县找他的吴仁。 吴仁坐在亭子中央的石桌旁,眼睛瞧着远处,秦宇到了身边,吴仁终于转头道:“秦公子,坐。” 秦宇坐来下来,吴仁在秦宇身旁的空杯子中倒了一杯酒,笑道:“秦公子,此情此景可让你想到了什么。” 秦宇顺着吴仁的眼睛的方向望去,本来城东地势就高,而吴宅却又是处在高处,亭子本来修建的挺高,但是吴仁所望的方向却是有一高耸的假山挡住了视线。 秦宇没有直接回答吴仁的问题,缓缓念到:“群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 吴仁一动容,转头看着秦宇,只见秦宇脸色平淡,目光盯着不远处的假山,吴仁道:“好一句群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想必秦公子心中定有许多疑惑,秦公子不妨直言。” 秦宇盯着吴仁道:“我不问,难道吴先生就不知道我想问什么吗?” 吴仁看着秦宇的目光,苦笑道:“秦公子,吴某并无恶意,只是吴某身份不便向你透漏,但是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自会兑现我当日的承诺,保你秦家一家老小平安。” 秦宇淡淡的道:“吴先生不妨说说看,看秦宇能否办得到?” 吴仁笑道:“一定办得到。” 秦宇哦了一声。 吴仁笑道:“我要秦公子答应我的事情就是当官。” 秦宇差点没昏过去,忽然想到了周星驰的鹿鼎记中天地会派韦小宝进宫当太监的情节,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问道:“当什么官,只要不是当太监都可以考虑。”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三十四章户部郎中 吴仁哈哈大笑道道:“秦公子真会开玩笑,怎么可能让秦公子当太监呢?我想先让秦公子进户部做一个郎中。” 秦宇诧异道:“户部郎中?” 吴仁正色道:“正是,莫非秦公子嫌官太小?” 秦宇看着吴仁道:“就是让我进户部为官,没有其他的?” 吴仁笑道:“没有其他的。” 秦宇狐疑的看着吴仁,吴仁只是笑而不语,秦宇道:“如果我不愿意入朝为官呢?” 吴仁眼睛一眯道:“我想不出秦公子拒绝的理由。” 秦宇哈哈一笑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不知道我何时去户部。” 吴仁道:“三日之后,你直接去户部即可,自会有人安排一切。” 秦宇不置可否,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品了起来。 吴仁道:“公子,听说你曾在邱明仁的寿宴中有一番道与术的言论?” 秦宇心中在琢磨这吴仁的想法,这吴仁将他从丰县弄到这京都来,没有丝毫的要求,却只是让他做一个户部郎中,如果如吴仁所言,他如此作为还需要冒着得罪当朝王爷的风险,现在看这吴仁的宅子,虽也算得大富人家,但是和当朝权贵比起来,却还是相差甚远,但是就是这个看起来只是一个平民百姓的人却可以驱动邱明仁,可以随便给他在户部安排官职,一切又看起来不是如此普通,那这吴仁究竟是何许人也。 而最重要的是这吴仁的目的是什么?冒着得罪王爷的风险,难道只为保护秦家,秦家和他又有什么瓜葛,这些都是秦宇想知道的,但是他知道他问是问不到的,眼下看来,只能老老实实的依吴仁所言,先去户部看看,等情况明朗后再做决定,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自己一定要藏拙。 想到这里,秦宇淡淡道:“只是一时意气之争,我都已经忘了。” 吴仁没有理会秦宇的表情,继续道:“秦公子忘了,我却是记得,经世济民之道不仅仅是在朝堂之中,却是如秦公子所言,能为民用者方为济世之道,何有高低贵贱之分。” 秦宇心中一动,他隐约感觉到这吴仁似乎对朝廷中的现状颇有不满,却又有无力回天的感觉。 秦宇道:“吴先生所言甚是。” 吴仁见秦宇没有接话,心中有些失望,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恢复了平静道:“秦公子日后就好好在户部办差,吴某承诺的事自当为你办妥,他日在京都有难以解决的事,也尽可以找我。” 秦宇道:“那我今日就告辞了。” 吴仁点了点头道:“恕不远送。” 秦宇起身,拱手告辞。 吴仁远远的看着秦宇的身影,自言自语道:“今日虽然你藏拙,但是吴某相信不会看错人的,就凭那日你在明仁寿宴的一番话,就值得吴某如此器重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秦宇来找吴仁之前,原本以为这京都之行应该颇为艰难,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让自己入朝为官,虽然他猜不到这吴仁的真实意图,但是感觉起来,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于是心中也轻松了许多。 秦宇一路轻松的回到了京都的宅子,进门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他匆匆进得屋内,只见刘秀芸正将一盘清炒藕片端了上来,倒是那丫鬟站在一旁正在分开碗筷,这藕片的做法和那日彭惠玉的做法一模一样,秦宇笑道:“芸儿,你怎么亲自下厨了。” 刘秀芸看到秦宇,高兴的道:“我估摸着你就快回来了,这清炒藕片刚刚炒好,你过来尝尝,是不是和娘炒的一样?” 秦宇用手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边吃边点头道:“有过之而不不及也。” 刘秀芸脸上一红道:“你,就是嘴巴甜。” 秦宇道:“岳大哥呢,干嘛不出来一起吃饭?” 刘秀芸道:“岳大哥和大嫂在你出去不久后,也出去了,说是有点事情,至今还没回来呢。” 秦宇哦了一声,对旁边的丫鬟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和芸儿有话要说。” 丫鬟知趣的离开了,刘秀芸之道秦宇今日是去见人了,但是看到秦宇如此神情,估计没什么大事。 秦宇将今日的事详细的讲了一遍,刘秀芸也是十分奇怪,但是听到说这次来京,只是去户部当个郎中,心中也是大定。 仁王府,叶若兮终于回来了。 叶若兮一到仁王府,就被仁王爷召进书房。 仁王爷微笑的看着叶若兮道:“若兮,这一路辛苦你了。” 叶若兮沉声道:“这是若兮应尽之责。” 仁王爷点了点头道:“你给我的信我收到了,你做得很好。” 叶若兮躬身道:“多谢王爷。” 仁王爷沉默了一刻道:“秦宇已经到了京都,明轩将他安排在户部做一个郎中。” 叶若兮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没有作声,因为他知道王爷一定有下文。 仁王爷道:“这秦宇是可造之才,你可以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他逼到明轩那里?” 叶若兮本来一直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本来从王爷前期的安排中,她一直以为王爷是欣赏秦宇的才华,有心结纳,但是忽然又让她安排假绑架秦宇,她也弄不清楚王爷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此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王爷一定是想让秦宇混入二殿下那边,他日在关键的时候能够用得上。” 叶若兮道:“若兮不是非常明白。” 仁王爷笑道:“以若兮的的聪明才智应该猜得到的,这秦宇颇有才能,如果明轩能够给秦宇机会,秦宇一定会得到明轩的重用,他日这秦宇就会成为我们重要的一颗棋子。” 叶若兮心中一冷,嘴上却道:“王爷,只怕日后他在二殿下的提拔下日益受重用,不肯听我们的。” 仁王爷道:“这个我自然有考虑,你不用担心,如今这秦宇只是被安排了一个户部郎中的的闲职,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这秦宇一事恐怕你还得花些心思” 叶若兮心中一凛,忙站起身来道:“但凭王爷吩咐。” 这三日秦宇过的异常舒坦,心中的一块大石已经去掉,他忙修书一封让杏园铺的伙计带回丰县让秦刘两家安心,这两日岳文亮夫妇一直在外面,仿佛对这京都十分熟悉,秦宇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和岳文亮聊聊,岳文亮听完秦宇的讲述后,没有丝毫感到意外,当秦宇问道他这几日在哪里时,这岳文亮则总是笑而不语。 今日是秦宇第一天去户部当差的日子,前世这政府机关秦宇是去过不少,这古代的中央部委还真没见过。 户部的办公地方离皇宫并不是太远,秦宇一早叫人打听好了地方,这日一大早就叫护院用马车送了过去。 户部的大院在六部当中不是最豪华的一个,但是却也不是最寒碜的一个,秦宇今日第一日办公,是以早早就起来了,到了户部的办公地点。确实已经有人在里面了,此刻天刚蒙蒙亮而已。 秦宇进得屋内,只见已经有数人在忙碌了,秦宇一脸带笑道:“各位大人,在下秦宇前来户部报道。” 其中一个三十余岁的人听到门口有人说话,站起身来,只见秦宇一脸堆笑的站在门口,这三十余岁的汉子脸上白白净净的,说话声音却是如洪钟般:“你就是秦宇?” 秦宇笑道:“正是。” 那三十余岁的汉子大声道:“秦郎中,昨日卢尚书有交代,说是你今日要来,未曾想到来得这般早,秦郎中,请先进屋,等卢尚书退朝后回来在安排。” 秦宇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那汉子道:“秦郎中,我和你一样,都是郎中,以官职论,咱们都算从六品,你就不要大人大人的称呼,我姓王名润之,虚长你几岁,以后在户部,你就称我为王郎中,私下就称我为王大哥好了。” 秦宇见这王润之如此豪爽,心中倒有几分欢喜,笑道:“那现在时辰未到,我就称你一声王大哥了。” 王润之哈哈大笑道:“是极,是极。” 周围的几人仿佛十分习惯王润之的表现,都各忙各的,无暇理会这两人。 秦宇眼睛一扫而过,这屋内此刻共有四个其他人,最左边一人长的异常清瘦,看不出年纪,正抱着一本书在不甚明亮的光线中看着,中间一人中等身材,长相儒雅,约有四十的模样,此刻正在品茶,他右边一人正坐在椅子上,眯着眼,仿佛睡眠不足,正在那打盹,最右边一人,正抱着一叠文书在整理。 王润之非常客气,将秦宇带到左边清瘦模样的人跟前道:“这位吕郎中,姓吕名守望。”秦宇忙自我介绍打招呼。王润之一一介绍完了这四位,都是郎中,和秦宇官衔一样,中等身材品茶的汉子姓邓名志鸣,眯着眼的是雷志风,而最右边在整理文书则是董红君,王润之带着秦宇一一认识完逐一打了招呼。女儿语录 一日女儿在一个水池旁边看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大声道:“爸爸,爸爸,快救我,我掉到水里去了。” 第三十五章两个侍郎 王润之介绍完之后将秦宇领到一张案台前道:“尚书昨日特意交代,去吏部的文书已经帮你办妥,你无需再去,这里就是你的案台。” 秦宇拱手道:“多谢王大哥,小弟初来乍到,很多地方不懂,以后还要请向王大哥请教。” 王润之豪爽的道:“同僚之间,互相帮忙,互相提携,本是份内的事,你初来乍到,定是多有不明。” 秦宇环视了四周道:“王大哥,难道我们户部就这些人吗?” 王润之笑道:“当然不止,户部上下共有二十三人,共有四司,左司分管户籍、税负、土工、征榷,右司分管常平、免役、保甲等,预算司则掌管预算支出、金管司掌管国库,仓储等。我等则隶属左司,分管户籍,税负等,除去我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袁侍郎,此刻和尚书正在上朝。” 王润之见秦宇听得眼睛直迷糊,笑道:“我这一时估计也说不清楚,来日方长,秦兄弟不急在一时,慢慢来,当年我刚进户部的时候,也是如此。” 秦宇笑道:“那就多谢王大哥了,王大哥有事且先忙,我自己先看看。” 王润之见秦宇如此说,自然忙自己的去了。 秦宇无聊,见到案台上有一些文书和书籍,想必是和户部有些关联,拿起来翻看起来,这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 来户部前秦宇已经做了一些功课,已经基本了解了大楚王朝的户部的基本职能,和前世的历史中的差不多,主要是掌管赋税、徭役、财政收支的。而大楚的税制也和后世有相同之处,基本那个时代的税说白了就是两种,一种是以田地为计算的税,一种是以人头来计算的税,因为此时的工业、商业尚不发达,主要的税种还是和土地相关,土地的税分成夏秋两季征收,以收谷物为主。而人头税则是折成人力或银钱为主。 秦宇正在研究这税制的利弊,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有了两个多时辰了,已经退朝了。 只见迎面走来三人,居中的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人,头发已有些许白丝,个头不高,但是脚步稳健,三人一路走来一路商量着什么。 里面的几个人见到三人,纷纷起身道:“尚书大人。” 中间的老者微微点头,看到在一旁的秦宇,问道:“可是秦宇。” 秦宇知道眼前的就是当朝的尚书大人卢中庭,忙道:“正是。” 卢中庭嗯了一声,没有理会,直接朝里屋走去,倒是旁边的一位袁侍郎走到秦宇身旁道:“秦郎中,一会你到我桌案旁,我有事情交代。” 秦宇点了点头道:“是。” 秦宇在一旁看见那袁侍郎忙的差不多了,走上近前,袁侍郎指着旁边的凳子道:“秦郎中,坐。” 秦宇谨慎的坐在一旁,等袁侍郎开口,袁侍郎喝了一口茶水,缓缓道:“尚书大人昨日个才告诉我,所以一时间也安排不了,这几日你就向众位同僚先请教一下,等熟悉之后,再有安排,你看可行?”这袁侍郎居然是一个商量的口吻。 秦宇忙道:“一切听大人安排。” 袁侍郎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秦宇也乐得清闲,这一日下来,秦宇基本无所事事,其余几人倒是忙得不亦乐乎,中间秦宇倒也抽空和王润之请教了一番,但是这袁侍郎来了之后,这王润之居然变得有些寡言起来,纵使说话,声音也不如初时那么大。 无惊无险,又到五点,这一晃,居然捱到下班了,只见王润之等人纷纷和袁侍郎打招呼,秦宇也打了个招呼,可是这袁侍郎头也不抬,秦宇知趣的走开。 这一天公务员的生涯让秦宇倍感无趣,叹息,这古代和现代都一样啊,特别是机关公务员,都是人浮于事,虽然看起来忙碌,其实主要还是工作效率的问题,不过这一天倒是让秦宇回忆其不少东西来。 记得前世看过的一些历史书,大部分有名的改革都是和这户部的税制有关,从王安石的新法,到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再到雍正的“摊丁入亩”大部分的改革中都有一条是专门针对的税赋的。在这个时代,生产力极度不发达,国家这个行政机构要能够良好运行,必须要有税收,而税收因为商业的不发达,只能来源于土地。自唐朝实行两税以来,废除了很多苛捐杂税,经过五代十国的战乱,在大楚王朝这一百多年来,应该说普通百姓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因为近些年连连对南蛮用兵,加之支持夏国抵抗辽国,其实国库之中已是空虚。 秦宇这一路上将自己今日所看的一些资料,结合前世的记忆,尽量的在弄清楚这个年代的税赋的一些弊病和局限,他隐约记得当时张居正和雍正的改革都是将税赋尽量简单化,以立法的形式杜绝下面在中央的税赋下面巧立名目,公饱私囊,但是这种方式的前提条件是必须要对全国的土地和人丁进行详尽的统计,这样可以合理的规定税赋,第二当然是得有一个合理的行政机构去执行,最重要的这种方式是否和当时的经济环境可以匹配,张居正的一条鞭法的核心思想是将各种杂税合并了,将人摊到土地上,最后一并缴税折成银两交由中央。这样的做法是尽量做到公平税赋,让那些大地主多缴税,并且让农民可以脱离土地,有利于发展工业和商业。但是张居正当时没有考虑的一个情况就是,在折成银子由地方交由中央的时候,大量的银子在地方以火耗的名义层层加码,另外不以谷物来抵税赋,在一定意义上是让农民对耕种的重视有一定程度的减低,在那个民以食为天的年代,粮食减产意味这就是饥荒。 而到了清朝,雍正的改革更彻底,效果也比一条鞭法好,一方面雍正在推出摊丁入亩的同时也将火耗归公,先定一个损耗率,各地不得高于这个损耗,中央先收,最后再根据地方的情况发回地方,更重要的是到了清朝的时候,商业,贸易比之于明朝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是以雍正的摊丁入亩虽然和张居正的改革思想虽然相似,但是效果却是不同。 秦宇在护院的一声到了的声音中停止了思考,秦宇下了马车,刚一进门,却见齐掌柜的在院子里踱步,见到秦宇,忙是叫道:“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秦宇奇道:“你一直在等我?有什么事?” 齐掌柜的苦着脸道:“少爷,铺子里今天出事了。” 秦宇道:“出了什么事?” 齐掌柜的苦着脸道:“前几日,我们铺子里到了一根几百年的老参,兵部的刘侍郎知道后,遣人特意告诉我,说过几日就是他母亲的六十大寿,先将这人参定了,过几日来取,作为母亲的寿礼,但是今日中午不知为何吏部唐侍郎知道我们杏园铺有这个几百年的老人参,亲自让管家带人来,一定要这颗人参,我向管家解释,说这人参已经被唐侍郎定了,这管家大发雷霆,还差点砸了我们铺子,最后虽没有硬抢,但是说,给我们铺子两日时间亲自将这人参送到唐府,要不然就等着瞧。” 秦宇一听,脑袋就疼,这要是前世卖东西碰到这种大家争抢的事,非常容易解决,价高者得,但是眼下这两个主都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 秦宇皱眉道:“齐掌柜,能否从其他地方再找到一个这种人参,索性一人一棵得了。” 齐掌柜的苦笑道:“少爷,这种人参可遇不可求的,一时间上哪里去找,要不也不会同时被两位侍郎给看上了。” 秦宇沉思片刻道:“这刘侍郎说什么时候来取?” 齐掌柜的道:“倒是没说死,但估摸着这两日应该要来了。” 秦宇点了点头道:“齐掌柜,你先回去,我想想,晚些时候再找你,你叫伙计们不要担心,安心做事。” 齐掌柜的道:“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老爷。” 秦宇想了一想道:“不用了,告诉爹也来不及了,何况这一时半刻爹也是没法子,你今日晚上先去这京都各家大药铺的掌柜那拜访一下,看看有谁家有这种人参,如果有,我们出高些价钱买下来,如果没有人参,有其他一些和这差不多的珍稀药材,也可以先买下来,大不了再亲自向两位侍郎解释一番,相信两位侍郎不至于如此不给情面,总之先看看有没有办法先解决了燃眉之急再说,银子上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禀明爹的。” 齐掌柜的点点头,面带忧色的离开了。 刘秀芸在屋内就已经见着秦宇了,见齐掌柜的一直在和秦宇聊,不敢上前,这会见到了齐掌柜的离开,笑着从门内走了出来,笑道:“相公,你回来了,今日一切可顺利。” 第三十六章点拨 秦宇收起心情,鼻子一耸,闻到一股香气扑鼻,笑道:“今日又是你亲自下厨的。” 刘秀芸嫣然一笑:“反正在这左右也无事,一个人闷的慌,平日里在家除了看书,也是和娘一起做饭,都已经适应了。” 秦宇和刘秀芸走进屋内,秦宇对丫鬟道:“去把岳大哥和大嫂请过来。” 几人坐定,刘秀芸看了看秦宇的神情道:“相公,今日第一日当差,是否顺利。” 秦宇表情轻松的道:“还好,还没开始熟悉,也没有分派什么任务。” 岳文亮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宇,刘秀芸迟疑了一下道:“相公,我看齐掌柜的今日挺着急的,可是铺子里有什么事。” 秦宇看了看刘秀芸,笑道:“没什么事,就是铺子里的一个几百年的老人参同时被吏部的唐侍郎和兵部的刘侍郎看上了,我现在正在头痛该卖给谁呢。” 刘秀芸见秦宇说得轻松,也不在意,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低头吃饭。 岳文亮淡淡道:“秦兄弟,我指点一个方法给你,让你不再为难如何?” 秦宇心中一动道:“岳大哥请讲。” 岳文亮将一口饭扒进口中,没有正眼瞧秦宇,轻松的道:“你尽可以去问问那位吴先生,该卖给谁,想必这吴先生定会给你一个答案。” 秦宇若有所思的看着岳文亮,只见岳文亮脸色平淡,秦宇心中倒是有些奇怪。 当晚齐掌故的愁眉苦脸的回来告诉了秦宇找药未果的事,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这位少爷,自从上次这少爷帮忙揪出了药铺的奸细了,这齐掌柜的倒是对少爷有了几分佩服,是以这事一出齐掌柜的就找上了少爷。 秦宇本来也没什么注意,今日听岳文亮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吴仁来,这吴仁自从那日告诉他去户部当差后,就再也没找过他,显得有些神秘,不过秦宇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没有必要,就不去找他,过段日子等到自己差不多摸清楚了情况后,再决定自己这郎中的官是当还是不当,这古代的公务员虽然看起来事不多,但是每天这么早起,秦宇可是有点受不了。 当下,秦宇决定第二日去找吴仁,第二日秦宇准时到了户部办差,和第一日一样,依然无所事事,只是在那翻阅资料,秦宇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终于可以去找吴仁了。 秦宇匆匆来到那日的吴府,轻叩了几声,里面出来一位那日带他进去的家仆,秦宇说明来意,家仆恭敬道:“老爷今日出去了,至今未回。” 秦宇心中不禁有些着急,这刘侍郎怕是这两日就要来取人参了,上次这药铺的抓错药的事都已经让齐掌柜的吃尽苦头了,这次如果说把刘侍郎给老母亲送的贺礼给了别人,怕就不是封铺抓人这么简单了,而这个唐侍郎看起来也来势汹汹,如果明日没有人参送到他府上,这后果也是不可预料。 眼前看来,这京都自己什么人都不认识,只有这吴先生,看起来有些门道,如果他肯帮忙的话,说不定给一些其他的名贵药材,想必能瞒过去了。 想到这里,秦宇道:“今日实在是有事找吴先生,能否让我在里面等等。” 家仆露出为难的神情道:“这个,如果没有老爷的吩咐,我私下里将人带入府中,老爷回来一定会怪罪的。” 秦宇见到这个情形,也是无奈道:“那我就在这外面等吧。” 家仆见秦宇没有走的意思,也不再理会,将门关上,自行回去了。 家仆关上门后,急急忙忙的朝主人书房的走去。 到了主人书房,只见吴仁赫然正在一旁独酌,手里还捧着一本书正在看。 家仆走上前来道:“老爷,那日来过的秦公子果真来了,现在还在门外侯着。” 吴仁头也不抬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记得,没我的吩咐,不得让他入内。” 家仆点头道:“是的老爷。” 秦宇在吴府外头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天色都已经全黑了,这吴仁还是没有回来,秦宇心中无奈,只得悻悻回去了。 秦宇回到家中,立即将齐掌柜的找来,今日找吴仁无果,必须要有应对之策,秦宇嘱咐齐掌柜的明日备一些其他的珍贵药材,决定明日亲自去唐侍郎家中登门道歉,这一来刘侍郎定购在先,二来这刘侍郎可是先前得罪过的,秦宇可不想碰到刀口上,本来准备是让齐掌柜的一人前去,但是这齐掌柜的管理药铺是一把好手,在这方面却是极差,秦宇无奈决定硬着头皮上,毕竟他是这里的少东家。 唐侍郎的府邸位离户部不是太远,秦宇这日从户部出来,就直接奔唐侍郎的府邸而去,齐掌柜的更是早早的带了一个伙计在唐府侯着。 齐掌柜远远看到秦宇来了,心中一宽,这唐侍郎的的期限可是最后一天,如果今日再不送人参入府,明日有何事情,实在难料。 秦宇见到齐掌柜的,问道:“你可有看到唐侍郎回府。” 齐掌柜的摇头道:“未曾见到。” 秦宇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想必这唐侍郎也该回来了。” 几人站在唐府不远的地方,盯着唐府的门口,一直等到快入夜十分。终于看到一顶轿子停在在唐府的门口。 从轿子里面走下一个五十岁模样的,脸色略显苍老的人,天已经有些黑了,看不清脸庞,但是看这一身的官服,应该是吏部的唐侍郎。 秦宇低声对齐掌柜的说了两声,齐掌柜的不停的点头。 秦宇快步冲了上去,朝唐侍郎走去,还未到唐侍郎身旁,两个轿夫将他拦住,大声喝道:“来着何人?” 秦宇自然早已经将官服换下,没有理会两个轿夫,对唐侍郎道:“唐大人,下官是户部郎中秦宇,有事情求见大人。” 唐侍郎本已经转身要走了,听到秦宇的自报家门,转头道:“你就是前几日去户部的新任郎中秦宇?” 秦宇急道:“正是下官。” 唐侍郎点了点头道:“你找本官有何事?” 秦宇道:“下官找大人不是为了公事,而是有一件重要的私事想向大人赔罪。” 唐侍郎奇道:“私事,赔罪,本官倒是有些糊涂了。” 秦宇道:“唐大人,此处说话不便,可否让下官详细向大人解释?” 唐侍郎看了看秦宇,终于点头道:“你随我入书房。” 秦宇大喜,心道,只要能和唐侍郎把事情说清楚,想必这唐侍郎应该不是无礼之人。 秦宇来之前已经知道这唐侍郎名青松,是进士出身,秦宇跟着唐青松到了一处书房,唐青松让家仆在外头侯着。 秦宇一到书房内,立即躬身道:“唐大人,下官此次来是专门向你赔罪的。” 唐侍郎笑呵呵的道:“秦郎中,你我素昧平生,有何谈赔罪呢。” 秦宇正经道:“唐大人,我虽是户部的郎中,同时还是杏园铺的少东家。” 唐青松笑道:“杏园铺,是不是就是那个前几日听说出了个老人参的的药铺?” 秦宇恭敬的道:“是的,大人。” 唐青松道:“那你今日是来送人参的了?” 秦宇小心的道:“今日下官正是为这人参的事而来。” 唐青松神色一变:“人参有什么问题?” 秦宇看唐青松面色不善,心中咯噔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唐大人,这人参可能有些问题,不能送到大人府上,不过我已经叫药铺另外准备一枝年岁稍短的人参和一个灵芝送过来,希望大人恕罪。” 唐青松阴沉着脸道:“是何缘故?“ 秦宇于是将兵部刘侍郎先定的这事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说道最后,秦宇道:“我已经安排齐掌柜去丰县打听,看谁家有这同样年份的人参,如果能够找到,一定送到唐大人府上。” 唐青松听秦宇说完,不怒反笑道:“秦郎中,如果今日要是别的人先定了这人参,我唐青松说不定就算了,但是如果是那个刘匹夫定了,我唐青松确是偏偏不肯,你不妨和那刘匹夫说,这人参唐某也看中了,无论他出多少钱,我比他多一两银子买下,你们杏园铺打开门无非也是做生意,自然是价高者得,难不成他刘侍郎还要强买不成。” 秦宇听唐青松说完,心中暗暗叫苦,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本以为先送上一些药材,再承诺去丰县帮忙寻找同样的年份的人参,这唐青松应该勉强能够同意。 但是实在没有料到的是这唐青松居然和刘侍郎不合,唐青松这般说得轻松,打开门做生意,价高者得自然没错,但是眼前的这两个主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要是自己把这一番话说给刘侍郎听,那刘侍郎不火冒三丈才怪,秦宇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提谁不好,偏偏提刘侍郎,要是早知道,随便说一个人,这事就说不定过去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语录 有一天吃饭,女儿拼命的往我碗里夹菜 我很奇怪,就问为什么 女儿说:“你不是减肥吗?要多吃青菜。” 我一低头才注意道,给我夹了一碗的青菜 第三十七章刺杀收藏推荐 秦宇没有放弃最后一丝机会,为难道:“唐大人,这个,下官实在是为难啊。” 唐青松没有理会,看了看秦宇,只是淡淡道:“秦郎中不必过虑,自古以来做买卖都是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想那兵部刘侍郎堂堂从三品大员,又岂能以大欺小,强买强卖呢,你尽管将人参送来,我唐青松可保你无事。” 秦宇苦笑,但是看来这唐青松是和刘侍郎杠上了,如果自己再说下去,怕是无趣了,于是闷声道:“那刘侍郎那边还要请唐大人多多担待。” 唐青松露出一副老狐狸的表情道:“这个自然,请秦郎中放心。” 秦宇看唐青松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无奈道:“唐大人,那下官先告退了。” 唐青松点了点头,秦宇转身离开。 秦宇还未走到门口,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仿佛什么东西被巨石砸开了一样,秦宇急忙转身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正从屋顶飞落下来。 这黑衣人显然是冲着唐青松去的,手中的长剑直接就朝唐青松的头颅削去,唐青松急忙往旁边一躲,口中大喊道:“来人啊,救命。” 这命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嘎然而止,黑衣人的剑凑上前去,已经一剑将唐青松的头颅削下。 鲜血如泉涌般飙溅出来,站在门口的秦宇瞬间呆在那里,黑衣人眼睛朝秦宇扫了过来,和秦宇的眼睛对视了一眼,秦宇看到黑衣人的眼光,心中一寒。 但是黑衣蒙面人显然对他没有什么兴趣,纵身一跃,立即到了屋顶的洞口,几个纵跃,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宇见到鲜血满地,脑袋翁的一下,竟然忘记了跑出去,只见从门外跑进来两个家仆,见到屋内的情形,大声喊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老爷被害了。” 一些家仆护院很快就到了,只见唐青松已经倒在血泊之中,身首两地。 其中一个身材精干的人显然是这群人的首领,他脸色铁青的道:“怎么回事?” 本来在门口的一个家仆声音颤抖的道:“铁护院,刚才老爷喊救命,我们跑到屋内,就见到老爷,老爷已经” 铁护院看着在一旁的秦宇,沉声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秦宇还没有开口,旁边的家仆已经先替他说了:“他是随老爷一起来的,刚才老爷被刺的时候就和老爷在一起。” 铁护院眼睛转移到秦宇这边,秦宇这边惊魂稍定,见铁护院看着自己,忙道:“铁护院,我是户部郎中秦宇,今日本来是找唐大人有事商议的,刚才本已经聊完,已经转身就要走了,忽然从屋顶下来了一个蒙面黑衣人,一剑就将唐大人刺杀了。” 铁护院看了看屋顶的大洞,走到唐青松的尸首旁边,问道:“你可见到刺客的面貌?” 秦宇摇头道:“他蒙着脸的,我只是隐约看到应该是一个男的,身高不是太高,其他的就没有看到。” 铁护院接着问道:“他是从这个洞里面逃出去的?” 秦宇点了点头,铁护院看了看这屋顶的大洞,沉思了片刻道:“秦大人,你可能还得在这呆一会,这里唯一见过凶手的人就是秦大人。” 秦宇心中郁闷,自己这一辈子没见过死人,但是刚才就亲见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在眼前削掉了脑袋,这一会还完全没有缓过劲来,老是觉得脑袋嗡嗡的。此刻听到铁护院如此说,木然的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很快这唐青松的夫人和儿子就闻讯而来,夫人见到老爷身首异处,当场就昏倒在地,唐青松的大儿子此刻并不在京都,而是在外地为官,小儿子只有十四五岁,见到这个情景,顿时哭声一片。 唯一冷静的倒是老管家,管家一面安排丫鬟仆人将夫人和公子先扶去房内,一边派家仆分别去各个府衙报信,这边召集众家丁和护院集中起来。 秦宇想到齐掌柜等还在屋外侯着,于是和铁护院和管家商量了一下,叫人出去告知一声。 秦宇和一众人一起到了唐府的大堂之中,一个多时辰后,陆续到了一些身穿官服的人。 本来如果是一般杀人案子只要由当地县府直接处理即可,但是唐青松是朝中从三品大员,所以管家不仅仅报了京都府衙,还同时上报了吏部和刑部。 很快一个身着官服的人快步朝大堂走来,身后簇拥着一群兵士的打扮模样的人。 这人一到了大堂,就对这正在门口等候的管家道:“怎么回事?唐大人现在尸首在何处。” 管家简单说了一下,由家仆带着这人去到唐青松遇害的书房当中,过的片刻,又陆续来了一些身着官服的人。 头先来的身着官服的的人看完了书房折返回来,对管家吩咐了几声。 管家不停的点头,听完为首穿官服的人的吩咐,管家大声吩咐其他人走开,瞬间这大堂之中只剩下铁护院和秦宇等数人而已。 穿官服的人往大堂中央一坐,沉声道:“我是负责此案的刑部钱千军,朝廷大员遇刺,非同小可,所以今日各位可能要耽搁一些时日,今日钱某先来,明日怕是此事要上报皇上,后续少不得还得麻烦各位。” 钱千军道:“铁护院,你可有刺客的踪迹。” 铁护院低头道:“禀钱大人,小人到了老爷的书房,凶手已经从屋顶逃脱,听这位秦大人说,这凶手轻轻一纵就纵上了屋顶,显然是一个高手,我手下的弟兄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钱千军点了点头,朝秦宇道:“我听管家说,唐大人遇刺之时只有秦郎中在场。” 秦宇点头道:“是,当时我正在和唐大人商量一件事情。” 钱千军眼睛盯着秦宇道:“你说此人是黑衣蒙面,可还曾看到其他特征。” 秦宇沉思了片刻道:“没有,只是觉得此人眼神犀利。” 钱大军站起身来,背手踱步道:“这样就毫无头绪了。” 秦宇忽然道:“钱大人,我想起来了,这人应该是用左手的,刚才一直觉得哪里不对,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此人是左手,看起来有些别扭。” 钱大军见秦宇忽然象想起什么了,一听只是说凶手是个左手,还是没有什么讯息,又坐了下去。 陆续来了几波人,都问了同样的问题,一直持续了几个时辰,已经是深夜时分了,秦宇才被允许回家。 秦宇出到唐府的门口,齐掌柜和护院依然在外侯着,见秦宇出门了,连忙赶上前去。 齐掌柜的见秦宇没事,心中松了口气,刚才唐府的家仆跑出来说秦宇暂时不能走,没多说一句,又看到这晚上一波有一波的人来到秦府,心中自然犯起嘀咕来。 齐掌柜的道:“少爷,我看来了很多官爷,出什么大事了。” 秦宇苦笑道:“对我们药铺来说是件好事。” 齐掌柜看秦宇表情古怪,忙问道:“好事?” 秦宇无力的点头道:“今天,唐侍郎当着我的面被人刺杀了。” 齐掌柜的嘴巴张得老大,秦宇见状道:“先上车,车上再说。” 齐掌柜的忙不迭的点头,一路上秦宇将唐青松遇刺的事再讲了一遍。 秦宇回到家中,已经是子夜时分,刘秀芸一直未睡,知道今日秦宇要去见唐侍郎,这么晚未归,心中自是担心,此刻终于见到秦宇安然无恙,连忙迎了上去道:“相公,今日没什么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宇笑道:“我是没什么事,不过我的肚子可是有事了,我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刘秀芸连忙道:“我叫秀儿将饭菜热热,相公先垫垫肚子,我再下厨帮你做一两个小菜。” 秦宇拉住刘秀芸的手道:“不用了,叫秀儿弄就好了,我也没什么心情吃。” 刘秀芸柔声道:“相公,今日可是不顺利,如果唐侍郎不肯,我倒是有个法子,我记得听爹说过,我们刘家有一个人在朝中做御史,如果实在不行,我明日试着去找找看,兴许能帮得上忙。” 秦宇看着刘秀芸,温柔的道:“不用了,那人参的事不用担心了,唐侍郎已经死了,不会再追我们杏园铺要人参了。” 刘秀芸一脸诧异道:“死了,怎么会好好的突然死了。” 秦宇苦笑道:“他就在我眼前被人一剑割去了首级。” 刘秀芸脸色大变,忙问道:“相公,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秦宇将今日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听得刘秀芸在一旁心惊肉跳,秦宇虽然故作轻松,但是今日他自己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人活生生的被人杀死,而且是一剑将头都削掉了,心中想起来也不禁有些后怕,如果那人想杀他的话,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怕自己也是要身首异处了。 刘秀芸见秦宇的脸色难看,紧紧握住秦宇的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日,吏部唐侍郎在家中遇刺一事就传遍了京都,一时间京都风云涌动。 88 走过路过,不能放过,收藏,推荐全部留下, 第三十八章各方博弈 仁王府中,叶若兮、于岩正在书房中等侯王爷。 王爷一回府中就着人通知他们两个在书房等他,有要事相商。 于岩看了看叶若兮,欲言又止,终于有些忍耐不住道:“叶副堂主,此次从丰县归来,看你一直都在忙碌,也未曾和你聊过。” 叶若兮笑道:“这几日王爷有些事情交代,所以一直抽不开身。” 于岩点点头道:“你说王爷找我们两个可是为了唐青松遇刺一事?” 叶若兮点了点头道:“我想应该是,应该王爷今日早朝知道了这个消息,估计此次风堂怕是要先向王爷赔罪了。” 于岩点点头道:“叶副堂主刚才丰县回来,一时对京都局势有所不查,也是在情理之中,相信王爷也不会过分责怪。” 正说道此处,门外出来一个脚步声,两人连忙站起身来。 仁王爷一脸肃色进来,在案台前坐好。 叶若兮见王爷如此神情,知趣的道:“王爷,若兮失职,京中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半点音讯。” 仁王爷看了看叶若兮主动请罪,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叹了口气道:“你刚才丰县回来,此事也不怪你,今日可有了线索,是谁要刺杀唐青松?” 叶若兮低头道:“王爷,若兮没用,现在没有关于这个凶手的任何消息。” 仁王爷看了叶若兮一眼,缓缓道:“此次一个堂堂朝廷的从三品大员在家中遇刺,皇上很震怒,限令刑部在十天内找出凶手,但是据刑部的人说,当时唐青松遇刺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现场,见过凶手。” 叶若兮奇道:“有人见过凶手?” 仁王爷点了点头到:“但是刑部的人说凶手当时是蒙面的,在场的人并未瞧见凶手的真面目,不过说起来,这在现场的人倒是我们都认识的人。” 于岩道:“我们认识?” 仁王爷点头道:“这人就是丰县进京都做官的秦宇。” 于岩和叶若兮齐声道:“秦宇?” 仁王爷点头道:“正是。” 叶若兮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叶若兮道:“他怎么会在唐青松的府中,还那么凑巧碰到有人刺杀唐青松。” 仁王爷摇头道:“刑部的人也语焉不详,在早朝上也没有过多讨论,现在你们要去查的是,第一,这刺杀唐青松的人究竟是谁,第二,为什么要刺杀唐青松,唐青松在吏部主管官员的升迁,平日里得罪的人想必也是不少,但是今日的事还是有些诡异。” 叶若兮道:“在吏部,唐青松一向和尚书周云庭不合,多有在官员升迁上留难,只是因为这唐青松是前朝最年轻的进士,先皇一向欣赏有加,周云庭也拿他没办法,唐青松脾气又臭又硬,朝中的官员倒是得罪个遍了,所以如果要说别的官员因为此而要杀他,一点也不出奇,只是如果要杀他,也不用等到今日。” 于岩也道:“要说痛恨唐青松的人,这二殿下应该首当其冲的,周云庭是二殿下的人是众所周知的事,这唐青松在吏部就象一个鱼刺卡在周云庭的喉咙里,吐也吐不出来,想拔也拔不到,依我看,最近朝廷中风云涌动,莫不是二殿下先下手,将吏部的异已先行清除。” 仁王爷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今日周云庭就提议将户部的袁晓风调入吏部替代唐青松的位置,如果说这事最后皇上允了,这唐青松的死最受益的人就是明轩了。” 叶若兮皱眉道:“但是王爷,我倒不这么认为,如果要说是二殿下要杀唐青松,也不会等到现在,而且不会挑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说这事是二殿下做的,那他必然不会如此贸然的要周云庭将户部的袁晓风调入吏部,这不是明摆着说是他干的吗。” 仁王爷眉头紧缩,陷入沉思道:“若兮说的也有道理,明轩不会这么傻,在这个时候动手,要是要动手,以前有很多更好的机会。” 仁王爷顿了一顿道:“不管如何,唐青松死了,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情,于岩你和叶若兮加派人手,四处查探,能够刺杀唐青松的人,一定不会毫无目的的,必定会有一些蛛丝马迹,还有那个秦宇怕是要升官了,以后怕在朝堂中可以碰到他了。” 叶若兮心中扑通一下,似乎听到秦宇这个名字,心神有些不宁了,她自然不敢问秦宇要升官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宇仿佛在做梦一般,自己才去户部几天,居然被提拔为户部侍郎,当秦宇被通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仿佛还在梦中,一时也分辨不出这对自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宇今天刚进户部的大庭就感觉到几个哥们刀一样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被卢尚书叫到里屋才知道,原来袁侍郎要被调取吏部当侍郎,而新任的侍郎就是自己,不过由于自己资历较浅,所以还称为权吏部侍郎,说白了也就和前世的副经理一样的,上头没经理,都是直接向总经理汇报的,只是名头不一样,这俸禄可是一点也不少。 说实在的秦宇真的有些诚惶诚恐,他至今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当上了侍郎,自己在朝中一无靠山,而且此次进京还是被迫的,怎么短短时间就从一个平头百姓升成了一个从三品大员,虽然说是副的。 但是即使是副的,秦宇也是知道的,在京都的从三品大员是要参加早朝的,早朝,那不是要见皇上,皇上可是这个时代的最高领导人,党政军大全集于一身啊,秦宇头脑一下子就懵了。 还是王润之的恭喜之声让秦宇从晕眩中醒过神来,他马上清醒的意识到危机,自己一个毛头小伙子,刚进户部没几天,连业务流程都没有熟悉,居然成为了这么多人的头,这些人不可能会服气的,现在自己必须拿出一些东西来压住这些人,不能让这些人小瞧了,要不日后工作很难开展。还有回头还得去找找这个吴先生,自己这狗屎运的背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神秘的吴先生,自己至今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不在朝堂之中,却有这么大的神通。 王润之道:“秦大人,以后还要请秦大人多多照应才是啊。” 秦宇假装怒道:“王大哥,你说这话是折杀小弟了,小弟只是一个新人,于户部的种种还多有不懂,以后还要请王大哥多多指教才是。” 王润之见秦宇客气,心中倒也欢喜,脸上露出微笑。 秦宇说完这番话,从一旁传来一个刺耳的冷笑:“惺惺作态。” 秦宇转头一看,正是捧着一本书在看的邓志鸣。 秦宇心中一寒,这邓志鸣一直就阴阳怪气的,脾气有些古怪,这几天时不时的冷嘲热讽一番,但是秦宇自以为是新人,又地位低下,所以装作没听到,但是此时自己身份不一样了,如果让邓志鸣这般说还不反击的话,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立威。 秦宇想到这里,冷冷的道:“邓郎中,秦某此话出自肺腑,你如何说惺惺作态?” 邓志鸣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倒也没有丝毫畏惧,硬声道:“众位,我说的可有错,你来户部才几天,论资历,你比不上我们几个,论学识,我们几个都是进士出身,而如今你却可以当上户部侍郎,我邓某就是不服,试问一声,你对户部有何了解,有何建树?又何德何能能够居此高位。” 秦宇冷冷的看着邓志鸣,再看看另外几人,虽然没说,但是神情都摆在脸上,除了王润之想去劝一劝邓志鸣之外。 秦宇冷哼一声道:“秦某有没有才能,不是你邓志鸣说了算,朝廷能够任用秦某,只能说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如果说官员的升迁都要按资历,论身份,那还要吏部干什么,只要比比谁年纪大就可以了。” 邓志鸣毫不示弱道:“身为户部侍郎,如果不懂赋税之道,算得上有才能。” 秦宇冷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懂得税赋之理呢,死读书不如无书,不要以为你多读一些书,就自认为懂得多。” 邓志鸣不怒反笑道:“既然秦侍郎说也懂得这税赋之理,何妨说给我们几个郎中听听。”邓志鸣这几日看秦宇有时会问一些很浅显的常识问题,是以断定这秦宇对左司的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懂。 秦宇看了看几人,就连王润之脸上都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知道今日如果不说,怕是这侍郎的位置坐起来玄,下面人都不服,以后怎么开展工作,于是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结合自己这几天的一些了解,加上前世的一些经验,缓缓的道:“赋税的核心为税制,几经演变到了我朝,一直沿用了旧时的两税制,其中有利有弊,和前朝有所不同,我朝土地几经兼并,即使小如一县之地,大的地主比比皆是,富者良田千倾,穷者无立身之所,而如今的税赋的丈量还是依然停留在前朝的基础上,是以富者有田不纳粮,穷者纳不起粮的情形,这几年我朝为平南蛮,挡北辽,已经耗费了不少银两,如果此种情况继续下去,我怕过多几年,国库就将空虚了。” 第三十九章扑朔离收藏收藏 邓志鸣虽是有些诧异这秦宇的表现,这秦宇前几日来得时候,不折不扣的是一个新人,看来这几天还是学了一些东西,倒也懂得一些,不过嘴上还是不屑道:“知道又有何用,这些在座的谁不知道这些道理,关键的是解决之道。” 秦宇正想接着说,忽然有人在门口咳嗽了两声,众人一看,正是袁侍郎,袁侍郎看了看众人,最后目光停在秦宇身上,缓缓道:“秦大人,跟我来里屋一趟,尚书大人有事相询。” 秦宇应了一声,和袁侍郎一起到了里屋,正是卢尚书的办公之所,卢尚书本名卢尚丰。 卢尚丰见袁、秦二人进来,放下手中的文书,微笑道:“秦侍郎,袁侍郎,先坐下,卢某有些事情要交代。” 秦宇和袁侍郎依言坐了下来,卢尚丰想了一想道:“秦侍郎,此次朝廷破格提拔你,也实在出乎卢某的意料之外。” 秦宇恭敬的道:“秦宇自知资历浅薄,心中也是诚惶诚恐。” 卢尚丰笑道:“秦侍郎年纪青青,就居如此高位,在我朝实在是第一人,既是皇恩浩荡,我等也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秦宇道:“是,尚书大人。” 卢尚丰点了点头,转头对袁侍郎道:“晓风,你此去吏部,虽是平职,但是掌管官员升迁,也算是高升了,卢某也是甚感欣慰,秦侍郎来户部日子尚浅,怕是还要晓风耽搁几日,多教一教秦侍郎,此事我也和吏部周尚书有提及,想必你迟上一两日去吏部也没有关系。” 袁晓风点头道:“尚书大人,我自省得。” 卢尚丰对秦宇道:“这几日,就要好好向袁侍郎讨教,特别是今后以你的品级是要参加早朝的,兹事体大,不可马虎,知道吗?” 秦宇点头道:“是,尚书大人。” 卢尚丰露出满意的神情,对秦宇道:“秦侍郎,我和晓风还有一些其他的事要谈,你先下去吧。” 秦宇看了看袁晓风,知趣的走开。 看到秦宇走远,袁晓风脸上疑惑道:“卢尚书,这小子靠不靠的住,为什么二殿下要把他提拔上来,他毕竟是个生人。” 卢尚丰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道:“提拔秦宇,不是二殿下的主意。” 袁晓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吃惊道:“不是二殿下的主意,那怎么可能?” 卢尚丰也是不解道:“我也不是非常了解,二殿下语焉不详,但是我隐约觉得,这事原非二殿下的本意。” 袁晓风诧异道:“如果二殿下不愿意,谁能将这户部侍郎的位置给别人?除非是皇上。” 卢尚丰脸色一变道:“你我不要胡乱猜测,既然二殿下不愿意说,定有原因,不过二殿下倒是说了,说这小子身世还算清白,应该和朝中的人无甚关联,你老实交代他即可,倒是你去了吏部那边,千万要多加小心。” 袁晓风一脸轻松的道:“唐青松那个老匹夫都死了,那吏部还不是全部听二殿下的。” 卢尚丰冷笑道:“你莫小看了周云庭,这些年都说周云庭是二殿下的人,但是二殿下的一些升迁还是屡屡受阻,周云庭将责任全部是推到了唐青松身上,但是我始终觉得周云庭不是全心全意的为二殿下办差,所以这次二殿下才要把你调入吏部,一来监视周云庭,让周云庭不要有贰心,二来如果拿天周云庭不听话的话,就” 袁晓风打了一个冷颤,但是马上恢复正常道:“尚书大人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二殿下的嘱托的。” 卢尚丰点了点头:“那就好,反正万事小心,上次我等在早朝上反对兵部的调集丰县大营的计划,兵部余子童甚是恼火,今日皇上已经下旨,命兵部在北州当地招募训练兵丁,农忙时这些兵丁还是要归田的,只是作为预备,如果辽人真的要在北面开战的话,就让北大营的人以守为主,加上当地训练的兵丁,至少可以守个一两月,到时候,西大营的和夏国联合杀入辽国,两面夹击,辽国定是不可为的。” 袁晓风笑道:“余子童也太不自量力了。” 卢尚丰叹道:“余子童敢这么做,也是知道皇上龙体欠安,即使想管,也是有心无力,是以想博一博,如果他成功了,无论将来谁当皇上,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袁晓风点了点头,卢尚丰道:“这几日,你帮我看看这秦宇的底细,毕竟当初也是二殿下交代进来的,在没有摸透的情况下,一切以正常相待。” 袁晓风点了点头道:“晓风明白。” 卢尚丰挥了挥手,袁晓风自然退下。 袁晓风出到大堂之中,咳嗽了一声道:“各位同僚。” 众人听到袁晓风的喊声,都是聚集过来,知道袁晓风肯定是有所交代。 袁晓风顿了一下道:“众位想必已经知道,我过几日就要去吏部当差了,此次秦侍郎被提拔,也算是我们吏部自己人,希望各位以后能够同心协力。” 王润之大声道:“一定一定。” 邓志鸣双眼一翻,没有任何表情,其余众人也都是客气了两声。 秦宇站起身来道:“秦宇一定不会辜负朝廷的厚爱,一心一意的为皇上办差。” 袁晓风点了点头道:“秦侍郎,这几日我将这左司的一些事情交代一下,日后如果有不明之处,也可以向尚书大人请教。” 秦宇连忙道:“多谢袁大人。” 袁晓风于是将左司的日常工作一一交代,更重要的是交代了早朝的一些事情,毕竟在此之前秦宇只是一介平民,从未见过皇上,加之这宫里规矩又多,是以袁晓风教的很是仔细,秦宇一来因为早朝非同小可,自是用心学,二来也是对这个颇感兴趣,是以学起来倒是非常快。 这日,秦宇又是很晚回到家中,这几日跟着袁晓风学习了不少,因为袁晓风还未正是调去吏部,所以还是每日要以吏部侍郎的身份参加早朝,只有中午方有时间教秦宇,所以每日都要到很晚。 秦宇走进家门,闻到了熟悉的香气,只见刘秀芸一个人坐在房间内,秦宇远远看去,刘秀芸怔怔的看着桌子,背对着门。 秦宇见状,对在门口的丫鬟做了了噤声的指示,悄悄的走到刘秀芸的身后,刘秀芸毫无察觉,秦宇双手忽然捂住了刘秀芸的双眼,瓮声瓮气的道:“小娘子,你猜猜我是谁?” 刘秀芸噗哧一笑道:“相公,不要闹了。”轻轻掰开秦宇的双手,转过脸来,笑颜如花。 但是秦宇却是隐约感觉刘秀芸笑得有些不自然。秦宇嗔道:“芸儿,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不要等我吃饭,这几日事情太多,我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这温菜的水怕是换了好几回了吧。” 刘秀芸点了点头道:“相公不在,芸儿一个人吃饭老是觉得无趣,岳大哥他们常常又不在。” 秦宇见刘秀芸的表情似乎有些忧郁,轻声道:“芸儿,你我夫妻一体,你可是有不开心,如果有一定要告诉相公。” 刘秀芸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道:“相公,如今你贵为侍郎大人,芸儿实在有些担心。” 秦宇嗔怪道:“担心什么,担心我当陈世美?” 刘秀芸奇道:“陈世美?” 秦宇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陈世美这人,于是改口道:“是不是担心我当官后娶三妻四妾,对我的芸儿不好了。” 刘秀芸脸上一红道:“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何况相公如此年少有为,我不是那般小气的人,我担心的是相公年纪如此之青,却身居高位,难免遭人妒忌,古语云,伴君如伴虎,朝堂的事,最是说不准,我怕哪天,哪天。” 秦宇心中感动,宽慰道:“芸儿不需要为我担心,朝堂自是纷争异常,你相公我也不是吃素的,我自会识得时局。”秦宇这话倒是不假,在前世他就是公司政治斗争的高手,是以年纪青青就成为副总,和现在倒是有些相似,年纪虽小,但是位置却很高,自从得知自己被提拔为户部侍郎后,秦宇心中真是起了一些波澜。 之前做户部郎中,应该从心底里他是不愿意的,觉得自己始终是被逼迫的,但是这些日子在户部当差,特别是这几日和袁晓风相处,实在是觉得户部权力颇大,自己的一个小小行为,影响却是深远,前世那种权力yu望又从新回来了。此刻秦宇虽然不知道自己如火箭般的升迁背后有什么原因,但是他隐约觉得这背后的人应该没有恶意。 秦宇前世的政治哲学就是,当看不清楚局势的时候,就要站在最强的那一边,卢尚书对他怎么样,他并不是十分在乎,因为他隐隐有些感觉到卢尚丰本意并不是想提拔他。如今最强的是谁,那就是皇上,秦宇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早朝的时候找到一个机会,让皇上知道自己、赏识自己,只有攀上了皇上这根高枝,他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四十章第一次 这次突然的提携,让秦宇心中的野心开始膨胀,如果说吴仁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得罪了当朝王爷,那他要自保,不是找个王爷的对手当靠山就可以了,他必须自己强大到让王爷有所顾忌,只有这样,才是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的生存之道,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家人及自己,无论吴仁是什么背景,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看上自己,对自己一定有所求,这点秦宇非常明白,今天吴仁可以提携他,他日一样可以将他踢下去,甚至会比自己的仇人更狠,只有自己依靠了最强者,才可能摆脱束缚。 秦宇看着刘秀芸掩饰不住的担心,心中感动,握住刘秀芸的手道:“芸儿,我答应过你,要照顾你一生一世的,你相公会万事想着你们,会小心的。” 秦宇道:“对了,我们成亲都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一个孩子呢。” 刘秀芸见秦宇开始说得正正经经的,忽然冒出一句这么不着调的话来,脸上红晕道:“芸儿也不知道,有了也说不定的,相公,你是不是很想要一个男孩啊。” 秦宇笑道:“男孩和女孩我都喜欢,男的象我这么俊俏,女的象你那般漂亮。” 刘秀芸笑道:“你也不知羞,自己夸自己。” 秦宇哈哈大笑道:“来,陪相公吃饭,以后千万记得,我没有回来,你自己先吃了,饿坏了我的芸儿,我可是要心疼的。” 刘秀芸心中一甜,乖巧的点了点头。 大楚皇上李玉基一向勤勉,前朝不过是两日一朝,李玉基登基后,改为一日一朝,几十年来,从未有间断,李玉基如今已经年近六十,但是一日一朝依然如故,除非身体实在不适,方不早朝。 今日是秦宇第一日上朝的日子,他早已经得到袁晓风的指点,所以早早起床,刘秀芸知道他今日要早朝,是以早早起身做了一些垫肚的东西,细心为秦宇穿好官服,秦宇连水都不敢喝一口,他不知道这早朝究竟要多长时间,如果到时候尿急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秦宇进宫时分天还没有亮,借着夜色,只见皇宫在夜幕下面漆黑一片,但是从两旁已经陆续有官员来到,秦宇虽然得到了袁晓风的指点,但是毕竟是第一次,所以事事小心,所以一直等到了户部的另一位萧侍郎。 天色已经蒙蒙亮,只听一声鼓响,萧侍郎轻声道:“秦侍郎,你随着我,双目不得乱视,不得咳嗽,更不得喧哗,随着大家排队前行即可。” 秦宇点了点头,心中莫名有些紧张起来,鼓声响后,宫门在一声巨大的吱呀声中打开,百官依次进宫,秦宇紧紧随在萧侍郎后面,手心紧握,已经有一些汗珠渗出,但是从表面看来,却丝毫没有异状。 秦宇知道早朝的地方是天和殿,秦宇随着众人缓缓前行,这宫门离天和殿足足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到了天和殿外。 一路上秦宇不敢四处张望,只是觉得这宫中实在是奇大无比,置身其中,一股逼人的气息让秦宇脑门冒汗。 天和殿外大臣们已经分成了两列,秦宇是从三品官员,基本是属于能够上早朝的最低级别的官员,是以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秦宇眼睛的余光朝队伍的前面扫扫去。 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是一个矍铄的老者,白须飘飘,面目苍老,但是双眼却是炯炯有神,正睁着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 在队伍中间,秦宇赫然看到一个熟人,仁王爷,仁王爷在最前面的那个老者的后面,双目微闭,似乎在打盹,秦宇看到仁王爷,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缩。 正在此时,一个司礼太监尖尖的嗓门道:“皇上驾到。” 众人闻言,鱼贯入殿,分列排好,秦宇自然随着那萧侍郎,排在右边的最末位置,只见袁晓风正好在他对面,他对袁晓风微笑了一下,袁晓风似乎没有看到,正在凝神想事情。 一个着黄袍的老者从一侧缓缓走了过来,在前面的矍铄老者大呼:“臣等恭迎皇上。” 李玉基转过身来,秦宇看了个仔细,李玉基虽只有六十岁,但是看起来苍老异常,有如七十岁的人一样,面色有些苍白,精神不振。 李玉基咳嗽了两声,旁边的太监将李玉基扶上龙椅,一个太监尖声道:“百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户部尚书卢尚丰上前一步,长揖道:“启禀皇上,户部已经将北大营训练新丁所需的钱粮准备妥当,即日即可分批运往北大营。” 李玉基点点头道:“兵部需省着用,北大营应以防范为主,切不可冒进,平日训练当地兵丁,但是农忙时分还是需要将兵丁放回,不能耽误了产粮。” 余子童忙出列拜倒道:“臣遵旨。” 卢尚丰道:“皇上,北大营征集了众多丁壮,于当地的生产必有影响,臣认为应当适当减免征集丁壮之地的赋税。” 李玉基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你拟个法子,朕先准了。” 卢尚丰道:“谢皇上。” 卢尚丰说完后回列。 站在最前头的矍铄老者出列长揖道:“臣徐直清有事启奏。” 李玉基道:“徐爱卿平身。” 徐直清道:“谢皇上。” 徐直清:“皇上,近年来,我大楚支持夏国,本来国库已经吃紧,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南方幸无战事,目前也仅仅是维持而已,但是这两年来南蛮诸部有统合的趋势,我朝原来的分化之策必不能持久了,加之辽国在北面一直挥眈眈,我想即使今日辽国屯兵北面的消锨假,但辽国大王萧峰维野心勃勃,恐怕西面战事一停,就要对我大楚动兵了。” 李玉基眉头一皱道:“徐爱卿所虑亦是朕所虑,但不知道徐爱卿有何良策。” 徐直清一字一顿的道:“与其被动的等,不如趁辽国西面战事未停之时,主动出击。” 余子童出列拜倒道:“臣附议。” 卢尚丰闻言也连忙出列道:“皇上,如今国库空虚,打仗讲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我大楚全力在西面支持夏国,其实已经是间接在和辽国交战,如果要西面、北面同时开战,恐怕国库无法支持,另外如果我们全力和辽国交战,只怕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余子童冷笑道:“卢尚书,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他日辽国一旦缓过劲来,我们再要打起来,怕是要更费周章,至于南蛮诸部落,此刻尚未统合,正是我们出兵的良机,平了辽国,南蛮诸部慑于我朝威严,更是不敢轻举妄动。” 卢尚丰正欲反驳,李玉基挥了挥手道:“你们不要吵了,玉仁,你意下如何?” 李玉仁出列跪拜道:“皇上,臣也认为,此时不是出兵良机,如今夏国虽然势弱,但是有我朝支持,相信三五年内,辽国也拿不下夏国,即使夏国难挡辽国,经过这么多年的鏖战,辽国必然元气大伤,一时间是无力进犯我朝的,如果我朝现在就进攻辽国,辽国可以采取壮士断腕,果断舍弃西面,全力和我朝周旋,我们很难保证夏国在无亡国之虞的情况下还会全力帮助我朝退辽。” 李玉仁歇了一口气道:“何况,如果我们此时出兵,万一辽国私下和夏国议和,那是西面有可能不是辽国的羁绊,而是我大楚的羁绊,万一辽国和夏国在北面和西面同时进犯我朝,那我们就处于危险的境地,毕竟萧峰维的野心不在夏而在我朝。” 徐直清不停的抚须,显然觉得李玉仁讲的也颇有道理,一时间心中也拿不定主意。 李玉基咳嗽了两声道:“以玉仁的建议,我们应当如何?” 李玉仁道:“皇上,臣相信在我朝的支持下,夏国应该能支持几年,这几年我们需开始准备,在支持夏国的同时保存自己的实力,夏国亡国之日,就是我们征讨辽国之时,在此期间我们须在钱粮,情报等多做准备,方可保证来日一战定乾坤。” 只见大臣中几个人纷纷出列道:“臣等附议。” 徐直清再次站了出来道:“皇上,臣也赞同仁王爷的提议,我们与辽国必有一战,如今当务之急是要备战,臣提议由六部成立一个备战中心,从钱粮、兵丁、情报等方面统筹,为日后的征讨辽国做准备。” 李玉基似乎对这个备战中心很感兴趣,点头道:“那就由徐爱卿牵头吧,六部配合,此事事关重大,各部务必配合。” 众人齐声道:“臣等遵旨。” 李玉基咳嗽了两声道:“众位爱卿,是否有其他事情启奏。” 李玉基见无人出列,缓缓道:“金爱卿,唐侍郎一案可有进展。” 从大臣中一人出列,跪倒在地道:“回皇上,目前尚未有凶手的任何蛛丝马迹。”这人正是刑部尚书金宁,金宁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本以为皇上不会记得此事,但是没想到最后皇上还是当庭提及。 第四十一章会见收藏 李玉基似乎没有过多责问此事的意思,只是缓缓道:“加紧查办。” 金宁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称是,见李玉基没有再说的意思,老实的回列。 李玉基仿佛有些疲惫,有些虚弱的道:“众爱卿,今日就这样,退朝。”说完在一个太监的搀扶下起身。 司礼太监道:“皇上起架。” 众人跪拜恭送李玉基起架。 秦宇得到过吩咐,出天和殿时要让前面的人先出,于是老实的站在后面,今日第一感受早朝的氛围,既是紧张,又有一些兴奋,看着徐直清等从身旁走过,秦宇将头低低的,不敢看,似乎觉得李玉仁经过他身旁时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秦宇更是不敢抬头。 待到众人都走了,秦宇和萧侍郎才在最后走出天和殿,秦宇随着大流缓缓走出宫门。 众大臣办公之所均有不同,其中徐直清和三公组成的内务房在宫内办差,而六部则是各有办差的地方,不过均分布在离皇宫不远之处。 徐直清虽然年近七十了,但是精神依然矍铄,正慢慢的朝内务房走去,忽然一个太监急急的小跑了来,跑到了徐直清身旁,喘息道:“徐丞相,请留步。” 徐直清转头一看,笑道:“刘公公,慢着些。” 来人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刘玉详,刘玉详喘了口粗气道:“徐丞相,皇上宣你去暖春阁。” 徐直清有些诧异道:“就我一个人吗?” 刘玉详道:“皇上就叫奴才宣徐丞相一人。” 徐直清点了点头道:“刘公公在前面带路。” 刘玉详也不多言,领着徐直清就往暖春阁去了。 徐直清自然不会注意到刘玉详这番举动,被众大臣中的一人看在眼里。 暖春阁,虽名暖春,但是此刻却是有些闷热,暖春阁是李玉基平时批阅奏折的地方,共分里外两处,外面是一个小一号的天和殿,平日里和内务房的大臣等少数几人商议要事均是在此,里面则更像一个书房,和普通的书房不一样的是,除去书桌等外,还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床榻,一般单独接见大臣,有时候也在这书房之内。 李玉基接过太监递过来的茶水,细细品茗,忽然又咳嗽起来,忽然听到门外的声音:“皇上,徐直清求见。” 李玉基终于停住了咳嗽,轻声道:“让徐爱卿进来。” 太监走出书房门口,对门外的徐直清道:“徐大人,皇上请你进去。” 徐直清点了点头,进到屋内,只见李玉基脸色红晕,显然是刚刚咳嗽导致的。 徐直清正要行李,李玉基摇了摇手道:“徐爱卿不必多礼,赐凳。” 自有太监给徐直清搬来了一个凳子,徐直清见李玉基脸色不好,关切道:“皇上,如果龙体欠安,可休息几日,朝中近期也无大事。” 李玉基苦笑道:“徐爱卿,朕的身体朕知道,这次唤你前来,是有几件事情交代。” 李玉基停顿了一下,对身边的太监道:“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在一旁伺候的太监躬身出去,徐直清见李玉基将太监支出,心中一凛,知道皇上找他必定有些大事。 徐直清一脸恭敬,等李玉基说话,李玉基喝了一口茶水道:“徐爱卿,今日和你所言的备战中心,近日里赶快筹备,其中户部有一个新任侍郎秦宇,不妨让他也参与。” 徐直清心中在找这秦宇的形象,他只是隐约知道户部刚上任一个秦侍郎,年纪颇青,但是其他的却是一无所知,看来这秦侍郎还是有些门道,在皇上这边都有提及,回头要看看这秦侍郎是何等样人。 徐直清道:“老臣明白。” 李玉基点了点头:“你悄悄办就行,不要太张扬,先和卢尚丰商量,不要先说是我的意思。”说完看着徐直清,似有深意。 徐直清为官多年,虽然不能完全猜到李玉基的心思,但是也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徐直清道:“备战中心户部主要涉及到钱粮,秦侍郎于情于理都是要加入的,相信卢尚书能够体谅老臣的。” 李玉基露出满意的神情,接着道:“这一备战,就是几年,除钱粮外,最重要的是情报,我会让密院协助你们,多派一些细作去辽国,六部之中只有兵部有些细作在辽国,对辽国的了解实在少之又少。” 徐直清道:“皇上所虑甚是,臣下去就会去办。” 李玉基忽然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盯着徐直清道:“徐爱卿,对唐青松被刺一事你有何见解。” 徐直清平静道:“皇上,臣不敢枉自猜度。” 李玉基目光锐利,让徐直清不敢直视,李玉基脸色终于缓和道:“此处只有你我两人,你但说无妨,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是仁宗十年的进士,你辅佐先皇和朕已经四十年余年了,你我君臣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此刻,你不要把朕当皇上,和我如朋友般聊聊也不行吗?” 徐直清连忙起身跪倒在地道:“老臣不敢。” 李玉基哼了一声道:“起来吧。” 徐直清平复一下心情,在脑中急速想着应对的话,他辅佐两任皇上四十余年依然能够屹立不倒,自然有他的为官之道。 徐直清缓缓道:“老臣觉得这事不是简单的一个刺杀,凶手潜伏一早潜伏在唐家的书房内,应该是知道唐侍郎的习惯,凶手一剑致命,显然目的明确。” 如果此时秦宇在此,定会在心中大骂徐直清是个老狐狸,看起来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实际上什么都没说。 李玉基脸色不变道:“我这倒是有一些资料,你想不想看一看?” 徐直清不敢接话,知道李玉基必然有后话,坐在椅子上不敢动弹。李玉基从书桌上拿出一份信件,徐直清快步上前去接了过来。 徐直清迅速的浏览了信件的内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徐直清小心道:“有如此多的资料,为和今日金尚书还说没有半点进展呢。” 李玉基一字一顿的道:“这信不是金宁给我的。” 徐直清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惊异,口中却还是缓缓道:“皇上,老臣一定亲自派人去查,不会让旁人知道。” 李玉基脸色缓和,忽然道:“最近太子身体欠安,你有时间也过去看看他吧。” 徐直清脸色一变,马上应到:“是,皇上。” 李玉基道:“你尽快筹组这备战中心,一旦完成,我要亲自见见他们。” 徐直清朗声道:“是,皇上。” 李玉基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道:“你去办差吧。” 徐直清看了李玉基一言,转身离开,李玉基看着远去的徐直清,表情复杂,对着外面道:“玉详,叫厉无行来见我。” 徐直清从暖春阁出来后,没有去内务房,直接出宫,直奔户部而来,他要看看这皇上提及的秦宇究竟是何等人也。 秦宇还在回味第一次早朝的感觉,感觉也没那么可怕,之前被袁晓风一说,搞得这早朝好像庭审一样,他这种级别的官员,听听就好了,根本不用发言,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屎尿屁就行了,跟前世开人大代表大会一样,反正都是被人代表了,无需自己操心。 秦宇和萧侍郎及卢尚丰一路无言,回到户部办差的地方,秦宇一进门,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袁晓风的那张桌案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也已经搬了过来,王润之见秦宇回来了,客气的道:“秦大人。” 秦宇露出一丝微笑,径直朝自己的桌案走去,邓志鸣依然一副不服的表情,但是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在一旁看书。 秦宇看了看桌案的一些文书,随手理了理,半个多时辰后,终于将案台上的文书整理的七七八八来。想起今日卢尚丰所说的要减免北大营所在地的一些赋税,这事可是他的职责范围,他前世办事的原则就是不要等到领导来问他,他才开始干活。 秦宇朗声道:“众位同僚,今日早朝有些事情需要我们左司来做,各位将手头的事情暂且放下,我们一起商议一下。” 董红军等人都有些诧异,以前朝中有事,袁晓风都是一人办了直接吩咐几人执行便是,但是秦宇倒是开明,邀大家一起商量。在秦宇的角度,这行为再正常不过,前世开销售会议,都是临时一召集大家开会讨论定案的。 众人围在一起,都是觉得有些新奇,连那邓志鸣此刻也坐不住了,围了过来。秦宇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朝会有几件事需要我们户部配合,第一,我们为北大营准备的钱粮从明日起陆续运往北大营,此事由董郎中负责,不得拖延。” 董红军点头应了一声,秦宇接着道:“今日尚书大人提议因为北大营的不少丁壮都临时去当兵了,粮食等必然减产,为民计,需要减免当地的赋税,于赋税邓郎中比较熟悉,究竟减免多少,邓郎中拿出一个方案,你我再商议一番,最后交由尚书大人请皇上奏准。” 说完秦宇看了看邓志鸣,邓志鸣盯着秦宇,终于点了点头 小年加班,郁闷,请大家多多收藏) 第四十二章备战中心给大家拜年了 说完这两件事,秦宇整理了一下思绪,第三件是本是要成立备战中心的,但是这是算朝廷的机密,自然不能明着说了。 秦宇停顿了一下道:“诸位想必知道,近年来我大楚因为西边和南边的战事,国库已经隐现危机,这眼看西边的战事一时半刻也是停不下来,我等需要未雨绸缪,各位这两日一起讨论讨论如何在近年内让国库充盈起来,此事虽是长远之计,但是我们必须在今日开始筹备。” 王润之点了点头道:“秦大人说的是。” 秦宇点了点头道:“我们分头去做事情吧,明日此时,我们再就此事讨论。” 正在此时,门口一位老者忽然出现,秦宇见到,心中一惊,因为来人正是当朝丞相徐直清。 秦宇赶忙上前道:“徐大人,下官秦宇,不知道徐大人来了,请徐大人恕罪。” 徐直清刚才一直在门口,刚才秦宇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心中暗自赞许,不仅仅布置的有章有法,而且轻重拿捏的很好,隐隐猜到这年轻人就是皇上提及的秦宇,此时听到秦宇自报家门,不由的多打量了秦宇一眼,见这秦宇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不由得暗中啧啧称奇。 但是面上徐直清自然不会如此唐突,徐直清捻须笑道:“秦侍郎,卢尚书可在,徐某有事相询。” 这边王润之听说来人是当朝丞相徐直清,早已经机灵的往里屋去通报了,只见卢尚丰一脸带笑,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边走边笑道:“徐丞相,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可是有日子没到我户部了。” 徐直清笑道:“今日凑巧经过,正好有事要找卢尚书,所以顺便过来一趟。” 卢尚丰一脸笑意道:“徐丞相里面请。” 徐直清跟着卢尚丰到了里屋,王润之将茶水倒上,自觉的将门关好。 卢尚丰笑道:“徐丞相,这茶是江州之地所产的铁观音,是铁观音中的极品,徐丞相看看合不合口。” 徐直清抿了一口,点了点头道:“确实不错。” 卢尚丰道:“徐丞相,不知道这次找尚丰有何事情,下次有事,你差人通知一声,我去内务房就好了。” 徐直清叹了口气道:“老夫这也是顺便,此次找你主要是还是为了皇上今日所说的备战中心一事,此事虽然是为了几年后的战事,但是所有的工作今日起就怕是要先动了,尤其是户部。” 卢尚丰点了点头道:“徐丞相今日不提,我过几日也是要去找徐丞相的,这打仗其实打的就是钱粮,而如今国库的开支仅仅能够维持而已,如果这种状况下去,几年下来,别说打仗,就怕现在这状况都应付不了啊。” 徐直清道:“卢尚书可有什么良方?” 卢尚丰苦笑道:“一时之间哪有什么良方。” 徐直清道:“不管如何,这备战中心还是要在近日内筹备完备,我也要象皇上禀明,该如何处理。” 卢尚丰点头道:“这是自然,户部一定全力配合,请徐丞相放心。” 徐直清停顿了一下道:“刚才我在门口听到这秦侍郎的一番言语,觉得此人虽然年轻,但是办事却是有条不紊,不如这样,这备战中心的户部的就让秦侍郎兼任吧。” 卢尚丰看了一眼徐直清道:“秦侍郎是年轻有为,我只怕他新来乍到,多有不熟悉之处。” 徐直清摆手道:“这个无妨,这备战中心皇上也就一说,究竟是怎样的,我相信皇上心中也是没底,现在不熟悉不要紧,只要够机灵,肯承担就可以了。” 卢尚丰深深看了徐直清一眼,点头道:“那就依徐丞相之言,这备战中心的户部的人选就定秦侍郎吧,我一会知会他,明日让他去内务房拜见徐丞相。” 徐直清没有理会卢尚丰的表情,只是点头道:“那就这么定了,我这还要去兵部找余尚书,就不叨扰了。” 卢尚丰道:“徐丞相客气。” 徐直清站起身来,就朝门外走去,卢尚丰一路送到门口,徐直清自坐上轿子离开。 卢尚丰回到屋内,脸上阴晴不定,似有所思。 卢尚丰将秦宇唤入屋内。 秦宇见徐直清刚出门,这卢尚丰就将自己叫入屋内,已经隐约猜到肯定是为了备战中心的事。 卢尚丰淡淡道:“秦侍郎,刚才徐丞相找我,主要是为了备战中心的事。” 秦宇忙道:“我已经吩咐过几位郎中,明日商讨一个方案出来,交给尚书大人。” 卢尚丰点了点头道:“徐丞相的意思是,希望秦侍郎能加入这备战中心,代表户部,不知道秦侍郎意下如何?” 秦宇心中诧异,他从不认识这徐直清,这徐直清如何会这么仓促的提出让他加入备战中心,但是嘴上一点不含糊道:“一切由尚书大人安排,秦宇并无意见。” 卢尚丰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定吧,你明日去一趟内务房,先见一见徐丞相,今日先和众位郎中商议一下。” 秦宇道:“是,尚书大人。” 卢尚丰笑道:“此次秦侍郎代表户部,千万记得小心谨慎二字,如果不可为之事,不得勉强,以免他日难以收场。” 秦宇惊醒道:“秦宇明白。” 卢尚丰道:“那就这样吧,你先去筹划一下,明日退朝后,直接去内务房找徐丞相。” 秦宇躬身称是,转身推门而出。 卢尚丰看着秦宇的身影,露出不解的神情。 第二日早朝后,秦宇如约到了内务房,禀明来意后,很快就被徐直清请入里屋,秦宇从昨日得知到自己被徐直清看中后,就打定主意,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徐直清是当今朝廷中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如果能够得到徐直清的赏识,根本就不用怕仁王爷。 更何况这徐直清是当今太子的老师,如果皇上他日驾崩,那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就是这太子,而太子新登基,需要对朝中的势力进行洗牌,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上位,优势正是因为自己资历比较浅,无任何背景。 秦宇在打着攀龙附凤的主意,那头徐直清却也是在打着同样的主意,皇上特意提及这个秦宇,还如此神秘的要他保密,这秦宇的来头必定不简单,如今皇上让他加入备战中心,其实就是给自己机会,先看看这年轻人的本事如何,虽然太子目前在朝中不得势,但是毕竟皇上还没有废了太子,如果哪天皇上驾崩了,还是太子当皇上,那这秦宇如果真有才能,倒是可以笼络一番。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终于碰到了一起。 秦宇见到徐直清,连忙躬身道:“户部秦宇参见徐丞相。” 徐直清连忙起身道:“秦侍郎,不必多礼,请一边坐。” 徐直清道:“想必昨日卢尚书已经告诉你了。” 秦宇恭敬的道:“是,尚书大人告知徐大人想让秦宇加入备战中心。” 徐直清点了点头道:“这次备战非同小可,关系到大楚的生死存亡,所以必须要在各部中挑选最优秀的人才,不知道秦侍郎对皇上的这备战中心有何好的建议。” 这个问题秦宇昨晚就已经模拟了一番,他料到徐直清一定会问他这个问题,此时听到,精神一振,但是知道此时不能表现过激,要不适得其反。 秦宇沉思片刻道:“徐大人,皇上这备战中心之举十分英明,如在户部的来看,户部主要的职责就是为将来北面开战提供足够的钱粮,假如真如仁王爷所说,三五年内夏国终亡之时,就是我大楚进军辽国之日,如今国库的状况,徐丞相一定清楚,仅够日常开支而已,而给我们的时间却又太短,短短三五年内想有大的改观实在是困难,因为秦宇有几个提议。”说道这里秦宇顿了一下。 徐直清道:“秦侍郎,不知有何提议?” 秦宇道:“要国库盈余,无非开源节流而已,首先是开源,从长远来说,改革税赋制度,开荒拓地等都可行,但是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比如改革赋税,快则三五年,迟则十年八年方可见效,开荒拓地,加强商业流通,更是需要长时间方可生效,如果要渡过眼下的这场硬仗,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迅速筹到一些钱粮。” 徐直清捻须道:“什么办法?” 秦宇道:“借钱。” 徐直清皱眉道:“借钱?” 秦宇点了点头道:“就是朝廷向各地富绅地主借钱,当然,这钱不是白借的,他日等我们平定了辽国,我们自然将这些钱还给他们,并许以他们一些利息。” 徐直清皱眉道:“利息?” 秦宇解释道:“就是今日你借我一百两银子,他日我还你一百零一两,这一两就是利息,此次筹集银两是为了进攻辽国,正是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再加上一些利息,想必这些富绅地主也是愿意借钱借粮的,朝廷通过这种方式在短时间内筹集到一定的钱粮,等到拿下辽国,所获物资,城池尽可弥补利息的损失,在筹钱的同时,我们还需改革税赋制度,从长远角度的提高朝廷的税收,这样才能还得起借这些富绅地主的钱。”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四十三章雏形 秦宇用比较通俗的语言将现代的银行模式给描述了一番,这徐直清哪里听过这番言论,初始觉得非常好奇,但是仔细一思量,还真是那么回事,大敌当前,如果各地富绅地主不借钱给朝廷,等到辽国打进来,怕是损失更大,如果他们借钱还给点利息,估计很多富绅地主都会同意借钱借粮的,这倒真的不失为一个好的短时间内筹钱粮的方法。 听完秦宇说这番话,徐直清心中大定起来,因为这钱粮问题一旦解决,这大部分问题就解决了,秦宇这方法虽然前所未有,但是大可以一试。心中对秦宇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年纪的年青人的确刮目相看起来。 徐直清不由的问道:“秦侍郎这个方法确实值得一试,明日我就要禀明皇上,刚才秦侍郎还没有说完,继续说。”此时徐直清看秦宇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 秦宇松了一口气道:“刚才下官只是说了临时之策,这临时之策只可以应一时之需,是治标不治本的,如要国库增加税收,必须从赋税制度着手,如今我朝实行的春夏两税,看似合理,其实到了下面根本不是这样执行的,各地层层剥削,一户农家本来按税赋只需缴纳一斤稻谷,但是最后连上各种苛捐杂税最后交上去的远远不止一斤,但是这些都是被公饱私囊了,并未入国库,究其原因,是朝廷很多税赋和徭役没有统一计量,如果我们能够将税赋和徭役统一折算成银两,每户只需按照田地的多少缴纳银两即可,所有的税赋和徭役统统折算成银两,这样各地就不能私自再收各种杂税,因为帐目一目了然,你有多少地,就交多少银子。” 秦宇喝了一口水道:“这样还有一个好处,大楚国当下富者拥有良田千倾,穷者无立足之地,而丁税确实按人头来收的,这何其不公,如果将税都折到田地之中,有地者多交,无地者少缴,也算公允。” 秦宇这番话正是明朝张居正一条鞭法的核心思想,将所有的人头税,土地税统统折合到土地上去,以银子的方式上交国库。 徐直清是当朝丞相,自然对大楚的税赋的弊病非常清楚,这些秦宇所说的各地贪赃枉法的事是屡见不鲜了,但是却是苦无良策。 现在听秦宇这一说,仿佛茅塞顿开,在脑中飞快的衡量这事情的利弊,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绝对是一个可以试一试的好方法,但是其中却还是有些疑问。 徐直清皱眉道:“秦侍郎,老夫却有一个疑问,如果将所有赋税和徭役合二为一的话,那徭役却由谁来做呢。” 秦宇笑道:“徐丞相,赋税和徭役合二为一正是这其中的关键,这样才可以杜绝各个州府乱摊乱派的现状,只要根据丁壮和田地情况制定一个合理的税赋,以银子的形式交由朝廷,如果朝廷要兴建什么,需要徭役,则只要用银子雇人就可以了,不需要丁壮去承担徭役,他原本已经将徭役折成了银子交给了朝廷,此刻朝廷再花钱雇他,对朝廷而言是一样的,即使朝廷不这么做,那些地主富绅早就这么做了,他们的徭役都是花银子雇人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朝廷统一收了银子,再来雇这些人。” 秦宇顿了一顿道:“而且朝廷花银子雇人和让人来做徭役虽然都是做事,但是其结果却是有云泥之别啊,这定是朝廷花银子雇人干的效率更高一些。” 徐直清听了不停的点头,他经营朝政这么多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一听秦宇讲完前半句,马上就想到了下半句,秦宇一讲完,徐直清不禁大叹三声:“妙,妙,妙啊,秦侍郎见解独特,见解独特啊,老夫实在是佩服。” 徐直清这几句话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他原本以为这秦侍郎不知道有何背景,竟然让皇上都关注,但是此刻听秦宇这么一番聊,心中对秦宇可以说是有了十分的佩服。 秦宇并没打算收口,要来就来一个猛的,一定要把徐直清直接震住。 秦宇接着道:“不过这收银两却还是有一个问题。” 徐直清不由自主的问道:“什么问题?” 秦宇道:“就是各地收的都是一些散碎银子,必须要在当地熔铸形成银锭,制成官银,这其中必然有损耗,而这损耗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徐直清一听秦宇这么一说,先前自己还真没想到,此时他已经对秦宇非常有信心,连忙问道:“那这样应该如何呢?” 秦宇道:“各地在熔铸的火耗难于逐一统计,这就给了当地官员钻空子的机会,所以朝廷一定要将这火耗定一个最高的限额,各地不得高于此比率,为了鼓励各地降低火耗,朝廷将这些银子收回来后,根据各地火耗的情况再适当补贴给当地,同时当地官员的考成必须和税赋勾连起来,这样有奖有罚,方可以让各地不要将心思放在这火耗上面。” 徐直清听着眼睛都直了,这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啊,简直是一个老奸巨滑的官场老手嘛,还真是算无遗策,他自然不知道,秦宇这些都是建立在雍正皇帝的摊丁入亩和火耗归公等两项有名的改革政策之上的,这两项政策可是雍正在位十几年对朝廷最大的功劳,也是能够将国库扭亏为盈的关键所在。 徐直清脸色变得异常兴奋,仿佛多日困扰的难题迎刃而解,他实在没想到,本来只是想找这秦宇来聊聊备战中心的事,却有如此大的收获,徐直清心中打定主意这个秦宇一定要尽力拉拢,他日,这秦宇一定能够成为太子最好的辅佐之臣。 想到这里徐直清连声叹道:“看来老夫真的是老了,今日听秦侍郎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秦宇装出诚惶诚恐的表情道:“徐丞相言重了,下官也是一时兴起,到了户部的这些日子,下官一直就在想这些问题,今日的想法也是多日积累的结果。” 徐直清道:“老夫做了几十年的官,秦侍郎说的这些情况老夫都是了解的,只是苦无良策,今日和秦侍郎一席话,让老夫茅塞顿开啊,秦侍郎就不必谦虚了,将想说的全部说出来吧。” 秦宇点了点头道:“这税赋的改革不能仅仅是税赋的改革,必须和官员的考成勾连,而且朝廷要成立专门的监督机构,监督下面的执行,如果没有其他几部的配合,这税赋的政策是很难实行的,尤其这税赋将徭役和丁税全部摊入田地,这大地主和富绅必然开始是反对的,所以还需要朝中的大臣、王爷等有地之人率先实行,以为表率,放可得上行下效。” 徐直清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此法定会受到一些阻扰,我等不可因为些许阻扰而因噎废食啊。” 秦宇道:“此上为开源之策。” 徐直清这才意识到,这秦宇仅仅是讲了开源而已,还有节流没讲呢,不过这开源已经够徐直清去慢慢琢磨的了,徐直清缓缓道:“秦侍郎,你实在是让老夫吃惊啊,不知道在节流之策上,秦侍郎有什么好的方法。” 秦宇道:“节流其实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必须从点滴入手,从皇上的日常饮食起居着手,这其实也是最难的,正是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相信这其中最重要的是皇上要亲力亲为。”秦宇在想到这个的时候,想起前世看过的日本人在打仗的时候,为了节约,连天皇都一天吃一顿饭,虽然可能说起来有些夸张,但是一个民族的精神确实是由上之下。 徐直清若有所思道:“秦侍郎所言老夫了解,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秦宇心中叹了一口气,终究这徐直清也不能免俗,涉及到皇权和皇上,终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秦宇点了点头道:“其实能够节流之处远远不止这一处,于各官员日常公务当中亦有许多可以节省之处,只要持之以恒,终究会有效果的。” 徐直清笑道:“秦侍郎所言极是,不过节流之策是在长远之计,急不得的。” 秦宇道:“这是自然。” 徐直清看这秦宇道:“秦侍郎有经世济民之才,看来这区区侍郎之职实在是委屈了秦侍郎了。” 秦宇知道徐直清在试探自己,心中狂喜,脸上没有露出分毫,恭敬的道:“和徐丞相相比,下官实在是差之甚远,还有许多要和尚书大人及丞相大人学的。” 徐直清点了点头道:“有才之人,朝廷一定不会埋没他的,他日老夫定要向皇上举荐。” 秦宇躬身道:“那就多谢徐大人了。” 秦宇忽然问道:“还有就一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徐直清道:“但说无妨。” 秦宇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这行军打仗,我是不是很懂的,但是我知道辽人善于骑射,如果他日我朝真的要进军辽国,无论是马匹,还是平日训练须得以辽人为演练对象方可。” 临时要出个短差,提前上传,咱还在新人榜呢,有票的书友请多多投票支持,谢了) 第四十四章意料之外 徐直清点了点头道:“我们和辽人在背面和西面打过数仗,但是败多胜少,这辽国的骑兵凶猛就是一个主因,相信这个余尚书应该省得的。” 秦宇小心道:“如此就好。” 徐直清微笑道:“没想到,你对用兵一事也颇有研究。” 秦宇道:“只是平日里和人聊的时候,自己瞎想的。” 徐直清叹道:“与辽人一战,关系到我大楚的百年基业,不能有任何闪失啊,多考虑总比少考虑好。” 徐直清接着道:“我今日会去向皇上禀明,秦侍郎,你年纪尚轻,他日前途不可限量,老夫为官多年,有几个字想送给秦侍郎。” 秦宇心中一动道:“请丞相赐教。” 徐直清捻须笑道:“审时度势,顺势而为。” 秦宇躬身道:“多谢徐丞相指点,下官一定铭记在心。” 暖春阁,皇上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在听徐直清的讲述。 徐直清讲秦宇的朝廷向地主官绅借钱的想法一一讲给李玉基听,李玉基听到后来,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开始仔细的听徐直清,一直讲到后面的赋税改革,当然,秦宇所说的节流一事,徐直清并未提及。 李玉基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道:“你说的这些都是秦宇所说的?” 徐直清点头道:“正是,老臣也是有些不信,他如此年轻,却有如此见识,实在是出乎老臣的预料。” 李玉基沉思片刻道:“徐爱卿,你觉得他的建议是否可行。” 徐直清肯定道:“秦侍郎所言,老臣也是相当赞同,只是如何实施,还需要和各部详细商讨方可,赋税改革此事关系长远,须得从长计议,但是这筹款一事,怕是耽搁不得啊。” 李玉基点头道:“那爱卿觉得,催款一事该如何开始。” 徐直清道:“此事第一不可大举声张,而且筹款必须要去各地和当地富绅地主商议,争取主要的富绅地主都同意才行,江浙一带富甲天下,朝廷只需要派得力之人先去江浙一带先筹集,如果江浙筹款之事可成,则全国可成也。” 李玉基咳嗽了两声道:“徐爱卿所言甚是,那徐爱卿觉得派谁去更好。” 徐直清道:“老臣以为既然是秦侍郎提出这个建议,想必更有理由说服当地富绅地主,所以老臣建议派秦侍郎去。” 李玉基闭上眼睛,想了一会道:“这样安排也好,你拟一道圣旨,让秦宇以钦差的身份去一趟江浙。” 徐直清连忙应是。 第二日早朝,李玉基当庭宣旨派户部侍郎秦宇为朝廷钦差大臣,奉命去江浙办差,至于办什么差,别人都不知道,只是圣旨中赐予了秦宇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一时朝野议论纷纷,谁都不知道这从哪里冒出一个小子叫秦宇的,居然不声不响的当起了钦差大臣,还有尚方宝剑在手。 秦宇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震,他将想了一晚的想法全盘托给徐直清听,主要是要在朝中有一个自己主动的靠山,从而借助徐直清之力一步一步向皇上靠拢,他原本以为自己这番想法,徐直清会以他自己的名义告诉皇上,但是没想到徐直清一点没有抢功的意思,全盘告诉了皇上,现在皇上虽然圣旨中语焉不详,但是秦宇心知肚明,此去江浙就是一个任务-讨钱。 秦宇早朝后居然被叫去了暖春阁,能去暖春阁的官员除了徐直清和三公之外,只有几位王爷和尚书大人了。 秦宇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和皇上接触,掌心全部是汗。 李玉基仿佛看出了秦宇比较紧张,微笑道:“此处只有我和徐丞相两人,你不必拘谨。” 秦宇低头道:“谢皇上。” 李玉基道:“听说这个向富绅地主借钱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 秦宇没有客气道:“是,皇上。” 李玉基点了点头道:“很好,朕这次派你去江浙,事关重大,江浙如果能成,则成功了一大半,你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秦宇道:“臣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李玉基从旁边拿出一张盖了玉玺的信笺道:“你此去江浙,如需协助,拿这个去各州府,自当全力协助你。” 秦宇恭敬的接过来道:“多谢皇上。” 李玉基意味深长的道:“好好办差,不要让朕失望。” 秦宇脑门上一粒汗珠险些滴了下来,恭敬道:“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李玉基闭上眼睛道:“你先下去吧,此行需早日出发,早去早回,有其他需要,徐丞相自会安排,还有赋税改革一事,事关重大,而江浙向来为我大楚的粮仓,你此去江浙,也可询问当地农人和官吏,也好方便以后行事。” 秦宇应了一声跪叩后退了下去。 仁王府中仁王爷也正在对叶若兮安排着什么。 仁王爷道:“今日皇上让秦宇以钦差的身份去江浙一带办差。” 叶若兮惊道:“钦差,怎么可能?” 仁王爷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背后是何原因,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叶若兮忙道:“皇上怎么会认识秦宇,他才刚刚不过进京几日而已。” 仁王爷脸上同样是不解的神情道:“我也是很奇怪,这秦宇刚进京时明明是吴仁在安排一些,这怎么一下子变成皇上的红人了,难道明轩和皇上”旋即仁王爷又摇了摇头。 叶若兮听到秦宇窜升如此之快,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除了惊奇之外竟有一丝欢喜。 叶若兮小心道:“那王爷叫我来的意思是?” 仁王爷哼了一声:“我不知道秦宇究竟和皇上如何搭上的,但是这秦宇确实是有一些本事,他秦家在丰县就是一个富商而已,风堂也彻查过,家世并无可疑,没想到居然在进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从一个从六品升到了三品,还成了钦差,掌有先斩后奏之权,看来我当时的计划不得不改一改了,你这次要跟随秦宇去一趟江浙。” 仁王爷和叶若兮在秘密交代的时候,在京都的另一侧,有三个同样不解的人正凑在一起。 卢尚丰和吴仁分别坐在两边,中间的正是当朝的二殿下李明轩。 卢尚丰似乎有些妒忌的道:“二殿下,今日这事透着诡异,这秦宇到户部不足一月时间,居然以钦差的身份出去办差,而我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李明轩哼了一声道:“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吴仁,当时你确定此人身世清白,和朝中大臣没有关联。” 吴仁点了点头道:“我查过,确实身世清白,只是丰县一富商之子而已。” 李明轩恨恨道:“当时威远公找我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堂堂威远公怎么会找我要我提这个人为户部侍郎,当时也没在意,就答应了,没想到居然有了今日的局面,他秦宇如何和威远公有勾连的。” 卢尚丰第一听到,忙问道:“不是皇上吗?怎么是威远公推荐的。” 李明轩缓缓道:“如果是皇上,对秦宇我自然会加倍小心,也定会告诉你要加倍小心。” 卢尚丰跟随李明轩多年了,知道这其中定是李明轩和威远公王仁伟之间有什么交易,所以连他也瞒着。 吴仁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威远公会推荐秦宇,这秦宇和威远公可是从无瓜葛的。” 李明轩冷笑道:“不管他秦宇是和威远公有什么关系,对我们来说,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大事,如果能够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也不能让他成为我们的障碍。” 吴仁心中一凛,卢尚丰阴阴一笑道:“二殿下,这次他去江浙是领了皇上的命令的,但是这江苏的知府李明才在江苏当知府当了这么多年,无论他要去江苏办什么事,难道能绕的开这江苏知府?” 李明轩道:“这个让吴仁去办,加急通知李明才。” 吴仁道:“是,二殿下。” 京都秦府。 红烛之下,刘秀芸的小脸通红,在红烛卜拉不拉的声响中更显得娇艳。 秦宇想了一想,终于道:“芸儿,过几日我怕是要去一趟江浙了,此去要费不少时日。” 刘秀芸一惊道:“江浙,去那边干什么?” 秦宇于是将皇上赐他钦差的身份,秘密去江浙一带筹款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虽然秦宇讲得轻松无比,但是刘秀芸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秦宇讲完,刘秀芸怔怔的在那不说话,脸色居然看起来有些苍白。 秦宇心疼的道:“芸儿,朝廷中有规矩,钦差出去办差是不能携带家眷的,因次还不能带你前去,不过你放心,你相公一定不会有事的。” 刘秀芸苦笑道:“相公,此去江浙,千里迢迢,你叫芸儿如何放得下心。” 秦宇笑道:“我以钦差身份去办差,各地州府都受我挟制,你怕什么。” 刘秀芸幽幽道:“这一个多月来,芸儿实在经历太多了,芸儿没有别的愿望,只是希望和自己相公平平安安的,至于其他,芸儿一向不敢奢望太多。” 秦宇心中感动,将刘秀芸拥入怀中道:“芸儿,你放心,你相公答应过你,一定要陪你慢慢变老,等到我们子孙满堂,老得都掉光了牙齿,我也要这般拥着你。” 刘秀芸听着秦宇这番话,心中不禁痴了。 第四十五章江浙行 江水一望无边,江面平静,一艘大船在江水中缓慢向前,此刻正是炎夏十分,一个年轻的男子站在船头,凛冽的江风将这年轻男子的衣衫吹的猎猎做响,年轻男子眉目俊秀,着一身青色的袍子,头戴方巾。 此时从船中走出来一个也是青色衣衫的的汉子,但是这人看起来就干练了许多,双手指节突出,显然是个会家子,他手中拿着一个披风道:“秦大人,江风太大,大人披上这披风吧。” 秦宇笑了笑道:“多谢了。” 这男子自然就是奉旨下江浙讨钱的秦宇,秦宇这次特意找徐直清,从京都的骠骑营挑了几十个精壮的汉子,而这为首的正是叶伟,这一路来,秦宇自是和这些汉子打成一片,众位汉子本都是直性子,这位钦差大臣毫无架子,谈吐得体,更重要的是喝起酒来居然不比他们这些当兵的差,心中都是有了几分敬佩。 秦宇将披风披上道:“我们还有多久到金陵。” 叶伟道:“估计还有半日就可以到金陵了。” 秦宇点了点头,从船头走了下去,走到船仓当中,这船是皇上特许给秦宇的,几十人在船中丝毫不显得拥挤,船分上下两层。 秦宇回到船仓中,似乎有些头晕,在一处椅子上坐下,闭目沉思,他已经将这江浙的富绅的资料在来之前详细的看了一遍,这首站是金陵,金陵首要的目标就是金陵首富许家,许家是江苏乃至整个江浙之地最大的富商,生意不仅仅涉及米粮,纺织,连朝廷的很多兵器都是许家做的,甚至许家还从关外偷偷的将马贩入中原之地,所以秦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家,第一自然是这许家本身为第一富豪,有示范作用;二是因为许家和朝廷做生意,相对容易入手。 在秦宇离开京都之前,已经有两拨人偷偷在秦宇离开之前出发了,一拨就是早一步先到江苏通知江苏的知府李明才的二殿下的人,另一拨则是秦宇的老熟人叶若兮和凤儿及古鸿。 秦宇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听到船夫在大声呼道:“这江面上有一个人。” 秦宇连忙睁开眼睛,又走到船头看去,只见在不远处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江面漂浮,秦宇对叶伟道:“将人捞上来,看看怎么回事?” 叶伟应了一声是,和几个船夫商量了一下,两个船夫居然在几米高的船头纵身跃入江中,好在此时江水并不是很湍急,很快两渔夫就将抱着一根木头的人救起。 众人将绳子抛了下去,两个船夫将水中这人拉了上来,只见和两个渔夫一起上来的竟是一名绝色女子,这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容颜俏丽,但是此刻脸色苍白,双目也是闭上的,一身紫色的衣衫全部湿透。 秦宇将手放在这女子的鼻息之处,很快缩回来道:“这女子还有气,弄些将她平躺好,积压腹部的积水,再弄一些姜汤给他喝。” 这几名船夫常年在水上跑的,这溺水救人自是在行,此时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 这样过了片刻,女子终于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水来,双目也微微睁开,秦宇低下身子道:“你先歇息一会。” 女子看了看秦宇,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但是还是微弱的道:“我爹和娘呢?” 秦宇没有听清楚,凑上耳朵道:“你说什么?” 那女子仿佛极为虚弱,见秦宇没有听清楚,心中一急,又晕了过去,在一阵姜汤的作用下,女子才又幽幽醒转。 女子醒转后朝两旁看了一下,对着秦宇道:“我爹和娘呢?” 秦宇一皱眉道:“方才在江中就见到你一人,并未见到你爹娘。” 女子闻言,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本来存有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再也忍耐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秦宇已经叫人拿了一件衣衫给这女子披着,见这女子啜泣不停,不敢打扰,这女子哭泣了一会,终于止住了哭声,见秦宇一直看着自己,脸上微微一红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秦宇淡淡道:“只是举手之劳,只是姑娘怎么会一个人落在江中,还有姑娘所提的父母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听秦宇问起,心中忧伤,轻声啜泣道:“我和爹娘去金陵城,谁知道我们上了一个贼船,这贼子在半路之上将我一家三口推落下江,我和爹娘三人虽然会些水性,但是游了不长,就支持不住了,正好有一个浮木飘过,我爹娘捞住了浮木,他们将这浮木给了我,而爹和娘” 说道这里,女子再也忍耐不住。 秦宇柔声道:“既然令尊和令堂舍身救了姑娘,姑娘自当爱惜自己身体,此刻不可忧伤过度。” 那女子哽咽道:“多谢公子。” 秦宇道:“姑娘在金陵城中可还有熟人?” 女子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就是爹和娘,可是现在爹和娘也离我而去。”女子想到这里,不由悲从中来。 秦宇听这女子一说,心中犹豫起来,他此次出来办差,不容有失,但是眼前这女子却又无依无靠,而且在水中漂流多时,此刻有怎么忍心赶她走呢。 想到这里,秦宇道:“姑娘节哀,你先歇息一阵,不要太过担心,等身子好了再说。”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秦宇吩咐让这女子先去他的“房间”将身上衣服整理一下,又坐回位置上开始闭目沉思。 金陵城已经遥遥在望了,秦宇远远看去,金陵似乎和后世的南京有所不同,远远望去,也是矮矮的一片,比秦宇想象之中要差了许多。但是金陵毕竟是这个时代最繁华的地方之一,走到近前,秦宇还是感觉到一种王贵之气,这就是金陵,十三朝古都,秦宇在心中暗暗思量这个城市辉煌的过去。 秦宇的大船飞速的朝岸边靠拢,很快船就靠岸了,船家抛锚后,船终于停稳。 秦宇从船仓中走了出来,只见在码头之上,已经许多人在在码头等候,秦宇心中一惊,虽说他出京都的消锨早就有了,但是这行程的长短却要靠老天爷的,不是他能够控制的,此刻他一到金陵,就有一堆官员来等他,自然是有些蹊跷。 秦宇从踏板上慢慢走了下来,心中在盘算如何和这些官员相处,他这次出京的任务,只有皇上、徐直清等几人知道,就连卢尚丰等人都不知道,李玉基自然是考虑到在事成之前,不要过度宣扬,最后会适得其反。 这些官员大都和京中有些关联,自己要以钦差的身份奉旨来江浙两地办差的事相比京中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有人快马加鞭的告诉了这两地及沿途的官员,这些官员平日里贪赃枉法的事肯定没少干,又不清楚皇上究竟叫他来干嘛,所以心中定是紧张的很。 秦宇倒是想利用当地官员的这种猜疑,有了猜疑,他办起事来自己能够指挥的动。 秦宇见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胖忽忽的头戴官帽的人,这人倒是和赵肥六的老爹长得有几分相似,这人显然是为首之人,秦宇的船有官家的标记,自然非常容易认得。 这胖忽忽的官员见秦宇带头下来,忙上前去道:“来人可是秦大人。” 秦宇脸上装出诧异的神情:“在下秦宇,请问你是?” 那胖忽忽的官员脸上露出职业的笑容道:“在下是江苏知府李明才,知道钦差大人到了金陵,特前来迎接。” 秦宇心中想起离京前,徐直清有意无意的暗示,暗示他不可和李明才走得太近,虽然徐直清语焉不详,但是他的职业敏感隐隐让他猜到这李明才肯定是有些问题的。 秦宇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道道:“原来是李大人,在京中就常听人说起李大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李明才笑呵呵的道:“秦大人真是折杀明才了,和秦大人年轻有为相比,李某实在是惭愧啊。” 秦宇客气道:“此次我奉皇上的命来江浙办差,还要多多仰仗李大人啊。” 李明才拱手道:“客气,客气,秦大人请。” 李明才在前面带路,一众官员跟随在李明才和秦宇的身后,骠骑营中的几十个汉子除了几个留在船上搬运东西外,都跟随在秦宇的身后,那救起来的女子早已经换了一身男子的装扮,在船上并未下来,这自然是秦宇的交代。 李明才道:“秦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先歇息一会,晚上李某备了一桌酒席,不知道秦大人方不方便。” 秦宇心中虽然猜不到李明才究竟想干什么,但是知道这种事情如果拒绝了,这李明才心中定会有些戒心,后面如果要找他帮忙怕是也不会尽心尽力了。 秦宇知道这种饭局是不能推的,首先肯定是一个试探,于是笑道:“李大人的酒席,怎么能不去呢,我听说这金陵城中不仅仅是美食动人,这秦淮河的的弹唱更是一绝啊。” 李明才看了秦宇一眼,哈哈大笑道:“没想到秦大人也是此道中人,不过今日有些仓促,没有来得及安排,他日一定好好安排安排。” 秦宇见李明才的神情明显放松,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第四十六章赴宴 秦宇和李明才一路打哈哈,很快到了一处宅子,这宅子虽然不大,但是胜在幽静,此时天气炎热,这宅子中却是绿树成荫,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这么个宅子也是相当不易了。 李明才呵呵笑道:“秦大人,里边请。” 秦宇客气的拱手,朝里面走去,这李明才想的极为周到,不仅仅这宅子布置好了,连仆人,丫鬟一应俱全,秦宇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秦宇看这金陵的宅子和京都却是大不一样,京都的宅子四平八稳,方方正正,而这出宅子却是透着精致,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错落有致,回廊在树荫和房屋的下有些幽暗,在回廊处有一个不大的水塘,塘中间有一个小亭,一个婢女正在小亭处侯着。 李明才道:“秦大人,不如我们去一旁坐会,明才准备了金陵最好的茶叶,想请秦大人品一品。” 秦宇看了一眼李明才,笑道:“秦某对茶艺一道,倒是没有什么研究,不过既然李大人都说是好茶,倒是真想品茗一番。” 李明才道:“请。” 秦宇也不客气,走在前面,李明才对跟在身后的人轻声说了几句,后面的人不停的点头,在回廊处站立不再跟随,几个跟秦宇来的汉子见状,喊了一声:“秦大人。” 秦宇回头看了一看,心知肚明,忙道:“你们几个就在那侯着,我和李大人先品品茶。” 几个汉子听到秦宇发话,才老实的站在一旁。 李明才神色不动,跟在秦宇后面,很快两人到了亭子之中。 这亭子的中央是个石凳,配着四个石桌。 婢女见李明才和秦宇到了,连忙将壶中的滚烫的水已经准备好的两个小杯子里,白色的瓷杯,很快整个白色杯子就被碧绿的茶水映透,茶叶如松针一般倒立着,相映的倒是煞为好看。 李明才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婢女躬身道:“是,老爷。” 秦宇看这婢女走远,也不说话,讲手中的杯子端起,抿了一口茶水,闭上眼睛道:“虽然秦宇不懂茶道,但是也知道这绝对是绝好的茶水。” 李明才笑道:“秦大人所言甚是,这雨花茶只是金陵独有的,色如翡翠,清香四溢,而我们今日所饮的更是雨花茶中的极品,乃是每年清明时分所采集的雨花茶叶经历多道工序而成。” 秦宇又抿了一口,淡淡道:“李大人费心了。” 李明才见秦宇没有任何动静,终于道:“不知道钦差大人此次要在金陵呆多久,李某也要酌情安排才是。” 秦宇心道,你终于忍不住了,于是皱眉道:“少则数日,多则十数日吧。” 李明才似无意道:“不知道秦大人此行所为何事,明才不知道有什么帮忙的?” 秦宇心中暗笑,但是脸色作出为难的表情:“皇上有旨,此行的差事实不能对旁人讲,请恕秦某不能说。” 李明才笑道:“明才明白,不说这些,喝茶,喝茶。”李明才见秦宇如此谨慎,自然不敢多问。 秦宇忽然道:“不过确有一件事情想找李大人帮忙,不知道可否方便。” 李明才心中一动道:“秦大人但说无妨,只要李某能够做到的,一定不敢推辞。” 秦宇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李大人做东,遍请金陵的富绅,秦某做个陪,不知道如何。” 李明才怔怔的道:“明才本来就已经在金陵的“飞鹤楼”摆下了一桌子宴席,宴请秦大人的。” 秦宇笑道:“我听说金陵富甲天下,倒是真想见见这金陵的富绅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李明才心领神会道:“李某明白。” 李明才连忙起身,走到回廊旁,对一个身着官服模样的人低语了几句,那人不停的点头,很快转头离去。 李明才走了回来道:“秦大人放心,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我在飞鹤楼设宴款待金陵城中的富绅,顺便为秦大人接风,请秦大人务必赏脸。” 秦宇笑道:“如此就要多谢李大人了。” 李明才满脸堆笑道:“秦大人客气,秦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是乏了,不妨先歇息一会,晚些时候我派轿子来接大人赴宴。” 秦宇连忙拱手道:“那就有劳李大人了。” 李明才终于离开,秦宇脸色回归平淡,缓缓走到叶伟身旁低声吩咐了几句,叶伟领命而去。 这几日连续赶路,秦宇倒是真的有些乏了,在婢女的带领下到了一出幽静的房子,秦宇吩咐骠骑营的汉子在门口守着,合衣倒在床上,假寐了起来。 这一寐就是半个多时辰,忽然听到门外轻轻的敲门声,秦宇朗声道:“进来吧。” 只见叶伟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女子正从门外缓缓走了进来,身着一身淡绿衣衫,眸如秋水,不施粉黛。 秦宇见到这女子不禁一楞,和今日白日所救起来的时候竟然判若两人,此刻朱颜红唇,秦宇心中赞叹了一声:“没想到她竟是这般美貌。” 女子道:“老爷。”声音清脆动听,秦宇心中不禁一动。 秦宇对叶伟使了一个眼色,叶伟知趣的走开,将门关好。 秦宇见这女子妙目盯着自己,居然有些不自然起来了,咳嗽了两声道:“姑娘,这次冒昧请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女子道:“老爷,叶大人已经同我说了,大人救了倩儿性命,倩儿就是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更莫说当老爷的奴婢了。” 秦宇急道:“叶伟可能没有说清楚,我不是要你当我奴婢,只是这几日想让姑娘充当一下,暂时委屈一下。”秦宇在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徐直清的暗示,虽不太明白具体情况,但是也知道和李明才的人最好少掺合在一起,这宅子是李明才找到,这丫鬟、仆人都是李明才找的,这行事起来多有不便,其他的都还可以叫骠骑营的兄弟做,但是这婢女还真一时找不到人,于是秦宇就想到今日救起来的那位女子。 女子忽然跪倒在地道:“老爷,倩儿父母双亡,如今在这世上再也无其他亲人,你就让倩儿服侍你吧,不要赶我走。” 秦宇连忙扶起倩儿叹道:“倩儿姑娘,你多心了,我只是说从未想过把你当作奴婢,如果你一时没有去处,这事以后再说,我自会帮你安排好的,这几日还是先委屈你了,先当几日奴婢吧。” 倩儿小声道:“奴婢叫吕倩儿。” 秦宇点头道:“你我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必要自称奴婢,你我这主仆关系是假的。” 吕倩儿眼睛盯着秦宇,点了点头道:“是,老爷。” 在金陵城的另一处宽阔的大宅子里。 这宅子是金陵城最好的酒楼飞鹤楼的老板万青的宅子,此刻飞鹤楼的老板万青正躬着身子,在他的对面的椅子正坐着一个眉目如画,长相秀丽的女子。 这女子正是追着秦宇来的叶若兮,叶若兮淡淡道:“万掌事,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万青道:“叶副堂主,刚刚得到的消息,李明才原本在飞鹤楼定了一桌子宴席,说是要给钦差大人接风,谁知道刚刚又派人来通知,要再加三桌,我听到这个消息,立即跑回来象叶副堂主通报。” 叶若兮皱眉道:“加三桌,这李明才搞的什么鬼?” 万青低头不接话,叶若兮自然自语道:“这秦宇到底来这金陵有何用意呢,这次朝中居然没有人知道。” 万青道:“这李明才一早就在码头等着,想必二殿下也早早派人告诉了李明才,只是不知道李明才知不知道这钦差大人来此究竟是何意图?” 叶若兮打断了万青的说话道:“这些你我不用管了,你早些回飞鹤楼,只管看看他们今晚到底搞什么鬼,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万青连忙点头道:“是,叶副堂主。” 叶若兮见万青远去,怔怔的看着门楣,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正在怔怔的时候,凤儿从一旁走了过来,见叶若兮居然没有发觉,轻轻的拍了叶若兮一下道:“小姐。” 叶若兮正在聚精会神的想事情,忽然被凤儿拍了一下,被惊了一下,一看是凤儿,嗔道:“你走路怎么不带声音的。” 凤儿撅起嘴道:“是小姐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才不知道凤儿来了。” 叶若兮淡淡道:“找我什么事,可是古鸿那里有情况。” 凤儿叹道:“小姐,你除了办差还是办差,难道你和凤儿就没有别的谈吗?那个古鸿到现在还没回来,我一个人都快闷死了,我和你整日里就到处跑,都不知道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叶若兮缓缓道:“凤儿,我们都是替王爷办差的,你以为我们能够比得了那些平常女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凤儿轻声道:“凤儿是为小姐可惜,如果小姐不是替王爷办差,而是某个大富人家的小姐,怕是此时都已经嫁人生子,成为贤妻良母了,哪里会象现在,四处奔波,居无定所。” 第四十七章情丝暗系 叶若兮听到凤儿此言,脸色黯然,破天荒的没有责怪凤儿,脑中浮起了一个年轻俊俏的身影,只觉得心中微微一酸。 凤儿见叶若兮没有反应,脸色却是黯淡,她和叶若兮相处多年,情同姐妹,叶若兮的心思她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凤儿道:“小姐,王爷这次叫你来干什么?” 叶若兮看了凤儿一眼,幽幽的道:“你不该知道的就不要知道,省得自寻烦扰,他日,如果有可能,你还能离开风堂,找一个好人家嫁了,知道太多了,对你并无好处。” 凤儿摇了摇头道:“小姐,只要你还在风堂的一天,我都不会离开小姐的。” 叶若兮眼中露出奇怪的神情,叹道:“凤儿,你和我虽是一般年纪,但是你和我不一样,王爷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对我自己事情是做不了主的,你虽然是风堂中人,但是只要我肯求王爷,王爷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在风堂中位置不高。” 凤儿坚定的道:“小姐,这两年多来,你为王爷做了不少事情,欠王爷的早就还清了,不如我们一起求王爷,让我们离开风堂吧。” 叶若兮苦笑道:“傻凤儿,王爷怎么会让我离开风堂。” 凤儿愤愤道:“难道你就这样,一辈子做风堂的副堂主?” 叶若兮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自嘲道:“那又有什么不好?风堂的堂主虽说不是权倾天下,但也算得上是人上之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凤儿激动道:“这个鬼堂主有什么好的,你明明喜欢那个秦宇,却还要奉命去骗他,他朝说不定还要成为他的对手。” 叶若兮终于怒道:“凤儿,不得胡说。” 凤儿仿佛憋了很久,终于释放出来了,大声道:“难道我说错了,你难道心中一点也不喜欢那个秦宇,那你为何将他写给你的那封信象宝贝那样藏着,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那日在怡香院后我就知道你心中喜欢他。” 叶若兮听凤儿居然知道自己偷偷将秦宇那日写的回信藏起来的事,脸上不禁一红,但是瞬间变回苍白道:“凤儿,够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不需要你多嘴。” 凤儿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语气不好,但是见叶若兮死活不承认,口气还如此不善,心中也着实恼她,于是气呼呼的转头就走。 叶若兮见凤儿生气走开,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觉得烦恼无比,想想王爷交代的事情,不由怒从中来,将手旁的杯子狠狠的砸碎在地上。 天色未晚,一顶八人大轿已经在秦宇所住的宅子里侯着了。 秦宇得到了通报,整理了一下衣冠,带着几个随从就出来了。 飞鹤楼是金陵城中最高档的酒楼,此时一二层中已经坐的满满的,秦宇在众人的簇拥下,直接上了三楼。 这三楼甚是宽大,但是只是摆了四张圆桌,每桌不过能坐十人而已,秦宇在楼梯口望去,这几十个哥们看来都是这金陵城的富豪了。这些哥们样貌各异,但是基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除了脑袋小点之外,脖子以下都一般粗细,原来古代的大款也都这模样。 在最上头的一张桌子上,只坐了五六个人,李明才见秦宇到了,连忙走了上来,带着秦宇往上座,在一番推辞之下,李明才怎么也不肯坐上座,秦宇见推不开,也就不客气的坐下来,这番客气倒是让这旁边的几位对这个年轻人多了一些好奇,年纪青青,居然毫不客气的坐在知府大人的上面,那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 秦宇见众人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了,心中暗喜,要的就是这效果。 李明才打了哈哈,站起身来道:“众位,今日将大家请来,主要是替秦大人接风洗尘的,秦大人此次奉旨办差,是朝廷的钦差大臣,既然来到了金陵,我就代表金陵的同僚和众位一起敬秦大人一杯。” 众位富商听到眼前这个年纪青青的人居然是朝廷的钦差大臣,一时都是惊讶无比,众人知道机会难得,纷纷站起来道:“钦差大人一路辛苦。” 秦宇也站了起来道:“此次秦某来江苏办差,还少不得要叨扰各位,这样,这杯我先喝了,呆会我再敬各位一杯。” 说完秦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轰然叫好。 菜已经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只见最中间的是一大盘蟹,李明才呵呵笑道:“秦大人,这阳澄湖的大闸蟹在别处可是吃不到的,今日特意从平江府用快马运过来来的,虽说这时节还不是大闸蟹最肥美的时候,但是这些大闸蟹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请秦大人品尝。” 秦宇听到了阳澄湖的大闸蟹,心中一动,前世和那些台湾人打交道,一到阳澄湖吃蟹的时候,台湾就蜂拥而至,他没少吃这阳澄湖的大闸蟹,但是总是觉得口味和普通的大闸蟹没有什么区别, 秦宇点了点头道:“久闻阳澄湖的大闸蟹美名,一直无缘得吃啊,今日看来是可以一饱口福了。” 众人连连称是,李明才将其中一个最大的大闸蟹拿到了秦宇的碗中,自己也拿了一个,抓起来就吭哧吭哧的咬了起来。 其余几人也都是一人拿起一个大闸蟹就开始去背壳咬了起来。 秦宇记得前世吃大闸蟹的时候非常讲究的,有很多工具,非常的繁琐,为的就是将这蟹的所有精华都弄出来,但是见众人这般吃饭,简直是浪费,难道这个时代还没有叫蟹八件的东西,不过他实在记不起来这蟹八件是什么时候的产物了。 众人见秦宇看着大闸蟹却不动嘴,脸色神情还有一些古怪,李明才忙问道:“秦大人,有什么问题吗?可是吃不惯大闸蟹。” 秦宇摇头道:“我在家中曾经吃蟹的方法和这边有所不同?” 秦宇这么一说,在李明才右手边一个年约五十的,略显富态的男子笑道:“不知道秦大人家中吃蟹的方法有何不同之处。” 秦宇道:“我家中吃蟹还比较讲究,其中用到不少工具,我隐约记得有八种之多,其中有小圆锤,小镊子,刮片。” 于是秦宇将前世记忆中关于吃蟹的一些功夫和讲究说了出来,众人头一回听说吃蟹还有这么多讲究,都是觉得新奇,连李明才在一旁也是停了下来,专心听秦宇讲如何吃蟹。 听秦宇讲完这敲壳、剪腿、破壳、取肉、刮黄等诸般步骤,在李明才身旁的富态男子不由的赞了一声好。 秦宇笑道:“李大人,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一下诸位呢。” 李明才有些尴尬,居然忘了这事,李明才连忙站起身来道:“秦大人我为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金陵城中有名的富绅,这位是金陵最大米粮的东家许家明,许家不仅仅是经营米粮生意,还经营布匹,朝中的一些兵器很多都出自许老爷之手。” 秦宇听到李明才介绍,这人居然是自己的第一个目标许家,连忙拱手道:“幸会、幸会。” 李明才接着道:“这个是金陵富商刘晋雄,主要经营珠宝,古玩等。” 李明才将众人一一介绍了,秦宇心中暗暗记住,这几人他在离开京都之前就已经有一些看过资料了,他特别多看了金陵首富许家明一眼,这许家明双眼细小,透着精明,身高虽不是太矮,但是和略显富态的身材映衬起来,却还是显得有些矮小。 秦宇见许家明双眼盯着远处,似乎在想什么,似不经意的问道:“许老爷,为何不吃了?” 许家明见秦宇叫自己,缓过神来道:“小人正在想刚才秦大人所说的吃蟹工具,如果能找能人巧匠,照着大人的说法打造这么一个东西,一定很不错,尤其在江浙一带,都喜吃蟹。” 秦宇心中赞叹,这古往今来的聪明的商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善于把握机会,在常人眼里看起来普通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都是商机,许家本身制造兵器,想必造几个蟹八件不在话下了。 秦宇哈哈大笑:“难怪许老爷能够成为金陵首屈一指的富绅,这吃蟹都能让许老爷想到生意,秦某实在佩服。” 许家明脸色一变,那个年代对商人其实多有歧视,虽然他们有钱,但是在社会地位上始终比读书人矮上一头,听秦宇这么一说,还以为秦宇说的是反话,但是秦宇是连知府大人都惹不起的钦差大人,他有不敢如此,只得陪笑不语。 秦宇看到许家明脸色不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话没有注意场合,估计是这许家明自惭自己是商人的身份,此刻想发作又不敢发作。 秦宇连忙道:“许老爷,秦某乃真心之言,绝无半点轻视,许老爷千万不要误会,家父本身也是商人。” 许家明见秦宇一个堂堂钦差大臣,居然如此客气,而且听秦宇的口气,确实不似在做戏,心中松了一口气,看了看秦宇,倒是觉得这个年轻的钦差大臣看起来也蛮顺眼的。 秦宇正色道:“我一向认为士、农、工、商应一应看待,不应分彼此厚薄,无商何以流通,所以说许老爷,在秦某心中,对各位只有尊敬,绝无半点轻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第四十八章许府 许家明心中对秦宇立即有了几分好感,连忙点头道:“钦差大人说的是,是小人想得多了。” 秦宇呵呵道:“许老爷,刚才你所说的其实我也颇感兴趣,不如我找个日子去许府认真琢磨一下,说不定真能够打造出和我家中那件一模一样的吃蟹的器具,也算是一桩好事。” 许家明闻言大喜道:“那许某就在家中恭候钦差大人的大驾了。”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这钦差大人好好的差不办,居然和许家谈起了打造吃蟹器具的事来,不过众人都是老江湖,不该问,不该管的自然不会犯了官场的大忌,于是纷纷讨论起这吃蟹的器具来。 秦宇也是有问必答,一时间酒席之上谈笑风声,倒是把一旁的李明才给冷落了,这几位富商都是觉得这钦差大人年纪虽轻,但是性格豪爽,没有架子,颇对口味,心中都起了结纳之心,都在盘算着找个什么由头将钦差大人接进自己府中好生一下。 饶是秦宇酒量尚好,这几番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也是喝的有些晕乎起来。秦宇见差不多了,这酒楼之上的富豪都七七八八的,该认识的都认识了,于是站起身来道:“诸位,今日秦某不胜酒力,就到这里如何?” 众富绅见秦宇脸色通红,酒气扑鼻,知道也喝得差不多了,纷纷称好,秦宇拱手道:“今日相聚甚欢,他日再喝。” 这边自有随从将秦宇扶入轿中,秦宇坐到轿中,头愈发昏沉起来,古代酿酒都是酿的米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后劲甚大。 秦宇在轿子上摇摇晃晃的,觉得喉中再也忍耐不住,忙叫轿夫停下来,在路边吐了起来。 回到宅子,秦宇已经醉得晕呼呼的,众随从将他扶入房中,秦宇醉醺醺的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自个休息一阵,没事的,我没醉?” 叶伟将秦宇扶到床上,听秦宇这么说,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出来,对在门口的吕倩儿嘱咐了几声。 吕倩儿点了点头,不一会就端来了一碗浓浓的茶水,还有一盘热水和毛巾。 吕倩儿将门推开,关上,走到了秦宇面前,只见秦宇四肢张大躺在床上,双脸通红,喘着粗气。 吕倩儿白日里都不敢直视秦宇,此刻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一看秦宇,在灯光下,秦宇的棱角更是分明,吕倩儿脸上一红。 吕倩儿轻轻的拧干温热的毛巾,敷在秦宇的额头上,只见秦宇微微睁开双眼,紧紧握住吕倩儿的手道:“芸儿,你怎么来了?” 吕倩儿大羞,又挣脱不开,只得轻声道:“老爷,我是倩儿。” 秦宇此时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不听的讲着胡话,吕倩儿双脸通红,又不敢乱说,只得由着秦宇耍流氓。 秦宇自言自语一会后,终于不再言语,又沉沉睡去,但是双手还紧紧的抓着吕倩儿。 吕倩儿见秦宇终于又睡着了,用力将手从秦宇的手中抽了出来。 此刻秦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在做什么好梦,吕倩儿轻轻的啐了一口,把毛巾从新拧了一下,将秦宇的双手双脚抬拢,将帐子轻轻拉下。 此时已经传来了秦宇微微的鼾声,吕倩儿见秦宇还未醒来,不敢离开,在屋内的桌子上趴着睡了起来。 吕倩儿白日也是太困了,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忽然听到一些响声,只见秦宇正从帐子中出来。 吕倩儿马上走到床边道:“老爷,你醒了?” 秦宇双手揉了揉眼睛道:“你怎么在这里?” 吕倩儿见秦宇一脸茫然的样子,连忙道:“老爷昨日饮酒醉了,我怕老爷半夜醒来要人伺候,所以在这里侯着。” 秦宇心中有了一些异样的感觉,柔声道:“不用了,你回房去睡吧,白日里你也够疲惫的,我自己应付得过来。” 吕倩儿低头道:“对了,这茶水怕是已经凉了,我再去烧一些茶水。” 吕倩儿说完转身就要走,忽然秦宇拉住她的手道:“不用了,不用这么麻烦了。” 先前吕倩儿的手被拉住是因为秦宇不省人事,所以倒也不是很尴尬,此刻秦宇完全清醒的,居然拉住她的手,吕倩儿脸红到脖子跟了,但是又不敢抽开,心中如小鹿乱撞,呼吸居然有些急促起来。 秦宇一时没想这么多,见吕倩儿要走,自然的拉住她。但是此刻看到吕倩儿的样子,马上意识到在这个年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手象触电一般,迅速放下。 秦宇忙道:“这个,吕姑娘,不用麻烦了,我喝凉的就可以了。” 说完将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一口喝了下去,居然连茶叶都放入了口中,马上又忙不迭的吐了出来。 吕倩儿在一旁看到秦宇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秦宇尴尬道:“有点喝的太猛了。” 吕倩儿走到桌边,又倒了一杯茶水给秦宇,秦宇接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的喝光了,秦宇摸了摸嘴唇道:“吕姑娘,这个,你回房睡吧,我自己照顾的过来。” 吕倩儿看了秦宇一眼,低头轻声道:“那,老爷,我先出去了。” 秦宇点了点头,吕倩儿将门轻轻关上。 秦宇松了口气,将壶中的茶水拿起,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起来。 秦宇这一睡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秦宇刚起身,就听到门外敲门的声音,吕倩儿在门外轻声问道:“老爷,你起身了吗。” 秦宇应了一声,吕倩儿吱呀一声的推开门,从地上端起一盘水,就进来了。 秦宇笑道:“吕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 吕倩儿嫣然道:“老爷,都快午时了,还这么早。” 秦宇啊了一声,怪不得自己觉得有些肚子饿,更不争气的是,肚子在此时咕嘟一声,秦宇尴尬的笑了笑。 吕倩儿抿起嘴,想笑又不敢笑,将手中的毛巾递给秦宇道:“知道老爷昨日饮酒过多,特意熬了一些米粥,此刻正在炉子上温着,我去端来给老爷。” 秦宇低首道:“多谢吕姑娘了。” 秦宇洗漱完毕,喝完小米粥,终于要开始他此次来金陵的最主要的任务了,他将叶伟唤来,低头吩咐了几句,叶伟匆忙的去准备了, 许家是金陵第一富绅,在整个大楚国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富绅了,许家在金陵城东北面,占地百余亩,在金陵城没有谁不知道许家在哪。 秦宇的轿子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许家,只见许家门庭巨大,两个巨大的石狮子蹲在前面,栩栩如生。 叶伟站在前面将轿帘拉开,秦宇从里面走了出来,只见这许家光是这门庭就能看出其贵气来,心中暗暗惊叹,这许家还真是名不虚传,看这门的气势就比自己家要强。 叶伟走到门前,重重的叩响了许家的大门,不一会,一个家仆模样的人从里面出来。 叶伟和那家仆说了几句,那家仆朝秦宇这边看了一看,将门关上,跑了回去。 过了一会,只见门重新打开,这次带头出来的就是金陵第一富绅,许家明,许家明见到秦宇,笑道:“钦差大人真是信人了,许某还以为大人昨日醉倒了,今日不来了呢。” 秦宇笑道:“秦某怎么敢爽许老爷的约。” 许家明哈哈大笑道:“大人请。” 秦宇也不客气,和许家明走在最前头,叶伟等人也没有在外面侯着,随在后面。 在远处的一个角落,一个汉子见秦宇进了许家,身形也悄悄隐没在角落中。 许家明将秦宇请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在池塘边已经早早摆上了各色美食,有几个家仆和丫鬟穿梭其中,还在不停的往这里拿东西。 许家明一摆手道:“大人,这边请。” 秦宇见这空旷之地,对面是一个大大的池塘,水中各色的鱼儿正欢快的游来游去,在池塘的这边是绿树成荫的地方,虽然是夏日,但是在这边确实十分凉爽,秦宇在中间找了一个位置。 许家明在秦宇旁边坐下,对旁边的家仆低声说了几句,家仆应声而去,此时一个丫鬟端上来一盘樱桃,这樱桃红似玛瑙,大若弹丸,十分诱人。 许家明道:“这樱桃是许家自己的园子里种的,甚是美味,大人来得正是时候,请大人品尝。” 秦宇见到这么漂亮的樱桃,倒是有些嘴馋了,拿其一粒塞入口中,确实不是盖的,甜美异常,不由的多吃了几粒。许家明见到秦宇喜欢这樱桃,笑道:“大人觉得这樱桃如何?” 秦宇将大拇指一树道:“好。”这句是发自内心的。 许家明见秦宇没有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官样,吃相如此世俗,不由多了一份亲近的感觉。 正在此事,一个年约五十的匠人模样的男子在家仆的引领下正朝这边走来,这匠人面目方正,头发似乎好久没有整理过,蓬乱的在头顶,胡须也是拉茬。 许家明见到这人如此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女儿雷人语录 带女儿去医院,女儿看到医院的衣服宣传画 这画是宣传戒烟的,画面的左边是钢琴的键盘,右边是烟模拟成的另一半键盘,女儿看到这个忽然问我:“爸爸,是不是有钢琴病啊。” 我一楞,钢琴病,没听过啊,就说不知道,女儿马上指着医院的宣传给我看。 我耐心的讲解了一番,最后女儿嘟着嘴说:“天天弹钢琴,手指头会弹骨折的,当然会生病,要看医生了。”居然是埋怨的口气。 我忽然想起来最近想给她报个钢琴班来着,这小屁孩,精的和鬼一样。 第四十九章钦差的任务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这蓬乱头发的男子见到许家明和秦宇,也不躬身,站在一旁,家仆连声道:“老爷,大人,许敏来了。” 许家明点了点头:“许敏,坐在一旁,今日找你是有些事情相询。” 许敏大咧咧的找了一个凳子坐下,见旁边有不少水果,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许家明咳嗽了两声,那许敏仿佛没有听到,口中嚼着樱桃朗声道:“老爷,你将许敏找来有何吩咐。” 许家明皱起眉头,有些不悦:“许敏,这位是钦差大臣秦大人,快快拜见。” 许敏见身旁这位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居然是钦差大人,有些吃惊,虽然说平日里不讲究,但是还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连忙起身拜倒:“许敏参见钦差大人。” 秦宇连忙起身扶起许敏:“不用多礼,此次我以私人身份拜访许老爷,就不要如此多礼了。” 许家明低头说道:“昨日和秦大人饮酒,秦大人说在他家乡有一种吃蟹的器具,我听闻后颇感兴趣,于是将大人邀入许府,想请大人指点一二,你是许家技艺最好的铁匠,所以今日才将你唤来。” 许敏一听说什么器具,立即来了精神,忙问:“什么吃蟹的器具?” 秦宇笑着将昨日所说的重新说了一遍,那许敏听得颇为认真,还不时打断秦宇,这样一直研究了半个时辰,终于将这蟹八件描述的差不多了。 许敏见秦宇说完,沉思片刻:“大人,小人再说一遍,你看小人说的对不对。” 于是许敏将秦宇口中描述的蟹八件一一复述了一遍,本来秦宇就记得不是十分清楚,但是这许敏讲完后,居然加入了很多他自己的理解,听得秦宇连连称是,心中不禁赞叹,这人还真是天生的匠人,自己只是那么粗的描绘了一遍,他就全部理解了蟹八件是一个什么样的东西,还似乎有些改良,秦宇心中暗暗记住此人,此人精于铁器制造,他日必定有用处。 秦宇笑了一笑:“许老爷,这位许师傅真是奇人啊,难怪你们许家的兵器能够供给朝廷。” 许家明见秦宇称赞许敏,心中也是有些得意:“这许敏乃是我一门远房亲戚,自小就对这些感兴趣,这许家的兵器都是由他负责督造的。” 秦宇心中在盘计,如何拉拢这个许敏,他既然对这炼造兵器这么痴迷,那自己改日再想想如何和他讨论一下这炼铁的技术,他是学机械工程的,这炼铁记得在学材料学的时候还曾经专门看过一些类似的文献,只要回去好好想想,再找人问问,相信能找到一些这个许敏感兴趣的东西。 但是秦宇此行的目的并不是炼蟹八件,见铺垫打得差不多了,秦宇抿了一口茶水拱手道:“这蟹八件就有劳许师傅了。” 许敏兴奋的点了点头:“老爷,我先去回去了,过几日就应该能做个样子出来看看。” 许家明看了看秦宇,见秦宇脸上表情写着满意两个字,于是一挥手:“尽快吧。” 许敏领命而去,转身就走顺手还抓了一把樱桃,看得秦宇不禁哑然失笑。 许家明笑道:“大人,想必有个四五日的功夫,这吃蟹的器具就可以做了出来,不知道大人要在金陵呆多久,到时候我亲自去拜访大人,送过去如何?” 秦宇点点头:“如此就有劳许老爷了,我在这金陵怕是要呆一段时日,说起来,除了这吃蟹的工具一事,我还有些事情要劳烦许老爷。” 许家明恭敬道:“大人请说。” 秦宇眼睛朝两旁看了看,许家明心知肚明,对旁边的家仆和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得过来。” 几个家仆和丫鬟应声离去。 许家明见秦宇表情严肃,心中咯噔一下,看来这钦差大人还真有事找自己,自古以来,富甲一方最怕的就是官家,想到这里,许家明不禁忐忑起来。 秦宇看出了许家明的忧虑,忙道:“许老爷,无须担心,秦某此次奉皇上的圣旨来江浙之地,其实主要是来拜访各位富绅的。” 许家明小心的道:“奉皇上之命拜访各地富绅?” 秦宇点了点头,顿了一下问道:“不知道许老爷对当今时局是否有所了解。” 许家明点了点头,许家生意广泛,米粮、药材、丝绸、兵器、马匹等无一不做,许家的人更是遍布大楚各地,甚至和辽国,夏国都有生意往来,只是更加隐秘而已。 许家明眼中精光一闪:“大人指的可是近年来辽国和夏国在西边的战事?” 秦宇点头道:“不仅仅如此,其实大楚现在看起来一片歌舞升平,但是其实已经危机四伏。” 许家明奇道:“危机四伏?” “对,辽国和夏国的战事相信这几年就会分出胜负来,夏国亡国在即,夏国一亡,辽人一向喜战,没有了西面的压力,等到元气恢复,必然就要进犯我大楚,而我大楚前些年在南面败于蛮族各部,元气大伤,加之这么多年来支持夏国,更是消耗了不少银子,如果真的等到辽国灭了夏国,恢复了元气,我大楚怕是危矣。”秦宇将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许家明何等精明,秦宇这么一说,他基本猜到了秦宇的意图,肯定是借钱,但是既然秦宇没开口,他也不知道秦宇的底线,自然就装作不知道,心中暗中在盘算,如果这秦宇打着圣旨的口号借钱,那该如何处理。 许家明表面还是装作不知:“真的有这么危险?” 秦宇露出忧虑的神情:“所以皇上和众位大臣商量了一个法子。” 许家明道:“什么法子?” 秦宇目光一寒:“就是我大楚主动出击,一旦辽国灭了夏国,我大楚就要趁辽国元气未复,全力灭辽,以全国之力,一举将辽国击溃,从此永绝北面的兵患。” 许家明听秦宇这么一说,心中是又喜又忧,一打起仗来,他许家的兵器营生自然生意红火,但是自古以来战事的胜负取决于多种因素,如果万一这大楚败了,辽人南进,这又如何是好。 秦宇接着道:“但是你也知道如今国库空虚,根本无力支持我朝对辽用兵。” 许家明见秦宇说的这么直白,不能再装不知道了,试探的问:“大人此次是奉皇上的旨意来借钱的?”许家明小心的说是借钱,如果借钱倒也能够接受,如果数额不大的话,就怕朝廷根本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拿去不还了。 秦宇正色道:“许老爷,既然你说的如此坦白,我也就不在隐瞒了,皇上此次命我出巡江浙,就是去筹集钱粮,只是这事极为机密,朝中知道此事的也极少,也望许老爷守口如瓶。“ 许家明脸色平淡:“这个许某省的。” 秦宇见许家明脸色,沉声道:“不过,许老爷,这钱不是白借的。” 许家明淡淡的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信。 秦宇毫不介意,这许家明的表现自在他的意料之中,于是他简单将以朝廷为担保,向各地富绅借钱借粮,朝廷支付一定利息的想法全盘向许家明说了一遍。 许家明听完秦宇所说,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是心中确实冲击不小,原先他担心是朝廷只借不还,已经暗中在盘算自己应该借多少给朝廷,但是听秦宇说,这钱不仅仅要还的,而且还会支付一定的银两作为补偿,如果这事能有朝廷来保证,倒也不是不能借,毕竟如果辽人真的南下,也是覆巢之下无完卵。 但是这秦宇讲的借是不是真的能还,自古以来,官家最是无情,如果最后朝廷还不起的话,他又能如何呢,想到这里,许家明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秦宇眯着眼睛,看着许家明悠悠的说道:“许老爷是不是在想,这朝颓不是能真的还钱呢?” 许家明忙躬身:“许某岂敢。” 秦宇叹道:“我要是许老爷,我也是有几分担心的。” 许家明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秦宇沉声道:“朝廷向富绅借银粮,也是无奈之举,我自会禀明皇上,皇上亲自担保这些钱粮必定归还,在合适的时候还会昭告天下,将朝廷欠各地富绅的钱粮公诸于众,这样就是朝廷想不还也不行,此外,朝廷这昭告一出,这天下人都知道是这些富绅在支持国家对辽用兵,许老爷想想,这又是何等的风光。” 许家明听秦宇这么一说,将信将疑,如果真的皇上能够担保,并昭告天下,那这钱倒是能还,而且如果在大楚危难时借钱借粮,无论是朝廷还是百姓,都是要从心中感谢的。 许家明沉思片刻,有些松动:“大人所言当真,真的会则日昭告天下?” 秦宇目光锐利:“我以项上人头担保,到了合适的时机,一定昭告天下,而且朝廷也会出具文书,盖以官章,证明朝廷向众位富绅借钱借粮。” 许家明看了看秦宇,终于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了,不知道朝廷要多少钱粮,我要好早些准备。”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语录 和女儿在小区里玩,一堆小朋友和家长在。 不知道有哪个小朋友说到过生日的事, 女儿马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我问她干嘛 她正经的说:“我在许愿?” 我于是问:“那许了什么愿呢?” 女儿一本正经的说:“我许愿希望有个好爸爸。” 当时n多人看着,听着 我一身瀑布汗。 第五十章细作拜年了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秦宇脸露喜色:“至于多少钱粮,皇上倒是没有给到具体到数,只是给了四个字尽其所能,我想这具体多少钱粮倒是不急在一时,朝廷要打仗,这日子也要在两三年后了,这银子逐年的借,粮食请许老爷此时就要开始准备,尤其是许老爷还供应朝廷兵器,这处可能还需仔细商量,只要许老爷同意朝廷的这种方式,一切都好办。” 许家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许某也要准备一番。”他听到秦宇说还需要兵器,心中又是一喜,到时候自己只要多出些兵器不就可以了,反正自己也要卖兵器给朝廷的,这打起仗来,兵器更是需求多,只是暂时将兵器卖给朝廷,晚些收银子而已。 秦宇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此行比他想像中要顺利许多,他原本以为这些富绅都是抠门的主,提借钱,无以是与虎谋皮,但是这金陵首富都同意借了,这其他人自然也是没得说,只是多少的问题。 秦宇正色道:“许老爷,此事事关机密,除你我二人外,不得有其他人知晓,知道吗?” 许家明自是称是,秦宇见大事办好了,脸上笑着,似无意的看着许家明:“听说许老爷也有一些马匹生意。” 许家明心中一凛,他从辽国和夏国贩了不少马来大楚,因为辽国和夏国马相对中原的马在耐力和速度上都有一些优势,在南方颇受欢迎,但是和辽人,夏国做生意,朝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此刻听到秦宇提及,不知道秦宇究竟是什么意思。 许家明心中忐忑,试探着:“大人明鉴,许某曾经帮一些富绅家中从北面和西面买过一些马匹来,谈不上什么生意。” 秦宇自然知晓许家明的心思,笑了笑:“许老爷,不必紧张,秦某并无其他,辽人善骑射,而我大楚无论在马匹上还是兵士的骑射技艺上都逊于辽人,是以这百多年来,我们和辽人打仗是胜少负多啊,正是所谓师夷之长以制夷,秦某是一直主张在骑射方面我大楚要学辽人,培养一支强大的骑兵,这样他日在北面我们才能够和辽人打,而这马匹确实关键中的关键,此次回京都我一定禀明皇上,要多多引进辽人的马匹,在大楚繁衍,经过一段时日后,我们的骑兵一定不会逊于辽人。” 许家明松了一口气道:“大人说得极是,师夷之长以制夷,辽马确实比我中原的马匹更适合打仗。” “我问你倒不是为了这事,是有另外一件事情。”秦宇悠悠道 许家明奇道:“另外的事情?” 秦宇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正是,你许家的生意遍布天下,连辽国和夏国,甚至南蛮都有你许家的生意,你要知道,这战事一旦开打,除了兵事外,更重要的是情报,一个好的情报往往可以抵得千军万马。” 许家明若有所思,已经猜道了秦宇的意图,缓缓道:“秦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我许家在辽国和夏国的及南蛮诸部的人替朝廷刺探情报?” 秦宇目光凝集在许家明的脸上:“没错。” 许家明露出犹豫的神色:“但是我的那些伙计都是生意人,更有一些甚至是辽人和夏国人,他们怎肯为我们刺探情报?而且他们不精于此道,怕是也刺探不到什么重要的情报。”许家明说完后,盯着秦宇。 秦宇笑道:“这个许老爷无须担心,需要收集何样的情报,我自会告知与你,至于,不是一定要身居高位才能拿到有用的情报,只要善于分析,从一些小事上都可以分析出不少东西来,至于那些辽人和夏国人,我们自然是不能用,现有的我大楚的伙计中,有些机灵的可以提拔,另外如果这事可行的话,我会遣派一些人以许家伙计的名义分驻各地,不知道许老爷以为如何?” 许家明对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毕竟只是收集一些信息而已,于是爽快的点头道:“一切但凭秦大人吩咐。” 秦宇哈哈一笑:“许老爷真是爽快人,我他日一定向皇上禀明,我此次回京后,这计划就要开始实施,希望许老爷也多做准备。” 许家明点了点头:“这个自然。” 秦宇是来到金陵后才想到了利用许家在辽国及夏国的人来收集情报的,兵部的人虽然在做细作方面更有经验一些,但是同时也是对方紧盯着的,如果能用这些普通的商人来收集一些情报,反而是事半功倍的,而这些他自然不会和其他人说,到了真的打仗那一天,他的情报如果真的起了作用,那就是他扬名立万的时候,而且这特务组织花费很小,这许家明基本又承担了这些费用,他何乐而不为呢。 秦宇在这边和许家明相谈甚欢,那边飞鹤楼的老板也匆匆找到了叶若兮。 叶若兮皱着眉头:“他真的去了许家明家?” 万青恭敬道:“没错,我们的人亲眼看见他进去的。” 叶若兮喃喃道:“他放着这皇上的差不办,偏偏去和许家明搞什么蟹具,这是何原因?” 万青也是一脸茫然。 叶若兮吩咐:“我知道了,你派人在许家和他住的地方都派人盯着,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不得轻举妄动。” 万青领命而去。 秦宇心情舒畅的从许家出来,正在盘算明日的行程,如果过密的去拜访这些富绅,怕是人家猜也猜出来了他此行的目的是冲着这些富绅来的,看来明日要去这衙门里瞧上一瞧,再去看看这秦淮河是不是有书中所说那般香艳,这其他的小的富绅,就让许家明去说好了,只要许家都表率借了,其他家想必问题也不大。 第二日,秦宇装模作样的去知府大人李明才那里寒暄了一番,重点询问了和户部相关的一些事情,顺便盘点了一下朝廷的库银和粮仓,一日之间显得异常忙活。 他在这边忙活,许家明可是马不停蹄的找了几家平日关系密切的富绅,分别单独的将钦差大人所说的事情一一和这些富绅说了一番,许家明此举颇有私心,如果光是许家一家借钱给朝廷,他许家有再多的钱也不可能满足朝廷,只有拉这众人一起,而且朝廷找了这么多人借,总不能最后都不还了,这借钱的风险也是小了许多。基本这些富绅是唯许家明马首是瞻的,况且朝廷说要昭告天下,但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这些富绅开始勾兑个人应该贡献多少的问题,商人之间的精明很快让这些人拿出了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 秦淮河分内河和外河,而这内河就在金陵城内,也是秦淮河中最繁华的地方,此刻华灯初上,秦淮河两岸和这河中的各种画舫将这天映得透亮。 秦宇似无意提及了这秦淮河,这李明才自是记得,邀上了几个当地要争着买单的富绅,就将这秦宇一众带到了这秦淮河上。 叶伟等人见人多杂乱,自是在秦宇周旁护卫着,吕倩儿此时换了一身公子的打扮,也是跟了过来,吕倩儿本来是一名绝色容颜的女子,此刻虽然是男子打扮,却是无法掩饰那股娇柔之气,这种和前世的一种中性美的气质不谋而合,看得秦宇心中直叹,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等女子。 这李明才反正不用自己买单的,于是将这晚餐的地方放在了这秦淮河中最顶级的画舫中,而且将这画舫的第二层给包了下来。 秦宇上得船上,这画舫极致华贵,整个画舫似是一个古亭,各飞檐下共有二十八付金漆木雕撑脚,上面雕刻着松鹤、凤凰,船顶是明黄色的装饰,周遭是红色的柱子。 这一层已经是热闹非凡,但是二层却是空空荡荡,秦宇一行人直接上了二层,只见二层稀稀落落的摆着几张桌台,在桌台对面是一处空旷的地方,似乎是一些青楼女子唱曲的地方。 在最中心的桌台只有五六个位置,景观极佳,不仅仅是离空旷舞台最近,而且四周毫无遮挡,这秦淮河的夜景一览无遗,秦宇四处张望,这秦淮河千年来艳名远播,此时看起来却是名不虚传,周围星星点点,都是各个画舫,两岸灯火齐明,居然有些不夜城的感觉。 自然有人吩咐上菜,不一刻这菜就上齐了,李明才笑道:“这金陵之中,最好的画舫当属如意舫,而这如意舫不仅仅是美食别有风味,这小曲唱得更是动人。” 李明才拍了拍手,只见从楼梯处缓缓走上来两位女子,一个身着粉红衣衫,一个身着绿色衣衫,这两个女子婷婷走来,两个女子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容貌清秀,肌肤胜雪,但是最让人惊奇的是这两人居然容貌一模一样,是一对双胞胎。 在前面的绿衫女子手中抱着一个琵琶,而后面的红色衣衫的女子手中没有拿任何东西,想必是要用这台子上的琴。 绿衫女子施礼道:“各位大人,小女子霜儿。” 红衫女子道:“小女子雪儿。” 秦宇道:“霜儿、雪儿,这其实名不副实啊,看两位娇艳动人,又岂是冷若霜雪的人呢。” 绿衫女子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秦宇接着道:“看到两位,我倒是想起了一个笑话。” 第五十一章霜儿雪儿 雪儿好奇道:“大人,什么笑话。” 秦宇微笑道:“我一个亲戚也有一对孪生兄弟,有一日这兄弟两来我家做客,我看兄弟两一般模样,着一样的衣衫,就问道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其中一个人马上对另一个人说,哥哥,我们不要告诉他。如果我今天也问同样的问题,不知道两位姑娘会如何回答?” 秦宇讲完,雪儿抿嘴一笑:“我们自然不会让大人来猜,我是姐姐,霜儿是我妹妹。” 雪儿和霜儿说完,施施然的走到了空旷之处,这雪儿坐到台上的琴旁,撩拨了一下琴音。 秦宇对李明才笑道:“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雪儿轻声的唱着,这唱什么秦宇一句没听懂,只是觉得这声音清脆优美,曲调之中透着凄美。 这霜儿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并未作声,秦宇闭上眼睛,装出一副摇头晃脑的姿势来,看得旁边的李明才心中暗暗鄙视。 酒过三巡,这小曲也听了不少了,忽然听到下面的一阵吵闹之声。 “雪儿姑娘和霜儿姑娘明明在上面,我刚才在远处看到了,这声音还在上头呢,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楼上有贵客,整层都已经被人包了,旁人不得上去。” “哪有这个道理,是什么人这么嚣张,我等慕名而来,却连面都见不到,这交我们几个回去如何和兄弟们交代。” “你们如何和兄弟们交代是你们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总之今天你们不能够上去。” “砰”的一声,似乎是一个人倒地的声音,下面的人开始尖叫起来,接连又几声砰砰的声音,又有几个人被打倒在地。 李明才脸色一变,他此次是便服出来,身边并未带太多衙役,叶伟见状,连忙对身边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在后面桌上的几人迅速的朝下面走去。 李明才脸色难看道:“秦大人,明才疏忽,还请海涵。” 秦宇淡淡道:“此事事出突然,与大人何干,这种事情自然有他们处理,我们继续饮酒。” 李明才脸色稍微好转,见秦宇并无责怪的意思,心中一宽,笑道:“来继续喝酒。” 雪儿和霜儿在一旁似乎被下面的情形吓坏了,都有些哆嗦在台上。 秦宇知道叶伟这几个手下都是营中数一数二的好手,所以也不担心下面出什么乱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雪儿姑娘,继续啊。” 那雪儿毕竟见得世面多了,见秦宇如此笃定,相信应该下面能摆的平,于是清了清嗓子,又开始唱了起来。 下面叮叮当当的兵器相碰的声音接连不断,这歌还没唱完,又被打断了。 这砰砰的声音终于停歇,只见三个男子从楼梯口缓缓走了上来,看到三个男子,秦宇的脸色一变,因为这三个人并不是刚才几个下去的骠骑营的兄弟,很显然,那几个兄弟也被人给拿下了。 三人当中的一人是一个年轻的公子,长相倒是不是很差,就是眉心处有一条不小的刀疤,在灯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眼,此人一脸阴沉。 在年轻公子身旁的是两个蓝衫的强壮的汉子,两人环顾四周,一脸不屑的样子。 年轻的公子看到秦宇,冷笑道:“就是你包了这如意舫的?” 秦宇看着这年轻公子,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但是自己身为钦差大臣,自然不可示弱,何况身旁还有吕倩儿和雪儿霜儿三个女子,这要软下去,颜面何存啊。 秦宇正要开腔,这边李明才大声喝道:“大胆,这位大人是朝廷的钦差大臣,你们还不跪下。” 年轻公子哈哈大笑:“钦差大臣,我还是当今太子呢。” 李明才大怒道:“哪里来的刁民,居然连本府都不知道,我乃江苏知府。” 年轻公子看了看李明才,不屑的道:“堂堂知府大人能长成你这熊样,也不怕辱没了朝廷的名声。” 李明才体态肥胖,身材矮小,一向最忌讳人家拿他的样貌说时,听到这公子的话,不由的大怒道:“大胆奴才,来人啊,给我拿下。” 说完才想起来,自己此次就两个衙役,还在下面守着,估计也是给打趴下了。 李明才当官以来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尴尬的情形,看来眼前这个公子和身旁的两个二楞子还真不认识自己,这可如何是好。 叶伟和另外几人站了出来,沉声道:“这位兄台,这边确实是钦差大臣在此,识趣的就赶快走开,要不就要治你个以下犯上之罪。” 年轻的公子看到叶伟,知道是个会家子,但是看了看秦宇的年纪,比自己好像还小着些,怎么可能是钦差大臣,再说下面的人都已经打了,这梁子怎么都算结下了。 想到这里,年轻的公子道:“我不官你们是什么人,今日本公子就是要看看这如意舫的雪儿和霜儿姑娘这秦淮双艳,如果你们几个肯离开的话,本公子就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叶伟脸色一变,大喝道:“大胆。” 说完对身旁的几人使了一个眼色,几人抽出兵器,上得前去,年轻公子喝了一声道:“来得好。” 年轻公子身旁的两个大汉一人从腰间也拿出一把刀,另一个则拿出了一个软鞭。 拿刀的汉子用到格上了挥刀前来的叶伟,叶伟只觉得手臂发麻,看来这拿刀的汉子臂力巨大,叶伟招式未老,矮身躲过了拿刀汉子的顺手一刀,脚狠狠的踢在拿刀汉子的小腿上,拿刀的汉子有些站不稳,一个踉跄,但是却没有跌倒,站稳后一刀朝叶伟劈了过来,叶伟连忙闪开,刀贴着叶伟的面颊劈了下去,叶伟惊出了一身冷汗,拿刀的汉子刀劈到了叶伟身后的桌子上,深深的嵌了进去。 这汉子的臂力实在惊人,叶伟见状,手中的刀飞快的斩向拿刀汉子的拿刀的手,拿刀的汉子刀一时没有拔出,见叶伟的刀过来,连忙闪开。 叶伟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挥刀就上去,刀还为碰到拿刀的汉子,一个扇子架住了他的刀,正是那个年轻的公子。 叶伟心中一惊,刀该斩为削,朝年轻的公子袭去,年轻的公子哈哈一笑:“纵起身子来,居然越过了叶伟的刀,在叶伟的手腕上,叶伟的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的刀也拿不住,掉落在地上。 那边用鞭的汉子已经用鞭子将围上来的一个汉子的刀给卷走了,另外一个汉子被他用鞭子卷住腿,直接拉到在地上。 还有一个骠骑营的人正在和他苦斗,但是看起来也撑不住了,叶伟刀掉了后,连忙纵身跃到秦宇身旁。 李明才看到秦宇身边的人都被击倒,心中有些慌乱,忙道:“各位,我真是江苏知府李明才,如果各位现在离去,我李明才保准各位无事。” 年轻的公子哈哈大笑:“现在好像有事的是你们,不是我们吧,你又如何来保准我们无事呢。” 用鞭的汉子也终于将最后一个骠骑营的人给撂倒了,两人听到年轻公子的话,哈哈大笑。 在下面被这几人打倒的骠骑营的人也从楼梯口上来了,但是见到兄弟们都已经倒在地上,连叶伟的兵器都没有,知道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于是也不敢贸然冲了上来。 秦宇冷静道:“几位,何必为了一时意气而犯下大错,我等确实是朝廷命官,如果今日有事,怕是几位也讨不了好。” 年轻公子看着秦宇道:“这架说不打也已经打了,就算你们真是朝廷命官又如何,朝廷又怎么管得到我们,今日本公子心情好,如果你们肯立即离开的话,本公子就不和你们计较。” 那雪儿和霜儿在后面吓得身体哆嗦,但是又不敢离开,两姐妹缩在一个角落里。 倒是坐在最后面的女扮男装的吕倩儿倒是没有那么害怕,和一众富绅依然在桌子旁,眼睛直勾勾看着这中间众人。 秦宇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如果说要走,这脸可丢不起,尤其在女人面前,这不走,这眼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混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说不定真的把自己当平民百姓给打了,自己更是吃亏。 秦宇正在衡量男人的脸面和好看不吃眼前亏哪个更划算的时候,忽然站在不远处的年轻的公子大喝一声,居然单腿跪地。 接着另外两名汉子也是在扑扑两声后,腿跪倒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大家都没有料到。 叶伟大喝一声:“上。” 后面的几个拿刀的汉子听到叶伟的喊声,凑上前去,叶伟也飞快的捡起旁边的刀,瞬间,六七把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两个汉子和年轻公子的脖子上。 年轻公子脸色铁青,刚才莫名其妙膝盖似乎被硬物击打了一下,不由的跪在地上,而且瞬间这脚似乎整个都麻了,无法动弹,这转眼之间脖子上就架起了数柄明晃晃的刀,自己现在还搞不清什么状况。 第五十二章冤有头债有主 而他身旁的两个汉子也是同样被人用什么硬物击打了膝盖,站立不稳,莫名奇妙的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了。 李明才见此情形,冷哼一声:“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谋害钦差大臣,单此一条就是死罪。” 那拿刀的蓝衫汉子怒喝:“狗屁钦差大臣,老子就是要谋害,又怎么样” “住嘴”旁边年轻的公子喝道,他还真是怕这个愣头青不管不顾,在被人拿刀架住脖子的时候还那么嚣张。 那拿刀的蓝衫汉子被这公子一骂,双脸憋得通红,倒是不再言语了。 李明才走到秦宇身旁:“秦大人,你看这几个人怎么处理。” 秦宇冷冷的道:“怎么处理,自然按我们大楚的律例来处理了。” 李明才眼光一寒:“把这几个人给我带下去,押入死囚牢。” 年轻的公子脸色一变,大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明才看了一眼秦宇,只见秦宇脸色铁青,刚才那下显然已经激怒他了,于是喝道:“管你是谁,谋害钦差就是死罪,给我押下去。” 年轻公子正待大呼:“我乃” 旁边的骠骑营的汉子心中恼怒,一肘子击在他面庞上喝道:“废什么话,跟我们走吧。” 在后面的两个衙役此时也已经到了,用随身的绳子把这三人捆了个结结实实的,在两个骠骑营的汉子的帮助下将三人带走。 年轻公子被肘重重的一击之下,整个面颊都肿起来了,嘴角还有一丝血丝,他冷冷的看着身边的这几位,眼中全是怨毒的眼神。 秦宇视若无睹,转身对缩在一旁的雪儿和霜儿,笑道:“雪儿姑娘,霜儿姑娘,没事了,把刚才没有唱完的小曲唱完吧。” 雪儿和霜儿哆嗦着从角落里出来,看到秦宇的表情,也不敢拒绝,颤声的将刚才的小曲唱了一遍,到得后来,惊惧之心渐去,方才顺溜了些。 听雪儿和霜儿唱完,秦宇站起身来拱手:“多谢两位姑娘了,今日多有打扰。” 雪儿和霜儿连忙起身还礼。 在扫兴中,秦宇和李明才也悻悻的离开了如意舫,李明才本来计划博一博这钦差大人的欢心,谁知道闹了这么一出,心中恼怒无比,这几个莽撞的汉子一定不能放过,李明才心中下了决定。 吕倩儿见到刚才的情形,脸色有些苍白,跟在秦宇身边亦步亦趋的。 李明才这一路将秦宇送到府中,此次安排弄巧成拙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心中在暗暗想着该如何处理。 秦宇到了府中,刚进房间,就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正是日间在这里侯着的一个骠骑营的汉子,手中拿着一封信交给了秦宇。 这信是许家明差人送过来的,秦宇看了信中的内容,心中大喜,这许家明办事效率非常之高,这一日之间已经拜访了几家金陵当地的富绅,而且均谈的七七八八,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功夫,看来自己的这策略是对的,先拿下许家明,其他的自然以他为马首是瞻,他倒是没有想到这许家明的私心。 秦宇将信收好,门外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老爷,倩儿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秦宇喊了一声。 只见吕倩儿端着一盘清水款款走了过来,此时吕倩儿已经换回女装了,看起来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秦宇笑了笑:“今日没吓着你吧。” 吕倩儿嫣然一笑:“没有,我看倒是吓着老爷了。”眼神中透着一丝调皮的神情。 秦宇好一阵尴尬,假装板起脸:“没有规矩,怎么能这么和你老爷说话。” 吕倩儿这几天和秦宇相处,知道秦宇的脾气,也不怕秦宇生气,笑道:“倩儿躲在后面,我相信肯定没事的。” 吕倩儿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毛巾递给秦宇,秦宇也确实有些疲累了,秦宇洗完后就要倒头睡觉了。 吕倩儿知趣的端着水盆出去。 秦宇在府中呆了一日未出,拒绝见客,这日晚些时候,又接到了许家明的信,信中又是有几家富绅同意将钱粮借给朝廷,最后隐晦的提了一下,说这金陵城中有一个富商他还没有去拜访,秦宇自然猜出其中关键,想必这富商和许家明应该不是一路的,秦宇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许家明所说的这个富商李祥忠。 秦宇次日又假模假样的往衙门里跑了一趟,呆了没多久,就折道朝这另一个富商李祥忠家中走去。 李祥忠家其实离许家明家并不是太远,秦宇坐在轿子上正在假寐,正在眼睛微微闭起的时候,忽然后面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似乎还不止一匹马的样子,很快马就冲到了轿子旁边。 叶伟正骑着马在轿子一旁护卫,只听叶伟大声喝问:“来着何人?前面乃钦差大臣,快些停下。” 对面一个汉子狠狠的道:“要的就是你钦差大人。” 秦宇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靠,不会吧,人哪有这么背的,见天被人抢劫,以前当老百姓也是被人挟持,现在当官了,还是大官也被人挟持,有没有天理。 秦宇顾不得怪老天,赶忙叫轿子快点往往前跑,几个轿夫回头看见五六个汉子来势汹汹,脚都有些软,又不敢把钦差大人留下来,于是八个人扛着轿子,拼命的跑了起来。 秦宇开始觉得轿子颠簸了起来,身后传来平平砰砰的打斗的声音,忽然听到身后一身惨叫,轿子的一角马上倾斜了下来,众轿夫一声惊叫,竟然将轿子放了下来,四处散去,秦宇连忙从轿子上走了出来,只见最后的一名轿夫的胸前被一枝利箭所洞穿,这轿夫已然毙命,胸口的鲜血喷涌而出。 在十几丈外一个脸色冷峻的人手中拿着一个大弓,正将一枚箭从箭筒中拿出来,冷冷的看着秦宇。 秦宇被这眼神所震慑,知道自己要是跑的话,怕是也要变个串糖葫芦,于是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持弓的汉子的前面,三个汉子正将叶伟等几人压得无还手之力,持弓的汉子将弓收了起来,背在身上,从马上跃了下来。 持弓的汉子从马背上拿出一柄大刀,朝叶伟劈头就是一刀,叶伟本来和那个汉子拼斗就不占上风,见持弓的汉子大刀劈来,心中一凛,忙举刀格住持弓的汉子的大刀,两个刀一接触,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叶伟只觉得虎口一震,居然握不住刀,刀直接脱手而出,但是对方的刀却来势不减,叶伟已经避无可避了。 叶伟自忖必死,眼睛一闭,但是只觉得面上一寒,这持弓的汉子的刀劈到他额头上就没有劈了下去,持弓的汉子冷冷的道:“住手。” 众人被这汉子的气势震住,不由的停止了打斗。 “我,只要他,你们滚。”持弓的汉子用手指着在远处的秦宇。 叶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声问道:“兄弟可知道,那位是钦差大臣秦大人。” 持弓的汉子冷冷道:“找的就是他,你们回去告诉那个狗官,如果要钦差大人安全回来,明日午时前去翠微山,记得带上你们前两日抓的那三个人来换人。” 叶伟看了看持弓的汉子,又转头看了看在远处的秦宇,只见秦宇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叶伟知道如果此刻反抗,不过是多死一个人而已,而自己如果活着还能找李明才想办法,犹豫了一下,终于轻声:“兄台,钦差大臣乃是千金之躯,不得有任何闪失。” 持弓的汉子冷冷道:“我再说一遍,明日午时前带人去换人。” 叶伟咬了咬牙道:“好,我到了翠微山找谁?” 持弓的汉子道:“宋直光,在山脚自会有人带你们去,记得午时,不要耍什么花样,否者钦差大臣的性命就难说了。” 叶伟脸色阴晴不定道:“我要和秦大人说几句。” 持弓的汉子断然道:“不行,要不你们马上滚,要不我把你杀了后自己找人去向那个狗官报信,你们选哪种?” 叶伟跺了跺脚,狠狠道:“人我一定会带过来,但是我一定要看到钦差大人平平安安的。” 持弓的汉子脸色平淡:“只要我们的人安全,钦差大人也就安全,如果我们的人有什么事,老子天王老子都不怕,什么人都敢杀。” 叶伟心中一凛,对身边的几人吩咐道:“我们走。” 几名骠骑营的汉子看了持弓的汉子一眼,骑上马,跟在叶伟身后,飞快的朝衙门的方向跑去。 秦宇见叶伟居然跑了,心中一凉,站在那动都不敢动,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但是见他们并没有为难叶伟等人,心中也是稍微安心一点。 持弓的汉子飞身上马,马几步就到了秦宇身边,持弓的大汉一抓,把地面的秦宇象拎小孩一样拎起来,放到自己的身前,秦宇只觉得后颈一阵剧痛,很快就不醒人事了,只是在昏倒之前看到前面飞扬的尘土。 此处本来就不是闹市,人也少,见到这个情形,更是跑得不见踪影。 第五十三章翠微山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宇终于幽幽醒转,只觉得脖子奇痛无比,手居然被缚绑住了,正躺在一张床上,双脚也被捆住,好在这嘴还没有被塞住东西。 秦宇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似乎是一个普通的房子,除了一张床之外,就只有一副桌凳,他挪了挪身子,朝窗户看去,估摸了一下时辰,应该还是未时时分,秦宇挣扎了一下,但是手脚被捆得牢牢的,根本动弹不得,秦宇一番翻滚后,彻底放弃了,流下一脑门子汗水,终于消停了。 他脑中还在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叶伟等几人为什么会撇下他一人呢?以他对叶伟的了解,叶伟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离去定是有原因的,这些人将他虏来究竟是何原由? 不过这些想是想不出来的,反正看起来这些人不是要他性命的,秦宇见也没有人来看他,索性闭上眼睛休息起来,此时只听到咕嘟一声,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吃饭,肚子有些受不了了。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一个黑衫的汉子推门进来,见秦宇正闭着眼睛,哼了一声道:“起来吃饭了。” 秦宇睁开眼睛,挣扎了两下,那黑衫的汉子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走到秦宇身旁,将秦宇的手上和脚上的绳子解开,狠狠的道:“不要想逃跑,门口都有人把守,就算你逃出了这个屋子,也逃不出这翠微山。” 秦宇小心的接话:“请放心,我绝对不会逃。” 黑衫汉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推门而出,秦宇见送过来的饭菜倒是不差,看起来还是一些野味,肚子又开始叫了。秦宇忙将饭端到桌子上,如风卷残云,很快就吃完了。 忽然听到门外的人正在轻声的说话,秦宇蹑手蹑脚的走到门旁,隐约的听到门外两人的对话。 “就是这个人抓了少寨主?” “据说是,不过少寨主的武功比他强多了,不知道为何折在他的手中,还是二寨主这次亲自出马将他抓了回来,想必是想拿他换少寨主的吧。” “听说这个人是钦差大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据去的兄弟说,真是个什么狗屁钦差大臣”这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悄悄耳语了。 忽然外面没有了声音,似乎有什么人朝这边来了,两人赶紧闭嘴,有一个轻微的脚步声朝这里走来,秦宇赶紧回到桌子上,重新拿起碗筷,将碗中的剩饭拢了拢,等着进来的人一开门,就准备往嘴里扒。 门吱呀一声的开了,居然进来的是一个女人,这女人约莫二十岁左右,一双凤目水汪汪的,两条眉毛细长,小巧的鼻子,细小的嘴巴,最奇特的是头上不是和普通女子一样,而是扎了一个黑色的方巾,一个银钗在方巾上头,虽然是容貌秀丽,但是却看起来有些奇特。 女子声音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柔媚的笑着对秦宇:“是你抓走了宋翔宇?” 秦宇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女子的声音,觉得背上一阵恶寒,连忙回答道:“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应该是一场误会。” “你以为我是来替我那混蛋打抱不平的?”那女子冷笑道。 秦宇一听楞了,一时间搞不懂这女子和那个什么狗屁少寨主究竟是什么关系,也不敢接话。 那女子忽然妩媚的笑道:“我倒是要替山上的姐妹谢谢你,最好那个狗官不要来换人,把那个混蛋给砍头了最好。” 秦宇心中一寒,嘴巴紧闭,心道:“他死了不打紧啊,关键是要把我给放出去啊。” 那女子转了一个圈,象看一件猎物一样:“听说你是个钦差大臣,对不对?” 秦宇忙点头,咳嗽了一声,似乎在说,你知道就好,这囚禁钦差大臣可是死罪。 那女子喃喃的道:“你说要怎么样,才能让那个混蛋永远回不来呢?” 那女子仿佛在自言自语,围着秦宇转了两圈,忽然吃吃一笑:“你说,要是我把你给杀了,那狗官是不是也会一怒之下把那个混蛋给杀了。” 秦宇大骇:“杀不得,杀不得。” 那女子凑到秦宇面前,仰着脸,几乎要贴着秦宇的下巴了,似嘲笑道:“你怕死,对不对?” 秦宇直截了当的道:“对。” 那女子没想到这秦宇回答的如此直接,一时到接不上茬来,一脸轻蔑的道:“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居然这么怕死,还不如我们女儿家,真是丢脸。” 秦宇看这女子似乎对懦弱的男人颇为看不起,忙道:“姑娘此言差矣,古语云,死有重于泰山,还有轻于鸿毛,并非秦某怕死,只是秦某不想无缘无故这么窝囊的死了。” 那女子皱眉道:“什么泰山,什么鸿毛,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去泰山死不成?” 秦宇大汗,苦笑:“姑娘,秦某不是怕死,只是人死要死得其所,不能这么白白的就死了。” 那女子笑道:“你死在本姑娘的手里,就不算白死了啊。” 秦宇脑门的汗都要滴落下来,赶紧道:“我听说冤死的人死后阴魂是不会散的,会一直跟着害他的人,你长得如此标致,不会让我这个恶鬼整天缠着你吧。” 那女子大怒,一脚踢了过来,秦宇只觉得小腹处一阵剧痛,跌坐在地上,那女子喝道:“你作死啊,居然敢吓本姑娘。” 秦宇被一个女子踢到,心中恼怒,站起身来,就要朝这女子扑过去,只听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道:“婉儿,不许乱来,要不等会寨主怪罪下来,你定是要受罚,赶快出来。” 那女子听到门外的声音,脸色一变,朝秦宇做了一个鬼脸,轻声道:“算你走运,我爹来了,要不今日就要你好看。” 秦宇长舒了一口气,那个婉儿姑娘娇滴滴的道:“知道了,爹,我马上就出来,你等我一会。” 快到门口,婉儿回头表情凶恶,声音很小的道:“你要敢把我今日所为说出去,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你知不知道?” 秦宇下意识的摸了摸舌头,忙不迭的点头。 婉儿带着一脸胜利的微笑推门而出,很快门外就传来婉儿向她爹撒娇的声音。 在金陵城里,钦差大人被人当街掳走,在知府府内。 李明才已经召集了师爷等人,叶伟将今日的事简略的向李明才一一说来,李明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钦差大人才来金陵多少时日,居然出了这么多事。 李明才对身旁的几人问道:“这翠微山姓宋的是什么来头?” 师爷道:“这翠微山的山贼,是这金陵附近最大的山贼,常年盘踞在翠微山上,虽说翠微山寨的当家的姓宋,一共有四个当家的,因为这山寨的几个当家身手都十分了得,下面一些山贼也是比一般官兵强不少,官兵曾经几次去围剿都无功而返,这些年来这翠微山寨越来越大,这官兵剿灭起来更是困难,不过这翠微山寨一向很少来金陵城中打劫,一般也就劫过道的商人居多,所以官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明才脸色阴沉:“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师爷道:“想必这宋家也不会故意和官家为难,可能确实是因为我们前不久可能抓了他们的少寨主,而死囚牢又守备森严,他们怕劫狱难于成功,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他们并没有伤害几位秦大人的随从,就是表示他们不想结怨官家。” 说着师爷看了看叶伟等几人一眼,几人脸上都露出惭色,这第一站骠骑营的人就接连吃了败仗,先是被那个少寨主几人打败,最后虽然莫名其妙的抓住了这几人,但是他们心知肚明是打不过他们的,而这次在大街上连人家一刀都挡不住,这差距可不是一点半点。 李明才点了点头道:“几位请放心,我立即去安排,你们先请回去,明日一早,我定派官兵押着这几个人亲自去翠微山将秦大人给救回来。” 叶伟闻言大喜道:“如此就多谢李大人了。” “秦大人被人掳走,本来就是本官的责任,这自然是没问题了,几位先回府,有什么事情可过来及时通知我。”李明才客气道。 叶伟应了一声好,和几个骠骑营人离开了。 师爷道:“大人,我先去通知官军,再通知这死牢处理一下。” 李明才眼中露出一丝寒芒,对师爷道:“先不急。” “什么?”师爷一怔 李明才对另外两个人道:“你们先下去,我和师爷有些事情商量,今日之事不得乱说出去。” 师爷见李明才将两人叫出去,心中奇怪:“大人,怎么回事?” 李明才阴阴的一笑:“如果我说我不想救这个钦差大人呢?” 师爷一惊:“大人,吴先生在信中有交代,叫我们监视这秦宇的一举一动,搞清楚他来金陵的目的,并没有让我们要把他怎么样啊?” 李明才沉声道:“如果二殿下还偷偷给了我一封信,这内容和吴先生的不一样,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第五十四章毒计暗生 师爷脸色一变,惊道:“二殿下还有一封密信?” 李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师爷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这又是为何?难道二殿下和吴先生” 李明才打断师爷的话道:“我们是二殿下的人,不管如何,以二殿下的吩咐为是。” 师爷连忙点头:“这个自然,二殿下在信中如何说的?” 李明才看了师爷一眼,沉声道:“二殿下说,如果我们查不到秦宇为什么来金陵,可以便宜行事,必要的时候可以让他回不了京都。” 师爷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钦差大臣死在金陵,怕是大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二殿下可能也保不住大人啊。” “所以我才说这个是一个天赐良机啊。”李明才阴阴的一笑。 师爷仿佛有些明白,谨慎的问:“大人的意思是让翠微山的山贼把这钦差大臣给杀了?” 李明才恨恨的道:“这小子来知府衙门时,我几番暗示,但是他总是讳莫如深,我已经给了他机会了,如今他自己要自寻死路,当然怪不得我们了。” “但是他那些随身的侍从怎么办?”师爷提醒李明才。 李明才阴笑道:“明日我们自然还是将那翠微山的几个人带着,找我们信得过的人一起上山,假意去换秦宇,如果那几个侍从不跟去的话,那一切都好办,我们上得山后,先派人去和那个什么寨主谈,如果要我们放了几个人可以,只要他们将秦宇杀了,我们就放了这几个人,这样不就可以借刀杀人吗?” 师爷惊道:“大人,此事万万不行,如果万一那寨主将消息泄露出去,我们这谋害钦差大臣可是死罪。” 李明才哼了一声道:“他们还有这个命说出去吗?” 李明才喝了一口茶水悠悠道:“我们在上山的同时,通知金陵守备孙守正,让他们偷偷的潜到这翠微山脚,以救人为名,这寨主同意杀也好,不同意杀也好,我们只需要告诉这金陵守备钦差大人遇害了,立马将这个山寨平了,到时候不留一个活口,这钦差大人怎么死的,还不是我们两人说了算。” 师爷心中一寒,诺诺道:“大人,我们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这钦差大人来金陵所为何事,我们现在虽不清楚,但是二殿下只是让我们便宜行事,没有让我们一定要杀了钦差大人啊。” 李明才心中在默默的回想二殿下的信中内容:“此人敌友难辨,一切便宜行事,如果必要的话不要让他回京都。” 李明才闭上眼睛,心中想道:“这小子城府极深,这几日时常去衙门里查库银,虽然看起来不动声色,难保不查出些什么,库银那里如果露出什么马脚的话,不要说皇上饶不了我,就怕二殿下也饶不了我,如此天赐良机,又岂能错过,怎么也要赌一赌,如果这小子死了,对皇上大可以说是山贼所为,对二殿下就说是依计行事,还有那孙守正,想必这杀了钦差大人他也愿意的很。” 李明才心中打定主意,轻哼了一声道:“不用多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了,你去通知金陵守备孙守正,再找十几个信得过的人,明日我们亲自去翠微山。” 师爷道:“如果那几个侍从一定要随我们去的话又该如何处理?” 李明才用手在脖子上一割道:“那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全部杀了,最后一起推到那伙山贼的身上去。” 师爷一脸无奈,实在想不出这知府大人为何如此处心积虑的要置秦宇于死地,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李明才一双小眼,咕噜咕噜的乱转,阴沉的看着领命而去的师爷,正在盘算明日上山如何处理。 飞鹤楼老板万青的家中,万青正低头恭敬的在和叶若兮说些什么。 叶若兮皱眉道:“你说李明才将他们支走后又商量了些什么?” 万青道:“这个柳师爷也没有告诉我们的人,只是让他去通知金陵守备孙守正,明日一大早率部潜到翠微山脚下。” 叶若兮心中咯噔一下怒道:“这么多人如何潜伏过去,难道这个李明才是蠢才吗?这翠微山的山贼肯定在这金陵城中有探子,如果大张旗鼓的将金陵守备军调去翠微山,傻子都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这哪里是救秦宇,简直就是要害秦宇,蠢才,蠢才。” 万青不知道为何这平日冷静的叶副堂主变得如此愤怒,一时不敢说话,叶若兮从椅子上站起来,左右踱步,喃喃道:“李明才不可能不明白这些,他一定是故意的,对,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奉了二殿下之命,否则没有这么大胆,二殿下是要置秦宇于死地,如果要救人只需老老实实的将人送去翠微山,这些山贼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了钦差大臣的,李明才这么就是要杀了秦宇。” 万青吓了一跳,谨慎道:“叶副堂主,李明才不至于这么大胆吧?” 叶若兮哼了一声:“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在这金陵城中,自然知道其中的关键所在,但是他日这李明才呈上去的折子肯定不会这么写的,皇上又怎么会想到这些。” 万青忽然笑道:“叶副堂主,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叶若兮冷冷的道:“什么绝好的机会?” 万青凑上前去:“如果说这李明才真是得到了二殿下的授意借刀杀人的杀了这钦差大臣,我们只需要收集一些证据,让王爷递一个密折给皇上,让皇上知道这是二殿下所为,那这次二殿下还不要吃不了、兜着走。” 叶若兮立即道:“不行,此举万万不行。” 万青见叶若兮一口拒绝,心中不解,但是见叶若兮一脸恼怒的神情,也不敢开口询问。 叶若兮意识自己有些失态,神色恢复正常:“此人王爷日后还有大用,不能让二殿下此刻就把他给杀了,而且此人是二殿下提拔的,又在户部办差,如果说二殿下要杀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就算皇上怀疑,二殿下也可以叫天屈,这样是奈何不了二殿下的。” “还是叶副堂主想得周到,那我们该如何处置。”万青恭敬道。 叶若兮沉思片刻:“我们风堂在金陵城中除了这飞鹤楼外,可有其他可以用的人,最好会些功夫,面生一点的?” 万青想了想道:“有几个兄弟倒是有些功夫,不过如果一定要人手的,我可以和雷堂的掌事商量一下,借调一些人手给我们。” 叶若兮咬了咬嘴唇,摇手道:“不必了,人不需要太多,只需要一个机灵一点的,偷偷去翠微山报信就可以了,我们风堂和雷堂的人不适合大规模的出现。” 万青点头领命而去。 万青前脚刚走,凤儿从后面走了出来,看着一脸忧郁的叶若兮。 凤儿叹道:“小姐,你是不是在担心秦公子的安危。” 叶若兮没有回头,眼睛看着远方的天空,眼中的忧虑不问可知。 凤儿走到叶若兮身旁看着叶若兮的脸,轻声道:“到了今日,小姐何必还要如此嘴硬呢,你心中是喜欢秦公子对不对?” 叶若兮知道秦宇危在旦夕的消息后,心乱如麻,偏偏自己又帮不到什么,她平生第一对一件事情感到如此无助和无力。 听到凤儿的话,叶若兮心中一酸道:“就算我喜欢秦宇,又能如何?我和他都只不过是王爷手中的棋子,我们的命运根本不能由我们自己掌握?” 凤儿眼睛一亮道:“小姐,不如我们和秦公子挑明了,然后你和秦公子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不就可以了吗?” 叶若兮苦笑道:“傻丫头,我愿意,秦公子未必愿意,他已有妻室,又怎会将我这个他眼中的青楼女子看在眼里,何况以王爷的能力和遍布天下的风堂雷堂,我又能躲到何处呢?”说完眼中尽是无限的哀伤。 凤儿脸色变得黯淡起来,垂头丧气道:“小姐,那真的没有办法了?” 叶若兮目光变得深远道:“办法不是没有,最重要的是秦宇能渡过眼前这一劫,后事才可图。” 说完叶若兮不再理会凤儿,缓缓的朝里屋走去,丢下一句话道:“如果万掌事找我,即可带他来见我。” 凤儿哦了一声,看到叶若兮孤独的背影,心中怜惜。 叶伟和一众汉子灰头土脸的回到了秦宇临时住的宅子,吕倩儿见到秦宇并未回来,而几人脸色都不善,心中疑惑,上前询问。 叶伟本不想告知的,但是见吕倩儿一脸关切,加之这几日吕倩儿一直服侍秦宇,这钦差大臣似乎对这个吕倩儿也颇为满意,于是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将秦宇被掳一事告知,并告诉她知府李明才已经同意用人换人,让吕倩儿无须担忧。 吕倩儿听到秦宇被掳,花容失色,没有更多言语,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回到自己的房内,吕倩儿的神情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哪里还有那股我见犹怜的柔弱女子模样,目光变得敏锐起来,在房中踱步,自言自语的道:“这李明才会不会耍什么把戏吧?居然吧叶伟几个都遣了回来,不行,我要出去看看情况。” 十二小时更了4章,大年初一的,大家给张推荐鼓励一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收藏) 波okid1468273,波okname百欲混元 第五十五章四大当家 翠微山离金陵城有四十余里地,翠微山寨的当家宋直光早年只是一个劫富济贫的豪客,后来结识了另外几位志同道合的人,索性几人上了翠微山,占山为王,因为宋青光为人颇讲义气,在江浙一带的绿林中很受尊敬,而且宋青光为人低调,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就是拦路抢劫,也是尽量不要触碰朝廷的霉头,加上和江浙各地的绿林好汉关系又好,官兵几次奉命围剿,都是为了应付上面的命令,未曾真心围剿,是以这翠微山寨在翠微山势力坐大,已经俨然成了江浙一带绿林好汉的瓢把子。 此次宋直光的独子宋翔宇误被江苏知府给抓进了死囚,宋直光知道得罪的是钦差大臣后,无奈之下才被迫让二当家杨威将钦差大臣给掳来。 在翠微山寨的山势虽然不高,但是却是绵长,其中多有藏身之处,而翠微山的议事大厅就在翠微山的中心所在。 已经是入夜时分了。 此刻这议事大厅里几位当家的都已经坐定了,在几位当家的身后还有几个男子和女子,那个婉儿赫然在其中。 坐在最中央的大师椅上的是一个年约五十的老者,双额突出,头发有些稀疏,相貌看起来有些象田中的老农,看起来有些邋遢,此人正是翠微山寨的大当家宋直光。 在他左手下面正是今日白天去金陵城中将秦宇抓了回来的二当家杨威,杨威面无表情,怔怔的坐在哪里。 在杨威的对面是另外一名强壮的中年男子,胳膊露在外头,一柄鬼头刀摆放在凳子旁边。 而在杨威旁边却是一个相对儒雅的中年文士打扮的人,但是看起来文雅的中年文士手中居然拿着一柄长剑,而那个婉儿就站在这中年文士身后。 宋直光沉声道:“信你们都看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杨威淡淡道:“大当家,我相信这知府大人不会傻到拿钦差大人的性命来开玩笑,我们翠微山一向很少得罪官府,想必不会如此兴师动众,而且此次我很小心,没有伤到官府中的人,翔宇对他们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人物,犯不着这样伤了钦差大人的性命,我认为这信中的内容并不可信。” 坐在杨威对面的人声音如铜锣般:“直贼娘的,怕他干什么,就算真的金陵的兵过来了,我们翠微山还怕他不成,又不是没和他们打过。” 在杨威旁边的中年文士笑道:“三哥,我们是匪,他们是兵,我们犯不着和他们对着干。” 那个强壮的三哥似乎对这个中年文士颇为服气,见他如此说了,也不再囔囔了。 宋直光转头对着中年文士:“老四,你怎么看?” 中年文士道:“大当家的,不管这信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和他们约定的日子是明日午时,如果金陵的兵要出动,肯定是趁夜出动的,我们只需要让兄弟们多留意一下就可以,按理说,他们是没有道理出兵的,毕竟这钦差大人在我们手里,不过这人信中说知府大人并不是想拿人换人,倒是让我十分费解。” 宋直光喝了一声道:“肥彪,你带几个弟兄连夜去山脚看看,分散一些,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来禀告。” 在三哥后面的一个肥壮的汉子领命而去。 “我也是十分不解,没有道理啊,宇儿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他们怎么会冒这种风险出兵呢?”宋直光疑惑道。 中年文士点了点头:“不管如何,我们小心总是没坏处,叫山上的兄弟戒备,做好和官兵打仗的准备,以防那知府大人使诈。” 宋直光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宇儿不争气啊,要是真的连累了山寨的众多弟兄,我这个做大哥真是要愧对几位兄弟了。” 杨威淡淡的道:“大哥,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多少退路可以走了,只能硬着头皮了,只希望此次翔宇能够平安换回来。” 在另一旁的三哥大声道:“大哥,我本来不想说的,众位弟兄在刀口上混饭吃,打打杀杀,哪天死了也无所谓,但是翔宇实在是太不象话了,不仅仅在我们翠微山惹祸,还跑到金陵城去招惹朝廷的人,如果翔宇不是大当家的独子,我老三是绝对不会同意救他的。” 宋直光一脸惭愧之色,他自己这个儿子平日里在这翠微山附近作威作福,强奸民女,打伤农人屡犯不止,甚至连翠微山寨的人也被他欺负过,在翠微山的声名狼藉,但是他只有这么一个独子,纵有千般不是,总不能见死不救,这才硬着头皮让杨威把钦差大人给掳了来。 宋直光脸色惭愧道:“三弟,这次是大哥欠你们几个兄弟的,这次宇儿如果回来还像以前一样,我一定打断他的两条腿。”说道后面声音已经颇为严厉了,心中也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管教这个儿子,要不然以后自己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在他手里了。 杨威听到宋直光的话,面色不变 站在中年文士身旁的婉儿忽然道:“宋伯伯,我看这个儿子不救也罢了,上次宋伯伯把他打的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下地的第二天不还不是又去作恶了,正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中年文士喝道:“婉儿,不许胡说,快向你宋伯伯道歉。” 宋直光摆了摆手:“四弟,算了,婉儿讲的没有错,但是这次无论如何,如果这个畜生还不知悔改的话,我一定给众位兄弟一个交代。” 说完宋直光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摔在地上,众人心中一凛,从宋直光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严厉的神色,众人都是不敢说话,连一向胆大的婉儿,此刻也是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宋直光道:“各位先回去吧,明日早上看看肥彪的情报再说,今晚多加派人巡逻,还有那个钦差大臣,要重点看着,不要让他跑了。” 中年文士道:“是,大当家的。” 中年文士将宋直光的命令都吩咐了下去,和婉儿正往住处走,婉儿走在前面,一脸的不高兴。 中年文士快步跟上:“婉儿,你怪你爹爹坚持救翔宇?” 婉儿哼了一声表示不满:“爹,你又不是不知道,双儿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就是被这个混蛋侮辱了才悬梁自尽的。” 中年文士叹道:“婉儿,大当家的对我们有大恩,他多次救过你爹的性命,而今他只有一个独子,难道叫我反对救他,你叫爹于心何忍呢?” 婉儿默不作声,放慢的脚步,缓缓前行。 中年文士接着道:“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也担心如果哪天大当家的去了,难道这翠微山寨真的让他来掌管,唉。” 婉儿转过头来,看着中年文士,幽幽的道:“爹,那日要不是你拦着我,那个混蛋说不定就死在我的剑下了,翠微山寨也就没了这么多烦扰了。” 中年文士脸色黯淡,忽然道:“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明日你要照顾好你娘,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是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还有,那个钦差大臣是保命的关键,如果明天真的有变,你记得第一时间把那个钦差大臣一定控制住,只要他在我们手中,一切都好办,知道吗?” 婉儿见父亲说得如此正经,不由的点了点头。 已经是深夜时分了,叶若兮还在厅中踱步,显得十分焦急。 忽然凤儿道:“小姐,万青来了。” 叶若兮露出喜色:“赶快有请。” 万青匆匆的走了进来道:“叶副堂主,送信的人回来了。” 叶若兮沉声道:“可否顺利?” 万青点了点头道:“应该没问题,这时翠微山寨应该已经收到了我们的信。“ 叶若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先出去吧,记得明天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不的延迟。” 万青道:“是,叶副堂主。”说完转身出去。 凤儿看万青走远了,对叶若兮道:“小姐,这信也送到了,你该安心了,早些歇息吧。” 叶若兮苦笑道:“信是送到了,可是这翠微山寨的人信是不信就不好说了,不管如何,让他们多一个心眼,对保住秦宇的性命肯定是有帮助的。” 凤儿有些不忿:“小姐,可是你的这一番苦心那个秦公子一点都不知道,要是他知道小姐如此为他,怕是感动的要死。” 叶若兮幽幽道:“我心中有他,怕是他心中没我,还只当我是一个青楼女子。” 凤儿吃吃道:“这次如果秦公子能够黯然无恙,要不我去找找他,将你的这番心思告诉他如何,也省的你在这饱受相思之苦。” 叶若兮嗔怒:“小妮子,现在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的玩笑都敢开,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完手就要朝凤儿的嘴上撕去,凤儿大叫一声躲开,叶若兮追了上去,终于还是被叶若兮抓住呵痒,嘻嘻哈哈之间,仿佛都忘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还原了两个小女子应有的情态。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语录 女儿有个习惯,她要吃什么东西,绝对不会说想吃。 比如,她要吃糖,她会屁颠屁颠的拿一个糖给我说:“爸爸,这个糖给你吃。”言下之意就是让我给她剥。 有时候故意逗她,拨了就放到自己口中。 女儿马上开始大叫:”这个不是给你吃的,你这么胖,不能吃糖,妈妈说你要减肥。” 第五十六章破晓杀机 天色尚未破晓,整个翠微山在晨色中显得异常宁静,一个肥胖的人正飞快的朝山上奔来,尚未到翠微山寨的门口。 在寨门处的两个汉子已经快步迎了上去道:“怎么了,肥彪?” 肥彪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快,快去告诉大当家的,官兵真的来了。” 那守门的白脸汉子闻言大惊道:“官兵?哪里的官兵?来干什么?” 肥彪怒道:“金陵的守备军,快去告诉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就知道了。” 白脸的汉子脸色一变,对旁边的另一个汉子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禀告大当家的。” 那个汉子点了点头,白脸的汉子飞快的往山上跑去,肥彪显然是体力不支了,见白脸汉子已经跑去禀报了,再也支持不住,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起来。 白脸的汉子飞快的跑到了大当家宋直光所住之地的门口,门口有一个汉子骂到:“小三,你跑这么急干嘛?” 那名被唤着小三的白脸汉子大声喊:“快去禀告大当家的,官兵来了。” 此刻宋直光已经起身,正在洗漱,小三在门口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听到白脸的汉子说官兵到了,手中毛巾掉到了木盆中,顾不得身上衣衫不整,忙冲出来道:“小三,怎么回事,什么官兵到了,到哪里了?” 小三连忙道:“是肥彪告诉我的?” 宋直光脸色一变:“肥彪,他现在在哪里?” 他跑不动了,在山寨门口。”小三接道 宋直光目光一寒道:“小三,你快去通知弟兄们,在山寨门口布好埋伏,让肥彪赶快来议事厅,如果有异常情况你们一定要守住山寨门口,不得让任何人进来,竿子,你去通知所有的当家立即到议事厅,有急事。” 在门口守门的汉子应道:“是。” 竿子和小三飞快的朝各自的目的地狂奔而去,宋直光回到屋中,迅速穿好衣服,将在厅中挂的剑拿在身旁,匆匆的朝翠微山寨的议事大厅走去。 翠微山庄,议事厅,四位当家的和寨中的主要人物都已经到齐了。 肥彪听到小三的命令,匆匆从寨门处赶到了议事大厅,见到四位当家的和寨中主要人物都在,连忙躬身道:“诸位当家的。” 宋直光沉声道:“不要废话,到底怎么样了?” 肥彪此时已经缓过劲来了,急急道:“大当家的,金陵的守备军已经到了翠微山不远的地方了。” “说详细一点。”宋直光未失沉稳。 肥彪道:“昨日大当家的命我们几人去看金陵守备军有没有朝我翠微山行进,我和天志他们几个在山脚下分开,从金陵往翠微山只有两条路,我们分开两条路分别去侦查,我和老鬼一路,终于在峡子山那边发现了有大队的官兵朝这边行来,我急忙跑回来禀告大当家的,老鬼还在一路跟着,我脚程较快,相信不久这官兵就要到翠微山了。” 宋直光精光一闪:“官兵大概有多少人?” 肥彪想了想:“看不清楚,从火把的数量看,至少有一两千人。” 宋直光的手掌重重的拍在身旁的桌子上,本来就不是很结实的小木桌居然被四角拍断裂了。 众人心中一惊,宋直光目光狠狠的盯着门口道:“老三,你带人先去山寨门口,还有肥彪,你和竿子将寨中的兄弟的家眷集中起来,以防不测。” 老三一拍胸脯道:“大当家,你放心,有老三在寨门守着,他官兵来多少,死多少。”说完,将身旁的刀提到手中,大步朝门外走去。 竿子和肥彪也是领命而去。 宋直光沉声道:“老二,老四,你们怎么说?” 杨威冷静的道:“这官兵为何而来,我们尚未可知,我始终不相信这李明才会不顾钦差大臣的性命,贸然请金陵守备出兵。” 中年文士脸色凝重:“二哥,此事颇为难说,按大楚律例,这守备军虽并不受当地知府节制,如今官兵前来,一是这兵部派遣的,二就是应对特殊情况,第一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李明才以钦差大臣被掳为名,要求孙守正出兵。” 宋直光疑惑问道:“这李明才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顾钦差大人的性命,也一定要剿灭我们翠微山寨吗?” 中年文士也是不解:“我也不知道其中内情,但是这么看来,昨日的那封信倒是真的,他们不想真的换这个钦差大臣。” 杨威动容道:“不想换钦差大人,为什么?” 中年文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古官途多险恶,说不定这钦差大人和这知府大人本来就有仇,是以李明才想借我们翠微山寨这把刀把这个钦差大臣给杀了,然后再借金陵守备军这把刀来灭口。” 宋直光脸色一变:“那这么说,宇儿不是凶多吉少?” 中年文士眼中露出无奈的神情,缓缓道:“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换人,而是想铲平我们翠微山寨。” 杨威目光一寒:“想铲平我们翠微山寨,也不是今天第一次了,这官军哪次不是铩羽而归的。”言语之间,豪气冲天。 中年文士苦笑:“二哥,以前几次官兵围剿我们翠微山寨,哪次有出全力?都是为了糊弄上面,做作样子而已,这次不同了,事关钦差大臣的性命,和以往肯定不一样,而且我们不知道李明才是如何和金陵守备孙守正说的,但是肯定一点,如果这两千训练有素的官军冲击下,我们翠微山寨胜负不过五五之数而已。” 杨威哼了一声:“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也在所不惜。” 宋直光紧紧握紧拳头,目怒凶光道:“老二,老四,此次我们无可退路,如果这次官军真的是来铲平我翠微山寨的,我们只有和他们决一死战了。” 杨威大声道:“我们兄弟四人,同生同死,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这次我保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中年文士苦笑道:“大哥,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这一切只是我们猜测,但是我们要做好万一的准备,我们这些汉子在前面拼杀无所谓,但是如果万一我们不敌,那这寨中的妇孺怎么办?” 宋直光目光恢复正常,叹道:“老四,你足智多谋,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中年文士道:“我们先将山寨中的妇孺从后山转移,做好一战的准备,再看这李明才究竟耍什么花样,如果他还有心换人,我们就换人,如果他存心要灭了我们翠微山,那就只有一战了。” 宋直光点了点头道:“那个钦差大人怎么办?” 中年文士道:“留着。” 宋直光重复了一声:“留着?” 中年文士道:“如果他们有心换人,我们自然不能拿钦差大人如何?如果他们他们是想借我们翠微山寨的刀来杀钦差大人的话,我们更加不能动手,不仅仅不能动手,而且还要保护好他。” 杨威惊讶道:“保护他?” 中年文士道:“对,如果钦差大臣死了,怕是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们即使从后山逃走,他们也是奸计也是得逞,尔后更是可以堂而皇之的到处缉拿我们杀害钦差大臣之罪,我们翠微山寨就永世不得翻身。” 宋直光习惯性的想拍身前的桌子,岂知道桌子已经被他拍裂,只是拍了个空。宋直光道:“四弟说得没错,这钦差大人不能死,如果真的打起来,最后这群贼官兵肯定是要把杀害钦差大臣的之罪推脱到我们身上,留着这小子,你叫婉儿看着他。” 婉儿正是中年文士上官剑的女儿上官婉,上官婉看了看上官剑和大当家的,拱手道:“大当家的,你放心,只要我上官婉活着,就不会让那个小子死了。” 宋直光吩咐道:“你先去办事吧。” 上官婉应了一声,手中的剑一转,转身离开了。 上官剑看着上官婉离去,眼中透出了忧虑的神情。 上官婉刚刚走出不久,一个汉子飞快的跑了过来,疾声道:“诸位当家的,山寨外有人带着少当家的还有蓝五、蓝六来了?” 宋直光马上道:“有多少人?” 那汉子大声道:“大概十余人?” 宋直光狐疑道:“没有看到官兵?” 那汉子回答道:“没有。” 宋直光脸上露出喜色道:“老二,老四,可能他们出动守备军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还是想换人的。” 上官剑点了点头:“我们先去看看,如果只有十余人,也不怕他们玩出什么花样来,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宋直光对那汉子吩咐道:“你去囚禁钦差大臣的那间屋子叫婉儿把那钦差大臣带到寨门前。” 那汉子领命而去。 宋直光道:“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们究竟搞什么花样?” 上官剑和杨威起身跟着宋直光的身后,宋直光手拿长剑,杨威背着弓,拿着刀,上官剑的兵器也是一柄剑。 三人迅速来到了山寨门前,这翠微山寨的寨门在两处悬崖的中间,寨门的上方是一个楼台,用于瞭望,山寨门前窄后宽,在寨门的宽阔之处绵延了一些放箭及投掷石块的地方,却实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第五十七章借刀杀人 老三见到三人都已经过来了,赶忙迎了上去道:“大哥,门口我看翔宇已经来了,没有你的吩咐,我不敢开口说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宋直光看了老三一眼:“我们先上楼台看看。” 老三点了点头,四人一起上了楼台,只见远远的地方,有十余人骑着马,正站在三十来丈外,为首的三人的马上都有一人,正是蓝五、蓝六和宋翔宇。 三人都坐在马背上,双手被绑,嘴巴里塞了一块布,眼神看起来疲惫异常。在三人身后是几个劲装汉子,李明才和师爷也在后面,一脸阴沉的看着楼台,叶伟等人并未前来。 宋直光朗声道:“李大人,我翠微山寨并无他意,只要你们放了我们三寨的人,我马上就放了钦差大臣,保证毫发未伤。” 李明才骑马在众人身后大声道:“你们先放了钦差大臣,我们再放这几个人。” 宋直光脸色一变,看了看上官剑,上官剑脸色不变喊道:“李大人,我们没有和官府作对的意思,人我们可以先放,你先把翔宇几人的身上的绳索给松了,让他们和我们说几句。” 李明才哼了一声,大声喊道:“我从不跟山贼谈条件,如果你们不先放了钦差大臣,这次交易就到此为止。” 上官剑脸色也是一变,看了宋直光一眼,宋直光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上官剑低声对宋直光道:“大哥,我看他们根本无心换人,怕是我们猜中了,他们想借刀杀人。” 宋直光目光犹豫,看了看上官剑,又看了看身旁的杨威,低声道:“那我们该如此处置。” 上官剑犹豫了一下,对旁边的三当家的道:“三哥,你叫兄弟们戒备,我怕官兵已经在不远的地方了。” 三当家的点了点头,快步下去楼台,自行准备去了。 宋直光沉声喊道:“李大人,我们很有诚意,再三重申,我们并无伤害钦差大人的意图,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李明才大声道:“和你山贼有什么好讲的,我数三声,如果你们不放人,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宋直光忙看了看,这上官婉还没有把秦宇带来,李明才已经开始数了:“一。” 宋直光脸色一变。 李明才道:“二。” 这时不远处上官婉正带着秦宇往这边赶来,宋直光大声道:“李大人,等等,钦差大人来了。” 上官剑冷冷的盯着李明才,李明才似乎没有听到宋直光的话,大声的道:“三。” 宋直光大声道:“李大人,我们可以先放了钦差大人。” 李明才大声道:“杀。” 只见在蓝六身后的壮汉一刀捅入蓝六的背心之中,直穿心脏。 师爷脸色大变,惊道:“大人,我们商量的不是这样的。” 李明才狠狠的道:“现在有变化,只能出此下策了。” 宋直光见蓝六一声不哼的就倒在地上,另外两匹马上的蓝七和宋翔宇脸色大变,嘴巴咿咿呀呀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宋直光还没有开口,李明才脸色阴沉喝道:“杀。” 蓝七在刀光中也是一刀致命。 宋直光双眼赤红,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看着远处的唯一的儿子。 上官剑喊道:“大哥,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根本就不是要谈的样子,是要借刀杀人啊,你快下令,杀出去吧,翔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宋直光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明才,他一生经历的风浪无数,但是眼前面对自己的独子,实在无法下令。 杨威在此时忽然道:“大哥,四弟说得对,他们根本无意谈判,我们杀下去吧。” 宋直光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兄弟,又看了看在远处的儿子,终于双手一挥道:“兄弟们,给我杀下去,替蓝六、蓝七报仇。” 杨威见宋直光终于下令,迅速从背后将大弓拿出来,从一旁把箭给抽了出来,对准了宋翔宇同骑一乘的汉子。 李明才见状大声道:“快快撤退。” 众人听到李明才的话,飞快的将马掉头,往山下就跑,杨威的箭如流星一般射向和宋翔宇同乘的汉子,但是本来相距就远,加上李明才一众已经转身往山下跑,纵使杨威的臂力巨大,这一箭到了汉子旁边,居然没有射中。 十余人骑着马飞快的往山下跑,宋直光大怒,匆忙从楼台上下来,对在身旁的人道:“将寨门打开,我们追。” 这时早有几个汉子讲马牵了过来,杨威和三当家的,上官剑纷纷下来。 这时上官婉也带着秦宇奔来,宋直光看了一眼道:“老三、老四,你们守在这寨门之处,老二,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去追。” 众人纷纷应是,宋直光飞身上马,双腿一夹,在尘土飞扬中,十余人在宋直光和杨威的带领下,快速向山下追去。 上官剑命令将寨门关好,秦宇脸上疑惑道:“你们为什么不放我出去。” 上官剑冷哼一声,上官婉忿忿道:“你那个什么狗屁知府大人根本不是过来换人的,他已经调集了金陵守备,想将我们翠微山寨铲平。” 秦宇怒道:“不可能。” 上官剑冷冷道:“有什么不可能,这李明才根本就是想借我们翠微山寨的手杀了你这个钦差大臣,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秦宇道:“他和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官婉道:“谁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上官剑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这李明才刚才我们明明答应换人了,他根本就不想换,杀了我们两个弟兄。” 秦宇看上官剑的表情,知道应该所言不假,心中暗想:“这李明才为什么要杀我,徐直清让我注意这李明才就是这个意思。” 秦宇心乱如麻,沉思片刻道:“诸位放心,如果此事真的是如诸位所说,只要诸位放我回去,我一定会找这李明才算帐,也还你们翠微山寨一个清白。” 上官剑冷冷道:“要我们都能活着再说吧。” 秦宇惊道:“什么意思?” 上官婉怒道:“这狗官调集了金陵的守备的军过来,你以为是来救你这个钦差的?” 秦宇脸色一变道:“你是说这李明才想借你们翠微山寨杀了我,再借金陵守备灭了山寨,杀人灭口。” 上官婉哼道:“你还不算太笨。” 秦宇脑筋急转,一时也理不出头绪,于是恭敬道:“姑娘,如果真的金陵守备的人来攻打山寨,那该如何。” 三当家的在一旁大声道:“打就打,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打。” 上官剑默不作声,沉思片刻道:“如果真的金陵守备的人杀了过来,我们和他们打的胜负之数不过五五之数而已,如果钦差大人能够逃离此地,希望你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秦宇看了看上官剑道:“不妨直说。” 上官剑道:“一会如果真的打起来了,我会叫婉儿先送你和妇孺一起先撤走,山寨和官军打胜了也好,打败了也好,钦差大臣一定要向朝枉明此事的真相,上官剑不想我们败了后,这山寨中的妇孺还落了一个被通缉的命运,最后全部覆灭。” 秦宇沉声道:“上官当家,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做的,如果这事属实,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要李明才的命,还翠微山寨一个公道。”秦宇脸色露出狠辣的神色。 上官剑点了点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婉儿,如果等会真的打起来,你带钦差大臣先走,保得他的周全,就是保得我们山寨中的老小的周全,知道吗?” 上官婉道:“爹,我要在这里陪你杀敌,这个钦差大人自然有其他的弟兄照顾。” 上官剑怒道:“你忘了那日我和你所说的话了?” 上官婉低着头,不再言语。 上官剑看着上官婉,笑道:“婉儿,这山寨胜负还未分,你何必如此悲观呢,让你协助他们撤退是万一之举。” 上官婉点了点头道:“爹,我知道了,只要婉儿在,一定保得周全。” 这其中自然含有她娘和这秦宇的意思。 宋直光和杨威骑着马一路追赶,但是似乎这李明才早有准备,这马匹都是特意挑选的,速度快于宋直光等人的马匹。 宋直光只能远远的看着尘土飞扬,不过好在从这里下山只有一条路而已,这一路一直追了四五里山路,在前面忽然大片的尘土飞扬,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 杨威脸色一变道:“大哥,好像不对,前面有很多人。” 宋直光脸色也是一变,停下马来。 正在此刻,和宋翔宇同乘的人的马忽然扬立起来,那汉子居然好像勒不住马,从马上翻滚下来。 宋翔宇双脚并未被绑住,这一下地,虽然疼痛,但是双脚自由了,他看到不远处父亲正率人追了过来,心中一喜,连忙一个翻滚,站立起来,朝宋直光等人就跑了过去。 在宋翔宇的身后,是一大队的官兵,李明才见宋翔宇已经开始跑了,大声道:“孙守备,钦差大人已经被山贼所杀了,这换人是一个骗局。” 第五十八章翠微劫 在众兵士最前面的是一个方脸的大汉,正是金陵守备孙守正,听到李明才的喊声,脸色一变,看着正向宋直光跑去的宋翔宇,大喝一声道:“放箭。” 身后的众兵士箭如雨点般射向了宋翔宇,宋翔宇连一丈距离都没有跑出去,支听到背后呼呼的声音,瞬间就被射成了一个刺猬了,宋翔宇嘴巴被塞住了,连喊都没有喊出一声来,就扑倒在地,此时还未立即毙命,双眼看着宋直光,充满了对生的留恋,鲜血从秦翔宇身上的各个部位流了下来。 宋直光双目欲裂,悲喝一声道:“宇儿。” 宋直光就要纵马冲了过去,杨威急忙将马拉到前头,挡住了宋直光,大声道:“大哥,翔宇已经没有救了,我们快退,要不然来不及了。” 宋直光面目狰狞,眼中泪水滚淌下来,却怎么也不肯回头。 杨威转头一看,只见大的部队已经是准备冲了过来,忙对几个山寨中的汉子道:“快退。” 几个汉子看了看杨威,将马调转头来,飞快的朝山寨奔去,杨威看着宋直光,急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为翔宇报仇,不急在一时,翠微山寨的兄弟还要你回去作主啊,大哥。” 宋直光看这杨威,又看了看正准备赶来的官军,一扯马缰,看了躺在地上的宋翔宇,终于转过头来,纵马向翠微山上奔去。 李明才纵马到孙守正身前,此刻在最前面的就是孙守正和李明才二人,李明才和孙守正对视一眼,孙守正将头低下,对李明才低声道:“你确定没有什么破绽。” 李明才笑了笑,低声说道:“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只要除了这钦差大人,你我悬在心头的大石就可以放下了,现在你只需要带人冲上这翠微山寨,将这山寨铲平了,在朝廷那边,我一力承担。” 孙守正点了点头,忽然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大声道:“众将士听令,钦差大臣被翠微山贼所杀,你们这就随我上去将翠微山寨铲平。” 众将士齐声道:“铲平翠微山,铲平翠微山。” 声音巨大,在前面的宋直光等人听得心中一颤, 李明才拱手大声道:“孙大人,这铲平翠微山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在山下敬候佳音。” 孙守正看了李明才一眼,大喝一声道:“给我追。” 孙守正一夹马肚子,冲了出去,后面的兵士大声的呼应,纷纷跟上,最后面的是那些没有骑马的兵士。 宋直光和杨威等人很快就到了翠微山寨门口,杨威大声道:“快开门。” 里面的人见到是大当家和二当家,连忙将山门打开,宋直光和杨威鱼贯而入,杨威等人一进去就大声道:“将山门关紧,众儿郎准备迎战,官兵马上就杀到了。” 众人一听心中一凛,几个汉子忙将山门紧紧关牢。 三当家和上官剑见到宋直光等人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急道:“怎么样,大哥。” 宋直光象忽然老了十几岁一样,脸色忧伤,上官剑一看这情形,也猜到了七八分了,试探的问杨威道:“翔宇他。。?” 杨威点了点头道:“四弟,你猜得没错,这李明才就是借刀杀人,刚才的声音想必你们也听到了,官兵很快就要杀上来了。” 老三听到后,大怒道:“来的正好,让他们有去无回,众儿郎,随我来。” 杨威一向佩服上官剑的智谋,此刻也有些手足无措:“四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上官剑道:“我们翠微山寨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如果这些官军人数众多,而且箭羽多的话,可以不停的放箭,甚至可以用火点燃箭羽,我们在这山门口躲不了多久。” 杨威道:“他们诬陷我们杀了钦差大臣,等他们到了的时候,我们把这个钦差大人推到楼台,不就行了吗,只要钦差大人不死,那这个狗官李明才的嫁祸之计不就不能得逞吗?” 上官剑苦笑道:“先不说这守备大人有没有和李明才早已经串通好了,即使没有串通,我们把钦差大人只要人在楼台一露面,就要被箭矢所伤,根本露不了头,更别说说话劝诫了,而且据我所知,这钦差大人也是刚到这金陵城不久,这官军之中有谁会认得这钦差大人,肯定以为我们使诈,随便找了个人冒出钦差大臣。” 杨威道:“那我们该如何,难道束手就擒?” 宋直光忽然沉声道:“老四说得没错,解释是不可能解释清楚的,李明才和孙守正这次是一心要置我们翠微山寨于死地,按老四说的办,先将家眷全部从后山撤走,找一些弟子掩护,我们在这山寨口抵挡官军,如果挡不住,就先顶一会,等家眷撤走了我们再分批撤入山中。” 上官剑道:“大哥,我先去安排撤离的事。” 宋直光点了点头,目光恢复了以往的杀气:“老三,你叫兄弟们准备好箭和石头。” 老三领命而去,大声招呼众山寨的汉子在寨门布防。 宋直光道:“老二,我们四兄弟中,你功夫最好,今日一战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记得,要亲自将李明才的头拿到我和宇儿的坟头祭拜。” 杨威看宋直光的意思,居然有了一丝鱼死网破的架势,急道:“大哥,我们四兄弟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们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这点官兵又怕什么,大哥” 宋直光一挥手道:“老二,不要说了,你一定要记住,如果我真的有那一天,你一定要保护好山寨兄弟的周全。” 杨威悲声道:“大哥。” 宋直光目光一寒:“老二,这是我的决定,当初我们拜把子我们说过的,只要我宋直光还在世一天,你都不会违抗我的命令的。” 杨威强忍泪花,点了点头道:“大哥。” 这边上官剑召集了几十个山寨身手好的汉子,大声吩咐着,几十个汉子纷纷领命而去。 上官婉在远远的看着上官剑,上官剑吩咐完众人,缓缓走到上官婉身边道:“婉儿,你也赶快带钦差大臣先走,记得,山寨的清白全系于他手,一定要保得他的周全,知道吗?” 上官婉不舍道:“爹,我不想一个人走。” 上官剑脸色一沉道:“难道爹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上官婉急道:“可是,爹。。” 话音未落,就听到山寨门不远处传来了轰隆的马蹄声。 上官剑大喝道:“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娘还在等你。” 上官剑厉声对秦宇道:“钦差大人,如果此次山寨的罪名不能洗刷,所有山寨的弟兄的就算成了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秦宇脸色苍白,坚定的道:“你只管放心,只要我秦宇活着,我一定会做到,不仅仅会替翠微山寨洗脱罪名,也一定会让李明才不得好死。”说到后来,秦宇已经牙齿咬得紧紧的。 上官剑大喝一声:“走。” 上官婉看了上官剑一眼,眼中闪烁着泪花,将秦宇拉着飞快的朝山上跑去。 上官剑看着上官婉和秦宇的背影,心中叹息,收拾心情,飞快的跑到了宋直光身旁,看到在宋直光身旁一向冷静的杨威神情激动,忙道:“大哥,我已经安排好山寨中的家眷撤离了,估计最少要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我们无论如何要顶住。” 宋直光点了点头道:“我刚才和老二说了,如果这次山寨守不住,其错全在我,如果我不在了,老二接任寨主,你们要协助老二重振我们翠微山寨的名声。” 上官剑道:“大哥,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仗还没打,我们又不一定输。” 杨威附和道:“大哥,当年我们兄弟四人四骑杀上天榜山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这么丧气的话,今日我杨威就不信我们打不过这区区几千官兵。” 老三此时也围了过来大声道:“大哥,我们拼了。” 宋直光看了看几个同生共死的兄弟,就是因为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而搞成这副情景,心中愧疚,语音有些哽咽道:“好,我们兄弟四人一起拼了。” 杨威大声道:“众兄弟听着,这时我们翠微山寨生死存亡之际,大家随我一起拼杀。”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隆,杨威蹭的几步,站到了楼台上,快速将弓拉圆,用尽全力将一枝强弩射了出去,杨威的弓比一般人的弓需要花费的力气多了一倍,因此箭射得远比普通的箭远,正跑在前头的一个兵士被这一箭射中了胸口,朴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后面人见杨威如此神勇,均是心中畏惧,停下了脚步,不敢向前了。 杨威哈哈大笑,这时早有几个山寨的汉子跑了过来,用一些盾牌挡住了杨威的要害之处。 孙守正见杨威,勒住马,对身后的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吩咐了几声,孙守正吩咐完,策马往后面的兵士群中走去,那军官模样的人大喝一声,只见从兵士从中走出几十个人来,居然抬出了十余个巨大的弩来。 第五十九章巨箭之威 这弩约有八尺,底下有一个大大的弩床,箭也是特制的,十个大弩一字排开,这个大弩居然需要几个人同时操作。 杨威脸色一变,对身旁的众人急喝道:“快下去,这弩威力极大,不是我等能够抵挡的。” 几个山寨的汉子闻言,脸色一变,匆忙的往楼台下面跑,杨威更是几个起落,已经下来了,最后一个汉子,行动稍缓,一直巨箭从背心射入,居然将整个人从楼台上带落到地下。 另外两个汉子看了脸色苍白,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犀利的弩。 杨威虽然脸色未变,但是显然也是对这巨弩所震惊,心中倒是有些后怕,如果自己是最后一个跑下来的,这一箭之威怕是自己也是抵挡不住的。 众人正在为这巨箭之威感到头痛,只听到砰砰两声巨响,又有两箭射了过来,一箭射在寨门之上,另外一箭从楼台上射了下来,直接射在楼台的岩石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落了下来,而那岩石居然被射出了一个深深的痕迹。 宋直光见到如此情形,大声道:“众位兄弟小心,官兵的箭利害,先躲在岩石后面,他们这种箭不会太多的,不得让他们靠近山门,尤其是上头的弟兄。” 在山寨门两侧的山上,陡峭无比,此时早已经有了几十个人准备好了大块的石头,就待官兵靠近,就要将石头纷纷推下。 这山顶是最好的掩体,这巨弩再强,却是有个缺点,无法射得太高,因为这巨弩必须以弩床为基准,无法指向空中。 不在山顶的人纷纷躲在山门两侧的石头后面,另外有十余名汉子拿着巨大的盾牌,顶在山寨门口。 孙守正大喝道:“继续放箭。” 十个巨弩又是一轮巨箭射了过来,大部分是射在山寨的门上,这山门已经被巨箭射穿出几个大洞来。 孙守正在两轮齐射后,拔出手中的刀,往前一挥,大声道:“冲。” 从孙守正后面冲出一个百余人的兵士,快步冲了上去,正在山顶两旁的两个大汉紧紧盯着,见一百余人已经到了攻击范围,同时发令道:“推石头。” 只见大小石头如雨点般从山顶落下,有大石头,有小石头,一时间下面惨叫连连,有人直接就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直接将整个身子压下,立即惨死当场,幸运一些的走在后面的人,见到情形不对,连忙往后撤。 有二十余人,没有被石头伤到,也是不敢往前再走了,飞快的跑了回去,在山寨的门口留下了五十余具尸体。 孙守正脸色一变,低头和身旁的一个人商量了起来。 宋直光等四人站在远远的看着官兵丢下五十余具尸体匆忙逃回阵营,哈哈大笑。 双方沉寂了片刻,谁都不敢先动弹,忽然在寨门外又传来的一阵强弩的声音,而且还有一些箭头居然是燃烧的,燃烧的箭头迅速将将山寨门点燃。 杨威大叫一声:“不好。” 正要跳落下去,一个强弩忽的一声射在山寨的门轴上,这寨门在火和强弩的威力之下,居然轰然倒塌了。 原本在寨门后面手持巨盾的几个汉子快速的退了下来,一时间巨大的寨门轰然倒塌,连着那上面的楼台,被无数的火苗点燃。 在另一边,几十名山寨中人已经带着一群妇孺从后山快速的往外面跑,这翠微山的后山陡峭,本不适于行路,但是自从宋直光等四人将此山作为山寨之后,就一直考虑到有一天会被官兵围剿,因为这么多年来,依据山势,秘密的开辟了一个相对平缓的的通道,这通道只有山寨中人方才得知,通道直通山中一处茂密的森林,森林再往下路又相对平坦,到了森林后无论是隐匿还是沿山路下山都是颇为方便,这也是当年选择这里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上官婉、秦宇和另外一个妇人正在这通道之中,这通道虽是经过人工改造,但是依然陡峭异常,很多处往往只有一两个人能过。 秦宇从小长在富贵之家,这在山中穿梭的本事甚至不及一些妇孺老人和孩童,但是秦宇知道此刻不能多言,这上官婉虽然得到父亲的严令要保护自己,但是毕竟这山寨被官兵围剿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万一有个什么,说不定就拿自己开刀了。 秦宇咬着牙,很多危险的地方都是坎坎过去,也是惊险万分,上官婉看在眼里,倒是有了几分佩服,这秦宇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爬起山来到也不含糊,在几处危险的地方,上官婉不待秦宇开口,都是伸手帮了一把。 山寨门口经过了短暂的沉寂后,楼台在劈哩叭啦的声音中也倒了下来,翠微山寨的人畏惧那巨弩射出的箭,根本不敢站在没有了山寨寨门的后面的空旷之处,出去两面山顶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在山寨门后面的两侧,足足有三、四百人严阵以待。 杨威道:“众位兄弟听令,官兵的巨箭凶猛,我们不能以硬碰硬,一会我们在这山寨之中和他们决一死战。” 众人听到后齐声应是。 上官剑对宋直光道:“大哥,我们在山顶投掷石头,先阻挡他们一阵,可以多拖延一会,如果官兵真如肥彪所说的只有二千余人的话,我们这四百多弟兄也并非无一战之力,经过石头阵,他们最少损失数百人,然后我们再将所有的弟兄趁机全部一起上,将他们堵在这山寨口狭窄的长廊中,只要他们的巨弩不能发挥作用,我们就可以抵挡住。” 宋直光点了点投,上官剑将命令吩咐了下去。 上官婉和秦宇等人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终于到了连接通道的森林,这森林其实算是处在翠微山的山腰上,但是地势却是十分平坦,覆盖广大,地貌复杂。其中多有藏身之所。 上官婉和肥彪竿子等人都是此次护送的主力,上官婉见所有的人都已经到了森林之中。 有些年迈的已经明显体力不行,上官婉心中此刻最担心的是在山寨中守城的上官剑。 上官婉按照上官剑之前的吩咐,让肥彪和竿子等四十余人带着所有家眷从山的另一侧先下去,将所有的家眷带去山脚的几个村落里,这几个村原本就是翠微山寨平日经营的地方。 上官婉走到一个妇人面前道:“娘,你和肥彪先去村子里躲一躲,爹还交代了我一些事情,我不能这个人带到村子里去,要不会给村子里的人带来巨大的灾难。” 那妇人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道:“你爹他不会有事吧。” 上官婉强笑道:“爹武功高强,区区官兵怎么能奈何到他们,何况还有宋伯伯,杨伯伯他们呢,爹一定会没事的。” 那妇人点了点头道:“那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村子里?” 上官婉摇了摇头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放心,女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自己多保重。” 妇人眼中含泪道:“怎么好好的突然变成这样,一下子山寨说没就没了?” 秦宇眼中露出惭愧的神情,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上官婉哼了一声:“这所有的一切,我一定要他们全部血债血偿。” 妇人听到上官婉的口气,叹息了一声:“婉儿,你早些回来,不要让娘担心,还有你爹,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有消息?” 上官婉心中忧虑,但是面上不敢有任何表情,扶助妇人的双肩道:“娘,你快走吧,我也要走另外一条路下去了。” 妇人叹着气,转身随着肥彪等人朝山下走了过去。 看着妇人等一众几百人缓缓前行,上官婉眼中的忧虑再也无法掩饰住,秦宇道:“上官姑娘,我们现在去哪里?” 上官婉冷冷道:“你跟着我走就是了,保证你死不了,只是你答应我爹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秦宇正色道:“上官姑娘,你放心,如果此次我能保全性命,不用等你们山寨的人动手,我一定要了李明才的狗命。” 上官婉目光一寒,怒道:“这李明才的狗命我要亲自去拿,他害了多少我山寨的弟兄。” 上官婉看了看翠微山上,终于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道:“你跟我来吧。” 山寨门口,在丢下了二百余条官兵的性命之后,官兵终于冲到了山寨门口,这山寨中的人早已经准备妥当,杨威’老三、宋直光、上官剑冲在最前面,这四人武功远高于一般的山贼和官兵,在众人的掩护下和官兵杀的不可开胶,这路口本来就狭小,不适合大规模的铺开作战。 在山顶的人见自己人和官兵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了,这石头已经没有了太大的用处,反而容易误伤自己人,于是纷纷下来加入了战团。 宋直光等人没有预料到的是,这群官兵根本就不止两千人,足足有将近四千人,后面的人在前面的人死了之后,还是源源不断的涌了上来,纵使四人武功再是高强,也只能且战且退。 第六十章初闻噩耗收藏收藏 金陵城繁华如故,丝毫没有受到翠微山之役的的影响,此时离金陵守军剿灭翠微山寨已经有一日一夜的时光了。 在金陵的一个普通的酒馆里,天色已是黄昏,酒馆里只有三个壮汉正在一起豪饮,其中一个光头大汉道:“大哥,听说这次翠微山寨可是被一锅端了。” 一个蓝衫白袜的刀疤汉子脸上左右看了看道:“这翠微山寨的也真是好样的,据说杀了一千多个官兵呢。” 另外一个个头稍矮的壮汉道:“大哥,这翠微山的宋大当家的功夫如此了得,怎么这次也没有跑掉啊。” 刀疤汉子叹了口气道:“听说这宋大当家当时是为了救其他几个弟兄,拼死挡住官兵,最后才寡不敌众,被数百官兵团团围住,力竭而死的,但是其他的几个当家的据说是跑出去。” 光头汉子拍了拍桌子道:“直贼娘,这宋大当家的真是一条汉子,可是我老五无缘得见啊。” 刀疤汉子瞪了光头一眼道:“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光头汉子仿佛有些怕这个刀疤汉子,声音低了下来,小声问道:“大哥,你说这官兵为什么要去找这翠微山寨的麻烦啊?” 刀疤汉子低声道:“我听我营里的一朋友说,这翠微山寨的少当家无意得罪了钦差大人,被钦差大人打入了死牢,宋大当家的没有办法,只好抓了这钦差大人想威胁官府放人,但是不知道最后为什么,这少当家的没有换回来,倒是给山寨惹来了杀身大祸,这知府大人请金陵守备出手去救钦差大人,几乎将金陵的守军全部派遣出去,最后才平了这翠微山寨。” 光头汉子将一大碗酒倒入口中,骂道:“直贼娘的。” 知府大人李明才的内宅。 李明才虽然是知府,但是所住的地方倒是不算繁华,不过却是胜在幽静,李明才的书房正是这宅子的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李明才不停的在房内踱步,而在书桌上坐的却是便服的孙守正,孙守正神色如如常,毫无异样。 李明才走到桌子旁边,低声道:“这次姓秦的尸体居然找不到,难道他逃了?” 孙守正摇头道:“不知道,你不是叫人去仔细的翻找过一遍吗?我又不认得这个钦差大人,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李明才道:“会不会有些地方你们没有搜寻到,还有一些尸体没有找到,他一定是被关在某个地方的?对了,山寨的囚牢你去看过没?” 孙守正沉声道:“已经全部找过,除非他的尸体滚下了山崖,跌得粉身碎骨,要不应该能够找到,这次翠微山寨的人也没有被我们全歼,有些漏网之鱼,就算这姓秦的逃走了也不稀奇。” 李明才怒道:“你说的轻松,如果真的这姓秦的跑了,你我二人都要完蛋。” 孙守正看到李明才发怒,丝毫不惧,恨恨道:“这姓秦是不是真的发现了我们吞库银的事我不知道,但是你这次可以把我给害惨了。” 李明才冷笑道:“什么你我,你和我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出了事,谁也脱不了干系。” 孙守正看了李明才一眼,也是一声冷笑:“我估摸这姓秦的十有是死了,我们杀了这翠微山寨的少当家的,又去剿平了翠微山寨,这一切在翠微山寨的人看来都是因为这个秦大人而起的,怎么可能放过他呢,除非他知道我们真实的意图是想借他们的手杀了钦差大人。” 李明才听孙守正这么一说,脸色缓和了下来,确实,这翠微山的人没有理由放过秦宇,特别是宋翔宇被杀了之后,这秦宇不仅仅是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更是导致宋翔宇被杀的主因,想必以宋直光的脾气是不会放过他的。 李明才点了点头道:“想必是你们还未攻上山寨时,这小子已经被杀了,如今我们要分别递折子给朝廷,这倒是需要好好合计一下,不要露了马脚,出了岔子。” 孙守正哼了一声:“此番我冒险帮你除去了这钦差大人,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向兵部交代。” 李明才笑道:“你放心,请你出兵这一事,我会一力承担下来,保准不会让你受到牵连,你在折子中只需说是我李明才要你去救钦差大人就可以了,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孙守正冷笑一声道:“那就好,我军中还有事情,这几日没什么事情,不要找我,正是敏感时期。” 李明才面无表情的道:“好,不送。” 孙守正一拂衣袖,推门而出,李明才看着远去的孙守正,脸色阴晴不定。 在刚得到翠微山寨被剿平的消息后,万青第一时间就跑回了宅子里。 叶若兮一直在等万青的消息,见到万青进来,连忙迎了上去,急忙问道:“万掌事,情况怎么样?” 万青道:“叶副堂主,情况不太妙,这剿灭翠微山寨的官兵已经回来了,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是这翠微山寨仅仅逃出去数十人而已,其他的都被当场给杀了。” 叶若兮心一沉,颤声问道:“那钦差大人救回来了吗?” 万青听叶若兮声音有异,心中奇怪,但是不敢询问,摇头道:“听我们军中的内线说,本来他们是去换人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这翠微山寨并没有把秦大人交出来,去换人的李明才还差点没有回来,说是钦差大人已经被翠微山寨的人杀了,于是金陵的守军就杀上了翠微山,最后也没有把钦差大人给救出来。” 叶若兮退后了两步,缓缓道:“他们说钦差大人已经被杀了?” 万青点了点头道:“是。” 叶若兮脚步有些不稳,再向后退了两步,扶着一个凳子,转过头,背对着万青,转过来一瞬间,泪水再也忍耐不住,滑落下来。 叶若兮挥了挥手,万青见到叶若兮有些奇怪,但是不敢询问,见叶若兮示意让他走,不敢停留,匆忙离去。 叶若兮泪水滴落在胸前,在模糊的泪光中,仿佛看到了一个俊俏的身影正一脸坏笑的看着她,低声吟唱。 叶若兮低声道:“秦宇,秦宇,你不会死的,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泪水如珠线般,再也忍耐不住,哭出声音来了。 此时凤儿正好从侧房走了进来,见到叶若兮居然在一旁哭泣,顾不得仪容,快步的跑了过来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那秦宇怎么了?” 叶若兮见凤儿过来,扑倒在凤儿怀中,哽咽道:“凤儿,秦宇他死了,他居然死了。” 凤儿花容失色道:“小姐,你会不会搞错?” 叶若兮拼命的摇头,泪水已经沾满了凤儿的肩膀,此时在凤儿面前的不是那个风堂中独当一面的叶副堂主,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正在为刚刚失去自己的意中人而伤心不已。 凤儿心中难过,但却不知道如何劝解,只能陪着叶若兮垂泪。 凤儿将叶若兮扶入椅中,轻声道:“小姐,这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秦公子是否已经遇难这万青肯定也只是猜测而已,小姐,难道你忘了,我们曾经派人去警告过翠微山寨,这李明才可能使诈的,这山寨的人如果聪明的话,肯定不会伤害秦公子的。” 叶若兮心中一动,刚才她一听到说秦宇死了,就芳心大乱,根本没有想过其他,此时想起来也是有些不对,如果如万青所言,这秦宇是被翠微山寨的人所杀。 但是这道理说不通啊,她已经派人将李明才不是真心想换人一事提前告诉了山寨,这翠微山寨的人应该知道的,不可能主动杀了秦宇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叶若兮仿佛在大海中抓住了一根稻草,心中默念道:“或许这秦公子还没有死,既然这翠微山寨中逃出了几十人,说不定就有他。” 叶若兮想到这里,将泪水抹去,沉声道:“你再去叫万掌事的再去探听一下消息,比如有没有人发现了秦宇的。。秦宇的人,还有叫金陵风堂的人去查这翠微山寨的人可有其他的落脚点,他们逃出了翠微山寨,肯定会躲起来,如果能找到从翠微山上逃出去的人,肯定知道秦宇究竟是怎么样了。” 凤儿连连点头道:“好,小姐,我现在就去办。” 叶若兮此刻也恢复了冷静,仔细想来,这秦宇生还的几率其实还是蛮大的,只要能找到翠微山的人,就一定能够找到秦宇,不过因为秦宇,这翠微山寨被官军铲平了,如果这翠微山寨的人一怒之下,杀了秦宇,也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里,叶若兮就又开始忧虑起来。 而此时的秦宇正在离翠微山寨约十余里的一处,这是一个荒凉的小山,山上总共也没有几户人家,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山中的各处。 其中有一户人家正房门紧闭,屋内共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正是从翠微山上逃下来的上官婉和秦宇,另一个是一个樵夫模样的汉子。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语录 女儿睡觉喜欢把手放在外头,容易着凉 后来她妈学了一招,就是当她手在外头的时候,威胁她有狼外婆专门吃露在外头的手指头。 这招果然很灵,只要一露出来,说狼外婆来了,女儿迷糊中嗖的就把手给放进去了。 今天,女儿回来睡觉时非要我们给她一个围脖睡 我问为什么? 她说要把耳朵遮住,要不然狼外婆会吃掉露在外头的耳朵。 看着她一本正经,直接无语。 第六十一章预谋反击 屋内甚是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简陋的床。 上官婉看起来脸色忧虑,秦宇默然的坐在一边。 上官婉道:“今日还是没有爹的消息?” 樵夫道:“小姐,没有,只是听说有几十山寨的人跑出来了,至于老爷的下落,我还没有探听到,听说四个当家的只有大当家被官兵给害了,其他的几位当家的都跑出来了,想必老爷也应该没事。” 上官婉脸色依然忧虑,缓缓道:“你今日再去探探消息,有什么消息务必马上回来告诉我。” 樵夫应道:“好的,小姐。” 樵夫出去将门关好,上官婉看着桌子上的剑,怔怔的发呆,秦宇将眼睛微微闭上,想着自己的事情。 两人默不作声的就这样坐着,秦宇睁开眼睛,缓缓道:“上官姑娘,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上官婉木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在这等我爹,如果我爹逃出来了,他一定会到这里来找我们的,到时候再决定我们该去哪里?” 秦宇道:“上官姑娘,我知道你心中定是怪我,是我连累你们翠微山寨被官军围剿的。” 上官婉哼了一声,并不言语,算是默认了。 秦宇苦笑:“上官姑娘,不管如何,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恨我是应当的,但是眼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李明才,从这点来说,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 上官婉终于将头转过来,对着秦宇,缓缓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秦宇见上官婉终于愿意和他说话,喜道:“如果上官姑娘肯帮忙的话,我绝对有信心将那李明才置于死地。” 上官婉哼了一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秦宇平静道:“自然让这李明才血债血偿。” 上官婉神色一动,看着秦宇,秦宇缓缓道:“我要从我住所里拿出一些东西来,方可便宜行事。” 上官婉皱眉道:“眼下这李明才应该并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你还要回去拿东西,这不是送上门吗?” 秦宇道:“我自然知道危险,我有一些文书还在住所内,必须要拿出来,有了这些文书在手,我就可以挟制江浙两地的官员及守备军,我现在不知道这李明才和江苏府的守备孙守正之间是否有交易,所以我肯定不能呆在江苏,要去浙江府搬救兵。” 上官婉哼了一声道:“你现在去简直是找死,要拿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你是不是还有随从在那边?” 秦宇道:“那些随从即使没问题,此时也肯定被李明才的人监视着,所以不能去找他们,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帮我拿到那些东西?” 上官婉道:“谁?” 秦宇眼睛一眯,缓缓的道:“我中途救的一个丫鬟吕倩儿,目前也只有她可以随时出入我的房间而没有人怀疑,也只有她是目前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上官婉犹豫了一下道:“东西我去拿吧,你一点功夫都不会,去了比较危险。” 秦宇摇了摇头道:“吕倩儿不认得你,不会相信你的,还是我亲自去一趟,你准备好马车,我一拿到东西就直奔杭州。” 上官婉看了一眼秦宇,没有反对。 秦宇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了,衡量了利弊,如果他此时回京都,手中没有任何李明才的意图谋害他的证据,而且自己只是一个户部侍郎,人微言轻,他说出来也没人信,京都他又没有任何靠山,只有一个神秘的吴先生,还不知道会不会帮他。还有半个徐直清,但是他来之前,徐直清隐晦的告诉过他要注意李明才这个人,究竟李明才的身后是谁?徐直清却没有告知,徐直清会不会帮自己,他殊无把握。李明才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杀了自己,在这些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能贸贸然的回京都,否则定是危险重重。而现在在江浙则不同,他手中有皇上的文书,掌握生杀大全,他必须要充分利用现在手中的权力,在这里收集到足够的证据,甚至直接把李明才拿下,再回去找徐直清,这样不管这李明才的后面是谁,都一时奈何他不得。 李明才已经早早的到了秦宇所住的地方将秦宇失踪的消息告诉了一直在等候消息的叶伟等人。 叶伟等人听到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只是心中还存有一丝期望,因为毕竟没有找到秦宇的尸体,叶伟一面安排人快马加鞭的回去京都禀告徐丞相,一方面将一众人全部安排出去四处打探消息。 天色已经慢慢由黑变亮,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在秦宇临时的宅子门口更是显得冷清,一个满身邋遢的乞丐正蜷缩在街角的一个角落里低着头,似乎已经睡着了。 正在此时,宅子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汉子,乞丐有意无意的朝他看了一眼,又将头低了下来,似乎又睡着了。 已经是辰时了,只见一个女子从宅子中走出来,正是吕倩儿,吕倩儿神色忧虑,正朝门外走去。 乞丐看到吕倩儿,缓缓站起身了,一瘸一拐的走到吕倩儿身旁大声道:“这位姑娘,行行好吧,叫花子一天没吃东西了。” 吕倩儿正在想着心事,想也没想从袋中掏出几个铜板递给乞丐道:“拿去吧,自己去买东西吃吧。” 忽然吕倩儿听到一个轻微的声音:“吕姑娘,是我,我是秦宇。” 吕倩儿一惊,脸色露出喜色,忙仔细看了看这个乞丐,虽然这乞丐满脸黑乎乎的,但是近处看来,依稀就是那个风度翩翩的秦宇啊。 吕倩儿见真是秦宇,心中大喜,正要开口说话,秦宇低声道:“不要说话,可能有人监视你,把我当成一个乞丐,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 吕倩儿自是聪明人,听秦宇如此说,马上道:“我说过没有饭的吗?已经施舍了几个铜板给你,自己买去。” 秦宇忙拉着她的手,塞了一个纸团在吕倩儿手中,吕倩儿心知肚明,大声道:“嫌少是不是,再给你两个,不要再纠缠我了。” 吕倩儿顺手将手中的纸团塞入袋中,又掏出两个铜板,递给了秦宇,转身就走开了。 秦宇见吕倩儿如此机灵,心中一宽,一瘸一拐的走回了原来睡的地方。 吕倩儿本来出去是去打探秦宇消息的,眼见秦宇已经回来了,心中大喜,虽然不知道秦宇为何要如此装扮,但是既然如此,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吕倩儿听到秦宇说可能有人一直盯着钦差大人住的宅子,所以在附近逛了一圈,带着一些买来的菜回到了宅子里。 回到宅子,见秦宇还在呆着,吕倩儿迅速的跑回宅子,知道肯定秦宇在纸团中有事情要交代她做,将菜放入厨房内,吕倩儿才到了自己房里。 将纸团打开,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吕姑娘,将我房中枕头底下的东西想办法给到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还活着的事情,包括叶伟他们” 吕倩儿看完秦宇的纸团,喃喃道:“他枕头底下的不就是朝廷给他文书吗?他要这些东西干嘛?难道以为李明才到现在还会顾忌他钦差大臣的身份?” 吕倩儿一时间也想不到其中的关键,从房中出来,从厨房中拿了一些馒头装在一个篮子里,再迅速到秦宇的房间将文书从枕头底下拿出来,放入篮子中,用一些馒头等遮住。 秦宇躺在角落里,眼睛一直盯着大门,见吕倩儿进门后,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吕倩儿才挎着一个篮子从里面走出来了。 吕倩儿缓缓走到秦宇身旁,大声道:“这是钦差大人的宅子,不要再呆在这里了,这里有些吃的,你拿去,快快换个地方呆着吧。” 秦宇心中赞了一句,憋着嗓子,沙哑的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吕倩儿和秦宇的眼神对视了一下,秦宇看到吕倩儿眼中流露出的关心,心中一暖,低声道:“不用为我担心,我要去趟杭州,你就在这安心的等我,我过几天就回来。” 吕倩儿假装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嘴道:“公子,一个人去吗?” 秦宇笑了一笑,没有回答,将篮子提起来,一瘸一拐的朝一旁走去。很快秦宇就消失在街角处,吕倩儿不敢久留,转身进来宅子。 秦宇慢慢的走,终于到了一个偏僻的街角,从一个胡同里拐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一架马车从一个宅子里飞快的跑了出来,驾车的正是那日在山中的樵夫。 秦宇已经换回来一身普通的装束,正在马车里闭目养神,上官婉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上官剑此时不知道在何处,但是她知道上官剑的性格,这樵夫阿牛是当年上官剑无意救过的一个人,上官剑救了阿牛后并没有把阿牛带回翠微山寨中,而是安顿在附近的一处山中,让他以樵夫为生。 第六十二章杭州之行 上官剑当年不把阿牛带回翠微山寨的一个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担心哪一日山寨出事了,可以让家人在阿牛家中暂时避一避,是以这阿牛的身份连宋直光等人也不知道,上官剑曾经带上官婉来过阿牛家中几次。 上官婉非常了解上官剑,她知道,这阿牛的身份甚是隐秘,如果上官剑逃脱之后没有立即寻来,应该就是一时不会寻了过来,估计是上官剑担心自己寻了过来,反而连累了上官婉等人。 所以上官婉知道在短时间内,上官剑应该不会找来,而是会找个其他的地方躲起来,正好趁着这个时间陪秦宇去杭州。 从金陵去杭州路途遥远,秦宇这几日实在是没有睡好,在一路颠簸中居然睡着了。 上官婉在一旁闭目养神,秦宇的头一歪,居然头碰到了上官婉的肩膀上,忽然在马车中传来一声惨叫声。 阿牛似乎没有听到,继续驱赶着马车,在马车里面,秦宇的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正怒目的盯着上官婉,却又无可奈何。 秦宇怒道:“你为何下如此重手?” 上官婉淡淡道:“如果你下次还这么放肆,我就不是用手这么简单了,不要以为我答应我爹要保护你,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要是惹恼了本姑娘,有你好受的。” 秦宇恨恨的盯着上官婉,自知不是她的对手,于是屁股挪了一挪,挪到了马车的最旁边,头靠着马车的一侧,闭上眼睛,不再和上官婉争辩。 上官婉剑秦宇如此自觉,也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从金陵到杭州,共有五百余里,眼见天色已晚,阿牛停下马车,在一处客栈门口停住了,掀开帘子,和上官婉说了几声。 很快上官婉和秦宇就从马车上下来,这客栈看起来不大,但是到了客栈一问,居然已经住满人了,只有一间房间还是空着的。 秦宇一听居然没有客房了,心中一个激灵,这不是和前世的电视剧一样的情节吗?孤男寡女一起上路,到了一个客栈,没有了房间,最后男女主角没办法,只能共处一室,一张床没法睡两个人,只能在中间放盆水,然后演绎一番禽兽不如的故事。 秦宇这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掌柜的道:“对了,我们还有一间柴房,虽是简陋了一些,但是总算勉强可以住人,如果几位客官不嫌弃的话,我叫伙计整理一下,这房钱就随便给些算了,好歹也是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秦宇正要说些什么,上官婉已经大咧咧的道:“你叫伙计收拾一下,这两位今日就去柴房歇息一晚。” 掌柜的叫了一声好勒,忙叫伙计的去将柴房收拾一下。 秦宇看了看上官婉,面无表情,再看看在一旁面色平淡的阿牛,心中哀叹,也是无法。 伙计正要带着上官婉等往楼上走去的时候,从楼梯口走下一位女子,女子容颜俏丽,笑颜如花,正笑嘻嘻的看着秦宇。 秦宇惊道:“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吕倩儿,吕倩儿快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高兴的道:“公子,你果然会在这里打尖,我还怕误了时辰,等错了地方。” 秦宇沉下脸道:“我不是叫你呆在金陵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吕倩儿一脸委屈道:“倩儿在金陵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认识公子一个人,在宅子里根本没人理我,如今公子有难,倩儿一个人在金陵怎么呆的安心。” 秦宇看了看旁边的上官婉,只见上官婉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没有看到这两个人一样,在伙计的引领下,朝客房走去。 秦宇转过头来低声道:“你怎么过来的,有没有人跟着你?” 吕倩儿道:“我自己骑马过来的,从金陵到杭州就这一条路,我估摸这你到了这附近就应该天色已经黑了,所以在这客栈等你,我还生怕算差了,等不到你了。” 秦宇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但是随即就消失了,秦宇点了点头道:“既然来都来了,你就随我们一起去一趟杭州吧,只是此行有些危险,你要自己小心。” 吕倩儿见秦宇没有责怪,脸色一喜道:“公子,想必你今晚没有睡的地方了吧?” 秦宇尴尬的点了点头,吕倩儿笑道:“因为我早早已经定了一间客房,特意给你留的,我还担心你来不了,这样正好。” 秦宇一喜道:“真的。” 吕倩儿点了点头道:“我带你过去吧。” 秦宇终于可以躺倒柔软的被褥上,这些日子来,他未曾睡过一日好觉,自从被掳去翠微山寨开始,到后来被上官婉待到阿牛的家中,天天睡地板,今天又坐了天的马车,这骨头都快散架了。 躺在床上,秦宇双眼却怎么也闭不上,盯着床顶,今日吕倩儿的出现,让他心中有了一丝怀疑,这吕倩儿曾经和自己说过,家中是生意人,父母被江上的水匪给谋害了,而她自己也差点死在了水匪手中,幸亏自己救了她。从她的样子来看,弱不经风,不象是会骑马的人,但是居然单人匹马还赶在他的前面,而且对他的行程猜得如此之准,就凭这点看来,这吕倩儿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但是秦宇想破头也想不明白,这吕倩儿明明是自己在江中无意中所救的人,当时明明已经被水淹的不行了,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别人故意安排好的阿?难道这吕倩儿对自己有所隐瞒?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是另有背景?那日在如意舫中,宋翔宇等三人明明已经占了上风,但是突然好像中了邪一样,跌倒在地,当时除了叶伟,李明才等并没有旁人,当时自己虽然怀疑,却是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一旁的吕倩儿,现在想起来,这吕倩儿确实有些让人怀疑。 秦宇挠了挠头,闭上眼睛,心中在盘算,如果说这吕倩儿要对自己不利,实在有太多的机会了,她看起来虽然有些神秘,但是始终还是维护自己,想必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自己这番意图倒是不可以轻易向她表明。 想到这里,秦宇也坦然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索性不再想了,于是将灯吹灭,不一刻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第二日清晨,一大清早,飞鹤楼老板万青的家中一处偏厅。 万青一大早就跑了过来了找叶若兮。 叶若兮早早也已经起身了,听说万青过来,知道这么早过来找自己,必定是有急事,连忙将万青请入屋内。 叶若兮急急的问道:“可是有什么钦差大人的消息?” 万青摇了摇头,叶若兮本来满怀希望,见到万青摇头,仿佛被浇了一盘冷水,无力道:“那你一大早来找我什么事情?” 万青忙道:“虽然没有找到钦差大人的行踪,但是昨日一直在钦差大人府中监视的风堂弟子有一个弟子发现了钦差大臣的一个婢女去我们的马店买了一匹马。” 叶若兮神色一动到:“她一个弱女子买马干什么?” 万青道:“当时跟踪他的婢女的弟子也是奇怪,于是就派人跟着这婢女,这婢女居然一个人出城了。” 叶若兮眉头一皱道:“昨天出城了?今天可曾回来?” 万青道:“这不一大早,昨晚跟踪的弟子一直在远远的地方跟了十几里地,可以肯定这婢女是朝杭州方向去了,今日一大早,在钦差大臣所住的地方监视的弟子也回来禀告说并没有看到婢女回来。” 叶若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婢女可能去了杭州了?” 万青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我们的弟子不敢跟得太近,跟了一段路后,判断出她应该是要去杭州,所以连忙折返回来,禀告我们,如果这婢女没有折返的话,想必真的是去了杭州。” 叶若兮点头道:“万掌事,做的好,我知道了,你准备一架马车,还有几个得力的人,我和凤儿,古鸿要去一趟杭州。” 万青躬身道:“是,叶副堂主。” 叶若兮见万青走远,嘴角露出了笑意,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你去杭州定是去找那杭州知府帮忙。” 凤儿轻轻的走到了叶若兮的身旁,见叶若兮一个人站在哪里喃喃自语,走到叶若兮身旁,忽然道:“小姐,你笑什么啊?是不是找到那个秦公子了?” 叶若兮一直在想自己的心事,没有料到凤儿突然到了身旁,看到凤儿调侃的眼神,啐道:“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走路都不带风的?” 凤儿没好气的道:“我平时一向这么走路的,是你自己想得入神了,是不是找到那秦公子了,看你今天居然笑了。” 叶若兮笑道:“我不仅仅知道这秦宇还活着,知道他去哪里了,而且猜到了他的意图,最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不得罪王爷,又可以帮到秦宇的。” 凤儿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喜道:“真的,小姐。” 叶若兮从厅中走了出来,望着远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道:“当然是真的,我既然知道他活着,又知道他想干什么,那么我至少有五成以上的把握,这次我可以成功。”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语录 女儿今天突然跑过来问我:“爸爸,我们家房子的贷款还有多少年啊。” 我心中奇怪,这种事他怎么知道,这本是我们家最高机密啊,她哪懂这些。 女儿接着道:“小新家还有三十二年。” 唉,又是蜡笔小新惹的祸。 各位看在贷款的份上,要不你也收藏一个? 第六十三章佳人来访 “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西子湖畔的风光和前世一样,仍然是那么迷人,但是这一刻,秦宇却没有欣赏西子湖畔的醉人风光的心情心情,已经是入夜时分,秦宇终于赶到了杭州城。 这一路倒也算是平安,吕倩儿加入了之后,这上官婉倒是客气,主动出来骑马,平日里在山寨中上官婉就喜骑马,更何况和一个大男人憋在一个马车中,上官婉实在受不了,于是和吕倩儿换了换,她骑马,而吕倩儿坐马车,三人都落了个清净自在。 秦宇见天色已晚,便寻了一处偏僻的客栈,四人安顿好了,秦宇一个人在房间内,心中正在思考明日该如何行事?他手中有文书在手,江浙两地的所有官员都受他挟制不假,但是如何才能拿到李明才谋害自己的证据,他心中殊无把握。 虽是有些疲惫,秦宇却是一晚未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眼见天色渐白,才沉沉睡去。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秦宇蹭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沉声道:“谁,是谁?” 门口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道:“秦公子,是我。” 秦宇道:“你是谁?” 门口的声音笑道:“你打开门不就知道我是谁了?” 秦宇心中一惊,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是肯定不是吕倩儿和上官婉的,那是谁还知道他在这里?秦宇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秦宇缓缓走到了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将门呼的一声拉开,看到外面的一个女子,一时愣在那里。 在门口一个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双目如晨星,正直直的看着他,秦宇惊道:“巧兮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叶若兮笑道:“如果我说偶然路过此地,你信吗?” 秦宇笑了笑,并不言语。 叶若兮嫣然道:“你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秦宇看了看叶若兮,将身子让开:“巧兮姑娘请进。” 叶若兮袅袅的缓步走了进来,还不时左顾右盼,秦宇跟在后面,心中疑惑,他本知道这巧兮身份特殊,但是居然在这个地方碰到了,而且是她找上门来的,这实在是让他想不通,他来杭州的决定也就是前几天的事,而且是悄悄的行事,现在一到客栈就被巧兮给找到了,难道她一路跟着自己? 秦宇心中虽有疑问,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因为她知道既然巧兮既然主动过来找他,肯定会将来意说明的。 秦宇走到桌边,搬开一个凳子:“巧兮姑娘请坐” 叶若兮依言坐下,一双妙目盯着秦宇,秦宇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连忙将两个杯子中倒满了水,递给叶若兮。 叶若兮将目光收回,似无意道:“想必公子应该已经猜到,巧兮并不是我的本名。” 秦宇淡淡道:“哦。” 叶若兮正色:“我本名叶若兮,是替仁王爷办差的,在丰县也是奉了仁王爷之命改名巧兮混入青楼之中的。” 秦宇脸色一变道:“仁王爷?” 叶若兮点了点,秦宇心中咯噔一下,如果真的如那个神秘的人吴仁所说的,那次在丰县就是仁王爷意图对自己不利,那这叶若兮究竟是敌是友?她为何在这个时机出现?目的又是什么?这一连串的问题在秦宇脑中一时纠结起来,理不出个头绪来。 秦宇眉毛一扬,将杯中的水缓缓倒入口中,一口吞了下去道:“那在丰县掳走我的人就是仁王爷的人?” 叶若兮干脆的答道:“是。” 秦宇眼睛一翻,笑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们把我掳走是为了我好吧。” 叶若兮也笑了,神色一正道:“如果我说是,你信吗?” 秦宇马上道:“不信。” 叶若兮没想到他会回答的如此干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于是苦笑道:“那次掳走你其实只是演戏给别人看,不过恐怕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 秦宇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叶若兮见状,也不再废话,直接道:“秦公子,我知道你这次来杭州的目的,我想我能够帮上一些忙?” 秦宇哼了一声道:“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来杭州?” 叶若兮嫣然一笑道:“你来杭州是为了请杭州的知府帮你,帮你对付李明才,对不对?” 秦宇表情仿佛凝固了,生硬的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一路跟着我?” 叶若兮忙道:“秦公子放心,若兮并无恶意,只是想帮你而已。” 秦宇一脸不屑道:“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叶若兮轻声道:“请公子一定相信,若兮是真心想帮公子的。” 秦宇见叶若兮不似在撒谎,脸色缓和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至今还是一头雾水,叶姑娘可否解释给我听。” 叶若兮点了点头道:“秦公子可知道李明才是谁的人?” 秦宇摇头道:“不知道。” 叶若兮道:“李明才是当今皇上的二皇子李明轩的人。” 秦宇大吃一惊道:“二皇子,我从不认识什么二皇子,为什么这李明才要害我?” 叶若兮沉思片刻道:“这其中的细节我就不是十分清楚,但是这李明才是二殿下的人确凿无误的,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吴仁的人?” 秦宇看着叶若兮,点了点头,叶若兮似乎猜到了秦宇心中所想,笑道:“你可知道这吴仁是谁?” 秦宇心中一直对这个神秘的吴仁充满了好奇,一个普通人居然有如此大的神通,能够按照他的意志来安排朝廷官员,于是忙道:“他是谁?” 叶若兮一字一顿的道:“吴仁就是当今的二殿下李明轩手下最重要的谋士。” 秦宇脸色一变道:“不可能?” 叶若兮看着秦宇的脸色,叹道:“此事如果你有机会回京都,大可找个人问问,应该很多朝中的人都知道这事。” 秦宇心中大震,如果说这吴仁也是二殿下的人,那为什么李明才要杀自己?他是奉命行事,还是临时起的杀意?想到这里秦宇背心冒出了一阵虚汗。 秦宇道:“既然这李明才和吴仁都是二殿下的人,为什么这李明才要杀我?” 叶若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当日我得到李明才请了金陵守备孙守正去翠微山寨时,我已经隐约觉得不对,所以差人通知了翠微山寨的人,告诉他们这李明才不是有意要换人,而是意在借刀杀人。” 秦宇奇道:“你说是你找人告诉翠微山寨的人,李明才想铲平翠微山寨的?” 叶若兮蜃道:“不错。” 秦宇沉默了片刻,终于道:“不知道你认为李明才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杀我,是受人指使,还是如何?” 叶若兮盯着叶若兮道:“这可能要问你自己了” 秦宇奇道:“问我自己?什么意思?” 叶若兮悠悠的道:“这就要看你这个钦差大臣此次南下的差是办的什么了?一般钦差出来办差,都是为了查处地方官员的贪墨,那秦大人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呢?” 秦宇脑中灵光一闪,他在金陵的这些日子,有一半时间都是在盘查官银,不过这些都是为了掩护自己去找富绅筹集钱粮的真是意图,可是这些李明才并不知道。 这李明才定是在库银上有贪墨,以为自己几次三番的盘查库银,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最后决定要对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秦宇反倒坦然了,他本来听叶若兮说这李明才是二殿下的人,如果杀他的命令是二殿下下的,那他的麻烦就大了,即使能找到李明才谋害他的证据,到了京城,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得罪了当朝的二皇子,岂能有好果子吃,但是如果这杀他的想法只是李明才为了掩盖自己贪墨的事实,那就相对好办了,只要将李明才的把柄抓住,就算他是二皇子的人,那时候二皇子恐怕也不会保他了。 秦宇这边松了一口气,叶若兮还一直盯着他,似乎还在等他说此次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出巡的目的。 秦宇岔开话题道:“叶姑娘,我大概猜到了这李明才为什么要杀我了?” 叶若兮哦了一声,一副洗耳恭听的神情。 秦宇道:“应该是我在盘查户部的钱粮时,他担心我查出了一些对他不利的事情,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刀杀人。” 叶若兮问道:“秦公子这次出巡的目的就是查江浙两地的户部钱粮的问题?” 秦宇点了点头道:“主要是查这钱粮的问题,其实我在金陵并没有看出什么意外,想必是这李明才做贼心虚,才出此下策。” 叶若兮见秦宇对此次南巡的皇命有所保留,十分聪明的不再追问。 秦宇道:“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想如何帮我?又有何条件?” 叶若兮看了秦宇一眼,终于道:“我可以动用仁王府在金陵和附近的势力,帮你收集李明才犯案的证据和杀你的证据,并协助你顺利回到京都。” 秦宇头也不抬,沉声道:“那条件是什么呢?” 叶若兮此刻心中居然有些紧张,声音低沉道:“我想让你投靠王爷门下。”说完这番话,叶若兮盯着秦宇,生怕他口中说出一个不字来。 女儿语录 这几天天气冷,媳妇洗碗的时候用锅将水烧热一些洗。 女儿见了大惊:“妈妈,你干嘛在炒碗啊,我不喜欢吃碗。” 第六十四章抉择与挑战 秦宇神色不变,重复道:“投靠王爷门下?” 叶若兮深深的看着秦宇道:“不知道秦公子意下如何?” 秦宇脑中急转,在不停衡量利弊,他对这个仁王爷一无所知,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答应,在朝廷的党争中,站错队伍意味着什么,秦宇心中清楚的很。 这叶若兮不知道在仁王府中是什么地位,自己的一举一动仿佛全在她的掌握中,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是不是会马上招来杀身之祸? 最搞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自己在前几个月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这时候怎么好像和朝中的众多大臣都牵扯在一起,包括皇子,王爷,丞相。 叶若兮眼神中充满期待的看着秦宇,秦宇看了叶若兮一眼,淡淡道:“我答应又如何?不答应又如何?” 叶若兮沉思片刻道:“如果你答应替王爷办事,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你,以你的才华,加上王爷的大力推举,他日就是在朝中封侯封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近在眼前的事就是如果能够借助王爷的势力,可以很快的帮你将此事化解。” 秦宇心中微动,从这叶若兮身上,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仁王府的潜在的势力,如果仁王爷真的全力帮他,那这个靠山也不错,但是这些只是叶若兮的一面之词而已,她能否代表仁王爷? 秦宇笑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叶若兮脸色一变道:“你不愿意?” 秦宇道:“我是说如果。” 叶若兮头看着一旁,幽幽的道:“仁王爷比你想像中的更为强大,如果你真的拒绝了王爷,若兮也不知道后果会是如何?” 秦宇看叶若兮的表情似乎有些古怪,哈哈一笑:“此事事关重大,也需要容我考虑一番,不过如果眼下仁王爷能够帮我一把,也能够显示仁王爷的诚意和能力,不知道叶姑娘意下如何?” 叶若兮咬了咬嘴唇,果断道:“好,那我可以考虑先帮你,尔后,你再决定是否投靠王爷门下,这样是否可行?” 秦宇笑道:“就这么办。” 叶若兮嫣然一笑,秦宇看着叶若兮绝美的面容,想着在不久前两人在丰县的怡香院的会面,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秦宇忽然道:“叶若兮和巧兮明明是一个人,为何看起来却如此不同呢?” 叶若兮看着秦宇的眼神,没由来的脸上一红,淡淡道:“有什么不同?” 秦宇道:“巧兮姑娘温柔善解人意,和她在一起,觉得整个人都很轻松,而叶若兮精明能干,和她在一起,倍感压力。” 叶若兮听到秦宇这番话,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心道:“我又何尝想如此?我只不过是替王爷办差的人,在王爷眼中,永远是一个棋子,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想到这里,叶若兮黯然神伤道:“巧兮和若兮纵有千般不同,有一点是相同的,她们都是一个可怜的人。” 秦宇看到叶若兮的神情,心中不忍:“叶姑娘,是秦宇唐突了。” 叶若兮强笑道:“秦公子,只要你相信,若兮对公子绝无恶意,若兮就满足了。” 秦宇心中一动,缓缓道:“不如我们来谈一下现在应该如何行动可好?” 叶若兮站起来,缓缓的走了几步道:“公子有什么需要我们仁王府的,但说无妨,相信凭仁王府的势力,在金陵城还是可以办成一些事的。” 秦宇看了看天色道:“叶姑娘,我看我的同伴也快醒了,我想你不想让她们看到你吧?” 叶若兮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还要请秦公子保密。” 秦宇道:“这个我省得,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这样,今天我要先去拜会杭州知府,晌午时分,我们就约在西子湖畔相见如何,到时候我们再详细商量需要你们仁王府如何帮忙,你看可好?” 叶若兮看着秦宇道:“听说西湖中有一处称为断桥的地方,风景秀丽,我就在那里等你。” 秦宇嗯了一声,叶若兮嫣然一笑,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忽然转头笑道:“我不希望有太多人知道此事,秦公子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秦宇笑了笑,没有言语。 秦宇见叶若兮走远,又躺倒了床上,这一睡又是一个时辰,直到听到另外一次敲门。 秦宇似乎还没有睡醒,打开门,只见吕倩儿端着一盘水进来了,吕倩儿将水放到洗漱的地方,漫不经心的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 秦宇笑道:“昨天乏的很,倒到床上就睡着了,你今日不来叫我,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呢。” 吕倩儿笑道:“公子这些日子太劳累,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你先洗漱一番,我去叫伙计准备一些粥,一会端上来。” 秦宇道:“好,就有劳吕姑娘了。” 吕倩儿笑着走开,经过桌子旁边时,眼睛似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杯子,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秦宇终于舒舒服服的吃完了早餐,这次去杭州知府大人的府邸,他坚持不要上官婉和吕倩儿相陪,只是让阿牛用马车送了他一程。 杭州知府大人于超的府邸在离知府衙门并不是太远,看起来不是非常大的一个宅子,此刻正大门紧闭。 秦宇用力的敲打了于超的府邸的大门,不一刻,一个年老的官家模样的人探出头来,看到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皱眉道:“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府邸?一个劲的在这里敲门。” 秦宇笑道:“请问此处是不是知府大人于超于大人的府邸?” 年老的管家模样的人上下打量了秦宇一眼,狐疑道:“是,你是?” 秦宇道:“我是来求见知府大人的,有要事,还劳烦老人家通报一声。” 这老管家似乎这种事情看的多了,职业性的道:“知府大人此刻正在知府衙门办差,不在家中,你请回吧。” 秦宇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给到老管家,正色道:“我找知府大人真有急事,此事关系重大,望老人家务必禀告一声知府大人,如果知府大人有疑问,就将这信笺交给知府大人,知府大人看了自然明白了。” 老管家将信笺接了过来,将信将疑道:“大人此刻真的在知府衙门办差。” 秦宇道:“我此刻不方便去知府衙门,可能还要麻烦老人家去一趟,我就在这里等。”说着手中递过去一粒碎银子,老管家似乎极为熟练,仿佛变魔术一般,这粒碎银子就从手中到了袖中,转眼之间就看不到踪影了。 老管家看了看手中的信笺,又看了看秦宇,终于点了点头,招呼过来一个家仆,吩咐了几句,只见这个家仆拿着信笺飞快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老管家道:“公子请屋里等吧。” 秦宇也不和这老管家客气,大步走了进去,老管家见秦宇如此大咧咧的,心中倒是有对这秦宇多了几分信任。 老管家给秦宇倒完茶水,没过片刻,只听门外吱呀一声,浙江府的知府大人于超正快步朝客厅走来。 管家见老爷回来了,忙迎上去,于超仿佛没有看到老管家,朝秦宇飞快的走过去道:“于某不知道钦差大人到了,失了礼数,还请钦差大人海涵。” 秦宇忙站起身,拱手道:“这次我来的突然,也未提前通知,实在是有些急事,才会如此贸然前来。” 那管家一看秦宇这个毛头小伙子居然是钦差大人,登时就傻了眼里,刚才还傻啦吧唧的收了人家银子,此刻见老爷居然对这个年轻这么客气,心中大叫后悔,本以为秦宇只是一个普通富绅,找知府大人办事,是以才这么大胆的收了银子,眼下撞到了刀口上去了,这老管家不由的忐忑起来,不过看秦宇脸色不变,也没有朝他这边看过了,心中稍定。 于超见秦宇脸色严肃,知道一定有什么事,忙道:“大人,不如我们到里屋说话吧。” 秦宇点了点头,于超在前面带路,将秦宇带到一个书房内。 于超将那信笺原封不动还给了秦宇,沉声道:“钦差大人,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要钦差大人如此匆忙的来找于某。” 秦宇喝了一口茶水道:“可能最多过一两日,于大人就会收到一封信。” 于超疑惑道:“一封信?什么信?” 秦宇淡淡道:“一封由江苏知府李明才写给于大人的信,信中的内容是说钦差大臣不幸被山寨掳去,没能够救回来,已经被山贼杀害,怕是来不了浙江府了。” 于超似乎没有听明白秦宇所说的,奇道:“钦差大人被人山贼所说,如今大人不是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吗?” 秦宇目光一寒道:“我差点就死在那些山贼手中,而这一切,都是有人存心想让我死。” 于超心跳加速,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不主动揭破,还是恭敬的道:“请钦差大人明示,于某有些糊涂了。” 第六十五章断桥相会 秦宇将这几日的事挑重点快速的给于超讲了一遍,其中关键的点自然有所隐瞒,于超越听,脸色越难看,也不敢插话,心中在盘算这钦差大人找他的意图何在。 秦宇终于讲事情讲得七七八八,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于超。 于超小心的道:“那这次秦大人来杭州是?” 秦宇也不废话,单刀直入道:“我想请于大人帮忙,查处李明才。” 于超露出为难的神情道:“秦大人,这江苏府的事情,我实在难于插手啊。” 秦宇笑道:“这个我自然有考虑,不会让你直接插手,只是我需要一些人手,另外我还需要你帮忙联系杭州守备,此事需要秘密行事,不可过于张扬。” 于超听秦宇说完,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安排一些人手,联系杭州守备,这倒不是什么难事,这李明才是二殿下的人,如果钦差大人一定要自己对付李明才,碍于钦差大人的身份,他可真是两头为难。 于超忙道:“这个自然,不知道秦大人想几时见刘守备?” 秦宇道:“今日晚间,在你府上。” 于超点头道:“好,我一定安排好。” 秦宇点了点头,于超道:“秦大人还有什么安排?” 秦宇摇了摇道:“一切晚上再说吧,你先帮我约好刘守备。” 秦宇从于超府中出来后,直接就朝西湖奔去。 西湖断桥,其实原名为段家桥,当初只是一个小木桥而已,古老相传在桥旁原来有一户段家,因为偶遇仙人,盛情款待后,仙人赐予其酿酒仙丸,使得本来普通的段家酿的酒变得意外醇香,段家富裕之后并不忘本,在那个小木桥断裂后重新修建了一个青石桥,乡亲父老为了纪念这段家夫妇,将这桥名为段家桥,因为段和断同音,后来就称为断桥。 秦宇在西湖旁的一个小饭馆里随便吃了一些东西,看天色已经是晌午,问清楚了路,朝断桥走去。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太阳当空照着,行人稀少,秦宇远远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正撑着一把小伞在断桥中心的拱桥处眺望,桥的两旁,水平如镜,这一切看起来仿佛如前世所见的水墨画一般,正是美人如玉,江山如画。 秦宇缓缓的朝断桥走去,叶若兮似乎没有留意到两侧,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秦宇走到近前,只见叶若兮白衣胜雪,微风将头发微微吹动,玉人凭栏眺望,远处更是接天荷叶,如此美景美人,让秦宇的心中也不禁有了一些异样。 秦宇轻轻咳嗽了两声,叶若兮转过头来,嫣然一笑道:“秦公子倒是准时的很。” 秦宇看着叶若兮撑着伞,一袭白衣,和远处的湖水似乎融为一体,心中一动,笑道:“有美人相邀,秦某又怎么能不准时呢?” 叶若兮嗔道:“秦公子如果真的把若兮放在心上,那次丰县相邀,公子又怎会如此绝情。”说到这,叶若兮不禁脸上一红。 秦宇干笑两声道:“叶姑娘挑的地方真是好,如此美景,如此美人。” 叶若兮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宇,秦宇有些尴尬道:“不是有一句诗这么说来的,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我看用在此处再是贴切不过了。” 叶若兮眼睛一亮道:“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好诗,莫非这也是出自秦公子之手。” 秦宇只是记得这诗的后两句,记得应该是苏轼的诗,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炫耀文采的时候,于是忙道:“这西湖我也是第一次到此地,怎么会作出如此优美的诗,只是路上听到一个人吟唱的,觉得不错,就记了下来。” 叶若兮将信将疑,盯着秦宇,秦宇忙道:“叶姑娘,不若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聊,我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叶若兮笑道:“这个我早有准备,秦公子随我来。” 秦宇看了看叶若兮,有些犹豫。 叶若兮噗哧一笑道:“莫非秦公子还怕若兮吃了你不成,说不定哪天我们都成了替王爷办差的人,分属同僚呢。” 秦宇看叶若兮巧笑眉颦,不禁调笑道:“如果真的能被叶姑娘吃了,也是秦某的福分,这样倒是可以和叶姑娘合二为一了。” 叶若兮听到秦宇调笑之言,脸色一红,也没有反驳,嗔道:“没想到秦公子如此处境,还有心思调笑。” 秦宇笑道:“苦中作乐而已,叶姑娘请带路。” 叶若兮撑着伞在前面缓缓的前行,秦宇跟一个跟班似的跟在后面,很快两人到了一艘小船的旁边。 小船不大,一个渔夫模样的人正站在船头,叶若兮一抬手道:“秦公子,请。” 秦宇看了看叶若兮道:“叶姑娘,我可不会游水,如果船出了什么事,你可得救我。” 叶若兮看秦宇说得一本正经,忍俊不住道:“我也不会游水,那该怎么办呢?” 秦宇心中直翻白眼,调侃道:“如果真的那样,就让我们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叶若兮啐了一口道:“想得美。”女儿家的娇羞展露无遗。 秦宇嘿嘿一笑,一个跨步走进船舱。 叶若兮尾随进来,叶若兮对在船头的人吩咐了一声道:“古鸿,朝湖中划去吧。” 那在船头的人正是古鸿,应了一声,滑动船桨,小船缓缓的朝水中划去。 叶若兮将一壶已经冲好的茶倒入两个杯子,递给秦宇一个,笑道:“今日你去于知府那里事情办得如何?” 秦宇对她这话一点也不感到吃惊了,这一路来,叶若兮对不仅仅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而且对很多自己都看不到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自己今日去于知府家中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她的。 秦宇索性道:“今日去找了于超,叫于超约了杭州守备刘朝文今日来见我,晚上再和他们商量该当如何。” 叶若兮没有吱声,将秦宇杯中的茶水倒满。 秦宇接着道:“我还正想问你,你仁王府对朝中的官员如此熟悉,应当知道这于超究竟是何派系,刘朝文和于超是不是我可以用的人。” 叶若兮道:“于超,四十二岁,二十岁就考上了本朝进士,也算得上是读书人中的典范,但是却一直不得意,在杭州所辖的的小县做知县,一做就是十年,一直未能升迁,也从未在朝中任职,在三年前意外接任浙江知府,而当时提点他的就是当朝丞相徐直清。” 秦宇道:“徐丞相提拔的,难道他是徐丞相的门生。” 叶若兮摇头道:“据我所知,徐直清和他并无半点瓜葛。” 秦宇奇道:“浙江府一向是朝廷的粮仓,难道徐丞相会提拔一个一点也不知根知底的人来当浙江知府?” 叶若兮笑道:“朝廷中最讲究的是平衡,如果各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有时候往往会是一些中立的人被推了上来,这于超就是这样的,当时上一任知府大人暴毙,众人都盯着这个知府大人的位置,各方争执不下,最后徐直清提了一个陌生的知县,各方反倒是都通过了,所以这于超是各方权衡的结果。” 秦宇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并无明显派系?” 叶若兮道:“如果一定要说派系,他是属于谨小慎微派的。” 秦宇若有所思,拱手道:“多谢叶姑娘指点,那刘朝文呢。” 叶若兮抿了一口道:“刘朝文,三十八岁,自幼从军,当年在西南征讨蛮族的时战功彪炳,并兵部提拔为骠骑营副统领,后调至杭州,一直至今。” 叶若兮对秦宇所问没有丝毫隐瞒,因为她知道,她表现越强,这秦宇投靠王爷的机会就越大。 秦宇点头道:“骠骑营,嗯,我明白了。” 叶若兮笑道:“秦公子明白就好。” 从船舱之中远远望去,一座高耸的塔映入眼帘,秦宇看着远处的塔,叹道:“那就是雷峰塔吧。” 叶若兮道:“雷峰塔?” 秦宇见叶若兮一脸奇怪道:“这难道不是雷峰塔?” 叶若兮看了看秦宇道:“这自然不叫雷峰塔,这塔叫黄妃塔,乃是吴越国王当时为了祈求国泰民安所建,一直都是称为黄妃塔,从未听过雷峰塔一说,不知道秦公子这雷峰塔从何处听来的。” 秦宇奇道:“这叫黄妃塔,那你有没有听过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 叶若兮摇了摇道:“未曾听过,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秦宇于是将千年白蛇为报前世的大恩化身白娘子,和许仙在断桥相遇,成为夫妻,最后法海和尚棒打鸳鸯,白娘子被关在雷峰塔中的故事讲了一遍。 叶若兮听得瞠目结舌,秦宇讲得这个故事有鼻子有眼,似乎不是秦宇自己临时捏造的,听到法海硬生生的拆散许仙与白娘子两人时,叶若兮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似乎为这个白娘子愤愤不平,秦宇讲完白蛇传的故事,看着叶若兮道:“这就是那囚禁白娘子的雷峰塔。” 第六十六章商讨对策 叶若兮此时无心和秦宇争辩这塔是黄妃塔还是雷峰塔,心中还在为许仙和白娘子的命运哀叹不己,叶若兮看着远远的塔,轻声道:“秦公子,你说这塔中真的关着那白娘子吗?” 秦宇见叶若兮的神情,笑道:“这都是传说而已,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白蛇精,也没有懂法术的和尚。” 叶若兮心道:“这白娘子最大悲哀就是喜欢上了自己不能喜欢的人,我又何尝不是呢?”想到这里,叶若兮心中泛起一丝苦意。 叶若兮抬起头看着秦宇道:“秦公子,假如你是那位许仙,你的娘子被法海关进了塔中,你会如何?” 秦宇断然道:“如果我是许仙,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娘子被人关进塔中,无论是谁都不行。” 叶若兮听到秦宇如此决断,心中又酸又甜,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秦宇叹道:“不过这白娘子有一点却是做错了。” 叶若兮奇道:“白娘子哪里错了?” 秦宇道:“白娘子知恩图报,这本是好事,但是人和妖怎么能够成亲呢,纵使她能够瞒得住许仙,她也应该知道瞒不住所有人的,如果她不嫁给许仙,也就不会有了法海的水漫金山,她如果要报恩,帮许仙,有很多法子可以想,不一定要嫁给许仙才行的。” 叶若兮道:“可是她真心喜欢许仙,又何错之有?” 秦宇道:“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天天和他在一起,只要他开心就好。” 叶若兮心中黯淡道:“听说秦公子成亲当日曾经吟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名句。” 秦宇干笑两声,喝了一口水道:“临时编的,临时编的,不入法眼。” 叶若兮心神荡漾,喃喃道:“我想秦夫人一定幸福的紧。” 秦宇看到叶若兮的样子,心中大呼受不了:“这不是赤果果的挑逗吗?受不了了,如果你不是仁王爷的人,说不定真的把你给收了,不过,这招对我没用,你一个年轻女子能够得到仁王爷这等人物的重用,又岂能用一个小女儿的心思来评价你叶姑娘,美女虽然难得,性命更是要保证,还是芸儿比较安全。” 想到这里,秦宇脸色一正道:“叶姑娘,我怕我是该谈谈正事了吧。” 叶若兮脸上一红,用手整理了一下头发,嫣然笑道:“一时被秦公子的故事所感,若兮有些失态了。” 秦宇微微一笑,转头朝船舱的另一头看了看道:“不知道叶姑娘这次打算怎么帮我呢。” 叶若兮道:“秦公子眼下最需要做两件事情,如果你猜想属实的话,那李明才要杀你的最大原因就是你可以发现了什么事情,很有可能是他贪墨了官银,这方面的证据我仁王府可以想办法帮你收集,这些是你即使借助于超和刘朝文的力量也是很难办到的。” 秦宇疑惑道:“你能找到这些证据?” 叶若兮点了点头道:“只要你猜的没错,给我几日时间,我就可以找到这些证据。” 秦宇大喜道:“如此甚好,我还在为这事头痛,正准备让于超派些人手给我,再图其他呢。” 叶若兮笑道:“仁王爷的势力是你所想像不到的,这点尽可放心,但是第二件事却是有些麻烦。” 秦宇道:“你是说李明才意图谋害我的事?” 叶若兮点头道:“李明才要害你,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并无确凿证据,如果李明才要抵赖,二殿下又要护着他,那我们确实不好办,不过可以先以贪墨的事把李明才给抓了,再想其他的。” 秦宇道:“还有一个麻烦事,就是我金陵守备孙守正那里,我现在也搞不定这孙守正是否和李明才一伙的。” 叶若兮道:“对,以我看十有是一伙的,要不然他不会冒着被兵部责罚的危险,贸然带兵去翠微山寨,我的人打探的到消息,这翠微山寨也跑出来了不少人,如果能找到其中关键的人的话,说不定有用,我在离开金陵城的时候已经叫人去查了,等我们再回金陵时,说不定会有些消息。” 秦宇摇头道:“翠微山寨的人说的话,朝廷一定不信,反而会认为我和山寨有染,这条路不可行。” 叶若兮陷入沉思,过得片刻缓缓道:“难道秦公子想借杭州的兵去金陵抓人。” 秦宇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他手中没有任何证据,只能依仗杭州守备的兵了,但是现在细想起来,首先这杭州守备未必肯听令,虽说皇上有信说必要时候可以节制江浙两地各种资源,如果要刘朝文出兵,没有确切的证据,怕是他也不肯的。 秦宇苦笑道:“眼下除了向杭州借兵之外,我还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不过我实在没有把握这刘朝文会借兵给我,我无凭无证的。” 叶若兮微笑道:“没有证据,难道我们不能制造一些证据出来吗?” 秦宇大惊道:“制造证据?陷害朝中大员,这可是要砍头的。” 叶若兮反问道:“如果最后抓住了这孙守正,他什么都招了,这证据不就变成真的了吗?而且就算万一最后我们找不到证据,只要我们自己认定这孙守正定是参与了谋害钦差大人一事,最后给朝廷的供词中又有谁会在查的那么仔细,何况他孙守正身上绝对不干净。” 秦宇有些犹豫,这毕竟是关系他自己的安危,她叶若兮这证据造假就造假了,无须为此背负任何责任,而且她上头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仁王爷,出了什么事都可以罩着她,她自然可以大大的出主意,不用担心这主意的风险。 秦宇饮尽杯中茶水,犹豫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叶若兮想了一想道:“我听仁王府在金陵当地的人曾经说过,这孙守正为人一向嚣张跋扈,贪得无厌,想必下面也多有不服,如果能够给些时日,可以从下面的人入手,另外,我们还可以多等几日,等我找到了李明才的贪墨的证据,你从杭州借一些人偷偷潜入金陵,将这李明才给偷偷的抓了起来,将这些证据一摆,这李明才自知无可退路,肯定都会招了出来,如果这孙守正真的与他同流合污,那不就什么证据都有了。” 秦宇点了点头道:“这样也是一个办法,即使不能把孙守正给揪出来,我偷偷将李明才带回京都,想必也能有些作用。” 叶若兮道:“不过,秦公子,我还是建议你向杭州借一些兵马以备完全。” 秦宇想了一想道:“叶姑娘,我心中已经有一些主意,你这几日加紧帮我收集李明才的贪墨的证据,另外刚才你提到的孙守正的部下的事,我觉得此计可行,如果孙守正有不法行为,下面多少会知道一些,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和孙守正不合的副手的话,就能够分化他们,这样也是最好的,能否让仁王爷在金陵的人找到这么一个人,将他约出来,我会一会他。” 叶若兮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去办,应该问题不大,这几日就应该有些消息。” 秦宇道:“我今晚也会向刘朝文借兵以防万一,不过不能以捏造证据的方法,以免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难以解释。” 叶若兮倒是满不在乎,心中暗道:“如果你肯投靠王爷,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毕竟眼下是你被人谋害,又不是你谋害别人。” 秦宇道:“那就这么商定了,我们分头行事,这几日我如何联系你?” 叶若兮道:“我住在城东的一处烟粉铺里,名曰八香斋,你到了铺里说找我就可以了。” 秦宇点了点头道:“那好,我这边有消息了会及时去通知你,如果你那边有了消息也请劳烦第一时间告诉我。” 叶若兮眼睛眨了一眨道:“秦公子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秦宇故意装糊涂道:“什么事情?” 叶若兮也不恼怒,嫣然道:“我仁王府出这么大力气帮秦公子,那今日早晨若兮说的事,秦公子不会忘记了吧?” 秦宇干笑道:“原来是这事啊,这个秦宇自然会慎重考虑,不过一切要等此间事了了再说,如果这事没有处理好,不要谈什么替王爷办差,小命能不能保住都得再说。” 叶若兮正色道:“此刻若兮不要秦公子对王爷承诺什么,只需要秦公子对若兮说一句真心话,这次公子的事,若兮无论如何都会帮忙,请秦公子放心。” 秦宇间叶若兮如此正经,不敢再打哈哈一脸正经的道:“什么真心话?” 叶若兮轻声道:“如果这次事情了了之后,秦公子还是不愿意为王爷效力,他日我们就可能各为其主了,到了那个时候,秦公子会如何对待若兮,如果我们真的有一天成为敌人的话?” 秦宇听着叶若兮如此低声的言语,心中不禁有些感动,他隐隐感觉到这叶若兮应该对他颇有情谊,这次这么相助自己,时间这么短,想必也来不及禀告仁王爷,定是她自己定夺的,不过就算自己真的最后不投靠王爷,她叶若兮也自有解释之道的,秦宇心中安慰自己。 秦宇想到这里,淡淡的道:“叶姑娘,你相信我,我们不会有那一天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也会让着你的。”秦宇一脸正经加了后面一句。 第六十七章深夜召见 八日后,一场雨将这夏日的闷热一扫而空,已经是深夜了,金陵城中一片漆黑,偶有一两个行人行走在路上。 金陵知府李明才所住的地方是一处幽静之所,此时更是显得冷清,门口两盏灯倒是映亮着门口的一对狮子,昏黄的灯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晃动。 正在此时,传来了一阵狂乱的马蹄声,直朝金陵知府李明才的府邸而来,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这异常的马蹄声,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把脑袋探出来,就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人道:“此处可是金陵知府李明才的府邸。” 探出脑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家仆,闻言点了点头,有些慌张的道:“是,你们是什么人?” 带头的身着官服的人道:“速速把李大人唤来,钦差大人有请?” 家仆有些口吃道:“什么,什么钦差大人有请。” 带头的身着官府的人喝道:“还不快点去通知。” 家仆心中慌乱,连门都没有关就朝里院跑去,只听到里面一片乱七八糟的声音,很快十几个家仆走在前面,居然还有几十个兵丁在李府中,这几十个兵丁也是跟了出来,李明才阴沉着脸在后面,一个家仆打着雨伞,跟在李明才身后。 李明才见到门口居然有一两百人,心中一凛,但是脸上依然阴沉道:“你们是什么人?半夜三更的来此。”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道:“请问前面可是江苏知府李明才李大人。”言语之间倒是颇为恭敬。 李明才哼道:“正是,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道:“在下奉钦差大人之命来请李大人的。” 李明才眼睛一跳,沉声道:“哪位钦差大人,李某怎么不知?”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拱手道:“是秦宇秦大人。” 李明才大吃一惊道:“不可能,秦大人前些日子都已经被翠微山寨的山贼杀害了,我连折子都上奏朝廷了,怎么可能是秦大人来请我。”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摇头道:“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但是在下军命在身,还是请李大人随我们去一趟吧。” 李明才眼睛一瞪道:“军命,你们是金陵守备营的?”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道:“不是。” 李明才心中咯噔一下,大声喝道:“那你们是哪里的军命?”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道眼睛一眯道:“李大人,总之我等是奉了军命,李大人不必再多问,随我们走就是了。” 李明才怒极反笑道:“好大口气,我堂堂朝廷四品大员,你说一句跟你走就跟你走,如果诸位没什么别的事情,就请回吧,不要打扰了本大人休息。” 说完李明才转身就要回屋,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双手一挥,从后面蹭蹭的窜上去近百人人,瞬间将这十几个家仆及几十个兵丁和李明才围住。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低头道:“李大人,请随我们走一趟。” 李明才脸色铁青,刚才听到是钦差大臣秦宇请他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在思量如何先跑出去,找孙守正商讨如何应对。 但是不知道秦宇从哪里找来了一些人,看起来训练有素,可能真是朝廷的兵丁,李明才心中暗暗后悔这几日疏于防范,这些日子一直担心的是翠微山寨的人过来报仇,因此只是让孙守正派了几十个兵丁来保护,想必这翠微山寨的人即使来了也是单枪匹马的,总打不过这几十人,但是没想到这一下子来了数百官兵。 此刻被人团团围住,看样子是怎么也跑不了的,李明才冷冷的道:“你们带路,我随你们走,同时转身低头对身旁的一个家仆吩咐了几声,家仆不停的点头。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也不阻拦,只是客气的道:“李大人,请。” 李明才看到后面已经备好一辆马车,也不多话,抬腿上了马车。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见李明才上来马车,对身旁的吩咐了几句,只见在前面的十余名兵丁将这十余名家仆团团围住。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大声道:“钦差大人有命,李大人去见钦差大人期间,李大人府上所有的人不得外出,违令者,钦差大人可以先斩后奏。” 李明才已经进了马车,听到为首的人如此吩咐,只觉得头一阵晕厥,无力的靠在马车的旁边,双眼木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马车在一阵颠簸的中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宽大的宅子前停了下来,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是这宅子的大厅中灯火通明。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道:“李大人,到了,请下来吧。” 李明才从马车上缓缓下来,脚尚未着地,居然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是被身旁的兵丁给扶住了。 李明才看着身旁的兵丁,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在兵丁的带领下,很快李明才来到了大厅中间。 只见大厅中间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背手而立,从背后的身影看来,不是秦宇是谁。 李明才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见到了是秦宇,心中还是一沉。 为首的身着官服的人道:“秦大人,李大人已经请过来了。” 秦宇缓缓转过身,微笑的看着李明才,李明才脸上露出喜色,大声道:“秦大人,真的是你,我一听到是你,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跑过来了,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秦大人一脸福相,怎么会被那些山贼给杀了呢,还害的我伤心了多日,连折子都给朝廷递上去了,今天能够见到秦大人,实在是太高兴了。” 说着说着,李明才眼中似乎有泪水流出来。这情景让秦宇想到了周星驰的鹿鼎记中多隆见到韦小宝的一幕。 秦宇脸上带着微笑,心中暗骂道:“你不去参加奥斯卡真是屈才。”想起了那句经典的话“这演技,只有朝伟和星驰才能够媲美,还是你李明才发挥失常,朝伟和星驰超水平发挥的时候。” 秦宇皮笑肉不笑的道:“恐怕秦某此刻出现在这里,李大人是要大大的失望吧。” 李明才一脸正义的道:“秦大人,这是哪里话,你我同朝为臣,见到秦大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失望呢?” 李明才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秦宇不知道他和孙守正联合起来谋害他的事情,他自然不知道这事早已经通过叶若兮告知了翠微山寨,翠微山寨的人再告知了秦宇。 秦宇坐了下来,喝了口水道:“李大人,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看一些东西。” 李明才故作镇定,笑道:“什么东西?” 秦宇摆了摆手,从秦宇后面走出两个兵丁的模样的汉子,将一叠东西拿到李明才身前,却不递给他,在他眼前缓慢的翻动。 李明才脸色越来越难看,看到最后,李明才长叹了一口气道:“秦大人,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捏造来陷害李某的。” 秦宇冷笑道:“是不是陷害的,秦宇自然有办法查的清楚,东西已经给你看了,还有一些事情秦宇想向李大人请教一番。” 李明才道:“什么事情?” 秦宇道:“我想李大人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事情?” 李明才装糊涂道:“李某不知道?” 秦宇笑道:“那我就直接问了,李大人这次意图谋害我秦宇,是一个人呢,还是孙守正也有参与。”说道后面声音已经越来越严厉。 李明才头摇得象拨浪鼓道:“秦大人说的话,李某一点也听不懂。” 秦宇也不恼怒,淡淡道:“李大人听不懂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让李大人听得懂。” 秦宇喝道:“来人啊,将李明才给我带下去,先关押起来。” 李明才脸色一变大声道:“你凭什么关我,莫说这些都是一些栽赃的东西,即使我李明才真的有问题,也轮不到你审。” 两个兵丁听到李明才这么一说,本来想上去押住李明才的,此时又退了一步,看了看秦宇。 秦宇冷峻的一挥手,两个兵丁不再犹豫,紧紧的抓住李明才,李明才大怒道:“你凭什么抓我,放开我,快放开我。” 秦宇缓缓走到李明才身前,轻声的在李明才耳旁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次皇上派我来江苏干嘛吗?” 李明才一怔道:“干嘛?” 秦宇小声的道:“我这次就是专门来查你的,皇上还授予了我先斩后奏的权力,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将你关押下来,李大人。” 李明才听秦宇这么一说,人整个瘫了下来,无力的看着秦宇道:“秦大人,李某是被人陷害的。” 秦宇冷冷的看着李明才道:“我秦宇做事情,一向恩怨分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要是犯我,我必十倍偿还于他,李大人,当日你决定要借刀杀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今日的下场。” 李明才脸色惨白,不敢再说话,秦宇挥手道:“给我押下去,好好的招呼李大人。” 两个兵丁应了一声,押着李明才下去了。 第六十八章突袭大营 看着李明才瘫作一团的被带带了下去,秦宇心中一阵爽快,缓步走到了里厅,只见里厅的桌旁坐着一个白色衣衫的女子,这女子正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秦宇。 这女子自然是叶若兮,叶若兮看着秦宇,只见秦宇的脸上怒气尚未完全消除,这一丝的怒气在叶若兮的眼中看起来添上了几分霸气,叶若兮不禁心普通一跳。 叶若兮嫣然笑道:“秦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看一个堂堂知府都被吓得不轻。” 秦宇笑道:“这次多亏了叶姑娘的相助,不然秦宇还真的不知道改如何处理此事,不过叶姑娘倒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些东西都能弄到,我看这李明才一看到这些东西恐怕不想招也得招了。” 叶若兮似笑非笑的道:“秦公子在李明才没有确认之前,是不是还怀疑这些东西是若兮自己捏造的呢?否则你也不会和李明才那么多废话,还把那些东西给他看” 秦宇干咳嗽两声,岔开话题道:“叶姑娘,明日那事我们还是按我们之前商量的办,我想此时我应该上个折子给皇上了,要不然皇上还以为我真的死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叶若兮点了点头道:“这个是自然,如果需要若兮帮忙,但请开口就是。” 秦宇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会让叶伟派人用八百里加急送去京都。” 秦宇脸色凝重道:“今日李明才之事颇为顺利,难办的是孙守正,我不确定今晚李明才会供出孙守正来,如果李明才不说,那我们明日怕是师出无名啊。” 叶若兮轻笑道:“你没有审李明才,怎么知道他不会说?即使他不说,只要你推断是孙守正做的,就将他先给押了起来。” 秦宇犹豫道:“你确定那罗副统领可靠?” 叶若兮哼了一声:“我自然可以确定,孙守正出事了,我担保他可以当上统领之位,你是他,你会不会答应去打这个落水狗,何况他们平时就有宿冤。” 秦宇道:“这个罗副统领我是见过,如果他肯帮我,自然是没有问题,我就怕临时倒戈。” 叶若兮道:“虽然我没有见过这罗副统领,但是风堂的任何一个人只要持着风堂堂主的令牌前去,他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王爷又岂是他能得罪的,刚何况此事对他有利无弊的。” 秦宇深吸一口气道:“今晚我要亲自审问李明才。” 金陵守备营驻扎在金陵城外五里外。 一大清早,只见数百骑兵从金陵城内飞快的朝金陵守备营奔去,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营寨了,大大的旗帜在清晨的微风中左右摇摆,昨夜下了一夜的小雨,此刻虽没有下雨,但是地上确实泥泞不堪。 马蹄声震耳,很快的数百骑已经到了金陵守备营前,只见几个兵士正站在楼台上大声道:“来着何人?” 为首的正是昨日去李明才府中的汉子,那汉子拱手道:“在下杭州守备营副统领许昌元,奉统领刘朝文之命,找孙统领及罗副统领有要事相商,还请通报一声。” 楼台的兵士道:“可有文书和其他信物。” 为首的汉子点了点头,身旁的一个兵士骑马朝前奔去,跑到了营门前,将一些东西递给了守门的兵士。 守门的兵士快步往后跑去,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一个头领模样的人,那人看了一看,点了点头对兵士说了几句。 兵士跑了回来,对送东西过来的兵士说了几声,那兵士回到许昌元身旁,营门缓缓的拉开。 许昌元等纵马就要入内,在后面的头目看到这个情形,连忙跑了过来道:“许副统领,不需要这么多人一起进来吧。” 许昌元脸色一变道:“都是自家人,又有什么关系,你没看到后面还有一些物品,需要大家来抬的吗?” 那个头目脸色露出为难的神情道:“这个,可能我还得去禀告孙统领方可。” 许昌元脸色一沉,正在此时,一人骑马飞奔过来,只见此人方头大耳,脸上一道疤痕显得格外突出,他纵身下马道:“怎么回事?” 那头目连忙道:“罗副统领,你来的正好,这位是杭州守备营的许副统领,说是奉了杭州刘统领之命找孙统领和你有重要的事情,但是一下子进去这么多人,怕是多有不便,我这正要去向你和孙统领禀告呢。” 罗副统领看了看许昌元,对那头目说道:“都是自己人,都进来吧,我带他们去见孙统领。” 那头目看到罗副统领都这么说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双手一扬,对许昌元道:“许副统领,多有得罪。” 许昌元笑道:“你也是职责在身,那就有劳了。” 许昌元对罗副统领道:“许某久闻罗副统领的大名,一直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武非凡。” 罗副统领笑道:“许副统领客气了,请诸位随我来。” 许昌元作了一个请的姿势,罗副统领轻巧的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肚子,马飞快的向前奔去。 许昌元紧跟其后,一直走了有三里多路,只见前面一排帐篷,并着一些木头搭建的房子。 在这些房子和帐篷处,到处是兵士在巡逻,罗副统领道:“此处已经是金陵守备大营的中军帐了,大家先下马。” 数百人纷纷下马,罗副统领道:“此去孙统领帐中,人数不宜过多,以十余人为限吧。” 许昌元点了点头,对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声,只见十余人站了出来,其余的人老实的站在一旁。 许昌元笑道:“罗副统领,就我们几人一起去参见孙统领吧。” 罗副统领点了点头,眼光无意的看了看隐在十余人中间的秦宇,秦宇一身盔甲,身上极为不适,但是不敢有异样,老实的站在哪里,见罗副统领看着他,秦宇眼中露出一丝询问的神情,罗副统领假装没有看到,但是有意无意的点了点头。 罗副统领道:“诸位请随我来。” 在罗副统领的带领下,秦宇和许昌元等十余人走到一处大的帐篷外,帐篷外有两个兵士把守,见到罗副统领,都道:“罗副统领。” 罗副统领点了点头道:“孙统领在不在帐中?” 两人齐声道:“在,孙统领一早就到了帐中。” 罗副统领掀开帐帘,径直进去了,过得片刻。 罗副统领出来道:“许副统领,你们几个进来吧,孙统领已经在等候各位了。” 许昌元应了一声,对身旁的几人吩咐了一声,这十余人当中,有五、六人留在了帐门外,另外五六人包括秦宇和许昌元在内鱼贯而去。 众人进到帐中,只见帐中除了罗副统领外,还有两个人,一个坐在帐子的中间,身材高大,另外一人在帐子的右边,是一个精瘦的汉子。 这身材高大的自然就是金陵守备营的孙守正,孙守正呵呵一笑道:“许副统领,我两上次见面可是要追溯到三年前了。” 许昌元拱手笑道:“昌元参见孙统领。”说完就要单膝跪下。 孙守正忙起身道:“许副统领,不必多礼,此刻帐中并无他人,不知道这次许副统领来金陵所为何时啊,来得这么匆忙,我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许昌元拱手道:“我奉刘统领和钦差大人之命来金陵办差。” 孙守正脸色一变道:“钦差大人,哪一个钦差大人?” 许昌元正要开口,从许昌元身后走出一人,朗声道:“自然就是这次奉皇上之命来江浙巡查的秦宇秦大人了。” 孙守正感觉有些不对,冷冷道:“你是谁?” 秦宇一字一句道:“我就是你以为已经死了的钦差大臣秦宇。” 孙守正倒退两步,眼睛瞪的滚圆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秦宇冷笑道:“你自然是希望我死了,可是老天爷不收我,又把我给送回来了,想必孙统领要失望的很了。” 孙守正忽然笑道:“秦大人说得是哪里话,那日孙某接到李明才之请,说是钦差大人被翠微山寨的山贼掳走了,于是迫不及待的就上山寨要人,可惜那帮山贼负隅顽抗,天幸秦大人没有死,要不孙某真的是要愧疚了。” 秦宇哈哈一笑道:“孙统领,不要再演戏了,实话告诉你吧,李明才昨日已经被我擒获,他什么都招了,你们两合伙贪墨朝廷的银子,因为担心秦某发现了,所以想借翠微山寨的山贼杀了我,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岂料我秦宇命大,逃过了一劫。” 孙守正大声道:“胡说,我孙守正何曾贪墨过朝廷的银子,定是有人陷害我。” 秦宇道:“是不是陷害你,你就和李明才去京都的刑部对质吧。” 孙守正看到秦宇这架势,忽然哈哈大笑道:“秦大人,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孙某岂是你说抓就抓的,你要是有确凿证据大可以去朝廷中请了圣旨来擒下孙某,但是如果你无凭无据,就不要怪孙某不客气了。” 第六十九章会审 孙守正眼睛盯着秦宇,往后退了两步,对罗副统领道:“罗万春,替我送客。” 副统领罗万春在一旁微笑道:“孙统领,一边是皇命,一边是军令,你说我听哪一个好?” 孙守正脸色一变,在右边的一身盔甲的汉子也是脸色一变,刚想拔刀,许昌元身后两个人已经迅速的将刀拔了出来,一把刀已经架在那汉子的脖子上,那汉子怒目圆睁,却是无可奈何。 秦宇哼了一声:“孙统领,你敢抗旨?” 孙守正虽然是行伍出身,但是人却不傻,大声道:“圣旨在何处,即使你是钦差大人,你也不能仅仅凭一面之词就说孙某有罪,你如此直入我金陵守备营拿人,却又是何道理?” 孙守正大声喝道:“来人啊!”但是两嗓子喊出去,却是没有一个回声,孙守正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盯着罗万春大声道:“是你,是你出卖我。” 罗万春冷笑一声道:“我听钦差大人的指令行事而已,皇上给钦差大人的信笺中授权秦大人可以便宜行事,我这就算是遵皇命,有何不妥呢?孙统领”最后一句孙统领的语气中带着讽刺。 孙守正大怒,将腰旁的刀抽了出来,一刀劈向罗万春,罗万春早有准备,也是将刀抽了出来,格住了孙守正的刀,许昌元见状,使了一个眼色,身后一名汉子将刀拔了出来,一刀劈向孙守正。 许昌元缓缓的道:“孙统领,不要做无谓反抗,还是老老实实的和钦差大人回去调查,如果孙统领真的没事,想必钦差大人也不会为难你的。” 孙守正又怒又气,将手中的刀舞得虎虎生风,但是罗万春本来就较孙守正更为年轻,加上那名汉子的刀,和罗万春两人将孙守正逼到了一个角落。 那汉子见孙守正还不住手,单手将手中的刀抡了个满圆,直劈落下去,力道大而霸道,孙守正将手中的刀勉强往上一挡,被那汉子一刀击中,孙守正虎口一震,握不住刀,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了,这一刀之势尚未停歇,朝孙守正的面门劈去,孙守正眼见刀就要劈到了脸庞,双眼一闭,就准备等死,但是只是觉得面上凉风一闪而过,马上就觉得脖子上一片凉意,只见罗万春和那汉子的两把刀都架到了脖子上,孙守正惊出了一身冷汗。 罗万春将刀收了起来,那汉子的刀依然架在孙守正的脖子上,秦宇走上前来,面无表情的道:“孙统领,跟我走一趟吧。” 孙守正一脸怨毒的神情看着眼前几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秦宇对许昌元道:“把孙统领请出去。” 许昌元应了一声,对几个汉子使了一个眼色,几个汉子将孙守正押上,就准备出帐门了。 秦宇笑着对罗万春道:“罗副统领,这里就交给你了。” 罗万春点了点道:“你们先走吧,此间我来善后。” 秦宇走到罗万春跟前,低声的道:“过段日子就怕要叫罗统领了。”罗万春脸上一喜,秦宇哈哈一笑,跟在许昌元身后。 罗万春也跟着出去了,走到营帐外,对在营帐不远处的几个人吩咐了几声,几个兵士不停的点头,孙守正被押入了一个装物资的车上,许昌元纵身上马,一夹马肚子,在前面带头,罗万春已经全部吩咐好了,一路畅通的就出了营门,数百骑在泥泞的路上飞速的离去。 一处宽大的宅子里,秦宇正抿了一口茶水,冷冷的看着下面两个被绑住手脚的人。 李明才头发凌乱,眼神迷茫,从被李府中带出来,到现在他眼睛都没有合起来过,每当支持不住,想睡觉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提审,也不干别的,就是随便找几个问题问。 这招是秦宇交给几个审讯的人的,在前世叫疲劳审讯,不让你睡觉,最好一直把人搞到精神快要崩溃,李明才本来年纪已经不小了,这些年酒色财气,样样都来,身体更是顶不住。 李明才是朝廷四品大员,秦宇心中有所估计,不敢用大刑,怕来日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这招对精神的摧残似乎比对的摧残更为有用。 终于在今日凌晨时分,李明才抵挡不住,签字画押了,秦宇将在桌案上的已经画押的东西拿在手上细细看了一遍,折起来,放入袖中。 此时李明才身体已经摇摇晃晃,接进崩溃,双眼无神的看着秦宇道:“秦大人,我什么招了,你让我睡一会吧。” 秦宇笑道:“来人,把李大人扶去休息。” 下面走出一个汉子,将李明才扶了起来,往一出偏房带过去,李明才半个身子依在那汉子身上,仿佛醉酒了一般。 秦宇看在一片旁的孙守正,孙守正也已经是两日没有合眼了,但是毕竟行伍出身,一直颇为强横,虽然精神萎靡,却是打死不肯画押。 秦宇笑道:“孙统领,李大人都已经招了,你又何必再死撑呢?你痛快的招了,就可以和李大人一样,好好的睡上一觉,我们也可以早些回京都,岂不是大家都好。” 孙守正呸了一口,无力道:“你休想,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世,要老子向你低头,做梦。” 秦宇脸色一变道:“哼,我看你可以抗到什么时候,来人,给我带下去,好好的招呼孙统领。” 孙守正脸色一变,无力看着秦宇,想开口,终于还是忍住,又呸了一口,两个兵丁将孙守正押了下去。 秦宇倒是一脸悠闲,缓缓踱步走到里屋。 推门而入,叶若兮笑道:“今日这房子的主人还在问我,你这屋子究竟要借到几时,我看着李明才也招了,孙守正招不招也无关紧要了。” 秦宇有些担心道:“我怕要是这孙守正不招,他日余子童那一关难过啊,如果孙守正一口咬定是李明才一人所为,而二殿下又要出面保他的话,以我一个区区三品侍郎,又能奈何?” 叶若兮嫣然道:“秦公子莫非忘了还有一个仁王爷会为公子作主啊。” 秦宇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叶若兮。 叶若兮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淡淡道:“秦公子,你今日如此对待李明才,你觉得他日在朝中二殿下是否是那种心胸开阔,大公无私的人呢?” 秦宇心中自然知道此次不得以为自保必须除去李明才,虽说李明才贪墨银子,但是毕竟江苏知府是二殿下一个重要的棋子,被自己这么给弄掉了,二殿下能否放过自己,殊难预料。只是这次李明才贪墨一事,想必二殿下也不一定知道,这要杀自己的事,十有是李明才自己的所为,因为吴仁既然是二殿下的主要谋臣,又是他提拔自己,二殿下不会这么快就发现自己有另攀高枝的想法,不会这么快自己动手。 想到这里,秦宇苦笑道:“叶姑娘,我还有退路吗?” 叶若兮心中一喜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替王爷办差了?” 秦宇摇了摇头道:“我回京都后,想见一见王爷,再决定如何?” 叶若兮眼中露出一丝失望道:“这个是自然,只是我此行必须要先给王爷一个交代,你叫我如何回复王爷?” 秦宇反问道:“我连二殿下的人都亲自治罪了,难道这点还不能打动王爷吗?” 叶若兮沉思片刻道:“这样也好,我马上修书一封给王爷,王爷自会决定见你还是不见你,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不过若兮会在信中讲明情况,请秦公子放心。” 秦宇心中在盘算此次回京都的对策,他前几日已经偷偷叫人带了一封信给徐直清,将李明才因为贪墨而要杀害自己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如今在朝中,只有徐直清是他主动想投靠的对象,其他的人无论是二殿下还是仁王爷,他们为什么要拉拢自己,他自己现在都不清楚,一直浑浑噩噩的由一个平头百姓成了朝中三品大员,还当上了钦差大人,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纵?秦宇越想越是头痛。 如今仁王爷要拉拢自己,他自然要先和这个仁王爷谈谈,说到底,他能够来到京都,多少都和这个仁王爷有些关系,但是这个仁王爷苦心孤诣的拉拢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却一无所知?如果贸贸然的象一个愣头青一般去替人卖命,哪天当了炮灰都没人知道,自己的命运一定要自己掌握,只有和仁王爷谈完后,他才能判断究竟这仁王爷的意图,然后在决定自己改如何,不过眼下,这个仁王爷倒是可以保护自己,万一二殿下真的因此事恼怒要除去自己,自己投靠了仁王爷,他不可能不有所顾忌的。 这边秦宇在思量着回京的事情,那头叶若兮也在想这给王爷的信该如何写,王爷原本的想法是让秦宇去二殿下那边心在曹营身在汉,但是眼下这事一出,秦宇是否还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她也不敢保证。 第七十章回京都 这次王爷将她派过来,除了江苏的风堂本来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外,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查清秦宇来江浙两地究竟是来干什么。 从王爷的信息来看,秦宇现在似乎有些受到皇上的宠信,如果这样来说,秦宇的利用价值似乎是更大了,所以叶若兮才冒险在没有禀明仁王爷的情况下,私自作主,动用风堂的力量帮秦宇扳倒了李明才,如果此事最后被二殿下知道了,王爷怕是要面临不小的压力。 叶若兮的这番私心仁王爷自然不会知道,叶若兮当然也不会告诉秦宇,她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要和秦宇最后走到了对立面,如果最后秦宇能够为王爷效力,说不定两人还可以,想到这里叶若兮脸上一红。 叶若兮看了看秦宇,笑道:“我记得和我们同来的还有两位姑娘,都是长得甚是美貌,怎么这么多天你都不回去看看她们?” 秦宇看着叶若兮一脸的调笑,白了一眼道:“上官姑娘是翠微山寨四当家的上官剑的女儿,等到此间事一了,我也算是对翠微山寨的人有一个交代了,到时候见她不是更好,她此刻安心的呆在我那宅子就可以了,至于另外一个,只是路上临时救的一个女子,这还真是一个麻烦事,此次回京都还不能带着她,可是她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又叫我于心何忍。”说完叹了口气。 叶若兮笑道:“这有什么为难的,你索性将她收为小妾,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秦宇眼睛一瞪道:“你以为娶媳妇象买菜一般,看着差不多就娶进门吗?娶她进门就要好好待她,如果做不到这些,就不要娶她,否则就是害了人家。” 叶若兮眼神一亮,随即变得黯淡,心中念着秦宇的话:“娶她进门就要好好待她,如果做不到这些,就不要娶她” 在秦宇那个时代这句话是多么的平常,前世的女人都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男人是处于弱势地位的,你要对她不好试试,把你当流氓打了。 但是在叶若兮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空前的低,是以秦宇讲出这番话来,叶若兮心中又是心酸,又是甜蜜,甜蜜是因为秦宇不仅仅是相貌堂堂,看来对待妻子也是极好,如果有一日真的能嫁给他,想必是幸福的紧,心酸的是以她的身份,嫁人恐怕是一件千难万难的事情。 叶若兮沉默了半响道:“秦公子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秦宇这次在浙江府已经拜会了当地的富商,已经谈的七七八八的了,基本筹款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许家明那边前些日子因为他失踪了,有些动摇,前日他也已经悄悄差人送了一封信给许家,许家已经明确表示忠心,他记得他临行前,皇上特别交代赋税改革的事情,还需要多多征询各地的意见,这件事虽然不是很紧急,但是确实很重要,看来还需花上一两日时间,另外翠微山寨那边,也最好能偷偷见一见上官剑等人,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秦宇道:“估计一两日吧,过了一两日后,我应该就要启程回京都去象皇上复命了。” 叶若兮轻道:“我这两日也要走了,公子是否还需要若兮做什么的吗?” 秦宇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叶姑娘,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如果这次不是叶姑娘帮忙,我怕是此行定是凶险异常。” 叶若兮淡淡道:“帮公子也是在帮若兮自己,公子也不必客气,他日公子到了京都,如果王爷决定见你,我自会派人通知你,只是你一定要注意,你此次回去,千万要小心,二殿下并不是心胸宽广之人。” 秦宇点了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我会万事小心的,也替我多谢王爷。” 四日后,钦差大臣所乘坐的大船终于从金陵出发,此次钦差大人在金陵大发神威,将江苏知府和金陵守备营的孙统领一举擒下,江苏官场为之一震,众位官员对这个年轻大臣的手段也是心有余悸。 在钦差大人出行前的两日,已经有十余人先行护着一辆马车悄悄的向京都而去。 在叶若兮离开的一日后孙守正也终于抵挡不住,画押认罪了,秦宇回到原来的宅子,将李明才和孙守正被囚的消息告诉了上官婉,本来想让上官婉找到山寨中的其他几位当家的,但是上官婉一时间也失去了几人的联络方式,只能被动的回到山寨下面去等,秦宇的原意是想拉拢一下众位山寨中人,他知道山寨中的几位当家功夫都十分了得,心中自然起了收为已用的心思,如今自己替山寨的大当家报了仇,正是很好的讨好良机,但是怕是一时间等不到,而他又必须马上回京都,迟了,京都风言风语恐已经传遍了。 秦宇叫叶伟押着李明才和孙守正走水路进京,自已已经提前两日通过陆路快马加鞭的往京都赶。 他要在别人不知道他已经进京的情况下,先行去拜会徐直清,朝廷早已经收到了李明才的折子,而他和叶若兮写给徐直清和王爷的信也会比他先到京都,那么朝中有何反映,徐直清是最清楚。他目前唯一觉得可信的就是徐直清,徐直清既然全盘把他的想法告诉了皇上,就证明这个徐丞相对自己还是颇有好感,有意栽培,另外,提醒他要注意李明才这个人的也是这个徐直清,那徐直清对李明才是什么人想必清楚的很,那其中的关键拿捏也只有徐直清能够游刃有余。 秦宇一路上除了必要的歇媳间,都在赶路,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终于在这日晚间,秦宇到了京都了。 秦宇一到京都,就隐匿了行踪,身边的人也换了行装,是日晚,秦宇坐这一个小马车已经来到了当朝丞相的府中。 徐直清的丞相府颇为气派,正在里皇宫不远的地方,秦宇坐在马车上,叫人拿着帖子去敲门。 徐直清的家仆听这人说得严重,不赶怠慢,忙将帖子送入了徐直清的书房,很快就有两个家仆飞快的跑了出来,秦宇快步的下了马车,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快被带到了徐直清的书房。 远远望去,徐直清的书房算是秦宇见过最大的书房,两列大的架子上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各种书籍,一个巨大的案台在靠窗的位置,平日徐直清喜欢作画,因为特意叫人定做了这么一个大的案台,在大案台的对面是一个小一号的案台,平日里徐直清就是在这个案台上处理一些未完的公务。 小的案台前有两张竹椅,徐直清此刻正在小的案台伏案书写,两个家丁通报了一声道:“老爷,秦公子来了。” 徐直清抬头,看到秦宇正在门口忙道:“秦侍郎请进,你们退下,不要让人进来,知道吗?” 两个家仆应了一声,退了开去。 徐直清看到秦宇,呵呵笑道:“秦侍郎,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迟上几日呢。” 秦宇苦笑道:“不瞒丞相大人,我此次是从陆路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另外叶伟等人从水路想必是要慢一些的。” 徐直清看了秦宇一眼,又低头下去,伏案书写,缓缓道:“秦侍郎这么急着回来,肯定是担心此次金陵的事吧。” 秦宇忙道:“丞相大人明鉴,秦宇此次偷偷的先跑回来,就是想特意先来找丞相大人,下官觉得此事牵连甚广,如果下官处理不好,怕是有一场祸事马上就在眼前啊。” 徐直清笑道:“你能有此警觉,老夫也就欣慰没有看错人了,前几日我收到你的信后,还担心这事来着。” 秦宇心中一喜,听徐直清的口气,应该此事他会出手帮忙,不会袖手旁观。 秦宇忙道:“不知道眼下这事,朝堂之中究竟是何反应。” 徐直清道:“前些日子,皇上收到了李明才的折子,说秦侍郎被山贼所害,大发雷霆,命令刑部彻查此事,但是过了几日,老夫收到你的密信,知道你安然无恙,我即可进宫告诉了皇上,但是李明才贪墨和联合孙守正谋害你一事,因为我没有确凿证据,也就没有告诉皇上,皇上听说你没事,心中自是大喜,已经准备下令要查李明才了,但是二殿下进宫了一趟后,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秦宇一听到这,站起身来,急道:“徐丞相,我后来找到了李明才贪墨的证据,而且李明才也已经画押认罪了啊,难道后面我又写了一封信给丞相,丞相没有收到吗?” 徐直清深深看了秦宇一眼,秦宇自觉有些失态,又坐了下来,沉声道:“我后来给丞相一封信中将他们贪墨的证据都一一列上了啊,还有他们签字画押的东西现在还在我手中。” 说完,秦宇就要将袖中的东西掏出来。 下周开始要强推了,然后上架,会爆发,这周多准备点稿子,说实在的这一段写得比较闷,接下来的会是比较爽快一些的,多谢大家支持) 第七十一章模凌两可 徐直清忙道:“秦侍郎,不用拿了。” 秦宇疑惑的看着徐直清,徐直清手中的毛笔在字画的最后面重重的一笔后,终于停了下来。 徐直清头也不抬道:“该知道的人迟早都会知道的,秦侍郎不用担心。” 秦宇心中不解,心中一动,决定试探一下徐直清,秦宇轻声道:“下官这次去江浙之前,徐大人曾点醒下官,要我多多提防李明才,下官此时才明白大人的深意,如果不是大人点醒,我怕今次是难过此关。”他这话倒是没有虚言,他自一到金陵就对这李明才怀有戒心,而这些都是离开京都前的徐直清的一句话导致的。 徐直清捻须不语,没有接话的意思,秦宇并不死心,继续问道:“徐丞相,此次下官把李明才给抓了,但是至今不知道这李明才的身世背景如何,下官怕无意中得罪了朝中权贵而不自知。” 秦宇先前已经从叶若兮的口中知道了李明才是二殿下的人,此时装作不知道来问徐直清,有两个目的,一是试探徐直清对他的态度,如果徐直清一心想帮他,自会告诉他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二是想看看这徐直清对这个二殿下的态度,毕竟他曾经暗示自己要小心李明才,却又不明说,和二殿下的关系究竟到了何种程度,他心中殊无确定的把握。 徐直清抬起头来笑道:“秦侍郎,你记不记得你临行前我赠你的八个字。” 秦宇道:“下官一直谨记在心,审时度势,顺势而为。” 徐直清意味深长的道:“秦侍郎,今日我有一个故事想说给你听,不知道秦侍郎有没有兴趣听。” 秦宇心中一凛,忙道:“徐丞相请说。” 徐直清淡淡的道:“在京都有一个地主,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不好了,他有三个儿子,于是他终于开始考虑以后的家业由谁来继承的问题,于是他给每个儿子一袋子谷子,告诉他们要好好保存,一旦他要,就要给回他。” 徐直清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接着道:“三年后,地主终于觉得身体不行,他于是将三个儿子都叫到跟前,他先问大儿子要那一袋谷子,大儿子早不知道把那一袋谷子放到哪里去了,地主大骂这个儿子;于是地主又找第二个儿子要,第二个儿子将一袋子包的好好的,整整齐齐的的稻谷给到了地主,地主微笑的点点头。” 秦宇心中奇怪,不知道徐直清为什么会突然有兴趣讲起故事来,徐直清喝了一口茶水,没有理会秦宇的一脸茫然,继续道:“当他向第三个儿子问稻谷的时候,第三个儿子说那稻谷拿过来是不可能呢,在前几年他已经把这小袋稻谷种到了地里,这三年已经收获了一车稻谷了。” 秦宇看着徐直清,不敢接口,徐直清笑道:“如果你是那个地主,你会选谁来继承家业?” 秦宇毫不犹豫的道:“自然选择第三个儿子。” 徐直清眼睛一眯道:“如果是我,我会选第二个儿子。” 秦宇心中虽然疑惑,飞快的在思考徐直清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口中却不敢开口,他知道徐直清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说这些。 徐直清看了看外头,对秦宇道:“秦侍郎,天色已晚,老夫也要歇息了。” 秦宇楞了一下,忙道:“那下官就不打扰了。” 徐直清点了点头,秦宇心中纵有百般疑问,却是不敢再说了,毕竟这当朝的丞相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秦宇一拱手道:“徐大人,下官告辞了。”说完秦宇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 秦宇的耳旁传来了徐直清的悠悠的声音:“再送秦侍郎几句话,一饮一啄,自有天数,秦侍郎有贵人相助,不必过于担心,三日后,秦侍郎应该要到京都了吧?” 秦宇一楞,随即明白,点头道:“下官明白。” 最后一句话秦宇倒是听懂了,想必这徐直清不想让旁人知道他偷偷先返回京都先见了他,他这个自然是乖巧的答应了。 秦宇一直不明白徐直清讲那个故事的真正目的,徐直清没有明白的告诉李明才是谁的人,他也看不懂徐直清的倾向,而且徐直清在他出门的时候讲的那句不用过于担心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说他会出面协调? 秦宇头大的回到了马车上,此行甚是机密,他也不敢停留,家自然是不能回了,也不能偷偷叫人告诉秀芸那丫头,她要知道自己回来了,还不乐的和什么一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经提前进京都了。 秦宇在一处很不起眼的客栈中先行住下,这两日来一直不敢到处走动,他和叶伟交代过,今日就要到京都。 这两日,秦宇一直在思索徐直清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各种每每有一种念头,很快又被自己否决了,在纠结中渡过了漫长的两天。 在叶伟等到了京都的时候,秦宇适时的出现了,和叶伟等会合,此时天已经是过了晌午了。 秦宇吩咐叶伟等人先将孙守正和李明才押去刑部,自己则先回了户部。 秦宇已经知道户部一样是属于二殿下掌管,这户部尚书卢尚丰自然是二殿下的人,如今自己把二殿下的人给抓了,这回去该如何应对? 秦宇缓缓踱步到了户部门口,在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想好了,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卢尚丰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知道李明才的底细,他只要装作一切正常即可,他无意查到了李明才贪墨,李明才意欲置他于死地,他幸运未死,最后抓了李明才,这个道理是说得通的。 秦宇刚刚进门,只见王润之连忙迎了过来道:“秦大人,回来了?” 秦宇点了点头道:“今日刚刚到京都。” 王润之道:“秦大人这一路舟车劳顿,应该先回家歇息,这两日户部也没什么大事。” 秦宇问道:“尚书大人可在?”秦宇瞧见卢尚丰的房间里没有人。 王润之道:“尚书大人今日早朝回来之后,出去了一直未回。” 秦宇看了看董红军等人,只见董红军正朝他笑,他微微一笑回应,对王润之轻声道:“王郎中,这几日可有异常的事情发生?” 王润之摇头道:“什么异常情况?只是前一日城东一处大火烧毁了上百户人家,皇上命户部筹些钱粮去赈济一下,其他好像就没什么大事了。” 秦宇本想通过王润之的口探探朝廷之上对他抓了李明才等人有何反应,但是看样子这事情应该是朝廷在小范围讨论的了,还未波及出来,要不然王润之等肯定知道这些的。 秦宇有些失望,笑道:“没什么,只是这么久没在京都,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事了,你去做事吧。” 王润之应了一声,秦宇缓缓朝自己的案台走去,经过邓志鸣位置旁,邓志鸣低着头,似若没有看见,秦宇此时心中想着其他的事情,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到了自己的案台前面。 因为都没有预料到他今日会回来,所以文书自然没有放在桌案上,秦宇也没有心思去看这些,秦宇在脑中反复的想见到卢尚丰后改如何谈,但是卢尚丰却一直没有出现。 王润之见秦宇呆坐在一旁道:“大人,你也该回去歇歇了,尚书大人今日怕是不会回来了。” 秦宇一楞,笑道:“我知道了,你先走。” 秦宇没有等到卢尚丰,此时的卢尚丰正在二殿下的家中。 卢尚丰和李明轩,吴仁三人犄角而坐,卢尚丰道:“殿下,今日秦宇据说就要到京都了,怕是此刻已经到了。” 李明轩面无表情道:“李明才想必也是一并带来了吧。” 卢尚丰低下头道:“应该是。” 卢尚丰恨恨的道:“没想到这个秦宇居然能把李明才给扳倒。” 李明轩道:“金陵的来信也语焉不详,只是说李明才被秦宇给带走了,说是贪墨了银子,而这秦宇居然是从杭州借的兵去金陵拿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仁。” 吴仁忙道:“我也是今日殿下告诉我我才知道这个消息,之前李明才谎报秦宇已经死了,后来这秦宇又突然活了,皇上已经很震怒了,幸得殿下亲自去觐见皇上,才使得风波平息,如今这金陵来信,怕是真的了,我估计是这李明才贪墨了银子,而皇上此次派秦宇出去就是查这个的,李明才一时情急,就想出来除去秦宇的计划来,但是秦宇居然命大,没死,所以借皇上之威去杭州借兵回去将李明才擒下。” 李明轩猛的一拍桌案,心中也大概估计到了,他给李明才的密信中叮嘱李明才见机行事,如果情况不对,可以杀了秦宇,但是李明才贪墨的事让秦宇发现了,他索性假借奉自己的名来杀秦宇灭口,不过这番心思他却不能说出口,他要这么说了,这吴仁难免心寒,定会责怪自己不信任他,虽然他一直觉得吴仁有些神秘,但是这么多年亏的吴仁帮他朝内朝外张罗,实在帮忙不少,也是在吴仁的帮助下,他才能有今日的地位。 第七十二章猜度 李明轩目光一寒道:“李明才瞒着我贪墨银子,就是我也容不得他,但是如今李明才让户部的一个侍郎给查处了,让天下官员知道了,我李明轩的脸往哪里搁,要不人家还以为户部成了谁的天下?” 卢尚丰附和道:“殿下说得极是,如果我们让李明才任由他们处置了,不免寒了很多人的心。” 李明轩眼睛瞥了一眼吴仁道:“吴仁,你的意思是如何?” 吴仁抬头道:“殿下,吴仁以为殿下不应该插手此事。” 李明轩脸色一变,闷声道:“吴仁,这是何道理?如果我任由那秦宇和刑部处置李明才,那依附我的百官会如何看我。” 吴仁不急不慢的道:“殿下,既然秦宇能将李明才等带回京都,肯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殿下要插手,又该如何插手呢?” 李明轩哼了一声:“我自会和父皇说,这李明才贪墨一事是实,但是谋害钦差大人一事定是另有蹊跷,只要李明才打死不承认想杀秦宇即可,如果光是贪墨一条罪,我自会求父皇念在他李明才多年来在江苏府办差勤勤恳恳的份上,饶他一条性命,贬为庶民即可,虽然李明才的狗命不足轻重,但是我李明轩要告诉百官,只要替我李明轩办差的,我李明轩一定不会亏待他,即使他日犯了死罪,我也能把他给救回来,这样这些人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吴仁恭敬道:“但是二殿下可曾想过,金陵的信中可是说道了金陵守备营的统领孙守正也参与谋杀钦差大人一事,即使李明才抵死不招,孙守正呢?兵部可不是我们的人” 李明轩眉头一皱,显然也知道这事颇为棘手。 吴仁接着道:“何况我们可以接道金陵的密信,别人就接不到吗?如果皇上都知道了李明才为掩盖贪墨之事而谋杀钦差大人,那殿下还去向皇上求情,怕是不妥。” 卢尚丰反驳道:“吴先生,但是这么任由刑部处置,下面的人会如何看殿下呢?” 吴仁道:“这纵然会有一些人心中有疑惑,但是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殿下将朝中主要的依附官员召来,解释一番,他们自然会理解,而且此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警示,不得瞒着殿下干一些贪赃枉法的事,从这个方面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殿下有功的,自然要奖赏,瞒着殿下阳奉阴违的自然要罚。” 李明轩脸色阴晴不定,正在思考吴仁所言,他给李明才的密信只有李明才一人知道而已,那叫李明才便宜行事,如果情况不对的话就找机会除去秦宇的指令想必不可能外泄。仔细想来吴仁说得不无道理,今日李明才偷偷瞒着他贪墨银子,他日会不会有其他人也效仿?如果他都救了,这些人更是肆无忌惮了,也是应该给这些人一个警觉了,于是心中打定了主意。 李明轩阴沉的道:“好了,李明才一事我自有主张,明日早朝,卢尚丰不要说什么,见我的脸色行事。” 卢尚丰忙道:“是,殿下。” 李明轩停顿了片刻道:“那秦宇该如何处置?” 卢尚丰眼睛一眯道:“他既是我户部的人,本就应该是殿下的人,如今做出此等事来,我们岂能饶他。” 李明轩斜眼看了卢尚丰一眼道:“那你想如何来办?” 卢尚丰狠狠的道:“找个茬让他犯错,把官职给削了,等他成了平头百姓,过些日子,我们就算把他怎么样了,朝中又有谁会替一个庶民说闲话。” 吴仁悠悠的道:“尚书大人不能忘了,当初推举秦宇来户部的可是当朝的威国公王仁伟。” 卢尚丰大声道:“那又如何,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忽然卢尚丰想到这威国公是找的二殿下,想必其中还有些交易,马上闭嘴不说话,看着李明轩。 李明轩沉思片刻道:“这秦宇明明身世并无可疑,但是此时还不要动他,只是记得户部的一些机密的事情不要让他知道就行了,如何对付他,我要好好想想才行,吴仁你要继续替我去查查,这秦宇究竟和朝中的这些人有何联系,我总觉的透着一股神秘。” 吴仁应声道:“是,殿下。” 李明轩看了两人,忽然道:“还有一件事情,我们需提早商量一下,这李明才是肯定回不去江苏府了,那这江苏知府的人选定是各方争夺的焦点,今日早朝没有提及,大家都在等秦宇回来,相信接下来的几日肯定会提及此事,这江苏知府之职我们不能有失,尚丰,明日早朝后你约周云庭来你府中,就说我有要事找他。” 卢尚丰点了点头道:“好,我明日早朝后会同他说。” 李明轩继续道:“你叫几个在各地当知府的还有朝中一些不起眼的官员准备好要起个折子,先看别人怎么动,再决定如何写这个折子,你拿捏一下分寸即可,总而言之,这知府的位置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秦宇见天色已晚,这卢尚丰还没回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起身出门,门口的轿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秦宇有些疲劳的靠在轿子的一角旁,在一路颠簸中居然睡着了。 秦宇只听到轿外一声轻呼道:“老爷,到了。” 秦宇回过神来,掀开帘子,一看已经到了家了,秦宇长长的吸了一口,下了轿子,只见自己的宅子门口隐约有一个身影。 秦宇快步往前走了两步,一个俏丽的身影在黑幕当中虽然不是十分明显,但是他一眼还是认出了正在倚门企盼的正是刘秀芸。 秦宇心中一热,快步走了上去,边走边说道:“芸儿,你怎么一个人在大门口,这么黑。” 刘秀芸远远的已经看到了轿子,心中欢喜,见出轿子的果然是自己相公,忙奔上前去。 按照秦宇的习惯,肯定是这个时候要把刘秀芸抱起来转个三百六十度的托马斯全旋的,秦宇张开双臂,正要将刘秀芸拥入怀中。 刘秀芸看到秦宇本是欣喜万分,但是见秦宇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暧mei的举动,不禁脸上一红,停下脚步,看着秦宇。 秦宇笑嘻嘻的走上前去,刚想抱,刘秀芸努了努嘴,暗示旁边有人,秦宇毫不介意,将刘秀芸抱起来转了一圈道:“好芸儿,想死你相公了。” 刘秀芸双脸通红,轻声道:“相公,快些放我下来,有人在旁边呢。” 秦宇哈哈一笑,低声道:“那一会无人的时候我们抱个够。” 刘秀芸乖巧的点了点头,在一旁的几位轿夫几曾见过如此的状况,知道这位是朝中大臣,怕犯了忌讳,连忙将头转过去,不待秦宇吩咐,自觉的朝另一头走去。 秦宇将刘秀芸放下,刘秀芸胸口不停的起伏,丰满的酥胸也随着上下起伏,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喘息,虽在夜色中,秦宇还是看了个真切,某些部位不由的有了反应。 秦宇拉着刘秀芸的手笑道:“芸儿,我们进去吧。” 刘秀芸甜甜的一笑,任由小手由秦宇牵着,屋内此时还是灯火通明,刘秀芸今日已经有人通报她秦宇已经到了,本以为会马上回来,谁知道等了半天还不见人影,于是刘秀芸索性站到了门口等。 秦宇进到屋内,闻到了阵阵久违的香气,笑道:“还是芸儿的菜好吃些。” 秦宇抬头看到只有一个丫鬟和一个仆人及管家在,奇怪道:“芸儿,岳大哥和岳大嫂又出去了吗?” 刘秀芸忙道:“相公,芸儿正要和你说呢,前几日岳大哥和岳大嫂说在京都找到了地方住,要搬过去,我自是挽留,但是岳大哥夫妇怎么也不肯,连说等你回来再搬也是不肯,芸儿无奈,只能让岳大哥他们搬走,相公,你不会怪芸儿吧?” 说完,刘秀芸偷偷看了一眼秦宇,秦宇忙道:“岳大哥他们有没有说搬去哪里?” 刘秀芸摇了摇头道:“我本来想找人帮他们搬的,但是他们说就一些随身的细软,不需帮忙,自己走了,我问搬去哪里,岳大哥笑着不说,只是说他安顿好了自然会来找我们。” 秦宇顿时感到一阵失落,在这京都之中,他没有什么朋友,而这个岳文亮性情豪爽,甚是合他品味,每每和岳文亮谈及时事,总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而且他和岳文亮是在丰县就相识,他曾经救过岳文亮妻子的性命,而岳文亮也曾经救过他的命,无形中秦宇已经将这岳文亮视为他在这世上的第一好友了,如今岳文亮不辞而别,居然还没有告诉他去了哪里,秦宇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郁闷,低头猛吃了几口菜。 刘秀芸见秦宇神色不悦,安慰道:“我看岳大哥和相公平日里聊得这么投缘,想必岳大哥也是将相公视为知己好友,他此刻不说去哪里了,想必真有一些苦衷,估计过段日子,岳大哥自然会来找相公的。” 求收藏了,下个星期强推期间,一天保证最少两更,部分时侯三更,希望大家支持) 第七十三章旎风光 秦宇抬起头来,笑了一笑道:“芸儿说的是。” 秦宇说完,看着刘秀芸,刘秀芸见秦宇忽然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心中一阵莫名的慌张,忙拢了拢头发道:“相公,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秦宇嘿嘿一笑道:“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一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今日算是明白了。” 刘秀芸啐了一口,脸上一红,心中也是一热。 秦宇对一旁的丫鬟道:“你去准备一大盆温水,这些日子都没有畅快的沐浴了。” 丫鬟点了点头,乖巧的走开了。 秦宇见丫鬟走开,低声道:“今日我洗的时候,你陪我好不好。”秦宇说完露出孩童一般无邪的笑容,最后补充了一句:“你不要乱想,只是这些日子没见你了,心中怪想你的。” 刘秀芸看着秦宇的表情,噗哧一笑道:“相公,你快些吃吧,一会服侍你沐浴就是了。” 秦宇一听此言,三下五除二的将碗中的饭扒光,嘴巴涨鼓鼓,含糊的道:“我吃完了。” 刘秀芸自然知道秦宇的心思,娇嗔道:“相公。” 这一声相公叫得秦宇恨不得马上把这小妮子抱入房中,一偿心愿。 屋内迷漫着水汽,水是温的,秦宇赤着身子从外面跨入盆中,整个身子很快就被浸没在温水之中,秦宇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多日的疲乏似乎随着这水汽飘入空中。 刘秀芸虽然对秦宇的身子已经比较熟悉,此刻见秦宇赤身的从一旁走过来,还是羞不可奈,双脸红通通的,不敢直视。 刘秀芸见到秦宇潜入水中,才低声道:“相公,我先帮你濯发。” 秦宇发出一声低低的嗯的声音,刘秀芸将秦宇的头巾取下,轻柔的将秦宇的头发摊开,在一旁已经有一个铜盘,秦宇身材高大,此时正是背靠着木桶,头垂着,仰望着上面。 刘秀芸正仔细的帮秦宇整理头发,秦宇此时的眼睛上面正好是刘秀芸坚挺的酥胸,这时的女子并没有文胸,只是有肚兜而已,但是刘秀芸的胸虽不是很大,但是乳形优美,是笋行,虽然隔着肚兜,秦宇也是看了个真切。 刘秀芸将一块猪苓摸在秦宇的头发上,轻轻的揉搓,随着双手的运动,一对酥胸也是波涛起伏。 秦宇只觉得下身一热,涨涨的,一件物事蹭的直立起来,刘秀芸刚帮秦宇把头发清理完,转过头来,忽然看到水中的异状,不禁啊了一声。 秦宇见刘秀芸看到自己的反应,脸上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刘秀芸脸红到了脖子根了,颤声道:“相公。” 秦宇的一只手很配合的迅速解开了刘秀芸的衣衫,刘秀芸心中害羞,心中暗道,夫妻的闺房之事怎能在这里呢,但是手中偏偏没有力气推开秦宇的手。 很快刘秀芸的衣衫就滑落在地上,只剩下贴身的亵衣和罗袜、鞋子。 秦宇索性站起身来,轻轻将最后的亵衣也除去了,刘秀芸全身颤抖,僵硬着不敢动弹。 秦宇低声在刘秀芸耳边道:“娘子,让我们一起洗个鸳鸯yu吧。” 刘秀芸看着秦宇,此时秦宇的头发散落着,尚未擦干的头发将水滴滴在胸前,本来秦宇的长相过于文雅,此时头发散落倒是增添了一些男性的野性,刘秀芸看得砰砰心动,口中却是道:“相公,不要。” 秦宇此时下面坚硬如铁,怎还按耐得住,双手将刘秀芸抱起,用抱着小腿的手除去了刘秀芸的罗袜和鞋子,刘秀芸身材在女子当中算高的了,但是还是比秦宇要矮了半个多头,刘秀芸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被秦宇从盆外抱入了盆中,一股温热的感觉传遍全身。 这澡盆秦宇一个人洗的时候还显得有些大,此时两个人在里面立即有些拥挤,秦宇将刘秀芸抱坐在他对面,刘秀芸双眼紧闭,不敢张开。 秦宇此时看到一对椒乳粉嫩,双手盈盈一握,正好合适,刘秀芸还是不敢睁开眼睛,但是明显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秦宇见刘秀芸还不睁开眼睛,将嘴巴凑了过去,刘秀芸感到胸前一阵异常的酥痒,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由胸前传到大脑,终于缓缓的将眼睛睁开,只见秦宇的嘴正在她的胸前吸吮。 刘秀芸大羞,轻轻推开了秦宇,秦宇有些意外,柔声道:“芸儿,怎么了?” 刘秀芸指了指门外,秦宇心领神会,大声道:“秀儿,此间没你什么事了,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让旁人靠近,你也先下去吧。”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答应的声音,很快丫鬟就远远走开了。 秦宇笑道:“娘子,现在可以了吧。” 刘秀芸嘤咛一声,双手环抱着秦宇,在秦宇耳边道:“相公,你离开京都的这些日子,我日日夜夜都在担心,生怕你有什么事情,芸儿真的好担心你。”刘秀芸边说,头在秦宇的肩头摩擦。 秦宇只感到胸前被一对椒乳给顶着,异常的舒服,此时耳边听着刘秀芸的低声倾诉,双手在刘秀芸的背上抚摸道:“我在江浙的日子也天天在想你,此行还真是有些灾难,不过也算是吉人自有天相,总算是回来了。” 刘秀芸听到秦宇这话,连忙将头从秦宇肩头抬起,仰望这秦宇道:“相公,怎么了,此行遇到什么麻烦吗?” 秦宇嘿嘿一笑道:“麻烦的事倒是挺多,晚上回房慢慢跟你说,此刻最麻烦的不是我,而是他。” 说完,秦宇用一只手指着那硬如钢铁一般的物事。 刘秀芸啐了一口,推开秦宇道:“相公,没个正经的。” 秦宇正色道:“男欢女爱,这是天下最正经的事了,怎么能说不正经呢。” 说完秦宇强力的将刘秀芸抱入怀中,使出了成名绝技,法式湿吻。 这一吻直吻的刘秀芸双脸红晕,都喘不过气来,一离开秦宇的嘴唇,秦宇拉着刘秀芸的手摸索着摸到自己的坚硬的物事。 刘秀芸羞不可奈,呻吟了一声,感觉握住那物事的手心滚淌,秦宇此时也借着烛光看着刘秀芸,秀丽的头发沾着水珠散落在胸前,细腰圆臀。 秦宇眼睛帜热的看着刘秀芸,喘息道:“芸儿,我要来了。” 刘秀芸紧紧闭上眼睛,不停的点头,秦宇站起身来,调整了他和刘秀芸的姿势,终于在一声刘秀芸的轻呼当中,两人合为一体。 在一阵压抑不住的喘息之后,刘秀芸小嘴喘着气,闭着眼睛,靠在盆子的一旁,脸上全是满足的神情。 过了许久,刘秀芸才从畅快之中缓了过来,睁开眼睛,脸上的酡红依然未能消除,她睁眼就看到秦宇正仔细看着自己。 刘秀芸羞道:“相公,你盯着我干什么?” 秦宇笑道:“你刚才闭着眼睛的样子真美?” 刘秀芸心中欢喜:“难道我睁开眼睛的样子不美吗?” 这种问题在前世碰到太多类似的了,秦宇忙道:“你睁开眼睛的样子更美,在相公心中,你就是最美的。” 刘秀芸满意的笑了笑道:“相公,我们快洗洗身子,天色也不早了,你这么多天在外劳顿,今日要早些休息了。” 秦宇表情无奈道:“我倒是想休息,可是他不答应啊。” 刘秀芸顺着秦宇的手指一看,发现那个物事又由松软变得渐渐坚挺起来,刘秀芸不由惊呼一声道:“相公,你”说完将双手鞠了一些水朝秦宇的脸泼去,秦宇不甘示弱,也将水盆的水拍得啪啦啪啦想。 两人嬉闹了一会,终于清洁完身子穿好了衣衫。 秦宇嬉笑道:“娘子,要不要我将你抱回去啊。” 刘秀芸见状连忙躲开,吃吃的笑道:“我才不要呢。”说完推开门,小跑着去了卧房,秦宇在后面追着,两人一路嬉笑这回到了卧房。这两人的举动看得在远处的丫鬟和管家都傻了眼,这哪是朝中的大臣啊,哪有一点为官的样子,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特别是老管家,不停的摇头叹气。 在又一阵狂暴之后,秦宇奋力的梅开二度,刘秀芸更是不知道身在何处,只觉得这个相公花样真是多,但是自己确实十分的享受并乐在其中。 刘秀芸着身子躺在秦宇的胸膛,一只手轻轻抚摸这秦宇的肚子,刘秀芸头微微抬起一些,看着秦宇道:“相公,能不能将你这次江浙行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告诉我,我每一件事情都想知道。” 秦宇抚摸这刘秀芸的头发,柔声道:“这一路说来真是颇为凶险。” 于是秦宇就将这次自己被翠微山寨所掳,李明才勾结孙守正意图借刀杀人,最后幸亏叶若兮出手相救,自己跑到杭州借兵,最后将李明才和孙守正抓到押解回京等事情挑着重点的说了一遍。 刘秀芸听得心惊肉跳,虽然知道最后秦宇没事,还是没由来的担心,听到丰县怡香院的巧兮居然是仁王爷的人,不由啧啧称奇,待到秦宇讲完,刘秀芸担心道:“相公,你这次把李明才和孙守正给抓来了京都,那二殿下岂不是甚是恼怒,那该如何是好?” 第七十四章一语惊醒明天开始两更三 秦宇苦笑道:“我一回京都就偷偷去见了徐丞相,但是徐丞相不置可否,我也不知道徐丞相什么意思?” 刘秀芸道:“听相公说,徐丞相似乎颇为赏识你,你也曾经密信给他,按理说他应该不会不管啊。” 秦宇于是将前几日偷偷去拜会徐直清的详细说了一遍,眉头皱起来道:“徐丞相莫名奇妙的这番话,我想了好几日也想不明白,不知道他言下之意,唉,不知道明日早朝会面对什么情况。” 秦宇低头看着刘秀芸道:“芸儿,这些事情想也没有用,事已至此,明日只能见机行事了。” 刘秀芸秀眉微蹙,似乎在想徐直清说的那个故事,忽然道:“相公,如果设身处地的来说,假如今日你是那地主,如果三个儿子如此表现,如果一定要选择老二作为继承人,那老二的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秦宇一怔,这几日他每每想到这个故事,就是顺向思维,老是在琢磨徐直清的想法,想他为什么和自己的观点不一致,从未换一个角度来想这个故事,此时刘秀芸这么一点醒,他思路飞快的转动。 秦宇忽然哈哈一笑,用手捏了一下刘秀芸的酥胸,兴奋的道:“我知道了,这个老二的优点就是听话,徐直清的意思是让我听话,一定是这样,他后面说我自有贵人相助,这贵人不是他,一定是指皇上,因为让我去江浙办差是皇上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只要我听皇上的话,替皇上办差,就不要担心太多,顾虑太多了。” 秦宇另一只手紧紧抱住刘秀芸,用力在刘秀芸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兴奋的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真是我的好娘子,今日没有你点醒,我还在死胡同里头瞎想,这徐老头子也真是的,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这么拐弯抹角的,万一我猜不到怎么办?” 刘秀芸嫣然笑道:“他定是知道我相公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到他的意思的。” 秦宇捏了一下刘秀芸秀气的鼻子道:“他怕是不知道我还有一位聪明美丽的娘子。” 刘秀芸吃吃的道:“哪有你这般不知羞,自己夸自己娘子的。” 秦宇假装正经道:“这样,那我以后不夸你了,逢人就说我娘子样貌一般,实在不入法眼。” 刘秀芸粉拳捶到了秦宇的胸口,嗔道:“你敢。” 秦宇翻了过来,将刘秀芸瞬间压在身下,笑道:“居然敢打你相公,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秀芸刚从兴奋中回过劲,哪里还敢招惹秦宇,连声告饶,秦宇也只是吓吓刘秀芸而已,这些日子身心疲惫,此刻梅开两度后哪里还有精力,于是再翻到回来,拥着刘秀芸,温柔道:“芸儿,我们早些睡吧。” 说完倒在一旁,没一会儿功夫,居然睡着了,发出低低的鼾声,这些日子他从未如此踏实的睡过觉。 刘秀芸看着秦宇俊俏的脸庞,这来京都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本来略显稚嫩的脸此刻成熟了许多,更是增添了几许魅力,刘秀芸将秦宇几丝散落头发归拢,秦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正在做一个好梦。 刘秀芸心中甜蜜,就这样一直看着自己的丈夫,终于将随身的亵衣穿上,将灯吹灭,依偎着秦宇。 秦宇第二日还在迷糊中就被刘秀芸叫醒,原来今日还要早朝,刘秀芸已经亲自去做好了一些早点,才叫醒秦宇,看得秦宇心疼不已,嘱咐刘秀芸以后这种事情叫丫鬟做就可以了,刘秀芸笑而不语。 刘秀芸帮秦宇整理好官服,轿子已经早在门口侯着了,秦宇不停的打着哈欠,有些昏沉的就上了轿子。 在轿中他在思考今日如果在早朝中谈及到此事他该如何应对,特别是要顾虑到各方面的情况,但是心中已经坚定一点,听皇上的话,观察皇上的态度。 很快在天还未全亮的时候已经到了宫门外了,宫外已经有不少官员侯着了,还有一些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秦宇看着徐直清站在一旁,目不斜视,自己经过他身旁时,一点表情都没有,仿佛睡着了一样。 秦宇找了一个处偏僻一点的地方站着,正在此时迎面走来的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卢尚丰,秦宇连忙走上前去道:“尚书大人。” 卢尚丰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道:“你回来了?” 秦宇恭敬的点头,卢尚丰从他身旁走过,不再言语。 秦宇仔细观察了卢尚丰的脸色,虽说冷淡,但是看起来并不是很愤怒,心中略宽。 此时一个八抬大轿停了下来,从轿中走出的正是当朝的仁王爷,仁王爷似无意的从秦宇身旁走过,走到秦宇身旁,秦宇忙道:“仁王爷。” 仁王爷笑道:“秦侍郎此次辛苦了。” 秦宇忙道:“都是给朝廷办差,哪里说得上辛苦。” 仁王爷一拱手道:“失陪了。” 秦宇恭敬低头,只见仁王爷朝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走去,秦宇认得这人正是当朝的三公之一镇国公齐国标。 只听宫门吱呀一声巨响,从里面缓缓拉开,众人迅速按照顺序排好,秦宇依然排在那位户部的萧侍郎后面。 众人到了天和殿,等候了近一个时辰,太监还未宣众人进殿,众人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已经有一些官员在低声议论。 徐直清听到下面的议论声,皱起了眉头,咳嗽了一声,下面的声音嘎然而止。众人闭目养神的闭目养神,四处张望的四处张望,都是不再吭声。 正在此刻,一个尖锐的声音道:“今日皇上龙体不适,不早朝,各位大人请回吧。” 众人一停,默不作声,徐直清带头走了下来,不多言语,众人按顺序又沿着来的路纷纷准备出宫。 秦宇松了一口气,心中得到了暂时的安定,刚才一直绷的紧紧的,他跟在萧侍郎后面,正在想这回到户部如何面对卢尚丰。 忽然一个太监快步走上前来道:“前面可是户部的秦侍郎?” 秦宇一楞道:“公公,正是。” 那公公笑道:“皇上有旨,让秦侍郎去暖春阁进见。” 走在秦宇前面的萧侍郎身子一抖,但是没有回头,还是继续往前走,秦宇重复道:“公公是说,皇上在暖春阁召见我?” 那公公笑道:“正是,怕是皇上已经到了暖春阁,秦侍郎要快些了。” 秦宇心中一喜,这暖春阁是皇上平日里和重臣讨论小范围讨论事情的地方,而他上次去暖春阁是托了徐直清的福,这次看徐直清一直走在前面,看来皇上是单独召见自己了,看来这徐老头看起来年纪大了,看事还是很准的,神神秘秘的给自己讲个故事,让自己要做一个听皇上话的人。 这没多少日子,皇上就单独召见了自己,秦宇忙道:“请公公带路。” 那公公在前面脚步如飞的走着,秦宇要小跑才能跟得上,看着前面跑着的老太监,心想:“,这昨晚消耗太大,看来这小弟弟是碍事啊,你看人家没有那玩意的,负担轻点,走路居然比我跑得都快,跟吃了盖中盖高钙片一样。” 在远远的出宫的人群中,有不少人看着正在跟在老太监后面的秦宇,其中的目光透漏的信息各有不同,有羡慕、有妒忌、有怨毒、有迷茫、有诡异。 很快秦宇就在老太监的带领下到了暖春阁,老太监让秦宇在门口站着,自行进去通报。 秦宇大口的喘气,调整呼吸,一会要进去了,还是这么喘息的话,怕是麻烦,此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咳嗽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停止。 此时秦宇也将气息调匀了,恢复了正常,只见带他来的老太监出来道:“秦侍郎,皇上让你进去呢。” 秦宇拱手道:“多谢公公了。” 秦宇匆匆走到了暖春阁,见皇上并不在外面的小殿中,应该是在里面接见自己,于是快步朝里面走去。 秦宇轻轻推开门,只见李玉基正坐在一个大的靠椅上,秦宇连忙双膝跪倒道:“微臣秦宇叩见皇上。” 李玉基右手无力的一挥手道:“秦侍郎平身,给秦侍郎搬个椅子。” 李玉基身后的一名太监连忙搬了个椅子给秦宇,秦宇拘谨的坐在那里,此刻他一个人面对当今最有权势的皇上,心中除了莫名的兴奋外,更多的是紧张,双手不停的搓动,掌心里全是汗。 李玉基忽然弓起身子,又剧烈的咳嗽起来,身后的太监轻轻的在李玉基后面捶打了几下,秦宇站起身关切道:“皇上。” 李玉基停止了咳嗽,对身后的太监道:“你们先出去。” 身后的两个太监应了一声,从里面出去后将门带上。 李玉基见秦宇有些紧张,笑道:“秦侍郎,不必拘谨。” 秦宇低头道:“谢皇上。” 李玉基停顿了片刻,缓缓道:“给朕讲讲此次江浙之行的结果如何,越详细越好。” 第七十五章罪应当诛 秦宇小心的将此次江浙之行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丝毫没有任何隐瞒,只是隐去了和叶若兮相关的部分,这部分本来也就他和叶若兮知道。 李玉基听得非常仔细,不曾打断过秦宇,中间偶尔夹着几声咳嗽,秦宇在说的时候,不停偷偷观察李玉基的表情,心中早已经准备好了一些应对的说辞,但是李玉基始终面色平淡,没有异常,秦宇心中稍宽,一路顺畅的把江浙之行给讲完了。 秦宇道:“皇上,这就是微臣此行的详细经过。” 李玉基点了点头:“此行能够筹到钱粮,朕心甚慰,这江浙只是第一步,后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其他的地方的富绅地主是否一一去谈?还是择合适的日子昭告天下?统一处理,还有这钱粮具体怎么个借法,借多少,怎么还等诸多问题都是要一一落实。” 秦宇起身道:“皇上,这个微臣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这几日就要出个方法给到徐丞相。” 李玉基嗯了一声,淡淡道:“李明才等人已经押解进京了吧?” 秦宇忙道:“如今李明才和孙守正已经押在刑部,择日提审。” 李玉基道:“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这两人?” 秦宇早在心中已经猜到李玉基会问这个问题,刚才的一番观察,他已经把答案定了下来,徐直清既然那么隐晦的告诉他要听皇上的话,不要过多顾虑。 秦宇果断的道:“李明才贪墨朝廷的银子,意图谋害钦差大臣,按我大楚的律例,罪应当诛。” 李玉基道:“那孙守正呢?” 秦宇道:“孙守正已经承认也贪墨银子,大楚律例朝廷官员贪墨的银子超过千两者就是死罪,微臣知道这孙守正贪墨的的银子能够查实的就不下万两,实在是罪不可赦。” 李玉基哼了一声,秦宇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李玉基缓缓道:“这李明才也算是老臣子了,为一方父母官,不知造福百姓,却去鱼肉百姓,坑害朝廷,真是白负了读书人这个名头。” 秦宇见李玉基不是为自己所言愤怒,而是痛骂李明才,心中一松,头上一粒汗珠掉了顺着脸滑落到颈项之处。 李玉基道:“你起来吧,这事你做的妥当,为官之人不应惧怕权贵,心中始终要装着朝廷,装着皇上,装着百姓,则无往而不利,真心真意替朝廷办差的人,朕都记得。” 秦宇沉声道:“皇上英明。” 李玉基又咳嗽起来,整个人都弓起身来,脸色酡红,秦宇站起身来,正要朝李玉基走去,李玉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过了片刻,李玉基的咳嗽停止,脸色变得苍白,李玉基无力道:“此事就交于刑部处理即可,你不需要再插手了。” 秦宇点头道:“微臣遵旨。” 秦宇回到座位上,李玉基半响没说话,秦宇自然不敢离开,看来徐直清说的一点没错,这李玉基欣赏直接、听话的人,不喜欢那种墙头草两边倒的圆滑之人。 秦宇低着头,等着李玉基发话,李玉基眼睛闭着,似乎在休息。 这种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李玉基终于开口道:“我听人说,你对现今的时局颇有自己的见解,不知你对如今我大楚国是如何来看?” 秦宇一怔,他从未想过李玉基会问他这种问题,也不知道李玉基听何人说过他对当今时局的见解,他记得好像和徐直清并没有很深的谈过此类的问题啊。 但是既然李玉基开口问了,秦宇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秦宇稍微停顿了一下道:“皇上,我大楚此时看起来似乎歌舞升平,其实却是暗流涌动,隐藏着诸多的风险。” 秦宇说完这句,头微微抬起看李玉基的反应,如果李玉基的反应是正面的,他就准备多说点如今的弊端,如果李玉基的反应不够积极,那么语风马上转到这机遇上去,少说问题,多说机遇。 李玉基听秦宇这么一说,坐起身子道:“哦,秦侍郎不妨仔细说给朕听听。” 秦宇判断出来这李玉基的反应是正面的,于是放心的接着道:“如今大楚之处境可用内忧外患四字来形容。” 李玉基道:“内忧外患?” 秦宇道:“是,皇上,于外而言,辽国百多年来一直是我大楚的心腹之患,自从十年前辽国大王萧峰维登基以来,位置刚一稳固,就对夏用兵,臣听说这萧峰维即位时不过二十余岁,但是野心勃勃,也颇懂谋略,不过几年时间就扫除了辽国其他的反对势力,如今辽国上下一心,在大楚建朝百余年中,此时的辽国是最强盛的时候,如果不是夏国牵绊,怕是我大楚这几年早已战火连连了,夏国之覆灭,是不可阻挡之势。” 秦宇看李玉基脸色平淡,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想必这些李玉基也是清楚的,秦宇接着道:“夏国覆灭后,依萧峰维的性格,挥军南下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我朝此时开始备战实在是明智之举,但是即使我们现在备战,要说这一仗能否稳胜,实属难料。” 李玉基插话道:“秦侍郎,为何有如此判断?我大楚兵马充足,而辽人则是疲惫之躯,以我之长攻敌之短,这胜负之数应是我大楚占优吧。” 秦宇连忙道:“皇上,话虽如此,但是辽国即使是在西面大有损耗,辽国的根本却是未曾伤到,而且我大楚在西面的耗费也是不少,更重要的是我大楚的军队自从太祖当年打下了江山后,一直国泰民安,少有战事,而辽人先是平内乱,再是和夏国多年的征战,要以质素而论,这辽国的兵定是胜于我大楚的军队。” 李玉基眼中精光一闪,没有说话,手一挥,示意秦宇继续讲下去。 秦宇继续道:“我朝十年前平定南蛮未果,原因有诸多,但是大楚的军队战力下降亦是原因之一,辽国虽然军队数量少于我大楚,但是称为虎狼之师毫不为过,纵使是疲惫之态对我大楚,我大楚也很难保证一战而成。” 秦宇停顿了一下道:“辽人和我大楚不一样,辽人善马战,如果在北面和辽人对垒,辽人是先天占便宜的,在这层面我们又是输了一分,况且辽人随草而居,虽有都城,但是却是居无定所,即使我大楚能够攻入辽国,也不能将辽国之患彻底解决,只能暂时让辽人退避而已,而辽人始终会是我大楚的心腹之患。此是北面之忧。” 李玉基点头默许,秦宇道:“北面辽人已经让我大楚头痛不已,南面的蛮族各部如今有统合的趋势,不出几年,怕是南面也不会安宁,蛮族占据这南面诸山,易守难攻,而且蛮人一向不讲道义,极难签订盟约,只有将之彻底击溃,南蛮诸部才会服气,而我大楚的精锐之师尽在北面,南面实在难以顾及,如果南蛮趁我们和辽人开战时捣乱,怕是大楚难于同时应对。” 秦宇侃侃道:“除去北面和南面,其实大楚还须提防这东面。” 李玉基道:“东面?东面是茫茫大海,我们提防什么?” 秦宇解释道:“这大海的另一头,定是有其他的国家,说不定哪天就乘船从另一头冒了出来,我们需加强我们在东面的海上力量。” 李玉基笑道:“秦侍郎多虑了,东面茫茫大海不知何处是尽头,哪里还有什么人,即使真的有人,他又岂能跨过茫茫大海来到我大楚。” 秦宇心中叹息了一声,李玉基虽然贵为皇上,但是对大楚之外的事情实在知之甚少,在这个时代,没有很好的海上交通工具,自然看不到海域的另一边,只是秦宇心中也是没谱,不知道在海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因为这个时代毕竟和他所熟悉的历史不同。海的那边是否还有以后会强盛一时的欧洲诸国,是否有让秦宇一直厌恶的日本?这些都是未知之数,不过秦宇知道历来世界的强国无一不是海上强国,毕竟这地球之上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大海,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海军才有征服这个世界的基础的资本。 秦宇知道此时和李玉基讲海上力量的重要性是没用的,因为对海洋的一无所知,也没有受到什么切肤之痛,讲了也是白讲。 秦宇恭敬的道:“这东面是长远里来说,这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于南面和北面,我大楚稍微有处理不慎,就会有无穷的后患。” 李玉基点头赞许道:“秦侍郎说得没有错,不过秦侍郎对目前我大楚的这外患是否有好的良方。” 秦宇苦笑道:“皇上,北面和南面的祸患不是一日形成的,如果要彻底解决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辽国和南蛮诸部怕是不会给我们大楚这么多的时间。”说完秦宇停顿了一下。 李玉基神色一动道:“秦侍郎有何良方,直言无妨。” 女儿语录 今天女儿拿一本书兴冲冲的告诉我,她发现书上有史前怪物 我一看是个恐龙模样的怪兽,估计是平日里看电视学的。 于是我就问:“什么是史前啊?” 女儿一脸不屑的回答:“就是恐龙死以前罗。” 今天是元宵节,祝大家节日快乐,过了这个节,这年就算过完了,今天晚上7点和12点还有两更。 第七十六章几字真诀 秦宇想了一下道:“北面辽人好勇善战,民风彪悍,但是其弱点在于人口稀少,无论农林工商远不及我大楚,且辽虽是一国,却由多个郡联盟而成,此时辽国大王萧峰维势大且野心勃勃,所以能够暂时统合各郡,但辽人数百年来内乱不止,长远来看,对辽人采的策略第一个字是“分”” 李玉基道:“分。” 秦宇恭敬的道:“对“分”辽人第二大郡元州,元州郡主虽也姓萧,但是一向和萧峰维不合,只是萧峰维已经统合了辽国的七大郡,他元州一郡无法和萧峰维七郡抗衡,不得不称臣,即使如此,辽国此次出兵夏国,元州更是一兵一卒都不肯派,萧峰维也奈何不了他。而元州离我北大营相聚不过五百余里,中间还隔着一个辽国的小郡中州,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元州离我大楚近而离辽国都城辽州远,如果我大楚运用策略得当,则元州就会成为辽国的制肘,我大楚的国界可以向北推进五百里不止。” 李玉基皱眉道:“此事我也和几位大臣商讨过,但是想来虽然萧元山和萧峰维不合,但是总的说了,他和萧峰维都算是同族,没理由他帮我们去对付萧峰维的。” 秦宇沉声道:“只要我们许给他足够的利益,一定有机会,眼下我们对这萧元山的了解实在太少,应该多派些细作,重点收集他们的信息,只要找到了他们的弱点,就容易成功。” 李玉基不置可否,笑道:“这第一个是“分”想必还有第二个字。” 秦宇道:“第二字是“纵”辽国虽然地域广阔,但是土地并不富饶,而且辽人世代以游牧为生,近百年来,辽人习得我大楚的风俗,居住地逐渐固定下来,但是辽人不善耕种,依然以捕猎为生,在边境之处和我大楚换取粮食,这几年中我们应大量的将我们大楚的粮食低价卖与辽人。” 李玉基奇怪道:“这是何道理,我们和辽人世代为仇,为何还要将粮食低价卖给辽人?” 秦宇笑道:“此事看起来是我大楚吃亏,其实不然,以往我大楚和辽人交界之处,多有钱粮等诸多交易,但是这些不是放在台面上的,朝廷本是不允许的,所以交易量有限,如果朝廷放开这粮食的交易,辽人觉得大楚的粮食既便宜,又能充足供应,那么辽人还会自己去耕种吗?” 李玉基若有所思,但是还不是十分明白,秦宇这想法其实就是前世国际贸易之间常用的做法,先低价倾销大楚的粮食,让辽国人都习惯了吃大楚的粮食,最后辽人觉得自己种的还不如从大楚买的粮食便宜,慢慢辽人就不会再耕种粮食了,一旦两国开战,辽人立即断粮,在秦宇所在的前世,对粮食等产业国家是给予巨大的补贴,就是担心一旦贸易战波及到关系民生的衣食住行等紧要物资。 秦宇见李玉基还不是十分明白,解释道:“如果我们低价将粮食卖给辽人,辽人觉得从大楚买的粮食更便宜,必然自己就会荒废于耕种,如果几年后辽人和我大楚开战的话,我们突然断了他粮食供应,估计辽人自己都会奇怪为何突然没有了粮草供应,那这仗不用打也知道谁胜了。” 李玉基一拍手掌道:“妙,此计甚妙,秦侍郎继续说。”李玉基听到这里,居然直起了身子,眼光帜热的看着秦宇。 秦宇心中兴奋,脸上依然淡然道:“让辽人适应大楚的米粮其实从长远来说也是同化辽人的一个重要手段,我们汉人和辽人的恩怨数百年,历经数朝而不能绝,究其原因是文化。” 李玉基插话道:“文化?” 秦宇点头道:“简而言之就是生活习俗,圣人之礼,包括语言等诸多方面,正是这些差异使得我们无法彻底征服辽人,纵使我们能攻下辽州,他日辽人再出一个萧峰维,一样会杀回来,因为辽人对汉人始终不认同,这就是我汉人人丁虽十倍于辽人,却无法彻底征服辽人的主因,辽人在骨子不认同我大楚,就如我大楚在骨子里不认同辽人一样。” 李玉基疑惑道:“那你说这米粮和这有何关联之处?” 秦宇道:“这个其实是关键之处,我汉人传承千年,无论是生活习俗,文化等各个方面远超辽人,辽人有些偏远之地还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但是这些辽人却是看不到的,如果我们要一点一滴的影响辽人,就要从衣食住行开始,让辽人习惯我大楚的粮食,让辽人习我大楚的文化,慢慢同化辽人,这样百余年后,年轻一辈的辽人不会再象他们的先辈那样,喜欢过游牧的生活,而是变得和我们汉人一样,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大楚不需要出一兵一卒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秦宇这番民族政策和前世的民族政策是一样的,就是要在文化同化不同的种族,这样才可以达到最后的融合,文化的渗透力其实是最强的,好的,优秀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被人接受,这种方法虽然看起来是最笨拙,但是却是最有效和最彻底的。 李玉基沉思了片刻,在仔细消化秦宇所说的这番话。 秦宇没有吭声,在看李玉基的反应,再决定是否要再解释的清楚一些,李玉基终于开口道:“此举虽是缓慢,但是确实有效,比起以圣人之礼教化异族,往往直接从衣食住行入手更是容易,秦侍郎,好,好,好。” 李玉基连说了三个好,秦宇听李玉基这么一说,知道这皇上应该理解的差不多了。 李玉基双脸露出一丝红晕道:“秦侍郎,好一个“纵”还有第三个字吗?” 秦宇点了点头道:“第三个字“师”” 李玉基道:““师”?” 秦宇道:“对,正是“师”师夷长技以制夷。” 李玉基眼睛一亮:“师夷长技以制夷?秦侍郎,快快请讲。”李玉基显然对这句师夷长技以制夷非常感兴趣。 秦宇道:“辽人战力强于我大楚有二,一是常年征战,经验丰富,二是辽人的的骑兵凶悍,辽人善骑,在平原作战,骑兵往往更占优势,如果我们要增强大楚的战力,必须要学习辽人的骑射之术,并趁这几年和辽人大量的粮食交易换回足够的辽人的马匹,再偷偷请一些辽人的教头来教习我大楚的军队辽人的骑射之术,如果我大楚的骑兵能习得辽人的骑射之术,加之有足够的辽人的马匹,以我十倍于大楚的军力,纵使战力比辽人稍弱,一战下来,胜算亦是大于辽人。” 李玉基不停的点头,神情兴奋,喃喃道:“师夷长技以制夷,这句话说得好,秦侍郎,好一个“师”字。” 李玉基心情居然有些激动起来了,快声道:“秦侍郎,可还有第四个字?” 秦宇低头道:“第四个字就只有等了,等一切时机成熟,多管齐下,方可毕其功于一役,只要这几年我们精心谋划,必可让辽人在百年内不可抬头。” 李玉基点了点头道:“明日早朝后,我要将朝中的重臣集中来暖春阁,你也需要参加,你今日说的几点都是明日要商讨的。” 秦宇忙跪倒道:“微臣遵旨。” 李玉基道:“你不用老是跪来跪去的,坐在那和朕说就可以了。”李玉基的语气中有一种不可质疑的威严。 秦宇惶恐的道:“谢皇上。” 李玉基道:“北面辽人如此策略甚好,那南蛮诸部是不也可以用同样的法子?” 秦宇忙道:“皇上,有些法子可以一样,有些却是不行。” 李玉基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道:“此话怎么说?” 秦宇道:“比如这“分”字,同样适合南蛮诸部,南蛮诸部相对辽人来说,其连接更为松散,由不同的种族部落而成,如今他们之所以能够联合,是因为都面临大楚的威胁,同仇敌忾而已,这种联盟是最为松散的,我们必须用“分”的策略逐个击破,合纵连横。” 秦宇喝了一口茶水道:“但是第二个“纵”字则不是十分适合,一来南蛮诸部的粮食一向供应充足,往往是用粮食来换我大楚各种生活器具,而我们断他们的一些生活器具并无釜底抽薪之效,另外蛮族各部多为蛮荒未开发的状态,加之部落众多,文化各异,极为落后,如若要以圣人之礼教化,怕是很难,所以这“纵”字是用不上的。” 秦宇顿了一下道:“至于这“师”字,自然也可以用得上,南蛮诸部多散落于南面群山之中,善于山战,善于守,善于隐匿,我们可在当地招募兵丁,甚至可以招安一些山贼,这山贼同样精于山战,如果我们的大楚的军队精于山战,以我们的兵器的精良和粮草供应的充足,没有理由拿不下南蛮诸部的。” 秦宇在想到这山战的时候,心中浮现了金陵翠微山寨的几位当家,如今他秦宇在朝中毫无根基,如果能够说服皇上组建一支善于山战的军队,那翠微山寨的几位当家则是最好的人选之一,那自己也可以借此笼络他们,拥有自己的一支力量,那自然话语权大大增加,不过他的这番心思李玉基自然是不会知道。 第七十七章纵论时局 李玉基连连点头,目露赞许的神情,秦宇心念一动道:“皇上,这低价放粮给辽国一事我们须得借用民间的力量,要不然让辽人有所警觉,反倒是不好了。” 李玉基嗯了一声道:“这个自然。” 秦宇忙道:“皇上,微臣此次在江苏府劝说金陵第一富绅许家明时知道许家明和辽人有米粮的生意,如果可以利用许家明在辽国的根基,那这事就顺畅的多了,也更加隐秘。” 李玉基闭上眼睛道:“此事再议吧。” 秦宇不敢多言,看了看李玉基精神不振,似乎在闭幕休息,于是坐在位置上不敢作声。 李玉基休息了片刻,睁开眼睛轻声道:“刚才说道内忧外患,只是提及了外患,那内忧呢?” 秦宇沉默了片刻道:“内忧最大问题就是就是税赋,我在户部这些日子查阅过这近些年的赋税,一直呈下降的趋势,前几年国库还有一些盈余,到了去年和今年已经持平了,这几年朝廷还要准备打仗,国库更是吃紧,所以如今内忧最大的忧患就是税赋。” 李玉基点头道:“秦侍郎,你去江浙之前所提的赋税改革我叫徐直清和王仁伟起草了一个条例,和三公六部议过一次,哼,这些人除了徐直清和齐国标、王仁伟同意外,其他诸人皆认为此法暂不可行,举出种种理由。”说完李玉基脸上露出一丝愤怒的神情。 秦宇心中叹息,自古以来变法都会遇到很多问题,最大的问题都是因为变法大都触及了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而既得利益者往往拥有最多的行政权力,他们第一使得变法无法颁布实施,第二即使颁布实施了,下面也是阳奉阴违,最后因效果不好草草收场,如果要变法成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还需要最高统治者有铁一般的意志,能够承受短期的带来的各种弊端,能够始终坚持如一,坚决的推行下去。 最好的变法的时机不是在危机的时候变法,而是在太平世的时候,因为太平世对一个国家来说有更多腾挪的空间,最高的统治阶层能够承受一时的损失换来长久的利益,而如果危机的时候推行变法,会因各种突如其来的事情将变法中断。 但是这点是秦宇用千年后的思维来判断得出的,千年来古今中外有无数活生生的例子,有成功的、有失败的,在中国很少有君主能够选择在世的时候开始变法,都是面临危机后,发现了问题,才被迫图变,这种变要不就是化茧成蝶,要不就是胎死腹中的。 秦宇正是因为太了解历朝历代变法者的下场,所以此时更是不敢乱说话,但是心中一团火却是燃烧起来了,如今他接近皇上的目的已经达到,今日的表现相信肯定也得到了皇上的赏识,李玉基年纪已经大了,依他的身体,怕是几年内肯定要驾崩,如何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利用他的赏识最后和下一位国君联系起来,这念头已经在秦宇心中开始谋划了。 秦宇想着:“如果我能成为下一任皇上的登基的辅佐之臣,我的这些想法未必就没有实现的可能。” 秦宇不敢接李玉基的话,只是道:“皇上,赋税变革之事利在长远,可以从长计议,倒不是急在一时。” 李玉基哼了一声道:“这帮人真是腐朽之至,连朕都能明白的道理,我不相信他们会不明白,怕是诸位重臣各自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番话已经是颇为严厉了,要是被其他几位尚书和和另外三公之一的荣国公肖金波听到了,怕是马上要跪倒在地谢罪了。 李玉基生气道:“不理他们,秦侍郎继续说。” 其实在秦宇心中,大楚最大近忧就是传位之忧,在江浙的这些日子,他对朝廷的政局已经了解了不少,知道太子殿下虽是贵为太子,确实才能一般,在朝中毫无威信,而皇上始终又不废了太子,另立储君、李玉基心中究竟想立谁为君,怕是这天下之中只有李玉基自己知道了。 夺嫡在中国的历史上可以说是最残酷的宫廷斗争,李玉基的模糊态度更是为这种残酷添加了一丝血腥的色彩,但是这番话给秦宇十个胆他也不敢说。 秦宇见李玉基问他,不敢提传位的问题,只能挑一些边边角角的问题说了,于是道:“除去微臣刚才所说的要加紧训练大楚的骑兵外,微臣认为近忧虽多,有一件不可不防的。” 李玉基忙道:“什么?” 秦宇道:“微臣在户部办差的时候,发现近年来有一个趋势,就是全国的产粮越来越低,如果这种趋势蔓延下去,老百姓吃不上饭,迟早会生出事端来。” 李玉基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秦宇道:“微臣详细查过,最主要的原因有二,第一是产粮的大州府近年来遭遇了不少的天灾,其二是全国产粮的田地在减少,很多田地都荒了,这也是我们赋税连年减少的一个重要原因。” 李玉基之前从未听人说过这个情况,疑惑道:“如果说是天灾,尚可理解,但是为何产粮的田地会减少,让田地荒着呢。” 秦宇原来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颇为头痛,不知道原因在哪里,这次江浙之行,他本来奉旨要去了解各地对赋税改革的看法和意见,在和很多小吏,地主及农人聊天时无意得到了这个答案。 原来这些年来大楚国地主之间的兼并日趋严重,土地逐渐向一些大地主手中集中,特别是在金陵一地特别明显,光是许家手中的良田居然占了金陵府中的近一成,因为田地高度的集中导致了一些大的地主垄断了田地,因为有了垄断的地位,于是这些大地主便相应提高了农田租种所需缴的租,这样就导致了一些农人弃农而去寻求其他的生计,虽然大部分的农人还是依附在大的地主家当长工,以租种为生,但是另外一些农人索性就离开了土地,这使得很多大地主家中的农田因人手问题产粮比以往有所下跌。 秦宇将自己在江浙之地了解到的这些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自然将许家的名字给隐去了,这许家是他日后还需要依仗的,他可不希望因为皇上一个愤怒把许家给抄了。 李玉基眉头紧锁,显然这个事情他从前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李玉基沉声道:“你确定是这种情况?” 秦宇恭敬道:“虽然税赋减少的原因有很多,但是微臣所知道的,这绝对是原因之一,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那些不在租种田地的农人迟早会变成流民,流民一多,就容易闹事,所以微臣认为这是个近忧。” 李玉基猛的一拍桌案,秦宇吓了一跳,只见李玉基居然站起来了,踱步道:“以前户部从未告诉过朕这些,每当国库减收时,都是拿天灾来搪塞朕。” 秦宇忙道:“或许他们并未留意到这事,微臣也是去了金陵和当地富绅、农人聊天后方才想到此节的。” 李玉基背着手叹道:“你去户部才多久,你都能查到这些情况,那那些人留着又有何用?” 秦宇大惊,连忙跪倒在地,不敢吭声。 李玉基踱了两个来回,终于开口道:“你起来吧,此时不关你的事,既然你说是近忧,那你可有解决的良方。” 秦宇坐回椅子上道:“皇上,微臣暂时还没有良方,只能想到最笨的办法。” 李玉基脸上一阵失望道:“最笨的办法?” 秦宇道:“长远的之计是微臣上次所提的赋税改革,如果成功,这问题自是迎刃而解,但是在改革见成效前,只有用笨方法,一是让各地官员强行要求这个各地的地主不得任意抬高租金,违者严惩不贷,并定期巡视,发现有此情况的,官员一律就地免职,以免各州府的官员和当地地主勾连,二是要求各地组织农人开垦一些不甚富饶的土地,这些土地的税赋相对较轻,这样这些农人还是能够有地可耕。” 李玉基脸色略微缓和,秦宇这两招其实是一疏一堵的策略,用行政的力量去罚那些擅自提价的大地主,另外国家另外开辟资源,提供税赋优惠,让失去土地的农人转而愿意去耕种贫瘠一些的土地,对农人来说一年的收成扣除上缴的赋税剩下的只要和以前差不多,也能够接受。而且如果国家制定的这个减免的税率合理的话,那些替大地主做长工交租的人必然也会效仿,这样一来也变相的逼那些大地主降低交租的量以吸引农人回耕。 不过这个最大的问题是各地贫瘠的土地如何减免,各地贫瘠程度不一,如果减的太多,会让一些原本耕种肥沃田地的农人都转而去耕种贫瘠的土地,最后肥沃的土地反而荒了,减得太少,又起不到应有的效果,这个就十分考验当地官员的能力了。 第七十八章受宠若惊 李玉基再仔细询问了一些操作的细节,秦宇根据经验一一回答,不知不觉已经天近晌午了。 李玉基终于停了下来,看了看天色,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前,对门口的太监吩咐了一声:“午膳朕和秦侍郎一起吃,你叫人准备一下。” 刘玉祥连忙应了一声 刘玉祥对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急忙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秦宇听到李玉基的话,脑袋嗡嗡的,和当今皇上吃饭,这是什么待遇,貌似在前世看过和皇上一起吃饭的,不是功勋卓著的老臣,就是皇上的宠臣啊。 秦宇听到李玉基如此说来,心中激动,连忙站起身来,颤声道:“谢皇上。” 李玉基微微一笑,缓缓踱步出来,秦宇小步跟上。 太监见李玉基已经出来了,忙跟在李玉基后面,这暖春阁到皇上用膳的月明殿相隔并不太远,原本这大楚的皇帝用餐的地方在嘉和殿,后来因为离暖春阁太远,到了李玉基登基后不久就改为了在月明殿用膳,从暖春阁到月明殿不足半里之遥,李玉基一般早朝后都会在暖春阁,午膳直接走去月明殿。 从暖春阁到月明殿一路护卫森严,秦宇紧跟在李玉基的后面,和刘玉祥并排,很快就走到了一座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殿门口。 站在殿门的众太监见到李玉基到了,纷纷跪倒在地,李玉基走进了殿门,只听门口的太监大声喊道:“拔食。” 这大厅之中一张大的桌子,在最上面应该是李玉基的位子,此刻在李玉基的下面的右侧也摆放了一张凳子,不过凳子比李玉基的要小上一号。 李玉基在位置上坐了下来,秦宇也在刘玉祥的指点下在一旁坐了下来,在门口的太监喊了一嗓子拔食后,十余个穿着紫衣的人托着黄色绣着龙的布罩罩住的盘子鱼贯而入,片刻之间,这膳桌上就摆上了二十余盘菜肴。 盘子一一被打开,一个太监拿着银制的器具在每道饭菜上一一测试看有没有毒,并每样菜夹了很小的一块放在一个盘子里,全部吃光,这尝菜的太监站在一旁显示没事之后对刘玉祥点了点头。 “皇上,可以用膳了。”刘玉祥轻声说道 李玉基点了点头,对一旁的秦宇道:“秦侍郎,不要拘谨,朕也是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吃饭了。” 秦宇此时还不敢动筷子,恭敬点头,见李玉基开始吃,也小心的在身旁的两个盘子里随意夹了一些菜。 李玉基显然身体有些不好,随便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子了,这二十几个菜,李玉基只是对其中一两个菜夹了几口,本来不大的小碗饭,也只是扒了几口。 秦宇身旁的几道菜都是平日难得一见的食材所烹制,入口极为鲜美,但是秦宇不敢多吃,怕是无意犯了宫里的规矩。 见李玉基已经停筷不吃了,秦宇连忙也停了,虽然眼前的东西很美味,自己的肚子也还咕咕叫,也是再也不敢伸筷子了。 秦宇记得前世看一些资料,大凡皇上吃饭是非常讲究的,不仅仅菜多,而且即使皇上爱吃的菜,皇上也不能多吃,以防让别人知道皇上喜欢吃什么,针对性的下毒,而且在饭桌上的规矩很多,特别是被邀的臣子、爱妃等,不过现在看起来,这大楚的皇上吃的还是相对简单,这菜菜二十几个,以前的皇上吃一顿饭得花个几百两银子,一百多道菜,浪费无数。 李玉基吃完饭,刘玉祥凑了上来,轻声问:“皇上,是不是还按往常一样,回芳草园歇息?” 李玉基点头,刘玉祥连忙走到月明殿门口对一个太监吩咐了一声,李玉基见秦宇也不再吃了,对秦宇道:“秦侍郎,今日就到这里,其他的事明日后再说吧,你今日就先回去吧。” 秦宇连忙从凳子起来,跪倒称是,很快一顶轿子就到了月明殿,李玉基在刘玉祥的搀扶下上了轿子。 秦宇待李玉基走远后,才在太监的引领下往宫外走去。 一路上,秦宇心情激荡,此番自己被邀去和皇上一起用膳,怕是这个消息很快就会被京中大小官员所知悉,那时就是是二殿下也必然要对自己有了几分顾忌,自己这一趟还真是划算,忽然想起来,这正是当日徐直清指点他的,徐直清此时想必还在内务府,反正今日也不想去户部,不如去内务府去向徐直清道一声谢,想来这卢尚丰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己是徐直清所筹备的备战中心的成员之一,合情合理。 想到这里,秦宇和身旁的太监打了招呼,直接转向去了内务府,内务府此次比秦宇上次来的时候更是热闹,除了三公在之外,吏部尚书周云庭居然也在内务府。 秦宇在门口等候了半天,终于有人出来将他带到了徐直清的办公之处,徐直清见秦宇来了,呵呵一笑:“秦侍郎,快快请坐。” 秦宇见到徐直清,连忙拜倒,徐直清将秦宇扶起来。 徐直清似无意的道:“秦侍郎,已经见过皇上了?” 秦宇一脸正色:“多谢徐丞相指点。” 徐直清哈哈一笑:“都是秦侍郎自己琢磨的,和老夫有何干系。” 秦宇见徐直清如此说,心知肚明的笑了起来。 秦宇索性道:“不管如何,下官都要多写徐丞相的提携之恩。” 徐直清也不再说什么,笑着指着外面:“秦侍郎,入朝时间颇短,怕是朝中的几位重臣还都不认识吧,这内务府是老夫三公的办公之所,以后秦侍郎要是来了内务府,也需记得多和几位国公亲近亲近。” 秦宇明白徐直清的意思,徐直清的言下之意就是别老一来就直奔我这来,别人一看还以为我们有什么呢,以后来内务府要几个山头都拜一拜,省的别人说闲话,表面功夫一定要做足了,当然心中还是得只有一个山头。 “是极,下官来了内务府两次,还没有去拜会朝中的三公,实在是不应该,能否请徐丞相带我去拜会一下三位国公。”秦宇知趣的问道。 徐直清笑呵呵:“正好今日人都齐了,我带你去参见三位国公。” 徐直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秦宇跟在徐直清身后。 其实三位国公之中,只有一位秦宇是没有什么印象的,就是那荣国公肖金波。 徐直清将秦宇带到了三位国公的案台前面,一一拜见,只是说因为秦宇被选入备战中心,以后怕是要常往这跑,三人都是知趣的人,虽然官职比这秦宇大了两级,但是还是客气异常,秦宇今日如此高调的去单独会见称病没有上朝的皇上,几个人都精似鬼一样,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道道,眼看此人如此年轻,怕是前途不可限量,当秦宇走到威国公王仁伟身旁时,王仁伟倒是和秦宇多寒暄了几句,多看了秦宇几眼。 秦宇看天色差不多了,和几位国公及徐直清辞别后,也没有回户部,直接就回了家中,心中想着,昨日太疲惫了最后才梅开二度,今日早些回去养精蓄锐,怎么着也得梅开三度,此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已经落了下来。现在有皇上罩着,在京都还有谁值得怕来着,想到这里,秦宇心中一热,不禁有些兴奋起来。 皇宫内院,芳草园。 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正在和门口一位老太监低声道:“皇上还没有醒吗?” 老太监刘玉祥声音非常轻:“皇上差不多睡了一个多时辰,按往日也差不多要醒了。” 忽然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玉祥,是佳昌来了吗?” 刘玉祥尖声回答:“是,皇上,四殿下在门外侯着呢。” “让他进来吧”李玉基声音不大。 刘玉祥将门轻轻推开,对李佳昌躬身道:“四殿下,皇上让您进去。” 李佳昌的左眼被一块黑布给遮住了,额头和眼睛中间一道疤痕依然可见,李佳昌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李玉基已经坐在床沿了,李佳昌跪倒道:“儿臣参将父皇。” “起来吧”李玉基站起身来,想向一旁的桌子走去。 李佳昌连忙上前扶着李玉基,将李玉基扶到了桌子旁边的一张宽大的椅子上。 李玉基身子半靠在椅子上,看着李佳昌。 李佳昌低头道:“父皇,你把儿臣唤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儿臣?” 李玉基点了点头,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今日我又见了你给我说过的那个年轻人秦宇。” 李佳昌哦了一声,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李玉基会继续讲下去。 李玉基果然接着说:“这个人很好,朕一定要重用他,难得的是他真如你所说的不仅仅有才华,更难得是身世清白,如果加以培养,一定可以成为辅佐之臣。” 李佳昌心中一动,还是没有接话。 李玉基喘了口气:“此次他提出的找富绅借钱借粮,还亲自去江浙筹到钱粮,实在是立下了大功,顺便还把江苏府的两个蛀虫给揪出来了。” 第七十九章意外 李佳昌脸色平淡,李玉基看着李佳昌,问道:“佳昌,你说给他安排一个什么差事好呢?” 李佳昌恭敬的垂头:“父皇,儿臣认为不宜操之过急。” 李玉基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李佳昌。 “如果此刻给他太高的位置,他必成众人眼中之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刻将他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上无异将他放在火上烤。”李佳昌恭敬的回答着李玉基的问话。 李玉基点点头:“也是,他年纪尚青,还须磨练一番,他日能否成为辅佐之臣,仍需好好观察一些时日。”说完李玉基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佳昌脸色一变,走到李玉基的身后轻轻拍了两下,关切道:“父皇,你这些日子太过操劳了,要保重龙体。” 李玉基摆了摆手,李佳昌脸色黯淡:“可惜孩儿已是残废之身,上不得朝堂,不能替父皇分忧。” 李玉基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随即变成歉疚的神情:“佳昌,不要说了,都怪父皇,父皇当年太心急了,才有了今日之局面。” “父皇,孩儿心中从未怪过父皇”李佳昌垂首道。 李玉基双目紧闭,似乎在考虑一些事情。 李玉基睁开眼睛,缓缓道:“佳昌,你自小心地醇厚,父皇心中一直有愧。” 李佳昌颤声道:“父皇。”李佳昌双膝跪倒在李玉基的身前。 李玉基抚摸着李佳昌的头发,神色黯淡。 秦宇一路兴奋,还在回味皇上请他吃饭的这事,怕是这事明日就会传遍京都,秦宇掀开帘子,只见自己的宅子已经可以看到了,心中一热,恨不得立马跳下轿子来抱着刘秀芸亲热一番。 此刻尚是白日,刘秀芸并没有在门口等候,秦宇下了轿子,走到门前,刚想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于是轻轻的推开门。 进得门内,丫鬟正好从回廊处路过,看到了秦宇,刚想张嘴,秦宇嘘了一声,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双手一摆,丫鬟识趣的走开。 秦宇到了房门口,透过门缝望去,只见刘秀芸正对着梳妆台在整理头发,秦宇看着在铜镜中刘秀芸模糊的身影,心中怜惜。他和刘秀芸成亲后,聚少离多,而且刘秀芸还时常担惊受怕,对一个女人来说,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最大的归宿不就是老公孩子热炕头嘛。 本来秦宇还想偷偷进去给刘秀芸一个惊喜此刻也没了心情,咳嗽了两声,推门而入。 刘秀芸听到秦宇的咳嗽声,心中一喜,转过头来,笑颜如花。 秦宇笑道:“大白天的还在打扮,是不是准备打扮好了晚上给你相公看。” 刘秀芸一嗔:“才不是呢?只是中午睡醒后无聊,见头发有些凌乱,整理一下而已,相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日朝中没什么事情,所以特意早些回来了,难道娘子不喜欢相公这么早回来,要晚上回来才有情调。”秦宇挑逗道。 刘秀芸脸生红晕:“相公就是爱瞎说,既然今日这么早回来,我便早些去做饭,也好早些吃了。” 说完就要出门,秦宇忙拉住刘秀芸的手:“你陪我聊会,饭让丫鬟们去做就好了。” 刘秀芸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梳妆台拿出一个信笺递给秦宇:“这信是今日晌午时分有人送来给相公的,说是要相公亲启的。”刘秀芸的脸色似乎有些古怪。 秦宇没有注意到刘秀芸的神情,将信接了过来,信封上一行清秀的字“秦公子亲启”一看就知道是女子所写。 秦宇心中一凛,这两天事情颇为顺利,他居然给忘了当初和叶若兮的约定,这叶若兮当时说回去要和仁王爷商量后再决定何时见他。 秦宇连忙将信抽了出来,几行清秀的字映入眼帘。 “君可记否,西子湖畔,今日戌时,城东悦春院,静候公子”落款正是叶若兮三个小字。 秦宇苦笑:“又是青楼,你会不会想一个其他的地方。” 刘秀芸见秦宇脸色古怪,问道:“相公,怎么了?” 秦宇眼睛瞥见刘秀芸的神情不对,知道她有些误会,于是将手中的信递给刘秀芸。 刘秀芸迅速看完,脸色变得苍白:“相公,是仁王爷要见你?” 秦宇点了点头苦笑:“我来京都已经有几日了,今日在宫外还见到了仁王爷,本来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还是” 秦宇叹息了一声,刘秀芸急问:“相公,那该如何?” “不论如何,都要去一趟的,仁王府此次也是帮了我不少,如果我过河拆桥,怕是说不过去,见了仁王爷后再说吧。”秦宇无奈的道。 看着秦宇的脸色,刘秀芸心中越发担心,但是自知帮不到什么忙,不由的在一旁愁肠暗结。 秦宇看到一旁的刘秀芸,笑了笑道:“你相公我是打不死的小强,如今皇上对我如此赏识,就算是仁王爷也会有所顾忌的,芸儿,你不用过多担心。” “小强?”刘秀芸脸上疑惑。 “总之你相信你相公就没错了。”秦宇尴尬的解释,将刘秀芸揽入怀中。 刘秀芸靠在秦宇的肩头,犹豫了一下,终于幽幽道:“相公,芸儿不喜欢朝堂中的争斗,不如相公向皇上请辞,我们回丰县,不再理会这朝廷的纷争。” 刘秀芸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担心,我担心,哪一天相公会” 秦宇紧紧抱住刘秀芸,知道刘秀芸这番说话定是憋了很久一直不敢说的话,秦宇苦笑道:“傻芸儿,你以为相公不想回丰县过那衣食无忧的日子,只是我既然被逼从丰县到了京都,又哪有那么容易回的去?如今我们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本来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如果你不是嫁给我,而是在丰县找一户好人家,就不会受这般苦累,是相公连累了芸儿。” 刘秀芸眼泪滴在秦宇的肩头,拼命的摇头:“相公,芸儿从来没有后悔,没有后悔。” 秦宇也有一些伤感,刘秀芸的眼泪激发了他心中的雄心,他扶正了刘秀芸,看着刘秀芸道:“芸儿,如今你相公已经一步一步的靠近皇上了,只要我行事小心,就一定会受到皇上的重用,如果这朝堂之争我们躲不过去,那我就要成为这朝堂之争的最后胜利者。” 刘秀芸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透过泪珠模糊的看着一脸坚定的秦宇,不停的点头,但是为何眼泪却还是抑制不住的掉了下来? 京都郊外,牛岭离京都城内不过二十余里,牛岭一带经常有猛兽出没,在附近的一个村落牛头村因为常常遭受野兽的袭击,也已经搬的七七八八了。 牛头村此时天已经黄昏,眼见就要天黑了,在牛头村的一处屋子里。 一个中年人背手而立,身后站着几个男男女女,共有五六人。 在左手的第一个人赫然竟是在金陵和秦宇分开的吕倩儿,吕倩儿此刻正垂首站着。 背手的中年人道:“倩儿,我正担心你,还以为你那出了什么岔子?” “倩儿没用,本来秦宇回京都,我恳求他带我一起来,但是他始终不肯,我偷偷的跟随着叶伟等人,发现他居然没有和叶伟等人一起回来,而是偷偷的先跑回来了”吕倩儿答道。 中年人道:“此事不能怪你,这秦宇年纪虽小,但是做事沉稳老练,他偷偷的先回来定是要提前探听朝中对他抓了孙守正和李明才一事的反应,好早做应对。” 吕倩儿眉头皱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我有所怀疑?” 中年人哦了一声:“怎么会如此想,这次你冒了生命之危才可以取得他的信任,他应该不会怀疑吧。” 吕倩儿不置可否,轻声道:“那日在画舫中,他们的几个人打不过翠微山寨的人,我曾暗中出手帮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察觉。” “应该不会,他一点武功都不懂,如果你够隐蔽,应该没事,他不是后来还找你帮他拿皇上的文书嘛,证明当时他应该是信你的,这个你不用多虑,你倒是要考虑如何圆这谎,你千里迢迢的追了过来,他怎么都会有些疑心的。”中年人缓缓道。 吕倩儿笑道:“这个干爹放心,我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了。” “那就好,你做事,我一向放心,这个秦宇越来越受重用了,听说今日居然和皇上一起用膳,看来当初我极力拉拢此人应该是没错的。”中年人转过身来,一副儒雅的样貌,赫然正是二殿下的首席谋臣吴仁。 吕倩儿噘起嘴:“和皇上吃饭很了不起吗?我看那秦宇也是稀松平常,一点功夫都不会,连几个小毛贼都打不过”语气中满是不屑。 吴仁哼了一声:“他这次被翠微山寨的人掳了,居然翠微山寨的人最后还去保护他,他一个人偷偷跑到杭州借兵,出其不意的擒下李明才和孙守正,这等雷霆手段,岂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中间要是有丝毫差池,他秦宇都回不来,而这些他居然都隐瞒的这么好,连你都不知道,你说他是不是厉害的角色?” 现在这幼儿园的教材实在是奇葩,连我看不懂,我要去面壁了。) 第八十章再见王爷 吕倩儿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吴仁背过身,叹了口气:“看来李明轩对我已经有了疑心了,以后行事更是要万分小心。” “你们几个记得,这段日子没有事情不要找我,我也不方便再出来了,小事你们自己作主即可,也通知各地的分舵,近期内安分一点,以免朝廷有了警觉。”吴仁缓缓吩咐道。 下面的几个汉子拱手应是。 吕倩儿上前一步:“干爹,那我何时去找那秦宇?” 吴仁思忖片刻:“过些日子吧,现在他声名正隆,往往也是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刻,此刻你找他,怕是自寻烦扰。” 吴仁挥了挥手,吩咐了一声,几个汉子很快在夜色之中隐匿消失不见了。 屋内只剩下吕倩儿和吴仁两人。 屋内许久没有声音,吴仁缓缓道:“倩儿,你还有事?” 吕倩儿点了点头,缓缓的走到吴仁的身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干爹,倩儿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要我接进那个秦宇,对不对?” 吴仁沉默片刻,反问:“干爹有没有骗过你?” “没有,从来没有”吕倩儿垂首。 吴仁淡淡道:“你知道这点就行了,此人对我们日后的大事颇有助益,你按我之前吩咐的做就行了。” 吕倩儿咬着嘴唇,不敢反驳,心中浮现的那个文弱的秦宇,没由来的一阵厌恶。 吴仁似乎有些猜到吕倩儿的心思,转过身来,看着吕倩儿:“倩儿,此刻你先委屈一下,待到大事成了,他任由你处置,我绝不插手。” 吕倩儿心中泛起了一丝寒意,不敢接话,只能点点头。 秦宇到了悦春院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了,秦宇换了一身平日里不穿的衣服,离家后先到铺子里,再叫铺子里送货的伙计用马车将他送到了悦春院,并没有坐平日的轿子。 所有的青楼看起来都差不多,多有的灯红酒绿的背后都隐藏着无数张表面笑,内心哭的脸。 秦宇一进悦春院,不少浓妆艳抹的女子在身边穿梭不停的给秦宇抛媚眼,毕竟秦宇看起来也是仪表堂堂,反正都是卖,卖给帅哥当然比卖给那些猥琐的老头好。 秦宇视若无睹,秦宇不知道仁王爷等是否已经到了,于是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来独酌起来。 第三杯刚下肚,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忽然坐在对面,柔媚道:“公子,为何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可要奴家来陪陪你。” “不需要”秦宇笑了笑,干脆的回答。 “在奴家的厢房里,还有一位爷也是一个人喝闷酒,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也去一起去喝一杯酒?”柔媚的声音继续说道。 秦宇抬头看了眼前的柔媚女子,点了点头笑道:“那就请姑娘带路吧。” 柔媚女子嫣然一笑,施施然在走在前头,秦宇紧紧跟着,很快就到了二楼一个偏僻的厢房。 柔媚女子推开门,领着秦宇就进了厢房,这处厢房布置不象一般的青楼女子的闺房,倒有些象一个读书人的地方,一张巨大的案台,在案台的椅子旁,一个面目威严的国字脸正拿着毛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秦宇忙走上前去,单膝跪地道:“下官秦宇叩见仁王爷。” 仁王爷抬起头来,笑道:“秦侍郎不必多礼,此刻不是在朝堂之中。” 仁王爷用眼角扫了一眼柔媚女子,那柔媚女子知趣将的门关上,从厢房的另一侧走了出去。 仁王爷对着写好的字吹了两口,最后的一丝墨迹也差不多干了。 “秦侍郎听说文采出众,过来看看本王写得这副字怎么样?”仁王爷笑笑道。 秦宇凑上前去,只见桌子上写了两行字。 “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这十一个字写得苍劲有力,秦宇虽然不通书法,也知道这是一副好字,连声赞道:“王爷,好字。” 仁王爷哈哈大笑,将这副字拿起来,递给秦宇道:“这副字就送给你了。” 秦宇心中一凛,联想起第一次在丰县见到仁王爷,仁王爷也是这般试探邱明仁,当时他并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到了京都后,他已经明了了其中的道理,此刻是在私人场合,他自然不会做出那种拒绝的傻事来,偷偷收了就行了,不要让旁人知道就可以了。 于是秦宇恭敬的接过来,卷好道:“多谢王爷。” 仁王爷点了点头,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秦侍郎,请坐吧”仁王爷的语气中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 秦宇恭敬的坐下,心中再将今日在路上想好的话温习了一遍。 仁王爷缓缓的将杯中的茶水分别倒到自己和秦宇的杯子李,动作缓慢,茶水还是温热的,显然刚刚冲泡不久,仁王爷倒了两杯水后,轻轻端起一杯,抿了一口,脸上有些赞叹的表情。 秦宇看到仁王爷的这番举动,心中知道仁王爷是在等自己开口,但是他来之前已经想到了这茬,绝对不会先开口,此番会面他已经是比较被动了,当初在西子湖畔答应了叶若兮可以考虑替仁王府办差,最后叶若兮才肯借助仁王府的力量助他将李明才和孙守正擒下,虽然当时他给叶若兮留了一个口子,说自己最后不一定会效忠仁王爷,须得见过仁王爷之后再说,但是叶若兮是如何向仁王爷说的?他心中没有把握,如果换个身份,他是叶若兮,怕是也会在这个事情上婉转的告诉王爷,那眼前的仁王爷很有可能还不知道当初自己并没有明确答应替仁王府效力的。 很快的就喝完了一杯茶水,秦宇忙端起茶壶替仁王爷和自己再倒了一杯茶水,两人同样还是都没有开口。 到了第三杯茶水,秦宇只觉得口中发干发苦,但是看到仁王爷脸色平淡的,咬牙忍住,此时他只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压着他,不得喘息。 “秦侍郎,今日晌午时分据说你和皇上一起用膳了?”仁王爷似无意的问道。 秦宇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仁王爷终于忍不住了,这第一次交锋总算是占了一些上风,在心理上扳回了一些劣势。 听到仁王爷的问话,秦宇恭敬的答道:“今日皇上将下官召去了暖春阁询问此次江浙之行的一些情况,因为事情比较多,一时未能述完,临到了皇上用膳的时间,是以皇上才特赐下官一起用膳,下官也是不胜惶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皇上上次和人一起用膳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那次正值徐丞相急着向皇上禀告凉州的大灾。”仁王爷悠悠道。 秦宇心中一凛,王爷特意将后面这番话说了,连皇上和谁一起用膳居然他都一清二楚,那不是说在皇上身边肯定是有人向仁王爷报信?他告诉自己这个干什么?秦宇心中疑问,但是却是不敢开口。 秦宇装作恐慌,默不作声。 “你见到皇上的时候,皇上的身体如何,皇上一向都不会无故不早朝的,想必是真有一些不适,让我这个做弟弟实在是担心。”仁王爷沉声道。 秦宇点了点头,脸色忧虑:“皇上应该是龙体欠安,但是具体如何,下官也不敢胡说。” 仁王爷忽然眼睛盯着秦宇,笑了笑:“此次若兮回来,在我面前大大的称赞了你一番,如今你也深得皇上的赏识,前途不可限量啊。” 秦宇忙道:“此次真的是要多谢王爷,如果不是若兮姑娘鼎力相助,要拿下李明才和孙守正怕是要多费一些周章了。” 仁王爷摆了摆手,忽然脸色一正:“若兮说你已经允诺,却还想见见我,又是何意?” 仁王爷化被动为主动,单刀直入的问起秦宇来。 秦宇早就料到了仁王爷会如此问,早已经将心中的一套说辞给说了出来,秦宇侃侃道:“在西子湖畔,若兮姑娘突然冒出来,说是替仁王爷办差的,我在丰县已经见过了若兮姑娘,和我所想有些差异,自是半信半疑,毕竟若兮姑娘不是在朝中为官的,我只有见到了王爷,才能够确认此事。” “如今你见到我了,那若兮所说的你应该相信应该是真的了?”仁王爷淡淡道。 “所以刚才再次向王爷道谢。”秦宇沉稳道。 秦宇接着道:“我答应若兮姑娘,回到京都后要见一见王爷,再决定如何,不知道若兮姑娘有没有禀明王爷?” 仁王爷点了点头,疑问道:“此刻你已经见过我了,可否告诉我你的决定?” 终于问到了问题的最关键的地方,秦宇在来的路上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果答应了仁王爷,那以后就要替仁王爷办差了,但是他对这个仁王爷却是知之甚少,究竟他建立如此庞大的信息网络和笼络这么多人,意图何在?会不会是想谋反?如果自己答应替他办差,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还是一个重要的谋臣? 另外,仁王爷要他办什么差?如果仁王爷通过一些管道告诉别人他在替仁王爷办差,那皇上和徐直清等人会如何想?这仁王爷是不是当今除了皇上最强的人,这一切在秦宇的脑袋中都没有答案。 第八十一章艰难的抉择 秦宇在轿子中已经想好,如果仁王爷单刀直入问他,他自己的回答。 秦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王爷,下官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秦宇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仁王爷听到秦宇所言,微微一笑,却是没有接话。 “只是我来京都的原因想必王爷也一定知晓,一个月前下官只是一个庶民而已,短短时间内居然官至三品,其中离奇之处,怕是说给旁人听旁人也是不信。”秦宇决定反客为主,言下之意就是我来京都是因为你要对我不利,我寻求人家的保护,不得以来到京都,现在你的态度突然转变,叫我如何信你。 仁王爷脸色平淡:“你是想问我,当初为何要掳你,今天为何又要让你为我效力?” “这个问题困惑我很久了。”秦宇自然的回答。 仁王爷看着秦宇,忽然笑道:“我本以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王爷说的就是答案”秦宇答道。 “那好,当初在丰县我觉得你是可用之才,不过当时事有凑巧,我恰巧知道另外一个人对你也有兴趣,我索性就助你一臂之力,让仁王府的人演了场戏给别人看,希望明轩能够重用你,你一旦能够得到明轩的重用,对我的助益更大,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不是得到明轩的重用,而是皇上,那这个计划就得改一改了,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是否满意?”仁王爷笑道。 秦宇心中暗道:“他,问我满不满意,就像厨师对案板上的鱼说,刚开始想清蒸了,现在觉得清蒸不好,红烧了更好,你满不满意。”秦宇心中咒骂了两声。 “那王爷当初让我替二殿下干活,想让下官做什么?王爷又如何保证我最后会听王爷的话。”秦宇疑问道。 “让你在明轩那会得到很多我相要却很难得到的信息,至于为什么我确定你会把这些信息给我,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不过现在对你来说,这些方法已经没有用处了,如今你抓了李明才已经得罪了明轩,抓了孙守正,也算是得罪了余子童,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不如以后好好替我办事。”仁王爷笑道 秦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脸色平淡:“王爷,我爹是一买卖人,他一直告诉我,做人就象做买卖,你卖一样东西给人家,最重要的是看这个价钱值不值?” “你认为你值什么价钱?”仁王爷奇怪的看着秦宇 “下官最少要知道,王爷要我做什么,而我又能够得到什么,如今下官虽只是一个从三品,但是一举一动也是牵扯复杂,很多人都在看着,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甚至连累秦家,所以我必须要谨慎行事,希望王爷见谅。”秦宇从容的道,并没有畏惧的神情。 仁王爷盯着秦宇,看着秦宇的表情,脸上本来有怒气,但是忽然一变,哈哈大笑道:“我喜欢这么直接的人,既然秦侍郎说得这么明白,我也就直说了,如今你得到皇上的赏识,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的办的,我会让秦侍郎帮忙,当然还有一些我得不到的消息,秦侍郎能够拿到的,我也希望秦侍郎能够告诉我。” 秦宇面无表情:“那我可以得到什么?” “首先你可以相信仁王府可以保得你一家周全,其次,有了本王的暗中协助,你在朝中自然会如鱼得水,这点你日后可知。”仁王爷充满自信的说道。 秦宇心中一直在盘算,如果他今天拒绝了仁王爷,后果他自己不敢想象,仁王府的实力他已经见识过了,连江苏知府的密账叶若兮说弄就能弄到,怕是这仁王府的势力早已经遍布大楚了,但是他如果答应了替仁王爷办差,这仁王爷和皇上是不是一路的,如果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处理? “我觉得这更像是帮忙,而不是办差,王爷觉得呢?”秦宇大胆的试探仁王爷的底线。 仁王爷脸色一变,眼中厉色一闪,随即恢复正常:“这个看秦侍郎的理解,我拿到我要的东西,其他的我并不会理会太多。” 秦宇松了一口气,连忙道:“王爷,我只是希望我们这番谈话就是在这个屋子里,出了这个屋子,下官就当这个话从来没有听过,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只是希望王爷答应下官的事也请做到。” 仁王爷沉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道:“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叫若兮告诉你,此事除了你我之外,只有叶若兮知道,我也不想让旁人知道你我的关系,这样你对我来说才更有用。”仁王爷说的十分直白。 “那就一言为定。”秦宇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听到了他自己最想听的一句话,秦宇终于心情舒畅了一些。 仁王爷忽然道:“若兮告诉我,你此次去江浙之行的究竟是干什么,你至今还没有告诉她?” 秦宇心中想道:“这备战中心一事这仁王爷已经知晓,那自己筹款一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说出来也无妨。” 秦宇道:“其实此次奉皇上之命去江浙是去向各地富绅地主借钱粮的。” “借钱粮?”仁王爷奇道。 于是秦宇将自己告诉皇上在短期内如何筹措钱粮的措施重新说了一遍。 “这个法子倒是不错,看来你进户部倒是进对了。”仁王爷点头赞许。 秦宇笑了笑:“想必因为这个法子是我想出来的,所以皇上便派我去江浙一带先筹集钱粮,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如果没有王爷你帮忙,下官还不知道能否回得来京都。” 仁王爷也从叶若兮口中得到了一些秦宇在江浙一带行踪,和秦宇这番话对比起来,知道秦宇没有骗他。 仁王爷满意的笑了笑,看见秦宇的恭敬的脸色,安慰道:“秦侍郎放心,本王是爱才之人,一定不会让你做太为难的事情,如果有些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又不方便来仁王府的,就到这悦春院找小红,让她告诉若兮就可以了。” “还有,听说刘御史是你娘子的亲戚,对不对?”仁王爷忽然问道。 秦宇好像记得刘秀芸提过这回事,她在京都有个堂兄在当御史,不过至今还未去拜访过,听到仁王爷这么一问,忙道:“是,只是来了京都一直比较忙,还未曾拜会过。” “他如今在我手下办差,你们可以多亲近亲近,不过他人就没有你这么机灵。”仁王爷淡淡的道。 仁王爷不待秦宇回答,自顾自的从后门走了出去,过得片刻,刚才那柔媚的女子又走了进来,此刻脸上的媚色尽去,一本正经的看着秦宇。 秦宇做了一个要走的动作,朝这女子拱了拱手。 那女子笑道:“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就上这来找我。” 秦宇点了点头,推门而出。 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句话响亮而柔媚的声音“秦公子,下次记得光临,可以不收钱。” 秦宇差点一个哆嗦,没跌倒在门口,这都什么人啊,关上门来正经,打开门就淫荡,真#x4e0d;#x6127;卧底婊子。 秦宇一脸悻悻的走出了悦春院,出了悦春院,秦宇的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如今他一个小小从三品,夹在众多的势力中间,连他自己都有些糊涂了,原本是朋友的变成了敌人,原本是敌人的变成了朋友,他想巴结徐直清,没想到巴结上了皇上,偏偏拉拢自己的这些人看起来和皇上并不是一条线上的。 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秦宇心中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想法,翠微山寨那群人可以收为己用,具体安排在哪里,要详细谋划一下,还有要借这次和皇上谈的纵字一计,把许家明笼络到自己下面,利用许家的势力暗中构建自己的间谍网,借助许家和自己家的财富在朝廷之外组建一个庞大的势力,即使哪天出了事情,也足有可以自保的资本。想到这里,秦宇心中一热。 仁王府中。 叶若兮和仁王爷相对而坐。 叶若兮垂首,王爷一回到府中,就差人把她叫了过来,她心中忐忑,秦宇是否答应了王爷,她也没有太多的把握。 叶若兮低声道:“王爷,秦宇答应了吗?” 仁王爷哼了一声,叶若兮心一沉。 “虽然表面没有拒绝,但是我感觉的到,他不会真心为本王办事。”仁王爷语气中有些无奈。 叶若兮听到此话,心中一喜,王爷这话的意思就是秦宇没有拒绝。 叶若兮缓缓道:“他此刻对王爷了解未深,心存谨慎,这个也算是人之常情,相信过一段时日,他见识了王爷的手段,自然会死心塌地的替王爷办差。” 仁王爷点了点头,忽然道:“他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包括于岩,以后你和他单线联系,虽然他不情不愿,但是却也没有对我有所隐瞒,他这次去江浙筹款一事也老实的和我说了,相信他此时更多的是担心我会如何对他,你知道该怎么做可以让他放下戒心,一心办差了?” “若兮明白。”叶若兮恭敬的回答,心中多了一丝欢喜,暗暗想道:“以后看来和秦宇接触的机会还是很多的,最少不是站在对立面,那这江浙之行的冒险之举算是成功了,就是不知道那个死秦宇会不会明白我的一片苦心。” 第八十二章五殿下 第二日早朝,在宫外的时候,秦宇已经感觉到众人异样的目光,他自然知道昨日皇上要自己一起用膳的事情恐怕朝中百官已经全部知晓了,秦宇没有理会这些,倒是一脸坦然。 在太监一声皇上驾到后,百官鱼贯而入,分列排好。 “百官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只见吏部尚书周云庭跪倒在地道:“皇上,如今江苏知府李明才已经被押入了京都,江苏不可以一日无知府,臣已经拟了一个折子。” “不用上什么折子了,就直接说吧。”李玉基有些不耐烦。 “臣以为,江苏一地关系到朝廷的钱粮,不能马虎,需要挑选对江苏熟悉的官员,最好是从江苏府本地提拔。”周云庭恭敬的道。 “老臣以为不妥。”只见站在前列的徐直清出列道。 “有何不妥?”周云庭反问道。 徐直清朗声道:“这李明才贪墨一案尚未终结,这江苏的官员有多少有牵累的,眼下尚未可知,如果朝廷匆忙任命了一个当地的官员接任的话,最后发现他和贪墨的案子也有染,岂不是丢了朝廷的颜面。” 仁王爷也站了出来道:“皇上,臣弟同意徐丞相的说法,如今李明才一事尚未厘清,不可匆匆任用了江苏的地方官员。” 户部尚书卢尚丰站了出来:“微臣认为周尚书此举虽然有些不妥,但却也是无奈之举,请皇上明鉴” 李玉基面色阴沉,没有开口,众人见皇上如此,都是不敢说话。 “秦侍郎,你刚从江苏回来,对江苏当地有一些了解,这李明才也是你给抓来的,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李玉基忽然对远远在一个角落的秦宇问道。 秦宇急忙出列,不急不慢道:“皇上,微臣以为此时这知府一职不急着安排,倒是有一件事需要急着处理。” “什么事?”李玉基奇道。 “皇上,此次微臣偷偷的擒下了江苏知府李明才,这江苏各县多有不明情况者,难免有些人心惶惶,这知府虽然重要,但是做事还是下面的各个县府,当前稳定人心是最重要的,微臣以为皇上应该颁一道圣旨去江苏,安抚当地官员,让他们好安心办事,至于知府的人选,可以再商量。”秦宇这番话两边都不得罪,倒也是说得滴水不漏。 李玉基点点头道:“秦侍郎所言甚是,徐爱卿,立即颁一道圣旨给江苏各个州府官员,安抚人心。” “老臣遵旨。” “这江苏知府的人选再议,你内务府拿个意见上来。”李玉基接着道。 徐直清和三位国公纷纷领旨,在一侧的李明轩脸色平淡,刚刚在卢尚丰说完后,他本来也想上前说两句,但是听了秦宇这么一说,如果这个时候还是坚持要安排一个江苏知府,倒是显得有些不识大体了,李明轩眼睛瞥了一眼已经归列秦宇,只见秦宇气定神闲,毫无以前几次上朝的谨小慎微的表情。 在几个大臣一些并不算太大的琐碎的事情汇报完了之后,李玉基显得有些疲惫。 见众人不再说话,李玉基忽然大声道:“刑部尚书金宁可在?” 只见金宁脸色一变的跪倒在地道:“微臣在。” 李玉基哼了一声:“那李明才已经被押到京都多日了,你刑部审的如何了?” 金宁心中叫苦,那日秦宇派人将李明才和孙守正给到了刑部,并送上了一些相关文书,金宁就暗暗叫苦,这李明才是二殿下的人,孙守正是兵部的人,他要是秉公办理,这不两头都得罪了,他要是不办理,这钦差大臣奉旨去江浙,说不定这皇上的旨意就是拿下这两人,不办理又怕触了皇上的霉头。 昨日他连夜拜访了户部尚书卢尚丰和兵部尚书余子童,这卢尚丰是二殿下的人,倒是表现还好,没有说太多过激的话,只是态度暧mei,也没说可以处理,也没说不可以处理,那兵部尚书余子童可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见了他就指桑骂槐的咒骂了半天,搞得金宁也是恼火之极,搞了个不欢而散,这金宁还摸不透二殿下的态度,不敢轻举妄动,本来想在早朝中躲过去,但是这皇上好像对他的事特别关心,上次吏部唐侍郎被杀一事还没有完结,这又摊着了这等事。 金宁无奈道:“皇上,这两人的案子正在查办当中,几日内当有结果。” “据我所知,他两人都已经招了,还有什么好查办的?”李玉基不满道。 金宁脑门冒汗,他曾亲自去看过这两人,这李明才还好说,孙守正则是完全不认,说是曲打成招的。 但是眼下看皇上这态度,对这两人显然极为不满,而且听说昨日这个秦宇居然和皇上一起用膳,金宁脑中急转,马上道:“皇上,微臣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两人按大楚律例,罪应当诛,应该在几日后就将两人押入大牢了。“ 李明轩身子微微一动,但是终于忍住,没有说话,余子童看了李明轩一眼,见李明轩没有动弹,本来已经迈出去的半步悄悄的缩了回来。 李玉基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李玉基对身旁的太监说了几声,太监大声道:“退朝。” 李玉基从一旁走出了天和殿,一个太监快步走到了大臣的中间,尖着嗓子道:“徐丞相,三位国公,六位尚书大人,及两位王爷和三位殿下,还有户部的秦侍郎请留步。” 众人见到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刘玉祥,徐直清奇道:“刘公公,还有什么事情吗?” 刘玉祥笑呵呵的:“皇上吩咐,诸位大人立即去暖春阁,皇上另外有要事相商。”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都看着徐直清,徐直清点点头,带头走到前头,一干人见徐直清带头了,纷纷在后面跟着,秦宇昨日就已经知道了今天大概是什么事情了,所以脸色不变,跟在后面。 在秦宇前面的也是一个年纪很小的人,秦宇前几次上朝只有一次看见过他,但是一直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刚才这刘玉祥已经说了,这次出了几位重臣外,还有几位皇子和他。 秦宇仔细观察了一番,最前面还有一个中年人,和李玉基长得颇为相似,那肯定是当朝太子了李佳元了,李明轩他是认得的,其他的几位尚书都是年纪比较大的,那这个年轻人肯定是几位皇子中的一位了,听说四殿下早年征战南蛮被南蛮的人给射瞎了眼睛,难这人应该就是三殿下和五殿下中的一人了,看这个年纪,应该是五殿下。 秦宇快步走上前来,用余光偷偷的看了身边这位五殿下一眼,只见李佳玉面冠如玉,和李玉基倒是不是很象,看上去颇为儒雅。 李佳玉显然注意到和他并排的这个年轻人,微笑道:“秦侍郎,” 秦宇忙道:“殿下。”他未能肯定就是五殿下,自然不敢轻易的说出是哪位殿下的。 李佳玉奇道:“你认得我?好像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也是今日父皇让你说话,我才知道秦侍郎原来是这般年轻有为的。” 秦宇低头道:“下官曾在一日早朝中见过殿下,是以认得殿下。”秦宇不敢说是他猜的。 李佳玉哦了一声,见众人已经走得有一段距离了,吐了一下舌头道:“秦侍郎,我们只顾着说话了,一会迟了父皇要怪罪了。” 秦宇连忙点头,李佳玉加快了脚步,紧随这李佳玉,心中在想,这李佳玉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倒是非常的客气,一点没有殿下的架子。 众人到了暖春阁的外头,刘玉祥让众人在殿外侯着,快步跑了进去,过得片刻,大声道:“宣众位大人进殿。” 众人按照顺序排列开来,只见李玉基已经端着在暖春阁外头的小一号的天和殿的桌案的椅子上。 李玉基看了看,轻声道:“今日将诸位爱卿召到这暖春阁来,是有一些要事要和众位爱卿商量,秦侍郎,你把你的想法和众人说上一说吧。” 一干人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了在最末尾的秦宇,秦宇急忙站出列,就要跪下,李玉基摆手道:“秦侍郎,在暖春阁不要这么多礼,你站着说就好了。” 秦宇朗声道:“谢皇上,各位大人,昨日我曾向皇上禀明此次江浙之行的差事,此次江浙之行我的主要任务是筹集钱粮。” 众人一听,除了仁王爷和徐直清已经知道外,其他人都是觉得新奇,于是秦宇将此次筹集钱粮的想法简单说了一遍,众人都是听得若有所思。 说完了筹集钱粮,秦宇又快速的把昨日和李玉基讨论到的几字真诀说了一遍,这番话连徐直清等都没有听过,众人听得都颇为认真,这秦宇口才本就好,加上条理清楚,虽是说的简单,但是众人倒都是明白了秦宇的意思。 李玉基咳嗽了两声:“把诸位爱卿找过来,是因为朕觉得秦侍郎提的这些法很好,朕想立即实施,想听听诸位爱卿的意思。” 第八十三章建设兵团 众人面面相觑,徐直清上前:“皇上,秦侍郎这纵字一计却是很好,但是怕是我大楚本来产粮是个问题,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卖给辽人啊。” 户部尚书卢尚丰也站了出来,一脸忧色:“皇上,徐丞相所言甚是,如果要辽人最后全部依靠我们的粮食供应,我大楚的产粮最少要提高一成,方可满足,而如今我大楚的产粮却是逐年下降,恐怕是难以为继啊。” 李玉基面色阴沉,这国库的情况他是清楚的,确实是如徐直清和卢尚丰所言的,大楚的粮食怕是只够大楚自用而已,如果要供应辽国,怕是会有一些问题。 李玉基眼神往下一扫,停在秦宇的身上,沉声道:“秦侍郎,你认为应该如何化解这个矛盾。” 秦宇看了看众人,站出来道:“皇上,这个问题确实会有,但是如果我们加快税赋的改革,我相信在短期内可能会存在我们大楚缺粮之忧虑,长远来说应该是可以弥补的过来,如今我大楚的产粮逐年下降,原因复杂,只要我们一一厘清,应该在短期内会见效的,此外,我们还有一些措施可以在短期内增加产粮的。” 李玉基忙道:“什么法子?” 秦宇道:“我大楚并不缺乏土地,相对于我大楚的人丁来说,我们的地是足够的,只是因为人丁的问题,我们只是开垦了那些肥沃的地,而那些贫瘠的地因为产粮低,农人和地主都不愿意开垦,我大楚现有军队八十于万人,除去在西面和北面面临辽人的压力外,其他各大营的平日里除去训练外,并无更多战事,这些兵丁大都是农人出身,在当兵之前也是精于耕种的,如果我们能将部分兵丁用于耕种那些贫瘠一些的无主之地,那这些兵丁可能不仅仅不需要我们朝廷来调拨粮食供应,可以自给自足,甚至有些余粮可以给到朝廷,那短期内,我大楚的钱粮不就可以增长一成吗?” 秦宇的这个思路来源于前世的一个特殊的兵团,即使当兵的,也同样从事耕种,并没有出现两者不能融合的问题,只要处理的好,那这个方式在这个年代怕是也可以同样实施的。 李玉基疑惑道:“你让兵丁去从事耕种?” 余子童急忙出列道:“皇上,万万不可,平日这些兵丁训练就已经十分疲怠,如今让他们再去从事耕种,怕是得不偿失啊,哪天战事一起,这些没有训练的兵丁,上场战力就先下了几分。” 李玉基听到余子童的话,不禁犹豫起来。 秦宇忙道:“皇上,不是让所有的兵都去从事耕种,而是一部分的兵丁,并且不是所有的兵丁都同时去参加耕种,而是轮换着来,比如这大营有官兵一万,那么五千平日里还是照常训练,另外五千就去从事耕种,过段日子,再换过来,那从事耕种的五千兵丁回来训练,那训练的五千接着从事耕种,这样就不会耽搁太多了。” 余子童还待再说什么,李玉基对其他几人道:“你们几个认为如何?” 户部尚书卢尚丰道:“臣认为此举可以一试,如果余大人有所担心的话,可以从一些不甚重要的大营开始先行试验即可。” 仁王爷也上前道:“皇上,臣弟也认为可以一试。” 徐直清也道:“皇上,老臣也认为可以一试。” 李玉基点了点头,对着在一旁的三个儿子道:“你们几个觉得如何?” 李佳元件徐直清说可以一试,连忙上前道:“儿臣也赞同,可以一试。” 李明轩上前道:“儿臣认为秦侍郎所言值得一试,只是这中间的许多细节需要完善,比如这轮换如何轮换,这地亩如何选定,还有这各地的土地贫瘠不一,兵丁的耕种水平更是不一,如何一一甄选,制定合理,我们选择一些荒地来开垦,自是尊奉朝廷当不与民争利,但是下面执行起来,怕是会多有扰民之处,这点还需一一考量,所以儿臣以为可以先试,首选之地在东面,东面之地广人稀少,多数是以捕鱼晒盐为生,而我东部的大营也是最平静的地方,所以可以从东部开始,等到朝廷有了一套行之可效的办法再往其他地方推广。” 秦宇听完李明轩这么说,心中也是暗暗赞许,这李明轩所考虑的他其实都已经有考虑了,正等李玉基提问的时候再来回答,没想到这李明轩全部给说了出来,看来是有两把刷子啊。 李玉基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不停的点头:“明轩所虑甚是,佳玉,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李佳玉仿佛还有些在睡梦中,听到父皇叫自己,连忙站出列,大声道:“儿臣认为二哥和诸位大臣说的都很有道理。”一副敷衍的口吻。 李玉基似乎也不生意,淡淡道:“那就是也同意这么办了?” 李佳玉连忙点头,忽然又道:“父皇,刚才说道钱粮,我倒是在想,我们这些年帮助夏国不少,耗费了钱粮和兵丁不说,这夏国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不如让夏国贡献一些给我们。” 李玉基叱道:“胡闹,眼下夏国自顾不暇,哪有东西给到我们大楚。” 秦宇听到李佳玉这话,心中一动道:“皇上,五殿下说得不是没有道理,微臣觉得也是有几分可能啊。” 李玉基件秦宇居然赞同李佳玉的话,心中有些奇怪,奇道:“这是何道理?” 秦宇顿了一下:“皇上,这夏国的败亡不过是这三五年的事,夏国之败,不是败在其他,而是夏国的军力太差,夏国虽然地处西面,产粮不多,但是夏国的牛羊确实不少,一旦夏国败了,这些夏国所有的东西都归辽人了,我大楚分不到一丁半点,还不如趁他病,要他命,在这个时候要挟夏国,让夏国供应我西边大营的粮草,这样也省的我们长途运送粮草去西边。” 众人听到秦宇所说的“趁他病,要他命”的说法,都是觉得有趣,这些年为了帮助夏国,大楚没有少花银子,虽然说帮夏国,其实就是帮大楚,但是毕竟是在消耗,没有丝毫的收获,听秦宇这么一说,如果大楚以国库吃紧为由,让夏国承担西边的粮草供应,想必夏国应该也是同意。 秦宇接着道:“我们攫取夏国的各种资源,最后夏国也是倾覆而已,对我大楚并我损害,只要我们承诺夏国的皇室人员,一旦夏国兵败,他们的皇室人员可以来我大楚,我大楚在京都之地给他们一些宅子,让他们养老,这样他们不至于最后被辽人ling辱至死,如此这般,我相信夏国的国君一定会同意给钱给粮的。而且我们在夏国灭国之前将夏国的资源掏空,就算最后辽人占领了夏国,也是多了一个空城而已,此消彼长,对我大楚实在是大大的有利啊,皇上,五殿下的建议我觉得实在是可取。” 李佳玉见秦宇附和自己,还讲出来这么多大道理来,脸色欣喜,看着秦宇,露出了一个微笑。 秦宇见到李佳玉对自己笑,也是笑了笑。 徐直清也上前道:“皇上,我们帮助夏国多年,也是要让夏国还上一些给我们,秦侍郎说的有道理,我们和夏国讲仁义,最后得益的反而是辽人,此刻没有必要估计那些,只要我们答应夏国亡国之时,讲夏国国君的一家老小救回大楚,夏国国君软弱无能,想必也是肯定答应的。” 李玉基一拍龙案道:“就这么定了,徐爱卿,你去派一个能说会道的密使去一趟夏国,把此时商议下来,此时要秘密进行,以防有变。” 李玉基回头看了看李佳玉,笑道:“没看你平时不说话,一说倒是给了个好计谋啊。” 李佳玉嘻嘻一笑道:“儿臣也是一时瞎说的,没想到还真有道理。”李佳玉在李玉基面前似乎没有什么顾忌。 李玉基哈哈一笑,在一旁的李明轩看了一眼李佳玉,眼中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之色,本来他刚才一番说话应该得到李玉基的赞赏的,但是李玉基只字不提,而这李佳玉似乎只是说了一句玩笑的话,却得到了李玉基如此赞誉,心中自是不平。 而在另外一侧的太子殿下则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李玉基停顿了半刻,左右看了看众人,沉声道:“众位爱卿,赋税改革,兵丁入耕,这些都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徐爱卿,这事自然还需要你担待起来。” 徐直清忙道:“老臣遵旨。” 李玉基眼光扫道秦宇身旁道:“这些建议,多半是秦侍郎所提,想必操作起来,秦侍郎也应该颇有心得,从今日起,你不用呆在户部了,去内务府办差,协助三位国公和徐爱卿全力把这些事情办好。” 众人一听,心中大惊,这内务府一向只是朝中重臣的办公之所,当今只有徐直清和三位国公才有资格在内务府办差,这秦宇一个小小的从三品居然被皇上派遣到内务府,这皇上的宠信可不是一般的。 第八十四章厉无行 礼部尚书邹道秉急忙站了出来道:“皇上,秦侍郎只是从三品,如何能到内务府当差,这样是坏了祖宗的规矩啊,请皇上三思。” 荣国公肖金波也上前道:“皇上三思。” 李玉基眉头一皱,神情已经有些不悦,生硬的回答:“这有何不可,秦侍郎依然是从三品,官职不变,这是关键时期,自然得有非常手段,就这么定了,休得多言,徐爱卿,回头在内务府给秦侍郎安排个地方,以后朕怕是常常要去你们内务府了。” 徐直清犹豫了一下,朗声道:“老臣遵旨。” 众人见李玉基已经下定决心,都不敢再说什么,仁王爷眼睛朝秦宇瞟了一一眼,神色不变,心中在猜度李玉基的用意。 李明轩在一旁脸色阴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宇本来觉得呆在户部现在已然有些尴尬了,此刻听到李玉基将他暂时去内务府办差,心中一喜,见众人没有了反应,连忙上前道:“臣遵旨。” 李玉基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叩拜后纷纷离去,出了暖春阁,徐直清在门口放慢了脚步,等到秦宇到了身前,呵呵一笑:“秦侍郎,年纪青青,前途无量啊,今日我看你就不要回户部了,反正要来内务府办差,老夫有一些赋税相关的事情正好也要找你商量。” 秦宇看了一眼徐直清,忙道:“一切但凭丞相吩咐。” “那就随老夫来吧。”徐直清见秦宇答应,随即朗声道。 见众人都已经走远了,李玉基站起身来,在太监的搀扶下到了一旁的房间内,靠在一张软椅上,李玉基轻声道:“你去叫厉无行来见我。” 刘玉祥快步走了出去,并没有吩咐其他的人,自己亲自跑了出去。 过得半个时辰,李玉基正在假寐,听到刘玉祥在门口轻声道:“皇上,厉大人来了。” 李玉基坐起身来道:“让他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一个身上并无着官服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人身材高大,年月四十余岁,双目精光四射。 此人一进门,立即叩头道:“臣厉无行叩见皇上。” 李玉基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太监刘玉祥等人知道李玉基的规矩,这厉无行来了,旁人是不能在场的,于是对皇上身旁还在伺候的两个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太监平日里也知道这个规矩,见刘公公的眼神,急忙从李玉基身后匆匆朝门外走去。 厉无行关好了门,恭敬的站在一旁,李玉基也没有让他坐着。 李玉基道:“上次唐侍郎的刺杀一事,你查到现在还没有查到究竟是何人所为吗?” 厉无行脸色不变道:“皇上,我门查到了这凶手出身是江南的巨剑门之后,臣派人暗中去查了这个门派,从目前的我们资料看来,此次事情应该和巨剑门无关,这条线索就断了,臣看过唐侍郎的伤口,巨剑门有如此身手的人不过三五人而已,其中的几人当时正在门内不可能千里迢迢的来杀人,如果这凶手是左手,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就是巨剑门三年前逐出师门的大弟子赵帆,据说这赵帆三年前被逐出师门后就失去了行踪。” 李玉基有些不耐烦道:“那最后你究竟查到了些什么,这件事情和明轩有没有关系?” 厉无行沉思了片刻,终于道:“臣不能确定,我已经通知密院的人全力去搜寻这赵帆,但是现在还是没有半点头绪,不过二殿下一向和江湖中人没有什么瓜葛,可能二殿下的可能性不大。”厉无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后半段话说了出来。 “继续查,特别是要查这件事跟朝中的哪些人有关系。”李玉基吩咐道。 “是。” 李玉基咳嗽了两声,有些喘息,轻声道:“太子最近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李玉基闭上眼睛,胸口起伏不定,忽然道:“明轩最近有什么异常没有?” “二殿下昨日去了卢大人府中,而周大人昨日也恰巧在周大人府中。”厉无行谨慎的答道,没有加入任何的的感彩。 李玉基点了点头,挥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两日多看看明轩,有什么事情,即可禀告给我。” 厉无行跪倒在地道:“是,皇上。” 说完厉无行转身出去,将门轻轻合上。 李玉基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口中喃喃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秦宇在内务府和徐直清等人一直就白日的几个事情商谈,一直谈了两个多时辰,期间秦宇每每有惊人之语,徐直清倒还好,已经习惯了,三位国公这几个时辰聊了下来,不禁对秦宇刮目相看,看来皇上挑了这么一个年轻人来内务府听差,是有深意啊,几个人都是官场的老油子了,都隐约猜到了李玉基的心思,虽说秦宇还只是一个从三品的侍郎,但是怕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并不比任何一个尚书的地位差,更何况这个人看起来年纪还不及弱冠,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这里,三位国公倒都是起了结纳之心,本来开始反对秦宇来内务府的肖金波态度也有所松动。 眼看天色渐黑,秦宇看几个老头子还精神抖擞,可秦宇的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家里,心中暗道:“你们几位是没什么娱乐活动,我晚上可是还得忙活。”秦宇终于找到了一个时机,终于让几个老头子意识到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徐直清呵呵笑道:“几位国公,我看天色已晚,不如今日就到这里,明日秦侍郎还要来内务府办差的,不急在一时。” 三位国公自然无异议,秦宇终于松了口气,匆匆出宫,在一阵假寐后,很快轿子就到了家门口。 秦宇下了轿子后,并没有看到刘秀芸在门口等候,但是屋内却是灯火通明,秦宇快步走了过去。 门是虚掩着的,刚进门就看到在吃饭的地方多了两个人,秦宇快步走上前去,只见在桌子上端坐着两人,正是前些日子从自己这搬走的岳文亮夫妇。 秦宇大喜道:“岳大哥,你想死小弟了。” 岳文亮见到秦宇,也是高兴,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前些日子等不到兄弟,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不辞而别,秦兄弟不会怪你这个大哥吧。” 秦宇板起脸道:“怪,当然怪了,你不等我回来也就算了,居然也不告诉芸儿你搬去哪里了,如果岳大哥还不来找小弟的话,小弟可就要叫铺子里的到京都各处去贴悬赏找你了。” 岳文亮有些歉疚道:“是你岳大哥做事不够妥当,来,做大哥的敬你一杯,就算给你赔礼了。” 说完岳文亮端起酒杯,刘秀芸乖巧的倒了一杯酒给秦宇,笑道:“相公,岳大哥这不是回来找你了吗,你就不要怪岳大哥和岳大嫂了。” 秦宇噗哧一笑:“骗你的,岳大哥定是有要紧的事才会不辞而别,如今岳大哥回来了,小弟高兴还来不及呢,来来来,一杯怎么能算完,起码要和小弟喝上三杯。” 岳文亮拍了拍秦宇的肩膀道:“喝酒我可不怕你。” 刘秀芸和岳文亮的妻子站在旁边,相视一笑。 酒过三巡,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岳文亮忽然道:“秦兄弟,这次我过来找你,还真是有点事情要和秦兄弟说。” 秦宇见岳文亮一脸正经,有些奇怪道:“岳大哥,你有话就直接说吧,你我兄弟之间还客气什么。” 岳文亮正色道:“我们到房内再说。” 秦宇心中奇怪,但是看岳文亮的脸色,点了点头道:“芸儿,你陪岳大嫂在这聊一会天,我和岳大哥去谈点事。” 刘秀芸乖巧的应了一声,转头和岳文亮的夫人聊了起来。 秦宇将岳文亮带到了书房,家仆泡了一杯茶之后就离开。 秦宇忙道:“岳大哥,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岳文亮脸色严肃道:“秦兄弟,上次在丰县多蒙你相救内人,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身份,本来我也没打算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情况有些变化,我想我可能应该要告诉你了。” 秦宇看着岳文亮,有些奇怪,他一直没有问岳文亮的身份,因为他见岳文亮不仅仅身手了得,每每和他聊及时事,见识也是了得,不象是一个单纯的武夫,但是他知道岳文亮这种人如果不是自己说,是很忌讳人问他的身份的,所以秦宇一直也没有问。 秦宇笑道:“兄弟相交,贵在知心,岳大哥是什么身份我并不在乎,我知道以岳大哥的见识和武功,定不是一个普通人。” 岳文亮苦笑道:“秦兄弟,你我相识虽然不是很久,但是秦兄弟的为人我相信我自己不会看错的,以前我不告诉你,是为了秦兄弟的安全着想,现在要告诉你,同样是为了秦兄弟的安全和前途着想。” 秦宇心中一动,奇道:“岳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的安全?” 岳文亮点了点头。 第八十五章来龙去脉 岳文亮看了秦宇一眼,缓缓道:“在十年前,我也算是朝廷的一个不小的官。” 秦宇惊讶道:“你曾经在朝中当官?”秦宇一直猜测岳文亮应该是江湖中人,从来没有想过他曾经在朝中为官。 岳文亮点了点头,继续道:“十年前,我和当今的四殿下一起去平定南蛮,可惜那一役我大楚败了,我当时是军中的副将,当时南蛮的第一神箭手折尔呼一箭射中四殿下的时候我就在四殿下身旁,却是无力挡住。” 岳文亮仿佛还在回忆那场战事的残酷,脸色有了一丝愧疚之色。 岳文亮自嘲道:“那次我们中了南蛮的埋伏,死伤惨重,连四殿下也受了重伤,我和众位兄弟拼死护着四殿下回了大营,但是最后还是救不回四殿下的眼睛,四殿下待我如兄弟,虽然没有怪我,但是我自己却是不能原谅自己。” 秦宇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想到岳文亮居然是行伍出身,秦宇忙问道:“那岳大哥后来为何会在丰县出现,大嫂还受了伤?” “当时我们大楚的军队攻打南蛮失败后,就撤军了,我和四殿下一起回到了京都,四殿下从此意志消沉,再也无心政事,整日就是呆在家里,见四殿下已经无心军中事务,我自然也是心灰意冷,于是也辞去了军中的职务,回去老家了。”岳文亮沉思道。 岳文亮喝了一口水,缓缓道:“这十年来,我回到了原来的师门,虽然我已经不再是门中弟子,但是我当年中意的师妹却还一直在门中,我请求师傅再让我入门,师傅也算是答允了,于是我也和师妹成了亲,本来准备一辈子就这样终老的。” 秦宇谨慎道:“岳大嫂就是你师妹?” 岳文亮点了点头:“几个月前,我接到了京都四殿下的一封信,说是要我回京都一趟,我也很多年没见过四殿下了,也想去看看四殿下,于是和小媛商量去一趟京都。” 岳文亮顿了一顿:“谁知道就在这个节骨眼,师门出了一场大的变故,我师傅被我师叔暗算,师叔还联合其他一个门派,幸好那时我和小媛在外头,有一个师弟逃了出来,我们才知道师门巨变,师叔当时是想找师祖留下来的一个东西,虽然杀了师傅,但是没找到,于是他认为东西在我手里,派人一路追杀我,我当时疲于逃命,趁着这个机会就直接准备来京都找四殿下。” 秦宇有些明白了,问道:“岳大嫂就是被追杀的人给伤了,正好在丰县。” “对,在丰县我们被他们追上了,虽然我和小媛最后将追杀的人全部击毙,但是小媛也被我门师门的毒暗器所伤,我虽然知道这毒如何解,但是要不是秦兄弟当时想办法给我找到猪砂,小媛能不能救回来还真是个问题。”岳文亮心有余悸的说道。 “大嫂吉人天相,即使我不帮忙,岳大哥一样找得到的。”秦宇微微一笑。 岳文亮笑了笑:“也算是天意吧,让我碰到了秦兄弟,后来我知道了秦兄弟的事后,正好我也要去京都,小媛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本也不敢再在丰县停留,于是索性就陪秦兄弟来京都了。” 岳文亮道:“我到京都后其实很快就找到了四殿下,只是当时秦兄弟情况不明,我担心秦兄弟有危险,所以一直还和秦兄弟住在一起,一来也是掩人耳目,二来也是顺手保护一下秦兄弟。” “我找到了四殿下,四殿下二话没说,就派人帮我把我那个忤逆的师叔及弟子给杀了,不过还是逃出去了几个人,你去江浙那段时间,我有一日无意看到师门中的一个人,知道他们到了京都,不敢再住在你们这里,怕他们奈何不了我,最后为难了秦兄弟,几番思量才决定先搬走,以免连累了秦兄弟,终于在昨日我将所有师门的余孽全部一网打尽了,今日才敢来见兄弟你。”岳文亮脸色平淡的道。 秦宇听到这里,似乎有些明白,但是关键处还是有些不明白:“既然大哥说你门中的余孽都已经给杀了,那大哥还说我的安全一事,又是何解?” 岳文亮脸上神色有些古怪道:“四殿下给了一封信给我,让我进京,我见到四殿下后,你知道四殿下找我干嘛?” 秦宇心中一动道:“干嘛?” 岳文亮苦笑道:“他要我回去帮他。” “帮他,四殿下不是已经不问政事了吗?帮他干什么”秦宇奇道。 “四殿下没有说的很详细,除了让我帮他之外,他还让我推荐一些人才给他,平日里我接触的人除了门中的兄弟外,实在很少,这次师门变故门中的弟兄也死的差不多了,于是我就向四殿下推荐了秦兄弟。”岳文亮看着秦宇的脸,有些愧疚的道。 “我”秦宇指着自己,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嗯,当时我也就是说了一说,因为我也不清楚四殿下到底找人干什么,我平日里和秦兄弟聊得最多,知道秦兄弟虽是富家出身,却是没有沾染纨绔的习气,对时事颇有自己的见解,秦兄弟,你不会生兄弟的气吧。”岳文亮笑道。 秦宇心中苦笑,脑中闪出了无数个念头,自己莫名其妙的由一个郎中升为侍郎,看来不是那个二殿下下面的神秘人吴仁在后面,倒是有可能是这个四殿下在后面倒腾的,但是自己和四殿下连面都没见过,而且这个四殿下已经远离朝政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有这种影响力吗? “岳大哥,那我由一个郎中在这么短时间内升为一个从三品的侍郎是不是也是四殿下帮的忙?”秦宇问道。 “我没有问过四殿下这些事情,但是我看应该是的,毕竟现在看起来二殿下对你并无多少好感。”岳文亮犹豫的道。 秦宇瞬间头象炸了一样,二殿下、四殿下、皇上、仁王爷、徐直清这些人居然现在看起来多多少少都和他有一些关系,而他自己莫名其妙是自己因为秦家被仁王爷迫害,为了寻求二殿下的保护来到了京都,到了京都后又莫名其妙的从一个庶民成了从三品大员,居然还成了钦差大人,而这个功劳不是自己当初寻求庇护的对象二殿下给的,而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四殿下在后面当推手。这个钦差大人在江苏的时候又差点被当初自己需求保护的二殿下的手下的人害死,最后帮自己脱身的又是当初自己怀疑迫害秦家的仁王爷,这关系乱得一塌糊涂。 秦宇努力的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想极力的理顺这些人之间的关系,究竟谁是敌,谁是友。 “岳大哥,你今天来找我,怕是除了要告诉我这些事之外,还有事情吧。”秦宇疑惑的问道。 岳文亮点了点头道:“不错,除了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外,四殿下也想见一见你。” “四殿下想见我?什么时候”秦宇倒是没有觉得很异外。 “四殿下说三日之后,就在四殿下的府中。”岳文亮直接回答道。 秦宇思绪已经理了一遍,目前自己最可以值得依赖的依然是当今皇上,但是目前他自己牵扯了好几个皇子,徐直清算是太子的人,一心拥护太子的正统地位,二殿下是曾经想笼络自己,如今看来已经是不可能在一条战线上的人,这四殿下这么多年没有理过朝政?为何在近几个月有这么大的动作,如果自己的升迁之路真的是四殿下铺就的,那这四殿下的能量也太大了吧,还有那个仁王爷,他究竟是在支持谁?还是他谁也不支持,想自己当皇帝。 如今皇上的身体已经可以算得上是风烛残年了,他不可能不考虑这传位的问题?秦宇仔细的回想这几次和李玉基的接触,最少肯定一点,李玉基不是一个糊涂昏庸的皇上,那他此时必然是有所考虑的,在这个时候四殿下突然冒出来,难道皇上想把皇位传给他?但是他是瞎了一只眼睛啊,仪容有损,理论上应该不可能啊。 究竟谁是李玉基想传位的人?如果自己能准确的判断出李玉基想传位给谁,那自己就全新辅佐他,在李玉基没有驾崩前,有李玉基护着,等李玉基驾崩了,自己就会成为新皇登基的一个功臣。 秦宇沉思了片刻,终于答道:“岳大哥,在这世上除去我爹和我娘子,我最信赖的就是岳大哥你了,我只问岳大哥一句话,四殿下是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秦宇一番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自己能够在官场如火箭般飞升,只有这个四殿下才有这个动机去推动这些,二殿下要做早做了,徐直清对自己的态度一直是模糊的,仁王爷如果要做肯定会先让自己效忠于他,而不是等到自己得到皇上的赏识后才来要求自己效忠于他。如果是四殿下是幕后推手,没有皇上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皇上对自己的态度也印证了这一点,所以看来目前至少来说皇上是不是想让四殿下来当这个皇上不能确定,但是四殿下和皇上目前保持一致是可以确定的。 岳文亮盯着秦宇,缓缓道:“四殿下是一个可以值得信赖的人。” 秦宇点了点头,举起手中茶杯,本来想问岳文亮等关于更多四殿下的一些事情,转念一想,这些还是直接见到了四殿下再问好一些。 女儿语录 女儿看乌鸦喝水的故事,媳妇没直接告诉她答案,让她看图自己说怎么才能喝到瓶子里的谁。 女儿直接回了一句:“可以用吸管嘛。” 第八十六章各怀心事 接下来的两日,秦宇在内务府全力协助徐直清完善已经有了初稿的赋税改革,秦宇本是自认多了前世的见识,应该做起这些事情来游刃有余的,但是实际真的写了起来,中间许多细节自己真的没有考虑清楚,幸亏三个国公和徐直清都是官场老手,加上一班内务府的文书帮忙,洋洋万余字的税赋改革就已经完成了,这两日秦宇象脱了一层皮一样。 秦宇的这两日表现却也是深得三位国公和徐直清的赞许,秦宇虽有一些细节没有考虑到,但是总体的框架,包括后续的执行这些大的方面却是比他们几个官场老手都要考虑的周全,关键的是把这官场的人性看得很透,几人惊讶之于更多的是赞叹。 期间李玉基曾来过内务府一趟,见几人干得正酣,赏赐了一番也没有过多的打扰。 秦宇深知赋税的改革最重要的不是在改革内容的本身,而更重要的是要符合这个时代的特征及如何在这个时代能够执行下去,这个时代的行政资源和行政手段和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前世要做一个什么事情,只要一个电话过去,自然会有一套机制来保证这事情如何在庞大精细的社会分工中去完成。所以在这套改革中,一大半都是在说如何执行及如何监督的问题,执行的问题首当其冲其实是这些既得利益者,秦宇在拟定一些实施的条款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到了三公的不同态度,尤其是荣国公,碍于徐直清和另外两位国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秦宇依然能够感觉的到。 第三日,这工作已经是接进尾声,秦宇在早朝之后依例来到了内务府,几个文书正在整理这庞大的赋税改革的方案。 秦宇见事情已经七七八八了,瞅准一个机会,走到徐直清身旁,在徐直清耳旁低语了几句,徐直清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三位国公打了个招呼,居然和秦宇出了内务府,三位国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有一些奇怪,却是谁也没有开口。 秦宇见徐直清出门后,躬身道:“多谢徐丞相支持。” 徐直清淡淡道:“秦侍郎一心为皇上办事,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两人快步的走着,一路还在详谈着什么,一路朝着暖春阁走去,秦宇眼见这赋税改革已经差不多要起草完了,而这次的成稿比他上次和李玉基所言的有了很多地方的改动,所以秦宇特意特意将徐直清拉上,想在明日早朝庭议前先和皇上沟通一番,因为很多这次赋税的改革如果得不到皇家有力的支持是很难实行下去的,他简单和徐直清说了两句,徐直清二话没说,就决定和秦宇一起去找李玉基。 暖春阁已经在望,忽然身后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秦宇连忙回头,只见有三个人从不远处看来也是要朝暖春阁跑去,徐直清认得最前面的一人,正是太医徐继方,徐继方后面跟着一个太监,背着徐继方的药箱子,正气喘吁吁的。 徐直清心中咯噔一下,停下了脚步,徐继方很快就跑到了徐直清身旁,徐直清急忙问道:“徐太医,怎么了?难道皇上有恙?” 徐继方没有回答徐直清的问题,脸色忧虑,徐直清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这徐继方是宫里的首席太医,而此刻匆忙的奔向暖春阁,不用说,肯定是皇上有事了。 徐直清见前面三人一溜烟的已经到了暖春阁,忙对秦宇道:“秦侍郎,我们快些,皇上可能龙体有恙了。” 徐直清也是开始小跑了过去,秦宇心中一惊,李玉基身体本来就不好,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如果万一真的驾崩了,那传位一事该如何,想到这里,秦宇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连忙随在徐直清的身后。 两人到了暖春阁的门口,被几个太监给拦住了,徐直清忙道:“刘公公是不是在里面。” 为首的太监知道眼前这人是当朝的丞相徐直清,不敢怠慢,看了徐直清一眼,细声细语的道:“徐丞相,你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 徐直清看几个太监的脸色都是凝重,心中更是担忧,过得片刻,一个年老的太监从里面快步出来了。 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刘玉详,刘玉详见到是徐直清,快步走到跟前,躬身道:“徐丞相,你怎么来了。” “刘公公,我刚才和秦侍郎正要来来求见皇上,看到徐太医匆忙的赶了过来,想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徐直清急道。 刘玉详脸色一变,忙跨前了两步,拉着徐直清到一旁,轻声道:“徐丞相,你小点声。” 徐直清面沉如水,沉声道:“刘公公,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玉详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今日皇上早朝后在暖春阁歇着,本来已经睡着了,奴才也一直在皇上身边侯着,眼看到了快用膳的时间,平日里皇上都应该醒了,奴才想叫醒皇上,才发现皇上已经昏过去了,于是连忙派人去叫太医。” “那皇上现在怎么样?”徐直清忙问道。 刘玉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徐直清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皇上的身体状况就像皇后的年纪一样,都是问不得的问题,他其实已经是犯忌了,徐直清马上脸色恢复正常,拱手道:“我和秦侍郎本来有事要求见皇上的,那这样,我就先回内务府了。”说完,徐直清从袖中掏出一小锭银子塞入了刘玉祥的袖子里,刘玉详脸色平淡,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一样。 徐直清调头就走,秦宇看见徐直清转头,自然不敢停留,跟在徐直清的身后,刚才虽不知道徐直清和刘玉详谈了些什么,但是看这个阵仗,怕是这李玉基肯定是有状况,只是究竟是有多严重,他就不知道了。 秦宇怀着复杂的心情赶在徐直清的身后,各种念头都一一在脑中闪现,万一皇上驾崩了,他应该怎么办?这个是他最没有把握的事情,无数中国的历史让秦宇知道这血淋淋的事实,在前世自己要是站错了队,最多是离开公司或者被降职处理,如今他在几大势力中周旋,要是站错了对,可能面临的是灭族之灾。 秦宇的心情复杂,在一旁的徐直清心情何尝不是,听刚才刘玉祥所说,皇上突然之间昏睡不醒,那皇上离油尽灯枯恐怕也是不远了,目前皇上虽然没有废了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但是他知道太子一直不是皇上属意的继位人选,如果皇上万一驾崩了,究竟会传位给谁?如果皇上没有密诏,按照大楚的祖宗礼法,那皇上的位子还是太子的,但是太子能不能坐的稳?自己已经是年逾古稀的人了,如果太子真的登基了,自己还能辅佐多久?万一自己哪天撒手而去,徐家大大小小几百口人能否在皇上的庇佑之下保得一世荣华? “一定要给二殿下找一个辅佐之臣,此事不能再拖了,既是为了二殿下,也是为了徐家几百口人的前途”这个念头如电光火石一般在徐直清脑中闪过,徐直清有子三人,女一人,却是无一可以在朝中担任重任的。 想到这里,徐直清忽然停下脚步,放弃了以前的一向的谨慎,忽然道:“秦侍郎,老夫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秦宇一楞,忙道:“徐大人请讲。” 徐直清沉吟片刻,终于道:“不知道秦侍郎对当今的几位殿下可有所了解?” 秦宇心中警觉,此刻徐直清问他这些问题,绝对不是一时兴起的,前脚皇上刚刚昏倒,后脚就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和这个徐直清一向谨慎沉稳的性格不符合,秦宇谨慎道:“不甚了解。” “那秦侍郎有没有兴趣听老夫讲一讲。”徐直清也不急。 “下官洗耳恭听。”秦宇恭敬的回答道。 “想必秦侍郎一定知道老夫就是当今的太子也是大殿下李佳元的老师。”徐直清道。 “这个下官自然知道。”秦宇自然的回答道。 “太子已经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虽说没有太多的功劳,但是也没犯什么错误,如果他日要传位,这太子依然是最有可能成为继位之人。”徐直清大胆的道,本来这一番话是极为忌讳的,因为此刻李玉基尚且在位。 但是秦宇听到这番话,心中倒是有几分高兴,徐直清这么谨慎的人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番话,一来看起来是没把自己当外人,二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徐直清要拉拢自己,只是秦宇在猜这徐直清会开出什么条件和想达到什么目的。 秦宇沉默不语,在等徐直清继续说话。 “秦侍郎年纪轻轻,已经是从三品的大员了,他日辉煌腾达自是在预料之中,只是秦侍郎可知道,在我大楚什么官才算得上是位极人臣的官。”徐直清缓缓的道。 秦宇笑道:“徐大人眼下就是位极人臣。” ps:推荐朋友新书英雄无双,书号1512588 第八十七章条件 第八十七章:条件 徐直清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老夫已经年逾古稀,我还能当几年的丞相?” 秦宇心中一动,故作不知,没有作声。 徐直清坦然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我相信秦侍郎一定懂得,如果他日他日太子继位了,这丞相一职,不知道秦侍郎有没有兴趣?” 秦宇见徐直清终于说到了正题,不紧不慢的道:“有兴趣又如何,没有兴趣又如何?” 徐直清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太子一旦登基,我最多三年,三年之后我就会告老还乡,不再为官,而这三年内我全力助你,相信凭你的才能,加上我和太子的关系,即使你不能立即为相,但是也不远已。” 秦宇脸色平淡,淡淡道:“那徐丞相想得到什么?” “老夫有一孙女,年方十六,尚未婚嫁,正想为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徐直清眼睛一眯。 “可是我已经娶妻了,难道”秦宇奇道。 “我自然知道秦侍郎已经有。一发妻,我孙女嫁入你秦家后,算平妻如何?”徐直清平淡的道。 秦宇知道大楚的风俗之中正是。所谓的“一发妻二平室四偏妾”的三妻四妾,原本前朝对妻有严格的限制,普通人只能有一个正妻,其余都为妾,后来很多官员因为各种政治联姻,有些联姻和赐婚的女子比发妻的地位还高,于是就发明了平妻一说,平妻也是妻,但是在家中的地位比妾高,见了发妻是不需要行礼的,但是即使如此,平妻始终是平妻,比发妻还是要矮一头的。 眼下徐直清居然愿意嫁孙女。嫁给自己当平妻,想必是想在他老去后需要有人在朝中庇荫他徐家,所以想起来用政治联姻的方式捆住自己。 但是在秦宇心中所想的却是,这太子是不是皇位。的最后继承人?如果是,那这件事情回去和刘秀芸商量一番自然是可以,但是如果不是的话,他和徐直清联姻了,万一新皇登基要清洗异己的话,这徐直清的下场如何,实在难料。 秦宇想到这里,秦宇沉声道:“徐丞相,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秦宇的苦衷希望徐丞相也能理解。” 徐直清神色微变,问道:“秦侍郎有何苦衷?” 秦宇看了徐直清一眼,见徐直清并无冷嘲之意。苦笑道:“徐丞相,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徐直清眼中精。光一闪道:“秦侍郎心中认为太子可能不是皇上属意的继位人选?” 秦宇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徐直清转过身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忽然问道:“秦侍郎,老夫只能如此说,太子登基有五五之数,但是和我徐家联姻,对秦侍郎来说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老夫是太子的老师没错,但是老夫同样也是朝中的丞相,可惜老夫膝下众人,无一能成事者,否则老夫也不用借助他人,因此老夫愿意赌一赌,即使他日不是太子登基而是其他的皇子登基,相信老夫对你仕途一样有所助益,以秦侍郎之能,虽不一定封侯拜相,位极人臣,一样可以保得秦徐两家一世荣华。” 徐直清经过短暂的思考,终于下了决心,眼前这个年轻人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其能力,处事手段远非自己的几个儿子能够相比的,如果要让徐家一直昌盛下去,这秦宇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即使太子不能当皇上,他丞相之职也不会马上就剥去,毕竟这么多年来他在朝中树敌不多,除了和太子亲近之外和其他的皇子并无过密的交往,态度倾向中立,更何况他和皇上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只是徐直清并不知道这如火箭般崛起的秦侍郎暗中还和仁王爷甚至四殿下有往来。 秦宇迅速权衡了利弊,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户部侍郎,他自然可以考虑答应这门亲事,但是眼下局势未明,如果他贸然答应了和徐直清联姻,那仁王爷甚至四殿下那边他可无法交差,毕竟徐直清还算是太子殿下的人。虽然他知道如果万一确定下来这门亲事,就相当于把徐直清也拖到了自己这潭子浑水当中了,其结果会使这浑水更浑,还不如先拒绝,一旦形势明朗,再看这门亲事对自己是否有益。 想到这里,秦宇躬身道:“多谢徐丞相垂爱,只是这事下官目前还不能答应徐丞相,请徐丞相见谅。” 徐直清露出失望的神色,但是毕竟是久经人事,看出了秦宇的犹豫,于是呵呵笑道:“此事日后再谈,对了皇上身体不恙一事不得到处宣扬。” “这个下官省的。”秦宇答道。 四殿下李佳昌住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大的宅子里,此刻天色未黑,李佳昌正在院中一出阴凉的地方垂钓,忽然一个青衫的汉子快速的走到李佳昌的身边,在李佳昌耳旁轻声说了几句,李佳昌脸色一变。 李佳昌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青衫人摇头道:“宫里的人没有多说,就是通知了我一声” 李佳昌站起来,不停的踱步道:“你快快找岳文亮来见我,还有让小六也到这边来,我有事情吩咐。” 青衫人急忙转头跑了出去,此时天已近黄昏,鱼竿此刻不停的动,显然是有鱼儿已经咬钩了,但是李佳昌似乎没有留意到,不停在踱步。 李佳昌穿好衣衫,正在此事岳文亮飞快的跑了过来,李佳昌见到岳文亮,低声吩咐了几声,岳文亮不停的点头,很快就离去了。 在岳文亮离去的同时,一个蓝衫的汉子也赶到了,李佳昌同样是吩咐了几句后,蓝衫的汉子也是领命而去。 李佳昌一只独眼精光四射,快步朝一处院落走去。 在天色刚黑的时候,一顶小轿子从四殿下的府中的后门偷偷的出去了,在夜色掩映下朝皇宫内院而去。 秦宇从内务府出来,记起今日的四殿下之约,但是他不敢直接去四殿下的府中,而是先回到了家中里,准备去药铺里换了一顶轿子,换下了官服,这才准备起身去四殿下府中,但是回到家中才知道,刚刚岳文亮已经来过,通知他今日之约取消,时间另行告知。 此时的李佳昌已经偷偷的进了宫里,李玉基平日就寝的地方。 太监刘玉祥正在门口焦急的四处张望,看到李佳昌到了,急忙上前,轻声道:“四殿下,你可算是来了,皇上醒了就一直等你呢。” 李佳昌面色阴沉,沉声道:“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父皇怎么样了?” 刘玉祥没有说话,示意李佳昌等等,轻手轻脚的进到屋内,过得片刻,刘玉祥快步出来道:“四殿下,皇上让你进去呢。”说完侧过身子让开。 李佳昌快步走了进去,只见李玉基正躺在床上,李佳昌走上前去,只见李玉基脸色血色全无,神色极其疲惫。 李佳昌跪倒在地,轻声道:“父皇,你怎么了?” 李玉基挣扎着起来,李佳昌连忙上前扶着李玉基,用一个枕头垫在李玉基的背后,让李玉基坐了起来。 李玉基睁开眼睛,看着李佳昌。 李佳昌悲声道:“父皇,你怎么样了?” 李玉基勉强的笑了笑:“老四,没事。” “太医怎么说?”李佳昌问道。 李玉基苦笑:“老四,父皇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近些日子已经特别明显了,朕很担心我今天醒不过来。” 李佳昌垂头道:“父皇,不会的,你还可以活很多年。” 李玉基抚摸着李佳昌的头发,轻声道:“傻孩子,别说傻话,父皇也想多活几年,但是朕的身体朕知道,今天朕急急把你唤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李佳昌哽咽道:“父皇,你先歇息一会,什么都不要说。” 李玉基咳嗽了两声,沉声道:“老四,你听朕说。” “是,父皇。”李佳昌收拾心情。 李玉基抬起头,缓缓道:“朕最担心的事就是传位的事,本来还以为可以拖得几年,但是眼下看来不能再拖了。” 李佳昌似乎知道李玉基要说什么,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李玉基接着道:“我大楚太祖皇帝打下这个江山传给你仁宗皇爷爷,最后你仁宗皇爷爷传给你父皇,你父皇并不是才能最出众的,既没有你太祖皇帝的开疆辟土之功,也没有你仁宗皇爷爷的励精图治,但是你仁皇爷爷最终还是选择你父皇继承这个大楚皇位,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佳昌摇摇头,李玉基自嘲道:“因为仁宗皇爷爷当年能够登上皇位,是经历了很多腥风血雨的,做了很多你仁宗皇爷爷也不想做的事情,所以你仁宗皇爷爷晚年在传位时担心我们几个兄弟也自相残杀,最后把皇位传给了和众位兄弟关系最好的我,让朕在传位诏书前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得对自家的兄弟起刀戈之意,这也就是这么多年来玉仁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朕一直隐忍至今的原因。” “父皇当初想把皇位传给我,也是因为我和众位兄弟交好吗?”李佳昌谨慎的问道。 女儿语录 我给女儿讲小猫钓鱼的故事,主要的意思是小猫钓鱼的时候老是三心二意的,一会抓蜻蜓,一会干憋得,所以钓不到,讲完后我问女儿:“为什么小猫钓不到鱼啊。” 女儿爽朗的道:“因为鱼不上钩嘛。” 第八十八章盟约 第八十八章:盟约 李玉基看了李佳昌一眼,柔声道:“在几个兄弟之中,佳元优柔寡断,如果大楚的江山交给他,我最不放心,明轩才能比佳元强,但是心胸狭隘,必容不下你们众位兄弟,明俊本来是合适的人选,但是他志不在此,加上体弱多病,难堪大任。” 李玉基眼睛一闭,似乎在沉思,李玉基缓缓道:“你心地善良,处事果断,如果你成了大楚皇帝,一定不会为难众位兄弟,也镇得住你二哥和玉仁等人,可惜当年父皇急于求成,铸成大错。”言语之间,李玉基悔恨不已。 李佳昌安慰道:“父皇,儿臣没有怪父皇。” “可是朕怪我自己。”李玉基苦涩道。 “父皇,你别说话,先歇一歇吧。”李佳昌轻声道。 “朕还没说完,朕今天把你找来,想让你答应父皇一件事情。”李玉基急道。 “父皇,你说。”李佳昌道。 李玉基一字一顿道:“朕已将丰县大营的兵权给你,朕明日会颁一道圣旨,将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再授予你,几个儿子当中,只有你才可以挟制的住整个大楚的军队,朕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李佳昌心中一震,不敢接话。 “虽然你已经不可能再当皇帝了,但是我要你对着李家的太祖皇帝和仁皇帝纺,无论朕最后选谁当皇帝,你都要好生的辅佐他,不要让他们兄弟相残,你能不能做到。”李玉基沉声的说道。 “还有你要答应朕,一旦新君。登基后,你,你就做一个逍遥的王爷吧。”李玉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出口。 李佳昌脸色惨白,心中苦涩,却是。没有接话,虽然李玉基最信任的儿子是他,但是到了今日李玉基还是没有告诉他要将皇位传给谁,李佳昌自从容颜被毁坏后,已经再也无心皇位的角逐,他知道那离他已经很远了,他心中最希望的是自己的同一个母亲所生的亲弟弟李佳玉最后能够登上皇位,他甚至已经在悄悄的为他铺路了。 李玉基盯着李佳昌,眼神充满。了期待,这个他最信任的儿子,本来也是他的继位人。 李佳昌看了李玉基一眼,苦涩的道:“儿臣答应父皇。” 李玉基见到李佳昌的表情,心中不忍,想开口说什。么,最终还是忍住。 李佳昌不待李玉基开口,自行跪倒在地,声音有些。沙哑:“太祖皇帝,仁宗皇帝,不肖子孙李佳昌在此纺,谨遵父皇所言,全力辅佐新君,保我大楚江山稳固,不让兄弟相残,如违此誓,李佳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一番话似乎用尽了李佳昌的全部力气,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字字清晰。 李玉基眼角有些湿润,轻声道:“起来吧。” 李佳昌脸色苍。白的坐到李玉基身旁,李玉基同样脸色苍白,李佳昌心中想问李玉基究竟想把皇位传给谁,但是见到李玉基的申请,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 正在此时,门口轻微的人声传来,李玉基大声道:“怎么回事?” 太监刘玉祥飞快的跑了过来,跪倒在地颤声道:“皇上,几位殿下在宫外,听说皇上龙体欠安,想过来看望皇上,被宫中侍卫拦在宫外,刚才小得子来报,有几个侍卫被众位殿下给打了。” 李玉基脸色一变,正想发怒,忽然叹气道:“你让他们进来吧,朕要见见他们。” 刘玉祥看了看李佳昌,有些犹豫道:“皇上,你身子刚刚好些,是不是晚些再见诸位殿下。” 李玉基摇了摇手道:“不用,你让他们都入宫来见朕吧。” 刘玉祥应了一声,快步的出去。 李佳昌看着李玉基,犹豫道:“父皇,我要不要先离开?” 李玉基沉吟片刻,轻声道:“不用了,你也是朕的儿子,哼,估计你此时离开,你的几位兄弟更是会有诸多猜忌。” 李佳昌点了点头,眉头紧皱,一只独眼在明亮的灯光中显得分外妖异。 两人相对沉默无语,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门口传来一阵吵杂声,刘玉祥跑了过来,低声道:“皇上,诸位殿下来了。” 李玉基点了点头,披上一件衣服,依然靠在床头,缓缓道:“让他们进来吧。” 李佳昌从李玉基床头迅速的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站在离床有七尺远的地方,垂手而立。 片刻之间,从门外走进来四、五人,为首的正是当朝的太子殿下李佳元,在李佳元身后的是李明轩等三人。 李佳元进来看到李佳昌,惊奇道:“老四,怎么你已经到了,我还奇怪说你怎么没和老五一起来呢。” 李明轩脸色平淡,心中却是有一丝妒意泛起,淡淡道:“老四,你来的倒是早。” 几人快步走到了李玉基的床前,纷纷跪倒,李佳元颤声道:“父皇,你怎么样?” 李明轩几人也是急声询问,李玉基用力一撑,让自己身子坐直,轻声道:“朕没事,你们都起来吧。” 李玉基转过身子,坐在床沿,双手撑着床沿,脸色有些苍白。 李玉基强笑道:“佳元,你们五兄弟是多久没有和朕在一起了说会话了?” 李佳元垂头,不明白李玉基问他何意,低头道:“父皇,好些年没有在一起了。” 李玉基轻声道:“你们不记得,但是朕清楚的记得,你们兄弟姐妹十人齐聚一起的时候是五年前莲皇后病逝的时候,从那以后我从未和你们兄弟五人聚在一起,更别说你们年幼的弟弟妹妹了。” 五人闻言,相互看了一眼,齐齐的跪倒在地道:“父皇。” 李玉基看着几位皇子叹道:“你们知道父皇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没有人敢接话,李玉基眼睛从五人身上扫过,沉声道:“朕最担心的就是你们骨肉相残。” 李明轩背上冒冷汗,不敢抬头,感觉李玉基的眼睛仿佛在盯着他似的,心中暗暗叫苦:“父皇此刻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件事情被父皇知道了。”想到这里,李明轩心一颤。 李佳元哽咽道:“父皇,儿臣会永远爱护弟弟,绝不会兄弟相残。” 另外几人,除了李佳昌外,见太子殿下如此说,纷纷开口,李玉基面色平淡,点了点头道:“你身为太子,自当表率。” 李玉基咳嗽了一声,忽然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朕有一次很小的时候给你们讲过的一根箭容易折断,一捆箭不容易折断的故事。” 五殿下李佳玉道:“父皇是教导我们兄弟要齐心,要用手足情谊把箭捆在一起,这样别人怎么折都折不断。” 李玉基欣慰道:“如今我大楚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危机四伏,我已经老了,需要你们兄弟齐心去将祖宗的基业继承下去。” “父皇”众人齐声道。 “你们下去吧,朕今日这番话,你们好好的去思量一下。”李玉基有些疲惫的说道。 李佳元还要再说些什么,刘玉祥在一旁低声道:“众位殿下,皇上刚刚好转,诸位殿下还是请回吧。” 李佳元见李玉基眼睛有些闭上,点了点头:“父皇,你要好生保重身体。” 李玉基不经意的点了点头,众人见李玉基如此,在刘玉祥的带领下,纷纷走出房间。 秦宇此时已经回到了家中,他不知道,李玉基的意外的一场病将给他的命运带来何等的变化,历史的车轮总是滚滚向前,能改变历史的不仅仅是那些在车子上的人,那一路碎石有时候也能将车轮的轨迹偏移到人们并不知道的方向。 李明轩府中,只有李明轩和吴仁两人在书房中。 李明轩在不停的踱步,脸上的焦虑之色溢于言表,而吴仁在一旁反倒是气定神闲,悠闲的喝着茶。 李明轩急道:“吴仁,你说说这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几个挡在宫外,让老四偷偷的进去,难道他要把皇位传给一个残废,这可是坏了祖宗的规矩。” “殿下,你先别急,最少眼下我们可以知道一件事情了。”吴仁淡淡道。 “什么事情?”李明轩忙道。 “皇上在四殿下受伤前可能还想把皇位传给四殿下,但是四殿下这十年来很少参与朝廷中的事务,想必皇上也不可能在此时突然改了主意,但是这些年来,四殿下肯定不是殿下你所认为的,完全和皇上就没什么联系了,我敢肯定,这丰县大营的兵权还牢牢的控制在四殿下手中。”吴仁沉声道。 “你说老四还掌管着丰县大营的军权?”李明轩若有所思的道。 “殿下,你想想,这丰县大营的统领是什么时候调过去的?”吴仁问道。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印像,好像就是老四兵败南蛮一年后这李东调过去丰县大营,一直就没有动,不过好像这李东以前一直在兵部任差,没有和老四一起打过仗啊。”李明轩疑惑道。 “二殿下不要忘了,当今最大的是皇上,而不是兵部尚书余子童,皇上想让他听谁的他李东还不就听谁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李东乃是当年太祖皇帝一门远亲的后人吧。”吴仁提醒道。 第八十九章出谋划策 第八十九章:出谋划策 “不错。”李明轩目光闪动。 李明轩在书案前坐了下来,问道:“你的意思是父皇让老四掌握着丰县大营的兵权?”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肯定是这样,四殿下当年军中属下众多,要找其中几个中间联络的人是肯定有的,皇上一直不肯让这丰县大营统领换人,怕是意在深远啊。”吴仁叹道。 李明轩脸色变得阴沉,冷冷的道:“你认为父皇这次把老四招入宫中,是谈些什么,会不会谈到传位的事?” “也许。”吴仁迟疑道。 “父皇果然偏心,我勤勤恳恳替朝廷办差,这么多年来,他始终不给我机会,而一个已经废了十年的老四他却如此看重”李明轩不忿道。 吴仁脸色平淡,没有接话。 李明轩哼了一声道:“你觉得父皇心中想把皇位传给谁?是我大哥,还是老五?” “皇上想把位置传给谁并不。重要,而谁有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殿下以为呢?”吴仁阴阴的道。 李明轩一惊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 吴仁点了点头:“我们已经做过一。次了,难道还怕再做一次吗?殿下,就算皇上把皇位传给了你,你如果没有压住其他几位殿下的实力,其他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坐在那个位置上?” 李明轩站起身来,双手不停的。搓动,似乎很难下决心。 “一念为君,一念为臣,殿下,当年对太子殿下我们做。了那些,还不一样安安稳稳的渡过了这十年,又有谁知道?如果当年我们不冒险,殿下在这十年之中难有今日之权势。”吴仁悠悠道。 而在仁王府,李玉仁和那范先生也在一起谋划着。什么。 “宫中传来的消锨皇上目前并无大碍,在见明。轩他们之前,佳昌已经在宫中了。”李玉仁缓缓的道。 范先生点了点头,笑道:“王爷,太医怎么说?” 李玉仁淡淡道:“。徐继芳说皇上的病并无大碍,但是这么多年操劳,身子早就榨干了。” “范先生认为,皇上在这个时候把佳昌召进宫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皇上还是坚持要将皇位传给佳昌?”李玉仁问道。 “应该不会,以皇上性格不会坏了祖宗的规矩,当年皇上一心栽培四殿下,可是四殿下自从南蛮兵败,身残之后,就再也不问朝政,如果皇上是还是要将皇位传给四殿下,不会让四殿下如此的。”范先生摇头道。 李玉仁哼道:“当今的皇上的心意谁又能猜得到,就像当年先皇一样。” 范先生笑了笑道:“王爷,记得上次我们曾提及丰县大营的统领一职,这丰县大营虽然不是御林军,但是胜似御林军,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皇上是在为新君铺路了。” “什么意思?”李玉仁淡淡道。 “四殿下虽然不在军中多年,但是以前的旧部都还在军中,皇上一旦驾崩,要稳住这局势,怕是还要多多依仗四殿下的,我想皇上这次生病后,担心自己突然驾崩,而新君又不足以服众,会出乱子。”范先生一口一个驾崩,丝毫没有任何的忌讳。 李玉仁哼了一声:“你是说丰县大营的军权还在佳昌的掌握之中?” “恐怕是,我一直猜测皇上将这丰县大营的军权牢牢的抓在手中就是为了新君登基保驾的,如今皇上应该是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四殿下。”范先生道。 “那范先生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办?”李玉仁问道。 “夺军权。”范先生一字一顿的道。 “夺军权?”李玉仁倒吸了一口凉气。 范先生沉声道:“不错,我大楚军权分成三层,第一种是在各个大营的,以东南西北四个大营为主,这三层是我大楚的核心,也是占了我大楚的军力的十之七八,但是目前看来这几个大营并不是争夺的重点,北大营全力防辽,西大营同样在全力协助夏国抗辽,南大营则更是威慑南蛮诸部的主力,东大营人数不多,尚不及丰县大营,离京都这么远更是不足为虑了,这些大营的兵目前的军权相对分散,而且也是无暇顾及京都的,所以他们对王爷的影像微乎其微,只要京都事定,东南西北四个大营自会俯首,因为他们军中的大小统领的一家老小多半都在京都,不会轻举妄动的。” 范先生顿了一顿,接着道:“最重要的是,这东南西北四个大营的兵根本不能动分毫,要不我大楚的北面、南面和西面就会出大问题,任谁都不敢冒这么大风险。” 李玉仁点了点头道:“这第二层就是分散在主要州府的守备军,他们多有分散,和朝廷和当地官员关系错综复杂,虽然人数不少,但是近年来被几个大营借调,人数已经缩减了不少,不足以影响大局。” “不错,最重要的就是在京都及京畿的丰县大营的军权,虽然只有七八万人,但是却是这皇权所系,新君能不能登基,必须要过得一关就是,这京都的有三万余人,分成禁卫军和御林军,丰县大营有四万余人即使在北面危急的时刻都不曾抽调,可见皇上对这丰县大营军权的看重了。”范先生道。 李玉仁喃喃道:“御林军是皇上直接管辖,禁卫军由曹国毅统领,曹国毅此人虽然软硬不吃,但是却是个大孝子,还好办些,但是御林军怕是有些麻烦。” “王爷,丰县大营同样重要。”范先生缓缓道。 李玉仁叹道:“丰县大营这么些年来一直由李东所掌管,别人也插不了手,如果真如范先生所说的,是佳昌在秘密掌管,怕是要废些周折,而且眼下还不是动手的良机。” 范先生叹道:“如果要等良机,永远没有是良机的时候,王爷现在动手,皇上如果没有驾崩,自然会有所察觉,但是如果王爷不动手,万一一天皇上突然驾崩,王爷怕是来不及啊。” 李玉仁不停的踱步,犹豫不定,低声道:“范先生,如果要动手,要怎么办?” 范先生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如果李东那里动不了手,就要从李东下面的人动手,王爷上次拿回的那些东西非常重要,这事要风堂和雷堂全力去办理此事。” 李玉仁眼睛看了看范先生,终于点了点头。 在夜色中,太子李佳元的轿子悄悄的到了丞相徐直清的宅子里。 在一处僻静的地方,李佳元面色阴沉的走进了徐直清宅子的一处地方。 徐直清见李佳元来了,连忙躬身就要施礼,被李佳元给拦住了,李佳元道:“太傅,不用多礼,我这次来是有急事来找太傅的。” 徐直清站起身来道:“可是今天皇上龙体欠安一事?” 李佳元奇怪道:“太傅也知道?” 徐直清笑笑道:“我今日本来要去参见皇上的,所以碰巧知道?皇上怎么样了?” 李佳元低声道:“父皇没事,只是我们今天几个兄弟都去看了父皇。” “哦。”徐直清轻轻的道:“结果如何?” “父皇什么都没说,就是让我们兄弟要友爱,不过有件奇怪的事,老四居然比我们先到了父皇的宫中,我们几个差点被拦在宫外,实在是有些蹊跷。”李佳元疑惑的道。 徐直清混浊的老眼精光一射,忙道:“你是说四殿下先你们一步去看皇上了?” 李佳元点了点头道:“不仅仅是先一步,我们还差点见不到皇上,老2当时急了,还打伤了一个侍卫,最后父皇才同意我们几个兄弟进来。” 徐直清看着手中的茶杯,把玩了一番,若有所思,缓缓的道:“太子殿下,皇上还说了什么?” 李佳元想了想,摇头道:“没其他的了,就是让我们兄弟几人要齐心。” 徐直清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你不用太过担心,皇上不会传位给四殿下的。” 李佳元愤愤道:“那父皇还如此偏心,将我们几个兄弟拦在宫外,单独见老四一人,老四都已经不理朝政这么多年了。” 徐直清轻声道:“太子殿下,当年皇上差点废长立幼,皇上对四殿下的宠爱可见一斑了,如果不是那场意外,怕是皇上早就”说道这里,徐直清不敢触李佳元的霉头。 李佳元哼道:“我就是不服,他老四当年比我强什么,不就是一身的好功夫吗?最后还不是兵败南蛮,弄了个残废回来。” 徐直清心中叹息,李佳元自小跟他读书,他的品性他实在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是这么多年来,李佳元对别人再是如何,对他还是恭恭敬敬的,以太傅相称。在徐直清心中也知道,李佳元不是皇帝的最佳人选,但是另外的皇子都已经把他徐直清划成了太子的人,其他人一旦当了皇上,对徐家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就算他能够告老还乡,这徐家的一世荣华,怕是就要到头了。 徐直清心道:“皇上看来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放弃四殿下,难道皇上最后属意的人是五殿下,五殿下和四殿下是一母所生,感情也一向最好,如果皇上最后的意思是让五殿下继位,而让四殿下在后面辅佐,也算是成全了当年对四殿下的苦心栽培啊。”徐直清虽然如此想来,但是却没打算将这个想法告诉李佳元,他知道如果李佳元知道后定是沉不住气。 徐直清淡淡道:“如今皇上龙体欠安,更是需要各位殿下齐心协力,太子更应该做表率,替皇上分忧,皇上最后属意的一定是真心真意替咱大楚办差的人。”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女儿语录 幼儿园一般周五学习英语,昨天问女儿在幼儿园学习啥了。 女儿说老师讲了个故事,说是小猪和小猫吵架,小猪对小猫说“各位。” 我听了半天糊涂了,各位?最后还是媳妇机灵,不是说“goaway吧” 第九十章跪谏 第九十章:跪谏 皇上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早朝了,而于此同时一道一道的圣旨却从宫内传了出来,第一道圣旨就让满朝文武大吃一惊,已经不理朝政十年之久的四殿下李佳昌居然被任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以前在大楚的军制中并没有,皇上在圣旨中只是提到了一句可挟制天下兵马,其地位在兵部尚书之上,授四殿下虎头符,天下兵马调动需要虎头符为令。 第二道圣旨是皇上终于宣布了大楚的赋税改革,从秋税开始,京都、江苏府等五个州府开始实行新的税法,其余的地方观其效而后行。 原本徐直清在李玉基病好后的第二日递给李玉基的赋税改革方案的时候特意采纳了秦宇的意见,先从一些偏远之地开始,而京都更是建议先不要试行,京都富绅地主势力强大,推行起来颇有难度,这圣旨颁布出来了,连秦宇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有料到李玉基的魄力居然如此之大,敢从京都开始动手,这让秦宇也是心中有些打鼓,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改革最大的阻力就是来自于地主阶层。 朝中文武百官听到了这两条圣旨,纷纷上书,更在三公和六部尚书的带领之下,在宫门外请求见皇上,被李玉基派太监一一叱喝,大部分的大臣对皇上的叱喝充耳不闻,依然不依不饶。 一时间,在宫外百余名朝中官员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坚持要见皇上。为首的正是三公之中的荣国公肖金波和六部尚书。 在内务府,另外两位国公和。秦宇正聚集在徐直清的房内,徐直清不停的捻须踱步,显然在思量什么。 威国公王仁伟一脸焦急道:“徐大。人,现在满朝文武都跪在宫门外,这也不是个办法啊,还是劳烦徐大人去劝劝皇上吧,现在连肖国公也去了宫门外。” 徐直清双眉紧皱,忧虑道:“王国。公,连肖国公都被呵斥了,老夫去了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镇国公齐国标脸现忧色:“徐大人,这文武百官都跪。了快一个时辰了,此刻天气炎热,我怕有些老一点的大臣撑不住啊,咱们内务府作为百官之首,总得想想办法啊。” 徐直清叹气:“皇上一向对臣子们宽厚,此番如此严。厉,而且根本不和大臣见面,这种情形,你们可曾见到过?” 威国公摇了摇头,看着徐直清道:“徐大人,皇上不。顾祖宗的规矩,这实在是让众位大臣难于接受,赋税改革一事虽说是有些仓促,但是只要下面慢慢的做,倒也说得过来,但是让四殿下任天下兵马总元帅一事,莫说这天下兵马大元帅是本朝未有之官职,四殿下以残疾之躯在朝中为官和祖制有违,这实在是有些。” 秦宇虽然不知。道李玉基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从这两道圣旨的内容看来,结合那日他见到徐太医的情形,心中也隐然猜到了一些。 秦宇低声道:“两位国公,徐丞相,我觉得我们还不如先去宫门外先去劝一劝大臣们,如果哪个大臣真的因为跪谏而有什么损伤的,那不就是陷皇上于不义嘛。” 徐直清心中自然知晓李玉基的意思,李玉基的这道圣旨越发让他觉得皇上这是在为新君铺路了,将天下兵马大权收入皇家之手,就是担心新君登基后有人趁机做乱,而目前皇上能够信任的人中,只有四殿下曾经带过兵,打过仗,而且当年的下属多在各个大营中担任不小的官职,所以皇上才冒着被百官反对的危险强行要将兵权暂时收了,现在要去劝皇上还不如去劝大臣们。 徐直清接着秦宇的话道:“秦侍郎说得有理,我们先去宫门外看看诸位大臣,要是真有大臣出事了,这就不好收场了,等到过了两日,我再和三位国公一起去参见皇上,希望皇上也能体谅百官的一片忠心。” 威国公和镇国公相对看了一眼,见徐直清都已经如此说了,都不好再说什么,齐声道:“一切以徐大人唯马首是瞻。” “那我们快些去宫门外吧。”徐直清见两位国公也都同意了,忙道。 四人快步从内务府走了出来,不一会就到了宫门外,只见宫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跪着的官员,十几个太监不停的在给跪在地上大汗淋漓的官员递水。 徐直清快步走到一个太监身旁,低声道:“有没有哪位大臣有什么异样的?” 那太监认得来人正是当朝丞相徐直清,也低声回道:“刚才钱侍郎突然昏厥过去了,已经叫了太医过来,想必是中暑了并无大碍。” 徐直清点了点头,就朝大臣那头走过去,正在此时只听到扑通一声,在官员中间一个人身子斜斜的倒在地上。 徐直清大惊对旁边的太监道:“赶快把刘大人扶到一旁歇息。” 一个太监连忙跑到那倒地的刘大人身旁,刚要动手将那刘大人扶起来,但是那倒地的刘大人居然没有昏厥过去,有气无力的道:“你走开,不要管我,我刘严就是跪死在这宫门之外,以死相谏。” 那太监听到刘严如此说,一说已经伸了下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两眼看着徐直清。 徐直清也是头痛,这刘御史一向脾气又臭又硬,虽说官职不大,但是平日里却是谁都敢得罪,眼下这个当口,正是随了他的脾气。 秦宇听到这刘御史报出了名号,心中一动,他好像记得刘秀芸同他说过在京都有一个御史是刘家的人,但是自己始终没有拜访过他,没想到在这个当口遇见了。 秦宇看到这个情形,好歹自己的亲戚,不能不管,于是快步走上来前去,对一旁的太监轻声道:“我来。” 秦宇低下身子在刘御史耳旁轻声道:“刘大人,我是丰县人,丰县刘家的刘嘉聪是家岳,刘秀芸是我夫人,现在在户部任侍郎秦宇。” 刘御史似乎现在才看清楚眼前人的样貌,问道:“你说什么?” 秦宇心中郁闷,稍微大声的将刚才所说的重复了一遍。 这刘御史才道:“你是嘉聪的女婿?” 秦宇点了点头,就要将刘严给扶起来,刘严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大声道:“不要扶我,皇上要是不见我,我宁愿死在这里。”说着将秦宇的手给推开。 秦宇心中对这个古代的腐儒又可气又可笑,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架起来,对一旁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要将刘严拖到一旁。 刘严此时双膝无力,只得任由两人拖着,腿虽然无力,但是刘严嘴上可没闲着,一路走一路说,最后好像元气有些恢复,大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亲戚,我不要你管,我们百官在这里跪着,你一个堂堂朝廷的从三品的官员居然让皇上任意而为,何曾有尽到做臣子的责任。” 秦宇脸色一变,但是还是忍住了,轻声道:“刘大人,你去旁边歇息一会。” 这边徐直清带这两位国公正在最前头,徐直清对在前面的肖金波和六部的尚书叹道:“诸位大人,此刻天气炎热,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再看如何劝劝皇上如何?” 镇国公齐国标和威国公王仁伟也是纷纷劝说。 只听肖金波哼了一声,冷笑道:“我们哪有几位大人这么好福气,几位大人要是嫌天气热,自可找一出阴凉的地方歇息,我等怕是无福享受了。”显然这肖金波对镇国公齐国标和威国公王仁伟及丞相徐直清没有和他一起去参见皇上极为不满。 镇国公齐国标和威国公王仁伟还脸上有些尴尬,徐直清脸色铁青,心中也在矛盾,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事确实是皇上有些草率,但是皇上的这番心思即使这些人猜到了,他们也都是各怀鬼胎,心中都打着不同的主意,这众位皇子虽然没有出现,但是这现场怕是不少人是在替这些皇子和王爷们说话的。这些自然不会将皇上的心思说出来,还可以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徐直清不能批评皇上不对,也不能说这臣子的一片忠心不对,于是徐直清低下嗓子道:“肖国公,如果这些大臣们在这里继续跪下去,迟早要出事,如果真有大臣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不是陷皇上于不义吗?不如你和众位大人先起来,我们在合计一下,由老夫和你们三位国公再一起去求见皇上,让皇上收回成命如何?” 肖金波丝毫不买账,冷嘲道:“我刚刚已经被皇上给哄出来了,皇上叱喝我不不识大体,我可没有这个老脸再回去,要去还是丞相和两位国公去吧,我和众位大人在这里敬候佳音就是。” 徐直清见肖金波不同意,脸色露出为难的神情,看了看另外两位国公,另外两位国公忙将眼神让开。 正在此时,有人轻声的说了一声:“刘公公来了。”众人忙齐刷刷的朝宫门看去,一个老太监正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正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刘玉详。 第九十一章祖制 第九十一章:祖制 刘玉祥快步走出了宫门,见众人依然跪着,目不斜视,尖着嗓子道:“宣徐直清、王仁伟晋见。” 王仁伟等人听到刘玉祥的这么一说,心中一喜,徐直清对仍然跪在地上的荣国公肖金波道:“肖国公,你和众位大臣先起来,一阵我和王国公去晋见皇上,一定会向皇上禀明各位的一片忠心。” 肖金波见皇上叱喝了自己,而现在居然要见徐直清和王仁伟,心中更是愤怒,冷笑道:“皇上要召见的是徐大人你,我肖金波起来干嘛?” 徐直清脸色变得难看,转过头对一旁的镇国公齐国标低语了几句,转头就走。 很快几人已经到了暖春阁外,李玉基在内殿里,在刘玉祥的引领之下,徐直清等人到了李玉基的房内,李玉基正半躺在内殿的一张床榻之上,面色苍白。 徐直清进到屋内,见到李玉。基的神情委顿,都是高呼参见皇上。 李玉基有气无力的道:“你们都起来吧。” 徐直清本来想开口说门口众位。大臣的事,但是看到李玉基这个神情,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李玉基眼睛扫射了一眼众人。低声道:“外面怎么样了?” 王仁伟看着徐直清,徐直清朗声道:“皇上,众位大臣。依然跪在宫门外,不过皇上毋须担忧,老臣一定会让众位大臣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 李玉基苦笑道:“该明白的自然会明白,不该明白的。怎么也不明白,就怕有些明白的装着不明白。” 徐直清眉毛一动,没有接话,李玉基冷哼一声道:“。你下去告诉众位大臣,朕知道他们一片忠心,只是这两件事情势在必行,如果还要跪的朕就要怀疑他们的居心了,还有内务府要加紧赋税一事的筹备,不得拖延。” 徐直清犹豫了。一声,看了李玉基一眼,终于还是应了一声是。 王仁伟忽然道:“皇上,这赋税一事虽然牵扯了很多大臣的利益,要试行起来可能颇为复杂和周折,但是从长远来说应是对朝廷有利,相信臣等可以推行得了,可是皇上任命四殿下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一事,和祖制有违,大楚自从开国以来,从无先例,怕是难于说服众位大臣。” 徐直清轻轻咳嗽了两声,王仁伟头低垂,但是还是不紧不慢的把话说完了。 李玉基森然道:“虽然太祖曾立下规矩,残疾之人不得入朝堂为官,但是佳昌是朕的儿子,岂能一般而论,此事不用多说,朕心已定。” 王仁伟还想张口,徐直清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衣袖,王仁伟才强忍住,没有作声。 徐直清和王仁伟回到宫外的时候,众人依然没有起来,除去秦宇和齐国标和十几个太监站着之外,是一片黑压压的跪着的身影。 见到徐直清出来了,齐国标和秦宇连忙走上前去,只见王仁伟摇摇头,齐国标和秦宇一看这情形,知道肯定没有说服皇上。 徐直清走到跪着的大臣面前,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众位大人,刚才皇上将我和王国公召进宫内,和我二人说,众位大人的一片赤诚之心,皇上已经知晓,还请众位大人先回去吧。” 兵部尚书余子童朗声道:“皇上不收回成命,我等绝不回去。” 这次设立兵马大元帅对兵部的影响最大,这余子童自然是不肯答应。 秦宇一直不明白这大楚为什么有个这么奇怪的祖制,残疾之人不得上朝堂,他只是记得他记忆中的历史有什么商人不能为官,女人不能为官。但是残疾人,只要不是太监,好像历朝历代没有听说过不可以当官的,何况这四殿下本来就是皇子,又是打仗把眼睛给弄瞎了。 秦宇见王仁伟在身旁,轻声的道:“王国公,这大楚的祖制中为什么说这身残之人不得为官啊,下官实在是不明白。” 王仁伟看了秦宇一眼,仿佛在看一个二百五一样,眼睛一翻:“自太祖皇帝以来,就定下了这么一条规矩的,这大楚百余年从来未曾有过先例。” “这,这个规矩好像没什么道理啊。”秦宇秉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继续道。 王仁伟清哼了一声,低声道:“此事一时说不清楚。” 秦宇见状不敢再追问,他自然不知道当年太祖皇帝乃武人出身,和两个结义兄弟一起打下了江山,征战无数,才统一了大楚,其中一个结义兄弟在一次大的会战中身亡,只剩下太祖皇帝和另外一人,最终统一了天下之后,那剩下的结义兄弟因势弱,不得不奉太祖皇帝为大楚国君,但是那结义兄弟众多下属心中不满,凭什么一起打下的江山最后却由太祖皇帝一人独享,于是不断的怂恿那结义兄弟和太祖皇帝争权。 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原本的结义兄弟终于决裂,那结义兄弟想通过兵变夺权,在京都发生了一场并不是太大规模的战斗后,那结义兄弟终于事败被太祖所擒,兵变失败后,太祖念及旧情,而且此时天下刚定,在各个大营之中还有不少结义兄弟的旧部,太祖也不敢妄然将那结义兄弟处死,以免天下纷争再起,于是和那结义兄弟达成了一个协议,那结义兄弟从此不再理朝中事务,做一个逍遥王爷,而太祖则保证了那结义兄弟的世代荣华。 当时为了掩人耳目,让那个结义兄弟及一些主要的在朝中任职的一些结义兄弟的亲信退出朝堂,太祖和那结义兄弟最后对外公布一条大楚的铁律,凡是身有残疾的人不得在朝中为三品及三品以上的官员,而那个结义兄弟同样是被射瞎了一只眼睛。 最后那结义兄弟以身有残疾为由不再在朝中为官,而这条铁律却是一直沿用至今,当年为什么会制定这祖制,只有朝中的部分有品阶的官员才知道其中内幕,但是谁都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胡说,毕竟是涉及到开国的太祖皇帝的一些私隐。 是以当李玉基冒着违反祖制规矩要将四殿下提拔为兵马大元帅的时候,众人纷纷上书,这其中自然有很多人是奉了各种身后的势力,但是却是打着祖制不可违的口号,确实让李玉基颇是头痛。 正在这个时候,那一旁歇息的差不多了刘御史突然站起来,就要走到原来地方继续跪下,秦宇连忙拦住轻声道:“刘大人,你还好是在一旁歇歇吧。” 刘严一手推开秦宇,怒道:“我们文武百官都在跪请皇上收回成命,你们如此这样,是陷皇上于不义不孝。” 刘严这一推力气不小,秦宇被推得退后了几步,这一下秦宇也来火了,大声道:“刘大人,你这才是陷皇上于不义,四殿下虽身有残疾,但是又不影响四殿下带兵打仗,三国时魏国的大将夏侯惇不也是一只眼睛,照样所向披靡,又有什么差别,倒是你们跪在这里搏取了一个忠臣的名声,却将皇上陷于不义,哪有这样做臣子的,我看你倒是算得上是不忠不义。” 秦宇这番话说得十分大声,在场的所有的官员都听得一清二楚,在一旁的徐直清和王仁伟等人也是脸色一变,他们自然知晓为什么太祖皇帝制定了残疾之人不得为朝中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员的制度,但是这个却是不可对人言的。徐直清对这些人为何跪在这里更是心知肚明,有些人可以说是迂腐,但是更多的人是背后有人在怂恿,甚至包括了那个不成气候的太子殿下,因为他知道其中几个人就是太子殿下的亲信。 秦宇这番话是脱口而出,因为不知道这条祖宗的规矩来龙去脉,如果知道,秦宇打死也不会说这番话。 众人听到秦宇如此说,这下立即群情激昂起来,这好家伙跪了两个多时辰,皇上愣是不理,这腿都快跪折了,这下来了个靶子,这些人的一腔怒火纷纷就要开始发泄了。 最先发泄自然就是离秦宇最近的那个亲戚了,刘严大喝一声道:“你,你,你这个奸臣,放着祖宗的规矩不管,我,我和你拼了。” 说完就要朝秦宇扑了过来,两个太监急忙上前拦住了怒气冲冲的刘严,秦宇脸色铁青道:“祖宗的规矩是人定的,既然可以定就可以改,唯才是用,任人唯贤这才是朝廷应当遵守的规矩,哪有你这般迂腐,我不与你一般见识,如果你喜欢跪,就一直跪着好了。” 秦宇一甩衣袖,就要转身而去,后面忽然又冲出来几个人,大声骂道:“秦宇你这个奸臣,休得离开,我等势与你不甘休。” 这几人也要朝秦宇奔去,这时又有一个太监想去拦住冲过来的人,但是被这几个人给一巴掌扇了一个大嘴巴,给推翻在地,几人眼看就要冲到秦宇的身旁。 徐直清和王仁伟等脸色大变,如果连秦宇也被打了,那这事情就真的不知道改如何收藏。 正在此时,从侧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大声的道:“统统给我住手。” 第九十二章及时雨 第九十二章:及时雨 第九十二章:及时雨 众人眼睛齐刷刷的朝侧面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不算魁伟的的人从侧面一个拐角处走了出来,戴着金冠,穿着蟒袍,袖口处还有明黄的丝带作为饰物,虽是一身文士的装饰,但是一只独眼发出夺魄的目光,竟然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意味,来人正是当朝的四殿下李佳昌。 李佳昌虽是多年深居简出,但是大部分的官员还是认得这位当年备受宠信的四殿下的。 徐直清等连忙上前道:“四殿下。” 李佳昌没有理会徐直清和王仁伟、齐国标等三人,径直朝在一旁脸色铁青的秦宇走去,走到秦宇跟前,目光变得柔和道:“你就是秦侍郎?” 秦宇看来一眼李佳昌,急忙就要拜倒道:“下官参见四殿下。”但是被李佳昌一手拦住了。 李佳昌转过脸来,盯着几个从地上爬起来的官员,目光阴冷,几个官员面面相觑,尴尬无比,这追也不是,不追又怕被人笑话,只得怔怔的站在那里。 李佳昌一句话没有说,但是。场中的吵杂之声却是变得一点也没有了。 “四殿下,这几位大人是在教训秦。侍郎不懂祖宗规矩,陷皇上于不义,请四殿下不要阻拦。”正是跪在一旁的兵部尚书余子童。 “如果我定是要阻拦呢?”李佳昌冷冷的道。 余子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那一旁的刘严有些晃悠的走上前来,双手指着秦。宇道:“他,他是奸臣。”说完就要从李佳昌身旁过去找秦宇,秦宇火气也上来,也顾不上是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就是因为这刘严,让他今天差点颜面都丢光了,想到这里,秦宇就要冲上去和刘严厮打一番。 还未等到秦宇出手,李佳昌一只手掐住了刘严的。胳膊,哼道:“刘大人,还是在一旁歇息歇息吧。” 只见李佳昌左手一用力,刘严就几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几个太监见是四殿下推倒的,都不敢过来扶,这刘严一屁股坐在了青石板上,发出一生唉呦的痛哼。 李佳昌寒光一。闪,一只独眼盯着前面的肖金波和余子童。 肖金波正好眼神和李佳昌碰上,连忙避开,不敢抬头,用双手垫着膝盖,这一跪就一个多时辰,他年纪也不小了,实在有些吃不消。 余子童脸色平淡,身子笔直的,也看着李佳昌,毫不示弱。 李佳昌朗声道:“众位大人,皇上任命我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是我主动向皇上请命的,并不是皇上要坏了祖制,是我要坚持,如今天下看起来太平,然我大楚在北面和西面有辽人威胁,南面的南蛮诸部未平,我李佳昌十年前兵败南蛮,并落下残疾之身,然佳昌心并未死,大丈夫在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李佳昌有生之年一定要率兵亲自平定了南蛮,以雪当年之耻,我在此可以对天纺,一旦平定了南蛮,北方辽人的威胁解除,一定不恋栈,自当辞去军中职务,象十年前一样,如违此誓,就如此玉。” 说完,李佳昌从身上扯下一块玉佩,狠狠的摔在地上,那玉佩瞬间就碎成了无数块,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随着这玉佩的响声,众人心中都扑通一下,李佳昌的声音铿锵有力。 “众位大人,佳昌恳请诸位大人给佳昌一个雪耻的机会。”说完,李佳昌忽然扑通一声,居然双膝跪倒在地上。 众人大惊,皇子只能跪拜皇上的,徐直清和王仁伟等人脸色都是一变,连忙跑了过来,也是跪倒在地颤声道:“四殿下,使不得,快快起来,你这是要折杀诸位大人啊。” 李佳昌脸色建议,沉声道:“诸位大人,请成全佳昌。” 余子童听李佳昌讲完这番话,脸色铁青,李佳昌这招以情动人倒也算是高明,绕过了和他扯这祖制的问题,如果要扯祖制,怕是也扯不清楚,当年太祖皇帝严令下来本来就没有什么章法可言,是那个特殊情况下的特殊产物,后人除了遵守,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秦宇脑中急转,看到李佳昌这般,急忙大声道:“诸位大人,四殿下要去洗刷的不仅仅是个人的仇,更是咱们大楚的辱,如此此刻,我们能否暂时抛弃那些祖宗的成法,以大局为重。” 众人看着跪在前面的的李佳昌,队伍之中已经开始分化了,有十几名官员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李佳昌身旁道:“四殿下,你快快起来吧,这真实要折杀我们这些人了。” 李佳昌依然岿然不动,也没有人敢上去扶,李佳昌眼睛一个一个的扫过去,渐渐的很多官员在李佳昌的扫射下都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李佳昌的身后。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李佳昌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在前面跪着的官员已经不足数十人了。 在最前面的肖金波和余子童眼睛瞥了一眼四周,就剩下他们两个为首的官员了,连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等二殿下的人都已经站起身了,肖金波和余子童对视了一眼,肖金波双手撑地,终于站起来了,走到李佳昌的跟前,沉声道:“四殿下,快快起身吧,老臣等受不起。” 余子童见肖金波已经起身了,也终于站起身来,脸色很不好看,也不多言,自行站在一旁,后面的官员见为首的全部已经起来,哪里还敢跪着,纷纷站起身来,一瞬间,全场只有李佳昌一个跪在地上,目光昂然。 徐直清轻声道:“四殿下,起来吧,要不诸位大人又得陪你跪下了。” 秦宇也是凑上前来道:“四殿下,起来吧,诸位大人已经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请四殿下起身。” 李佳昌脸色平静,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看来站在眼前的满朝官员,沉声道:“诸位大人,佳昌多谢你们成全,佳昌也会信守诺言,绝不恋栈。” 在人群中,大家都是拱手致意,李佳昌神色平静,仿佛眼前没有人一样,眼光扫过,最后停留在秦宇的身上,李佳昌看了看秦宇,本来他上次约了秦宇,想看看这个自己最信任,最能干的下属岳文亮介绍的人就是何等模样,能够在这短的时间内连皇上都认可,刚才在转角处听到秦宇讲这番话,心中感激,但是李佳昌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笑意,只是秦宇可以从李佳昌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感谢来。 李佳昌大声道:“诸位大人,佳昌先失陪了。” 说完转身就走,秦宇望着李佳昌远去的身影,心中想到岳文亮,叹道:“要是这四殿下没有瞎眼,倒真是比他其他几个兄弟强,不知道这大楚定得什么狗屁规矩,看来刚才自己是犯了众怒了,回去得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宇心中在琢磨,这回去要去找找岳文亮,去拜会一下这个四殿下,就四殿下这个气势和皇上这个态度,看来自己跟这个四殿下肯定没有错。 徐直清见众人已经起身了,长舒了一口气,朗声道:“各位大人,今日有些疲惫,就先都回去歇着吧。” 众人见这气势已经完全变了,也没啥好坚持的了,三三两两的就四处散开了,徐直清对着脸色不好的肖金波道:“肖国公,你也回去歇歇吧,明日我们怕是还要忙一番了。” 肖金波脸色不变道:“什么事?” 徐直清苦笑道:“刚才皇上还交代了一个事情,就是这京都和江苏府的秋税就要开始用新的税制了,这秋税之征收已经迫在眉睫了,这期间怕是还有很多细小的事情要做,皇上命我们内务府来牵头。” 肖金波没有丝毫表情,淡淡道:“那我今日就先回府了。” 也不朝徐直清的拱手,转身就朝一处走了开去。 徐直清见官员基本散去,秦宇还在一旁,于是走到了秦宇身旁,笑道:“秦侍郎,没事吧。” 秦宇淡淡道:“没事,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提这祖制和夏侯惇什么的,诸位大臣为什么会这么愤怒,残疾之人为和不能在朝中当官,我觉得这个规定有些莫名其妙的。” 徐直清看看四周无人,低声道:“秦侍郎,这其中怕是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于是徐直清详细的讲当初为什么太祖皇帝会制定这么一个离奇的祖制的典故说了一遍,这么一说,秦宇总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咒骂了一声。 不过秦宇也知道这些跪着的人心思各异,这祖制不过是个由头而已,可以撑起堂而皇之的理由,这李佳昌一到场,一个简单的苦肉计,马上就堵住了众人的嘴。 徐直清说完,看着秦宇道:“秦侍郎,你也先回去吧,明天如果皇上还不早朝,你就要直接到内务府,我们还要商议一下这京都等地的新税制该如何实施,你对其中的关键最是了解,少不得你的。” 秦宇点点头,转身就要朝一个方向走去,正在此时,一个身影从宫内跑了出来,边跑边尖声道:“秦侍郎,请留步。” 第九十三章密会 第九十三章:密会 秦宇顺着声音瞧了过去,正是刘玉详气喘吁吁的从宫内跑出来,秦宇奇道:“刘公公,怎么了?” 刘玉详喘了口气,笑道:“秦侍郎,皇上宣你进见呢?” 秦宇一脸惊奇道:“我?” “对。”刘玉详点点头道。 “就我一个人吗?”秦宇用手指着自己,同时看着正在不远的地方转过头朝这边望来的徐直清。 “是,皇上只是宣秦侍郎一个人进见。”刘玉祥非常耐心的回答。 秦宇脸色平淡,心中却是奇怪,口上不含糊的道:“请刘公公带路。” 刘公公见秦宇跟在后面,立即施展开了在宫中散步的绝技凌波微步,秦宇只得一路小跑的跟着,他一直奇怪,这刘公公年纪这么大了,但是腿脚还是这么利索,走步如飞的,莫非是练了葵花宝典?秦宇邪恶的想着。 徐直清看着秦宇一路跟着。刘玉祥进宫,表情复杂,若有所思的怔在那里。 刘玉祥一直将秦宇带到了暖春。阁内殿门口,禀告了李玉基后,秦宇直接进入了内殿。 屋内连一个太监都没有,只有。李玉基半依在床榻上,脸色憔悴,神色萎靡。秦宇急忙叩拜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玉基轻声道:“秦侍郎,不用多礼,你近前来,到朕的。床榻旁边。” 秦宇急忙站起身,感觉今日的李玉基有些怪异,秦。宇到了床榻旁,依然跪在李玉基的身前。 “坐在朕的身旁,朕有话要和你说。”李玉基缓缓的道。 秦宇低头道:“微臣不敢。” “朕叫你坐你就坐。”李玉基沉声道。 秦宇心中忐忑,这李玉基虽然他已经见过多次。了,知道自己在这个皇上心中应该是形象良好,但是这般和皇上平起平坐是臣子的大忌,秦宇犹豫着站起身来,正考虑要不要坐过去。 李玉基忽然双。手撑着身子,想将身子坐的直些,但是这简单的动作看起来似乎都十分艰难,旁边没有太监服侍,秦宇连忙上前,扶着李玉基,用一个枕靠垫在李玉基的身后。 李玉基握住秦宇的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坐下。” 秦宇不敢再推,只得半边屁股坐在床沿,他的身材本来比李玉基高,但是将腰弓着,头低垂。 李玉基看着秦宇拘谨的样子,叹道:“秦侍郎,我本来以为你初入官场,应该没有这些习气和顾忌,难道朕在你们心中朕的是一个不近人情的皇帝吗?” 秦宇心中一惊,抬起头道:“皇上对臣子仁厚,天下皆知,臣几月前还只是一庶民,是皇上的大力提拔,臣才能有今天。” 秦宇这几句话倒是说得真诚,他能有今天,除了各种机缘之外,李玉基的垂青是最重要的推力。 李玉基淡淡道:“秦侍郎,你知道朕为什么会将你从一个小小的郎中提拔成一个朝廷的三品大员?” “臣心中惶恐。”秦宇老实的说道。 “朕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朕相信佳昌,他为什么推荐你,朕不知道,但是你没有让朕失望,无论是你提出的几字真诀,还是此次江浙筹集钱粮,都超出了朕的期望,朕很满意。”李玉基柔声道。 “果然是四殿下推荐的,看来我分析的没有错,皇上在诸位皇子中最信任的还是四殿下,只是碍于祖制不能将皇位传给四殿下。”秦宇心中想道。 朕很满意四个字传入秦宇的耳中,秦宇心中一喜,恭敬道:“皇上,做臣子的为替皇上办好差事,本来就是臣子的本分,这次筹集钱粮和税制改革并不全是微臣的功劳,都是靠丞相大人,诸位国公,还有六部的支持才能行,臣不敢贪功。” 李玉基点了点头道:“你年纪轻轻就懂得居功不自傲,实在是难能可贵。” 李玉基看了看秦宇,忽然叹道:“秦宇,你知道朕现在最担心的事是什么吗?”李玉基忽然改变了称呼。秦宇心一跳,心中在想,如果自己是现在的李玉基,最担心的肯定是传位的问题,如果所托非人,不仅仅是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更是对比天下黎民百姓,如果是选了一个杨广一样的人物,还对不起自己的媳妇和孩子,更对不起自己。 但是这个秦宇当然不敢直说,于是道:“皇上最担心的事应该是税制改革一事,此事关系到朝廷的根本,如果不能妥当执行,确实大有问题。” 李玉基看了看秦宇,缓缓道:“这税制改革势在必行,虽在短期内难有成效,但是要伤及朝廷的根本却也不会,而且朕知道此举可行,只要徐直清等人尽力而为,必不会出大问题,只是这税制改革的成效怕是要好些日子才能看到。” “那皇上是担心北面的辽人和南面的南蛮诸部?”秦宇继续装傻的问道。 “和辽人一战早则一两年,迟则三五年,朕说的是眼下。”李玉基沉声道。 “臣愚昧。”秦宇干脆先投降。 李玉基哼了一声道:“你不是愚昧,你谨小慎微,是不敢说吧。” 秦宇大惊,连忙跪倒在地颤声道:“皇上,微臣不敢。” 李玉基有一丝愠怒,咳嗽了几声,有些不悦道:“秦宇,朕在朝堂之上听了太多的违心之言,难道连你也不愿意和朕说说真心话吗?” “微臣,微臣知罪。”秦宇急忙接道。 “皇上,皇上目前最忧虑的是选谁来继位。”秦宇终于颤声说了出来,说完这句话后,头叩地不敢离开。 李玉基长舒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正在地上伏着的秦宇,叹道:“秦宇,你起来吧。” 秦宇站起身来,看了看李玉基的神情,虽然依然有些严峻,但是似乎已经没有刚才的愠怒,心中稍微安定一些。 李玉基轻声道:“自古君王最难的一件事情就是继位,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朕有十个儿子,但是谁才是最合适的呢?” 李玉基仿佛在自言自语,秦宇在一旁低头聆听,不敢接话,只是偶尔眼皮上翻一下看一看李玉基的神情。 他记得当年康熙皇帝晚年的时候众位皇子夺嫡位,康熙最后选了并不为大家看好的冷面王雍正,虽然后世有很多也是说是雍正篡改诏书等等各种阴谋论,但是在秦宇心中一直认为当年康熙是权衡了很多,最终选择了雍正的。 一方面雍正虽然为人刻薄多疑,但是行事风格雷厉风行,不讲情面,无论是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等政策的实施,还是打击贪腐都是于国于民有利的,弥补康熙晚年过于仁厚给官场造成的重重弊端,事实上历史最后也证明了康熙的明确选择,在雍正执政期间,国库扭亏为盈,为康乾世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李玉基忽然道:“如果朕要你辅佐一个皇子,在朕的众位皇子中你愿意辅佐谁?”李玉基看似轻淡的两句,把秦宇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问题如果回答对了,也许自己真的就辉煌腾达了,如果自己所说的人也是李玉基心中所选的人,自然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如果自己说的人不是李玉基要选的人呢?后果秦宇不敢想像。 秦宇背上,手心全是汗,似乎觉得李玉基双眼盯着他,等着他回答,秦宇忙跪倒在地上道:“无论皇上选择哪位皇子继位,臣都自当尽心尽力的辅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秦宇最终还是选择一个中庸的回答。 他本来想赌一赌,说猜是四殿下,因为现在情形已经有些明朗了,皇上将天下兵马大权交给了四殿下,应该就是要顶着违反祖制的风险为四殿下登基铺路了,但是刚才四殿下又在文武百官面前发下重誓,一旦平定了南蛮,就不再恋栈,这一下又让秦宇犹豫了。 四殿下可能是为了暂时平息众位大臣的不满而施的拖延之计,但是毕竟是当着满朝文武说的那番话,以后要是食言,怕是也是非常难做的。 李玉基听完这个回答居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脸色和悦道:“好,朕就是要你秦宇这句话。” 秦宇脑袋一懵,没明白李玉基的意思。 李玉基一字一顿道:“朕想让你秦宇成为辅佐新君的重臣,你愿不愿意?” 秦宇还没明白李玉基的意思,口中丝毫没有含糊道:“臣愿意。” 李玉基勉强的再撑了撑身子,沉声道:“你知道朕为什么要选你?” 秦宇脑中灵光一闪,是啊,为什么要选自己,虽说自己这些日子表现出超出自己年龄的能力,但是毕竟是经验不足,如果说要管理朝政,肯定不如那些老臣子来得好用。但是眼下朝中的重臣都是各自依靠了各种各样的势力的,太子身后的徐直清一派,二殿下在朝中更是党羽无数,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李玉基选的继位人不能用这些老臣,那也就是说目前这些看起来在朝中势力大,活跃的皇子不是皇上心中所选的人,所以皇上才要给他找一些能够一心辅佐他,背景又相对单纯的人。 第九十四章丰县布局 第九十四章:丰县布局 秦宇只想到了这种可能,他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故事,也是有一个皇上知道自己不行了,底下的几个儿子为了皇位开始明争暗斗,他为了替新君铺路,把一些能够辅佐新君的大臣以各种理由打入天牢。 打入天牢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个是要保护这些人,这些人去了天牢后,就暂时脱离了这夺嫡位的斗争之中,不容易在最后关键时刻在夺嫡战中牵连而无法翻身。第二将把这些人从天牢放出来的恩典给新君,这样这些人感恩戴德,自然对新君拥护,这样就一举两得,一来保留了有能力的托孤之臣,二来让新皇上轻易拥有了这些能臣的拥戴。 秦宇知道朝中除了太子殿下,就是二殿下还在朝中活跃,其中二殿下是在朝中党羽众多的,那首先就排除了这二殿下继位的可能,太子殿下可能性也不大,如果皇上要托孤太子殿下,这次肯定要把徐直清拉上,但是他刚刚和刘玉祥进宫前看徐直清的神情,因为对皇上突然单独召见自己很意外,所以太子殿下也不可能。 三殿下虽说是在不在朝中任职,但是据说体弱多病,应该也没可能,剩下的六殿下年纪太小根本不可能,只有四殿下李佳昌和五殿下李佳玉了。 但是究竟李玉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要四殿下上,还是让和四殿下关系一向关系良好的同母兄弟李佳玉上,秦宇心中猜不到,但是此刻也没必要猜。 秦宇见李玉基还看着自己。不紧不慢的答道:“皇上选择微臣是因为臣刚入朝为官不久,并无派系的缘故。” “更多的是因为朕知道你有经国。济世之才,不仅仅佳昌推荐你,连徐直清一向谨慎很少夸人的人也在朕面前夸你,朕让你办的事也办得让朕满意,你年纪如此之轻,他日封王封相,朕一点都不奇怪。”李玉基充满信心的道。 秦宇心情激荡,封王封相,那是。何等风光,自己如果真的有了那个地位,那很多前世的理想都可以在这个时代去实现了,想到这里,秦宇心中一热,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李玉基见秦宇的神情,看得出来秦宇的真诚,心中。也是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是新皇登基后朝中无忠心可用之臣,朝中党派林立,怕是立即要纷争四起,这些年自己对自己的的兄弟,包括一些忤逆的儿子都太宽容了,滋长了他们的势力。假如新君登基,能让李佳昌和秦宇一武一文保驾护航,加上密院的保护,想必能够让新君在短时间内稳住阵脚。 李玉基眼睛闭上,上次病倒后,他自己已经隐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如今天下有大乱的迹象,而种种改革却又刚刚起步。李玉基心中默念:“太祖皇帝,仁宗皇帝,不肖子孙李玉基无能,未能如太祖皇帝一样替李家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也未能如仁宗皇帝一般励精图治,只能将这个摊子丢给下一个李家后人了。” 李玉基眼睛依然闭着,缓缓的道:“秦宇,你永远要。记住今日的话,一心一意的辅佐新君,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待皇上,朕保证李家一定不会亏待你。” 秦宇急忙道:“谢。皇上,臣自当全力辅佐,必不令皇上失望。” 李玉基睁开眼睛,点了点头道:“秦宇,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得对外乱说。” 秦宇叩拜道:“臣自会守口如瓶,臣先告退。” 秦宇站起身,缓步的走出暖春阁,心中激动,什么二殿下〔么仁王爷,今们还威风八面,他日我秦宇成为新君的重臣,就和你们有平起平坐的实力,我秦宇再也不会受你们的摆弄,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能够作主。 秦宇已经走远,李玉基忽然对着空无一人的房子道:“你觉得秦宇是可以值得信赖的人吗?” 从一个角落传来了一个恭敬的声音道:“皇上,臣也相信四殿下的眼光,正如刚刚刘公公所说的,四殿下都为之出头,此人可以值得信赖。” 说话之间,从一个角落的屏风处走出一个年约四十,身着官袍的中年人,只是这个中年人的官服和普通的官服不太一样。 “连厉无行都说可以值得信赖的人,看来朕应该没有看错,他会成为辅佐之臣的。”李玉基笑道。 “皇上目光如炬。”厉无行并没有跪下,只是躬身和李玉基说话。 “无论如何,这秦宇是有才能的,你以后如果发现秦宇有异心,一定不要让他活着,他忠心,对大楚是福,如果他有异心,对大楚就是祸。”李玉基神色如常的道。 “是,皇上”厉无行仿佛知道李玉基会这么说,恭敬的应道。 李玉基混浊的眼睛精光一射。 丰县,最大的青楼怡香院,一个宽大的房间内。 一个粗壮的黑脸的汉子正在床榻的旁边拿起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的穿起来,这汉子身材魁伟,在床榻上躺着一名姿色秀丽的女子,这女子面色潮红,显然刚刚一番,红潮未退。 秀丽的女子痴痴的看着那粗壮魁伟的汉子,那汉子显然看到了这女子的神情,嘿嘿一笑道:“小娘子,你还没有满足吗?” 那秀丽的女子羞道:“乔大爷,你坏死了。” “那刚才谁在不停的叫好哥哥啊,这真是变得快啊。”魁伟的黑脸汉子调笑道。 那秀丽女子嗔道:“奴家不依嘛,乔大爷取笑奴家。”说完就要从床上站起去捶打那魁伟的黑脸汉子,但是一站起身来,才知道自己身上寸缕未挂,马上脸色酡红,连忙拉起锦被裹起身子,一脸娇羞的模样。 那魁伟的黑脸汉子哈哈大笑,弯下腰在那秀丽女子的身上轻轻的捏了一下。 魁伟的黑脸汉子身上的衣衫终于将衣衫都穿好了,对着床上秀丽的女子道:“秀儿,我要先走了,营中还有些事情。” 那秀丽女子不吭声,魁伟的黑脸汉子脸上有些歉疚,但是还是从一旁拿起了自己的佩刀,就要转身出门,还未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 魁伟的黑脸汉子忙转过身来,见到秀儿在床榻上,脸上挂满了泪痕,这脸上的酡红和泪痕让本来就长相秀气的秀儿显得更是如雨后梨花。 魁伟的黑脸汉子连忙转过头来,坐到床头温柔道:“秀儿,怎么了?” 秀儿满面泪痕,嘴上却是道:“乔大爷,秀儿没事,你先走吧。” 魁伟的黑脸汉子看着满面泪痕的秀儿,心中疼惜道:“有什么事告诉你乔大爷,是不是老鸨又欺负你了?” 秀儿摇摇头,低声道:“不是。” 魁伟的黑脸汉子奇道:“那是为什么?” 秀儿忽然扑到魁伟的黑脸汉子怀中,泣声道:“是秀儿舍不得乔大爷,乔大爷每次都这么来去匆匆。” 魁伟的黑脸汉子脸上露出感动的神情,双手抚摸这秀儿的光滑的背脊,叹道:“秀儿,我何尝不想和你常相厮守,但是眼下这银子还缺一些,不能替你赎身,我和老鸨打过商量,她一文银子都不肯少,你再等些日子,我凑够了银子就来赎你,以后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乔大爷了。” 秀儿在魁伟的黑脸汉子的肩膀上拼命的点头,几滴泪珠滑落到了魁伟的汉子的衣衫上。 魁伟的黑脸汉子将秀儿的身子扶正,双手扶着秀儿光着的双肩,那秀儿挺拔的两团就跃然在眼前,魁伟的黑脸汉子贪婪的看了几眼,再看看一连娇羞含泪的秀儿,沉声道:“秀儿,你再多等些时日,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常相厮守了。” 秀儿泪眼涟涟的看着魁伟的黑脸汉子,柔媚的道:“乔大爷,你不要让秀儿等太久了,秀儿会时时刻刻想念大爷的。” 魁伟的黑脸汉子点了点头道:“嗯。”秀儿噗哧一笑,看着这秀儿的一颦一笑,那汉子不禁有些痴了。 魁伟的黑脸汉子终于还是推门而出,走出了怡香院,心中还在回味刚才的狂暴,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此刻天色已黑,但是怡香院附近还是人声鼎沸,魁伟的黑脸汉子心中咒骂了一句:“,这李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日子要我们天天回大营,不得在外头留宿。”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一会。 忽然前面有两个汉子出现在这魁伟的黑脸汉子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那魁伟的黑脸汉子双眼一瞪道:“,不会走路啊,挡住了大爷的路知不知道。” 两个汉子中的一个汉子笑道:“有个人想请乔大爷去见一面,我们想乔大爷一定非常感兴趣。” 乔姓汉子听到两人叫出了他的姓氏,脸上一遍,手已经按在刀柄上,沉声道:“两位是什么人?又有什么想见我老乔的。” 那个汉子微笑道:“乔大爷去了不就知道了。” 乔姓汉子哼了一声道:“要想见我老乔,叫他来这里就好了,搞得这么鬼鬼祟祟干嘛。” 第九十五章谣言 第九十五章:谣言 那汉子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张东西,放在乔姓汉子的眼前。淡淡道:“她说乔大爷看到了这个就肯定会跟我们走一趟的。” 乔姓汉子接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了一眼,看完后,脸色一变,急道:“这是什么意思?”说完就想用手将那张东西拿过来。 拿着那张纸的汉子快速将纸收回了袖中,脸色平淡的道:“现在乔大爷可以跟我们走了吗?” 乔姓汉子看了看两人,沉声道:“有多远?” “就在附近。”汉子回答道。 “前面带路。”乔姓汉子急道。 两人笑着转身朝一个胡同里走去,乔姓汉子急忙跟上,手中还紧紧握住刀柄。 很快三人就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宅子门口,两位汉子道:“乔大爷,想见你的人就在里面,请进吧。” 乔姓汉子看看了两人,看着。屋内的烛光照映着一个曲线玲珑的女人的身影,终于推开了门,只见一个女人正站在一张圆桌旁边,笑着看着他。 乔姓汉子咦了一声,随即脸上恢。复了正常的神情,笑道:“我道是谁,原来你,怎么样,你改变主意了,肯便宜一些让我帮秀儿赎身?” 那女子正是怡香院的老板,听。乔姓汉子如此说,嫣然一笑道:“乔大爷如果真的喜欢秀儿,我将她送给你又何妨?” 乔姓汉子脸上露出喜色,急道:“真的?” 那女子笑而不语,乔姓汉子脸色喜色褪去,沉声道:“。你会如此好心?” 那女子笑道:“只要乔大爷答应帮我做一些事情,我。就将秀儿送给你,不仅仅将秀儿送给你,还可以给你们一些银子,让你回去侍奉你在家里的老娘,你说如何?” 乔姓汉子沉稳下来,哼了一声道:“你要乔某做什。么事情,你又怎么知道我还有娘在乡下?” 那女子笑道:“我。不仅仅知道你有一个娘在离这三百多里的乔家村,还知道你还有一个弟弟也在乡下。” 乔姓汉子脸色一变,心中有些狐疑,手紧紧的按住刀柄,沉声道:“你是谁?你不是这怡香院的老板?你到底是何人?” 那女子转过身,坐在圆桌的一个凳子上,缓缓倒上两倍茶,笑道:“乔大爷,先喝一杯茶。”说完将其中一个被子递了过去。 乔姓汉子一脸警惕,慢慢也坐在一个凳子上,接过那女子递过来的茶杯,但是并没有喝,而是放在桌上。 那女子轻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淡淡道:“我是什么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能给你所想要的,而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些事情。” 乔姓汉子冷笑道:“想让乔某替你们做事情,最少你们要先告诉我你们是谁?想做什么,否则就休想。” 那女子把玩着手中的小杯子,悠悠道:“我听说人乔大爷是十里八村的大孝子,所以我也已经派人去乔家村准备将你母亲接过来,以后就留在丰县,让你一家团圆。” 乔姓汉子脸色一变,站起身来,猛拍了桌子一下,将茶杯震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哐当的声音,狠狠的盯着那女子一字一顿道:“你想把我娘怎么样?” “那就要看乔大爷怎么做了?”那女子脸色不变,眼睛盯着手中的杯子,似乎眼前没有这个乔大爷一样。 乔姓汉子着那女子,目光阴冷,但是终究还是坐了下来,冷冷的道:“你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如果你照做,你母亲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和你兄弟两在一起,秀儿我也会把卖身契还给你,以后秀儿就是你的人,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愿意出一些银子,让你和秀儿、老娘一起。”那女子缓缓的说道。 乔姓汉子心中一动,如果真的能和秀儿还有老娘一起找一个偏远一些的地方,再也不当什么兵了,日后的日子倒也是逍遥,想到秀儿光滑的身子、秀眉的面容,乔姓汉子心中一热。 乔姓汉子表情不变,只是紧握刀柄的手慢慢松了下来。 “作为诚意,这段日子你乔大爷随时可以来怡香院,我分文不收,而秀儿这段日子我也不会让她去接客,等到乔大爷把事情办完,秀儿就可以随乔大爷去了,从此过着双宿一起飞的日子,这样岂不美哉。”那女子笑道。 乔姓汉子盯着那女子,目光逐渐变得柔和,嘴上依然没有软:“我还是要知道你们要我办什么事?如果这事把自己的性命都送了,你给我再多又有何用?还有我又如何能知道你说的一定会兑现。” 那女子抿嘴笑道:“乔大爷,我让你做的事对别人很难,但是对乔大爷你却并不难,更不会因此丢了性命,至于我能否兑现承诺,我只能告诉你我会。” 乔姓汉子心中叹了口气,如今老娘在人家手里,而且她开出的条件却是让自己难以拒绝,他咬了咬牙齿,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了,但是你要尽快告诉我是何事?我也要先做准备。” “到时候我自会派人去告诉乔大爷要做什么事,只是提醒乔大爷,在怡香院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娘子还在翘首期盼,想必乔大爷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那女子笑了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乔姓汉子哼了一声,站起身来道:“如果没什么事,乔某告辞了。” “不送”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 乔姓汉子走到门前,用力的推门而出。 那女子看着乔姓的汉子的背影,脸上阴晴不定,站起身来,施施然的走到门前,将房门关紧。 “这个已经是第几个了?”从隔壁房间传来一个声音,一个高大的汉子从里屋缓缓的走了出来,他身材高大,样貌英武,但是双眼却是透着一股精干之气。 “已经是第五个了?于先生”那女子躬身恭敬的道。 这人自然就是仁王府的于岩,于岩缓缓的走到桌旁,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沉声道:“时间不多,要加快行事。” 那女子点了点头道:“是,于先生。” 于岩点了点头,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思考什么。 京都,一个茶馆里。 这茶馆生意显然不好,只有一个伙计,正坐在最里的一张桌子上歇息,不停的打着哈欠,掌柜的目光呆滞,仿佛快要睡着了一样。 在一张桌子上有两个文士装扮的年青人,其中一个头戴方巾,另一个拿着一个扇子。 头戴方巾的文士低声道:“楚兄,你有没有听到消息,今年的科举可能要延期了。” 那拿扇子的楚姓公子脸色一惊道:“怎么回事?我未曾听说,刘兄从哪里听得这个消息的。” 头戴方巾的刘姓书生看了看左右,凑上前去,低声道:“我同村的有一个自小的玩伴在宫中当太监,也算是皇上身边的人,昨日出来采办东西,偷偷的告诉我,皇上现在龙体欠安,已经很多天没有早朝了。” 楚姓书生皱眉道:“皇上应该没事吧?” 刘姓书生摇摇头,继续低声道:“传闻皇上的身子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分了,怕是要”刘姓书生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楚姓的书生眉头紧皱道:“如果如刘兄这么说,那这科举可能是真要推辞了,你在京都消息灵通,可知道这新君是谁啊?” 刘姓书生见楚姓书生一脸崇拜的模样,心中得益,故作玄虚的道:“楚兄,这事你可以千万别到处乱说,我只告诉你一人啊。” 楚姓书生连连道:“刘兄,我这人你还信不过吗?” 刘姓书生点了点头,神秘的道:“我猜一定二殿下。” 楚姓书生疑惑道:“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吗?怎么能够轮到二殿下呢?” 刘姓书生得意的道:“这里面玄机大着呢。这皇上虽然有十个儿子,但是第六子才十三岁而已,所以目前能够继承皇位的就只有五个儿子,太子殿下虽然是长子,但是据说这么多年在朝中并无太大建树,论声望不及二殿下呢。” 刘姓书生低头看了看左右,继续道:“更重要的是太子殿下目前只有二女,两个郡主小的都已经九岁了,但是太子殿下这九年来却没有再生育一个儿子,所以很多人都怀疑太子殿下可能身有暗疾,不能生养,如果太子不能生养,那太子继承了皇位,以后这皇位你说要传给谁,所以这太子殿下啊,不可能继承皇位。” 楚姓书生从未听过如此隐秘的宫中之事,只听得两眼放光,急忙道:“这太子殿下不能当皇帝,那还有其他的几个儿子呢,刘兄不是说一共有五个皇子吗?” 刘姓书生看着楚姓书生的神情,心中更是得意,咳嗽了一声,轻声接着道:“这三殿下呢,据说体弱多病,如果他当皇上,怕是当不了几年,所以不会选他,而四殿下早年征战南蛮被蛮子射瞎了一只眼睛,不能再当皇上了,所以这只剩下了五殿下和二殿下来争这个皇位了。” 第九十六章祈福 第九十六章:祈福 楚姓书生眼睛瞪得滚圆。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情,连连道:“那为什么不是五殿下而是二殿下呢?” 刘姓书生笑道:“二殿下在朝中办差已经有十几年了,建树颇多,而这五殿下却是近年来才在朝中办差的,资历尚浅,皇上是要选继位的人自然不会选一个毛头小伙子,当然要选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所以这京都的人都猜是二殿下才是众望所归的。” 楚姓书生点头赞许道:“如果我是皇上也选二殿下的。” 刘姓书生笑道:“来吧,喝茶,这晚些科举也好。” 楚姓书生苦笑,看了看刘姓书生。 二殿下府中,吴仁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 忽然李明轩急匆匆的从外头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色道:“吴仁,你说的那招还真是不错,哼,这个风声一传出去,今日我看有些平日里和我作对的官员居然对我也是异常客气。” 吴仁笑道:“二殿下不要小看这些市井的传言,其实只要用的妥当,一样可以上动天听。” 李明轩连连点头,笑道:“我估计大哥鼻子都要气歪了。” “那肯定是,说其他的还好。你说你大哥没了香火,你大哥肯定是恼怒不堪,但是谁会知道这些话是我们传出去的呢。”吴仁哼道。 李明轩阴阴的道:“如果大哥知道他不能生育这事是我做的,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吴仁,我说你也够绝的,这么阴险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吴仁面色平淡道:“自古以来就是无毒不丈夫,二殿下要争这皇位,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天佑二殿下让四殿下在南蛮被蛮子射瞎了一只眼,那能和二殿下争的不就是太子殿下了,如果太子殿下没了子嗣,皇上自然会担心大楚的江山将来落入外姓人之手,必不敢将皇位传给殿下了。” 李明轩哈哈大笑道:“吴仁,将来我要是当了皇上,一定给你封个大大的官,不过当年我们没有想到老五,老五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但是最近这父皇让老四当大元帅,我心中始终不安宁,你说父皇不会把皇位传给老五吧。” 吴仁哼道:“看皇上意思,未必没有这个想法,但是无论如何,二殿下应是众望所归,殿下应让群臣在此刻上书,借着这个市井传言上书皇上废了太子。立二殿下为太子,皇上就算有心将皇位传给五殿下,难道就真的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一意孤行?” 李明轩嗯了一声,在一旁踱步道:“为了以防万一,曹国毅那边你还是要去一趟,不能有失,父皇的病情据我所知,撑不了多久了,万一事情有变,我们也好及时有反应,对了丰县那边怎么样。” 吴仁道:“没有什么异常,一切如旧,我已经派人过去了,纵使不能让李东为二殿下效力,但是应该让他中燎没有问题的。” 李明轩脸色和悦,拍了拍吴仁的肩膀道:“吴仁,你放心,你助我登上皇位,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吴仁恭敬道:“多谢二殿下,这是我的本分而已。” 李明轩哈哈大笑。转身出门而去,吴仁看着李明轩的背影,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玉皇冠一向是皇家祈福之地。 清晨的玉皇冠在雾色的晨霭中敲响了第一声钟响,本来来玉皇冠祈福的人颇多,特别是第一声钟声响起后,在观门前都是挤满了祈福的人,但是此刻的玉皇冠却冷冷清清。 因为今天太子殿下要代皇上率宫中各位贵妃娘娘和朝中所有的文武百官为大楚祈福。 雾气刚刚散去,只见一队队的军士迅速的从山脚下涌了上来,从山脚的阶梯处开始分开两边站好,一直绵延一里有余,直到整个祈福的路都被占据,连玉皇冠中也是站满了兵士。 太阳已经升起了,雾色全无,浩浩荡荡的人群朝这玉皇冠涌来,在人群最前面的是一个大辂,二十余人抬着大辂。这大辂全是金色的,象征着皇权。 在大辂后面是则是无数的宫扇,鸾旗,数十个执着扇子的太监在两旁,中间领头的正是此次代皇上祈福的太子李佳元,李佳元一脸严然,大楚的祈福所有的轿子到了这玉皇冠的山脚下必须全部停下,由引领之人带着众人步行至玉皇冠顶端,以向天示诚。 李佳元带头,后面是众位皇子,另外有众位贵妃,本来一般的祈福皇后和贵妃等人是不用参加的,但是此次祈福不仅仅是为大楚祈福,更是为皇上祈福。是以众位贵妃娘娘也一同前来了,在贵妃娘娘身后是朝廷的文武百官,凡在京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参与此次祈福。 仁王爷在众位大臣的前列,目光平静的看着前方,如果此时有人注意了仁王爷的眼神,就会发现虽然仁王爷的目不斜视,但是是不是眼光总朝前面诸位贵妃娘娘中的一位月贵妃身上瞥去。 众人缓缓的前行,这阶梯并不是太多,很快众人就到了玉皇冠之顶,玉皇冠顶其实颇为宽大,足足能够容纳千余人,在前面已经摆好了祭台,众人在玉皇冠的主持之下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完成了整个祈福。 在为大楚祈福完后,文武百官暂时退避到玉皇冠外,而众位皇子,众位贵妃,还有几位王爷依然留了下来,继续为李玉基祈福。 这一祈福下来,又花了将近半个时辰,天色已近午时,李佳元已经有些疲惫。祈福终于结束。 众位皇子带领着贵妃娘娘和王爷朝玉皇冠里面走去,以往祈福完了都是李玉基带领众位皇子和王爷去玉皇冠内喝一杯玉皇冠冠主亲自泡的茶水,已经形成了李家人祭祀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从外面到玉皇冠最里面还要经过九十九层阶梯。众人缓慢的朝前慢慢行走,众位皇子在最前,借着是几位贵妃娘娘,最后是几位王爷。 仁王爷似乎漫不经心,但是眼睛始终有意无意朝前面瞥去,月贵妃此时似乎放慢的速度,转眼间已经在众位贵妃的后面,不过却没有人注意到这点,此处已经是玉皇冠的内冠了,兵丁也是三三两两。 忽然仁王爷的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月贵妃的袖中一个小纸团不经意的掉落下来。众人眼睛均是看着前方,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么一个纸团。 仁王爷放慢的速度,经过那小纸团所掉位置的时候,俯下身子,假装去拍了拍衣服的尘土,顺手把地上的纸团捡起来了,很快的放入袖中,众人不是十分疲敝,就是目视前方,并没有留意到仁王爷这个举动。 月贵妃在十三年前入宫,入宫前是朝中的前礼部尚书周伟的孙女周月。 今日正是贵妇娘娘回家省亲的日子,在周伟的府中一处秘密的地方,仁王爷正端坐在一旁。 仁王爷静静的坐着,丝毫没有不耐烦的神情,眼前的壶中的茶水已经喝光了,仁王爷也没有想着再叫人拿一壶。 门吱呀一声的响起,又吱呀一声的关上了,仁王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一个女子飞快的奔到了仁王爷的身旁,倒在仁王爷的怀中,赫然就是回家省亲的贵妃娘娘周月。 周月紧紧的抱着李玉仁,李玉仁脸带微笑道:“此次回家省亲,宫中会不会有人怀疑?” 周月摇摇头道:“应该不会,我祖母过世,我这个做孙女的回来一趟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李玉仁问道:“峰儿呢,这次有没有出宫。” “没有。”周月回答道。 李玉仁脸色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将怀中的周月扶正,忙道:“我在这不能呆太久,要不然会有人怀疑,还有正事要说。” 周月点了点头道:“现在皇上的身子越来越差,我估计很难熬过今年了。” 李玉仁哼了一声:“他现在让佳昌当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些日子已经有些动作了,如果再给些时日,怕是不好弄了。” 周月神色一紧道:“王爷,那该怎么办?” 李玉仁淡淡道:“这个我自然有办法,现在唯一不确定的是皇上到底是想立谁?” 周月冷笑道:“立谁也不会立峰儿的,这个你放心。” “这个我自然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要让峰儿坐上这个皇位,我可没指望他能自动将皇位传给峰儿。”李玉仁微笑道。 周月点了点头道:“宫中有什么消息,下次我是不能出来了,我会让信得过的小太监交给外面的人,和以前一样。” “嗯,这段日子要特别留意皇上私下接见了谁,无论有什么消息,你都要最快的时间给到我,我才好应对,知道吗?”李玉仁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周月道。 “那就好,时候不早了,我要先走了”李玉仁看了看外面道。 “可是月儿想你了,王爷。”周月柔声道。 李玉仁脸色露出笑意道:“此刻不是时候,如果最后峰儿能够登上大宝,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又何必急在一时呢?此刻是关键时刻,一切要小心行事,省的误了大事,知道吗?” 第九十七章震怒 第九十七章:震怒 一顶轿子从前礼部尚书周大人的府中悄悄的出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暖春阁,李玉基今日气色似乎好了一些,坐在椅子上,翻看一些大臣送过来的奏折,连续看了很多份奏折后,李玉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对旁边的太监吩咐道:“叫厉无行过来见朕。” 半个多时辰后,厉无行就出现在李玉基的眼前,李玉基叫房中的太监统统出去。 厉无行见李玉基脸色不好,不知道是为了何时,只得躬身行礼,跪在地上。 忽然李玉基道:“厉无行,你是不是最近有些事没有给朕讲过?” 厉无行忙道:“皇上,臣岂敢有事不报。” “那就是你没有查到了?”李玉基哼了一声,从手上丢了几分奏折下来。 厉无行急忙捡起其中两份,快速的看了一遍,脸色变得难看,第一份奏折上说的就是要皇上废了太子殿下,立其他皇子为太子,理由就是太子无子嗣。 而第二封索性讲得更为直白,直接说民间传言太子殿下身染恶疾。再也无法生育,不能再为太子,否则大楚的江山将来由谁来继承。 厉无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诺诺道:“皇上,臣前几日也听到有人传这个谣言,但是只是当市井中人的谈笑而已,并不以为意,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风波。” “哼,风波,怕是有人要兴风作浪吧。”李玉基冷笑道。 “臣马上派人去查。”厉无行颤声道。 李玉基叹了口气道:“查,有什么好查的,除了明轩,还有谁会做得出这种事情呢?” 厉无行不敢说话,当年二殿下买通了一个太子殿下的厨子,在太子殿下的饭菜里下了一种慢性的毒药,这种毒药不是致人于死命,而是会让男子失去了生育能力,这厨子下药后不久就离开了太子殿下府中准备回乡下,但是二殿下并没有打算放过他,派出人杀他灭口,只是二殿下没有料到,这派去的杀手居然是密院派在二殿下府中的人,厨子临死前全部说了出来,这密院的人不敢擅做主张,于是用了一个假人头提回去交差,把这厨子秘密的送到了密院,厉无行不敢隐瞒。全部告诉了李玉基。 李玉基亲自提审了那个厨子后,让厉无行把那厨子给秘密的杀了,连密院潜伏在二殿下府中的那人后来也意外暴毙,厉无行被李玉基严令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其他的人。 这世上目前除了李玉基、厉无行和当年施计害太子殿下的人之外,再无其他知道。 现在这太子殿下不能生育的谣言早不传出来,晚不传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传出来,那定是二殿下自己让人传出来的,只是二殿下不知道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皇上已经知道了。 李玉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案,脸上满是怒气。 厉无行不敢抬头,二殿下这招逼宫原本可能还有效果,但是如今李玉基既然知道当年的谋害兄长的事,现在这逼宫只能适得其反了。 厉无行心中叹息了一声,本来他以为这十年来二殿下也是全心全力的替朝廷办差,皇上当年没有拿二殿下怎么样,就是要给他一个机会,到现在也差不多该原谅二殿下了,但是今日二殿下这么一做,这十年的伪装又是要被揭穿了。 李玉基沉思片刻道:“厉无行,你在这帮我看看有多少人的折子的上写得是要朕废太子的,把名单全部给我抄下来。” 厉无行朗声道:“是。皇上。” 李玉基对厉无行道:“去告诉刘玉详,朕明天要早朝。” 厉无行看了一眼李玉基,低声道:“皇上龙体要紧,还是等两天再说吧。” 李玉基冷笑道:“再过两天,我怕是劝朕废太子的折子连这书案都摆不下了。” 厉无行不敢作声,从李玉基案头前拿下一碟厚厚的奏折,一个一个仔细翻阅起来。 秦宇这段日子一直在和内务府中的众人在忙着秋税的一事,本来秦宇以为此事在京都先实施是非常错误之举,但是真正实行起来,他发现抵抗的力量不如他想像中的那般大,这让他也有些迷糊,因为根据他的经验,这中改革是触及到太多地主阶层的利益,而京都最大的地主都是一些皇亲国戚,朝廷大员,出人意料,居然没有太大的阻力。 这税制改革的另一个难度就在执行,秦宇充分发挥了自己前世当销售副总的优势,将这新的税制逐条细化,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的沟通效率太低,如果有什么制定的不清楚和模糊的地方,那江苏府的官员在执行的时候有了偏差,这京都得很长时间才知道这问题发生了,总不能一有不明白的地方,这江苏府就八百里加急过来问这该如何处理。 秦宇将每个条框制定的非常死,前世管理销售的经验告诉他,只要自己留了一条缝给下面执行的人,最后这条缝就会越扩越大。最后这个执行的细则搞下来,比原来的总则足足多了几倍不止,为此秦宇特地让徐直清从户部借调了邓志鸣和王润之等熟悉税制的人过来。 邓志鸣初始还有些不情愿,但是几日下来之后,对秦宇的印象大为改观,很多细节的问题居然秦宇比他还清楚许多,于是心中对这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年轻侍郎倒是有了几分佩服,有了邓志鸣和王润之的帮助,这实施的细节终于完成了。 秦宇在编撰细则的时候强烈的要求摒弃了用古文的方式,而尽量用白话文的方式来描述,因为秦宇知道很多地方的知县不一定是文人出身,如果没有师爷的帮助有时候是看不懂这些平平仄仄的东西,而白话文这个东西则是通俗易懂,刚开始邓志鸣和王润之还反对,但是秦宇将心中这番担心说完之后,两人也不坚持了。 当秦宇将这个实施的细则给到徐直清等人过目的时候,徐直清和三位国公心中又惊又喜,这细则已经从如何实施,如何监督,如何管理,如何应对风险,还充分考虑到了各地的不同,土地的贫瘠。作物的差别,就是连这大旱和洪涝等不可预知的情况都一一考虑进去了。 秦宇在完成了书面文稿时,担心这实施还会有问题,于是和徐直清、邓志鸣等人来到了京郊的一个县府,让县府负责秋税的人再仔细查看,直到这下面的人认为完全懂了,认为能够执行了,秦宇这撰定的工作才算告了一段落。 夜色初上,今日终于完成了所有细则的制定,秦宇心情轻松的走出了宫外。秦宇此时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直接朝四殿下府中而去。因为今天四殿下派人传信给他,约他在府中相见,自从那日在宫门外四殿下帮他解围后,秦宇心中已经认定了,即使这四殿下当不了皇上,这皇上也应该是和四殿下关系密切的五殿下,于是第二日主动去了四殿下府中拜访,李佳昌本来就早想见见秦宇,一直不得时机,李玉基的心思他心里也清楚,皇上是有意想让秦宇成为辅佐之臣,是以两人初次相会就相谈甚欢。 秦宇到了四殿下的府中,在家丁的引领之下,直接到了四殿下用膳的地方,推门而入,发现里面不止四殿下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他也认得,竟然是五殿下李佳玉。 秦宇连忙道:“臣参见四殿下、五殿下。” 李佳昌忙道:“秦侍郎不要多礼,这不是在朝堂之中,不必行朝堂之礼,来,碗筷已经准备好了,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 秦宇抬头看了看两人,见两人的样子,已经开吃了,丝毫没有皇子的模样,而房内就李佳昌和李佳玉两人,于是也不客气,在一旁坐了下来。 李佳玉道:“我听几位国公说,这段日子秦侍郎一直在忙着赋税改革一事,特别是镇国公和徐丞相都是大大的夸奖了你一番。” 这个李佳玉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上,秦宇自然不敢怠慢,忙道:“这赋税改革关系到朝廷的国库,下官不敢有任何怠慢,之所以将这规则制定的这么细,就是让下面做起来不要有偏差,任何一点小的偏差。都有可能出大的乱子。” 李佳玉点了点笑道:“这个是自然的。” “秦侍郎,最近你有没有听到这民间的风言风语?”李佳昌问道。 秦宇脸色严肃道:“两位殿下是不是指最近民间风传皇上要废太子,重新立二殿下为太子的消息。” “正是。”李佳昌脸色平淡。 李佳玉道:“秦侍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秦宇心中冷笑,这摆明了是二殿下自己散播出去的谣言,这种招术在前世叫制造舆论,一个人要办一件事情前,聪明的做法就是先制造一些对自己有利的舆论,这舆论往往是能够影响很多决策的。这二殿下最狠的地方就是说这太子殿下不能生育,如果不能生育,太子殿下又没有儿子,将来这李家的江山那有传给谁?可惜的是,太子殿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九年多媳妇娶了无数,儿子没生一个,这任谁都会有这个怀疑的。不过这二殿下一心认为只要太子殿下当不了皇上,这皇上就是他当定了,没想到皇上属意的居然是这个平时不在朝中显山露水的五殿下。 第九十八章兄弟同心 第九十八章:兄弟同心 “二殿下的这些手段也只能欺欺那些市井之徒了。相信皇上一定能够明查的。”秦宇丝毫没有隐瞒的道。 李佳昌哼了一声道:“二哥传这番谣言,怕是要伤了父皇的心了。” 李佳玉默不作声的坐在一旁,忽然道:“你们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什么蹊跷?”李佳昌道。 “大哥这么多年娶了五房侧妃了,但是却是再也没有子嗣?”李佳玉道。 李佳昌脸色一变:“佳玉,不得胡乱说话。” 秦宇忽然问道:“太子殿下的小郡主现在多大?” 李佳玉低头默想了一番道:“不知是九岁还是十岁。” 秦宇心中一动,想道:“如果太子殿下十年前突然不能生育了,那这事可真有蹊跷了,十年前四殿下刚刚兵败南蛮,回来已经失去了继位的资格,而太子殿下偏偏在此刻也失去了生育功能,这期间会不会有联系。”想到这里,秦宇背上直冒汗,在古代帝王的争夺战,连李世民这种后来的明君也是杀兄逼父。要是说众位皇子中有人要让太子殿下失去生育能力,自然是极有可能。 看着秦宇在沉思,李佳昌沉声道:“秦侍郎,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从皇上的态度和近期与李佳昌的接触,秦宇已经决心投靠四殿下和五殿下了,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忙道:“下官不敢说。” 李佳玉笑道:“让我来猜一猜秦侍郎心中所想的好不好?” 秦宇一楞,没有作声。 “刚才秦侍郎问大哥的小郡主是何时出世的。就是想问大哥是什么时候不能生育的,如果说是九岁,那么大哥就是十年前不能生育的,十年前四哥正好从南蛮回来,于是秦侍郎就怀疑这其中可能是有人做了手脚,给大哥下药了,让大哥不能生育,不知道秦侍郎认为我猜得对不对。”李佳玉缓缓的道。 秦宇心中惊奇,不由得看了李佳玉一眼,这个五殿下看起来好像是什么都不懂,但是自己就是这么一问,他居然猜到了自己所想,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五殿下。 “五殿下猜的一点也不错,而且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二殿下。”秦宇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李佳昌一只独眼目光闪动,终于点了点头,缓缓道:“不错,我现在倒是也有一些印象了,我记得我兵败南蛮后,不再在军中任职了,当时二哥极力想接我之位,但是父皇最终没有同意,以二哥事物繁忙为由推掉了,当时父皇还特意找过我,问我谁人合适。” “那就没错了,四哥,父皇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了,但是不忍处罚二哥。所以这些年一直不让二哥插手军中事务。”李佳玉醒悟道。 李佳昌登时明白了那日李玉基将自己单独召去,让自己掌管天下兵马的原因了,在李玉基能够信任的人中没有谁可以掌控军中的诸多势力;李明轩多年来李玉基一直不让他染指军中,就是担心李明轩一旦有了军权,就会为所欲为,既然连大哥都敢害,还有什么做不出的,怕是逼宫的事都做得出来。 而太子殿下才能一直为朝中大臣诟病,加上李玉基已经知道了李佳元不能生育,所以也就逐渐冷淡,这次启用自己实在是无奈之举,想到这里,李佳昌心中反倒是好受了一些,因为现在看来,父皇已经没有的选择,肯定是要选李佳玉为继位人选。 李佳昌淡淡道:“如果这样,对我们反倒是好事情,看来,父皇是要把皇位传给五弟了,只是父皇一向谨慎,不敢在此时废太子。立五弟。” 李佳玉也不做作,点了点头道:“四哥,你也知道我在朝中没有根基,以后还要靠四哥了。” 李佳昌想到在李玉基榻前所立的那个重誓和那日在宫门外的重誓,神色有些落寞道:“五弟,你四哥是残废之躯,不能入朝堂的,父皇让我暂领着天下兵马大元帅一就是让我为五弟保驾护航,一旦五弟登基了,四哥就可能要隐退了。” 此刻两兄弟已经没有把秦宇当作外人,李玉基已经把要秦宇作为托孤之臣的事告知了李佳昌,而且这些日子三人的相处,也是相当投机。 李佳玉急道:“四哥,残废之躯不能上朝堂这规矩已经百余年了,也是该废弃的时候了,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当皇上了,我一定废了这个规矩。” 秦宇心中叹息,这五殿下说这话实在有些孩子气,莫说祖宗的规矩不是你说能废掉就废掉的,而且此时两人都是一母所生,非常亲密,但是这是还没有当上皇帝的时候,一旦人当上了皇帝,整个心态都会不一样的,即使再怎么亲如兄弟,也不能舍得让人来分享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李佳玉当上了皇帝,让李佳昌掌握了军权,后续难免会起干戈。 秦宇的这番心思也正是当初李玉基想法。他自己贵为天子,自然知道这龙椅对任何人的诱惑,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况下,才无奈设计了这么一个格局来让李佳玉接位,虽不是最满意的结局,但是也只有如此才能保证了在他死后不会出现兄弟相残,大楚内乱的情况。 秦宇自然不会这么不识趣的说出来,李佳昌也明白了李玉基如此布置的心思,不过他十年多来未曾在朝中任职,这心也没有当年那么热了,李佳玉继位本是他当初最大的愿望,如今实现了,实在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是李佳玉在朝中资历太浅了,而朝中的各个官员大多数都依靠在各个皇子和王爷的门下,只有这秦宇算是可以依仗的人了。 李佳昌想到这里,淡淡道:“祖宗的规矩怎么可以说废就废呢,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四哥自然会视情况而定,只是你四哥对打仗带兵懂得多一些,要说朝政,你还要多多依仗朝中的老臣和秦侍郎。” “下官一定一心一意替殿下办差。”秦宇听到了这番话连忙道。 “秦侍郎,你别一口一个下官的。我听着腻味,在私下里你就是秦宇,我就是李佳玉,哪有这么多规矩来得。”李佳玉心中显然对这个年纪相仿的秦宇颇有好感。 “下官记得了。”秦宇道。 “还自称下官?”李佳玉假装板起脸。 “秦宇记得。”秦宇忙改口。 夜色还笼罩着整个京都,丰县大营在京都和丰县之间靠丰县的地方,一匹快马正从丰县大营的一侧奔出,转头上了官道,朝京都而去,在马上的汉子背着一个包袱,似乎有些着急,拼命的催打着马匹。这马吃痛,飞快的往前跑去。 跑出了约莫几里地的样子,前面是一条相对狭小的地方,这汉子忽然觉得身子前倾,这马好像被什么绊住了,前腿普通一声,居然跪倒在地上了,这汉子一个翻滚,站起身来,将刀拿在手上,只见从左侧一点寒光闪过,正是一个箭羽从一旁射了过来,他忙用刀隔了一下,发出一道火光,将袭来的箭击落了。 但是另外一侧同样射过来一道寒光,扑的一声射入了这汉子的背上,汉子闷哼一声,转身就想往丰县大营的方向跑去。 两个黑衣服的人已经从两侧过来,挥刀就砍,这丰县大营的汉子似乎身手还可以,在背上有伤的情况下还是能挡住这一刀,挡住了这一刀,背后被另外一个黑衣人的刀劈中了背上。 丰县大营的汉子怒吼一声,用力将身前的刀荡开,反手一刀就劈了过去,三人一番缠斗,很快丰县大营的汉子流血过多,有些支持不住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一刀砍中了这汉子的腹部,这汉子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另外一个黑衣人迅速上去看了一眼,只见这汉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这黑衣人马上俯下身子,在那汉子的脖子上摸了一下,摇摇头沉声道:“怕是救不了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似乎是两个人中的首领,看了一眼道:“将他的尸体拖到隐蔽的地方,把身上的包袱拿下来,我先回去禀告。你在这守着。”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解下这汉子身上的包袱,并在这汉子身上摸索了一阵,并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将手中的包袱丢给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快速的隐入了路旁的草丛之中,剩下的汉子也连忙将这尸体拖入旁边的草丛之中,拖完后,再回到路上,用刀拨了一些泥土将这路上的血迹遮住,然后再隐入这附近的草丛之中, 包袱已经摆在桌上了,于岩看着其中一封信,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放下信来,于岩对着坐在桌子另一侧的丁有忠道:“丁掌事,做得好,我回到仁王府一定会禀明王爷的。” 丁有忠沉声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事情,只是我担心我们这般守着也不是办法,如果晚间出来一个两个还好办,如果是白天出来,那我们怕是无法应对的。” 第九十九章针锋相对 第九十九章:针锋相对 于岩沉思片刻,缓缓道:“我会让人去请示王爷。该当如何,怕是丰县这边兜不住多久的。” 丁有忠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会让弟兄们这几日多加小心的。” “不仅仅是要盯着丰县大营,还有这丰县我们盯着了,别人一样会盯着,要叫大家办事要小心一点。”于岩吩咐道。 “嗯,这个自然。”丁有忠恭敬的道。 第二日一大早,朝中文武百官依然照旧在宫外侯着,虽然这些日子皇上都是没有早朝,但是没有人说今天不早朝,自然没有人敢不来,众人各怀心事的无规律的三五成群。 秦宇一个人站在一处相对偏僻的地方,如今朝中风起云涌,各方已经半公开的的开始角逐了。 眼看天色见亮,宫门在一声鼓响后打开,众人鱼贯的进入宫中,到了天和殿门口,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还没有太监过来宣布今日是否早朝,众人眼睛齐刷刷的朝内务府的几位重臣看去。 徐直清面色平淡,直直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其他的人看徐直清都如此,也都不说什么,有的打着哈欠,有得低头眯着。 正在此时,一个太监匆匆的走了过来尖声道:“皇上驾到,众大臣进见。” 众人心中一凛,李玉基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早朝了,今天突然早朝,那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了,李明轩心中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暗暗的在想是不是前些日子不断上的折子让父皇终于下定决心要将皇位传给自己。 各个大臣都在猜为什么皇上突然要早朝,都在心里想着这早朝自己应该如何表现。 众人分左右两列站定,只见李玉基在刘玉详的搀扶下从一侧缓缓的走了过来。 秦宇抬头看到李玉基的神色虽然比那日自己看到的时候要好了一些,但是神情还是委顿。 李玉基半依在龙椅上,虽然神色不好,但是目光锐利的看着跪倒在下面的诸位大臣。 李玉基无力道:“众位爱卿平身。” 众人都不知道李玉基为什么突然要早朝,是以都不敢先站出来。 李玉基看着徐直清道:“徐爱卿,京都等地秋税税制改革一事,现进行的如何了?” “皇上,所有细则已经整理完成,择日就要发到各地,从京都附近的县看来,这细则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徐直清朗声道。 李玉基点了点头,缓缓道:“税制改革,朕知道在坐的很多人在心底里是不赞同的,但是还是积极配合,朕很欣慰。” 李玉基话锋一转。忽然道:“吏部侍郎袁晓风,前几日朕看了你的折子,你在这给诸位大臣们说说看。” 袁晓风心中一紧,他前几日奉命上了折子请求皇上废太子,立二殿下,但是李玉基在早朝中要他说这些,心中不禁有些发毛。 袁晓风不敢怠慢,从后面站出来,偷偷看了一眼李明轩,只见李明轩神色如常,心中一横。 袁晓风道:“臣在折子中请皇上另立太子。” “为何要另立太子,袁侍郎不妨在这里说道说道。”李玉基缓缓的道。 袁晓风背上冒出冷汗,听这李玉基的口气似乎不是非常同意另立太子啊,不会借这个机会拿自己开刀,杀一儆百,让百官不得再胡乱说道。 “这个,微臣听到一些传言,说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膝下无子嗣,所以,所以不适合再当太子。”袁晓风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李玉基一拍龙椅。怒道:“你听到一些市井的谣言就以此为依据让朕废太子,朕到要问问你是何居心。” 袁晓风脸色大变,不敢说话。 李玉基大声道:“来人,将袁晓风押下去,交由刑部。” 袁晓风忙磕头颤声道:“皇上,臣也是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着想,并无他意,请皇上开恩。” 李明轩见李玉基说让人把袁晓风押下去,脸色也是一遍,忙对卢尚丰使了一个眼色。 卢尚丰立即出列道:“皇上,袁侍郎并无大错,何况太子殿下多年来未有男丁已是事实,也难怪市井之中多有谣言,请皇上开恩。” “哼,袁晓风身为吏部侍郎,掌握天下官员升迁,本应公正公允,如此偏听偏信也就算了,居然忘了伦常,朕岂能饶他。”李玉基哼道。 李明轩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如果此时自己不出去,以后还有谁敢替自己说话,于是上前跪倒在地道:“父皇,市井之言亦是百姓之言,父皇也常常教导我们,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袁侍郎虽然有偏听偏信之疑,但是总得说来也是为了我大楚的社稷江山着想。并无他心,请父皇开恩。” 李玉基脸上怒气一现,本来他此次早朝就是要将这挑头的几个李明轩的死忠杀一儆百的,但是没想到李明轩居然还是出来护着他们,想到李明轩所做的种种,不由喝道:“大楚的江山社稷,难道朕废了太子,立你为太子就对大楚的江山社稷有利吗?” 李明轩看了看一脸震怒的李玉基,心中虽然有些忐忑,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只得硬着头皮道:“父皇立不立儿臣不知,儿臣只知道一心一意的替朝廷办差。” “一心一意的替朝廷办差,说得好,说得好。”李玉基怒极反笑。 李明轩不知道李玉基是什么意思,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这个时候从两侧走出了好几个大臣,都跪在地上道:“请皇上开恩。” 李玉基眼睛扫了过去,看着这些人,基本都是那些上过折子的人,想必都是二殿下的死忠,李玉基最担心的是他自己死后众位兄弟相残,眼下几个成年的兄弟之中以李明轩治理朝政的经验最为丰富,朝中党羽众多。如果这个时候他不能在自己死前打击一下李明轩,怕是李佳玉就算登上了皇位,也要闹个臣强主弱,依照李明轩的性格,一旦得势,很难放过几个兄弟的,包括那些未成年的。 李玉基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自己生前压制一下李明轩。 李玉基道:“刘严,你也上过折子对不对。” 刘严忙道:“是,皇上。” “齐云肖,罗世平你们也是上过折子的人。朕记得没错吧。”李玉基沉声道。 两人头低垂,不敢接话。 李玉基又缓缓念出了几个人的名字,李明轩心中一冷,心道:“莫非父皇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不可能的,那厨子已经被我派人杀了,难道是吴仁,这事他也有份,不会这么傻的。”李明轩没有一点头绪,不知道李玉基想干什么。 李玉基冷冷道:“来人,将这十个人都给我押下去,众位大臣自当引以为戒,一心一意的替朝廷办差,不要听信一些市井谣言,以后朕要是再看到这些个折子,一律等同办理,退朝。” 从殿外呼啦啦的上来几十个人将刚才李玉基所念的人一一拖了下去,这些人见皇上如此决绝,也不吭声,李明轩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指甲嵌入了掌心之中。 而在殿堂的一处,太子殿下李佳元冷冷的眼光盯着在地上跪着的李明轩,目光阴冷。 李玉基在太监的帮助下起身,眼睛看也不看朝中的众人一眼,朝一旁走去,秦宇和李佳玉等人见李玉基如此,越发认为自己的猜想没有错,秦宇和李佳玉正站在一个对角线上,两人对望一眼,露出会心的意思。 仁王爷在另一侧脸色不变,神情平淡,刚才这一幕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猜不到为什么忽然李玉基要对李明轩下狠手,但是这样也好,此时的局势越乱对他越是有利,仁王爷看了一眼在末尾的秦宇,心中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皇上在今日早朝中大发雷霆。将十个上折子建议废太子,立二殿下的人全部关押起来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一些中立的人纷纷开始猜测皇上的意思,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无甚建树,而且这么多年来没有子嗣,这不能生育的传言甚嚣尘上,但是地位却是依然稳如泰山,而二殿下十多年来辅佐皇上,到如今却是惨招打压,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其中奥秘了,于是这太子殿下的门生一个个扬眉吐气,连头都抬得比旁人高了一些,这其中只有徐直清心中忧虑,但是徐直清这番话还是没有对太子殿下说,他知道李佳元的脾气,哪里听得进去什么话,而且此时究竟选谁来继位,皇上心中定是已经有了主意,自己也改变不了,倒是徐家如何能在新君登基后继续荣华,是他要思考的问题。 “秦宇,一定要拉拢秦宇。”在徐直清的心中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了,他已经强烈的感觉到秦宇一定是李玉基为下一任皇上准备的辅佐之臣,而且秦宇的才能也当得起这个。 “嗯,我要带悦儿去趟秦府,悦儿多才,样貌也不差,让两人见上一面,说不定能够互生情愫,你秦宇不愿意,我这把老骨头就去撮合一番吧。”徐直清打着自己的主意。 这几天可能只有一更了,另外,书友,特别是定阅了的书友,对后续的情节有什么要的建议,可以在评论区给我留言,是想走前三十章的小资一点的路线,还是走官场路线,给我一个建议) 第一百章警告 第一百章:警告 李玉仁一回到府中。叶若兮就匆匆来到了李玉仁的书房。 李玉仁将叶若兮递过来的信仔细的看了一遍,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于岩给他的心中已经说得很明白,这丰县大营的几个下面的头目已经有一半受制于仁王府,或利诱、或威逼,最少目前看起来是就范了,前几日有一个人表面答应了于岩,但是还是偷偷的派人送信去京都报信。 李玉仁心中有些犹豫,丰县大营的这些人虽然不知道他就是在幕后,但是他控制了这些人,如果时间一长,再出个什么意外,消息传到了京都,不仅仅前功尽弃,而且还很有可能会查到他身上。 但是如果此时贸然行事,这李玉基又还没有驾崩,如果李玉基驾崩了,无论是最后李玉基传位给谁,都有可能引起其他的人不满,他趁乱也许和月贵妃还有机会,今天看李玉基的手段。这朝中的一切还是牢牢在他的掌握中,连李明轩的势力说动就动,自己如果轻举妄动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李玉仁想到这里,执起毛笔,匆匆的写下几行字,递给叶若兮道:“你用火漆包好,速派人送去于岩。” 叶若兮接过信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李玉仁道:“你先等等,还有事情要你去做。” 叶若兮一楞,又转过身,在一旁站着,李玉仁看了一眼叶若兮道:“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见过秦宇?” 叶若兮心中一动,摇摇头,恭敬的回答:“没有。” “哼,秦宇现在和佳昌走得这么近,怕是当时效力之说是白说了。”李玉仁脸上怒色闪过。 叶若兮本是风堂的副堂主,秦宇的举动又怎么能瞒得过她呢,见王爷如此说,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想了一想道:“王爷,要不要若兮去见一见这秦宇,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好,如果我要见他,怕是事情就到了无法回转的地步,此刻我不宜树敌。但是你要让秦宇知晓,如果他违背昔日诺言,我自然有方法治他。”李玉仁叹道。 叶若兮心中一凛,嘴上忙道:“王爷请放心,我会弄清楚情况后告诉王爷的。” 李玉仁点了点头,面无表情。 李明轩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府中,立即将吴仁和卢尚丰等招来府中。 吴仁见李明轩的神情,知道有大事发生,偷偷问了卢尚丰,卢尚丰将今日早朝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明轩猛的一拍桌子道:“我看他是老糊涂了,这些年要是没有我李明轩在朝中忙上忙下,他能过得这么安稳,就凭我大哥也配坐这个位置,你们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卢尚丰见李明轩如此恼怒,也是愤愤道:“就是,太子殿下要论才能比二殿下差远了,再说太子殿下并无子嗣,如果将皇位传给太子殿下,这大楚的江山以后还姓不姓李了。”这番话要是在其他场合被人听到,那可是死罪。 吴仁听完这情形。也是有点搞不懂状况,如果说皇上知道当年是李明轩害的太子殿下无法生育的,这么做一点也不出奇,但是这是不可能,这事只有他和李明轩知道,连当年去灭口的人都只是知道要去杀人,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杀这个人,而且这人后来也得了一场病,已经死了,按理说这事皇上不可能知道,难道皇上是猜的。 吴仁想到这里,沉声道:“二殿下,皇上大限已近,已经是不可争议之事实,皇上在这个时候将依附二殿下的官员统统押起来,我觉得有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皇上属意的继位人选不是二殿下,但是担心二殿下在朝中势力太大,新君上来无法压制得住,所以一意打压二殿下。” 李明轩脸色阴沉道:“还有一种可能呢?”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皇上心中想将皇位传给二殿下,但是二殿下平日锋芒太露,这次上折子要求废太子的多是二殿下的人,如果皇上应了这些折子,旁的人定会群起而攻之,包括拥护太子的徐直清等老臣,反倒是在继位前给二殿下带来不便,皇上为了保护二殿下,才将殿下的亲信押入牢中,等到二殿下登基后。再将他们给放了出来,也算是保全这些人。”吴仁侃侃道来。 “哼,我看父皇已经老糊涂了,如果他还想我继位,怎会在朝中让我如此难堪。”李明轩恨恨的道。 “殿下,如果你觉得是第一种可能,那我们就要提前行动了。”吴仁阴沉的说道。 卢尚丰心中也是一跳,李明轩眉头紧锁,不言语。 吴仁见李明轩还在犹豫,忙道:“二殿下,昔年唐太宗一样可以杀兄逼父,天下人不一样称李世民为明君,他日二殿下荣登大宝,又有谁敢再乱说话。” 李明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卢尚丰道:“你觉得怎么样?” 卢尚丰脸色也变得很难看,诺诺道:“殿下,我觉得事情似乎还没有到那一步吧,如果我们真的这么做,怕是就没有退路了。” “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丈夫行事应当机立断,殿下,给我们的时限不多了。”吴仁眼中露出狂热之色。 李明轩犹豫道:“禁卫军总共才两万人。如果和御林军一拼,怕是所剩无几了,如果我们没有控制好,丰县大营的兵杀回来,我们怕是就无力回天了。” “如今这个机会正好,皇上一口气将十名朝中官员给押入牢中,二殿下就叫天曲,说这个是丞相徐直清为了护太子殿下而蛊惑皇上,让皇上关押忠良,陷皇上于不义,而二殿下是以清君侧的名义发动宫变。一旦控制了京都,就让皇上发出诏书让位于殿下,这丰县大营得知京都宫变再从丰县赶过来,最少要两三日时间,此时京都局势已定,这丰县大营听谁的?还不是皇上的,而皇上就是殿下你。”吴仁缓缓的道:“另外殿下在各地的官员遥相呼应,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得皇上让位,控制了皇宫和诸位皇子,此事功成的机会有八成。” 李明轩吸了一口气,沉思不语,卢尚丰紧张的看着他,在卢尚丰心中其实不是非常愿意李明轩发动兵变,兵变毕竟是有风险,即使成功了,他参与了这件事,虽说是李明轩的心腹,以后会如何还是难以预料,如果失败了,他这一辈子的奋斗就白费了,恐怕还得连累九族。 吴仁心中也是有些紧张,多年的布局,如今成败就在李明轩的一念之间了。 李明轩终于缓缓道:“我要先单独会一会曹国毅再说。” 卢尚丰松了一口,吴仁心中略显失望,但是脸色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秦宇今天的心情颇为舒畅,形势越来越证明他当初的判断是对的,那这次自己又站对了队伍。 秦宇下了轿子,轻快的走进宅子中,见到了刘秀芸,心中高兴道:“芸儿,今天弄点酒,相公今天想喝点酒。” 刘秀芸嫣然笑道:“相公有什么喜事,居然想到了喝酒。” 秦宇看左下无人,凑上去在刘秀芸脸颊上亲了一口,笑嘻嘻的道:“哈哈,你就当你相公今天赌钱赢了好不好。” 刘秀芸忙推开秦宇,嗔道:“相公。有人啊。” 秦宇眼睛装着四处张望道:“哪有啊,谁偷看谁长针眼。” “哪有你这么当老爷的。”刘秀芸嗔怪道。 “走,娘子,陪相公去拿一壶好酒来下菜。”秦宇哈哈一笑道。 说完牵着刘秀芸的手就走去。 秦宇兴冲冲的牵着刘秀芸的手就要往里走,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道:“请问秦大人是住在这里吗?” 秦宇连忙回头一看楞了,来的人正是以前在丰县见过的叶若兮的身边的丫鬟凤儿,这凤儿刘秀芸也是认得的,两人相视一眼,刘秀芸的脸色瞬时变得苍白,既然凤儿来了,那肯定是奉了叶若兮之命了。 秦宇自从上次和仁王爷见过一面后,仁王爷这些日子也没有再找他,虽然心中有些担心,也是渐渐淡了,如今看到了凤儿才想起来自己答应过替王爷效力的,这一关却如何过,秦宇想到这里不禁头大。 秦宇看着凤儿苦笑道:“凤儿姑娘,你没走错门,秦宇在这里站着呢。” 凤儿见到秦宇,忙走了进来,看到秦宇身边一个秀丽的女子,心中暗道:“这个恐怕就是秦宇的妻子了,长得这么标致,倒是不比小姐差,唉,可惜小姐了。” 凤儿见秦宇看着自己,笑嘻嘻得道:“没打扰两位吧。” 秦宇淡淡道:“凤儿姑娘,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小姐现在有急事找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去见一见小姐。”凤儿快速的道。 “现在?”秦宇一皱眉。 “小姐说此事非常急,请公子务必赏脸。”凤儿猛点头道。 “在哪里?”秦宇有些不悦道。 “秦公子随我来就好了,嫂子也请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的。”凤儿一脸调皮的对着一旁脸色不好的刘秀芸笑道。 第一百零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零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秦宇低声对刘秀芸说了几声。刘秀芸乖巧的点了点头,秦宇转头对凤儿道:“凤儿姑娘,我换一身衣服,你且稍等片刻。” 门口已经有一顶轿子停在不远处,凤儿笑道:“要委屈秦公子和我挤一挤了。” 秦宇默不作声,和凤儿一起步入轿子当中,好在这轿子也算是宽敞,两人在里面也不算挤,秦宇坐在轿子里头,目不斜视,凤儿偷偷的用眼睛瞥了一眼秦宇,秦宇此时是儒士的打扮,显得十分儒雅,此时秦宇正在思忖着该如何和叶若兮说,眉头并未舒展开,反而显得更是老练。 凤儿心中暗道:“难怪小姐倾心于他,这秦公子倒也真是长得俊俏。” 很快轿子在一间偏僻的酒楼门口停住,此时天色已经黑了,这酒楼的人却是不多,凤儿轻声对秦宇道:“秦公子,小姐在上头的阁子里。请秦公子上楼吧。” 秦宇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快步上楼去了,这酒楼的阁子只有一间而已,秦宇很容易就找到了。 这阁子的门是虚掩着的,秦宇犹豫了一下,将门轻轻推开,在阁子的中央一张方桌上点着一支蜡烛,一个白衫的女子正坐在桌子的一旁,叶若兮听到推门声,连忙站起身来,烛光摇影,映在叶若兮的脸上,也不知是烛光映红了这脸,还是原本这脸就已经是通红。 叶若兮轻声道:“秦公子,你来了。” 秦宇点了点头,将门掩上,疑问道:“就叶姑娘一个人?” “王爷让我来先见见秦公子。”叶若兮平静的道。 “见面可以,但是你得先赔我一样东西。”秦宇道。 “什么东西?”叶若兮脸现讶色。 “当然是一顿饭了,我从晌午到现在粒米未进,现在它已经开始叫唤了。”秦宇拍了拍肚皮。 叶若兮噗哧一笑道:“这个我倒没有想到,我这就叫人上点小菜。” 叶若兮唤来伙计,叫了一些熟食来,回头看到秦宇已经坐在桌子旁边,在烛光的映照下,秦宇显得越发英俊,这让叶若兮不禁愁肠百结。 这些日子秦宇的所作所为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一直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她倒没有担心王爷会责怪于她,她只是不知道王爷会有什么手段对付秦宇,如果她今天不能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话。 秦宇看叶若兮的神情不似兴师问罪的样子,倒是看起来一脸抑郁,这让秦宇心中稍定,故意调笑道:“几碟小菜,如果再能来点小酒,这烛光晚餐就算齐了?” “烛光晚餐?”叶若兮奇道。 “靠,好像这个年代的晚餐都得在烛光下进行的”秦宇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面不改色道:“醇酒、美人,这情景倒是让我想起来第一次在怡香院见到叶姑娘的情景。” 叶若兮脸上红扑扑的,低声道:“公子还记得那晚?” “自然记得,那么旖旎的风光秦宇怎么会舍得忘记呢。”秦宇半真半假的说道。 叶若兮心中一动,看着秦宇,缓缓道:“若兮也常常在想,如果若兮真的只是怡香院的一个头牌,而公子也没有来到京都,不知道现在会如何?” 秦宇心中感叹,自己的这一切的改变或许从那日开车去广州就已经注定了,想到这里。叹道:“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有多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叶若兮细细的品位这句秦宇随口抄袭的话,不禁有些痴了,脑中响起那晚和他单独在房内,他深情的演绎的那首我只在乎你。 “不行,我不可以看到秦宇就这样,但是王爷那边又该当如何?”叶若兮心中纠结。 看着在对面一脸平静的秦宇,叶若兮心中一痛,暗暗想着:“我这般为你着想,你心中可有半分若兮的位置。” “公子可知道若兮这次找你何事?”叶若兮心中还存着万一,希望秦宇并没有违背当初诺言,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仁王爷。 秦宇苦笑道:“我怎么猜得到叶姑娘的心思呢?” 叶若兮见秦宇装傻,心中一恼,直接道:“莫非公子忘了当初承诺若兮和王爷的话了吗?” “怎么会呢?”秦宇脸不改色的道。 叶若兮见秦宇嘴硬,心中难受,轻声道:“公子如果要骗若兮,若兮宁愿被公子骗,但是王爷并非只有若兮一个属下,还请公子坦诚相待。” 秦宇见叶若兮吐气如兰,见这副神情,和以前的表现明显对自己颇有情谊,要不在杭州也不会如此倾力相助,如今自己这般,怕是她也要被王爷责罚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忍。 秦宇叹道:“若兮姑娘,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又何必要秦宇说出来呢?在秦宇心中最觉得对不住的不是仁王爷,而是若兮姑娘你。你待我如此,我却还是负你。”这番话说得真心真意。 叶若兮看着秦宇,见到秦宇脸上的歉疚的表情,心砰砰的跳:“他这么说,难道对我也有情意?”叶若兮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若兮姑娘,王爷没有责罚你吧?”秦宇问道。 王爷二字将叶若兮拉回了现实当中,叶若兮摇摇头,自嘲道:“至今没有责罚,但是今日回去就难说了。” 秦宇看到叶若兮的表情,哪里还有在江浙时指挥若定的神情,心中也着实担心王爷那边,于是沉声道:“此事秦宇也是为难,不过相信王爷也是能够谅解,都是同朝为臣,秦宇也可以答应若兮姑娘,他日在朝中秦宇如果能够不违背原则的,都会尽量和王爷保持一致,也请若兮姑娘将这一番话告诉王爷,改日秦宇会亲自去仁王府向王爷解释。” 叶若兮心中苦笑,她虽然至今为止对仁王爷究竟支持谁不知道,但是仁王爷绝对是有谋反之心,而且最近在丰县大营一系列的行动都显示了仁王爷就要有大动作了,并且仁王爷肯定不是和秦宇投靠的四殿下是一路的。 这些话叶若兮自然不能告诉秦宇。秦宇心中还一直认为仁王爷只是一个权臣,拉拢自己只不过是为以后在朝中话语权加大而已,根本没有意思到仁王爷已经有了谋反之心。 叶若兮心中矛盾,仁王爷的手段她是知道的,如果知道秦宇敷衍他,这秦宇怕是真的会有杀身之祸,但是如果不告诉仁王爷,却又瞒不了多久,而且仁王爷马上就会有警觉,仁王爷震怒之下,怕是连自己都麻烦。 叶若兮无奈的笑笑道:“如果仁王爷是你我说一两句话就能体谅的人。那他也就不是仁王爷了。” 叶若兮顿一顿,继续道:“若兮明白公子的难处,但是公子能否再考虑一下,王爷的势力是你很难想像的。” 秦宇摇摇头道:“若兮姑娘,多谢你的一番好意,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秦宇欠仁王爷的情,我今后一定会还的,只是若兮姑娘,如果王爷真的责罚若兮姑娘,秦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了。” 叶若兮心中一凛,忽然道:“秦公子,你能不能听若兮一句劝?” 秦宇看了了叶若兮,终于点了点头道:“你说?” 叶若兮想了一想:“秦公子,你能够先敷衍王爷一下,如果你眼下就拒绝王爷,王爷恼怒之下,若兮不知道会有何后果,你算是为了若兮,也为了秦家,为你自己。” 秦宇脸色一变,急道:“若兮姑娘什么意思?王爷难道会因为这件事会对我家怎么样?” 叶若兮看着秦宇,抬头看着远处道:“王爷曾经和我说过,他有法子让你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但是是什么法子,我也不知道,以我对王爷的了解,有可能就是秦家的安危,如果秦公子如此断然拒绝王爷,王爷恼怒之下,我真的担心王爷有可能对秦家不利,不用说其他的,就光丁有忠,秦家就怕有得受了。” 秦宇目光闪烁,沉声道:“仁王爷想让我为他效力,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这若兮也不知道。”叶若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仁王爷最近的一些举动说出来。 秦宇点了点头道:“好。我听若兮姑娘的。”秦宇见到叶若兮的神情,心中一动,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终于改口。 叶若兮松了口气,她这也是拖得一时是一时,王爷怕是近些日子就会有大动作,如果秦宇能熬过那个时候,估计王爷也无暇估计他了,而她回去只要说秦宇说的,自己也应该无大碍。 秦宇忽然躬身道:“若兮姑娘,你待秦宇如此,秦宇定不负你。” 叶若兮脸上一红,啐道:“秦公子说什么呢?” 秦宇正经道:“若兮姑娘,秦宇知道若兮姑娘为了秦宇思虑良多,秦宇不是没心没肺之人,怎会不知。” 叶若兮心下感动,柔声道:“只要有秦公子这句话,若兮就知足了,若兮也只是能瞒得了一时,如果公子要一劳永逸,应当早做准备。” 第一百零二章夺嫡 第一百零二章:夺嫡 秦宇回到家中,越想越不对劲。第二日立即去偷偷去找了岳文亮,因为岳文亮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来京都,而岳文亮又是李佳昌最信任的部下。他不想让李佳昌和李佳玉误会,同岳文亮一起来到四殿下府,将此事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李佳昌和李佳玉,只是这叶若兮的身份说得甚是含糊,他念着叶若兮的情意,只是说仁王府中的一个人,并没有指明叶若兮。好在李佳昌二人也没有深问。 秋税的改革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而大楚国最大的一场风波也在一片歌舞升平中悄悄的进行。 李玉基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早朝了,所有的折子都是由内务府先行批阅交由太监刘玉祥,一般第二日或第三日就交回内务府,徐直清拿到折子后,已经了然于心了,因为折子上已经不是李玉基的亲笔所批。 已经入秋,京都的秋天似乎来得比往年更快一些,已经入夜,路上行人渐渐稀少。 从宫中突然奔出了十余匹马,朝着京都城中的各个方向奔去,而在晌午时分,已经从宫中偷偷的出来了一个太监。直奔四殿下府和五殿下府中。 李明轩正脸色阴沉的背手踱步,吴仁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李明轩。 正在此时一个家仆飞快的跑了过来,喘息道:“二殿下,宫里来人了,让二殿下即刻进宫。” 李明轩脸色一变,立即道:“你先出去说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去。” 家仆听到后迅速的转身出去,李明轩脸色更是难看,双手不停的搓动。 吴仁听完家仆所说,心中震动,暗道:“看来皇上的大限到了。”再看了看在一旁犹豫的李明轩,缓缓道:“一念为君,一念为臣,殿下,成王败寇就在殿下一念之间,如果殿下真的以后想做一个逍遥王爷,吴仁自也会归隐山林,从此朝中之事再也与吴仁无关了。” “一念为君,一年为臣。”李明轩喃喃的念道,脸色神色逐渐变得阴冷。 “殿下,皇上的大限已经到了,皇位已经不可能由殿下继承,如今行事尚且不晚,一旦等到了明后两日,怕大势已去也。”吴仁紧紧盯着李明轩。 李明轩看了吴仁一眼,扬起头,狠狠道:“好。不成功,便成仁,我一会去宫中,我估计其他人都会过去,你持我手令去见曹国毅,今晚兵谏。” 吴仁大喜道:“殿下,你何必进宫,我们直接挥师逼宫就可以了?” “我最后还想看看父皇究竟是想把皇位传给谁,如果真的是传给我,我就不用背负这名声了,如果不是传给我,我自当迅速出宫,与你们会合,曹国毅那边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你只需将我手令给他即可,一切听曹国毅的。”李明轩还是没有死心。 吴仁点了点头,心中冷笑,看来这二殿下心中始终是对他有戒心。 李明轩见家仆远远的又奔过来了,急忙将一个东西递给吴仁,迎着家仆奔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十余匹马中并没有一匹是驶向仁王府的,仁王爷此时已经在书房中不停的走来走去。脸上的神色焦急。 正在此刻,一个老者推门而入,仁王爷急忙道:“范先生,你总算来了。” “我听到王爷这么急传唤我过来,是不是皇上那边出事了?”范先生急道。 “刚才宫中出来了十余骑,看来皇上是大限已经到了。”李玉仁急道。 “王爷,你的打算是什么?”范先生盯着李玉仁。 李玉仁看了一眼范先生,缓缓道:“范先生认为玉仁应当如何?” “如果曹国毅没有答应王爷,王爷就不应该轻举妄动。”范先生迅速道,他之前建议李玉仁要将京都和京畿的兵权抓住。 李玉仁紧紧的握住拳头,曹国毅为京都禁卫军的统领,统领京都两万余护卫军,但是他多次去找曹国毅,曹国毅居然闭门不见,而且曹国毅将家中的老娘接到了府中,李玉仁原本是想控制京都禁卫军,在李玉基驾崩之时围住皇宫,篡改诏书,同时让于岩在丰县要挟丰县大营的部分统领,不求丰县大营支持,但是一定不要让丰县大营来救援,只要京都的禁卫军控制了京都的局势几日后,李佳峰顺利登基,那就万事大吉。 平日里曹国毅和朝中很多官员关系都交好,平日他也曾隐晦的和曹国毅谈及过效力一事,但是曹国毅只是笑笑,如今曹国毅此刻居然不见客,想必是皇上已经有严令了,曹国毅的倾向已经十分清楚。这让李玉仁不禁犹豫起来。 他自可以冒险让于岩逼迫丰县大营受挟制的各个统领夺了丰县大营的兵权,但是自己身处京都,如果贸然起事,不仅仅自身难保,还有可能被作为人质,而且丰县夺权的风险太高,丰县到京都至少有一日一夜的路程,等兵到了京都,这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了。 “王爷,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何不再多等几年,新君登基,就这几个兄弟间就怕要斗得死去活来,如果此时没有把握的仓促起事,老夫认为不妥。”范先生淡淡道。 仁王爷闭上眼睛,心中不甘,心中叹道:“只可惜皇上早死了几年,如果能再晚几年,等峰儿稍微大点,有我在朝中助力,那皇位一定是峰儿的。” 李玉仁本以为以李佳峰再过个三年五年的就可以在朝中当差,如果自己倾力相助,李佳峰定会成为皇位最有可能的争夺者。但是没想到李玉基的身体居然这么快就不行了,李玉仁匆忙之下,只是想到夺嫡这一招,但是眼下京都的兵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且李佳峰只有十二岁,现在如果当皇上,确实有些不妥。 李玉仁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长叹道:“范先生说得有理,此时不是最佳时机,玉仁只有再忍忍了,先看看他们几兄弟怎么斗。” 范先生在一旁捻须沉思。没有作声。 李玉仁坐回椅子上,脸色落寞。 太子殿下府。 送信之人到太子殿下府中的时候,李佳元正在用膳,听到家仆的传信,急忙放下筷子奔来出来,见到送信的是宫中的太监。 李佳元已经隐隐猜到了,忙问道:“请问,你们有人去请徐丞相吗?” 那太监道:“奴才不知道,只是奉皇上皇上之命请太子殿下即刻启程进宫。” 李佳元脸色一变,往后走了几步在一个家仆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那家仆不停地点头,李佳元道:“我这就随公公去。” 一顶顶的轿子在太监的引领下已经进宫了,李明轩不时的掀开帘子往外看。 皇上就寝的地方是怡和殿,此刻怡和殿外已经站了十余人了,李明轩急忙下了轿子。 只见站在最前头的正是太子殿下李佳元,后面陆续的站着其他的皇子,在李佳元和李明俊中间空着一个位置,看来是给自己站的,内务府的几位重臣也都在,众人脸色凝重。 李明轩见到这个情况,缓缓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眼不发,心中在盘算什么。 李明轩在外面站了一炷香的功夫,怡和殿里面灯火通明,但是始终没有太监来叫他们进去。 李佳元有些忍耐不住,对站在门口的太监道:“齐公公,皇上几时叫我们进去啊。” 齐公公也是皇上身边的老太监了,虽然不如刘玉详一般地位,但是也算是皇上身边的人了,齐公公躬身道:“皇上吩咐过,如果要让众位殿下进去的话会让刘公公出来告知的。” 李佳元显现出焦急的神情,在一齐遛的人当中,李明轩面无表情,但是李明轩手心全部是汗。 李佳昌一只独眼微微闭着,脸色平淡,有几个年纪较小的皇子有几个在不停的打着哈欠。 徐直清和齐国标等人脸色凝重,都直直的望着前方。 正在此时。怡和殿的门在一声轻微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声音虽小,但是此刻殿外鸦雀无声,倒是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声音,所有的人眼睛齐刷刷的朝怡和殿的门的方向看去。 只见刘玉祥从里面快步走出来,虽是晚上,但是在前面的几位还是看得真切,这刘公公眼睛还有一些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刘玉祥尖着嗓子道:“宣众位皇子,众位大臣进见。”尖锐的嗓音中有些沙哑。 众人听到刘玉祥的喊声,太子李佳元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快步进了怡和殿。 怡和殿中一张巨大的床,四周灯火通明,徐太医正在大床的一侧垂首,刘玉祥快步走到床前,轻声的对李玉基说了几句。。 众位皇子快步迎了上去,徐直清和齐国标等人跟在身后,李佳元很快到了李玉基床前,只见李玉基脸色苍白,双目半闭,正无力的看着围过来的众位皇子。 李佳元看到李玉基眼神涣散,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忙跪倒在地,哽咽道:“父皇。” 女儿语录 女儿和楼上的小朋友玩西天取经的游戏,女儿自己说自己是孙悟空 拉着另外一个小朋友说要去西天,另外一个小朋友说:“很远啊。” 女儿掏出一个火腿肠说:“我们带火腿肠去,饿了就可以吃。” 我在旁边道:”人家是什么都不带的,都是一路讨饭的。” 女儿惊讶道:”讨饭,难道他们是叫花子吗?“ 第一百零三章传位诏书 第一百零三章:传位诏书 其余众人各怀心思的都跪倒在地。几个年纪尚幼的皇子也隐约知道父皇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哭声更是惊人。 刘玉祥在一旁面色肃穆,眼中只是盯着李玉基,李玉基听到了众人的哭声,用力的睁开眼睛。 刘玉祥见李玉基嘴唇微动,知道皇上想说话,抹了抹眼角的眼泪,低声对跪在地上的垂首哭泣的众位皇子道:“几位殿下,皇上有话要说 年纪大的几位皇子止住哭泣,只有以为年纪最小的皇子犹在一旁嚎哭,也被身旁的太监给哄住了。 李玉基躺在床上,发出微弱的声音道:“佳玉,你过来。” 李佳玉一脸忧伤,脸上挂着泪痕,从后面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李玉基的床头,听到李玉基在叫李佳玉的时候,出去李佳昌和几位并未成年的皇子外,其他的人心中都是杂味泛起,徐直清心中叹息,他虽然早有预感李玉基不会将皇位传给李佳元。但是此刻听到,心情依然复杂,只是传给李佳玉没有传给李明轩,他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李明轩一向与他不和,如果李明轩当了皇上,他能否顺利告老还乡还是个问题。 李明轩听到李佳元的名字,心中一颤,扶在地上的左手微微曲了起来,紧紧握住拳头,脸色阴晴不定,但是始终没有抬头,心中在盘算着如果李玉基最后还是说出了那番话自己该如何应对。 太子李佳元却没有李明轩这般沉得住气,将头抬起来,一脸紧张的看着正在走到李玉基身旁的李佳玉。 李佳昌头低垂,双手伏地,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三殿下李明俊早就知道皇位和自己无缘,和李佳昌一样,头低垂,只是李佳玉被叫上去了,他心中也是有些诧异,他一直认为皇位会在大哥和二哥之间产生。 李佳玉的脚步轻微,但是此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所以听得异常清晰,李佳玉走到李玉基床榻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悲声道:“父皇。” 李玉基无力的伸出干枯的手,抚摸了一下李佳玉的头发,轻声的道:“老五,朕要将这个千斤的重担托付给你,你以后要善待你的兄弟姐妹,做一个好皇帝,你能不能做得到。” 李佳玉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垂落下来,拼命的点头,泣声道:“父皇,儿臣一定谨遵父皇的话,做一个好皇帝。” 李玉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的所有的倒都是听了个真切。 李玉基微笑的点头,神色更是黯淡。 李明轩在进宫前依然认为李玉基只能将皇位传给他,此刻终于听到了李玉基说出来了将皇位传给李佳玉,李明轩双拳紧握,指甲嵌入了手掌的肉里,他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感觉,牙齿紧紧咬着,眼中欲喷出火来,但是头依然没有抬起,心中想着眼下如果自己过于冲动没有任何好处。只要等会自己出宫了通知曹国毅起事,兵围皇宫,这李佳玉这皇上一样当不成。 徐直清等人听到李玉基终于说出了继位人选,反倒有了一种解脱,徐直清长嘘了一口气,虽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也不是最坏的,只要自己以后拉拢秦宇,一样可以保得徐家的世代荣华。 李佳元本以为皇上将李明轩的众多亲信关入牢中,自己应该已经没有了竞争者,但是此刻终于听到李玉基说出了传位给李佳玉,无异晴天霹雳,也顾不得许多了,站起身来大声道:“父皇,儿臣才是太子,这皇位应该传给儿臣。” “大殿下,请跪下。”刘玉祥脸色一变,此刻李玉基已经明确要传位给李佳玉了,他自然不会再去叫太子殿下了。 李佳元心情激动,仿佛没有听到,跨了一步来到了李玉基的床前,大声道:“父皇,不公平,我才是太子,是父皇最喜欢的太子,徐丞相,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只有太子才能继承皇位。” 徐直清心中叹息,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好。 李佳玉轻喝道:“大哥。父皇已经这样,你还不退下。” 李佳元见一向自己看起来懒散的五弟居然被选为了皇上的继位人,心中这股愤怒可想而知,此刻李佳玉居然这么斥喝他,他怎么忍耐的住,蹭的一步走到了李佳玉的身前,一拳击打过去,李佳玉脸色一变,急忙将头侧开,几个太监一看这个架势都慌了,连忙上去拉住李佳元。 李佳元大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我才是太子,才是大楚国的继位人,你一定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迷惑了父皇,父皇才会将这么说的,父皇刚才说错了。” 下面的人全部都站立起来了,李佳昌见李佳元面目狰狞,在两个太监的拉扯下还想去打李佳玉,喝道:“大哥,你想干什么。” 李佳元冷哼道:“你和老五自然是一路的了,我不和你说,徐丞相。你倒是说句话啊。”此刻李佳元已经无人可以依赖了,只能向自己的老师求援,徐直清是朝中丞相,说话自然有些分量。 徐直清脸色难看,皇上已经说了要传位给李佳玉了,如果他要说什么的话,不追究则已,如果说追究起来,可以算谋逆之罪的,徐直清嘴唇微动,还是终于忍住了。 李佳元见徐直清不敢开口。心中失望,此刻只能和稀泥了,于是大声道:“父皇刚才是糊涂了,我是太子,一定是传给我的,皇位一定是传给我的。”说完用期待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 李明轩双拳毅然紧握,冷眼看着榻上的李玉基和一旁神情激动的李佳元,心中不屑,轻哼了一声,心中打定主意,一旦李玉基驾崩后,快快出宫,和曹国毅兵困皇宫。 李佳元见众人神情并没有理会他,索性又要冲动的去打李佳玉,李佳玉依然跪倒在李玉基床前垂泪。 齐国标沉声道:“大殿下,皇上已经传位给了五殿下,请大殿下自重。” 李佳元脸色一变,正要大声囔出来。 在一旁的李明俊忽然大声道:“大哥,父皇此刻正躺在床上,你这样做不是让父皇和众位兄弟寒心吗?” 李佳元脸色一变,刘玉祥尖声道:“诸位殿下,快快跪下。” 众人听到了这话,纷纷跪倒在地,李佳元狠狠的瞪了所有的人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倒在地。 正在此刻,李玉基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竭尽全力道:“徐爱卿,齐爱卿,你们过来。” 徐直清听到皇上召唤,快步上前,两人脸色凝重,轻声道:“皇上。” 李玉基眼睛已经半闭了,看着眼前的徐直清二人道:“徐爱卿,齐爱卿,佳玉年纪尚轻,以后你们内务府要一心辅佐,赋税改革一定要坚持下去。不要让朕失望。” 徐直清沉声道:“皇上,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齐国标也是跪倒在地道:“臣一定全心辅佐新君。” 李玉基脸上露出轻松的神情,喃喃念道:“老大,老2,老三,老四,你们所有的子女在朕心中都是一般疼爱,朕没有把皇位传给你们,你们也许过得更开心,朕知道当皇上的苦,你们不明白朕,不明白朕。”李玉基的声音越来越轻,众人听到有人轻声啜泣,有人脸色阴沉。 李玉基继续喃喃念道:“父皇,你当年让玉基做的,玉基做到了,父皇,父皇”李玉基的声音嘎然而止,终于脖子一歪,无声无息了。 刘玉祥脸色悲哀,在一旁的徐太医连忙上前去,在李玉基的鼻息处一摸,马上跪倒在地道哭道:“皇上,皇上驾崩了。” 刘玉祥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屋内的太监齐刷刷的跪倒在地,李佳玉和李明俊大声哭泣起来,李佳昌面色悲伤,泪水也是一滴滴的滑落下来。 李明轩也是跪倒在地,头朝地下,面无表情。 李佳元如一堆烂泥一般瘫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多年战战兢兢,这皇位还是不属于他,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自己当靶子当了这么多年,到了摘果实的时候却是别人摘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在此刻却不发一声。 齐国标等三公和徐直清也是跪在地上垂泪,虽然心情各不一样,但是新君的人选显然都不是他们四人很早之前所认为的那样,这位五殿下在朝中的日子尚浅,资历不深,脾味如何,四人都不是非常清楚。 他们四人在李玉基手中逐渐得到擢升,如今身居高位,李玉基为人宽厚,善待大臣,这李佳玉还会这般重用自己吗?四人心中均是没底。 嚎哭声中,太监刘玉祥道:“皇上留下了传位诏书,请谢大人速速宣读。” 谢大人自然是指的御林军的统领谢化风,御林军是皇上的亲军,这谢化风已经年近六十,是李玉基一手提拔起来的,对李玉基忠心耿耿。 两个太监早已经得道了刘玉祥的指点了,听到这话,飞快的跑了出去。 第一百零四章沉默 第一百零四章:沉默 众人依然跪在地上。李玉基已经亲口告诉了众位皇子传位给谁了,这诏书只是让其名正言顺而已。 只听殿门吱呀一声,一个年逾花甲,但是精神抖擞的老者在太监的带领下很快的进到了殿内,正是御林军统领谢化风,手里捧着圣旨。 谢化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李玉基,神色哀伤,但是没有多顾得其他,朗声道:“皇上的传位诏书,众皇子,诸位大人听旨。” 李佳元此时也无奈的跪在地上。 谢化风缓缓打开诏书。 “五皇子李佳玉心地纯善,自能继承朕之皇位,即皇帝位,朕将皇位传于五子李佳玉,钦此。”谢化风朗声的念了出来。 李佳元头一歪,终于瘫在地上。 谢化风眼睛一扫众人,朗声道:“众位随我一起朝拜新君。” 谢化风捧着圣旨,跪倒在地,李明轩脸色阴沉,心中极不情愿,但是此刻所谋甚大。不能表现出不满。 谢化风大声叩首道:“臣参见皇上。” 徐直清和三公立即跟着道:“臣参见皇上。” 李佳昌和李明俊大声道:“臣参见皇上。”其余的小皇子也大声的参拜。 李明轩看了看,终于一个膝盖跪在地上,另一个膝盖慢慢的也跪在地上,缓缓道:“臣参见皇上。”说完李明轩心中痛恨,牙关紧咬。 李佳元神色木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跪下去参拜的意思。 谢化风沉声道:“请参拜新君。” 李佳元依然没有反应,谢化风接着道:“请参拜新君。”声音已经颇为严厉了。 李佳玉看到李佳元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想起这几日和秦宇及李佳昌所商谈的,又强行忍住了,目光淡淡的看着李佳元。 “你不参拜新君,难道你不想做大楚的子民吗?”谢化风大声道。 李佳元全身一震,嘴角居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跪倒在地道:“参见皇上。” 谢化风松了一口气,李佳玉在众人参拜后,轻声道:“诸位都起身吧。”跪在地下的有大臣,也有自己的哥哥,李佳玉一时也不知道如何称呼。“谢皇上。”徐直清等人朗声道,纷纷站起。 刘玉祥走到李佳玉的身旁,声音清晰的道:“皇上,今就要搬入宫中了,可有什么要交代奴才的。” 李佳玉看了一眼刘玉祥,又看了一眼李佳昌。摇摇头道:“今日我和众位哥哥、弟弟、妹妹替先皇守夜。” 大楚之惯例,先皇驾崩后,新君立即继位,是夜由新君为先皇守夜,择日为先皇下葬,下葬后再择日登基,次年正月初一改年号,但是当日守夜只是新君一人守夜而已。 刘玉详有些犹豫,不敢吱声,平日里和众位皇子的沟通中,这五皇子性格跳脱,倒也是对他尊敬的很,但是眼下他已经成为了皇上,刘玉祥纵使觉得有些不妥,也没有说出来。 李佳玉看出了刘玉祥的想法,缓缓道:“刘公公,众位王爷都是先皇的儿子,祖制中也没有禁止此项,我也想和几位哥哥一起说会话,你去准备吧。” 刘玉祥见李佳玉如此说,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快步走到了门旁,对一旁的太监吩咐了几声,几个太监领命而去。 李佳玉看了看徐直清等人道:“徐大人,你拟一个诏书,昭告天下。” 一般皇上死后要昭告天下,并且禁止娱乐及各种庆典,婚嫁等活动,徐直清点头道:“老臣遵旨。” 李佳玉对刘玉祥道:“送几位大人出宫。” 齐国标等人朗声念完臣告退之后,在一个太监的带领下缓缓的出去。 李明轩本以为传位的大事已了,他马上必须出宫了,但是听到李佳玉这么一说,心中一紧,有些狐疑,担心李佳玉知道了他的计划,他眼睛微微一瞥李佳玉,只见李佳玉脸色忧伤,似乎应该没有察觉什么,李明轩低头沉思,如果自己不能出宫,这皇宫内外都有御林军的势力范围,而这谢化风对大楚忠心耿耿,此刻定是听命李佳玉的,自己在皇宫内,那曹国毅等就投鼠忌器,而且自己的生命也有危险。 一时之间,李明轩心中居然有些慌乱,本来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没有宣布他继位,他马上就要兵围皇宫。逼新君让位。 李佳玉心中还在想着秦宇所说的,眼睛也是有意无意朝李佳元和李明轩瞄去,见到两人神色没有太大异常,心中也是松了口气,认为秦宇的担心有些多余了。 李佳玉转头看了看一旁的李玉基,心中酸楚,他虽然也对这个皇位渴望过,但是本以为自己比起大哥和二哥差距太远,没有奢望过自己能够真的有朝一日继承大宝,前些日子自己四哥和自己说起的时候,他还犹如在梦中,知道此刻真真实实的听李玉基传位给他,他才知道,自己已经当皇上了。 当皇帝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李佳玉心中胡乱的想着,刚才自己的兄弟和平日里的朝中重臣跪倒在他面前的时候,脸上毕恭毕敬,李佳玉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感,瞬间淹没了李玉基刚刚驾崩的哀伤。 “嗯,我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李佳玉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刘玉祥弓着身子走到李佳玉面前道:“皇上,你和诸位王爷在偏殿先歇息一下,剩下的事情奴才来办。” 李佳玉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在最前面,李佳昌立即跟了上去,其余众人见此情况,也是纷纷跟上。 李佳玉在太监的带领下,很快到了一处偏殿,这偏殿看起来是临时布置的,此刻灯火通明,中间一个椅子是为李佳玉准备的,下面还摆了两列椅子,在每个椅子旁边都有一个小桌子,已经摆好了一些精致的点心。 一个太监跟在李佳玉后面。本来皇上每次吃东西都是要试毒的,但是这次因为比较突然,所以这试毒的太监只能一切从简,拿出银针试了一下,没有异状,切下一小块吃了一口。 李佳玉倒是搞得有些不习惯,但是也只得如此,此刻已经离晚餐好些时候了,李佳玉倒是真的有些饿了,见太监说没事了,拿起一快塞入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其他的几个人都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李佳玉见有几个年纪很小的弟弟已经眼睛都快闭上了,吩咐了太监找个地方让几个年幼的王爷先去歇息。 李佳元等人坐在下面,都没有作声,只有李佳昌和李明俊在吃着一些东西,一时之间,这偏殿中极为安静,只听到咀嚼的声音,静到让人尴尬,身后的两个太监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李明轩闭上眼睛,心中在不停的转,此刻李佳玉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自己留在这里,外头不知道情况如何,他是和曹国毅严令过如果自己没有出来,是不许轻举妄动的,李明轩在皇上身边是有一个太监的,但是此刻宫门已经紧闭了,根本就出不去,他甚至已经叫这太监准备了一些孔明灯,万一有必要,就放出信号,那曹国毅就会按照之前他和曹国毅所商量的办法,先行动手,而他则会躲在那太监事先准备好的地方,一旦曹国毅攻陷了皇宫,他马上出来继位。 但是该如何让自己能够安全呢。李明轩还在仔细的思量,关键是现在李佳玉一直盯着自己,他又该如何出去告诉这个太监呢。 李明轩心中有两个计较,今日李佳玉以守夜来拖住他,但是明日他肯定是要出去的,即使是白日,他也可以挥兵围宫,只是风险要大一些而已,另外就是按事先预备的,通知太监点亮孔明灯,给曹国毅信号,而自己则躲在宫中,这种对他来说风险太高。 李明轩在一旁盘算着利弊,这边吴仁和曹国毅正在一处秘密的地方商谈着什么。 吴仁时不时的走到外面看看天色,心中紧张无比,多年的谋划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即使沉稳如他,也是有些坐不住。 曹国毅一脸阴沉,他和李明轩之间的秘密只有他和李明轩知道,曹国毅对眼前的吴仁虽然也是见过几面,但是心中殊无好感,不过李明轩也特意交代万一他进宫了,有些事情会让吴仁来处理,而且吴仁又持有李明轩的手令,曹国毅也只能如此。 吴仁踱来踱去,忽然道:“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二殿下怎么还没有出来?” 曹国毅脸色阴沉道:“我怎么知道?” “我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吴仁有点糊涂的道。 “哼,早已经派人守着了,连徐大人,齐大人等府前也有我们的人,他们也是奉诏进宫的,如果他们出来了,二殿下想必也很快到了。”曹国毅有些不屑的回答。 吴仁没有理会,找了张凳子坐下来,将手中的水一饮而尽,忽然道:“我听二殿下说,如果事情有变,他会叫人在宫中升起三盏孔明灯,见到孔明灯我们就要马上冲入宫内,可有派人去守在高处查看。” 第一百零五章防范 第一百零五章:防范 “这个我自然知道。”曹国毅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 吴仁见到这个情形。自然知道这曹国毅心中如何想的,见曹国毅的脸色不悦,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在房中踱步。 李佳玉坐在上头,身旁的点心已经全部吃完了,众位王爷都默不作声,李佳玉眼睛微闭,此刻心情尚未平复。 李明轩面上看起来无他,但是心中焦急,此刻既出不了宫,又找不到借口叫人将音讯传出,如果等到明天动手,这风险有大了几分。 想到这里,李明轩决心冒险,忽然站起身来,正准备朝偏殿外走去,正在此时,偏殿的门吱呀一声响了,正是太监刘玉详进来了,他站起身的时候,李佳玉眼睛瞥了他一眼。 李明轩见到刘玉祥过来。又坐了下来,刘玉祥跪倒在地道:“皇上,都准备妥当了,皇上请移架元清宫。” 大楚的律例皇上驾崩后,无论是在何处驾崩,都要先将尸体摆放着元清宫数日,再择日下葬,在这尸体拜访期间百官要前往吊唁,而新君在先皇的遗体停在元清宫的第一日晚上,是要亲自守灵的。 刚才刘玉祥按照程序,已经把李玉基的遗体摆放到了元清宫,妥当之后就要让李佳玉去守灵了。 李佳玉看了刘玉祥一眼,点点头道:“诸位王爷,和朕一起去元清宫吧。” 在前面的几人纷纷站起身来,李佳玉走在最前面,众人纷纷跟随,李明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在李佳玉的身后。 李明轩忽然道:“皇上,我有些内急,要先入如厕,晚些再赶过去。” 李佳玉眼皮一动,缓缓道:“刘公公,叫位公公陪着王爷,别迷了路。” 刘玉祥应了一声,吩咐旁边一个太监,叮嘱了两声,李明轩脸色一变。没有接话,跟在这太监身后。 李佳玉在刘玉祥的引领下,很快到了元清宫,此时的元清宫仿如白日一般,一座棺木静静的躺在元清宫中。 李佳玉缓缓的走到棺木的前面,眼圈微红,跪倒在已经准备号的垫子上面。 众人纷纷随着李佳玉跪着,李佳玉头叩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刘玉祥在一旁垂泪,李佳昌的一只独眼中,也隐约有泪花闪烁。 李明轩见李佳玉这般防着他,心中也是无奈,只能假装如厕后随太监一起回来,如果今天不能动手,那明日就早些出宫,虽然迟了一些时候,但是还是可以一拼,李明轩心中打定主意。 众人都守在元清宫,直到第二日午时,李佳玉连续打了几个哈欠。这才吩咐了刘玉祥可以让众位王爷回了。 李明轩脸色阴沉的从宫内出来,没有回到府中,直接去了吴仁和曹国毅密会的地方。 李明轩到了的时候,吴仁正在四处张望,一夜未睡,吴仁眼中全是血丝,但是吴仁的精神依然大好,见到李明轩脸色阴沉的回来,心中一沉。 曹国毅也是一宿未眠,见到李明轩走了进来,两人立即围了上去,躬身道:“殿下,情况如何?” 李明轩一脸怒色道:“父皇居然将皇位传给了老五,哼,曹大人,看来我们只能兵谏了。” 曹国毅脸色一变,他心中实在不愿走到这一步,但是他当年有把柄落在李明轩手中,这些年来也一直无法摆脱李明轩,而且那时的李明轩如日中天,俨然是皇位的最有实力的竞争者。 曹国毅没有接话,吴仁道:“殿下怎么这么晚才出宫?” 李明轩哼了一声道:“老五昨日让我们所有的弟兄都留在宫中陪他一起守夜。” 吴仁心中一个咯噔,忙道:“殿下,他不会察觉了什么吧?” “也许,但是察觉又能如何,晚了半日而已,曹大人,传令下去,兵困皇宫。如果老五识相,就留他一条姓名,如果不识相,就不要怪我这个当哥哥的心狠手辣了。” 曹国毅心中叫苦,但是也是无法道:“是,二殿下。” 说完曹国毅朝外匆匆走去,李明轩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神色有些困顿,吴仁在一旁看着李明轩,心中却在打着另外一番主意。 李佳昌同样没有回到自己的住所,而是偷偷的到了在京都城中的一出宅子里,这宅子里面同样有两个焦急的人在等待宫中的消息。 秦宇晚上虽然假寐了一会,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李佳昌和李佳玉在昨日午时已经得到了消息,得到消息几人迅速商量了一番,秦宇知道历来这个时候是最危险的时候,于是叮嘱了李佳玉二人诸多。 秦宇见到李佳昌进来,连忙迎了上去道:“四殿下,怎么样了?” 李佳昌脸色肃然道:“父皇将皇位传给了老五,目前一切都还顺利。” 秦宇长舒了一口气,疑惑道:“大殿下和二殿下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哥心中自然不满,但是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吵闹了几声。没有什么。”李佳昌淡淡道。 “那二殿下呢?”秦宇问道。 “二哥没有任何不妥,不过皇上还是按照你所说的,当晚让所有的人都留在宫中,直到现在才让他们出宫。”李佳昌缓缓道。 “如果二殿下没有任何的表示,那就表示他成竹在胸,殿下更应当小心应对。”秦宇沉声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不过无论如何已经问题不大,如果二哥知道进退自然好,如果还是要一意孤行,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李佳昌沉默道。 “岳文亮呢”李佳昌忽然问道。 “岳大哥在里屋。他一宿没睡,到了清晨时分,我让先去休息了片刻。”秦宇接道。 “这个时候我又怎么睡得着。”此时耳便传来了岳文亮爽朗的声音。 只见岳文亮从门外走了进来,脸上虽有一些困意,但是神情自若。 李佳昌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对着两人道:“这些日子也辛苦了你们了。” 皇宫是在京都的中间靠南的一大块区域内,平日里皇宫的守卫分成两个部分,主要是由御林军负责,这第一层的防御是在皇宫四周的一个大的范围内,日夜都有一千名御林军在巡视。 刘照国昨日晚间已经得道了谢化风的命令,要加强皇宫外的巡视,是以他多调集了五百余名军士在这四周巡视。 晌午刚过,刘照国正骑马从东面朝皇宫的正门缓慢的过去,后面百余名军士正整齐的跟在后面,刘照国虽然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么多年的经验还是让他有所警觉,知道宫内肯定是有大事发生,直到现在宫门还是紧闭,所有的大臣在天色未亮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宫门前,但是宫内的太监很快传信让所有的人回去,今日不用早朝了,宫门紧闭,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很快就要到了宫门口,刘照国长吁了一口气。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马蹄声,马蹄声越来越大,瞬间从四面八方朝宫门附近涌来,此刻刘照国离宫门不过数里之遥。 刘照国脸色一便,忙对身边的几个人道:“快快通知谢大人,可能有情况,还有小五,赶快去通知在附近的兄弟,全力戒备。” 刘照国身后的七八个兵士分别朝各个方向纵马奔去,刘照国大喝一声:“众位兄弟听好了,前面有状况,且随我来。” 说完刘照国纵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后面数十余人紧紧跟在刘照国身后,一直奔出了数里。只见前面空旷的地方忽然冒出了数千余人,在最前面的都是骑着马,而后面的则是在跑步跟在后面。 刘照国脸色一变,虽然他看不清这些迎面而来是些什么人,但是在京都城中的军队只有两种,一种是御林军,一种是禁卫军,平日里御林军主要是负责皇宫内外的安全,而禁卫军主要是在城外和城内及附近的郊县的防卫。 平时禁卫军是严禁在皇宫附近出现的,眼下这些人肯定不是御林军,如此大规模的出现禁卫军,那肯定是有大问题的,他没有接道谢化风说有禁卫军会在皇宫附近出现的指令。 刘照国犹豫了一下,还是纵马往前奔去,同时又吩咐了几个骑马的御林军的人先往宫内报信。 很快刘照国就到了为首的人身前,这人他倒也是认识,为首的正是禁卫军的统领曹国毅,刘照国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意识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照国心中一惊,但是嘴上还是故作镇定道:“曹大人,怎么会带这么多人在皇宫附近出现。” 曹国毅哼了一声,手一挥,只见从后面蹭的窜出了数百人,连问也不问就朝刘照国等人杀了过来。 刘照国大惊,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将手中的大刀拔出,将首先冲过来的一个汉子一刀斩落马下,大声喝道:“曹大人,你想谋反吗?” “谋反,我是来清君侧的。”曹国毅阴。 源源不断的人从后面涌了过来。瞬间就将刘照国这数十人淹没在马蹄之下。 第一百零六章围城 第一百零六章:围城 李佳玉缓缓的步入暖春阁。这一桌一椅和平日的摆放没有区别,但是在李佳玉的眼中却是如此的不一样,李佳玉缓缓的坐在平日李玉基审阅折子的地方,此处依然有一些折子等着批阅,只是这批阅的人已经换了。 李佳玉心中忽然有些伤感,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他还没有准备好去做一个皇帝,他还没有习惯怎么去面对跪在面前的众位大哥,尤其是李佳昌。 刘玉祥静静的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正在此时门外穿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刘玉祥眉头一皱眉,忙走出门口,只见谢化风快步走了过来,见到了刘玉祥,大声道:“刘公公,皇上可在里面?” 刘玉祥见谢化风脸色不对,急忙道:“在,谢大人,缓写说话。” “刘公公,来不及了。禁卫军围住了皇宫。”谢化风急道。 刘玉详啊了一声,正要往里头去,只见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来,正是新皇李佳玉,李佳玉显然是听到了谢化风所说的话,脸色一变道:“谢爱卿,怎么回事?” 谢化风跪倒在地道:“皇上,刚刚得到传信,有大批的禁卫军朝皇宫围了过来,此刻怕是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李佳玉怒道:“禁卫军,难道他们想造反,是谁带的头。” 谢化风摇头道:“还不知道,臣已经让御林军全力防备,宫门已经紧闭了。” 李佳玉眼睛寒光一闪忙对谢化风道:“你快派人出去通知四王爷,还有赶快查清楚救究竟是谁带头的。” 谢化风沉声道:“是。”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谢爱卿,一会朕要亲自去宫门。”李佳玉犹豫了一下道。 刘玉祥有些急了:“皇上,这太危险了。” “朕是天子,自当和众将士一起抵挡叛贼。”李佳玉坚定的道。 谢化风忙道:“臣遵旨,请皇上宽心,这皇宫附近有御林军一万余人,尽可守得。” 离皇宫已不远了,李明轩眼中露出狂热的申请,吴仁跟在他后面。 曹国毅放慢了马步,很快就和李明轩等并列,李明轩沉声道:“你觉得这御林军能够守多久。” “最多一日,快的话半日就可以攻入皇宫。”曹国毅朗声的道。 李明轩点了点头,一勒马肚子。快步朝前冲去,吴仁和曹国毅紧随其后。 禁卫军遇到的第一场大战出现在离皇宫只有两里之遥的一个地方,此处地势由高至低,御林军在得到报信后已经在此部署了近千的人马,已经摆开了阵势,做了一些简单的防御。 禁卫一靠近,如雨点般的飞矢就射了过来,在最前面的数十人应声落马,曹国毅脸色一变,他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此处连着护城河,延绵数里,均有高墙围住,只需要在高墙上站少量的弓箭手,就比较难以攻破,而数里之外已经全是护城河了,更是不利于行进,所以只得在此和御林军先拼一回。 曹国毅一挥手,大喝一声:“弓箭。” 前面的的人迅速朝两头让开,中间几排弓箭手迅速往前跑了几十步,一轮骑射。将高墙上的几个兵士射倒了,但是另外一些箭矢也同样将禁卫军前面几个兵士给射中。 双方的箭矢依然没有减弱,持续了半个时辰,终于双方的箭矢似乎用得差不多了,曹国毅见对方的箭差不多了,大声吼道:“给我冲。” 前面骑兵一马当先,如潮水般朝这只有七八丈宽的地方冲过来,在御林军此处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的将领,见此情况,沉声喝道:“用长矛刺马腿,剩余的弓箭继续射后面。” 百余名手持长矛的御林军毫不犹豫的用手中的长矛朝冲在最前面的禁卫军的马腿刺去,在最前面的七八匹马的马腿很快被锋利的长矛刺断,马腿前倾,马上的人倒在地上,很快被接着刺过来的长矛直接给刺中,后面的马匹收不住也,有些从前面倒下的马的身上踩过去,被踩的人马发出一声长嘶和惨哼,但是即使跨了过去,还是被长矛刺中,翻到在地。 有些马匹索性就没有冲过去,被前面的马给绊倒在地,一时间,这一片狭小的空间里人的惨叫声和斥喝声,马的长嘶声混杂在一起,在高墙上的弓箭还是稀稀落落的朝后面射去。 这一会功夫,就百余人倒了下去,曹国毅脸色不变,继续大吼:“给我冲。”他知道这是到皇宫大门前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突破了这里,就可以一马平川的到皇宫大门了。 汹涌的人潮在在狭小的空间里厮杀,御林军年轻的将领浑身是血,此处易守难攻,每次的冲锋都是以禁卫军丢下两倍于御林军的尸体而告终,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不时有一些禁卫军的人冲了过去,但是很快就被围上来的御林军绞杀。 这御林军年轻的将领得道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要死守此处,为后面部署争取时间,是以虽然伤亡惨重,而且没有后援,他还是不敢退。 一个时辰的拼杀,千余人的御林军已经只剩下不足三百人了,年轻的将领看到平日生死与共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双目红赤,正好一个禁卫军的兵士冲了过来,他全力一刀,居然将刀砍入了这禁卫军的脖项之中,卡在里头,一时拔不出来。 年轻的将领大喝一声:“去死。”双手用力,将那兵士直接砍翻在地。 鲜血飙溅了一脸,但是同时此刻。禁卫军已经涌进来了百余人了,两人手中的长枪朝这年轻的将领刺过来,其中一个直接刺向喉咙,年轻的将领挥刀一格,将刺来的长枪格开,但是另一柄长枪噗哧一声刺到了他的大腿上,他大吼一声,一刀砍在这长枪上,枪头带着一大块肉被这一刀荡开。 年轻的将领闷哼一声,脸色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顾不得脚上的伤势。一个滚地,到了刺中他大腿的人的身前,手中的大刀一挥,刀起头落,这人就被一刀给杀了。 同时五个枪头朝这年轻的将领的各个部位刺了过来,年轻的将领大喝一声,整个身子血如泉涌,枪一收,这年轻的将领就倒在地上,已然死去。 见到这年轻的将领死去,后面的几个汉子同时大声喊道:“曲大哥。”顾不得身旁的人,用手中的兵器将身前的禁卫军奋力挡开,朝倒在地上的曲姓汉子扑去。 剩余的两百余人显然平日和这曲姓汉子的关系极好,都是双目红赤,舞起手中的兵器奋力劈杀,一时间群情激奋,这两百余人和这不断冲进来的千余人拼杀起来倒是看起来不落下风。 在源源不断的冲杀中,这两百余人终于被全部杀死,但是这一战居然耗费了了两个时辰,大大的出乎了曹国毅的预料,他本以为最多半个时辰就可以了。 禁卫军很快的就到了皇宫的宫门前面,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 宫门已经在望,这宫门此刻紧紧关着,在宫门外是一个长长的蜿蜒的护城河,将整个皇宫围住。 曹国毅低声对李明轩道:“殿下,这皇宫最少还有一万御林军,而且皇宫更是难于攻打,怕是我们要费些周折了。” 李明轩阴沉着脸道:“都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有退路吗?” 曹国毅苦笑道:“我先去喊话,希望这御林军能够识得时务,自动投降。” 李明轩不置可否,吴仁也是一脸阴沉,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忽然从宫内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这声音从这宫门内上的阁楼中传出,正是由刚刚继位的李佳玉发出的声音:“宫外可是二哥?” 李明轩神色一动,纵马往前。在曹国毅耳旁说了几句,曹国毅不停的点头,李明轩哈哈一笑道:“五弟,没想到我们兄弟在这么一个场合见面了。” 李佳玉沉默了片刻,终于道:“二哥,父皇既然传位于我,我就是受命于天,你如此做法,怎么对得起父皇的在天之灵。” 李明轩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论才能,论声望,你哪点比得上我,父皇又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你,你阴谋夺位,我此刻就是要来讨回本来就属于我的皇位的,我,李明轩才是大楚的皇帝,五弟,如果你能打开宫门,二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诺你,绝对不会为难于你,如何?。” 李佳玉大声道:“二哥,父皇传我皇位之时,朝中的重臣都在,你和诸位哥哥都在,何来阴谋夺位,如果二哥执迷不悟,那就是要谋反了。” 李明轩见李佳玉没有丝毫要退让的一丝,一声重哼,轻声的对曹国毅道:“动手吧,多说无益。” 曹国毅点点头,就要挥手,李佳玉在里面继续大声道:“曹国毅。” 曹国毅默不作声,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也不想再多说话,只有奋力让李明轩夺位成功,他才不会背负这谋反的的罪名。 第一百零七章破 第一百零七章:破 曹国毅正要大声吩咐下去。里面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二哥,你可以知道朕为什么会将你留到今日午时才让你回去?” 李明轩心中一颤,但是嘴上却没有说话,轻声对曹国毅道:“动手,不要和他们废话了。” 曹国毅心中却是一惊,如果李佳玉如此有把握的说话,难道真的留有后手,看来得赶快冲入皇宫之内了。 曹国毅大吼一声道:“杀进去。” 李佳玉在里面听到外面的厮杀声音,心中虽然有些慌乱,对一旁的谢化风道:“谢大人,此刻四王爷应该已经在搬兵的途中了,御林军只要能支持一些时间,就能等来援军,等到援军一到,这些人自然不在话下的。” 谢化风意气风发,朗声道:“皇上放心,这帮乱臣贼子成不了气候。” 谢化风对身旁的几个人道:“卫三,你守住高台,用箭矢不得让这帮乱臣贼子靠近,刘望,你率四百人死守宫门。不要让宫门被破。” 几人纷纷领令。谢化风对在一旁的李佳玉道:“皇上,此处箭矢太多,你还是先去暖春阁吧。” 李佳玉看了看在一旁约有三千左右的军士,毅然道:“不用替我担心,我就在此督战。” 李佳玉忽然高声道:“众位将士,朕本天命所归,自得天佑,今日一战,你等如能立功,朕自当封赏。” 谢化风:“众将士随我一起剿灭乱臣贼子。” 三千余名军士齐刷刷的道:“剿灭乱臣贼子,剿灭乱臣贼子。” 声可震天,就连在外头的禁卫军很多人都不禁脸色一变,这些中层的将领都是曹国毅的亲信,倒还好,知道干得是造反的事情。但是下面很多兵士并不知道太多内情,一直认为皇上传位给了这二殿下,如今是来清君侧的,但是此刻听起来好像和曹国毅等人说得不一样,于是下面有些人不禁开始嘀咕起来。 只听到里面又传来了几十个人的喊声:“外面的禁卫军的弟兄听着,先皇已经传位给了当今的皇上,二王爷李明轩起兵造反,尔等随同一样是诛灭九族之罪,如果尔等能够现在悔改,皇上可以既往不咎。”李佳玉吩咐数十人按照他所说的话大声喊道。 这声音洪亮之极,在宫门外的禁卫军听得一清二楚,李明轩脸色一变,急道:“动手。快。” 下面的议论之声越来越大,曹国毅脸色铁青,用手一挥大声道:“冲。” 在前面的数百余人冲向宫门,宫门比刚才那处要宽敞许多,但是这些人还没有冲到门口,就背如雨的飞箭全部射杀,后面的人开始犹豫起来,在宫门上头的的地方,易守难攻,而且四周都是深达丈余,宽十余丈的护城河。 这御林军显然早有准备,飞矢准备充足,连续两拨的冲锋,还没有到宫门就死伤殆尽,即使有了盾牌,还是难以抵挡从高处飞来的箭矢。 眼见已经数百人伤亡,后面的军士有些犹豫,不敢再冲向前面,曹国毅脸色铁青的对身旁的几个人讲了几句,几人点点头。 很快的从后面搬上来几个弩床,曹国毅让这些兵丁暂时不要再冲了。几个弩床点燃了箭头,朝宫门射去,这弩床的威力巨大,很快巨大的宫门被这弩床击打的砰砰作响,但是这宫门虽然也是用木头所做,但是胜在厚重,倒也没什么损伤。 曹国毅见巨弩也起不了作用,低声对李明轩说了几句,李明轩脸色阴沉。只见曹国毅面无表情,吩咐了几声。 只见数十名兵士用十几个盾牌挡在前面将弩床往前推进了七八丈,已经到了宫门的飞矢的射程,飞矢如雨般朝这几个弩床飞来,但是被里外两层的几十个盾牌挡住,里面的人迅速的安好巨箭,点燃,巨箭如长枪一般,飞射到宫门之上,此时巨箭离宫门已经颇近了,是以威力不止大了一倍,宫门在数十箭之后,已经千疮百孔了,但是依然没有倒塌。 在巨箭的持续强攻之下,宫门终于有些松动,李明轩脸露喜色,对曹国毅道:“赶快冲。” 曹国毅木然的下达了冲锋的命令,瞬间上千的的禁卫军朝宫门冲去,宫门在数十带燃烧的巨箭下已经是有所松动,千余禁卫军在宫门口已经损失过半,另外五百余人到了宫门之下。很快宫门被劈开了一个大的口子。 禁卫军源源不断的朝宫门涌了过去,但是宫门内,御林军早已经做好了防备,占据了有利的地形,一时杀得难解难分,而在宫门之上的城墙上,还不断的用飞矢居高临下的射杀援军。 这样一来,禁卫军不得不付出了几倍于御林军的代价冲锋,看到前面死的兄弟越来越多,后面的禁卫军的兵士心中多是打起了注意,也不知道这场仗究竟值不值得打,这心思一松动,这战力更是下降。 在巨弩出现之后,李佳玉已经听从了谢化风的建议,往后退到了一处偏殿。御林军还不断的朝宫门处集结,已经逾五千余人了。 御林军五千余人占据了地利,而禁卫军却是人心浮动,这五千余人和万余的先头部队展开了鏖战,一时难解难分。 后面的禁卫军终究还是源源不断的涌进来,李明轩见禁卫军已经明显占了上风,心中大喜,曹国毅的脸色也是轻松了不少。 天色已经越来越黑,御林军且战且退。但是御林军有万余人,一路打一路退,利用宫中的各种有利地形,倒也是没有落太多下风。 李佳玉在数百人的护卫之下,往宫中的深处不停的退。在整个皇宫中到处都是尸体。 李佳玉心中焦急,原本和李佳昌及秦宇商定的是将京畿附近的丰县大营的并在前日已经偷偷的调集了两万余人将驻地往京都挪了两百里,已经接进京都了,在得知李玉基召集众人的时候,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那两万丰县大营的精锐回师护卫了。 李佳玉原本认为这丰县大营的兵很快就会到,是以心中并无多少恐惧,但是到了晚间。这救援的大军还是没有到,心中自然有些慌乱起来。 御林军边退边战,眼看这禁卫军离李佳玉所在之地已经不远了,谢化风知道退无可退了,眼下援军未到,只能死守了,于是挑了一处有利地形,摆开阵势,此时御林军剩下不足六千人了,但是禁卫军损失更是惊人,已经万余人阵亡,只是余下不足两万人了。 李佳玉远远的可以看到到处都是火把,将夜空照得通明,这么近距离,厮杀的声音传入耳中,李佳玉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李明轩见御林军已经退到了宫中的核心之所在,而且摆开阵势决一死战,知道李佳玉已经退无可退了,心中大悦。 李明轩低声对在身旁的几十人吩咐了几声,几十个禁卫军大声道:“五弟,如果你此时肯投降,二哥说的话依然算数,绝对不会为难于你,你眼下的处境绝对没有可能赢的。” 这番话李佳玉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怒,同样吩咐身边的兵士大声道:“二哥,朕受命于天,如果你一定要逆天行事,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了。” 两人通过兵士隔空对话,都是毫不示弱。 李明轩见李佳玉如此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只是吩咐曹国毅速战速决,双方又丢下了千余尸体。 正在此时,从远处一条长龙从宫外迅速的朝战场所在地冲来,直接奔向了李明轩所在的地方,李明轩大惊。 禁卫军殿后的部队很快和冲过来的大批人马接触。迅速被这火龙吃掉,禁卫军不禁节节退后,李明轩忙对曹国毅道:“怎么回事?” 曹国毅脸色一变,眯起眼睛,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哑声道:“殿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人来,看情形是冲着我们来的。” 在一旁的吴仁脸色一变道:“莫非是丰县大营的人来了。” 李明轩和曹国毅对视一眼,脸色都是变得异常难看,很快那股巨大的火龙就朝禁卫军奔了过来,一路零碎的阻挡被一律屠杀,势如破竹。 李明轩不禁勒马往后退了几步,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佳玉见到场中的形势,心中大喜,知道是李佳昌终于率人赶了过来。 丰县大营的兵在李佳昌和岳文亮的率领之下,很快就到了离李明轩只有四十余丈的地方,声旁的火把将四周照得仿如白昼一般。 李明轩和曹国毅一眼望去,这足足有数万人,心中登时凉了半截,吴仁眼光流动,心中懊恼,冷眼看了李明轩一眼,心中失望之极,明明大事将成,但是还是终究功亏一篑。 李佳昌在十余名丰县大营的人的身后朗声道:“二哥,父皇已经将皇位传给了皇上,如果你肯现在收手,我可以求皇上不杀你,你意下如何。” 李明轩脸上阴晴不定,他知道如果要打下去,自己已经没有了任何胜算,多年的图谋终于到了一个尽头,心中嘲笑,暗暗叹道:“不杀我,难道要我一辈子向这个无能之辈称臣,还是要圈禁我一世。” 第一百零八章成王败寇 第一百零八章:成王败寇 李明轩惨笑道:“老四。你认为我还能够回头吗?” 李佳昌心中黯然,他答应过李玉基不要兄弟相残,但是李明轩犯下了如此大的罪,他心中也是无奈,仍然大声道:“二哥,一切皆有挽回的可能,只要你现在收手。” 李明轩脸色阴晴不定,吴仁在一旁,脸色难看,心中长叹,多年的计划在临近成功的一刻功亏一篑,眼下最要紧的是能够保住性命。 吴仁看了李明轩一眼,忽然大声道:“兄弟们,如果眼下投降,只是能落个诛灭九族的大罪,如果我们奋力一搏,还能有一线生机,我们一起杀出去。” 李明轩脸色一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长叹一声。曹国毅脸色煞白,这个阵势,赢是不可能赢了,也许李佳玉会看在兄弟的面上放过李明轩,但是他肯定是跑不了诛灭九族之罪的。 想到这里,曹国毅也大声道:“兄弟们,成王败寇,我们殊死一搏吧。” 那些禁卫军的领头之人也知道,自己一旦投降就是死罪一条,如果趁此黑夜能够杀出去,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也许还有一条生日,当下也都嘶喊起来。 后方的兵士于是也冲了上去,李明轩无奈只得随着大流往前冲。 李佳昌见此情形,心中一寒,双手一辉,大声道:“不要伤害二王爷。” 这吴仁在人群当中,身手居然非常的敏捷,瞬间就击毙了数名丰县大营的人,李明轩夹在人群中捡到吴仁忽然变得如此骁勇,心中一惊,吴仁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功夫,就是今日攻打皇宫之时,他也没有如此展现,但是眼下这个情形,看来定有隐情。 李佳玉见到李佳昌到了,心中大喜。而李明轩始终不肯就范,李佳玉大声道:“谢大人,你也率人杀出去,和四王爷会合。” 谢化风大声道:“是,皇上。” 这场大战经历了一个多时辰,混乱的局面终于控制住了,禁卫军的半数军士见寡不敌众,最终还是缴械投降。 在战场的中间李明轩和曹国毅身上溅满了鲜血,李明轩脸色木然的站在地上,而曹国毅则被两个丰县大营的人压着。 李佳昌脸色阴沉,目光四处扫射,居然找不到那个吴仁的身影,想必是在乱中居然给跑出去了。 这个时候李佳玉也在谢化风等人的簇拥之下,来到了李佳昌旁边,声音有些哽咽道:“四哥。” 李佳昌忙从马上下来,单膝跪地道:“叩见皇上。”在后面的秦宇也连忙下马道:“叩见皇上。” 李佳玉心情激荡,此次虽然凶险,但是经过这一战,他这皇位可以说是坐稳了,李佳玉连忙上前。双手搀扶起李佳昌和秦宇,连声道:“快快请起。” 李佳昌和秦宇站起身来,李佳玉眼中露出感激的神情,这让李明轩等人多留在宫中一天,而偷偷的让部分丰县大营的驻军前移以防完全的办法是秦宇当时坚持的,没想到真的起了效果,如果中间有少许差错,怕是自己已经被李明轩所杀,想到这里李佳玉心中自然对秦宇颇为感激,缓缓道:“秦爱卿,多亏了你了。” 秦宇自然道:“微臣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李佳玉拍了拍秦宇的肩膀道:“好,很好。” 这边李明轩低着头,心中懊悔无限,如果当时听从了吴仁之言,不进宫,直接围了皇宫,此时这个位置就要掉个个了,自己一念之差,酿成了这般苦果,而那吴仁居然隐瞒自己一身武功的事,看来自己当初对他有所警觉是对的,只是他究竟是何目的,李明轩想不明白,此刻也没有心情去想明白,轻轻哼了一声。 李佳玉终于转过头来,对着李明轩,表情复杂,谢化风道:“逆臣,还不跪下。” 李明轩忽然笑道:“跪下。就向他跪下,凭什么了,论才能,论资历,他哪一点比得上我,我凭什么向他下跪。” 谢化风大喝一声道:“大胆。”两个御林军就要冲了过去,李佳玉脸色一寒,双手阻止。 李佳昌忙道:“二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认罪?” 李明轩看李佳昌眼神没有一丝嘲讽之意,倒是真心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豁免,心中一动,但是依然没有跪下。 李佳玉冷冷的道:“先皇将皇位传给朕,自然有先皇的考虑,朕虽比你年幼,但是朕最少没有你心胸这般狭隘,先皇没有把皇位传给你,你尚且如此,如果先皇把皇位传给你了,那我们几兄弟还有活的可能吗?” 李明轩哈哈大笑:“一国之君岂能有妇人之仁,李世民逼父杀兄,不一样是一代明君,我李明轩有治国之才。如果我能为皇上,我自会横扫辽人和南蛮,建立一个强大的大楚王朝,岂会如你等不堪。” 李佳昌脸色一变,但是忍住没有吭声,心中叹息。 秦宇看李明轩如此,知道这李明轩自知必死,所以已经无所顾忌,秦宇忙上去喝道:“你自认为才能出众,但是你知道你缺少一个最重要的才能是什么。” 李明轩一楞,哼道:“是什么?” “知人善用。人之能处,不是在其身,而是在于其用人,不善射,可以谋善射之士,不长于文,可请长于文之士辅佐,心中连兄弟都容不下之人,又如何能容得下天下百姓。”秦宇慷慨道。 李明轩听到秦宇这番慷慨之词,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不停的冷笑以回应。 李佳玉停到秦宇这番话,暗自赞许,看了秦宇一眼,缓缓道:“朕答应过父皇,不会兄弟相残,如今二王爷起兵造反,秦爱卿,你认为朕应该如何处置。” 秦宇心中一凛,摸不透这李佳玉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李佳玉想杀李明轩,这个罪名已经足够了,那他问自己的意思就是要通过自己口证明李明轩罪无可恕,他虽不想杀,但是臣子坚持要杀,他也不得不杀;如果他不想杀李明轩,怕背负杀兄之名,就是在暗示自己替李明轩求情,究竟是哪一个。 秦宇心中心思闪动,看了李佳昌一眼,正好李佳昌的目光迎着秦宇,李佳昌看到了秦宇的尴尬,李佳昌忙道:“皇上,臣觉得二王爷虽然此举罪应当诛,但是此刻皇上刚刚继位,不宜背负杀兄之名,二王爷虽然不仁,而皇上不能不义。不如将二王爷一切官职削去,贬为庶民,终生不得为官。” 秦宇松了口气,眼睛偷偷的看了李佳玉一眼,李佳玉也看不出是何表情,只见李佳玉在一旁沉思。 李明轩奇怪的看这李佳昌,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死路一条,刚才李佳昌劝降的话只是诓骗自己投降而已,但是没想到李佳昌居然真的替自己求情,这本来已经必死的决心有了一些松懈,毕竟是看到了一线生机,贬为庶民又如何,难道真的会和庶民一般,朝中还有一些隐藏的势力尚未暴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想到这里,李明轩脸色由狰狞变得温和了一些。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李佳玉开口,连李明轩此刻也有了一些企盼,毕竟现在有了一丝生的可能,人都怕死,尤其是他这种曾经身居高位的人,更是期盼能够不死。 李佳玉看了看李明轩一眼,终于道:“李明轩作乱反上,罪无可恕,从今日其贬为庶民,终生圈禁,不得和任何人相见,李明轩府中所有人等,除去李姓之外,统统发配北面充军,曹国毅意图刺杀朕,当剐刑,灭九族。”李佳玉森然的说完这番话。 李佳昌脸色一遍,他原本以为李佳玉会听他所言把李明轩贬为庶民后不会再计较,没想到李佳玉居然将李明轩府中的人都发配边疆了,看来李佳玉心中还是非常顾忌李明轩造反之心未死,李明轩如果下半辈子被圈禁,一个人在那个地方孤苦伶仃的孤老至死,其实和杀了他没有什么分别,李佳昌心中无奈,抬头看了看李佳玉,觉得前几日还是那个乖巧的弟弟,如今怎么变得如此无情,自己居然看起来这般陌生,但是终究李佳玉也没有犯兄弟相残的底线,他也不能再说什么。 曹国毅听到李佳玉终于说出了来,他自知自己已经死罪难逃,心中恼恨李明轩,要不是这李明轩抓住了自己的把柄,威逼利诱,自己不可能走上这条路,自己这一死也连累了自己的家人,自己死前也不能让这个李明轩有好日子过,于是大声道:“二殿下,曹国毅心中认为,你比这个狗皇帝要强上千倍万倍,眼下吴仁已经逃出去了,相信他一定会卷土重来,拥二殿下登基的,臣等不到那一天,只有在九泉之下叩拜二殿下了。” 他这一番话自然是陷害李明轩,他自知自己一家无论如何也免不了诛九族的命运,他讲那番话就是要让李佳玉心中提防,如果不杀李明轩的话,李明轩在外面的势力说不定会卷土重来的。 李明轩脸色惨白,他知道曹国毅的心思,但是此刻也无法去辩解什么。 第一百零九章布局 第一百零九章:布局 李佳玉脸色铁青。一拂衣袖,冷声道:“将曹国毅等为首之人押入天牢,择日行刑,其余的禁卫军的军士暂且收押,后续并入各个大营。” 谢化风大声答应,李佳昌脸色平淡,看着李佳玉的背影,李佳玉忽然道:“四王爷,秦爱卿,今日就不要出宫了,今日朕有事要和你们商议。” 谢化风和刘玉详各自领命,谢化风处理军中的事务,而刘玉详则负责清扫宫中,包括宫门都待修复。 李佳玉和秦宇等三人很快到了暖春阁,李佳玉此刻脸色已经缓和了不少,坐在案台前。 李佳玉缓缓道:“四,四王爷,秦爱卿,今日李明轩虽然事败,但是朕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有异想。朕尚未正式登基,地位未稳,现在该当如何布置。” 李佳昌淡淡道:“皇上,如今禁卫军已平,御林军掌握在谢化风手中,从此役看来,谢化风对皇家忠心并无可疑,丰县大营在我掌握之中,应该暂时无忧了,但是有件事情,我不吐不快。” 李佳玉点点头道:“你说?” 李佳昌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将二哥一家圈禁起来就好了,如今二哥在朝中的势力已经被清洗的七七八八了,其他的人即使有异心,也没有这个胆子了,也不用担心二哥还会有什么逆乱之举,如果将二哥家妾都流放,二哥一个人圈禁,臣实在心中不忍,不如让二哥妻妾子嗣一起留在京都,时刻监视就好了,其余的家仆等人尽数遣散,皇上另派家仆作为监视之用。” 李佳昌终于说出了这番说话,秦宇在一旁听得脑门冒汗,虽说前日和李佳玉还有说有笑,但是今日李佳玉已经是贵为皇上,自古帝王多无情。他没在这个位置他不会觉得这个位置有多好,但是一旦君临天下,人心就会变得极具的膨胀,但是李佳昌似乎不在乎这些。 李佳玉脸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沉思片刻,点头道:“这样也好,就让四王爷去办吧。” 李佳昌松了一口气,他曾经在李玉基面前起过重誓,不会让兄弟相残的局面出现,但是如果那样对待李明轩,生和死也没什么区别,如今李佳玉松口了,他总算放下心来。 “皇上,如今禁卫军的残部已经不足五千之众了,然京都之守卫不可一日五兵,此时还需要立即商议。”秦宇怕这个话题继续尴尬的谈下去,忙插嘴道。 “嗯,秦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李佳玉笑道,这秦宇虽然年纪和他相仿,但是这段日子相处,发现处事的老练远远超过他的同龄之人。是以李佳玉不自觉的对秦宇的意见颇为重视。 “禁卫军一职我认为要挑选绝对忠心之人担任,不如就让岳文亮担当如何?”秦宇说出了心中的人选。 “四王爷,朕认为可行,你认为呢?”李佳玉点头道。 “文亮跟随我多年,绝对可以信得过,他也曾带兵打仗,是最合适的人选。”李佳昌自然不会反对。 “皇上,如今这投降的禁卫军绝大部分应该不知道李明轩和曹国毅的反叛之心,属于随同,而朝廷眼下又是用人之时,皇上可以将这些人派往北大营和西大营,分散开来,尔后从各个大营由岳文亮挑选一些人回来做禁卫军。”秦宇接着道。 “好,就这么办,我叫刘玉祥拟一道圣旨。”李佳玉沉声道。 “此外朝中百官明日必定要对今日之事多有猜测,虽然如今宫门损坏,有碍观瞻,但是皇上明日还是需要早朝,如果明日不早朝,会被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任意曲解。”秦宇继续建议。 “朕也有此意,如果过得几日早朝,怕是连朕是不是活着都有人怀疑了。”李佳玉轻哼一声。 “但是眼下朕最担心的是朝中布局问题,如今我虽然当了皇上,但是朝中并无可用之人,而且多个位置的空缺尚未填补,卢尚丰等人又该如何处置,这些着实让朕头痛,朕找你们两人也就是为了要讨论这朝中的布局该如何来运作。”李佳玉苦笑道。此刻朝中除了李佳昌,秦宇和谢化风等少数几人外。他真不知道可以相信谁。 秦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较。 在李佳玉和李佳昌及秦宇商谈的时候,在京都的一个偏远的民宅内,刚刚将身上的血衣换了下来的吴仁正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之中。 吕倩儿和另外一个农夫一般模样的汉子端坐在两旁,吴仁脸上一到轻微的刀痕此刻血迹都尚未干。 吕倩儿轻声道:“干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吴仁长叹一声:“这李明轩实在不足成事,我本让他直接杀入皇宫,但是他心存幻想,还做梦他老子会把皇位传给他,他不用背负篡位之罪名,硬是要进宫,错过我最好的时机,等禁卫军杀到皇宫,眼见就要将那皇上擒获,谁知道这皇上早已经有了准备,提前调动了丰县大营的人,偷偷进了京都,及时赶到,使得此次功败垂成,如果不是我煽动曹国毅等殊死一搏,怕是我也逃不出来。”想到此战况之激烈,他心中也是不禁有些后怕。言语之间叹息不已,他图谋了十余年的事情,眼看就快要成功了,但是被这李明轩一念之差毁于一旦,怎么不恼怒。 吕倩儿神色平淡道:“干爹,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吴仁苦笑一声,默不作声,心中也是没了主意,摇摇头道:“如果李明轩当了皇帝,我们自然依计行事,则大事可图。李佳玉虽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但是这李佳昌掌握天下兵马,而秦宇更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相信有他们一文一武的辅佐,再要找机会渗入朝廷,是难上加难,这争天下的事怕是要搁一搁了。” “对了,这李佳玉没这么老练的,这肯定是秦宇在后面帮忙的,对了,倩儿,你上次说你有什么法子再接进秦宇。”吴仁脑中灵光一闪。 “就直接去找他就好了,说我一路从江苏过来找他的就行了,难道他会将将我赶回去。”吕倩儿瘪着嘴道。 “不行,这样太草率了,我要想个法子,让秦宇能够将你留在他身边,对了,你说你上次出手他可能有疑心是吧。”吴仁问道。 “我也不知道,上次他们几个人打不过那帮山贼,我出手帮了一下,如果他不是高手的话,应该不会知道是我干的,后来他还来找我帮他拿东西,应该没有疑心吧。”吕倩儿迟疑道。 “不过,到了杭州后,有一日早晨我去他房内,看到他房内有两个被子,但是他告诉我没有人来过,我觉得他在骗我。”吕倩儿接着道。 “哼,你一个弱女子,单人匹马的去追赶他,还知道他要去杭州,你觉得秦宇是傻子吗?他回京都,特意连你都瞒着,想必是已经对你有疑心了”吴仁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对劲。 “那该怎么办?”吕倩儿不以为然的道。 “他现在只是怀疑你不是一个简单的弱女子。绝对不会怀疑到其他的,既然这样,不如索性告诉他你有功夫,编个故事圆了这个谎,我会好好想想,该如何去做。”吴仁沉思道。 吕倩儿脑中浮现了那一脸文弱的秦宇,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恚怒。 仁王府,当日晚间,一匹快马快速的到了仁王爷的大门前,在睡梦中的李玉仁得到了通报后,立刻起身了。 在仁王爷的书房内,一个黑衣的汉子正跪在地上道:“王爷,于大人让我飞速回来禀告王爷,从前两日开始丰县大营的一些军队就已经偷偷的往京都在行进,于大人是半天后才知道了这个消息,马上让小人来京都禀告王爷,小人知道这丰县大营的大军在官道上,是以小人不赶走官道,到了京都这京都的大门紧闭,小人想了法子才能从一处早已偏废的地方进了京都,怕是此刻大军都已经到了京都了。” “有多少大军朝京都过来了。”李玉仁急忙问道。 “约莫两万余人。”黑衣汉子恭敬的回答。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李玉仁脸色不变的道。 黑衣人快速的消失仁王府的夜色中,李玉仁想了想,对门口的家仆道:“去叫叶副堂主和范先生过来,有急事。” 还没过得片刻,叶若兮已经不叫自来了,叶若兮快步走到李玉仁的书房之中,在李玉仁的耳旁说了几句,李玉仁脸色一变,这叶若兮自然是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李玉仁。 李玉仁急道:“现在战况如何?” “我得到情报的时候,这丰县大营的大军已经赶到了,想必这二殿下是没有任何胜算了。”叶若兮刚得到消息的时候也是紧张的不行,毕竟这牵扯到秦宇的性命,如果李明轩成事,这秦宇是肯定不会放过的。 第一百一十章雷厉风行 第一百一十章:雷厉风行 李玉仁神色肃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仓促行动,如果自己真的冒险让于岩逼迫丰县大营夺权围京都,配合自己在京都的势力,恐怕比李明轩败得还惨。 李玉仁目光闪动,在不停的思虑如今这局面自己应当如何利用,眼下李佳玉有丰县大营和御林军的支持,这皇位肯定是没有人能动得了分毫的,但是丰县大营的那几个棋子依然可以利用,只是不能再用强硬的方法,更应该用怀柔的方式。 想到这里,李玉仁沉声道:“你去密切关注局势,一有什么情况,即刻过来向我禀告,不得有任何延误。” 叶若兮点头道:“是,王爷。” “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能再称呼我为王爷了,如今皇上是我的侄儿。”李玉仁淡淡道,似乎已经接受了李佳玉成为新君。 “是。”叶若兮垂首道。 此刻门口一位老者也正匆匆的走到了门口,李玉仁对叶若兮吩咐道:“你下去办事吧,我和范先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商量。” 范先生显然有些疲惫,刚从睡梦中被叫醒,但是强撑着拜见。李玉仁微笑道:“范先生不用客气,这次叫范先生来,一是要多谢范先生,二来是有些事情想听听范先生的意见。” “哦,谢老夫?”范先生有些奇怪。 “今日宫中发生了一些大事,可能范先生还不知道。”李玉仁淡淡道。 “什么大事?”范先生有些奇怪的问道。 “几个时辰前,明轩率领禁卫军围困皇宫,想要造反。”李玉仁微笑道。 “什么,多久前的事,为何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有得道。”范先生惊呼起来。 李玉仁摇头道:“应该是昨日接近晚间的时候,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想必是我一直安放在宫外不远处监视宫内情况的人在乱军之中出不来,所以这么晚才得到消息,情况紧急,我不得不把范先生请过来” “王爷说要谢我的意思难道是二殿下失败了?”范先生缓缓说道。 李玉仁脸上露出欣赏的神情道:“不错,明轩以为禁卫军能够稳吃御林军,谁知道老五已经偷偷的将丰县大营的部分大军前移到京都附近驻扎,哼,还好我没有胡乱下令让于岩冒险行动,要不然这次死的可能就是我了,也是多亏范先生一力劝阻,否则本王说不定一冲动做出不应该做的事情来。” “没想到这禁卫军居然一直和二殿下亲近,我们倒是一直蒙在鼓里,这次二殿下冒险之举,倒是替王爷挡了一灾。”范先生颔首道。 “这第二件事,我是想请教范先生,如今朝廷的局势。本王该如何自处。”李玉仁谦虚的道,李佳玉能够继位,李玉仁之前是没有预料到的。 范先生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道:“新君登基,最忌讳主弱臣强,所以一朝天子一朝臣,当今皇上在朝中并无根基,朝中的老人他肯定都是信不过的,所以他必定要重新启用一些新人,王爷首先要保持低调,不要站在前面成为靶子,如今二殿下已经完了,这空下来的吏部和户部王爷千万不要去争,此时要把这部分势力让给皇上,换取皇上的安心,出头的事让三公和徐直清去做,其次,王爷要多留意一些长期在各部不得志的一些小官,皇上要提拔人,总不可能提拔一点经验没有,也从不认识的人。而这些在各部不得志的小官极有可能被提拔。” 李玉仁不停的点头,若有所思。 “还有,王爷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的培养这么多势力,皇上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段时候要谨慎行事,不要让皇上抓到什么把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皇上最为倚重的人一定是四殿下,但是四殿下在军中威信颇高,在朝中威信一般,而且这么多年来久疏朝政,想必皇上不会让四殿下插手太多的朝政,那么这秦宇定是皇上所倚重的人,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这局势也不是一年两年能够有所大变的,所以这秦宇王爷倒是要极力拉拢。”范先生接着道。 李玉仁目光闪动,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日天尚未亮,众位大臣有些已经知道了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战战兢兢,李明轩在朝中经营多年,虽然很多大臣和李明轩并无实质性的交往,但是或多或少都和李明轩有过一些交集,尤其是李明轩一向喜欢拉拢人心,在宫外等候的十个大臣里最少有五个人或多或少的收过李明轩的一些好处,此刻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 宫门在昨日已经毁坏了,在宫内外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了,但是隐然有些血迹还未完全擦拭干净。 徐直清脸色木然的站在最前,正在此刻,众人的眼睛忽然齐刷刷的朝宫门看去。只见从宫门内走出了两个人,一个独眼戎装,正是李佳昌,一个是已经换了侍郎装扮的秦宇,两人昨日在宫中商量至凌晨,因为第二日还要早朝,所以李佳玉特意安排了他们在宫中歇息了一晚,但是按照规矩,他们两个是臣子,依然要按照上朝的礼仪,所以两人也来到宫门前侯着。 徐直清脸色波澜不惊,但是心中却在计较,昨日平乱之事他已经在上朝前得到了消息,这两人一文一武,这朝中局势怕是要变天了,徐直清眼睛一眯,在思忖该如何把自己的孙女嫁过去的问题。 在众人各怀心事中,秦宇无视众人的眼光,和李佳昌独自站在一旁,两人都眼睛半眯着。 过得片刻,太监就宣布早朝,众位大臣都是颇感意外,这宫中似乎还没有打扫干净。皇上急着早朝,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一行百余人沿着昨日大战的路线一路朝天和殿走去,一路上还有一些尚未清理的血迹,看得众位大臣心惊胆战。 在太监一声皇上驾到的声音中,众人怀着复杂的心情朝拜新君,李佳玉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来。 “昨日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众位爱卿也有所耳闻,朕今日早朝是要诏令天下,将真相告诉天下百姓。以免被人以讹传讹。”李佳玉缓缓道。 “皇上英明。”这首先出列是当朝丞相徐直清。 “徐爱卿,你拟一个昭告,以正视听。”李佳玉顺着徐直清的话道。 “老臣遵旨。”徐直清没有显示丝毫的不自然。 “二王爷李明轩意图谋反,本应判死,但是念在二王爷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为朝廷办差,所以免其一死,圈禁在京都万春园,曹国毅等众禁卫军各首领人物煽动当朝王爷谋反,其罪可诛,赐剐刑,灭九族,即日执行。”李佳玉森然道。 听到李佳玉森然的语气,众人心中都是一凛,没想到李佳玉居然饶了李明轩的谋反之罪,反而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这从犯曹国毅等人身上。 没有等众人有任何声音,李佳玉继续道:“禁卫军首领一职由前讨南副将岳文亮担任,即刻上任。” 在朝堂上的人,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这岳文亮是何许人,其他的人根本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还有户部尚书卢尚丰,和二王爷李明轩过从甚密,赐告老还乡,吏部尚书一职暂由户部侍郎秦宇担任,待后续另觅合适人员予以更换。”李佳玉毫不留情的道。 卢尚丰松了一口气,本来昨日他就想逃离京都的,但是整个京都都已经被封锁了,所以也只有硬着头皮来早朝,此刻皇上没有要他性命,他已经谢天谢地了,他可不指望李佳玉念在和李明轩的情分上能让他继续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于是卢尚丰连忙跪倒在地道:“谢皇上。” 周云庭在一旁心情复杂,虽然这么多年来,他在暗地里并没有投靠李明轩,但是在表面上,朝中的各种势力都基本把他划分到了李明轩那边,这卢尚丰被迫告老还乡,自己的命运不可能比他还差。 “至于吏部尚书周云庭,年纪也不小了。我看也是时候告老还乡了,择自己递个折子,告老还乡吧,朕定让你风风光光的。”李佳玉没有丝毫迟疑的说出了这番话。 吏部是必须要掌控的的地方,昨日秦宇已经再三强调了吏部的重要性,虽然李佳玉也十分清楚周云庭和李明轩的关系也是若即若离的,但是这个重要的职位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安心,而且昨日刚刚发生了起兵造反的事,在今天早朝提出任何事情都不会引起群臣的反对,因为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反对的话,很有可能被拉入叛党一列,果然李佳玉说出这番话,连当时人周云庭都没有任何辩解,直接叩谢皇恩,虽说和卢尚丰都是告老,但是他听起来似乎要风光的多,周云庭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心中倒是有了一丝解脱的感觉。 李佳玉连珠炮似的宣布了一系列的决定,根本容不得众人思考,众人今天早上见到秦宇和李佳昌从宫内出来,都猜到了这些事情显然是李佳玉已经和这两人商量好得,也由不得大家反对,于是这众人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一百一十一章邀请 第一百一十一章:邀请 李佳玉将这这众多旨意一口气说完。终于停了下来,见群臣没有人说话,心中油然有一种满足感。 李佳玉抬头朝秦宇看了一下,秦宇目不正视,没有表情。 倒是徐直清见李佳玉已经不再说了,站出来把昭告天下,新君登基的事情禀告了一番,李佳玉这等事自然全部交由徐直清处理。 太监见再无其他人出来,看了李佳玉一眼,宣布退朝。 李佳玉昨日一晚其实未睡,但是到早朝结束前却没有一丝睡意,此刻一宣布退朝,倒是觉得有些困乏。 接下来几日,岳文亮迅速接任了禁卫军统领,而禁卫军此时的兵丁都是从丰县大营中抽调了一部分,不足万人,兵部也紧急从各地守备军中抽调了一万人来填充禁卫军的空缺,而原本禁卫军剩下的人基本都被调去北大营了。 这几日也不断有官员上折子检举李明轩在掌朝政的时候种种不轨,李佳玉都亲自一一批阅处理。 只是户部和吏部尚书,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而李佳玉对户部和吏部异常重视。在六部中,兵部虽有尚书,但是上面有兵马大元帅,天下兵权实际集于李佳昌手,而礼部等部虽名列六部,实权却是低于兵部吏部和户部,刑部尚书金宁一直以来中规中矩,李佳玉也就没有撤换的意思。 而朝中三公和徐直清,虽然李佳玉不是非常满意,但是徐直清是三朝元老,经验丰富,此时李佳玉还多有依仗,加上徐直清已经年迈,也做不了几年了,李佳玉自然不会做这种让百官心寒的事来。现在李佳玉最头痛的是如何安排秦宇,秦宇现在暂代户部尚书,但是李佳玉更希望他在宫内办差,可以帮他承担更多,随时有事找他可以商量。 内务府的三公和徐直清目前都地位稳固,自然不能换成秦宇,最后无奈只得还是让秦宇暂时还在内务府办差,暂时没有任何名分,但是徐直清和三公都知道,这眼前的年轻人才是皇上跟前的红人,都是客气异常,徐直清更是打着收入孙女婿的想法。 一月之后,朝中终于恢复了正常。李佳玉也正式登基,此时从西面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辽国在西面势如破竹,连续攻克了夏国的数座重要城池,原本估计的要数年的时间夏国方能被灭看起来已经不现实了,兵部呈上了情报预计最多两年,快的话一年内夏国就有可能倾覆,如果夏国倾覆,那辽人经过短暂的休整就可能南下侵楚。 赋税的改革刚刚实施,在内务府的全力推动,加之之前的实施细则考虑的相当周全,是以也顺利的进行,而各地兵丁开垦荒地的事也已经开始进行,迫在眉睫的筹款筹粮的任务就成了朝廷最重要的任务。 前期秦宇已经大概估摸这借钱粮的方式没问题,只是大楚各地不可能都派他一人去说服各地的富绅 借钱粮一事光靠户部已经显得人手不足,是以秦宇向李佳玉建议,反正借钱粮一事已经半公开化了,不如由各地的州府负责游说各地富绅,朝廷只要给各地州府一些准则就可以,在各地派遣监察,以防各地官员借此谋私。 但是秦宇曾向李玉基提到的让粮商向辽人低价卖粮一事却是事关机密。秦宇先前曾经去过江苏,这许家又是他提议的,自然这个责任又落到他的头上,秦宇也是主动向李佳玉请命再往江苏,其中自然有他自己的私心,翠微山寨的余部上次他没有来得及见就匆匆回京都了,他这次已经向李佳玉建议了,招安一些占山为王的绿林豪杰,这些人善于山战,所以这此另外的一个任务就是招安翠微山寨的余部,为自己培养势力,此外上次谈及的细作一事也需要和许家明好好商议一番。 秦宇再过两日就要启程再往江苏了,今日看朝中事务差不多了,到了徐直清房中,正要和徐直清打个招呼早些回家,这些日子着实冷落了刘秀芸。 刚进屋,只见徐直清笑呵呵的道:“秦大人,我正要找你呢?” 秦宇一楞道:“徐大人有事吗?” “不知秦大人何时去江苏啊?”徐直清脸色和蔼的问道。 “估计还有两日吧,等朝中的事安排的七七八八就要启程了。”秦宇有些奇怪的回答道。 “这个老夫还有一件事情相求?”徐直清直接说道。 “徐大人请说。”秦宇脸色不变。 “老夫是江苏人,想必秦大人是知道的,我还有一个弟弟还在金陵附近,前些日子,老家传信说是想看看我的孙儿和孙女,如果秦大人方便,我想能否此次顺便带我孙儿和孙女去一趟金陵看看他们叔公,如果有秦大人同行,老夫也放心多了。”徐直清笑道。 秦宇倒是没有多想,爽快的答应了,反正又不用他照顾。这次李佳玉担心有事,特意让岳文亮挑选了一些精干的人同行,人数足足比上次多了一倍不止。 最近政务繁忙,李佳玉特地让人安排在皇宫附近给秦宇找了一处宅子,这宅子比原来的宅子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岳文亮特地安排了一些人手作为专门保护秦宅的兵丁。 天色已黑,秦宇在数十兵丁的护卫下回到了自己的新家,远远望去,家中灯火通明,秦宇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愧疚,这些日子忙于常常半夜才回来,一大早又要去宫中办差,和刘秀芸见面的时间实在太少,这过两日又要去金陵了。 秦宇进了家门,见丫鬟已经在收拾餐桌了,刘秀芸见秦宇回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快步迎了上来道:“相公,还以为你今日不会这么早回来呢,所以早早便吃饭了,相公是不是还没吃饭。” 秦宇摇头笑道:“不打紧,随便给我做些东西吃就好了。” 刘秀芸见秦宇真的没吃饭,忙道:“我去做。” 秦宇忙拉住她的手道:“你陪我聊会。让下人去做就好了,这段日子相公太忙了,怕是怠慢了你。” “相公现在是朝中重臣,自然很多事情要忙,秀芸只是恨自己是女儿身,帮不到相公的忙。”刘秀芸脸上红晕道。 刘秀芸吩咐了丫鬟去做一些饭菜,自己则随这秦宇进了房里,秦宇坐在凳子上,刘秀芸见秦宇的神色疲惫,轻轻的走到秦宇后面,一双柔荑在秦宇的双肩轻柔的捏着。秦宇此时看不到,刘秀芸的脸上有一丝若有如无的忧郁。 秦宇双手握住刘秀芸的柔荑,柔声道:“芸儿,我过几日又要去一趟金陵了。” 刘秀芸身子一颤,轻轻的哦了一声。 秦宇转过头看着刘秀芸,只见刘秀芸的神情有些黯淡,安慰道:“这次没有上次那般凶险,只是上次有些未完的事要我亲自去处理一下,你不用担心。” “相公不用担心芸儿,芸儿知道,现在皇上非常倚重相公,自然会将重任都安排给相公,芸儿已经习惯了。”刘秀芸幽幽道,虽然没有抱怨,但是幽怨的心情依然掩饰不住。 秦宇站起身来,转过头,对这刘秀芸道:“芸儿,你是不是不喜欢京都?” 刘秀芸一双大眼睛透亮,看着秦宇默默的点点头。 秦宇叹了口气道:“现在皇上刚刚登基,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局势稳定了,我自会象皇上禀明,让我回丰县,哼,自古伴君如伴虎,这浑水我又何尝想去趟。” 刘秀芸眼睛一亮,喜道:“真的,相公真的愿意回丰县。” 秦宇微笑的点点头:“真的。”这一个月来,李佳玉虽然对秦宇极好,但是秦宇却是隐隐感觉到李佳玉和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变,包括对李佳昌,不再象以前那般什么话都说,自古帝王多无情,人一旦到了那个位置,心境自然会有所改变。鸟尽弓藏的事历朝历代发生太多了,现在李佳玉已经开始在朝中慢慢的安排一些自己的人,起初还会征询他和李佳昌的意见。到了后来,索性连他和李佳昌也不知道了。 正式因为这样,秦宇感到一丝危机,此刻李佳玉还多有依仗他,所以还没什么,但是一旦羽翼丰满,是不是还会象以前那般,秦宇心中着实没有把握,所以秦宇也是决定过段时间,等稳定后向李佳玉请辞,远离这是非之地。 三日后,秦宇终于要启程前往金陵,李佳昌和岳文亮亲自前往送行,另外一个送行的居然是朝中的丞相徐直清,这实在是给足了秦宇的面子,此次所乘坐的船比上次大了一倍不止。 在秦宇启程的时候,京都郊区的一个破旧的宅子中,吴仁的伤此刻已经养得差不多了,在听完一个青衫汉子的汇报后,吴仁吩咐了几声,很快,吕倩儿就到了吴仁的跟前。 吴仁眼光闪动,见到吕倩儿进来后,沉声道:“倩儿,秦宇这几日要去金陵了,眼下有一个好的机会让你接进他。” ps:这几天身体实在有些不适,会停更几天,后续会补上,道歉先。 第一百一十二章预谋靠近 第一百一十二章:预谋靠近 一个月后。 京都的城门处此刻热闹非凡,忽然只见数百名兵丁将路旁的行人一一驱赶到路的两旁,很快在十余骑后面跟着几辆马车,飞快的驶入京都。 其中一架马车直接朝皇宫奔去,另外两架马车同样分两个地方而去。 秦宇坐在马车中丝毫没有睡意,眼中还有一丝兴奋,此次去江苏比他预想要顺利的多,许家明对朝廷让他扩大对大辽的粮食生意兴趣非常大,虽说眼下赚钱不多,但是朝廷给予一定补贴,这生意还是划算的,而当今的皇上极为宠信这秦宇秦大人,秦大人又如此年轻,他日前途不可限量,这秦大人提出的安排一些奸细去大辽之事,他自然也是顺水推舟,在扩大生意的同时,把间谍网也给扩大了。 此行另一个收获是终于说服了翠微山寨的几位当家的替朝廷效力,而翠微山寨更是派上官剑父女二人同秦宇一起进京面见李佳昌,秦宇知道李佳昌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报当年南蛮的一箭之仇,而上官剑能文能武,善于山战,如果能得道李佳昌的支持,李佳玉自然不会反对。 秦宇在一路的护卫中进了皇宫,而李佳玉早已经知道了秦宇的消息,已经和几位大臣在暖春阁等候,秦宇没有停留,在太监的带领下直接到了暖春阁。 秦宇快步进了暖春阁,只见李佳玉正坐在暖春阁的外厅的案桌上,而三公和五部的尚书已经全部到齐,徐直清依然坐在最前头。 秦宇刚想跪下叩拜,只听李佳玉急道:“秦爱卿,不用多礼了,快快坐下吧,都等候你多时了。” 太监已经把凳子搬好了,秦宇笑道:“皇上,臣此去金陵不负皇上的嘱托,已经将卖粮给辽人的事安排好了,这月内,江苏许家就会按照之前所议定的方式,大举将粮食卖入辽国,而且我特意交代了许家,在辽国境内的粮食生意不得以汉人的名义经营,需在当地找一些本地可靠的辽人为门面,这样辽人应该不会怀疑到我们的意图,此外许家也已经把要借给朝廷的钱粮准备妥当,只要朝廷要,一个月内就可以随时到位。” 李佳玉听完后连连道:“好,好,辛苦秦爱卿了。” “此外,原本金陵附近最大的山寨翠微山寨,臣也已经说服他们替朝廷效力,翠微山寨是江浙两地绿林豪杰之首,如果翠微山寨肯招安的话,那对朝廷来说无疑是多了一支善于山战的精锐之师,相信对我南面的局势一定有所助益。”秦宇有些兴奋的道。 李佳玉脸露喜色,笑道:“秦爱卿,这纵字一计是你想出来的,如果真的能够奏效,朕一定给你重重的奖赏。” “都是替皇上效率,臣不敢居功。”秦宇没有冲昏头脑。 “你告诉了朕几个好消息,朕也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李佳玉呵呵笑道。 秦宇笑道:“皇上,是不是各地的富绅都乐于帮助朝廷,借钱借粮啊。” “不错,你编的那套说辞果然有效,在京都附近几处的地方的富绅都是愿意借钱借粮,相信其他地方的也应该差不多,这困扰朝廷的钱粮一事总算是暂时解决了,现在朕倒是巴不得这夏国早早覆灭,朕要看看这辽人的疲惫之师是不是敌得过我大楚的精锐之师。”李佳玉一脸兴奋的道。 秦宇忙道:“皇上,此时不是良机,即使夏国败退,我们也是要多等一些时日,眼下赋税改革刚刚起步,时间越长对我大楚越有利,皇上不必急在一时,打仗其实就是打钱粮。” 李佳玉哈哈一笑:“朕自然知道,只是这钱粮的事一解决,朕心中着实安稳了许多。” 徐直清笑呵呵的看着秦宇道:“秦大人此行如此顺利,想必也是天佑我大楚,皇上,今日兵部也也传来了讯息,夏国国君已经同意了我楚国的提议,愿意将夏国的资源提供给我大楚,条件就是可以让他皇室一脉数百人在京都能够安身。” “你即刻回复夏国国君,他夏国数百人来我大楚没有问题,前提是许诺给我楚国的要先给到我们,这西边的钱粮现在夏国已经基本承担了,也是省去了我们一大笔的银子,但是夏国历经十余代,积累的财富定然不少,徐直清,你可以先和夏国国君回信,可以先将一部分人带回京都,顺便将夏国皇宫的东西带过来。”李佳余接着道。 徐直清连忙称是,李佳玉看秦宇神色有些疲劳,朗声道:“秦爱卿,你刚刚回来,先回去歇歇吧,明日早朝再议,众位爱卿,也都先退下吧。” 秦宇慢慢的从暖春阁朝宫外走,徐直清快步跟上笑道:“秦大人,等等老夫。” 秦宇笑道:“徐大人,慢些。” “秦大人,月儿这次可是麻烦你了。”徐直清笑道。 “都是顺路,月儿姑娘乖巧的紧,也没费太多心思,只是整日里要闷在船上,倒是担心给闷坏了。”秦宇淡淡道。 徐直清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他这次特意安排自己的孙儿和孙女去一趟金陵,他担心徐月过于腼腆,所以交代了孙儿制造一些机会,但是听秦宇这话,显然是没有任何进展,徐直清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没有表现出来,脸色挤出了一丝微笑,这一切还要等回到家中再说。 秦宇从宫中出来,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一进家门,只见有两个女子模样打扮的人正背对着门口,正指挥一个家仆在房梁上清理什么东西,其中一个背景正是刘秀芸,另外一个女子从背影看有些熟悉,但是秦宇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秦宇两旁的家丁见到秦宇,忙道:“老爷。” 那两个女子听到家丁的声音,忙转过头,只见刘秀芸笑颜如花,大声道:“相公,还以为你要晚上才能回来呢。”说完快步走了过来。 另外一个女子此时也已经转头,秦宇一楞,这女子正是那日在江苏金陵遇到的女子吕倩儿,秦宇脸色一变,心中疑惑。 刘秀芸显然注意到了秦宇的脸色,忙解释道:“相公,这位吕姑娘是从金陵过来找相公的,前些日子还无意救了我一次,我看吕姑娘无家可归,就暂时安排在秦府住,相公不会怪芸儿吧。” 秦宇沉声道:“怎么回事?救了你。” 刘秀芸点点头:“前些日子,我去玉皇冠拜神,有几个泼皮纠缠我,当时连家仆都被打了,幸亏碰到了吕姑娘,赶跑了几个泼皮,后来我和吕姑娘聊天,才知道这么巧,这吕姑娘是来京都找相公的,可惜相公又去了金陵,我看吕姑娘没地方去,所以就先留吕姑娘在府上住着了。”刘秀芸说道后面声音越来越小,看到秦宇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 秦宇看了刘秀芸,心中疑惑,但是见刘秀芸的表情,也不忍指责,看来还是要问问这吕倩儿再说,于是笑道:“相公怎么会怪你了,唉,我肚子好饿,乖芸儿去做些好菜给相公吃。” 第一百一十三章解释 第一百一十三章:解释 支走了刘秀芸,秦宇脸色变得平淡,淡淡道:“吕姑娘,我想这恰巧遇见的话你不会以为秦宇会相信吧?” 吕倩儿脸上一红,低声道:“秦公子,倩儿其实一直隐瞒了公子。” 秦宇没有任何吃惊的神色,仿佛早在预料之中,淡淡道:“哦。” “倩儿其实原本是镇江洪拳门掌门林丰的关门弟子,因为师傅要我嫁给他的独子林毅,我一向对林师兄没有任何情意,自然不肯,于是就离开师门,一个人独自来了金陵。”吕倩儿轻轻的说道。 “那你怎么会在江中被我遇见?”秦宇奇怪的道。 “那日我却是是被水贼打劫了,虽然我功夫胜过了那两个小贼,但是却是不识得水性,本以为把他们打落水中就可以了,谁知道他们在水中将船弄翻,将我的包裹取走,不过算是有良心,最后丢了一个木头给我,让我在江中自生自灭,如果没有碰到秦公子,怕是我已经死了。”吕倩儿解释道。 “那你为何要编一番谎话骗我?”秦宇依然狐疑道。 “其实在船中我早已经醒了,但是我不知道是何状况,所以没有睁开眼睛,见大人是官场中人,一时犹豫,就没有告诉大人实情,那是我盘缠都被那水贼给抢走了,举目无亲,于是就想跟着秦公子先去金陵。”吕倩儿有些歉然道。 看到秦宇的表情,吕倩儿知道秦宇还不是十分相信,接着道:“后来公子碰到了翠微山寨的那几个人,我暗中还出手帮了一把。” 秦宇看着吕倩儿,一时也难辨真假,叹气道:“吕姑娘,我虽不知道你所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上次你倒是帮了我不少忙,只是你千里迢迢的到京都来找我干什么。” 吕倩儿脸上一红,小声道:“这镇江我是不想呆了,我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天下虽大,倩儿也不知道去那里,记着公子的救命之恩,所以就一路尾随叶伟他们来到了京都,但是一直不敢见公子,怕公子怪倩儿。”说完眼睛看着秦宇,眼中浓一意,连瞎子都能看出来,但是秦宇偏偏没有看出来。 秦宇咳嗽一声道:“这些日子你住在哪里?”这吕倩儿身无分文,却能在京都呆这么久,自然会让秦宇有些怀疑。 “我来京都前就找叶大哥要了一些盘缠,到了京都,也见过叶大哥两次,我现在都住在客栈里。”吕倩儿正色道。 “叶伟?”秦宇疑道。 “对,叶大哥见我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对我颇为照顾,还认了我做干妹妹。”吕倩儿嫣然一笑。 “那就难怪了。”秦宇点头道。 “你准备在京都呆多久?”秦宇问道。 “我也不知道,如果公子讨厌我,我明天就搬回客栈。”吕倩儿一脸可怜道。 秦宇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我叫芸儿给你多准备些银子,如果你不愿意离开京都,就先住下吧,等你想好了再说。” 吕倩儿见秦宇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轻轻咬了咬嘴唇,心中恼怒,但是脸上还是一脸委屈道:“银子现在倩儿还是够的,就不用麻烦了秦公子了。” 秦宇微微一笑,没有表示,正在此时,刘秀芸都安排好厨子和丫鬟准备晚饭,见两人聊得正欢,笑嘻嘻的走了过来,秦宇见刘秀芸过来,马上住嘴不再说任何话。 吕倩儿见秦宇似乎依然对自己有猜忌,有几分泄气,但是记得吴仁所说的,这秦宇将来对吴仁会有大用,依然没有放弃,在席间和刘秀芸有说有笑,宛若两姐妹,他和刘秀芸已经相处过一段日子,知道刘秀芸为人和善,自己救过她,刘秀芸自然是存心报答,而且秦宇时常不在,刘秀芸又不能和丫鬟家仆过于亲近,自己反而成了刘秀芸最好的玩伴,所以只要刘秀芸肯开口,自己留在秦府的可能就大增。 果不其然,晚上秦宇和刘秀芸商量让吕倩儿出去住一事,刘秀芸虽然表面没有反对,但是神情却是不舍,秦宇心中一软,虽然不知道这吕倩儿究竟是何来历,但是想必对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坏心,刘秀芸平日里一个人足不出户,也着实闷,于是勉强留下了吕倩儿。 接下来的十余日,各地纷纷传来消息,各地的富绅都落实的七七八八了,各地连多少钱粮也已经分配到位,而京都八百里急报也不断将西面战事的消息源源不断传递到京都,夏国的局势已经越来越吃紧,这也迫使夏国国君提前将王室的成员偷偷和宫中的储藏多代的宝藏偷偷的运至夏国和楚国边境,由楚国和夏国的军队护送至京都。 而上官剑和上官婉儿在秦宇的推荐下,也得到了李佳昌的许可,在官职上,李佳昌倒是没有客气,几位当家的如果归顺,都可以封为都尉,各可以统帅五百兵马。 上官剑和上官婉儿得到当朝兵马大元帅的亲自许诺,自然是高兴万分,上官剑虽是武功不错,但是文采同样出色,原本他并不是山贼,只是结识了宋大当家的并承了他的情后,才占山为王的,此时能够招安,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 秦宇也和其他的几位当家的说得十分明白,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对付南面的蛮人,如果能够立下军功,不仅仅加官进爵,同样恩沐子孙的,所以那几位当家都是没有太大的意见。 上官剑和上官婉儿在得到了李佳昌的允诺后,当然直接到了秦宇家中,上官剑知道此次多亏了秦宇,是以心中颇为感激,秦宇知道上官剑出身草莽,于军中的规矩多有不懂,当下便指点了一番,听得上官剑父女两瞠目结舌,上官剑虽然自负多才,但是对军中的一些事情实在是不熟,尤其是一些忌讳的事情,秦宇更是再三交代。 至于山战一事,秦宇倒是没有说太多,他知道上官剑对次颇为在行,他只是意在拉拢,上官剑也知道如今秦宇在朝中是最受皇上宠信的大臣,如果有秦宇在朝廷中支持,有李佳昌做后台,他日在军中自然是如鱼得水,所以言语之间倒是多有恭敬,在一旁的上官婉儿听得直翻白眼。 第一百一十四章结局 第一百一十四章:结局 一晃半年时光就已经过去了,李佳玉的地位日益稳固,而秦宇也迎来了一个重要的抉择,是留还是走。 吕倩儿这半年一直呆在秦府,和刘秀芸的关系已经变得情同姐妹,秦宇也是暗中观察了很长时间,也慢慢疑心渐趋。 朝廷的政务朝着秦宇所希望的方向在运行,他唯一比较郁闷的是李佳玉越来越依仗他了,他现在却是挂着户部尚书的名头在内务府办差,这户部的事他基本安排给了提拔为户部侍郎的邓志鸣掌管,而原来的萧侍郎被他找个理由调至地方。 徐直清原本计划如果自己孙女能够嫁入秦府,自己就全力帮秦宇上位,但是眼下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是不行了,秦宇无须他的提携,已经隐然和三公并列成为朝中有数的重臣,而事实上李佳玉事无巨细,都会征询秦宇的意见,这让徐直清着实郁闷。 但是好在秦宇似乎在内务府中,对徐直清算是最好的,徐直清也是隐隐透露了自己的心思,但是秦宇从未应承过什么,在秦宇心中此刻想到的却是如何全身而退,他已经明显感觉到李佳玉的威严越大,平日里秦宇已经尽量压低姿态,避免让李佳玉有主弱臣强的感觉,但是李佳玉似乎什么事情都要问他的意见,这让秦宇多次想向李佳玉提出辞官一事都未能成行。 而大楚帝国也终于迎来了最危险的时刻,夏国终于战败了,夏国的国君和一干人等悉数逃到了楚国,而辽国在占据了夏国大部分地方之后,并没有进一步东进的计划,在西面和大楚的西大营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辽国知道此时并不是对楚国开战的时机,多年对夏国作战已经消耗了辽国大量的兵力,所以辽国采取了非常隐忍的态度。 按照李玉基生前的所定,在辽人刚刚击败夏国之时,就是大楚挥军北上之日,虽然低价放粮的政策尚未见效,李佳玉也等不得了,命令李佳昌亲自督战,挥军北上。除去南面提防南蛮的必要的军队外,大楚几乎所有的军力都集中在北大营和西大营,而上官剑的为首绿林之士则是守在南面,倒是减轻了一些朝廷的负担。 辽国虽是疲军之势,但是占据地利之便,先锋军刚一接触,楚国的三千精锐就被辽人全部吃掉。 倒是这一场仗让李佳昌等人意识到辽人虽是疲态,但是依然战力强于楚国,好在楚国用粮食从辽人那换取了不少马匹,并从辽国请来了几个教头,组建了一支数量不少的骑兵。 大楚为这一战积蓄良多,虽然初战失利,但是很快调整策略,和辽国打起了消耗战。 辽楚一战持续了一年,最后大楚的军队终于占领了辽国的都城,辽国大王萧峰维率领残部逃脱,继续在北面草原打游记战。 李佳玉采纳了秦宇的意见,对辽国的辽人采用了胡萝卜加大棒的方式,对一部分人严惩不贷,枭首示众,特别是以前辽人中的官员,而对一般辽人则采取了包容的态度,当地的官员采用了辽人,而不是汉人,这点朝堂中虽大有争议,但是秦宇毫不退让,正是秦宇这一举动,暂时保证了占领区的辽人的安定,以辽治辽这一策略初步取得成功。 在辽楚争锋的时候,南蛮瞧准机会意图北上获取更大利益,但是此举早在秦宇的预料之中,因李佳昌在北面灭辽,李佳玉对南面颇为担心,但是朝中可以值得信赖的人却是太少,秦宇被派去南面督战。 南蛮虽然人数多过南大营的守军,但是上官剑等人骁勇善战,在秦宇的指挥下,抵挡住了南蛮的进攻,北面战事一了,李佳昌知道南面战事吃紧,挥师南下,和秦宇会合,终于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南蛮诸部击溃,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南蛮诸部败落后,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称臣即刻,秦宇要求南蛮各部族长必须将子女放在京都做人质,并且要将蛮族部落逐步从西南南迁移,虽然遭到了几个部落的反对,但是这些部落很快被铲平,最后剩余各部无奈,只得听从秦宇的安排。 辽人和南蛮平定后,战后的生产很快得到恢复,而朝廷中的矛盾也逐渐凸显出来,李玉仁忍受不了李佳玉的日益稳固的地位,冒险暗杀李佳玉未果,虽未暴露。 叶若兮终于知悉了李玉仁背后在支持谁,为了摆脱李玉仁,在秦宇的帮助下,借助皇上的力量终于扳倒了李玉仁。 吕倩儿在卧底的过程中逐渐爱上了秦宇,吴仁争霸天下的野心也逐渐暴露,但是吴仁纠集的力量不过是一些江湖绿林豪杰,经过多番争斗,秦宇最后依靠吕倩儿和密院厉无行的力量成功诛杀吴仁,也牵扯出当年一段谋杀户部侍郎的悬案。 李佳昌在南蛮一战后,遵守诺言,退出朝堂,卸去军职,岳文亮荣升兵部尚书,秦宇终于倍感寂寞,多次向李佳玉请辞,在吴仁和李玉仁被纷纷铲除后,李佳玉终于同意了秦宇的要求,秦宇最终回到了穿越的,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