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召男菩萨 (1V1) H》 杀猪盘还是男菩萨 吉阆市,四月。 沿海城市的春夏交接之际,早晚的风中还带着些微凉意。 星期六傍晚,正是世界开始喧嚣的时刻,哪哪儿都是人。 戚林漪坐在一家常去的咖啡厅外场,这里生意一向很好,周六更是要客满翻台若干次,但胜在来的人素质都不错,大家都低声交谈着,伴着沉喑的大提琴声,像一场默契的合奏。 她手上哗哗哗地翻着一小迭A4打印纸——这是一份体检报告,非常详尽的那种。 而这份报告的主人此刻就坐在她对面,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手上同样拿着一本体检报告,不同医院的,体检项目也没那么丰富多样,但该有的都有,包括幽门螺旋杆菌的呼气试验结果。 这一点是戚林漪着重要求要做的,上面呈现的结果显示——阴性,与她的结果一样。 不过,她是吃了一轮四联疗法的药后才从强阳转阴。但过程不重要,只看结果就行。 戚林漪仔细看完所有项目后又回到首页,目光又落在个人基本信息部分。 希让慈,26岁,身高186cm,体重78kg,胸围107cm、腰围73cm。 杏眸轻抬,转瞬来到对面人的脸上。 脸比身材更有看头。 戚林漪合上体检报告,神色有些凝重,但细看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苦笑:“可能会冒犯到你,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希让慈刚抿完一口冰美式,舌尖到食道还残留一些酸苦的味道,他微扬剑眉,因低声说话,嗓音流出像极了一旁的大提琴音效,“不要紧,你问。” “呃……你真的不是杀猪盘来的吼?我先说明,我没钱哦,我就一穷打工的。我的腰子估计也不咋地,我天天熬夜,还容易尿频,这是不是肾虚表现来着?” 戚林漪一顿瞎说八道。 希让慈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轻轻笑开了。 戚林漪闭眼深吸了口气,老天,怎么有人可以五官全都长在她审美点上啊?! 最离谱的一点在于——这人不是她街上偶遇也不是朋友介绍的,这是她自己凭手气在某交友网上一个个划拉出来的…… 谁敢信啊? 拜托,这种人还玩什么约炮软件,不应该身边就一堆前扑后拥的追求者吗?还是男女不限的那种。 线上刷到希让慈照片的时候,戚林漪下意识嗤笑又是一个拿网图来装点门面的,本准备直接点不感兴趣盖过去的,下手之前没忍住多看了一眼,然后…… 然后她就下不去手了。 比起帅哥,戚林漪平时无论在网上还是现实都更喜欢看美女,因此她认识的男网红寥寥无几。 倒不是说她恐男厌男咋的。 她就是单纯看不得男的搔首弄姿。 说她刻板印象也好、审美僵化也行,反正看待男人,她始终坚持自己的女凝。 男人啊,不管长得再好看,只要一有心卖弄,那都瞬间自泼三斤地沟油,没法看了。 希让慈在app上只有一张照片,且照片是他拍,看起来背景应该是在山里,穿着轻便简约的黑色冲锋衣,短发清爽利落,双肩包鼓鼓囊囊的,是一个侧身回眸的姿势,脸上表情一看就是被人突然喊回头的。 眼里有疑问,但更多的是坚毅和清澈。 五官优越、男性荷尔蒙爆棚。 戚林漪盯着屏幕一分钟,暗下决心:哪怕是网图,老娘今儿也得问出来他姓甚名谁。 于是她就这么开始了和“一生要强的网图男”的交锋。 不管她是委婉询问还是打直球,对方都坚持照片就是他本人,他话里话外毫无轻佻,也没有急于自证的迫切,戚林漪能感受到的只有沉稳的恳切。 有一会儿她觉得没劲极了,干脆拿着截图去百度识图,但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嗬,这么隐蔽的网图? 很好,男人,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探索欲。 本来戚林漪这波只单纯是对美色的觊觎,现下平白多了股破案的使命感。 她和对面持续推拉了两天,两人从隔着网线的互相试探,演变成了如今这样面对面查看彼此体检报告的状况。 希让慈停了笑以后,身体微微前倾,星眸在暖橘色的日落印衬下平白多了一抹潋滟之色,开口却是庄重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证明自己不是个坏人,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十足认真的口吻。 戚林漪盯他三秒,认命般脊背一松,整个人在藤椅上下滑了一小截,脖子挂在椅背上,撇嘴乜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就是真的太不真实了。” 谁第一次约炮就约到天菜啊。 是谁都好,反正她不敢相信这种馅饼会砸自己头上,她运气一向平平。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般,她谨慎地左右巡视一番,而后学着希让慈的样子,手肘抵着桌沿向他那头靠近了一些,两人之间仅有半臂距离。 希让慈闻到微凉晚风送来的淡淡香波气味,他呼吸一紧,听见对面刻意压低的声线:“诶,你不会是在搞什么隐藏摄像头吧?” 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他肖想了十几年的脸,希让慈握紧双手,竭力保持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但有些难,于是他只木然地摇了摇头,有些狼狈有些刻意地把视线转投在红霞满天的远方。 戚林漪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她仍然陷在被馅饼砸晕的余韵里回不过神来。 她穿着随意,黑色宽松印花T配一条做旧的水洗牛仔裤,要不是她规规矩矩穿了袜子还蹬了双知名品牌的老爹鞋,看起来和她平时下楼扔垃圾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 但脸倒是清清楚楚妥妥帖帖地化了全妆的。 真的漂亮,还是那么漂亮,希让慈在心里描摹她。 你也会觉得不真实吗?我也一样啊,我向往仰望了十六年的月光,终于落在了我触手可及的眼前。 戚林漪见他似乎正在出神,便擓了一勺子自己面前的帕玛森蛋糕吃着,若有所思咀嚼了几下后,她猛然抬眼盯着希让慈,目光灼灼。 希让慈已经调整好了自己,见她目光如电朝自己袭来,也能不动如山接下,温声问她:“怎么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放下金属勺子,朝他立了根食指。 希让慈点头,“你问。” 戚林漪食指一转,指着他,快速勾了两下。 希让慈瞳孔微缩,时光在他眼里快速折迭。 十六年前她也是这副模样,朝他勾勾食指,从此他眼里便只能看得见她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掩下心里的海啸般的情潮,抿唇笑着侧过头,把耳朵朝向她。 好怕自己的心跳把她吓跑。 很快有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这气息像长了脚生了骨,不消不散,还霸道地顺着耳朵一路爬进他心里。 谁知开口的话却瞬间把他这股晦涩心意压回了五指山下。 “你,你那个是不是,不太行啊?”听得出来这话她问得也有点尴尬,但话头却远远没停:“你现在老实说,我绝对不笑你。但到时候要是上阵出状况,我不仅会笑你,我还会骂你。” 毕竟毁了她初体验。 希让慈身形凝住片刻,哭笑不得地微微侧头看她,视线落在她嫣红唇瓣上,眼神似乎有热度,戚林漪被烫到般退回椅子里,以手做扇在腮边扇了扇,强装镇定道:“不然怎么可能你长这样还是……还是个处啊。”那个“处”字她没有发声,只做了个唇形,噘着嘴,看起来像在索吻。 其实她逻辑已经完全混乱了,既然是处,那就是没有真刀真枪的做过,到底行不行谁也不知道。 有些人手活儿正常,进去就不行了,找谁说理去。 而说回希让慈是处这件事,戚林漪那时和他还在线上聊,整个人很麻木,觉得他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豁然和坚持。 很多盗图的男人被揭穿后要么直接拉黑要么就是跳脚骂人。 这人两者都不是,他一直冷静以对,有问有答,不冷漠也不过分热忱,有种难以捉摸的成竹在胸。 好几次戚林漪都在想:这么离谱,不会真的是真的吧? 多番试探无果,她打了个半直球——帅哥,你知不知道你长这样放在祖国大地哪里,都不缺女人的? 彼时她仍然抱着“我看你能编出什么屁来”的看戏心态随口一提。 对方只道自己工作特殊,长时间在家,很少社交,故而圈子也很单一,来去的总共就那么三两个老友;哪怕出门了也是爬山、骑行这种户外运动,自觉自己性格无趣,恐怕很难给女生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所以…… 戚林漪继续嗤笑,这种长相,要什么情绪价值,很多人看他两眼就能充满电了。 就像此刻戚林漪和他面对面坐着,虽然心里一直用——“天下没有这么美的事情,小心被拉走噶腰子。”来给自己拉响警铃,但她仍然避无可避地给他递去各种理由来为他身上的不合理性进行开脱。 她日常是个很有分寸感的女生,从不窥探别人的隐私。 但他妈眼前这都是潜在的优质约炮对象了,不窥私,难不成两人要光明正大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吗? 反正道德底线都突破裤衩子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回答你,我可以也问你一个类似的问题吗?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不回答我。” “可以。”戚林漪话答得果断,心里其实在打鼓。 两人接触这几天,一直是她进攻,对方防守的姿态。 眼前他第一次发起进攻。 “你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么?”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严谨到如果有人经过听到,可能会误以为他是猎头或是面试官。 色字头上一把刀 戚林漪听到这个问题,心神一松,这实在没什么不能说的,遂诚实摇摇头,而后又不太确定地点点头:“我的意思是,和别人没有,和它有。”她立起自己的左手。 两人先是齐齐看向她举起的纤长手指,而后一对视,都轻巧地在眼底荡开笑意。 “看得出来,你对我没有这方面经历很吃惊是么?甚至有点……难以接受?”希让慈直言不讳。 “嗯。你要是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她说完又埋下头来,两手抵在唇边,用气声冲他补充道:“既没有想要骗我钱、噶我腰子,还身体倍儿棒。那我这跟中彩票头奖也没什么区别了。” “有这么夸张?”这是戚林漪第一次听到希让慈用这种调笑的口吻和她说话,挺新鲜。 “还吃么?要不要去旁边公园走走,这里说话好像不是很方便。”希让慈提议。 果不其然,戚林漪一秒警觉,神态都变了。 希让慈无奈笑道:“不进里面,在广场那里光亮人多的地方坐坐,有民警巡逻,安全性不比这里低。” 戚林漪有些动摇,见面地址是她选的,她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有安全感,且这家咖啡店老板她很熟,哪怕自己遭遇什么不测,旁边客人为了自保跑个精光,她也确定老板一定会救她。 但确实不太适合他们说话,她也觉得自己鬼祟极了。 “怎么样?要去吗?” 要试试相信我吗?七七。希让慈在心里悄声问。 戚林漪不知哪来的勇气,先是和他见面,再是被他三两句话勾得离开自己的安全区。 起身的时候她边背好挎包,边嘀咕了句:“当真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都感觉倒悬脖子了,但仍然止不住她想要冒险。 希让慈在把椅子往里推,没听清她的话,走到她身边后侧头看她,“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说,你要是敢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两人已经走出了小院子,戚林漪出口的话便也不那么拘着了。 “好啊。”求之不得,某人心里暗忖。 戚林漪面上不解,好什么好,怎么什么都答应呢。 未及她问,又听到希让慈的声音:“说回之前的话题,为什么你会对我没有性经历那么诧异呢?” 戚林漪白他一眼,随手指了一圈路人,“这么说吧,这条马路上就没有比你好看的男性,不管比你大还是比你小的,只要成了年的,我相信都一定做过。” 没成年的她就不去揣度了。 希让慈闻言没有问诸如——你是哪里来的数据,是否有相关报道可以支撑你的论断等此类问题,他只是轻飘飘丢了句:“所以,就因为我长得还不错?” 是还不错吗大哥?你不是在装逼就真的是我捡到宝了,戚林漪再次腹诽。 但她也不太想过于夸赞一个男的,她自觉话里话外已经透露不少次对他颜值的认可了,再夸对方飘不飘她不知道,她自己都腻了。 “可是你也长得很漂亮啊。”他认真向她道。 戚林漪闻言内心暗爽,面上故意做出一副佻达模样,“你小子,不光长得不错,审美也不赖。” 好吧,最后再夸一次。 此刻金乌已西坠至山的那头,两人并肩走在桥上,行至中央,恰好路灯亮起,戚林漪轻轻“哇”了下,有些雀跃,也正好借着嘈杂人声,畅快地对他说了句:“不过话说回来,男的怎么能和女的比?” 话里尽显高傲。 希让慈毫不介怀,反倒很喜欢看她这样眉眼生动的模样,借着交谈礼仪,肆无忌惮地看她。 “漂亮的女生多了去了,好看的男生可是稀缺资源,这个社会对男人本来就宽容,更别提好看的男人了,那简直是得天独厚。我身边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都一茬一茬地睡各种漂亮女生。妈的越想越气。” 她说完恨恨剜了希让慈一眼,希让慈虽无辜,但仍无怨言的替男同胞们生受了这一记白眼。 “我们女的不做不会死,你们男的嫖娼的不要太多——”她说到这里,边上缓慢走过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笑意不明地看着她,戚林漪还来不及做反应,边上横过一只手臂,把她揽到自己身后,堂而皇之和她换了个位置,并且彻底挡死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视线。 希让慈个高肩宽,什么都不说,冷脸往那一杵,气场自然发散,男人揉拍着自己的肚子,讪讪走了。 “你看,刚才那个肯定就是个中翘楚,哪怕不行也要吃药去花那个钱。”戚林漪从他身后探头,脸出现在他健硕的肱二头肌旁,面上难掩嫌弃和鄙夷,大胆开麦,这种话没有证据,张口就来,其实是诋毁对方。 然而两人谁都不在意。 戚林漪个子不矮,净身高166cm,此刻是因为希让慈左手抓着她的右手腕,而两边又断续的人流擦肩而过,所以她不得不这样微弓着身子和他说话,才产生了这种错位感。 希让慈唇角微勾,把她让到里面,贴着护栏走。 “嗯。我不太懂这里面的差异,但我尊重你的看法,也接受你的考察。” “你快别说了,越说越恐怖。”戚林漪作势要捂耳朵。 希让慈无奈,轻轻捏着她手腕,两人站定在一颗高大的梧桐树下,“你有这种防范意识很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吗?” “嗯,包括我。”希让慈温柔笑着。 戚林漪心好乱,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了,色欲薰心是真的! 她想嘶吼——停止散发你该死的魅力吧,男人! 那晚他们没有更多时间去了解彼此,因为还没等他们走到广场,戚林漪就接到了同事的急call,她得回去改一版明早要发的图文。 希让慈试探问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地铁回去挺快的。”戚林漪边回手机消息边应答。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眼珠一转,面上带着狡黠笑意:“希老师,不是你刚刚才教我的吗?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嗯,那我陪你走到地铁站。” 戚林漪加完班洗完澡都快十一点了,那稿子与其说是改,不如说她重新写了一版。 新媒体运营真不是人干的! 她吹干头发,拿起充电的手机查看消息,工作时间她电脑上登的是工作号,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居家上班。 此刻累积了几条未读消息,两条来自她母亲,还有几十条全是朋友徐清雅给她发来的。 徐清雅这人,徒有其名,占着风光霁月的“清雅”二字,为人却是实打实地被黄色废料填满了的。 戚林漪一个寡了十几年的人,刚从尼姑庵走出来,就直接走向约炮这条路,其中不乏徐清雅的煽动。 她是个纯粹的享乐主义者,这些年身边没断过男人,戚林漪往往刚记住这个的名字,转头她就带了下一个出来。 戚林漪之前打趣她:“我们宿舍四个人的恋爱KPI是不是都他妈被你包揽了。” 是的,徐清雅是她的大学室友,宿舍是四人间,最开始戚林漪和她关系最差,没想到后来毕业了倒成了最常联系的一个。 戚林漪朋友不多,一个发小、一个初中同学、还有一个是高中同桌,大学毕业后唯一还有联系的也就剩下徐清雅。 她自认挺好笑的,每个阶段都只筛下一个最好的继续相处。 万一结婚了都凑不齐一桌人。 徐清雅嘲她:“哟,你字典里还有‘结婚’这俩字呐?我都怀疑我孩子结婚了你也未必会结。” 彼时戚林漪回了什么她已记不清了,此刻看着屏幕上徐清雅翻不完的文字solo和表情包轰炸。 这人,连表情包都是色情的! 雅子:【好家伙,叫你俩约炮给我搁这儿搞上纯爱了是吧?】 雅子:【急死我了。】 雅子:【我操,你上啊,你妈的,你不上给我上得了……芥末帅。】 …… 雅子:【小一我跟你说我不跟你开玩笑,这种级别的男人,错过后悔一生。】 雅子:【你丫怎么人没了???人呢?】 表情包x10 雅子:【你要是害怕,我打飞的过去陪你,你开好房,我躲在衣柜里或者床底都可以的,小一放心do,雅雅来守护!】 雅子:【我说真的啊701,我已经在看飞机票了。】 雅子:【小色棍来咯!我要过去按头你们做。】 随后就是一张机票截图,时间就在明天早上九点,从上海飞吉阆的。 701:【我靠,你发癫啊?】 701:【无语啊,早知道不和你说了。】 她其实没有细说,只是发了希让慈的那张照片,然后说最近在和这个人接触,竟然本人真的长这样。 说完就撂下手机去加班了,留下徐清雅一个人上头。 这会儿,戚林漪一着急,语音电话直追过去。 那头很久没接,自动挂断后,戚林漪退出和徐清雅的聊天界面,视线便落在下面那个聊天框上。 一团看不出含义的奇怪头像,昵称倒是简单,一个数学里表示无穷大的符号。 戚林漪是上地铁之前和他互加的微信,此前他们一直是用那个交友APP在聊。 点开,里面就简单两句对话。 701:【到咯。】 ∞:【好。】 谁能想到这么简短的聊天记录源于几小时前还在街上大谈特谈性爱话题的两个成年人呢。 戚林漪还在神游,冷不防掌心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一个激灵险些没脱手甩出去。 舍命陪帅逼 戚林漪定定神,一看,是徐清雅给她回过来的语音通话。 “喂。你机票真定了?” “是啊~”徐清雅那头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这都没啥,关键是她尾音拖得暧昧。 戚林漪蹙眉,拿下手机屏幕确认了一遍联系人,“喂,你好好说话,我起鸡皮疙瘩了。” “干嘛,人家为了你,明天一早要赶飞机好吗?Nic和我还在热恋期,这头听说我要走,进门就把我压床上弄——” “停停停,草。”戚林漪实在听够她的荤话,也不知道这个Nic是她几时搭上的新人,“你真要来啊?来几天?住我这儿还是我去给你定民宿?” “你别管我了,我去大鼻哥那里睡。” “什么玩意儿?你不是和刚那什么Nic打得火热吗?大鼻哥都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了,你找他睡回头觉?” “注意我说的是睡,不是‘操’,ok?就是过去和他们一群人喝酒啦,他们不是搞了个酒吧么,我回去怕吵醒你,找他们借张床睡一下得了。大鼻那傻屌谁稀罕吃他回头草啊,又短又快,我没嗨呢人自己美美下班了。晦气!不过他这人头脑可以,我们现在就是纯洁的合伙人的关系罢了,他那酒吧我投了点钱,开业三个月了我也没去看过,这趟正好去瞧瞧。” 那头传来几声隐秘的调笑声,戚林漪不愿再聊,怕继续下去要听到些什么不该听到的。 她倒不是害羞,片子和黄文没少看,但就是不想知道朋友的房中秘事。 无它,她这人脑补能力超群,听完会自动在脑中播放小剧场。 意淫朋友让她有罪恶感,哪怕当事人并不在意,还放话戚林漪务必把她长辈和小妹妹脑补得美一些。 不是特意冲她这点破事来的就好,她心中一松,没话可说了,“哦,那我挂了。” “等会儿的,急什么,你明天记得去机场接我啊,午饭我还是要和你一起吃的。” “徐清雅,吉阆是你大学待了四年的地方诶。” “对啊,怎么啦。”她刚爽完,老是拖着个嗓音说话,各种语气助词简直批发一样。 “让你大鼻哥接你去,我没空。” “周天,你要干嘛?除非你跟我说和大帅比相约打炮,否则任何理由我都拒绝接受。” 那头又传来几声笑言,是男人的,一听腔调就是ABC。 戚林漪想撕碎她的嘴,“我管你接不接受,反正我没空哦!你别到时候联系不上我” 本来可以直说的,但是那头还躺着个陌生男人,戚林漪实在说不出口自己预约好了那个时间要去脱比基尼毛。 她已经脱了十次了,还剩一点点小绒毛,再去巩固一下就全光了。 戚林漪脱毛一方面是自己审美偏好使然,她看片子多为欧美,男女主光洁的私密部位能让她有更好的试听体验。 二是她嫌弃有毛不舒服,尤其是经期,没有及时更换卫生巾会有毛毛被粘住的情况,这两点让她决定除之而后快。 有朋友也心动,问她痛不痛。 她思忖半晌说:“还好,刺痛感吧,能量高的话会比较痛。相比起做的时候,我觉得前几次,毛毛刚长出来那几天是最难受的,走路胯下就跟夹了盆仙人球一样,真就‘光阴似箭’。” 朋友摆摆手,决定放弃:“算了,你比较耐痛,你的‘还好’,估计我承受不起。我还是用刮的吧。” 她确实没那么怕痛,身上有刺青,耳洞也有八个。 不过耳钉已经很少戴了,偶尔兴起或是为了搭配衣服会戴一戴。 她这人,可以很娴静温柔,也可以叛逆任性,情绪不稳定,人格也是。 就像这会儿,她待在自己最安心的小窝里,一切琐事都落定,这一天已然走到了终点,她一边感到心安一边又生出些悸动来,陡然想起什么,捏起手机点开那个略显空白的聊天界面。 701:【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希让慈:【嗯?麻烦你提醒一下?】 她刚才给他上了备注,除了徐清雅那种每天都会联系的好朋友以外,其他人在她列表里都是板板正正的连名带姓。 戚林漪还没回复,那头又弹出来。 希让慈:【哦。】 然后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戚林漪心提了起来,既怕他顾左右而言他,又怕他开始王婆卖瓜。 好在没让她久等,没多久收到一句:【口说无凭,欢迎随时验货。】 戚林漪被这几句话蛰着了一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 但她不管再失语或是无措,都很坚持一个主张——我撩男人绝对不要别人的参与。 这一点她当年早恋的时候就已经在贯彻了。 从不让朋友集资众筹什么俏皮话去回复对方。 她觉得自己有些“假清高”。不过十多年过去仍然不打算改。 恋爱就得自己谈,如果她回的,对方不接招或是无感,那算便算了,强求的人和事都很没意思。 她这头只是在想回什么不被拿捏。 那头希让慈却慌了。 久久没等到回复,他担心自己搞砸了。 难道七七二次元和三次元喜欢的男生完全不一样?他记得她有表明过,除了法制咖和疯批,她对于其他类型男生的喜恶,二次元和三次元还挺统一的。 虽然他急,但他不打算再继续输出了。 哪怕剁了手也要拦住自己想要和她贴贴的心意。 有一点他很确定——戚林漪不喜欢话太密嘴太碎的男生。 他此时在工作台上打银饰,网店近期接了不少定制单,忙是挺忙的,也得亏这份忙,他回家后才能靠这个按捺自己主动去找戚林漪的迫切心思。 重新点开听书,他让自己静下心慢慢等,不着急,十六年都等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等的呢? 他刚要重新拿起工具,“嗡”一声振动,伴随着他给戚林漪特别设置的通知音。 清脆、雀跃、迫切,这就是他听到这串提示音时的感受。 面容解锁的瞬间,详细信息弹出来。 七七:【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希让慈笑意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又心急又谨慎,像街上的小奶猫。 手上只不咸不淡回她:【有。】 七七:【那地方还是我来定,ok吗?你靠哪个区比较近?】 希让慈不急不缓回她:【当然。没关系,我开车,哪里都挺方便,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定就好。】 七七:【我先说明一下哈,明天不do。虽然我们俩都是熟龄雏儿,性知识也都知道不少,但可能还缺一些性癖之类的沟通,为了避免第一次不太美好给我们双方造成身心的伤害,所以明天我们还是主打一个友好商谈的氛围。你看行不?】 戚林漪确实有些存了心的,使出层出不穷的手段去作希让慈。 虽然她没约过炮。 但想也知道,本来就是冲简单的皮肉关系去的,各取所需而已,谁不是一见面就抱着滚到一起去的。 她第一面约咖啡厅就够奇怪的了,又不是相亲。 谁知道希让慈答应了。 她这会儿消息发出去,自己也说不清楚具体什么想法,心里乱乱的。 说到底她还是怕的,她这人的确是没什么可图的,但就是无所图更让她惶恐。 要是自己是个富婆那也罢了,钱散出去就散出去了,富婆花钱买快乐天经地义。 但这希让慈好得让人发慌,杀猪盘都编不出这么合她心意的人设。 尤其那张脸,和他面对面的时候戚林漪一度想说自己总算是共情了唐僧,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国国主冲他笑着说话,他就闭着眼背过身念经。 现在隔着网线,看不见他脸,戚林漪还有心力和他拉扯。 于是她像自救一样,故意作他,想着他要是烦了,那就最好,她是那种只要感受到对方退了一步,她能连退九十九的类型。 天大地大,老娘最大。 希让慈最让她满意的一点是,虽然两人推拉,但从不故意拖延回消息,哪怕慢也只一分钟左右的思考延时,不存在那种故意搞人心态的恶趣味。 他的答复很干脆:【好。】 很快又补了一句:【明天可能会有阵雨,出门记得带伞。】 这头戚林漪捏着手机,脸上有浅淡笑意,但嘴里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边摇头边自言自语:“谁看了不害怕啊,太会了太会了太会了,顶级杀猪盘也不过如此了。” 但她却爽快回了句:【ok,谢谢提醒,明天见。】 然后站在岛台边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得嘞,老娘这就舍命陪帅逼了。 吻 第二天戚林漪脱完毛从医院出发,直奔和徐清雅约好的餐厅。 这家是大学期间两人最经常关顾的西餐厅,餐点不错,环境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有包间,否则按照徐清雅那个口不择言的性格,戚林漪时刻都要面临社死风险。 果不其然,饭至一半,她边吃边和徐清雅补充希让慈的信息,听到某关键字眼的时候,那头炸了。 “操?处男?!”她在补口红,一激动,差点涂出界。 “嗯,你就说吧,像不像杀猪盘。” “那确实有点悬啊。”徐清雅合上口红,边用指腹晕开,边拿眼乜戚林漪:“不过这种的真是难能一见,我玩五年有了吧,没一个有他一半好看的。” “而且男的别说见面不做了,基本上没见面呢,人就已经开始文爱了,你俩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俩奇葩凑一块儿去了。” 戚林漪叉着薯条回应她:“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怕他要我命多一点,还是怕他不行多一点。” “喂,这俩有可比性吗?”徐清雅白她一眼,“要命可不行,你得陪我一起活到我做不动爱为止。” …… 徐清雅的名言之一就是:如果我的生命注定有终点,那就让我停在做不动爱的那一天。 这下连戚林漪生命的deadline也被她单方面定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回来只待三天,这三天你俩能做点炮友该做的事吗?” “我和他约了下午两点半见。”戚林漪没什么表情地说。 “我操,你这效率可以啊——”话没说完,那头戚林漪先发制人:“但今天我没打算做,我昨晚约他的时候明说的,他同意了。” “哈?你不会又要约人喝咖啡逛公园吧大姐。” “我神经啊,这天气下午两点在外面跑,我和晒斑有个约会吗?” “那你要干嘛咯?” 戚林漪凝神看着杯壁上的气泡,脱离、上升、破裂,含一口在嘴里,那气泡便似长了嘴一般来缠绕吸附她的舌。 舌根一痛,戚林漪用掌心推抵着眼前人瘦削的下颌,把自己从他野性蛮横的吞噬中解救出来,随即气喘不定地将额头靠在男人滚烫的肩窝里。 她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亲在一起的,这会儿热烫的感觉从舌根延导至耳根。 空气里两道频率不同的喘息在各自平复。 一只大掌轻轻阖盖住她的半边侧脸,她感觉有什么贴了下自己的头顶,而后男人略显喑哑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戚林漪没有回答,她像鸵鸟一样窝在希让慈身上,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希让慈。” “嗯?”希让慈低头,努力用耳朵去找她的唇。 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却喜欢极了戚林漪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 “炮友也接吻的嘛?” 希让慈唇上带笑,“你忘了,我也是第一次。” “哦。”是哦,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其实根本就是在没话找话。 “但是我想,每个人的模式应该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不要管别人,按照我们自己喜欢的心意和节奏来就可以了,对吗?” 颈窝下的头颅上下动了动,还有一声模糊的:“嗯。” “那你喜欢吗?” “什么?”戚林漪微微抬起头,这才发现希让慈一直低着头看她。 希让慈右手还捧着她的脑袋,虎口卡在她耳下,大拇指轻抚她耳廓,才一下,戚林漪身子便一抖,然后耸肩缩脖子把耳朵藏了起来:“痒。” 手掌便退至她后颈处,迫得她重新扬起下巴。 戚林漪感觉有温热气息从她额头描摹至唇瓣,像有电流爬过她四肢,紧接着一个吮吻落在唇上,“喜欢吗?我这样对你。” 希让慈问话的时候,唇只微微离了她半寸的距离,一张口,四瓣唇又隐隐约约厮摩起来。 这不是戚林漪初吻,她初一早恋的时候就被初三的学长引导着试过了,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喜欢,此刻也不忸怩,檀口轻启,头又仰了半寸,直接含住了希让慈的下唇。 用行动告诉他。 她想起来了,刚才也是这么开始的。 两人约在私人影院见面,地点是昨晚戚林漪选的,之所以选这里,一个是因为说话方便,毕竟他们要聊的是十八禁,选其他地方总有种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外加白日宣淫的感觉,这里就不一样了,一进来,白天黑夜都一样,而且别说聊的是十八禁,哪怕直接开做都行。 第二个就是,这里也属她安全区,是戚林漪大学期间兼职的地方,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姐姐,很用心在管理这家店,卫生情况很不错,安全性也强,经常都会检查有没有被安装隐藏摄像头。 所以戚林漪毕业后偶尔也会和朋友相约一起来消费,老板还会给她打折。 算是半个她的地盘吧。 今天她到店的时候是一点五十七分,老板本来在前台处玩手机,一抬头见到她,嘴快咧到后脑勺,手机一放拽过她来,八卦向她打听:“什么情况,那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他到了?”戚林漪把手上特意多买一份的饮品递给老板。 “对啊,早十分钟前就到了,他没催你?” 催啥啊,她也没迟到。 戚林漪摇摇头,“那我先进去。” “不行,你先回答我问题,我才放你走。” “不是男朋友啦。”戚林漪无奈。 “不是?那是crush?” 一对异性没点暧昧跑来私人影院,这怎么可能。 戚林漪顺坡下驴,“对,我能走了吗,再不去我就迟到了,一会儿crush该给我扣分了。” 老板挤眉弄眼:“去去去,可不能放过这个帅哥,早点给姐把他变成男朋友。开店这么久就没遇过这么好看的,人还有礼貌。” 戚林漪笑,冲她摆摆手,往自己预约好的房间走。 敲门三声后拧开把手,眼睛和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的男人对上。 “你到很久了?”戚林漪明知故问。 她这人有个毛病,越紧张的时候话越多,不能让气氛安静下来,否则会手足无措。 “没有,也才刚到一会儿。” 戚林漪看着桌面上的包装袋,和她手上的是同一家,“你也买了喝的?” “对,我正好路过。” “啊哦,那我们人均两杯的任务。” 戚林漪坐下,皮质沙发微微下陷,她先把自己给他带的那份拿出来递过去:“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想说昨天你点的冰美式,应该会比较喜欢苦一点的口感,所以我给你点了他们家茶味最浓的一款。” “好,谢谢。” 戚林漪拉开桌上的袋子,一看,笑了:“这款我有段时间很喜欢诶,结果持续喝了大半年,彻底把自己腻到了,已经有快……大概一年没有喝过了吧。今天正好重温下。” “不过,原来你也喜欢这款的吗?”上面有奶盖诶,她以为他不会喜欢这种。 “嗯,喜欢。但因为要控糖所以很少碰。不过今天就当是欺骗日吧。” “你控糖是因为健身吗?”戚林漪在桌上的两倍饮品中抉择了一下,最终先把吸管插进了希让慈给她买的那杯里,奶盖放久了就不好喝了。 “对。” “那你会喝蛋白粉什么的吗?”戚林漪目光灼灼看向希让慈。 她对健身不了解,只隐约记得好像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过有人说,有些人增肌上瘾,狂炫蛋白粉,结果唧唧罢工的。 “没有,我不喝。”希让慈如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戚林漪在心里默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气氛又陡然静下来。 戚林漪左右看看,想找遥控器,面前陡然伸过来一只手,松垮捏着黑色的遥控器。 原本尺寸正常的东西,到他手上无端就是要小上很多。 戚林漪接过来:“找个东西先播着,我们再聊。” 不然太静了,她受不了。 她没头绪要看什么,因为脑子里其实在组织一会儿要说的话,昨晚明明想好了的,一条条一桩桩,清晰明了,这会儿就跟掉在地上的筷筒一样,横竖交叉,全乱了。 希让慈见她按了半天也没结果,出口提议道:“不然就看这个吧。” 戚林漪手一顿,她无意识按到了纪录片的频道,光标正好停在《航拍中国》第二季上。 “你喜欢看这个?”戚林漪点了一集播放,随口问。 “喜欢。”他侧头看着着戚林漪答。 熟悉的BGM,熟悉的旁白。 戚林漪小鸡啄米一般点点脑袋,调整了一下坐姿,而后侧头询问,“你介意我脱鞋吗?” 希让慈一愣,看她架势像是准备盘腿坐,故而笑答,“不会,你随意就好。” 舒服的姿势,熟悉的饮品,希让慈放松下来,“我先讲一下我的要求,然后你再说?” “好。”希让慈点头。 “我不接受一对多,在和我约的期间,你不能和其他人有性关系,如果说你想要和别人尝试,或者单纯不想和我继续了,请务必直接告诉我,我会很自觉退出,并且由衷祝你性福。同样的,我也会这样要求自己。” 戚林漪知道,这一点和恋爱一样,纯靠自我约束,口头保证没有意义,但她还是想要强调。 “你我双方都可以发出邀约,但是我这边周一到周五被工作弄得估计没什么性欲,所以希望最好可以选周末见面,如果周中你有需要,我希望你能提前至少一个工作日和我说,因为我工作有时候可能需要加班,如果调整不过来,我也会提前告诉你。” “房费的话,一人付一次或者AA,我都行,你觉得呢?” 这回希让慈没有继续点头,他星眸左右转了一下,是在思考的模样,最后回归到戚林漪脸上,“或者这样,我先垫付,两个月或是一个季度我们再结算一次,可以吗?” 戚林漪有些不解,但这事对她来说并没有哪里不好,而且是希让慈唯一提出异议的地方,所以她没有过多纠结,也干脆答道:“好。” 被一打岔,她思维有些断片,拿起奶茶吸了一口,略微思考后才继续说。 大、长、硬 “然后就是性癖方面,虽然没做过。但我应该不太喜欢字母圈的东西。毕竟我连小说都不喜欢看带这个元素的,不仅没感觉,我会尴尬,尴尬到出戏,spank也不行,但做的时候拍几下助助兴倒是蛮好。”她说到这里自己笑起来:“不过你一个处男,应该没到那么高阶的程度吧?” 话毕觑一眼身边的男人,见他唇角带笑着点头,便继续说下去,“还有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我要求全程戴套,不是进去了才戴,只要你的小弟弟和我的小妹妹有接触就得戴,哪怕是外面蹭一蹭那种。” “好。结束后我也会去灌水检查拿给你看。” 戚林漪听完秒上头,兴奋地一拍他大腿:“你小子,真上道昂!” 结果—— 草!好紧实的大腿,弹得她手心一片火辣辣,戚林漪装作若无其事般握拳揉了揉掌心。 “打痛了?” “没——”戚林漪话没说完,手腕就被希让慈捏着了,“我看看。” 微蜷的手指被大手轻轻展开,她手掌心很嫩,这会儿已经红了。 不夸张,很多牵过戚林漪手的女生,第一反应都是惊叹:“你的手好软好滑啊。” 戚林漪把其归结于自己不爱拧毛巾的习惯,她打小就觉得拧毛巾费劲,而且手心火辣辣的不舒服,那时她爸爸特别宠她,心甘情愿替她拧了好多年,待用上洗面奶以后更是告别了毛巾,纸巾或是洗脸巾一擦就完事儿。 “红了。”希让慈抚触着她掌心,他的手掌很大,包裹之下,显得戚林漪手又瘦又小,分明她的手在女生中算是修长宽大的了。 希让慈指腹和掌缘都有厚厚的茧子,磨得戚林漪又痛又痒,“这些茧子是健身抓器材抓出来的吗?”她反手用柔软的指腹去描摹他。 希让慈被她摸的很痒,那痒透过肌理,顺着血液爬进他心里,他忍着想要狠狠把她扪进怀里的冲动,不答反问:“不舒服是不是?” “也不会,就是有点刺刺的。”两人这会儿贴得很近,戚林漪半个身子都压在希让慈手臂上,她再次感受到他身体内蓬勃的力量,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是洗衣液的清香混杂着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这味道于她而言前所未有,她很喜欢,抬头时不自觉轻轻耸了耸鼻子,再开口便带了些难得的娇憨:“希让慈,你香香的。” 这声音把她自己唬了一跳,猛然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像个发情的大色迷,正欲起身坐好,顿时天旋地转,希让慈一个翻身把她压住了。 他一手捞她腰,一手撑在她脸旁,十足禁锢的姿态,出口的话却绅士极了:“我想亲亲你,可以么?” 希让慈的目光在戚林漪眼睛和嘴巴之间游弋,漆黑瞳孔里好像藏了什么,又深又满。 戚林漪最受不了他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情欲的渴望。 像菩萨低眉又像精怪撩拨。 她鬼使神差,仰头便吻了上去。 因此,严格来算,两次接吻都是戚林漪主动的。 此刻两人第二次缠吻在一起,节奏比前一次更和缓,但也显得更加缱绻,戚林漪耳边全是彼此节奏不一的喘息,以及唇舌交缠的淫靡之音。 希让慈话不多,但唇舌却实在霸道,不断追逐缠绞着戚林漪,且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唇舌的舔弄啧啧有声,希让慈喘息粗重,扣着她后脑勺的大掌不自觉越收越紧,整个人热腾腾的,戚林漪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吞噬,在她快要窒息之前,再次推开了希让慈的脸:“等……等等,我呼吸不过来了。” 两人身迭身,侧卧在沙发上,希让慈抚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同时自己也在平复呼吸,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胸上的女孩,目光迷离、唇上水光,像一尾初初上岸的美人鱼。 投影上还在放《航拍中国》第二季福建篇,磁性男音娓娓道来:“对于捕捉美的眼睛来说,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收获。” 希让慈听在耳里,只觉心声外放。 “希让慈。” “嗯?” “你初吻是什么时候?” 抚弄她后背的手停了一停,她听到头顶传来低沉却带着笑意的回答:“是刚刚。” 戚林漪闭了闭眼,她现在再听到这种话已经不会再有特别强烈的反应了,再加上一开始亲的时候,希让慈全凭本能的舔弄和啃噬,明显经验不足,不过戚林漪只稍加引导,他便很快领悟,直把戚林漪亲得手脚发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感觉到他硬了。 还是在两人刚亲上的时候。 鼓囊囊硬邦邦的一根,结实的贴在她小腹上,那里应当是他全身奇异热度的始发地。 据说只有钻石男高和处男才会说硬就硬,老司机的阈值高,有的甚至要靠口活才能完全立起来。 起先戚林漪误以为是皮带,后来才想起,希让慈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闲运动装,清爽俊逸。 “你这样会难受吗?” “什么?” 戚林漪抬头,将下巴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话里有狡黠的调笑,神色却正经:“抵着我的那一根。” “会有点不舒服,但是不要紧,你不想做我们就不做。” 其实他忍得下半身快要爆炸,但他害怕自己的急色会吓跑她,也不愿意勉强她。 因此哪怕吻的时候,再难舍难分,再想要触碰她身上各处软嫩的存在,他的手也都老老实实环着她的腰和背。 戚林漪嘴角微勾,纤长嫩手顺着他肩部向上迁徙,点点他因吞咽上下滑动的喉结,再攀着坚毅清晰的下颌线来到他的唇角,声音里带着钩子般:“你也可以不用非忍着的。” 希让慈脑袋微微后撤,去寻她的眼睛,想探究她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心。 “我可以借你我的五指姑娘用。” 影厅里光线暗昧,她眼里却闪着光。 那光随着话落,如火种一般彻底点燃希让慈这片久旷的枯草堆。 他定定看着戚林漪,眼里有火在烧,炽热且坚定,俊脸微侧,启唇接纳了她的恩赐。 戚林漪的食指和中指陷入一片潮热之地,前不久还在追逐着她唇舌的东西,此刻又缠着她的手指不放,勾舔吸吮,啧啧有声。 他越含越深,眼神也越发的黯然,视线始终一错不错地盯在戚林漪脸上,想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好色。 戚林漪很喜欢他无意间展现的这种渴望。 她吞咽了一下,略用了些力气从他口里将手指抽出,光亮的液体沾满她的双指,她全数抹回了他身上,从下巴到衣摆,留下一路蜿蜒断续的痕迹。 手指停在腹部,因为两人方才缠抱在一起接吻动静过大,希让慈的衣服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截腰腹。 “先让我摸摸,好吗?”戚林漪微抬起头,想去看他的眼睛。 “好。”他的唇和话一齐落下。 又急又火热。 戚林漪的手在他腹肌上一格格的抚着,微硬且弹滑的肌肤触感从指尖传过来。 这是她身上没有的触感,很新鲜,很好摸。 原来腹肌的触感是这样的。 随着她的撩拨,她能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在不断发紧发热。 她有些欲罢不能。 希让慈也一样。 额头、眉毛、眼角、脸颊、耳朵、下颌、下巴,他的唇在戚林漪的脸上盘旋。 戚林漪察觉到他身体已经绷如一张待发到极致的弓,便不再如贪玩的小孩一般在家门口徘徊,索性掌根一旋,五指贴紧了他的腹部,中指率先出击,轻松挑开松紧裤腰和内裤,直捣黄龙。 ——抓住了。 希让慈喉咙溢出一声闷哼,吻也终于落在她唇上,舌尖强势抵开,长驱直入,去捉她的。 戚林漪先摸到一手湿滑,她知道那是希让慈溢出的前精,便用柔嫩的掌心顺势涂抹在菇头。 而后五指一扣,从头撸到尾,霎时又惊又喜。 好大,好长,好硬。 但,是不是有点太大太长了…… 她每天上下班搭地铁都没位置,不过幸好家离公司就三站的距离,因此她习惯靠门边站着,座位旁的圆柱形把手作为她每日的支撑物,她很熟悉它的粗细,正好一手合握,而手里的性器,比之甚至还更粗上一些。 她犹记得当初自己试用卫生棉条时,用最小的仍然痛得她原地抓狂时的场景。 虽然主要原因是她角度不对,但两人都没实践经验,谁能保证这么大一根塞进去的时候角度到底对不对,稍微一个不对都能直接把她送走。 她一惊之下忘了动作,还因为她的追忆,手劲越捏越紧。 “啊——”希让慈本是强势勾着戚林漪的舌吸吮,被她这一握,喉间发出一声急喘,腰也不自觉后撤。 “对不起对不起。”戚林漪赶忙道歉,她小鸡啄米般掰着希让慈下巴亲了好几下,安抚之意溢于言表。 希让慈被她逗笑,再垂眸看她头发凌乱眸光潋滟唇色亮泽的模样,心里软得不行,“不要紧。”说完重新贴过去,含着她柔软的唇瓣轻声祈求:“你再摸摸它,好不好?” 边说腰边往戚林漪手里送,利刃重新到手,她感受着柱状物上一道道清晰的凸起,手指无意间去轻压,不期然感受到它生机勃勃的跳动。 希让慈命根子被她攥在手里,感受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心安和满足。 他强忍着顶胯的冲动,所有的渴望和冲动都往头上涌,出口是他火热的唇舌。 他在戚林漪的口腔内不停卷起风暴。 戚林漪被他吻得气促,话断断续续从两人口里溢出,“哈,我……唔太会,怕弄痛你,你抓着我……我的手,教教我,希让慈,嗯……” “希让慈”三个字被她喊得无限缱绻。 舔乳 希让慈从她腰间分出一只手,往下包着戚林漪的,带着她上下撸动,喘息愈发粗重。 戚林漪脑中灵光一闪,在接吻的间隙中含糊问他:“唔,你,你怎么没……有毛毛呀。” “激光,脱掉了。”他边吻边回答。 戚林漪快哭了,怎么连这点都完全合她心意。 她看片的偏好就是无毛,干净美观。 她早前还在意淫,如果自己谈恋爱了,要怎么说服男朋友接受除毛,甚至脑补过脱毛play这种场景。 不过此刻她没有太多心思去想这些,身体上的刺激让她头脑晕乎乎,整个人飘飘然,只一味追求低俗又简单的快乐。 戚林漪边承受希让慈的吻,边感受手上的律动,没多久,她自觉已掌握到力度和节奏,几根指头一撇,示意希让慈放手。 希让慈手回到她腰上,嘴里还在不住吞含着她的唇舌,哑声问她:“让我也摸摸你,好不好?” 戚林漪沉浸在情欲中,闻言找回些神智,答他:“上半身可以,下半身……我在经期。” 虽然是第七天了,但她仍垫着护垫,时不时承接几滴褐色分泌物。 夏季白天出门,她总是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下半身一条阔腿裤,上身一件轻薄的防晒外套,里面是一件不带胸垫的小背心。 希让慈手顺着衣服下摆摸进去,感觉到掌下原本滑腻的腰间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指甲修剪的整齐,指腹轻划过戚林漪腰间软肉,以指尖作笔,临摹她的曲线。 从下至上,从前至后,他仔仔细细,不放过一寸一毫的地方。 腰部丈量够了,便开始向着更加软白的方向行进。 感受到布料的阻隔后,他有样学样,索性直接用指尖挑开。 也不急,只用指腹轻刮乳缘,感受怀里人的颤动。 戚林漪这才发现自己胸腹交界处很敏感,一碰就抖,就像膝跳反应一样,根本控制不了。 希让慈的触抚好似羽毛掠过湖面,撩起她一波又一波的情潮。 她难耐地喘息,还要承受希让慈猛烈的唇舌攻击,时不时会无法抑制的溢出几声轻吟。 当希让慈彻底握住她胸前软白的时候,她反而有种落定的实感,长长的“嗯”了一声,似叹息又像满足。 希让慈一手牢牢控住她后腰,一手在胸前肆意作乱。 戚林漪胸不大,小小一团拢在希让慈手里。 但他仍然视如珍宝,轻揉慢捻,四指一下下搓揉着犹嫌不够,还要匀出食指在乳尖不停轻扫刮瘙。 戚林漪受不住,吟哦出声,嘴里逐渐接不住招,只微张着光亮微肿的唇,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模样。 魅惑极了。 希让慈看得眼热心更热,轻松将人一翻,整个身体笼罩在她上方。 事发突然,戚林漪没抓住手里的东西,“啪”一下,打在她大腿内侧,哪怕隔着一层裤子,她也能感受那股强势的热度,她手追上去,重新握住,依着先前的节奏抚慰他。 希让慈吮了一下她的唇瓣,低沉嗓音中有浓重的情欲:“衣服拉链拉开好不好?让我亲亲你。” 戚林漪点头,空着的那只手刚抬起来,便被希让慈制住了,他五指分开她的,十指交错按在她脸旁。 眼前光线一暗,是他埋下头,启唇含咬住了拉链。 色气弥张。 分明耳边是仍然在播放的《航拍中国》,可戚林漪觉得自己能清晰听到齿链“咔咔”一格格分开的声音。 荧幕上场景变换,光线忽明忽暗。 希让慈拆开了他的珍宝,尽管只是半隐半现的一部分。 这毕竟是在外面,他不想让戚林漪赤身裸体直接接触公共沙发,遂没有把防晒衣剥下来。 露出边角的宝藏更加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他跪在戚林漪腿间,双手从腰部往上逡巡,最后两手虎口处各拢一团菽发娇乳,所谓拥雪成峰,这么一拢,倒显得有料了。 他用拇指轻轻拨动,眼前彷如果冻轻弹。 昏昧中,他如膜拜神祇般伏下高大的身子,以吻为贡,以身躯为祭,心甘情愿献上自己所有的爱和热忱。 他顺着戚林漪颈侧不断吮吻舔弄,一路向下。 边吻边关注戚林漪的反应,到哪一处她扬颈咬唇、哪一处轻轻发颤、哪一处吟哦出声,他悉数记在心里。 滚烫唇舌含住艳红的蕊珠时,戚林漪感到有电流从胸口直劈向腿根处,她瞬间难耐地拱起了腰肢,手也插进希让慈短黑浓密的发中。 “嗯~” “哼~”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戚林漪爽得头皮发麻,才刚长长出了一口气,未料裹缠着红蕊的唇舌又开始动了。 “哈,嗯嗯……”她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声音了,可仍然黏腻得不像话,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 希让慈含着完全凸起的乳尖,舌头快速舔弄,频率快到惊人,每拨弄一阵又会突如其来深深嘬吸含咬,力度却把握得极好,不让她痛,只让她爽。 就连温热的呼吸也是他作乱的帮手,一下下轻轻拍打在她娇嫩的乳肉上。 戚林漪只觉快感彷如浪潮,一波波不断拍打在她小腹上,最后都顺着她腿间隐秘的通道流了出来。 护垫一定湿透了。 爽是真的爽,但又有些难受,她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隐秘又喧嚣的渴望在不断膨胀。 小腹已经酸涩难言。 希让慈是个公平的抚慰者,没有厚此薄彼,两边轮替着用唇舌去讨好,把她两边乳头都舔得闪着晶亮的润泽。 在这半明半昧的光线里,宛如两颗成色极好的粉色珍珠。 戚林漪渐渐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自己仿佛只是一个容器,希让慈还在不停向她倾倒快感,他用大手将两团娇乳揉到中间,双珠并齐,他垂头启唇,一口共哺,打圈、拨弄、嘬舔、吸吮,这快感逐渐满溢,终于,某个瞬间,快感过溢,她平坦的腹部不受控的抽搐,整个人后仰着脖颈,上半身拱如一座桥。 她高潮了。 只是被舔乳,就高潮了。 她大喘着气,眼神空洞,除了腿间的湿滑,其余什么都感受不到。 等那股浪潮过去,她身子一软,重新落进希让慈的怀里。 希让慈两手托着她的腰背,再次轻巧地翻转身子,让她像新生儿一般趴在自己身上,大掌一下一下轻柔顺着她的后背,等着她平静。 戚林漪初中开始的自慰,那时候还只会夹腿。 不过通常都是边看小说边夹,没有文字或者画面的刺激,她会越弄越没性欲。 后来慢慢开始夹被子、抱枕;最后学会用手指轻巧拨弄阴蒂来获得快感。 她最高记录两个小时内达到八次高潮,那还得感谢她最喜欢的一本NP小说。 熬夜加上纵欲,第二天起床她真实的腿软了一下。 不过平心而论,没有一次的高潮体验能够和这一次的体验媲美的。 有温度的拥抱、强势而缠绵的吻、手口并用的撩拨、交织的喘息,这些都是她DIY过程中无法获得的愉悦加成。 或许也是因此,她只是被玩乳就到了高潮吧。 戚林漪渐渐缓过来,想到什么,下巴一抬,嗑在他胸上,眉眼间柔媚动人:“我可以了,来,我继续帮你。”说着手便化作藤蔓往他身下攀去。 早在希让慈初初吻上她胸乳的时候,她便因快感过载而逐渐握不住手里的性器,起先还能松松攥着,后面直接撒手不管。 希让慈毫不介意,比起释放自己,他更想要取悦她。 此刻看着她满足的样子,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幸福。 哪怕下身已经硬得将要爆炸。 不知什么时候,《航拍中国》已经播放结束,系统没有自动续播下一集,长期没有操作后自动进入白屏休眠,也因此室内光线亮了一些。 戚林漪垂眼便看清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竟然是粉色的! 乖乖,到底他身上还有哪些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不是说皮肤白的人性器官才会是粉色的吗? 希让慈本人并非白皮,他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上最白的地方反倒是三百六十五天都抛头露面的那张脸。 戚林漪虽然衣柜里都是黑白灰的单品,但她不知道是否因自己一直以来接触黄文和黄片里的男女主性器都是梦幻的粉色,所以导致她对粉色唧唧情有独钟。 而她自己的私处并不粉嫩,小阴唇边缘有一圈是褐色的色沉,但她宽以待己严以待人,并不因此嫌弃或是想要改造自己。 戚林漪媚眼轻抬,将头发都拨到一侧,慵懒又迷人,希让慈情难自禁又想去亲她,她挡了一下,拍拍希让慈环在她腰间肌肉勃发的胳膊,从怀抱里脱离出来后,跪坐在希让慈大腿旁的沙发上,仔细打量起眼前直直竖立的性器。 直勾勾的视线如有实质,希让慈被她看得腹部发紧,阴茎无法自控的一跳,龟头也再次溢出莹亮的前精。 戚林漪终于肯给个痛快,双手一起握住了他。 把她弄脏 希让慈鼻息间发出一声闷哼。 戚林漪抬眼想要打量他神色,却见他半撑着身子,不错眼地盯着她看,眼里光芒熠熠,燎着她。 戚林漪一手按照方才的节奏上下套弄着,另一手则向下轻柔那两颗沉甸甸的囊袋。 很神奇,明明是相连的两个物件,触感却完全不一样。 囊袋没有茎身那么热,微凉的触感,看起来微皱的皮肤,摸起来却意外的光滑,里面是两颗会滑动的椭圆状物。 戚林漪觉得有趣,上瘾一样去揉弄盘磨它。 身边是希让慈愈加难抑的急喘声。 她揉搓地愈发起劲。 早前她上推的时候试过很多人安利的知名男喘,每一个她都听不到三秒就关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尴尬,尴尬到她龇牙咧嘴恨不能把耳机丢出去。 她便误以为自己的性癖可能就是不太喜欢听男的喘息呻吟,到今天才知道,不是的,她很喜欢。 尤其喜欢希让慈贴着她耳廓发出各种难耐的声音。 不过这会儿看他尽管表情难耐却仍坚持用潋滟的眸望着她、坚实的胸膛还在高高低低不规律的起伏着,这便又是另一番享受了。 她看片一向不喜欢看女生服务男生的部分,哪怕挂着梯子卡得不行,她也直接跳过。这会儿却心甘情愿抚慰他。 希让慈看着眼前的女孩,长发如瀑垂在侧脸,此刻她的耳朵和双唇是这间暗室内最鲜艳的色彩;防晒衣仍然敞着,但里面的小背心已经复又拉好,遮住了那抹娇嫩的白和浓艳的蕊珠,但胸腹处仍有大片莹白肌肤裸露在外,他的舌尖和指尖都有幸品尝过其中的美好滋味。 他可谓是心怀感恩的望着眼前场景。 他伸手想要摸摸戚林漪,不消是哪儿,让他贴一贴就好。 戚林漪却躲开了,“别。” 希让慈瞳孔紧缩,手顿住,脸上也浮起一丝不安,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却听戚林漪娇声补充道:“我护垫都湿透了,没带换的,你再碰我,我要流到裤子上了。” 希让慈微愣,似是脑补到了什么,一股热气兵分两路,一头向下,冲击得他阴茎在戚林漪手里一跳,另一头则往上疾行,拍得他头昏脑涨,耳朵红到快要滴血。 戚林漪注意到他的反应,顿觉有趣,她跪立起来,上半身朝希让慈靠过去,揉蛋的手来到他耳朵上,轻轻揉捻着,唇也跟过来,用气声说道:“我那里现在啊,湿湿的、滑滑的——” 希让慈呼吸猛然发紧,鼻尖咻咻的气息喷在戚林漪侧脸,声音喑哑低沉的发出一声低吼,伴随着这声低吼而出的,是他喷薄的欲望之雨。 戚林漪现在不仅腿间湿滑,手里亦然,她有些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把他说射了,她手上、裤子上,斑斑点点的乳白色痕迹铺了一片,淫靡又色气。 她话都没说完呢,她本想问他——你要进来吗? OK,这句收编,下次再问。 她拇指和食指中指一搓一捻,浓白的液体便在指尖化开。 希让慈有些慌的从桌上抽过几张纸来帮她擦,嘴上道着歉:“对不起,我没忍住。” 他怎么能把她弄脏呢。 戚林漪笑着任他动作,声音温柔缱绻:“没关系呀。” 她这才恍觉——天啊,之前还在心里吐槽徐清雅事后说话的语调和用不完的语气助词,这会儿没想到自己也不自觉变成了这样。 性愉悦让她发嗲。 垂眸看着眼前身型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给她擦拭手指的样子,她又起了逗弄的心,低头凑近他,故意嗲声嗲气说:“下次让你射在别的地方。”她着意把那个“射”字发重音。 希让慈闻言捏着纸的手猛地收紧,额上青筋都跟着一跳,他有些尴尬佝着身子,不敢抬头。 戚林漪没料到他听完竟像个鸵鸟一样,弯腰低头去找他的脸,却发现了另一件有意思的事。 ——他又硬了。 因为刚才急着帮她擦,他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拉上,就那样卡在两层裤头边上,雄赳赳气昂昂地立着。 配合他这会儿蔫头耷脑试图躲起来的样子,既纯情又色情。 就像男孩子首次梦遗,正无措的拿着床单准备去洗,结果路遇姐姐,被逮个正着一样。 戚林漪恍然生出一股谈了男高的错觉,她没忍住轻轻笑出声。 虽然希让慈确实比她小两岁,但她私认为大学之后,男女之间相差三岁以内,彼此之间交流沟通并不会产生多少年龄感。 而且之前希让慈给她的感觉分明也稳重得像个哥哥。 就连服务意识和舌尖上的功夫也完全不像年下小处男。 于是她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劝慰道:“有什么关系呀,你该自豪才是,硬得快才好呢,我喜欢。” 希让慈正揩掉她裤子上最后一点污迹,闻言猛地抬眼,眸里情绪很满,是戚林漪彼时看不懂的情意。 后来,戚林漪选了部《真爱至上》播放,这部电影虽然多数人都在圣诞节回顾,但她没有这个讲究,想什么时候重刷就什么时候重刷。 她又给他撸出来一次,彼时,他们都沦陷在湿热黏腻的情欲里,自然没有听见那句:The things about romance is people only get together right at the very end. 有情人要到最后才能成眷属。 * 晚上八点半,戚林漪躺在床上同徐清雅做“日报”,省去了大部分细节,只说验过货,非常有料,且大概率真的是处男。其余的……无论徐清雅怎么追问她都闭口不谈。 一方面是她到底有些害羞,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把隐私当谈资拿出来说的。 另一方面,大抵是出于对希让慈的尊重吧,她也不会希望希让慈和自己的朋友大谈特谈她在床上的具体表现。 徐清雅认识戚林漪八年,她这八年身边就没一个人类雄性能碰到她一根头毛的,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她开荤,才不管什么边不边界感的,一顿穷追猛打。 戚林漪被她磨得没办法,顾左右而言他。 701:【不是,你这个点不应该正在酒吧大杀四方吗,怎么能这么闲的?】 雅子:【这才几点,早着呢,怎么说也要再等俩小时场子才热,楼上看他们打牌打桌球呢,无聊。】 难怪…… 雅子:【你别转移焦点,那些你不说,就算了。我就问一句:你俩什么时候能全垒打?】 戚林漪看了眼右手,轻轻一握,火热的的触感仿佛犹在。 她原计划是今天一切顺利的话,下一次约就正式发车。 但碍于希让慈的尺寸,以及考虑到两人的零经验——要不想自己受伤的话,她觉得这事急不来。 701:【do了会跟你说,莫催。】 还有件事她想说。 701:【我有点不确定是不是那张脸带来的滤镜,他那眼神,总给我一种……】 她思忖半晌,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那边徐清雅都不耐烦的敲了两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过来催了。 701:【就是完全没有陌生人或是刚认识不久的那种隔阂感,上来就让你感觉你们认识了很久,他也喜欢了你很久的感觉。】 雅子:【嚯,咋的,哥们儿长了对桃花眼啊?】 雅子:【我去翻了下照片,这也不是桃花眼啊。】 戚林漪把手机放下,叹口气,压根和是什么眼型没关系。 是眼神。 藏着炽热又深沉的爱意。 ———————————————————— 一则不知道有没有人看的作话: 本人没摸过男人的鸟和蛋,触感描写一半来自脑补一半来自搜索引擎。 希望我一摸就摸到希式粉嫩大唧唧(双手合十) 让我尝尝 周一,戚林漪迟到了。 不知是因为昨天下午那两杯奶茶,还是因为……那场意料之外的边缘性行为,直到凌晨四点,她还眼睛似铜铃,干脆把闹钟往后延了一小时,并给主管发了请假的消息。 她在职的这家新媒体公司,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采取弹性打卡的机制,且区间在九点到十点,一天坐满7.5个工时就行。 她过了十一点才到,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好在有调休可以抵。 今日她穿一袭浅咖色侘寂风长裙,头发用木质簪子松松盘在脑后,迈步间裙摆摇荡。 同组的妹妹苏倩云见她进来,原本困倦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微信上给她发消息:“1111,我还以为你早上不来了呢。” 戚林漪这个名字,就注定了她会有很多昵称。 有叫她戚戚的,也有叫她漪漪的,更有甚者故意叫她零零,但这只是朋友阶段性的调侃,正常没人这么喊她。 互联网上大家更喜欢直接用数字来指代她——777、111、701……各种各样的组合,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不过她不排斥。 她看到这些数字就会下意识觉得有人在喊自己,所以同样是知名便利连锁商店,她对7-11天然比对全家更多一分亲近和偏爱。 而为了区别在当代职场上用于指代“收到”的那个“1”,苏倩云在微信上叫她的时候往往会打很多“1”。 701:【本来是想直接请假的,但我不是有个电商么,中午得发。】 电商的内容不需要她写,加个引入写个标题改一下文章格式就行,一小时绰绰有余。 她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右手边有一个不大的牛皮纸袋,她工位上东西多,吃的用的大大小小的摆了一桌,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撕开封条一看,是一份贝果和一份芝士蛋糕。 她下意识认为是运营那边同事分过来的电商选品——基本上每隔两天就会有小零食试吃或是好物试用。 加上急着改稿,便没问,放回原位,预备当下午茶。 打开电脑,工作微信、钉钉自动弹出、登录。 两种通知声交迭响起。 她握着鼠标等这阵动静过去。 简单回复了运营、商务、设计、群聊的消息以后,还剩下一个她不想点开的头像在闪动。 黄浩林:【早上好啊林漪。】 黄浩林:【苦涩的周一早上应该吃点甜甜的。】 黄浩林:【我买多份早餐放你桌上了哈,这家的贝果很出名,上周茶歇看你选了芝士蛋糕,不知道这家的合不合你心意。[滑稽]】 黄浩林:【林漪你怎么还没上线呀,今天请假了吗?】 黄浩林:【啊,在后台看见你的调休申请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遇到什么事了?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说哦。】 戚林漪拧眉看完,正打算已读不回关掉对话框,界面里冷不防又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黄浩林:【哦豁,你终于读了!!!】 黄浩林:【早上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戚林漪快速敲了一行字过去然后点了消息免打扰。 戚林漪:【不好意思,现在有事要忙,我晚点找你谈。】 这里,她用的是“谈”而不是“聊”,颇有点上级对下级的问责意味。 然而她其实和黄浩林平级,且分属不同部门——戚林漪是双微中心的,黄浩林是人事中心那头儿的。 但她找黄浩林“聊”过,在钉钉上和缓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谁知他平静了不到一个月,不仅卷土重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便只能找他谈了。 在她看来,“谈”就是带着确切目的或者一定情绪的。 简单来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快速弄完稿子,发到群里一起捉虫后安排了发布,戚林漪和苏素相约下楼吃饭。 通常,没有加班的情况下,戚林漪会自带便当,提前一晚做好放在冰箱里,第二天到了公司丢微波炉里一热就能吃,但周天晚上一般不做。 毕竟是周末最后的快乐时光,她要尽情摆烂。 两人进了一家韩餐馆。 这家韩餐生意很火爆,两层二三十桌总能坐满,有时候来晚了还要排队。 中午不需要打卡,戚林漪和苏倩云提前了几分钟下来的,此时堪堪十二点,因此两人如愿选到喜欢的靠窗两人座。 谁知道刚坐下,戚林漪还在拿纸巾擦拭桌面呢,就听到一声招呼从门口传来。 “Hi,林漪、倩云,好巧啊,你们也吃这家啊。” 是黄浩林和一个摄影部门的男同事——陈宇涵。 虽然两个部门基本没交集,但是公司里的八卦永远是比冰美式更让人提神的存在,因此戚林漪和苏倩云都吃过陈宇涵的瓜。 没什么好说的,渣男烂黄瓜一个。 戚林漪原本就信人以群分,这会儿看着并肩走进来的两个男人,更是深以为然。 戚林漪和苏倩云对视一眼,苏倩云笑得龇牙咧嘴,干脆撇过脸去对着窗外调整表情,低声且快速说了句:“我拿今晚头条做赌,他绝对是跟着你来的。” 转头,人已经走到近前,苏倩云换上得体微笑:“哈咯哇。” 再看戚林漪,冷着脸勉强扯一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竖掌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苏倩云更想笑了,赶紧握拳抵住双唇,捏着手机佯装在点餐。 那头的黄浩林分明是阅人无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HRBP,在戚林漪这儿却总跟读不懂空气似的,仍旧热情开口邀请:“咱们要不要坐一起啊?你俩来中桌这里坐吧,人多还可以多点点吃的。” “不了,我们比较喜欢这个位置。”戚林漪直截了当拒绝。 “哦哦,那好。”戚林漪正要松一口气,又听那头添了句:“那我们坐你们旁边好了,来,宇涵,坐这儿。” 两人便在戚林漪和苏倩云边上坐下,相距不到一米。 旁边是4-6人座的中桌,他们两个人完全可以坐她们前面或后面的小桌,不然就一定会面临要和其他人拼桌的问题。 戚林漪知道,是因为坐前后的小桌,他们距离会相对远一些,说话不方便。 但问题是戚林漪压根不想和他说话! 手机一抖,她点开,是对面苏倩云发过来的。 苏倩云:【你上次不是说成功劝退了吗?】 苏倩云:【给我笑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他这下比之前还上头了啊……】 戚林漪撑着太阳穴,拿后脑勺对着隔壁桌,单手回消息,面上不显,发出去的消息完全暴露出她的崩溃:【谁知道啊啊啊啊啊啊】 她虽说想好了要找黄浩林谈,但她预备的是等吃饱喝足咪个小觉,养精蓄锐了再去断他念想的。 这会儿是饭点,她不想看到这么不下饭的人,也不想去琢磨那么不下饭的事。 她和苏倩云被弄得面对面坐着却还要用手机交流,那头黄浩林突如其来问了句:“对了一一,临时接到通知,我下午要外出一趟去看下这个季度团建的场地,结束时间可能会比较晚,如果来不及我们明天再约ok吗?或者,我们今晚约个饭也可以。” 这话说的…… 妈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主动约他干什么呢!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苏倩云和陈宇涵都直勾勾向她看来,后者还有些笑意不明。 戚林漪心里厌恶极了,干脆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脸很臭:“我确实是想找你谈谈,顺便把你放我桌上的东西还给你,无功不受禄哈。晚饭就算了,你今天没空,那就明天好了。要是你不介意,我们现在谈也行的。”她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 话音刚落,正好她点的紫菜包饭上来了。 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被打破。 黄浩林竟然是在座四人里脸色最好的一个,“哦哦没事没事,那咱们明天再说,你快先吃饭吧。” 苏倩云眉毛一扬,暗叹他心理素质之强,打字的时候延长甲在屏幕上噼啪噼啪发出脆响。 苏倩云:【牛人。】 701:【等会儿上菜了赶紧吃,吃完我们就溜。】 苏倩云:【呜呜呜,可俺点的是豆腐汤饭。】 苏倩云:【不然一会儿你吃完先跑,别等我了。】 戚林漪当然不至于这么狼狈要丢下饭友落荒而逃,她还是安坐着等苏倩云吃完了。 中间又冷漠又不失礼貌地拒绝了两次那边递来的餐品分享。 下午午休起来,她在琢磨怎么能不那么醒目的把东西还回去。 她实在不想被其他人误会成是她给黄浩林送东西。 妈的,恨不能直接丢了。 后来还是苏倩云想的招,她叫来运营组里她的发小姜晓慧,姜晓慧同样是个本人和名字相去甚远的女孩,首先,她是个铁T,其次,还是个块头练得可以干趴公司98%男性的铁T。 由她帮忙把东西还回去,要不是造谣者有脑血栓,没人能起什么风言风语。 戚林漪给两人点了奶茶做谢礼。 原本不打算再喝的,鬼使神差她还是给自己点了昨天希让慈给她带的那款。 想到什么,她忽觉一股热气涌上脸颊。 昨天,后来那一整杯是两人一起喝完的,嘴成了分食的容器。 起初是两人在情欲的催发下,喘息得口干舌燥,便中场休息各自猛吸几口,一对视又似磁铁般缠吻在一起。 被亲的迷迷糊糊时,她感叹冰冰凉的舌头很舒服,亲起来也甜滋滋的。 于是又要探手去拿,希让慈长手一捞喂到她嘴边。 在她预备要吞咽的那个瞬间贴了过去,话在亲吻里破碎:“让我尝尝。” 两人就这样,冰凉湿滑的舌头绞缠至火热,又用奶茶来降温,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去你妈的知性大方 隔天下午四点过半,戚林漪结束手头上的工作,和黄浩林一同坐在了楼下的麦当劳里。 她今日着一身黑,早晚有点凉,别人还在穿长袖,她已经穿上无袖了。 细白的左手手臂上是一整片的抽象纹身,粗细不同的线条和泼墨烟雾相互交织碰撞,像荆棘丛生处攀越而出的藤蔓,又像静谧无垠深海中飘荡无依的海草,唯一具象的是一只黑鲸鱼,栖息在她手臂中央。 耳朵上戴了两处耳骨的耳钉。 看起来很冷感。 也是有些人眼里的“不良”。 但她犹觉不足,此刻恨不得自己有印着青龙白虎的花臂,兴许话都不必说就能劝退对面的人了。 昨天临下班前她收到黄浩林的钉钉消息,打开之前她还以为是就她把东西退回去这件事有什么说法,没想到点开一看,血压瞬间高了。 黄浩林:【终于看完场地了,好累。】 黄浩林:【忘记说了,你今天穿得很美,知性大方[赞]。】 戚林漪白眼飞到天上去,去你妈的知性大方。 她没有错过自己刚走进来时,黄浩林面上的吃惊,以及在她入座后,周围人似有若无的打量他们时,他面上的僵色。 此刻她双手抱胸,目光直直看着对面穿着Polo衫的男人,话说得也很直接:“我认为我上次钉钉上和你传达的意思应该很清楚了,如果说你觉得还不够,我今天就再和你重申一遍我的想法 ——我没有意愿和你发展除了同事以外的任何感情。所以,麻烦你除工作相关的事情之外,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了。” 黄浩林用中指推了下镜框,抿唇道:“林漪,我知道你暂时对我没有感觉,但我冷静了一个月,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你可以不给我回应,但能不能不要连我努力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这不是努不努力的问题。首先,我并没有在和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其次,我很确定我一定不会喜欢上你,及时止损是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而且你的努力会给我造成困扰,我希望你能停下。可以吗?” “为什么呢?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口咬死了我无法打动你,不是那个对的人呢?” 戚林漪觉得鬼打墙一样,语气重了些:“因为这件事就是我说了算!别人我不清楚,我自己我还不了解吗?第一眼不喜欢的人,我之后就一定不会喜欢。” 在她这里,日久生情从来没有比见色起意高尚到哪里去。 她很信眼缘这件事,第一眼不投缘的人,之后她也不会被打动,连看影视小说也从来不看朋友变爱人的设定。 她扫了眼自己的手臂,再接再厉:“我们压根没正儿八经接触过,你也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不用跟我这儿演什么深情人设,咱们还不至于到那份上。而且,如果就因为你入职那天我帮忙按了一下饮水机的开水锁,我想说,那就是搭把手的事儿,不论边上站的是谁我都会帮——” “对啊,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份不分对象的善意。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后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你和保洁阿姨打招呼了,我当时就在想,你真的是人美心善。” 戚林漪白眼又要控制不住了,先不说她是不是真的人美心善,就算是,那也绝不是来配他的。 “打住打住,别给我戴高帽。”她左右看看,还好没人,尴尬得整个人头皮都要掀开了,“要是因为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啊一会儿上去,在洗手间那儿多观察一会儿,估计下班前能新增至少20个心动女嘉宾。”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别人的示好呢?喜欢你有错吗?”他听出戚林漪话里的奚落,语气有些急了。 “喜欢我这件事没错,但我明确拒绝以后,你还在继续献殷勤就不对,这是骚扰。” “这怎么会是骚扰呢,我喜欢你,我在争取让你也喜欢我,我没有对你说不好的话,也没有对你做不好的事,我不明白这怎么就是骚扰了呢?” 他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和缓了些:“我知道,你不止对我这样,你对待追求者一直以来拒绝的都很果断。比起那种吊着对方,让对方花钱花时间还什么都捞不着的,你这样的好女孩现在已经很少了。” 戚林漪简直要被气笑,她没心思去问他从哪儿得知的有关她“一直以来”的操作手法。 因为心里有更为介意的点。 ——救命啊,谁要背什么“好女孩”的牌坊啊!好晦气,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夸她吧? 挺牛的,每句话都能精准踩到戚林漪雷区上,炸得她从激愤到麻木,找回了在网上和男人对线时,对方那种逻辑混乱且胡搅蛮缠的熟悉感。 就不能指望和这种人能达成什么有效沟通,纯粹浪费时间。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别对我献殷勤,我不需要。如果你拒绝承认你的行为是骚扰,也ok,我到时候直接找你上级问问她对这个情况怎么定义。” 说罢起身就走,步履生风。 苏倩云看到戚林漪冷着脸回来,便猜到“谈判”结果了。 苏倩云:【怎么样怎么样,说什么了。】 戚林漪全程录音,不过并非是准备作为谈资随便拿给同事听,这只是她作为职场女性一种自我保护的预操作罢了,不到时候不会随便拿出来。 便只笼统回了句:【和男的真是讲不来,沟通有障碍。反正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要是再死缠烂打我就去找他上级妮姐投诉。】 公司对于办公室恋情并不做严格的约束,别弄出什么性丑闻之类的,没人会管你。 但是如果要闹到投诉这一步…… 苏倩云:【哎,这件事充分提醒了我们,好心不一定有好报。】 谁说不是呢,戚林漪万分后悔自己那随手的一摁,摁回来一坨大便一样的烂桃花。 苏倩云:【不过我真的非常好奇你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诶。】 苏倩云:【追你的人不少了,光我知道的,隔壁设计组的陈豪你拒绝是因为觉得他油腻,IT那边的小于你又嫌无趣,运营那边的阿阳你说人长得像你初中班主任,这个黄浩林呢,上次问你你只说不合眼缘。】 苏倩云:【得是什么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男孩子才能让你从尼姑庵上下来啊11。】 戚林漪看到这句话,脑子里突然蹦出希让慈垂眸看她的样子,眼里盛满了清澈的情欲。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妈的,一朝开荤,色欲薰心了。 虽然尼姑庵她确实是下来了。 但那只是炮友而已,哪谈得上什么喜不喜欢。 摇摇头,她面色如常敲下一行字:【你这样子像极了屡遭碰壁的红娘。苏苏,小小年纪,禁止对拉郎上心。】 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和苏倩云说,一开始她的确是因为黄浩林不合眼缘拒绝的。 她不是那种喜欢把私事四处说的人,被同事示好,更不会去找另外的同事炫耀,虽然她和苏倩云在公司走得最近,但是两人除开工作时间并不联系,双方都很默契的只想在办公室维持友好的关系。 因此当黄浩林在钉钉上找她要微信,她并没有告诉苏倩云。况且她那时一脸懵逼,压根不知道这人是谁,点开头像一看,更莫名其妙,完全不认识。 于是她拒绝了,给的理由也很直接——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谁料到没过几天,苏倩云拉着她去楼下小卖部买烤肠吃,在电梯里一脸揶揄看着她:“听说最近人事中心新来的那个HRBP在追你啊?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吃惊。 “都传开了好吗?他找玉芳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玉芳又是个大嘴巴的,转头就跟叶子姐说了,叶子姐又来问我。现在估计大家都在吃瓜了。” 玉芳是负责她们组的HRBP,叶子姐是他们的直属上级。 戚林漪有些无语,她很不喜欢这样莫名其妙被迫和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男的一起成为别人的谈资,这也是她不会主动和苏倩云说的一个原因。 一个男人大张旗鼓追求一个女人,不管有没有成,最后处在恶言恶语声浪之中的永远是女人。 她接过老板递来的香肠,对苏倩云补充道:“不算追吧,他钉钉找我要加微信,我说有什么事就钉钉说。这两天他没事就‘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整得就跟我外婆的老人机一样,到点自动报时。” 苏倩云笑了声,举着烤肠去摁电梯:“我刚才看了下他钉钉,这人怎么月初刚入职就开始搞事情了。” “不知道,我压根不认识他,话都没说过。” “那你看他钉钉头像了吗?” 他们公司强制要求每个人都钉钉都必须是本人的正面照,美其名曰方便大家认识彼此。 “看啦,否则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没和他说过话?” “嗯……如果照片没p,那长得还不错诶,比之前那几个都好。” 戚林漪撇撇嘴,直言不讳:“不太合我眼缘。” 那时候她对黄浩林只是无感,然而几天过后发生了一件事,直接让她讨厌上了这个人。 当然,她同样没有和苏倩云说,但是跑到了由她和两个发小组成的群聊里大骂特骂。 —————————————— 写点剧情铺垫,下章见面,一起探索人体的奥秘。(推眼镜) 里番 三人群聊里,一个是戚林漪从幼儿园开始玩的万妍,目前人在意大利留学,还有一个是初中起和戚、万二人成为朋友的赵洛乔,人在临市上班。 她们虽不在一个地方,但是日常有些什么鸡零狗碎的东西都习惯在群里分享,故而每次见面并不会有隔阂感。 701:【操,我真的……】 701:【服了,为什么男的总能出其不意、花样百出地恶心到我。】 女开女开:【什么什么!怎么了怎么了?[耳朵]】 701:【我刚日常摸鱼,上天台拍夕阳,下来的时候没坐电梯,走的消防通道,结果在楼道那边听到几个男的在抽烟聊天,我本来打算拐回去坐电梯的,结果听到他们好像在说隔壁微博组的一个女生,我就站那听了一下。】 701:【我们公司有一个比较丰腴的女孩子,她的春夏穿搭基本都是上身oversize,下面是紧身短裤那种。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们在说谁,因为他们用“坦克”“巨柱”这种辱女词汇来替代她的名字。】 701:【后来我听到说什么“每天看她跟走T台一样从这头走到那头,完全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那腿都赶上两个我那么粗了。”】 701:【我心想说,天哪,你个细狗你还得意上了?真的火冒三百丈,还有恶臭男问另一个说:“诶,我怎么听老徐说,她对你有点意思啊?你小子行情挺好啊?被咱坦克妹妹看上了。”】 701:【然后他们就一直笑,还有人开玩笑说什么床要塌什么jb的……】 女开女开:【典型的厌女又渴女,这些小屌子怎么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凭什么来judge女生的身材啊!】 有一件事戚林漪省去了没说,那就是——她在那群人里听到了一个很耳熟的声音。 站在楼道上思索半晌才想起来,操,可不就是那个黄浩林吗! 她瞬间对其从无感划拨到厌恶。 也对他那种浅薄的、片面的、自以为是的喜欢,感到恶心。 不尊重女性群体的男人,他们嘴里的“喜欢”和“爱”根本就是生殖本能驱使下的巧言令色。 戚林漪当时还后悔自己前几天拒绝的话术说的过于委婉,没想到一个月后那玩意儿竟然又诈尸了,于是这第二次拒绝的话就完全没收着。 她突然想起吐槽那天,因为加班总是姗姗来迟出现在群里的赵洛乔,看完99+的消息后,只心累的发出了一句感慨: 赵洛乔:【就问,这世界上还有正常男人吗?】 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有吧,亿里挑一那种,戚林漪自认没那个运气能遇到。 不然她也不会因为黄色势力就背叛纯爱阵营——选择约炮,性爱分离是她正在面临的课题。 事实证明她适应的相当不错,这不,一周工作结束,周五晚上她又点开那个沉寂了快一周的聊天页面。 不得不说,希让慈如果真的别无所图——既不会把她迷晕卖到金三角也不会拍下性爱录像勒索她钱财,那么他几乎满足了戚林漪心中对绝佳炮友的预设。 ——人帅、屌大、话少。 妙极。 701:【哈咯,你明天有空吗?】 发完后自己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的人光看这句话,估计以为她是要预约什么服务呢。 但细想之下其实也差不多——她预约的可不就是希让慈的性服务么,只不过报酬是她自己。 没多久那边就回了:【有,你定时间,找好酒店发我,我来定。】 为了让戚林漪放心,酒店那边预留的信息是戚林漪的,需要用她的身份证办理入住,这样可以确保在她进入之前不会有人提前进入房间装摄像头或是进行其它的操作。 定好之后,戚林漪想了想,又编辑了条消息给希让慈。 701:【那个,房间里有投影,我想说明天做之前要不要先一起看个片子?我们各找一部自己最喜欢的,然后观摩学习一下,你觉得咧?】 她猜测希让慈一定会答应,果不其然,没多久收到他的回复,简洁明了的一个字:【好。】 * 戚林漪裹着宽大浴巾沐着潮湿香气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投屏上那鲜艳的二次元日文花字,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裸着上半身坐在床沿的男人。 ——什么意思?澡都洗好了,在这儿给她看动画片呢? 希让慈读出她眼中的困惑和难以置信,挠了挠浓密眉尾,温声解释道:“这就是我最喜欢的片子。因为……它是我的启蒙。” 还有些未竟的话,他压在舌下没有说。 戚林漪是有些意外的,一开始,想事习惯往极端方向揣测的她还担心过,万一希让慈掏出的是日本的电车痴汉类型,她要怎么进行表情管理。虽说按照她和希让慈初次肢体接触时的体验,大抵能排除掉这种可能,但她仍心有惴惴。 所幸希让慈身上总有层出不穷的惊喜等着她。 所以,希让慈是二次元宅男?这看似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这个条件都还是个处男。 然而,他那交友软件上po的照片分明又是登山照,且他身体不论是从肤色还是肌肉看来,都和死宅不搭轧。 戚林漪没再说什么,淡笑着说,“我大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你放吧,搞不好我也看过。” 那时候贴吧还盛行,她跟着排行榜看了不少女性向的片子,没多久,随着净网行动,她百度云盘中储存的资源全都成了404。 真·时代的眼泪。要不是片名还在,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 希让慈长指摁下遥控器,激昂的片头曲响起,戚林漪边看着银幕边往床的方向走。 一次性拖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明明悄无声息,希让慈却觉得她一步步都踏地有声地踩在他心上。 戚林漪侧身站定于床边,视线落在播放中的里番上,面上神色很认真。 她抬手解下洗澡前扎起的丸子头,及腰长发披散下来,墨一般流向她洁白的肩背,希让慈静静看她。 戚林漪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把浴巾解下来,直接裹着上了床。 一周没见,复又矜持上了。 两人各据床沿的一边,背后是酒店松软的枕头,看完片头,戚林漪歪头说:“我应该是没看过,这部剧情是讲什么?” 希让慈吞咽了下,赶走喉间的痒意,眼睛不断在她侧脸上描摹着,开口的声音低沉中埋着一些情动的涩意:“大概就是,男主角在学校遭受校园暴力,女主角救了他,男主一边心怀感恩一边喜欢上了女主,但他那时候被打的面目全非,所以女主并不知道他真正长什么样。后来女主角体育课上受了伤,男主把她送到了医务室治疗,然后两个人就……” 剩下的话不必说,戚林漪心领神会。 里番嘛,其实就是二次元A片,不必强求剧情的逻辑,一切都是为了上床做铺垫。 脑内检索了一下,她确认自己的确没有看过。 这时正放到男主被一群人围在校园角落里狼狈挨揍,戚林漪看着女主像女侠一般从天而降,用那张人见人爱的脸,靠几句话就劝退了施暴的人,她顿觉好笑,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一句:“厉害啊,刷脸救人。” 一转头,发现希让慈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眸里情绪不明。戚林漪竖手解释道:“啊,那个,我没有取笑你最爱的意思。” 希让慈摇头笑了下,而后认真问她:“还要看下去吗?或者我们看你喜欢的?” “看呀,这个画风还不错,而且女主也不是那种违背常理的巨波。”这是她真心话。 因为希让慈,她最近似乎总是在回顾曾经的喜好。上一周是奶茶,这一周是A片,这体验于戚林漪而言其实很不错,因她本就是个念旧的人。 终于播放到男女主红着脸在医务室白色的帘幕后接吻时,银幕之外的这头,两个身影也同样交迭着,发出淫靡的缠吻声。 —————————— 下章,let's 发车(仍旧是边缘哈。) 高挺鼻梁压进乳肉中 对于有过身体接触的两人,哪怕没有眼神的碰撞,只要共处一室,似乎身体都在无声咆哮着对彼此的渴望。 情况和上一次一样,走势总在戚林漪的意料之外。 她原计划是两人友好自然地观摩片子,并交换一些,无论是否独到的品评意见,最后才是落到身体力行的实践。 变故是在戚林漪调整靠坐的姿势时发生的,她嫌枕头太高,打算抽走一只时,因为浴巾缠身导致重心不稳,一个打晃,直接侧趴在了希让慈的手臂上。 哪怕隔着一层厚实的浴巾,希让慈仍然感受到了她胸前那两团绵软,原本就半勃的性器瞬间充血起立。 戚林漪对此一无所知,只面色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致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另一手抵在床上,准备借力起身,却被突如其来的大掌截获,有些粗糙的虎口卡在她手腕处,人和声音一起向她倾来:“戚林漪。” 戚林漪一瞬心悸,下意识抬眼去看,希让慈高挺的鼻梁和殷红的唇近在咫尺,蓬勃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她又闻到了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希让慈喊她名字。特别是,她望着他微张的口腔内,唇舌轻巧的一起一落,便把她平直的姓名,念出了蜿蜒的滋味。 于是她的声调也变得粘稠:“嗯?” “可以亲你吗?” 戚林漪欣赏他这种性同意问询,也因为他把决定权让渡,故而安全感回笼,慌乱退潮,人便随之骄矜起来,没被控制住的那只手在希让慈唇上轻点着,像雨打芭蕉的力道,声音里蕴着几分暧昧:“偶尔,也可以不用问的。” 闻言,希让慈如同出笼的兽。 在他压过来的那一瞬间,戚林漪察觉自己小腹涌出一阵酸涩,是情动的信号。 比起温柔,她好像更喜欢强势的占有。 希让慈一只手掌垫在她脑后,虽然倾压过来的动作迅猛如海啸,可真尝到了嘴里,却不见半点急迫,含着她的上唇舔弄地啧啧有声,他好像很喜欢她的唇珠,勾弄得她觉得那里隐隐发胀了才肯放开,戚林漪闻到他口腔里清新的薄荷味,轻声询问:“你刚还刷牙了?” 希让慈先洗的澡,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出来了,谁知道他还觑空刷了个牙。 戚林漪过来之前用漱口水净过口,于是方才冲澡的时候便没有刷牙。 “嗯。”他鼻息间哼出一声回答,又来挑弄她的下唇,如法炮制的吮吻,戚林漪下唇厚一些,口感更好,希让慈像吃冰激凌一般,仿佛要把她舔化。 戚林漪叫他弄得痒极了,舌头早已蠢蠢欲动,久等不来,便自己去寻他的。 细白手臂勾上他后颈,将他压得更贴紧自己,而后齿关一开,把自己喂进他嘴里。 希让慈原本半阖的双眸登时睁圆,感受到她的迫切后,气息都急了三分,当仁不让抚慰起她久遭冷落的丁香小舌。 长舌勾缠她的不放,一会儿划着圈的逗弄,一会儿又紧紧吮着不放,像要整根吞进肚里,戚林漪被他胡乱的节奏扰得呼吸失序,但也快活极了。 男人步步紧逼,在她口腔内四处探索撩拨,猩红长舌不经意间扫过她上颚,略显粗粝的味蕾磨得她极痒,没忍住发出一声细如奶猫的嘤咛。 希让慈趁隙追问她:“你教教我,什么时候,可以不问,就能吻你呢?嗯?” 戚林漪喜欢边接吻边说话的感觉,她能通过唇舌感觉到那种声音的共振,最主要是,更添一层情欲意味。 他认真的样子,就像一名勤奋好学的学子。 于是陷在情欲中的女人便慷慨指导他:“比如说,当我已经,在你面前脱,嗯……别咬,脱光了衣服的时候。” “哦。”他的声音很轻,因为唇舌已然跋涉过她陡峭的下颌线,来到了她娇小透白的耳朵,含了下薄韧的耳垂,听她不规律的喘息,又问:“那我想要更近一步呢?比如……现在,我想解开浴巾摸你。” 戚林漪被他说话时的气息搅弄的耳道又痒又麻,半边脸已不自觉埋进了他掌心里去,却又被他指腹和掌根处的薄茧磨得酥麻,左右都躲不开便是了,再开口时都带上了颤音:“好嘛,除了插进来,其它,你都不用……不用再问我了。” 得了这句允诺,希让慈分身如泣泪般溢出前精,长手顺下去分剥她。 终于,这一次是完完整整的开启了宝藏。 莹白纤瘦的女体裸呈于希让慈眼前,他蓦然生出一股感动来,像跋涉了很久,终于抵达终点的赶路人。 戚林漪让他看的有些羞窘,左腿膝盖屈起,试图遮掩她光洁无毛的下体。 希让慈却比她快一步,有力的双手轻而易举将她一拽,让她半边身子挨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便侧头去吻她,这回不复先前的温柔,急切的吻铺天盖地向戚林漪袭去,且希让慈不再于脸上恋战,含吻唇舌片刻便顺着细白颈项往下啄吻,因戚林漪提前说好不能在领口之外留下痕迹,故而他用所剩不多的理智克制着自己。 待舌尖划过锁骨,来到雪乳时,他的力道便全然不一样了。 先是一口含住顶端,用上颚和舌头挤压早已挺立的乳尖,这是人类初初降生时就会的技能。 一边大口吞含着嫩白乳肉,一边用手揉弄着,迫切情态仿佛要将她挤出乳汁一般。 可戚林漪没有乳汁,于是他便要借此榨出点她体内别的东西来。 想去验证,一只手仍在上面揉弄着娇嫩乳房,另一只手则顺着腰线盘旋在她臀腿处,轻轻用指腹薄茧刮弄着,在察觉到戚林漪开始不自觉夹腿的时候,大手抚过小腹,直接插进了她紧闭的双腿间。 戚林漪急喘出一声,抱紧了希让慈的脑袋,感觉他高挺鼻梁也被压进乳肉中。 男人手掌宽大,戚林漪被迫向他张开密地。 腿间淫液已经四溢,她小腹又痒又酸,几乎是下意识的,窄臀前后摇摆、蹭弄,借着腿间温热的大掌舒缓起自己的情欲来。 希让慈感觉自己摸到了一手的湿滑粘液,尚未来得及动作,戚林漪已然急急抚慰起自己来。 他便不急着动,任由她将自己的手当成自慰的小工具,只不动声色微勾起手,让情液盛满他掌心。 很奇妙的感觉,他的嘴在上面啃咬舔弄她,而她下面娇嫩的小嘴也在“啧啧”亲吻着他,有种雏鸟相依之感,他没忍住抬头在戚林漪的唇上啄了下,夸她:“好乖。” ———————————— 下章继续。 舔穴 希让慈没料到,自己随心而发的一句夸赞,能让戚林漪更加情动热烈,她细腰款摆尚不到二十下,便颤抖着身子淅淅沥沥的泄了出来,嘴里是咬着唇也挡不住的呜咽。 他怕她咬伤自己,情急之下直接用方才借她纾解的手来拦,长指上还带着她满满的淫液,强势掰开她齿关,让她第一次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戚林漪不知是高潮之下大脑空白,理智尚未回笼;还是说她原就不排斥这样,纵着希让慈的大拇指抠进自己湿热的口腔里,碾压她的红舌,“别咬,想叫就叫出来。” 戚林漪闻言,因方才的高潮,仍处在饧涩中,檀口微启,用舌尖顶出男人粗大的拇指,唇肉被点上一层润泽,开口说话时盈着水光,“嗯,习惯了。” 毕竟以前她自我慰藉都是在家、在学校,半点声音不能出,因此到了极点的时候,总下意识要咬唇,上一回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希让慈正埋在她胸前,沉迷于吃她的乳,故而没有发现。 此刻希让慈看她这幅媚态,恨不能立马提枪送进她身体里,但他不想弄痛她,知道这事急不得,方才自己虽然没有动作,但是仍能清晰感觉到她小穴的绵软水嫩,他一个粗人,手指上薄茧都怕磨破了他,故而几乎是立刻,他想到了用自己身上另一处同样柔软的地方去抚慰开发她。 戚林漪自己爽过了,原打算像上一次一样也帮他再撸出来一次,正欲翻身去解他身下浴巾,不妨被身旁男人反手一压,后背完整陷入柔软床垫中,然后长手一捞,握住她小腿后向两边一压,一个淫户大敞的姿势,戚林漪完全没料到,下意识想要收回腿并拢,却发现自己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男人一分一毫。 初时的惊慌很快过去,她看着趴在自己腿间的希让慈,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青筋盘虬的手背,以及距离自己密地不到十公分距离的,高挺鼻梁。 这情色画面让她看得脸如火烧,却又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她每次高潮后分明都有一小段时间的不应期来的,这会儿没隔一分钟,她觉察,自己又想要了。 下面比她脑子反应更快,翕动着吐出一包淫液来。 天哪,她真觉得自己淫荡极了。 希让慈本在细细打量她的蜜穴,看她殷红肥软的阴唇因着双腿大张的姿势,像饱满鲜妍的花苞被迫绽放,露出里面脆弱又娇嫩的细芽和蕊芯来,还有浓稠花液洇在花瓣上,闪着诱人的光泽。 他在心里偷偷感叹:好美。 恰在此时,芙蓉泣露。 希让慈几乎没有思索,唇舌紧跟而上,像急渴之人恰遇琼浆玉液一般,将戚林漪腿间酿出的淫液尽数卷进了口中。 戚林漪被刺激的几乎瞬间就要弹起,因下身被死死压着,那股冲击便全数化成呻吟,从红唇中飘出。 “啊~”音色和淫水一样黏腻。 希让慈听她声音便知晓她是舒服的,于是唇舌大开大合的含吮,像幼时的夏季,在阳光下吃冰棒那样,从下迅速舔到上,为的就是不让每一滴液体落在自己口腔之外的地方。 是他的,全都是他的,他要一滴不落全部卷进口中,再由长长的消化道,送进自己更为炽热的体内,然后让她的东西,和他的身体长在一处。 这样想着,他搅弄的舌头力道又大三分。 像是生怕冷落了哪一处让戚林漪不满,他霸道的长舌在穴口和阴蒂之间反复扫过,粗粝的味蕾刺激的小穴源源不断泌出丰沛汁液,就像是对希让慈辛勤劳作的馈赠。 那声音太色情了,光听声音戚林漪都心悸,她舒服的不能自已,一手死死抓着枕巾,另一手插进希让慈半长不短的黑发中,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吟。 这声音就像是希让慈无形的加油站,让他不知疲倦、愈战愈勇。 戚林漪在不断袭来的快感里觉察到,希让慈突然改变花样,长舌一缩,原本扁薄软弹的样子瞬间变成了坚实有力的不规则圆柱形,在她不断翕动的穴口处试探着戳顶,有几下已经顶开了那原本紧闭的窄道,而她那曾经被卫生棉条欺凌过的小穴,似乎因此抗拒上了异物的进入,不断往外推挤着他的舌。 然而希让慈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持续进攻着,长舌试探的力道不断加大,他脑袋起落的幅度肉眼可见的加大,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左手不再把着戚林漪的膝盖,而是抚上了那颗因情动而彻底探出头来的阴蒂。 戚林漪一声似痛似爽的哀叫,插在希让慈发中的手一蜷,力道不小地扯了他发根一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般一惊一乍,但她所有的举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无法自控。 希让慈被扯得抬头,安抚般亲了那颤动收缩的花穴一下,眼中是浓重化不开的情欲。 ———————— 有点短小,but下章还有。 叫出来让我知道 戚林漪看他亮晶晶往上望的眼,倏然生出一种对小动物的爱怜来,吸吸鼻子,纤手抚了抚他乌黑的脑袋,最后落在他红透的耳朵上,边揉边娇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舔得我好舒服,也摸得我好爽。” 希让慈把她手拉下来,在她掌心落下滚烫一吻,“没关系,不痛的,你随便抓。有不舒服要告诉我。”而后又抬眼看了她一下,唇角微勾,补充了句:“舒服的话,也别忍着,叫出来让我知道。” 毕竟两人都没经验,现在完全就是在互相探索的阶段,大方告知对方自己的感受很重要,戚林漪点点头,“好”字还没说完,希让慈复又埋下头开始吃她。 她没反应过来,湿滑软烂的穴口也始料未及,让长舌钻了空,长驱直入,这一下顶的希让慈舌系带都有些发疼,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这一点疼痛,反而生出一股强烈的快慰来,就那样插在里面,上下左右的探索着紧致敏感的穴壁,同时,左手也不甘示弱,大拇指指腹不断搓揉那嫣红脆弱的阴蒂。 戚林漪像一株被疾风骤雨催打的娇花,根本承受不住这样手口并用的快感刺激,她从喉间发出一声泣音,然后又颤抖着身子高潮了,淫水被男人的长舌堵着,而后像木质瓶塞一般抽出,里面的淫液便汩汩流出,全数被他吞进了口中,她都能想象希让慈那突出的喉结是怎样急切的上下滑动,才能承接住她如此汹涌的情液。 戚林漪大口喘息,她又进入那种脑中全是雪花片般的贤者模式中,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希让慈这次根本不准备给她缓冲的时间,只等她这阵痉挛过去,手和唇舌便快速交换了位置,舌头快速且小幅度挑弄着因为揉弄而胀大发红的阴蒂,手则在穴口外打圈搓磨,似乎在寻机而动。 戚林漪从虚空中被强势召回,整个人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仍在上一次高潮的余韵中尚不能回神,还有一半,已然叫身下不断涌来的快慰袭击地淫荡娇吟。 “啊啊,怎么……怎么又来。”她不假思索,脱口问到,声音还带着颤。 “不舒服吗?”希让慈正一心一意伺候她,闻言带着水汽的眉眼轻抬,整个口周都泛着水光,色情极了。 “没,不是,就是……就是有点,有点太快了。” “那我慢点。” “不是,不是这个快慢。”她同希让慈解释自己平时自读时的不应期。 “那我这样弄你,你有感觉吗?”希让慈说话的时候,手仍在屄口处徘徊逗弄,剐蹭了一下边缘,竖掌给她看,“你好湿,刚才虽然舌头进去过了,但还是很紧,我想用手给你好好扩张。” 说完手又落回那软烂潮湿的密地。 戚林漪檀口微张,睫毛眨动的频率同希让慈手部动作出奇一致,有种被操控的感觉,她点点头,似乎想说“嗯”,但希让慈食指蓦然在淫靡的穴口处轻轻刺探着,故而开口时变成了一声中气不足,反倒像呻吟般的轻哼。 于是黑茸茸的脑袋也重新落回她腿间,希让慈简直是天赋型选手,频率总能踩在戚林漪的点上,他时重时轻时快时慢地舔弄含吮那红艳艳的阴蒂,食指终于不再犹豫,轻却坚定的往里探,他能感觉媚肉像章鱼吸盘一般,一触到便开始自动吸裹。 太紧了,他心里感叹。 “啊,希让慈,我害怕,你轻轻慢慢的。”戚林漪有些恐慌地半支起身子,一只手抚着希让慈半边脸。 男人的指头真的太粗了,她又想起自己被最小号卫生棉条弄得龇牙咧嘴的过往来,恐惧感油然而生。 希让慈头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小鹿般的脆弱惊惶,心软得不行,立马改变主意,膝盖一屈,跪立起身回到她身边,像拘起一捧新雪般把她重新揽进怀里,完完整整的。 两人都侧躺着,希让慈大掌拢住她后脑勺,先亲她的眼睛,再亲鼻头,最后衔着她的唇,低低安慰道:“不怕了,好不好,你不喜欢我就不弄。”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类似害怕、惊惶的情绪。 戚林漪闻言蓦地鼻头一酸,她赶忙眨眼逼退涨潮的泪意。 戚林漪,你要是哭出来就太丢人了!她对自己喊话。 当时她没想明白,事后才反应过来,她只是久违的体验到了被无条件宠爱的感觉,而且大概加上刚高潮过不久,被情欲催发的身和心都软,所以导致她原本就不高的泪点更低了。 当时她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她用淫荡来掩盖自己莫名的情绪。 “我没有不想,我很想,想你狠狠操我。”她微微退开一些,好让自己的眼睛找回焦距,看一看眼前俊俏又勾人的男菩萨,是怎么被她直白又骚浪的话,重新染上浓重情欲的。 —————————————— 下章继续。(我在人影如织的图书馆里,用最小的字体努力搞黄的样子,我自己看了都感动。没人偷猪养我吗?) 就像乱伦一样 希让慈闻言,觉得自己额头青筋都鼓胀起来了。 戚林漪时不时冒出的直白言论像一种调情用的刑具,把他弄得整个人又痛又爽。 但她时常又是羞赧青涩的。 他并不觉得这两种状态出现在戚林漪身上是对立互斥的,相反,就是这种复杂的矛盾感,让她更加鲜活和可爱。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毫不讲求逻辑的无理开脱行为,在很多人看来纯粹就是一个善于自我攻略的恋爱脑。 然而,哪怕他知道又如何,他仍然会坚持这样做。 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希让慈正准备暗自忍下浑身乱窜的躁意好好压着她亲一顿,突然察觉到腹部一凉,裹缠在腰间的浴巾被素白小手轻巧分剥开来,露出里面胀到发紫的昂扬,这回不只是前端,整根性器都沐着湿淋淋的前列腺液,就像化了的的冰棒一样。 戚林漪没忍住深吸一口气,原本狎昵浮浪的表情被惊讶取代,“你这,你瞅瞅给它憋得……” 希让慈被她不知哪儿来的口音逗得笑出声,性器硬邦邦贴在小腹上,也跟着一颤一颤,画面淫靡又搞笑。 戚林漪头一回见他笑这么开心,灿白牙齿都仿佛在宣告他的愉悦。 于是她坏心顿起,手直直上去攥住了希让慈的那一根。 果不其然,希让慈笑意骤收,浓眉一蹙,情不自禁发出一声闷哼,眼里有情欲有惊慌,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神情让戚林漪想起自己幼时养过的一只小狗,狗的名字叫小熊,是一只棕褐色的中华田园犬,因为长相酷似熊,所以戚林漪坚持喊它小熊,家里人便也跟着这么叫了下去。 记得有一回她走路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了小熊的尾巴,它当时先是很凄惶地“嗷”了一声,然后便原地一个起跳,回身看来的眼神,同此刻的希让慈如出一辙。 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戚林漪赶紧俯身抱起它,像大人抱着孩子摇睡一般,有样学样地哄着怀里的小狗。 而此时,她打量眼前宽肩窄腰身材坚实高大的男人,抱着他摇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她便十分主动凑上去衔住眼前人粉色的乳尖,手也在下面随之动作起来。 初时她还有点找不到频率,时隔一周,手又生了,便只凭感觉,从上到下为他撸动了几下,先缓解一下也是好的,手中性器硬得吓人,虬结的筋脉更是给人一种濒临爆开的错觉。 她小小的唇舌还在他鼓胀的胸前作乱,同样毫无章法,且没轻没重,几乎就是用自己幼时喝奶的本能,去嘬吸他。 希让慈垂眸,被眼前景色蛊得心惊。 女孩紧紧蜷在自己身前,闭着眼把脸深埋进他弹性的胸里,唇舌不断吸吮,乍一看像他在哺乳一般;然而,再往下看,那细白的手里却分明攥着他用以造人的粗大阴茎。 就像乱伦一般。 希让慈被她上下吊得整颗心都提在喉间,难耐的吻落在她头顶上,犹不解渴,干脆长臂探下去一捞,将希让慈骨肉匀停的大腿架在自己胯骨处,手掌也重新抚上戚林漪的软穴。 戚林漪正觉自己即将找回手感,熟料变故陡生,被刺激的牙关一合,直接咬住了希让慈的乳头。 闷喘就像和声一般齐齐响起。 接下去,两人像是无声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极为兴奋地去取悦自己手中的性器,情动的证据全数铺陈在彼此的手上,谁也不让谁,较劲一般,要比比看谁的骄傲率先坍塌。 戚林漪极力去忽视腿间的快感,但根本做不到,希让慈大拇指按揉着她的阴蒂,余下四指不断摩擦撩拨着湿滑的外阴,她不断出水,湿滑的就像剥了皮的淮山,好几下都感觉希让慈的某根指头要插进屄里去。 她这头用尽全力抵抗着汹涌情潮,希让慈也不遑多让,他很喜欢两人这样带着情欲绞缠厮磨的样子,既有原始的本能又有着文明的掠夺,因此心理上的快感不亚于身体上戚林漪为他手淫和舔乳带来的欢愉。 渐渐,他能察觉到戚林漪渐渐手部动作没有初时那么霸道有力了,体力的消耗让她渐渐落了下风,就连弹拨他乳头的小舌也没有先前那么强势了,然而还是努力含着,抿着,时不时轻咬上一口。 她的倦怠让希让慈稍微有了可乘之机,能拢回一点思绪去思考怎样“欺负”她。 倏忽间,他灵光一闪,心里有了计较。 戚林漪觉得手酸嘴也酸,本以为希让慈憋了那么久,被她一撸说不定很快就能射了。她真的很爱看他射精时的脸,在失控的边缘,却仍努力自矜,眉眼之间生动又惑人。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她戚林漪,那种床笫间的自豪和满足感,隐秘而盛大。 谁说只有男人喜欢看女人的高潮脸的。 女人也喜欢把男人弄得身不由己,在爱欲里沉沦。 可是,结果似乎不尽如人意。 但她仍然不愿认输,咬牙硬撑着,内心在思量,兴许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脑中几乎就要想起上一次遗留的历史问题—— 倏忽间,腿间的大掌离了她,纳罕间,淋漓的私处突然被什么轻巧却快速的拍击了起来,娇艳的嫩穴和阴蒂何时承受过这样的对待,当下戚林漪就全身一麻,腰臀下意识缩着要往后逃离,谁知前有狼,后有虎,身后早有大掌在伺机蛰伏,待软弹的娇臀垂直落进滚烫掌心,瞬间被大力揉挤到变形。 向后不行,她又蹬着腿要往上逃。 这刺激太超过了,戚林漪唇舌早已离了希让慈的胸乳,张着口“啊啊”的低声叫着,舌尖和乳尖处还勾着一道透明的银丝,被她后撤的动静一带,如龙须糖一般断裂开来。 —————————————— 应该快点走剧情的,但是我沉迷于炖肉。【文火慢炖版】 so,下章,还有。 你看,你吃的多棒。 戚林漪这一蹬,直接把脸从希让慈胸口处送到了他眼前。 希让慈觉察她的挣扎,原以为她是不喜欢,刚准备停下,结果垂眸一看,眼前人眼睛微闭,红唇微张,一脸的媚态,心下明白她这是因快感过载下意识的反应。 于是便贴脸去亲她唇瓣,手上一时轻拍一时揉弄,唇舌却温柔的勾缠,两厢快感迭加,戚林漪感觉自己又要到了。 希让慈显然也发现了,揉搓过穴口时,能很明显感受到它的翕动,擦过之时,甚至能感受到手指被屄口吮过的力道。 他加快手上动作,嘴上也吸着戚林漪的舌头不肯放,不到十秒,怀里的女孩一边发出“唔唔”的声音,一边抬着腰臀,哆嗦着身子泄了出来。 希让慈的手上漫开一片爱液,他思忖半秒,借着高潮当口屄缝开启,照着先前摸索到的关窍,一鼓作气,快速送进了一根中指,然而才进了一半—— “啊啊啊……”戚林漪反应很大,不仅上面的嘴在哀叫,最让希让慈难耐的是,他能清晰感受到整根手指被穴道包裹绞缠的感觉。 很明显,戚林漪因为过于紧张,不自觉在夹他。 又湿又热又紧,虽然进去的不是自己的阴茎,但下体像是能与埋在戚林漪体内那根中指共感一般,狠狠缠着吐了一包精水出来。 “别,别动。”戚林漪娇声劝阻,穴道口还是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不强烈,但她还是紧张。 “好,我不动,你放松,乖。”言罢又去亲她的嘴,转移她的注意力。 希让慈吻得很深,长舌强势往希让慈嘴里钻,就像他此刻埋在戚林漪身体中的那根手指一般,急急想往更深处研磨、栖息。 亲吻和拥抱根本就是成年人的安抚奶嘴,戚林漪逐渐忽略了下身的异样,穴道内的媚肉也因此松泛了一些。 希让慈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在徐徐抽动,湿滑的触感不断从指尖传来,他不急不躁、循序渐进,在温存中默默蓄力。 他没有盲目乱捅一气,因为提前做过功课,知道女性G点就在阴道前壁4—7厘米处,故而基本是勾着指头在里面探索,他很期待摸到一片触感特别的区域,不过如果没有的话,也正常,并不是所有人都有G点。 戚林漪有种自己被温水煮青蛙的感觉,下身不复先前因为紧张而产生的涩痛感,取而代之的是酥酥麻麻的痒,加上希让慈不断缠着她舌头接吻,整个人又被撩拨地不上不下。 她从来没有在短时间内这样连续被刺激,自慰的时候中间总会休息一段时间,毕竟她不看纯肉文,走剧情的时候就很契合她的贤者时间。 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和身下的阴精一样,不断从体内流失,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想,所有的感受都来自身体上的皮肉接触,从而产生了一种被性欲支配的飘然感,她像枕在云端般,享受着被一波又一波性快感的激荡。 突然间,不知道希让慈摸到了哪里,她隐秘的甬道内如被电击过一般,酥麻酸胀的感觉瞬间袭过她全身,头皮和脚趾头都泛着舒爽。 希让慈自觉找对地方了,硬币大小,手感有别于其它地方,不那么光滑,一摁,戚林漪小腹就发颤,像哭到不自觉抽噎一般,他打着圈在那处揉摁。 戚林漪一手搂着他的后脑勺,把脸埋进他脖颈间,一手握住他作乱那只手的手腕,没什么力气,轻轻环着,显然不是要把他扯开,更像是溺水之人下意识攀住浮木的自救之举,她整个人如不系之舟,大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湿热的气息时有时无,呼吸节奏全乱了。 希让慈爱极了这种感觉,仿佛她在天地之间只有他这个身前人可以攀附。 身下水声“滋滋”作响,希让慈轻笑了下,颔首在她耳边说:“戚林漪,你像源源不断的井。” 话落,颈边被人咬了一口,也没用多少力气,更像小奶狗玩闹时的含咬。 希让慈却觉不够,认真扮演一个矜矜业业的挖井人,趁机又填进一根无名指。 “嗯嗯~”戚林漪立刻收紧了环住他的力道,“希让慈,好,好胀啊。” “我知道,很快就好,你看,你吃的多棒。”他说着两根手指齐齐动起来,还把她脑袋从颈边拨出来,要她低头去看。 戚林漪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她发现自己一舒服,眼皮就发沉,这会儿勉力睁开眼睛,见着希让慈那大掌在自己腿间进进出出,他的中指和她大拇指一般大,两根粗长的指头如杵臼一般在她体内捣弄抽送,带出晶亮的情液,画面淫靡不堪,她正欲收回眼,这才看到希让慈腿间高高竖起的性器。 她已经高潮好几次了,可希让慈一次都还没有射出来。 凡事讲究公平的戚林漪倒回希让慈怀里,摸着他喉结,一边承受下体的攻势,一边颤着声线向希让慈抛出钩子:“希让慈,你要,要不要试试……嗯……插进来?啊……” 希让慈被这邀约激得手差点没收住力道,稳稳心神,在她脸上印了一下:“还不行,这样进去你会很痛。” 戚林漪闻言便拿手去套弄他肿胀发红的阴茎,尽力去抚慰他。 两人不知在情欲中浸淫了多久,身上都是对方的体液和味道,仍然乐此不疲。 终于,在戚林漪自觉手快要酸得握不住性器的时刻,希让慈嘬着她的奶,一股股射在了她小腹上。 在希让慈粗重的喘息声中,戚林漪似乎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暂时没有动作,因为希让慈正趴在她半边身子上平复呼吸,时不时用湿润唇贴一贴她的锁骨。 那边动静刚歇,没多久又起。 这回希让慈也听见了,他支起身子,长手一捞,直接从戚林漪那边床头柜把手机递给她。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静音了。” 戚林漪看了眼屏幕,几乎是弹起来的,本来迷乱的眼神瞬间一片清明。 ———————————— 猜猜是谁。 拔丝了 “我妈,救命!”戚林漪向他解释道。 希让慈看她从床上跳起来进浴室套衣服,然后拿着手机像拿烫手山芋一般跑回出来,眼睛四处张望着,最后还是回到床上,半躺着靠在枕头上,理了理头发,手机将点未点之际,看了希让慈一眼,希让慈主动说道:“我去洗手间。” 戚林漪向他投去感恩的一眼,而后接受了微信视频的邀请。 “姑姑~”随着一声雌雄难辨的呼叫,屏幕上出现一个肤色白皙的小男孩。 “哈咯,勋勋。”戚林漪松了一口气,电话那头是没有什么分辨能力的八岁小孩,她侄子戚治勋。 谁料,勋勋奶声奶气质问她:“姑姑,你在干嘛,刚才你怎么没接我电话啊?” “啊?”戚林漪摸摸鼻子,脑子里全是刚才和希让慈在床上的那些十八禁,摸着摸着惊觉——手还没洗,且刚才就是这只手把希让慈给撸射的。 她赶紧放下手,脸腾地火烧起来。 没好意思看着屏幕上那奶呼呼的小脸,假装没拿稳手机,晃了几下,然后强自镇定撒谎道:“姑姑刚刚在洗澡。” 谁料电话那头突然插进一道女人的声音:“你这妆都没卸,你洗完澡了?” 戚林漪深吸一口气。 说话的人是她妈妈林玉华,原以为是勋勋自己拿着手机跟她在聊,所以她才随便编了一个这么蹩脚的谎话。 好在她反应快,稳着声线回答:“哦,就是先冲了下身体换睡衣上床,脸和牙齿晚点再去洗。” “你这什么毛病,洗澡还要分两次。” 戚林漪打哈哈,故意去逗勋勋,问他:“妹妹呢?” “妹妹去跳舞了。” 戚林漪哥哥戚振豪有一子一女,儿子戚治勋刚满周岁没多久,女儿也诞生了,起名戚子安,但大家都习惯喊她妹妹。 戚林漪很招小孩喜欢,戚治勋尤其粘她,因为他小时候,戚林漪还在上大学,假期几乎都在家陪他玩,每回戚林漪离家返校,戚治勋都哭得无法自抑。 戚林漪上班以后,戚治勋也是家里联系她最多的人,三天两头用自己的小天才电话手表找戚林漪。 刚才她就漏接了一个,那时她正…… 戚林漪招小孩喜欢不是没理由的,不厌其烦应付着童言童语,陪电话那头的戚治勋玩脑筋急转弯,他上二年级了,已经认了不少字,最近沉迷于看脑筋急转弯,并且考倒所有人。 戚林漪小时候也喜欢玩这个,印象中有一本辅导书上每页都有一题印在末尾,她也是这样兴致勃勃捏着书,抱着“考倒大人,我就比大人更厉害”的心态去问她的父亲。 但她父亲那时候很忙,有时忙着看新闻联播,有时忙着喝酒,有时忙着打电话,很偶尔心情好才会回应她。 而家里其他人并不会配合她玩这种小孩把戏。 她心里好像永远都装着小时候的自己,因此很知道小孩每个行为背后的诉求,这会儿便和戚治勋你来我往的互相考起来,她似乎都忘了自己此刻和炮友在一起,且炮友被迫躲进了洗手间里。 她被勋勋问住了几题,但多数都能答出来,勋勋更加崇拜她了。 她没有告诉勋勋的是,那些题,她看过。 真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江湖上流传的脑筋急转弯还是那些题。 她不光自己答,还百度一些新的题型出来,选难度较低趣味性较强的去问勋勋。 希让慈在洗手间听了一会儿,嘴角牵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戚林漪不说话不笑的时候其实是个看起来很冷感的人,加之穿搭也偏“性冷淡”,很多人对她初印象基本都是——高冷、不好接触。 希让慈喜欢她的每一面,也很沉迷于探索她的更多面。 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他已经又重新把衣服穿上了,想了想,给戚林漪发了条消息,而后轻轻带上门离开。 戚林漪察觉手机一震,有消息进来,本来没理,接着便听见开关门的动静,立马小窗和勋勋的视频页面,于是便看见了希让慈给她发来的消息。 【我出去买点吃的上来。你结束了跟我说,我再敲门。】 房卡他没拔走,两人刚才太激烈,一直开着冷气,担心拿走戚林漪会觉得热。 此时已经是九点过半,两人到酒店的时候七点半,相继洗完澡又看了会儿里番,胡闹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戚林漪肚子也有点饿,她晚饭随便吃了点就化妆换衣服出门了。 有点好笑的是,她方才最后一次含着希让慈手指哆哆嗦嗦高潮的时候,肚子还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希让慈彼时也有了射意,胸腔里满是澎湃的情欲,听到动静不仅没有笑,反而用低沉的声音在戚林漪耳边问她:“吃了我手指这么久还没饱?还想吃什么?嗯?告诉我。” 戚林漪当时也是淫虫上脑,被勾地什么都敢往外说,边喘边娇声回他:“嗯,想,想吃你的,大鸡巴。” 希让慈低喘一声,捏着她雪白的乳就往嘴里塞,边嘬吸边挺着胯往她手里撞,然后淋淋漓漓撒了她一身。 是她要求的,希让慈快射的时候回身在床头柜上快速扯了几张纸出来预备射在纸上,是戚林漪想起自己上回和他说的——下次让你射在别的地方,于是便拽着他的手,阻止道:“没事,射我身上。” 戚林漪方才急着穿衣服,压根忘了身上还有斑驳的阳精,这会儿捏着一边衣角,心理建设了好一会儿才掀开看。 果然,拔丝了。 她已经挂了视频,故而索性又把衣服脱了下来。 才走到浴室门口,听到敲门声。 凑近猫眼一看,鱼眼镜头下是变形了仍然好看的希让慈。 你很会啊 戚林漪躲在门后替他拉开门,希让慈一看她又光着身子,赶紧把门扣上。 戚林漪闻到了很重的孜然香味,垂眼一看,成把的竹签,竟然是烧烤! “你要去洗澡吗?”希让慈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除了烧烤之外,还有一袋是连锁便利店买的东西。 “不是,刚才太着急没注意,粘在衣服上了,我先擦一下衣服。” “你去吃东西,我来给你弄。” 希让慈把烧烤一盒盒开好,先从便利店塑料袋里拿出饮料,有芬达、零度可乐还有两瓶不同口味的元气森林。 他去拉希让慈,这才摸到她手臂冰冰凉,于是把冷气调高了几度,再从塑料袋里拿出最后一样东西——一盒婴儿用棉柔巾,他带着进了浴室,很快又走出来,手上是一块打湿了的棉柔巾。 戚林漪还傻站在原地,等希让慈把湿热的棉柔巾覆在她皮肤上那一刻,她才醒过神来:“我,我自己来就好。” 希让慈弯着腰,替她仔仔细细地擦,闻言抬头看她一眼,眸里有笑意:“没事,谁弄的,就应该谁负责。” 下了床,激情褪去,理智回笼,听到这种话,戚林漪脸有些烧,她只得束手让他弄。 擦完以后,希让慈直起身,两手在衣摆下方一拉拽,黑色T恤被他脱了下来,再撑着领口套进戚林漪脑袋,给她穿好。 “先穿我的,别着凉,去床上坐着吃,我去处理一下你的衣服。” 戚林漪平时非常独立自主的一个人,成年以后头一回被人这么照顾得像个无法自理的孩子。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任何不适。 换作其他男人这样向她献殷勤,她会警觉性地抗拒。 也许因为两人关系特殊,直接越过精神交流就发展到身体交流的原因吧,戚林漪这般自洽。 她依言在床边坐下来,但没有动作,视线盯着虚空的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吃?”希让慈出来后擦着手问她,肱二肱三的线条流畅又美观。 “等你一起。” 希让慈眼里蕴了点笑意,在床尾坐下后又把盒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吃吧。饮料你要喝哪个?” 戚林漪想也没想:“芬达。” 希让慈替她打开递过去,自己选了零度。 “你怎么买那么多呀?我们就两个人。”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多拿了两瓶。没关系,喝不完带回去,不会浪费的。” 他知道她不喜欢铺张浪费。 戚林漪点点头,心内赞叹他的周到,拿起手边的冰镇饮料,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啊,好爽!我最喜欢的汽水就是芬达了。谢谢,” “不过,你怎么会买烧烤的,你们健身的人也吃这种东西的吗?” “唔,偶尔吃一次不要紧。”希让慈替她把一些不方便吃的从串上用筷子夹下来。 “这家味道还不错。”戚林漪点评道,没多久又说:“不过还是不如我们学校北门那家,那家真的巨好吃。你有机会一定要去试试。没有名字,但是你看哪家最热闹人最多,就是那家。” 希让慈看她眉眼间的满足,也觉得愉悦,心里偷偷回她:就是看了你微博,才知道你最近馋烧烤的。也是因为微博,所以知晓你最喜欢的汽水是芬达。 但如果只买芬达,就有点太明显了,所以他又拿了几瓶别的充数。 嘴上应她:“好啊,下次去试试。” 两人吃饱喝足,一起把东西收拾好,时间到了十点。戚林漪准备去卫生间把衣服换回来,准备回去。 再晚地铁就要停运了,她坐的那号线,末班车在十点半。 希让慈正在给垃圾袋打结,望着她向洗手间走去,低声提醒道:“我们,还没有看你找的片子呢。” “啊。”戚林漪起初先是一顿,偶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觉得你好像不需要看了。” “嗯?” “你很会啊,我感觉我找的那个片子里的男主都没你会。” 希让慈笑了。 这无疑是对他今日表现很大的认可了。 两人在电梯里的时候,戚林漪突然想起个问题,侧头看向希让慈,“对了,刚才那个片子,最后女主知道男主是她曾经搭手帮过的人吗?” 希让慈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怔忡看着她,电梯到达大厅,“叮”一声门开,他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继而摇摇头:“哦,不知道。” “啊?男主一直没说?女主也没想起来?” “嗯。”希让慈引着她往外走,高大的身体替她挡着人流,前面有一波旅客进来,熙熙攘攘的人头。 走出大厅后他补充道:“后面有一段男主的内心独白,大概意思就是说,他不希望女主初印象中的他是脆弱可欺的,而是像一束光一般出现在她生命中。” “咦~不愧是霓虹国,连里番都这么中二。”戚林漪抚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笑着说道。 酒店出来走几步就是地铁口,戚林漪转身挥手,潇洒告别,“拜拜。下次见。”脸上表情自然大方,毫无狎昵暧昧,和方才在床上时的她截然不同。 希让慈也笑着同她挥手,待目送她下了电梯后,长腿一迈,跟了上去。 明天要见面吗? 希让慈和戚林漪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路灯下是他被拉长的影子。 他回想起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像影子般坠在戚林漪身后,一厢情愿地护送她回家。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为在很多人看来,完全是恐怖的跟踪狂。 他和戚林漪的家在南辕北辙的两头,却也隐秘地坚持了许多年。 这件事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能从这种无声的守护里获得满足。 哪怕半小时前两人还裸裎相见,在床上极尽缠绵,可他还是觉得这种暗处的追逐更有真实感,且离她更近。 等到戚林漪进了楼道以后,希让慈才折返。 * 周中的某个夜晚,戚林漪收到徐清雅的消息,说她准备回吉阆市待一段时间,目前正在打包行李,预备这周末到,但房子还没找好,得先借住在戚林漪家一段时间。 徐清雅属于冲动型人格,加上打小在糖罐里泡大的,做事风格更加百无禁忌,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想她大学的时候总抱怨说吉阆市帅哥少,还是上海“鸡会”多,于是毕业后便直接回去了。 回去后先是搞了个美甲店,后来又弄了一家服装店,生意不温不火的,但家里压根也不在意她那点钱,投出去就是想着丢水里听个响儿,最好能让她有事可做,别天天醉生梦死把身体搞坏。 然而压根没用,哪怕开了店,她徐清雅该喝的、不该喝的酒,一场也不少。 “为什么?那你店呢?” “就那么开着呗,本来我也很少去啊,都交给店长代理。”她说完后“嘿嘿嘿”笑起来,难得有了些少女的娇俏:“我上次回去,不是在大鼻合伙开的那个酒吧遇到了一个弟弟么?” “哈?你别告诉我你就为了他从上海跑回吉阆来的啊?” “你不知道,我真的从来没这么上头过。啧,这一次我觉得我恐怕是遇到正缘了。” “徐清雅,这句话,我听你说没有十遍也有九遍了。”戚林漪一边用美容仪在自己脸上推着,一边回应电话那头的女人。 “不一样!之前那些都是床上试过了,综合起来我觉得各方面都挺满意,所以误以为是对的人,这无可厚非吧。但这次这个不一样啊,我他妈我连他手都没摸着,这么纯情的恋爱我上一次谈可能在小学。” 戚林漪一听这话,手上动作也停下来了,“你俩别是压根都还没在一起吧?” “是啊,就互相crush的阶段嘛,天天极限拉扯,甜死姐了。我跟你说,他真的好乖好奶哦,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get到年下的好。” 徐清雅以往的男友基本都是年长她一些的,少数是同龄人,几乎没有比她年纪小的,炮友里可能会有那么几个,但相差也就一两岁,这大抵是因为她很早就熟知风月,故而一般的小男孩拿不住她。然而这次的这个“弟弟”,据说在上大一。 好家伙,真·纯情男大,再早一点就是在犯罪的边缘试探了。 戚林漪从不干涉她情感上的事情,一个是因为徐清雅虽然爱玩,但很有度,身体上知道做措施自我保护,心理上——戚林漪这些年就没见她为男人掉过一滴眼泪。 另一个是她认为,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哲学,作为朋友,只要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给予支撑,这便足够了,因此也不再多问。 机子打在法令纹处,她张嘴不便,只简单叮嘱了句:“行,那你确定好时间跟我说。” 徐清雅听她像是要挂,连忙追问道:“诶,你那边怎么样了?” 戚林漪手一顿,“唔,有序推进中。” “什么意思?还没do啊?”她惊讶到声音都大了几分。 “嗯。”然而,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好像什么都做了。 “行吧,咱俩一起搞纯爱吧,我觉得也挺快乐。我现在天天拿着手机笑得跟个傻逼似的。” 戚林漪下意识反驳:“谁搞纯爱了,我对三次元男人早就没有幻想了。”否则她也不会走上约炮这条路,她自认只是想给自己找一根活的按摩棒罢了。 * 徐清雅没捱到周末,周五当天晚上便落地吉阆,彼时戚林漪还在公司加班,由于周末也要推文,她周五一向是没法准时下班的。徐清雅自己打车到了戚林漪家里,所幸公寓的门是密码锁。 戚林漪到家的时候刚过九点,推开门,屋里黑洞洞的,没有人。 徐清雅这回估计真是遇上什么硬茬了,到她家后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就跑去会情郎。 戚林漪拿着换洗衣物正准备去浴室洗漱,手机恰在此时亮了起来,是一条微信消息。 戚林漪解锁,是希让慈发来的,内容很简短。 【明天要见面吗?】 没头没尾的,看起来不很有礼貌,但戚林漪能脑补到他的语气,是那种温和低沉的询问。 戚林漪把衣服放在置物架上,手上噼啪打着字:【明天我和朋友有约了,后天好么?】 徐清雅到吉阆之前就吵着要拉她见见那个弟弟,今天下了飞机才把时间定下来,就在明天晚上。 之前戚林漪还担心过,她和希让慈平时不联系,一到周末还是她先开口约,希让慈到底有没有其他床伴,还是说她真的没什么吸引力?可是看他在床上的表现,又不像。 因此她今晚刻意没有找他,就想看他会不会主动一次。 如果他不主动,那她就明天再开口问他,倒不至于置气,两人又不是男女朋友,而且一周一次的释放,食髓知味,她也很想要。 海后变恋爱脑 周六傍晚五点过半点,徐清雅和戚林漪各自化好妆,一齐出了门。 徐清雅穿某品牌春夏新品套装,裹胸加超短裤,炫彩的品牌logo铺满半个身子,整个人鲜妍又热闹;反观戚林漪,工字黑色背心,深色宽松牛仔长裤,帆布鞋,往徐清雅边上一站,跟保镖似的。 两人提前预约了一家海边的泰式餐厅,餐品一般,胜在环境好,晴天时能够看到金乌坠海的景色。 点完餐以后,戚林漪帮徐清雅拍了不少照片,这些都是她社媒营业的物料。 徐清雅也要帮戚林漪拍,戚林漪摆手拒绝。 徐清雅怂恿她,嘴上喋喋不休,什么“来都来了”、“别浪费,这顿饭一千多,有一千块都是为环境埋单,不拍亏了”、“你妆都那么认真化了,不拍照就是在亵渎你的美妆产品们!” 戚林漪:“……” 知道戚林漪在人多的场合放不开,因此徐清雅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拉到外场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正好能拍到被夕阳染成霞色的天空。 毕竟是海边,外场风大,戚林漪原本一头垂顺的披发,直接被吹得宛如梅超风,徐清雅见状忙把后脑的鲨鱼夹取下来替她夹好,换自己在风中凌乱。 拍了一会儿,有侍者过来询问是否可以上餐品,两人这才回了位置。 一上菜戚林漪就埋头猛吃,刚才灌了几口海风,她头有点隐隐作痛,也不知道这几年怎么回事,她吹风总容易偏头痛。 想着吃点热乎的也许能管用。 徐清雅捏着手机沉迷于修图,戚林漪拿公勺敲敲碟子边缘,“先吃饭,等会儿凉了。” “你好像我妈。” 戚林漪白她一眼。 妈妈的话徐清雅不一定会听,但这会儿她倒是听戚林漪的话,放下手机乖乖吃饭,谁料吃着吃着,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捂着嘴笑起来。 戚林漪见鬼一样看着她。 徐清雅把嘴里的猪颈肉咽下,“啊呀,就是突然想起昨晚我装醉倒在他怀里,他一脸手足无措的那个样子。” 这回的座位不是包厢,戚林漪有些紧张地提醒她:“喂,你讲话注意点。” “我们只牵过手,还有就是昨晚那样半搂半抱了一下而已,我比以前做……呃,那什么都开心,天天都想见到他。可是一个大一的怎么那么忙啊,我们以前大一不是课很少的吗?嗐,他天天在学校,学校我还进不去,就只能等他到酒吧兼职的时候能见一下。”她撑着下颌,有些憧憬地看着透明落地窗外渐渐昏昧的天空,一副少女思春的模样。 戚林漪啧啧摇头,叹她这回是真的栽了。 能让一代海后变恋爱脑的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她这会儿是真的对那个弟弟升起了一些好奇。 * 两人到酒吧的时候,由于时间还早,人并不是很多。 徐清雅把戚林漪带进一个角落的卡座里,“坐会儿,弟弟还没到,他今天学校有活动。” 戚林漪很少去KTV和酒吧这种场所,一是因为她不爱喝酒,二是她不喜欢人多、嘈杂的环境。 少数去的几次,要么是学校和公司团建,要么就是陪朋友。 徐清雅显然和这里的人都很熟了,不停有工作人员过来和她打招呼,安顿好戚林漪后,她袅袅起身去吧台端了一杯酒并一瓶气泡水回来。 刚把杯子放下,皮沙发后有个中等身高,梳着油头的男人出声道:“哟,小雅,今儿来这么早啊?”他左右看看,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又来接你那小男友啊?” 徐清雅和戚林漪对视一眼,微笑着扭过头:“是啊,怎么,刘总不许?”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哪儿来的总,您这是折煞我了。”他好似这会儿才看到坐在阴影里的戚林漪,眉一挑:“嘶,这位是?” “和你没关系,少打听。”徐清雅眼风都不给他一个,宁可对着空气说话。 男人讨了个没趣,也不挂脸,仍旧笑呵呵的,请她们玩儿好,然后便走了。 “谁啊?”戚林漪问她,徐清雅虽然骄纵,但大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很小便通人情世故,她轻易不会让人难堪。 “就一破营销,懒得理他。我第一次来那晚他想加我微信,估计看我点的都是好酒,想拿我冲业绩吧,我没给。后来我找弟弟说话被他看见了,那傻屌在我面前装的孙子一样,结果跑弟弟同事那里去酸言酸语了。” “他不知道你是合伙人吗?” “嗐,我就投了那么一点儿,不好拿出来现眼的。但他知道我和大鼻认识。” 说曹操曹操到,大鼻人如其名,鼻子奇大,不过在他方正刚毅的脸上倒并不算突兀,戚林漪之前见过他一回,这会儿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想喝什么……哟,这怎么还喝上汽水了啊?我说徐清雅,你就是这么对你朋友的?” “你管呢,人乐意喝什么喝什么。”徐清雅不耐烦和他说话,赶他走。 大鼻闻言倒是犯了浑,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就不走就不走,怎么的,有了新欢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你别忘了咱俩除了是旧爱以外,还是合伙人呢。” 今晚玩得开心吗? 等戚林漪见着传闻中的“弟弟”时,大鼻已经离开,徐清雅面对着门口而坐,一见着人,立马就跟只鸟一样轻巧地飞了过去。 他是内场保安,今天晚上是帮同事暂时顶班几小时,因此来得稍晚一些。 徐清雅把他一只胳膊抱在怀里,带着人往戚林漪这里来。 戚林漪看见他脸后只有一个想法——好漂亮的男人。 头小脸小,五官精致,再加上唇红齿白,整个人非常扎眼。 在这样暗昧的光线里,他像颗发光的夜明珠。 陈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只比穿了高跟鞋的徐清雅高了那么一点点。 但胜在比例优越,尤其是他还穿着制服,皮带收着细腰,裤腿束进马丁靴里,更显得双腿格外长。 “戚林漪,我朋友。陈景,我男朋友。”徐清雅袅袅偎在陈景身上,简短向两人作介绍。 两人目光彼此短暂交汇,而后一个摆手一个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们先坐,我去和我同事那边说一声。”陈景转头冲徐清雅轻声交代,声音清越,给他整个人再添几分少年感。 徐清雅“嗯嗯”着点头,目送他离开。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掉地上了。”戚林漪把沙发上cos望夫石的徐清雅喊回神。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又帅又奶又高冷?”徐清雅脸上漾着兴奋。 戚林漪点点头,给予认可:“是很清秀。但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不是这款啊。” 徐清雅以前喜欢的多是棱角和身材都绝对男性化的那一种。 “是啊。从长相到性格,全都和我以前那些前任不一样。弟弟可以说是刷新了我的审美观。而且,这应该是我此生第一次对一个男的产生保护欲诶。” 戚林漪斜眼睨她,直戳戳地问:“你给他转钱了?” 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在陈述。 徐清雅目光追着角落里和同事交谈的男人,“呃,转过,他没收。” “转了多少?” 说到这里她撇撇嘴:“十万。” “多少?”戚林漪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着:“你他妈和他认识才多久你转十万给他?” 知道徐清雅出手阔绰,但也没料到她这般拎不清。 “不是呀,十万对我来说没多少,但是可以让他好好上学,不用忙着到处兼职。你不知道,他爸赌博欠了很多高利贷的,自己不知道跑哪里躲起来了,弟弟所有学费、生活费都得靠自己一点点赚,这还不算,他还要寄一点给躲在外婆家的妈妈。他妈身体也不好,干不了活。反正特别惨,嗐,那天晚上给我听哭了都。” “然后你就脑子一热给人转了十万?” “啊。”徐清雅很干脆的应声。 “他这条件,不考虑做做自媒体么?感觉搞直播很会赚钱。”戚林漪见她混不吝的态度,知道自己劝不动,干脆开始提建议,想让陈景发家致富,自己解决生存问题。 “估计他玩不转,他话那么少,怎么直播啊?就我跟你说的这点事情,每一句话都是我想尽办法撬出来的,他不爱说。而且我也很少看他用手机。啧,说到那手机我就来气,那天我看他加我微信,操作一步卡一步。我给你说,我早晚要替他砸了那破铁。” 陈景那边应该是和同事交接完了,转身朝这头走来。 徐清雅眼睛瞬间亮起来,急匆匆丢下一句话,“你在这坐一会儿哈,我过去给他送瓶水。”然后便蹬着小高跟哒哒哒地走开了。 桌上有不少方才大鼻叫来的水果和小食,她觉得徐清雅短时间内大抵是回不来了,于是叉起一块桌上的西瓜,点开手机里的小游戏,准备用来打发时间。 在这种地方落单,不找点事干,眼睛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她们隔壁桌半小时前来了一群人,正在火热的摇着色盅,时不时还有人高声调笑。 她咬着塑料水果叉子正在纠结应该打五筒还是打四万的时候,察觉身边光线一暗,然后沙发传来清晰下陷的动静。 戚林漪随手点了个四万,结果各家牌一倒,是她对家胡了。 侧头去看,是大鼻。 隔壁桌应该是有人认识他,站起来给他递了根烟,两人靠近说话,身体之间就隔着两个沙发背的距离。期间两人一齐看向了戚林漪的方向,她余光瞥到大鼻朝那头摆了摆手,笑骂道:“不是,别他妈瞎搞啊你。” 没一会儿打发了那人,他重新坐回戚林漪旁边,仍是隔着一臂的距离。他吸了口烟,脸上晦暗不明,比起方才和徐清雅斗嘴时的高亢,此刻情绪明显不那么好,尽管他努力让自己声音听来轻松又无所谓:“你说,哪儿就那么好了?招她那么喜欢?连你这个好朋友都丢下不管,巴巴地跑去人家跟前黏着。” 戚林漪听出点酸味和落寞来,也不点破,熄了手机叉起一块西瓜说:“热恋中的人不都这样么?” “是吗?她和每一任都这样?”大鼻目光如炬。 这倒没有,她确实没见过徐清雅在感情里这么上赶着的时候。 “唔,应该吧。”她咬了一口西瓜,含糊答道。 有一会儿没人说话,大鼻跟个烟囱一样在边上不停吞云吐雾,戚林漪则尴尬地不停吃瓜,一盘都快让她吃完了,终于又听到那边传来一声问。 “她有和你说过,是为什么和我分手的吗?”大鼻换了个问题。 戚林漪成功呛着了。 哪怕再甜的西瓜汁,进了气管,那都同辣椒水无异。 大鼻弯身从桌上把抽纸盒整个端过来递到她手边,看戚林漪咳地直不起腰来,随着一开始的惊异稍退,他似乎也逐渐琢磨出点味儿来,脸色从红转青又从青转白,最后彻底成了炭黑的锅底。 戚林漪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刚抬头,就见大鼻黑着脸,简直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她究竟都和你说什么了?!” 能是什么原因,会让戚林漪听到问题直接呛着。 大鼻感觉刚才抽进去的烟,此刻正从他头皮上一丝丝的冒出来。 大鼻到底没听到戚林漪的回答。 徐清雅回来了,而且还牵着陈景的手。 大鼻一言不发,黑着脸起身就走,经过徐清雅身边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徐清雅本来还沉浸在刚和喜欢的人贴贴过的愉悦中,冷不防被前任蛰了这莫名其妙的一眼,说生气不至于,反倒是有些新奇,以为是戚林漪把他惹着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他怎么跟个落败了的斗气公鸡一样?”她说着甚至笑出了声,“我上一次看他这样还是在……” 说到这里她突然收住了口,小心觑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然后快速矮下身子捏了颗草莓送到陈景嘴边:“可甜了,你快吃几颗,一会儿要站那么久。” 多贴心。 站在吧台附近的大鼻看着女人殷勤的举动,下颌线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 最后戚林漪陪到十点多便先撤了,徐清雅要送陈景下班回学校。 “他一男的你送他干什么?完了你再一个人大老远孤零零回来?” “是我想送呀,我们总共就那么点时间相处,我不介意这些。” 戚林漪无奈摇了摇头,又问她:“你怎么不干脆弄套房子和他在外面住着?” “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可他说不行的呀,他们大一不能外宿,被查到或者举报了要被处分的,他还得拿奖学金呢,我想想也算了,不好逼他。” “哈?那他今天晚上又是怎么出来的?” “他是查完寝跑出来的。最无语的是他明天八点半还要跑操点名,妈的,改良版黄埔军校吧这是?” 戚林漪彼时被各种声浪震得整个人脑袋嗡嗡,敷衍回她:“行吧,那我回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戚林漪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初初过了零点,这个点还没到她平时睡觉的时间,她随便点开一部电影,刚播了几分钟,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今晚玩得开心么?】 是希让慈发来的。 银质铐链 戚林漪有些惊讶,两人平时没有闲聊习惯的。 但还是切出去,回了那头一句:还行吧。 希让慈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上简单的三个字,又切回朋友圈界面,再看了一遍那个光线暗昧的视频。 视频里的女孩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边上十分扎眼地坐着一个男人,正目光灼灼看着女孩。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戚林漪。 时间回到一个半小时之前。 彼时希让慈刚把这期的几个新品做完,拍好照以后照例要往工作微信上发图片做剧透,他刚点开朋友圈,刷出一条视频,没什么文案,就配了一个啤酒的emoji。 他一向是不看客户朋友圈内容也不点赞的,手已经要去点右上角的相机标志,突然在那条自动播放的视频里看见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手比脑子反应更快,他立马点开视频,是一个很典型的三百六十度全景拍摄,戚林漪只出现了很短暂的一会儿,但他就是非常巧妙地看见了。 他反反复复看,最后一次看了眼视频发布时间——显示的是36分钟之前,他最后还是没忍住,私聊这位之前买过一条项链的客户:你好,请问你朋友圈发的这家酒吧叫什么名字?方便说下吗? 所幸对面很快给他发来回复:慕尚,体育路这边这家。老板要一起来喝两杯?[坏笑] 希让慈当即起身,他揣了个车钥匙便匆匆出了门,在电梯里礼貌回复对方:谢谢,下次有空再去。 直到上车启动了车子,希让慈都没想清楚自己是去干什么的。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去。 他不是戚林漪男朋友,所以他不能以一种兴师问罪的态度去找她,并且哪怕他是,他也不会那么做。 他只会把旁边碍眼的男人狠狠推开,再牵着戚林漪的手,把她带进车里,然后—— 希让慈摇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导航,预计要行驶二十五分钟,脚下油门踏板不断被施力,上高架后他连超了好几部车。 最后只用十六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进了酒吧门后,他结合视频拍摄角度,很快锁定了戚林漪先前所在的位置。 可等他靠近一看,那里男女女好几人,却无一是她。 希让慈在吧台随便点了杯无醇起泡酒,眼神不断逡巡,试图在行走舞动的那些人影里找到戚林漪,可始终搜寻不到。 最后他待了半小时,无功而返。 到家后他平静地整理了工作间,最后把自己也收拾干净,坐在床边,目光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中。 他在光明正大站在戚林漪面前之前,从来没有担忧过要是自己好不容易走近了她又搞丢了她要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他那时和现在的目标不一样。 也许是——他下意识就在抗拒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他压根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但他现在生出一股深重的焦虑,到底自己平时不找她是不是对的,她会不会对别人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她那么好,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能看见她。 他得给自己的焦虑找一个出口,和她说说话,无论是什么都好,证明他们之间还有联结就行。 于是他拿起手机,给她发了那条消息。 【今晚玩得开心吗?】 他很少喊她名字,连在微信上也不称呼她。 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他在心里喊过了无数遍她的名字,因此那三个字是承载了他整整十六年执念的重量的。他知晓自己每回开口会泄露出多少情意和缱绻,所幸那几次都是两人在床上激战正酣之时,倒也不算违和。 他看完戚林漪的回复,又自虐般的看了一遍朋友圈的那个视频,他最后甚至保存到了相册,逐帧拉有戚林漪出现地那一小段。 他努力扮演着一个情绪稳定且寡言少语的懂事炮友:【那就好。早点休息,明天见。】 戚林漪看着这条回复,内心疑惑更甚。 希让慈这到底是在干嘛? 她没问,发了个“嗯嗯”点头的表情包,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殊不知,这是希让努力克制自己却又没克制住的结果。 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对除了戚林漪以外的任何人、事、物产生过这种非要不可的执念。 而他显然也不知道,得到以后就会害怕失去,更何况他还不算完全得到。 当天晚上,希让慈做了一个梦。 他在一个光线阴暗的房间里醒来,床上隐隐可见有蜷卧着的人影,看起来似是在安睡,他绕到床的另一面,是那人正面相对的方向,轻轻揭开轻薄床单,他呼吸一顿——里面是赤裸着的戚林漪,一丝不挂的酮体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莹白的光。 不,并非一丝不挂。 将被子彻底拉开,能看见她细白的脚腕处有两个银质铐链,长长的链条延伸至床脚,是一种情色的惩罚和变态的占有。 希让慈丝毫没有意外,反而生出一股庆幸来——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他伏低身子,吻从戚林漪额头开始,像雨一般落下。 等到用手和唇把她整个人都弄成一汪泉的时候,他再也没有犹豫,甚至有些急躁,急着提枪上阵,叩问牡丹花开。 然而,在他正欲沉腰进犯之时,整个人突然被卷进一股极速下坠的漩涡中,猛地醒了过来。 希让慈坐在床上,脸埋进手心里懊恼地蹭了蹭,每一次都这样,每一次梦到戚林漪,两人一定做不到最后一步。 据说没有真正性经历的人,做春梦一定会戛然而止。 希让慈口渴得紧,起床灌了一大杯冰水,也是为了浇灭下身那不断烧灼的热意。 春梦加晨勃,他整个人硬得难受,小腹像架在火上烤。 但他完全不想自己解决,他要全部留给戚林漪。 窗外万里无云,今天是个好天气,希让慈缓了会儿,换了身衣服便出门跑步去了。 ———————— 滴滴,坐好,准备发车。 舌尖代替浴巾 今天的希让慈给人感觉特别火热,戚林漪捏着房卡刚刷开房门,就被一股力推靠在门板上。 带着灼热呼吸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连带着戚林漪一声闷哼都被堵回了唇齿间。 由于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下意识闭起双眼,连唇也紧抿着,一只手臂甚至格挡在两人胸前。完全是一个防御的姿态。 希让慈一手轻松捏着她手腕,按扣在门板上,另一手环住她细腰拉向自己,两具身体便严丝合缝贴在了一起。戚林漪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澎湃的热意和渴望。 她被含着唇瓣轻咬,“啧啧”水声在耳边清晰可闻,杏眼微睁,眼前是希让慈拧着眉略有些发狠亲她的画面。 戚林漪直觉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她,姑且将其归于情欲分泌出的多巴胺吧,很想安抚他焦躁的情绪,没被按住的那只手主动攀上他的后颈,檀口轻启,丁香小舌滑出来舔了希让慈一下。 察觉那边先是顿了一下,而后便是更为凶猛的攻势向她袭来,舌头勾着她的不放,舔弄的力道让人心悸,两人鼻息间全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戚林漪今天下半身穿的是一条宽摆长裙,希让慈把她原本被扣在门上的那只手也放在自己后颈处,而后空着的双手相继抚过她曼妙的腰线和臀线,最后滑向她大腿,一把将人捞起,戚林漪下意识双腿环住男人的劲腰,哪怕隔了两层布料,她细嫩的大腿内侧仍能很明显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 这个姿势更方便希让慈亲她,不用再勾着头弯着背。 喘息声逐渐失序,戚林漪偶尔被缠得紧了,还会发出几声细小的嘤咛,就像小奶猫一般,而她被情欲支配的时候,也确确实实像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上一刻还是猫,下一刻就成了小狐狸。 她一只手不停摩挲着希让慈的颈项,从后到前,故意在敏感的耳后肌肤处瘙着,在他麻痒难耐之时又决然而去,最后在凸起的喉结处停下、徘徊,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抚过,惹得男人情不自禁地吞咽,圈着她大腿的手也顺势收紧。 希让慈额上青筋猛跳,下体也在紧绷的布料内蠢蠢欲动,他略放下戚林漪一点,将自己分身置于女人娇嫩处,然后便像磨剑一般,有规律的蹭动顶弄起来。 “嗯哈~”戚林漪被他这激动撩出一声娇媚的闷喘。 希让慈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微硬的布料触感更强,刮搔得戚林漪绷紧了脚背。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没有肌肤相贴,但却更有一种隐秘的情潮在快速堆积。 后背贴到柔软床垫的时候,戚林漪才略微回神,方才在门板上她已经丢了一次,丰沛的情液已经渗过两层布料,直接染上了希让慈的牛仔裤。 因为躺着,她裙子被掀卷在腰间,露出两条细白的长腿,以及湿了一大片的灰色内裤。 希让慈手隔着那层布料上下滑动刮擦,弄得她颤如秋叶簌簌。 戚林漪被快感吊在半空,好不容易捡回一些理智,觑着换气的功夫把嘴从希让慈的唇舌里解救出来,颤声提醒:“哈,还没有洗澡。” “嗯,一起。”说完就开始剥她身上的衣裙,很快就把她剥得像一只褪了毛的兔子。 希让慈跪立在戚林漪腰间,双手抓着衣摆,快速掀下黑色T恤,然后居高临下看着她,明明他是俯视的那个人,话里却藏着小心翼翼的祈求:“你也帮我,好不好?” 戚林漪半撑起身子,另一只手去解他腰间裤扣和拉链,这是她第一次给男人脱裤子,比起前两次,她这会儿多了一种享用美食前的仪式感,她兴奋得指尖都在发颤。 希让慈垂眸看她动作,没忍住躬身在她头上落下一吻。 两人转战浴室,戚林漪仍是被抱进去的,像个孩子一样赤身裸体侧坐在希让慈的一只手臂上,她粘稠的液体染得他整条手臂都是。 希让慈正经起来是很能蛊惑人心的,他将水温调试好,握着莲蓬头把戚林漪打湿,而后挤出两泵乳白色的沐浴乳,在戚林漪身上打出浓密绵白的泡沫,像把她埋进云里一般,他没有格外在哪些地方多停留,很是公平地用大掌搓洗过每一处。 哪怕他腿间阴茎早已涨红得令人触目惊心。 戚林漪忽然生出一种,自己是他女儿的错觉来。 倒也专心扮演了一个调皮的孩子,将自己身上一坨蓬松的泡沫刮下来,轻巧盖在希让慈的性器上。 她笑出声,“啊呀,这叫什么,雪顶蘑菇?” 希让慈任她胡闹,蹲下身给她一路搓洗到脚,温声提醒:“抬脚,手可以抓着我头发。” 仔仔细细,连她脚心趾间也不放过。 认真周道得像个尽职尽责的奶爸。 然而又有哪个爸爸会在洗完女儿的身体后,用舌尖代替浴巾,一寸寸吻过她的肌肤,变态地用自己的唾液去覆盖原先的水渍呢? 浴室有回声,希让慈唇舌在她身上胡闹的动静被放大了许多倍,着对戚林漪而言更多一层刺激。 希让慈在她胸乳处流连着,两颗乳尖被唇舌交替凌虐,此刻在她身上就彷如雪中红梅一样。 戚林漪舒服得直哼哼,她能感觉到自己不断有情液流出来,似乎有一条还坠在了她大腿处。 等希让慈单膝下跪在她腿间,把头埋进她肥软的嫩穴中时,她险些因腿软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希让慈反手把玻璃推拉门打开,又用力捏了下她臀瓣,提醒她:“乖,手抓着边边,这只腿踩在我肩膀上。” 戚林漪照做,然而她不知道,这样的体位,她身体几乎有一大半是靠希让慈的脸来支撑的,而希让慈似乎也很享受她这种独木难支的依赖,唇舌大力舔弄她双腿间的花穴,挺翘的鼻尖正好顶在她怯生生又急着探头的阴蒂。 一只手在她臀瓣处不断揉捏着,另一只手则攀着她秀美的乳房,用拇指和食指搓捻着已经红肿的乳头。 她立马被这种多重的快感和紧张的体位激得向后昂起了下巴,嘴里更是收不住呻吟:“嗯啊啊啊……” 小狗变野兽 浴室内水汽弥漫,两人之间情欲疯涨。 高高低低的喘息和呻吟声里伴随着更加令人耳热的“滋滋”水声。 希让慈含着赤红的阴蒂吮吸舔弄,手在淫靡湿软的屄口试探着,他浅浅用中指探入一节,果然感受到了一阵极致的收缩,他坏心眼地动用牙齿轻轻啃噬了一下那淫荡又娇俏的红点,听到上面荡出一声似痛似爽的淫叫,而他的发根也随之传来一阵撕扯感,希让慈毫不在意,因为他这一举动成功转移了小屄的注意力,长指得以长驱直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他熟练许多,长指刺探勾捻,很快又一次把戚林漪送上顶峰,湿黏的液体顺着他嶙峋的骨节,一路滑到他的手腕处,和他虬结的青筋交汇盘旋,一如相生的树枝。 第二根手指也趁此良机紧随其后,紧窄的小穴被他粗大的手指绷得边缘都变薄了,像不断胀大的气球那样,能直观看出它的脆弱,他是全世界最不愿意让她遭受苦痛的人,因此唇舌慰藉的频率不断加快,范围也自觉扩大,他在脆弱屄口到红肿的阴蒂处大弧度舔弄,好几回甚至还碰到了自己的指根。 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戚林漪很受用,她虽然仍然难免紧张,但希让慈能感受到她在紧绷中努力让自己接纳更多来自他的侵犯。 指尖拥有超过两万多个神经末梢,他用这四万多个神经单位充分的感受她,感受她软热的穴肉如海浪一般,翻卷夹弄,一阵一阵吞噬着他的手指。 像是一场分不清谁是猎手的屠杀。 连续多次的高潮,戚林漪全身关节宛如被卸了一般,她越发支撑不住自己,希让慈怕她摔倒,站起身,大掌捏着她臀肉,将人抱回床上。 陷进绵软蓬松的被子里,戚林漪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深重的困意,现在应该才八点多,她自从小学四年级以后就没有这么早睡过,四年级那年她家买了电脑。 她虽然很困,但是仍有做一个合格炮友的自觉,刚才自己爽了好几次,但是希让慈可一次都没爽到,她这时候要是睡过去,简直不是人。 她独自躺在床上,耳边听见床下窸窣动静,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希让慈在捡地上的裤子,似乎是在口袋里掏着什么。 他的身体真的很漂亮,蓬勃的肌肉很好地撑起那副大骨架,每一处的线条都在散发着健硕的美感。 就连小骨节的手指也是匀称有力的。 而此刻,他手里捏着的,是一枚薄薄的安全套。 “我们试试,好么?”他站在床尾,捏着她的脚腕摩挲,哑声询问。 戚林漪眼里的希让慈是分裂的,有时他是被情欲支配的野兽,有时又会变成眼睛湿漉漉的小狗。 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她偶尔希望被野兽吞吃入腹,但永远拒绝不了小狗的请求。 戚林漪知道自己做什么会让他从小狗变成野兽。 另一只没有被控住的脚芦苇点水一样,轻巧点了一下男人双腿间蛰伏的凶器,湿滑的鬼头处有他溢出的前列腺液,与她细嫩脚心拉出一条长丝,淫靡极了。 果不其然,男人呼吸瞬间重了几分,他几乎是本能出手,抓住撤到半途的脚,与先前被他拢在手里的那只一起送到自己身下,重重地操进脚心里。 戚林漪半撑起上半身看他动作,莹润红粉的龟头不断在她白嫩脚心进出,希让慈手背和阴茎上怒涨的筋脉暗示了他的情动,微扬的颈项和收紧的下颌则明确昭示了他的快慰。 那时不时溢出一两声的粗喘更是像媚药一样,蛊得戚林漪腿间一阵阵湿痒。 她也不自觉跟着一起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已经逐渐迷离。 希让慈低头先是撞进她那魅而不自知的水眸里,接着看到她胸乳下方延伸到腿根处的斑斑红痕,最后视线的落处,是她泛着盈泽水光湿软翕动的小屄,如果它也会说话,此刻应该在高声呼喊:“请重重操我。” 希让慈将戚林漪双脚分开一拉,软穴瞬间到了自己跟前,他快速撕开塑料包装,给自己戴好安全套,手插进床单和她身体之间,整个人埋了下去。 dirtytalk 性器终于相贴,两人喉间齐齐发出满足的喟叹。 哪怕隔着一层塑胶膜,但戚林漪仍能清晰感受到腿间娇嫩处那火热的温度和男根上盘虬筋脉的触感。 希让慈一手控着她后脑,一手把着她后腰,是十足禁锢的姿态。 劲腰窄臀快速动了起来,粗硬的阴茎在戚林漪湿淋淋的骚穴外不断摩擦顶弄。 两人上半身是个相拥的姿势,唇都在对方耳边,默契为彼此唱诵着因情动而高低起伏的呻吟。 戚林漪到的尤其快,她几乎要震惊于自己是否天赋异禀,希让慈只抱着她蹭了几十下而已。 希让慈耳边听着她失控的呻吟,身体也充分感受到她因快感而不住痉挛颤动,他稍稍抬起上半身,有些痴迷地看着她:“你自己知道你有多敏感吗?” 戚林漪现在除了身下明明白白的刺激,其余感官都是迟钝的,她双眼些难以对焦,因此执着要看人的时候有种幼稚的迷离,就像喝高了的人想证明自己没醉,非要歪歪扭扭地走直线一般。 “嗯~我知道呀。我是不是很棒?” 也许情欲也能让人微醺。 戚林漪从来没有主动向人索要过认可和夸赞。 这事放在她过往的人生里,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程度。 她幼年时期几乎没有得到过褒奖,哪怕那时父亲真心爱她,但同样吝于肯定她,似乎他迷信唯有靠打压教育,才能养出优秀的孩子。 稍微长大一些后,当她因容貌被人夸赞时,她的第一反应竟是尴尬,而后是不知所措。 她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最简单且体面的作法是,她只需要礼貌地感谢对方并且收下这份善意就好。 不过幼年时这份“配得感”的缺失,造就了她哪怕现在可以礼貌周全应下对方的夸赞,但仍然不时陷入自卑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面对夸赞都这般消极,更何况是主动索要呢? 也许是之前希让慈在床上夸她的声音太好听,抑或是他彼时的脸过于好看,所以她竟然在床上信手拈来。 事后她回过味来,性爱的解压于她而言绝不仅仅是皮肉层面的快感而已,还有一重精神舒缓的作用。 因为她只有在这件事里,可以没有规矩,不顾体面。 她可以做自己也可以不做自己,哪怕她就做一个世俗意义上的荡妇呢? 谁会来审判她? 没有。 希让慈只会因为她的放荡而变得更加炽热和坚硬。 就让他们一起做无视一切,被快感主宰的俗人吧。 希让慈伏低身子,停留在与她鼻息相闻的距离,唇瓣随着说话的动静不断摩挲着她的:“嗯,戚林漪最棒了。”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希让慈在心里补了句。 他说完就吻住了戚林漪,同时身下利器也借着她高潮流出的湿滑淫液猛然一戳,骇人的龟头成功进入小半截,却因为实在过于粗大,被娇嫩穴肉激地骤然收缩。 “嗯唔唔……哈啊……” 戚林漪被唬地下意识咬了希让慈的舌尖一口,力气不小。 希让慈根本顾不上那点痛,一心全在她身上。 一手顺下去用大拇指摁住膨大殷红的阴蒂不断拨弄,另一手攀着她左胸肆意揉捏,“好了,不怕不怕,我们慢慢来。” 他耐心极了,分明那样卡着他又痛又难受,戚林漪勾在他腰间的腿甚至能感受到他腰腹处肌肉不住在跳动,就像被卡住的阴茎向周边的皮肤发起了呼救。 但希让慈真的没有冒进,他两手都凶悍强势地撩拨她,但声音和眼神却温柔如水:“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但你里面那么热,那么软,那么湿又那么滑,我的舌头和我的手指都很喜欢,我的鸡巴也好想进去,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嗯?戚林漪,我想操你。” 这是希让慈对她说过长的一段话,而且也是第一次从他口里听到“鸡巴”和“操”这种脏话。 温柔是很有力量的,而dirty talk对很多人而言,无异于是性爱里最好的润滑剂。 恰巧戚林漪两种都很吃,她听完这段话就不可自抑地涌出一包湿热的情液来,媚肉也因而有了一次舒张,希让慈没有动,却感觉戚林漪的娇穴似乎主动吞了他一下。 ———————————————— 对不起还是很短小的一章。(但我也写了两个小时 开始上班了这两天,很累,到家就想做烂泥,什么也不干。 本来今天也不想写了,上来看到留言板有朋友说很喜欢,怒刷多条评论夸我,真的很感动。 这本完全没有存稿,我之前还和我朋友说,我要写小说的话一定全文存稿再发,否则我一定会坑,哪怕有一个人在等我我都会很愧疚。 好几年前我第一本单机写到两万多字弃了,第二本去年七月开始写,单机到二十万字,卡文了。而这本是我上个月某日失眠到半夜四点多,突如其来的灵感,想大纲想到嗨,直接不睡了,爬起来从凌晨五点写到那天晚上十一点,码了一万五千多字。 当天就上po注册新账号成为作者,发了出来。 我觉得这本我能写完,因为它其实是个内核很简单的小故事,而且肉大于剧情。 但我很想把他们俩认识的那个契机写出来,还有他们互相治愈的过程。 所以哪怕写了五万多字数据还是非常烂,我也会坚持写完的。 谢谢每一位鼓励过我的读者。 深深吻她,狠狠干她 媚肉收缩带来了阴茎被主动吞吃的错觉,但这仍然给希让慈带来了巨大的快感。 他闷喘了一声,而后下意识挺胯往里撞。 他不清楚龟头有多少单位的神经末梢,是否比指尖多;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全身心都聚焦在那一处,包裹着他的那片紧致潮热中,有一小片薄膜般的存在,但它不是完整的,而是像一枚弦月,有着一小片缺口,那缺口在不断诱着他深入。 随着他的侵入,这片薄膜极有张力地覆在敏感龟头上,冠口被边缘卡得又痛又爽。 这样箍着不动不行,戚林漪痛,他也痛。 他于是开始浅浅动起来,每一次抽出的幅度都很小,而往里的顶的力度却逐渐加大。 像是在不断试探那道结界般薄膜的韧性。 倘若是要比这个,那么他绝不会输。 把快活地磨着戚林漪的小穴比作凿井的话,别说一晚上,哪怕是凿一辈子,哪怕临了都没凿出水来,他也心甘情愿。 更何况这件事已经肉眼可见地要酿出好的结果了。 他持续这样浅浅却坚定地开凿着,穴口发胀发烫,渐渐开始又痒又麻,戚林漪很清晰察觉到希让慈在这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大,她哪能受得住?嘴里断续地发出嘤咛,十指也牢牢攀着他厚实的背肌,像抱着一桩浮木,尽管他就是潮水本身。 不知这样顶弄了多少下,阴茎终于突破了那道禁锢,希让慈感受到的一瞬间,先是因为突发的变故身体产生应急反应,下意识要收住力道,然而下一瞬间他的大脑即刻做出决断—— 不仅不收着力,还顺势加了几分,“扑哧”一声,肉棒终于彻底埋进潮热的软穴里。 “呃啊…” “哼嗯…” 没人能在此刻保持缄默,呻吟是性爱里最美秒的赞歌。 戚林漪觉得异常的酸胀,她试着缩紧了一下小腹,果然听见希让慈在她耳边一声喘。 而后便有大掌抚着她的侧脸,将几乎要埋进枕头里的她轻轻拨正。 猝不及防撞进希让慈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希让慈的眼睛湿漉漉的,她正想确认,男人粗大的拇指已经十分自然的顺着她微张的双唇浸入她湿热的口腔中,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按压碾弄着她的嫩红舌肉,十足亵玩的姿态。 “想要了么?含着我,我就开始动。”他第一次用这种命令的语气,但声音仍然是温柔的,还带着一丝只在床笫之间才有的喑哑。 戚林漪发现希让慈在床上床下完全是两个人,但她喜欢这种反差,于是便用行动告诉他,不仅含住了拇指,甚至用力往里吸他。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希让慈几乎是即刻间便动了起来,长期锻炼的身体很有优势,脑子刚下指令,全身的肌肉就都迅速响应,并且以一种堪称是美感的韵律在做着最原始也最让人愉悦的事。 希让慈大开大合地进出,紧窄穴肉不断裹缠吸吮他的柱身和龟头,每每退到穴口,又再整根没入,力度之大,戚林漪整个人都被他撞得往上窜,还好被他大掌按住肩膀带了回来。 “嗯嗯……啊……太,太重了啊啊……” “你不喜欢吗?可你流了好多水啊,戚林漪。”他说着便要拉她的手下去摸。 “嗯啊……不要,我不要摸。”她开始像小孩一样哼唧唧地耍赖。 “好,不摸,那让我亲亲。”他说完压着她的手俯身去含她的唇。 戚林漪的吟哦被希让慈吞进肚子里,模糊成更让人耳热的娇喘;下体囊袋持续拍打着湿润的阴部,传来激烈的“啪啪”声,同时还有“咕叽咕叽”的淫靡水声。 这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没人知道希让慈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失控。 也没人知道他方才突如其来的泪意是基于什么。 因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行路之人好不容易到了渴望一生的终点,可他不知道,这同样也是一个起点。只要不死,就要一直走下去。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面狂喜一面怅然若失是为什么,所以干脆把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侵占她的动力,只要自己在她身体里,只要她还这样牢牢攀附着他,一切都没有关系。 他深深吻她,狠狠干她。 没有周全,尽是本能。 戚林漪身体一会儿紧一会儿软,她又高潮了两次,然而反观希让慈—— 健硕的身体每一处肌肉都处于充血的状态,他跪立在床垫上,两手把着女人的窄腰,像虔诚的信徒,拥捧着专属于他的教义。 然而他的举动却又分明是在肆意亵渎这份经久不衰的信仰。 戚林漪整个腰身都悬空着,全靠希让慈的双手支撑,他成了她身体的主导者,速度快或慢、动作轻或重,全然由不得她,他们的下体不断相撞,就如榫卯一般契合。 她简直要怀疑希让慈之前到底是不是全是演的。 他翻来覆去地操弄她,戚林漪感觉自己已经360°全方位体验过了他的厉害。 那一根硬挺不知疲倦地在她体内肆意作乱,当她的敏感处被戳到之时,哪怕她咬紧牙关克制着不叫出声,希让慈也能根据她身体的系列反应迅速察觉,而后就逮着那个地方不断顶弄。 “嗯……嗯,你怎么,你怎么都……不射的,哈啊,太快了……” “不是说……不是说,嗯,处男第一次……都啊嗯……都很快射吗?” 她的话不断被撞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也要在这种混乱的节奏中,被快感击碎了。 希让慈一手抚着她小腹,感受上面隐约的凸起,那是他性器在她体内作乱的路径,他一边轻压一边压着气息回她:“你是希望我快点射吗?” 他其实刚进去没多久就被绞得险些射出来,但他耐力极佳,硬生生忍了下来,之后每一次摩擦带起的快感都数度要搅弄得他精关失守,但他不舍得,所以他靠不停调整节奏以及角度来延缓这件事。 他不只是想给她一个美好的初夜回忆,而是认为自己在让她快乐这件事上有天然的责任。 因此每一次取悦她都几乎费尽心思和体力。 九浅一深的抽插让戚林漪舒服得缩紧了脚趾,她头在床上难耐的左右蹭动着,“啊,不是,呃嗯,我……我是怕你没爽到,嗯呃……快,快一点,我要到了,啊啊……” 希让慈比她更快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媚肉不停收缩颤动着,预示着戚林漪下一场高潮即将到来,他本就被这动静嘬吸得腰眼发麻,听闻她的话,精神一松,精关便也没守住,他低声嘶吼着,整个人山一般压向戚林漪,劲腰挺动的幅度几乎要快出残影,戚林漪的呻吟化为了不可自抑的尖叫。 如果说方才她还觉得自己尚且在陆地上承受着一场又一场的海啸,那么此刻她已然被抛上了云端。 强烈而持续的刺激让她处于失重的漂浮感中。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之前希让慈是多么克制自己操穴的本能。 也是此刻才知道,原来希让慈的性器还有变大的空间。 射精前的他才是彻彻底底的野兽。 被性欲完全支配着占有她,标记她。 没有周全,尽是本能。 两人同时攀上顶峰的感觉太奇妙了,这不只是身体上的共振,譬如他们一声比一声粗的呼吸声;失序而蓬勃的心跳;双腿间那喷涌而出的,混乱且淫靡的情液。 更重要的是,戚林漪生平第一次与人产生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休戚与共”。 希让慈只在她身上趴了几秒,而后便像担心自己的大高个儿会压坏一株娇嫩鲜花般迅速撑起身体,他看着身下戚林漪被他闷出红粉颜色的脸颊和那双尚还迷蒙的水眸,心像刚出锅的豆腐一样,又烫又软。 他使了个巧劲,轻松变换了姿势,两人侧身紧紧抱在一起。 唇瓣轻抿着她薄薄的眼皮,感受她长睫的颤动,唇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就像有蝴蝶飞进了他的胸腔。 热腾腾的大掌在她后背处轻轻摩挲着,他感受到些微潮湿,是刚才出的汗。 冷气开的很低,两人身上却都有细密的汗,可见刚才有多激烈。 怕她着凉,长手从角落里捞出一截被角,将她拢实了重新抱在怀里。 好温柔。 分明没多久前他像只要生吞活剥她的野兽。 这会儿的表现却像奔袭千里追逐,只为了舔弄掌中之物软蓬蓬腹毛一般。 不得不说,戚林漪太喜欢这种事后的关怀了,她几乎要生出一股两人在恋爱的错觉来。 怎么能在炮友身上产生“被爱”的幻觉呢?而且两人才睡了没几次…… 不对,严格来算,这可能是第一次。 性爱迷人眼,完美的性爱让人发癫。 戚林漪吸了吸鼻子,手指点着希让慈下颌的软肉:“你怎么,还不拔出来呀?” 希让慈半软的性器仍然蛰伏在她的穴道内,很有存在感。 “让我再待会儿,好不好?” 又变成了好好先生的问询口吻。 戚林漪被他弄得很舒服,自然无有不应。 希让慈给她足够的事后温存,手指不停在她背上腰间轻抚着。 戚林漪像被薅舒服了的奶猫,乖顺窝在他颈侧,突然听到男人低哑地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你背上那个纹身是什么意思?” 袒露所有 这是他第一次问起她的刺青。 上回见面时戚林漪穿的短袖,手臂上那片大面积的刺青一眼可见,她当时还特别留意了希让慈的表情,他似乎见怪不怪,表情丝毫未变,只在弄她的过程中会不时握着她手臂,亲吻那只黑鲸鱼。 当时她还有些诧异,几乎所有初次见到她那片刺青的人,不说脸上表情多么精彩纷呈,至少眼神会多停留片刻,然而希让慈并没有。 除了手臂之外,戚林漪在后腰处还有一串手写体的英文刺青—— “when nothing goes right,go left。” 秀丽的字母清晰印在两处腰窝中间,希让慈认得出,这是戚林漪的字迹。 戚林漪突然想起,刚才在浴室里的时候,希让慈似乎是在她后背处停留过片刻,后来做的过程中,两人试过一次后入,他的手好像也在那片皮肤上流连过,但彼时戚林漪被顶得整张脸都趴进枕头里,根本顾不得这些,只嘤嘤喊着太深了受不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加上这会儿反应慢,故而没有马上回答,对于刚认识不久的人来说,这段延迟却足够让人误解。 “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不问了。”他揉揉她小而软的耳朵,低哑的嗓音里丝毫听不出落寞,只有纵容。 戚林漪先是被情欲裹挟,现在又被温柔攻陷,她觉得自己坚硬的外壳在这过程中被彻底瓦解,此刻宛如赤裸的海蛎,柔软多汁。 “没有不想说。”她在男人温热的颈窝里蹭动着脑袋,声音嗡嗡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我不知道怎么翻译比较巧妙,反正差不多就是说……如果这条路行不通,那就走另一条。天无绝人之路的意思吧你可以这么理解。” 希让慈英语虽然不好,但这些词都很基础,因此他都认识,也大概能品出这话里的意思。 他会问,一方面是因为刚才自己高潮过后精神极度放松,手摸着摸着就想起这个问题,于是便问了。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想知道她纹下这句话的契机是什么。 怀里的人像是能听见他心声一样,吸了吸鼻子,继续开口往下说,温热气息一阵阵扑打在他锁骨处。 “这是我刚毕业没多久那会儿纹的。当时和家里有点矛盾,加上工作和租房都不太顺利,心里特别烦,正好上网看见这句话,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纹了。” 希让慈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放得更轻了,就像耳语一般,不知道怕惊动了什么。 “那为什么是纹在这个位置?” 如果是激励性的内容,是不是应该纹在自己时刻能看见的地方? “那个位置是我一早想好要纹的,本来想弄个图案,但一直也没选定,后来看到这句话,又觉得那两个腰窝像引号似的,把话填进去好像也挺有趣。所以就……”她在他怀里被禁锢着,小幅度耸了耸肩。 希让慈嘴角轻轻扬起。 是很典型的戚林漪式漫不经心了。她好像对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态度。 纹身可以不一定非要承载多么宏大的愿景或是意义,她喜欢就纹了。 “你为什么对这句话这么好奇呀?我手上的不是更大片么?你怎么不问问我手上的图是有什么含义?” 希让慈一怔,恰好对上戚林漪往上探寻的目光,里面的水光渐渐散去,显露出一丝不解来,大概是她一直被他箍在怀里的缘故,脸还是泛着微红,因此这会儿她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他,竟有种奇异的天真。 他被这么看着,有种想不顾一切直接对她袒露所有的冲动。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至少此时此刻不行。 再来一次 他悄悄关注她微博那么多年,几乎所有对她的了解都是通过她那不定时更新的日常琐碎。 戚林漪没有在微博上放过脖子以上的照片,但是手臂上的刺青却是完完整整分享过的。 希让慈记得那会儿自己刚从工地回家下班回家,累得澡没来得及洗就坐在地上睡着了,后来是手机消息推送的动静把他惊醒的。 他很少玩手机,但每日都会在不同时间点,点开戚林漪的微博看上几次,微博偶尔也会在她发布新消息的时候弹出推送。 他点开,有图有文字,用了好多感叹号,看得出来她很兴奋。 【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把我爱的小鲸鱼纹到身上了!喜欢喜欢好喜欢!!!和纹身师沟通了好久,这个图调整了四版才定下来,虽然在椅子上被针扎了一个多小时,但一切都值得!!!![撒花][撒花][撒花][心][心][心]】 点开图,便看见了一截细白手臂上的墨色刺青。 刚纹好的缘故,边缘还有些发红。 希让慈知道她喜欢黑鲸鱼,之前看到她转发过不少相关内容。 但是不知道她竟然喜欢到这个程度。 不疼么?他拇指摩挲着屏幕上那截手臂,心里在问她。 他到底不是天衣无缝的演员,做不到那么面面俱到。 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和她刚认识不久的炮友,至少应该像这次一样,对她的刺青显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 他心里有些慌乱,装作口渴,一手抱着她,另一手伸长了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矿泉水。 自己喝了一口,想好说辞,正准备解释,垂眸看见怀里人红艳艳的唇,于是又含了一些去哺喂她。 给的太多,她来不及吞咽,有一部分顺着她唇角滑向了她脖颈。 希让慈唇舌追着那痕迹去。 啄吻的同时哑声回答她的问题,想要掩藏自己的慌乱,也是借丝羲槎目兀媒档退呐卸狭Α� 他自知卑劣,但情愿下坠。 “因为,你微信头像也是一只鲸鱼不是么?所以我看到你手上纹身的时候,就只是觉得——哦,戚林漪好像真的很喜欢鲸鱼。” 如果你也可以这样喜欢我就好了。 矿泉水的痕迹早已断了,他却用自己的涎液开始向其它地方开拓。 戚林漪察觉自己腿间的东西在变化,很快又变得生机勃勃,撑得她下体发胀。 她正预备出声,希让慈却突然从她体内撤了出来。 媚肉猝不及防被摩擦出痒意,戚林漪没忍住发出一声低吟。 之前被堵在里面的情液也在这时淅淅沥沥流出来。 希让慈跪立在她两腿间,动作很快地扯下避孕套,拿纸巾包了两层后丢在地上,然后俯身来吻她的唇,黏黏糊糊把话喂过来,“一会儿拿去灌水检查给你看。我们再来一次好么?” 戚林漪和他玩着唇舌纠缠的游戏,搅弄间,两人的呼吸都逐渐变得粗重,她含着希让慈的下唇,发出一声娇糯的“嗯”。 希让慈捞起她有刺青的那只手臂送到自己唇边,眼睛锁着她的水眸,十足认真的口吻说道:“上一次忘记告诉你,很好看,很衬你。”话毕,侧头亲在了那只小鲸鱼的尾鳍处。 第二次两人都更从容了些,于是分出更多心神来品味性快感中悠长的余韵,几乎没有一刻不是舒爽的。 戚林漪做到后面,爽意与困意交织,她全然睁不开眼睛,只能攀着希让慈,本能嗯嗯啊啊的叫,就连嗓子也哑了。 期间希让慈又用嘴给她喂过几次水。 后来两瓶水都喝光了,他在戚林漪耳边喃喃着:“水没了,我口渴,怎么办,戚林漪……” 戚林漪哼哼唧唧的,左右摆着头,她不知道,她已经无法思考,身体所有的细胞都用来感受腿间不断进出的攻伐。 希让慈却笑了声,“没关系,我知道哪儿有水喝。” 饱胀感突然消失。 戚林漪“嗯?”了声,还未睁眼看,大腿根部突然被捏住往两侧一压,湿热软滑的触感诧然闯进感官中。 希让慈埋头在喝她腿间的东西,啧啧有声,像小鹿汲水,而他背上有粉红的抓痕,那是戚林漪给他留下的勋章。 我很爽,非常爽。 她根本数不清自己被抛上高潮多少次。 中间她无意用脚后跟磨着希让慈的后腰,直接把他磨射了。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 结果希让慈抱着她亲,亲着亲着又硬了,他扶着重新戴好安全套的肉棒,就着戚林漪腿间丰沛的爱液,再一次把自己埋了进去。 不得不说,他一回比一回久。戚林漪到了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操晕过去的还是自然睡着的。 如果是睡着,那也太离谱了,她是个对耳塞有极度依赖的人,哪怕在安静的地方,只要耳朵没有被堵住的那种填充感,她一定会翻来覆去睡不着。 所以有几次去朋友家或者外出旅游忘记带耳塞,她要么半夜紧急从便利店下单购买,要么就得塞两坨纸巾来蒙骗身体。 而她记忆里最后的片段,是希让慈侧身从背后,一手抬着她一条腿,一手捏着她的乳,阴茎野蛮地进出于她的身体。 因此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爽过头晕过去了。 这会儿乍然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被希让慈抱在怀里,感受他身体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所幸冷气开得很足,因此并不热。 光线昏昧,走道那儿还留着一盏小小的暖灯,应该是希让慈特意留的。 戚林漪翻过身,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是深夜一点多。 她一动,希让慈就醒了。 “醒了?”他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比方才还低哑三分。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戚林漪一出声,惊了自己一跳,她清了清嗓子:“救命,我怎么声音变这样了。” 希让慈看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以及脸上鲜活的惊恐表情,没忍住笑道:“你说呢?” 自然是刚才过于激烈,喊得太大声也太久了。 “十一点多睡着的,要继续睡吗?还是要回去?” 十一点多……两人胡闹了三个多小时。 难怪…… “我是睡着的?不是晕过去?”戚林漪捂着自己脖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希让慈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换姿势的过程中睡着的。” 他当时正准备压着她再试试后入,那个姿势进得深她之前排斥,但这会儿她已经彻底被操开,兴许不会那么难受。 谁料…… “我一转头,你半边脸都窝在枕头里,完全没了动静。” 他也担心她是不是晕过去了,把脸捞出来,结果听见她平缓悠长的呼吸,人还就着他掌心蹭了蹭脸,一副睡熟的模样。 戚林漪简直不敢相信,这能是她这个重度入睡困难户做出来的事? 她从震惊里想到一件事,“呃,那……那你,后来怎么办?” 希让慈彼时已经在射精边缘,原本预备就着后入的姿势做最后冲刺,结果戚林漪竟然睡着了。 不过他当时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爽到一半被抛下,整个人还陷在那种不上不下,触及不到的痒里。 他跪在床边,仔仔细细打量戚林漪沉静柔软的睡颜,觉得在这一刻,仿佛整片月光都倾斜进了他的心理,照得他又暖又明亮。 希让慈深知戚林漪有睡眠障碍,而且已经很多年了。 经常能看见她深夜在微博上出没,从一开始暴躁地埋怨自己为什么睡不着,到后面演化成平静地分享一首歌,或者是干脆躺平说:【啊,翻煎饼翻了几小时,一看手机四点多,不挣扎了,干脆去天台看个日出好了。】 他几乎是痴迷地看她,直到跪得腿都麻了,才缓慢起身,轻手轻脚从包里掏出棉柔巾,用热水打湿后替她清理下半身的湿濡。 他害怕把她弄醒,故而每个动作都无限放轻放慢,高大健硕的人这样小心翼翼,看起来很是有些滑稽。 直到把她清理好,他腿间的性器仍然矗立着。 他没管,哪怕这会儿看着她把自己撸射了,等到上床拥着她,势必又要起反应。 比起纾解自己,他更愿意多拥有一些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不用小心收敛自己眼中情意的时刻。 于是他就这么硬着把人抱进怀里,听她细细的呼吸声,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抱着戚林漪操和抱着她睡,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无法细细描述此间的区别,只是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她一片片地填补完整。 “唔,不要紧,我自己撸出来了。”他口吻很正经,仿佛在说一句再日常不过的话。 这是善意的谎言,他开口的同时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戚林漪拥着被子靠坐起来,理了理头发,一脸追忆的表情问他:“你到后面难道没有一种特别困的感觉吗?我真的就是又爽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希让慈摇头,他越做越精神,只想把她翻来覆去地操透,连累的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困意。 “我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戚林漪嘟嘟囔囔的,“我只知道有人被操晕的,怎么会有人像我一样做到一半睡着。哦那个,我事先声明,我很爽,非常爽,绝对不是枯燥到睡着。” 希让慈被她逗笑,他日常生活中并不是爱笑的人,但总是因为她开怀。 “我知道。”她两张嘴都对他非常诚实。 灌安全套 戚林漪最后还是决定要回家,希让慈料到了。 她的亲近和依赖都是有限定期的。 脱离了性事之后,两人注定要回归之前的距离。 “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吧。你可以把行程同步给你还没睡的朋友。”他站在浴室门口,对里面的戚林漪提议道。 尽管两人再亲密不过的事都做过了,但戚林漪还是不习惯随时随地在异性面前换衣服。 她正在套裙子,闻言动作有片刻的停顿。 门拉开,视线对上,这一刻两人眼里都很清明。 “走吧,希师傅,辛苦你送我一趟。” 冒险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和希让慈做炮友这件事对她而言,本身就已经是一场豪赌。 希让慈眼睛瞬间被她这句话点亮,他其实没抱多少希望的,全然是意外之喜。 戚林漪这厢正预备出去,突然被男人高大的身体堵了回去。 “稍等,我灌一下安全套。” 他要不说,戚林漪都忘了。垂眸,看见他手里用纸巾捏着三枚用过的套子。 她斜倚在洗手池边,看他一个个检查。 通过套子里挤出的液体,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哪一次的产物。 第一次的最浓最白也最多。 之后颜色和量都依次递减。 加了水的橡胶品膨胀至拳头大小,里面还有一些未挤尽的,斑驳的液体。 戚林漪见他神色认真,每装一个都略微抬起来检查,还示意她也看,一丝不苟到有些可爱。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年前的回忆,笑着说:“你这样让我想起我小学的时候,有男生从卫生室偷偷拿了很多避孕套出来,然后跑到走廊洗手池去装水,比你现在装的这个要大很多。我当时看见还以为是气球呢。” 希让慈检查完最后一个,确认没有问题,把水倒掉后扔进垃圾桶里,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他们真无聊。” “是啊。”戚林漪努努嘴,有些男生在小学期间根本就是魔鬼,藏着原始又可怕的恶意,“听说有几个特别坏的还站在楼上,把装了水的安全套往楼下扔,有人被淋了一身,也不敢跟老师说。 为什么不敢说,无非就是怕遭受更多的报复和欺凌。 这种事情里,大可不必去责难受害者的沉默,为他们的苦痛再迭加一层伤害。 希让慈手部动作顿了下,而后若无其事的把擦手的纸巾也扔进垃圾桶里,轻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戚林漪很久之后回想起他那一瞬间的停顿,心就像被铁锹铲过一样。 戚林漪在停车场看到希让慈的车时,有一瞬间的愣怔,她之前有段时间很迷这款越野车。 但很快又觉得,这车的确和希让慈很相衬,人与车的气质都如出一辙——野性中透着稳妥可靠。 希让慈点火的时候,戚林漪自己在显示屏里输入自家小区的地址。 点的时候不小心误触,调出了音乐播放器,她正打算关上,突然瞥到歌名,惊喜地看着希让慈道:“我靠,我最近好喜欢这首歌,单曲循环了好久,你也在听吗?” 是一首新出的电音,非常抓耳,女声也很磁性,完全是戚林漪的取向。 她听歌一般不太注重歌词,更在意旋律,因为她专注写东西的时候,是听不到歌词的,只有旋律能入耳。 希让慈正在打方向盘要出地库,闻言快速看了戚林漪一眼,接话道:“啊,应该是我随便点的一个新曲榜单里的。” 他说完点了播放,尽量隐藏自己的不自然。 这首歌是戚林漪前天刚分享在微博上的。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重要的是——他这整个歌单,收藏的全都是戚林漪在微博分享过的歌曲。 这要是被发现,那就不是凑巧能解释得通的了。 希让慈从中控台摸来手机,他在车子过杆的时候,趁机随便切了个歌单作为续播。 戚林漪手机有一些待回的消息,群聊的她暂放一边,先点开了徐清雅的。 28条未读消息,应该是有什么事。 点开来看才知道,这人连夜飞了,说是她奶奶身体不舒服,她得回温州看看。 担心奶奶的消息后面,全是述说对陈景的不舍。 雅子:【我本来计划这周之内把他拐到床上去的,呜呜呜,我的弟弟,我的小弟弟。】 雅子:【没事没事,小别胜新婚。等姐回归的,直接给他小弟弟撩起火。】 雅子:【给你定了只包,它到了,我走了,放茶几上了哈,感谢姐们儿这几天的收留。】 雅子:【你小子,做爱做到这会儿没结束?】 雅子:【戚林漪,你再不回我我真的要报警了,我都落地了,你还不出现。】 后面这两条是刚发的,戚林漪正要打字,那边突然打电话过来,不是微信语音,就是电话,这说明她真的急了。 男菩萨 两人都是没有急事绝不打电话的类型。 戚林漪赶紧接起来,和她简单说明情况,“我没事,在回家路上了。刚要回你消息。” 那边希让慈已经把歌调小。 原本是为了方便戚林漪说话,结果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女声如此高吭,不仅穿透听筒,还直接盖过了音响的声音:“我草,你不会他妈真的和男菩萨做爱做到现在吧?这个电话你要是没接,我就真的准备要报警了戚林漪!” 戚林漪短暂地闭了闭眼睛,拿远了话筒,她无奈地看了眼后视镜,对上希让慈的视线,察觉他眼里有淡淡笑意。 “好了,回去跟你说,我在车上呢。”她说完径直挂了,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此刻她和希让慈可不是在床上,她做不到那么没羞没臊。 “你朋友很关心你。”希让慈淡淡出声。 戚林漪正要点头,又听他问:“不过,男菩萨,是说我么?” 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戚林漪横了他一眼,没有忽视他脸上的笑意。 希让慈轮廓深,鼻梁挺,因此侧脸非常优越。 他虽然嘴上和她调笑,但开车很认真,车子保持匀速前进,眼睛也基本都在观察路况,只偶尔快速看她一眼。 这个点,路上不时会有运货的大车。 开车稳当的男人在戚林漪这里非常加分。 她本来还有些羞耻,但这会儿又觉得没什么了,干脆大方承认道:“确实么,你很担得起这个称号。” 脸好看、身材棒、活儿好、服务意识强,简直buff迭满。 她本打算再夸他两句,结果音响里她近期最爱的那首歌播完了,接下来的竟然是一首非常口水的抖音神曲。 戚林漪脸色瞬间难看,“我能把它关了吗?” 希让慈点点头,“可以。” 戚林漪连忙点了暂停,车厢内重回安静,只有车轮和路面摩擦的“沙沙”声。 戚林漪靠回椅背,看着他那张漂亮的侧脸,啧啧摇头感叹道:“希老师,您这音乐审美真是足够多元。” 希让慈看她脸上嫌弃的表情,轻轻地笑出了声。 “你心情好点了么?” 戚林漪不期然问了句。 “嗯?为什么这么问?”希让慈看了眼后视镜,让旁边的车超过去,他平时自己开快车比较多,这时却一直压着车速,他在不动声色延长和戚林漪一周一会的时间。 “不是么?我觉得今天一开始的时候,你心情不太好。”不然怎么会上来就压着她亲得那么凶。 希让慈一愣,牵牵嘴角解释道:“我没有心情不好。” 他确实没有心情不好,他怎么会心情不好呢?能和她见面,能亲她、抱她、进入她,他高兴都来不及。 但…… 他又想到酒吧里那个男人。 他只是有些不安,怕自己刚刚才被打捞起,又被弃之如履。 眼见戚林漪似乎并不信服他的话,他补充道:“如果你是说刚进门那会儿我的样子——” 他看了眼戚林漪,眼里蕴着淡笑:“我以为你会喜欢。你分享给我的片子,不就是这样的吗?男主一进门就把女主压在玄关那里亲。” 戚林漪嘴巴微张,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 所以,希让慈这算不算是在陪她玩角色扮演? 上周两人在一起只看了希让慈准备的片子,而且还没有看完,回去后希让慈便找她要了链接,说自己先观摩学习,戚林漪感动于他的好学,贴心地给他分享了自己尊贵的VPN年会账号,并附言:非常顺畅,亲测可以畅游P站1080p的高清无码世界。 这会儿希让慈说了,她才想起这部她最喜欢的片子,是早十几年前的日本av。很唯美,有爱也有性,两人一见面就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每一次触摸和亲吻都在对彼此倾吐渴望。 过程中没有任何对着下体的特写,基本都是大全景,偶尔会有女主咬唇仰着头颅呻吟的近景。 家居温馨的小房子里,两人在各个角落肆意交缠。 玄关、地毯、铁架床、木头桌子、窗边、墙壁。 他们也不说现在日本片子标配的kimoji,全程只有压抑的娇吟和粗喘,以及淫靡的水声和“啪啪”声。 非常动人,戚林漪觉得极其有代入感,每回看都水漫屄山。 这部是戚林漪第一次在P站看完片子后,还将其下载下来,保存在电脑和硬盘中的。 片源的分辨率已经很低了,但这不影响戚林漪的喜欢,反而给它加上了一种复古的滤镜,透着朦胧而潮湿的情色。 她对片子很熟悉,但希让慈亲她的时候,她却完全没有联想到那部片子。 也许是因为希让慈给她的感觉和片子里的男人截然不同吧。 这会儿戚林漪对着希让慈,简直要生出一股虔诚地感恩来。 她自己都被这念头弄得起鸡皮疙瘩,为了赶走这种感觉,她干脆开始说些不着调的。 “好耶,男菩萨!你竟然还可以根据我喜欢的片子和我玩角色扮演诶!” 她说完却蓦地陷入沉思中。 希让慈察觉到她突然的沉寂,又把车速放慢了些,开口问道:“怎么了?” 双赢 “没,我是在想啊……要不要把我的p站账号密码分享给你。” 希让慈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竟然真的一脸认真在思考。 戚林漪不满他的反应,“我收藏夹里有可多好东西了,那可都是我纵横p站多年,试过各种关键词,一部部攒出来的。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希让慈觉得她这会儿像只雀跃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特别鲜活可爱。 “唔,我感到非常荣幸。”他淡笑着开口,眼里尽是真诚。 因为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倒不必这么客气。你多多学习观摩,爽的也是我嘛。咱们这叫什么?这叫双赢!”她在自己脸旁比了个耶。 希让慈握紧方向盘,强自按捺着探手去摸她的脸的冲动。 炮友做爱可以,接吻可以,但下了床以后,摸脸是不行的,这超过了戚林漪划分的边界。他要是没忍住摸了,那戚林漪一定会感到不自在。 就像他也知道,此刻戚林漪的活跃并非全然是因为方才爽了好几次所以心情特别愉悦的缘故,有一半是因为她害怕两人下了床没话说会尴尬。 他对她的了解,超乎戚林漪的想象。 那头,戚林漪说干就干,埋头给他微信发去账号密码,完成后兴冲冲抬头:“我已经在期待下周你会和我演哪一部了!下次我一定能猜得出来!” 她收藏夹里有几十部由各个国家的素人情侣激情演绎的性爱录像,露脸的都是男帅女美,不露脸的那就是靠氛围感和技术取胜。 其中她最喜欢一对俄罗斯的情侣,颜值高、技术好、场景多元,里面有大概十部都是由他们俩出厂的,占比很大。 然而她话说完才想起一件事,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话里除了丧气,似乎还有怨气。 “啊不对,我忘说了,下周可能约不了了……” “我们公司安排了两天一夜的团建。” 不得不说,戚林漪职业生涯中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团建,上个季度去露营她找借口逃掉了,这回又要去搞什么户外拓展,她没能跑得掉,请假以失败告终。 消息是周五午休结束后宣布的,看到后她文章都写不下去了,干脆跑群里和朋友们疯狂开麦。 【恁爹,我宁愿在公司加班我都不想去那什么傻逼团建啊啊啊啊啊啊】 【行政到底会不会策划,是刚从桃花源里出来的人吗?看看现在都哪一年了,还在搞什么破冰这那的,妈的老娘是来上班的不是来跟你做手足的ok?这钱省着干什么不好,非要占用我们周末时间弄这些傻逼活动。】 【我呕吐,看了眼行程表,怎么没人告诉我上班了也要搞军训啊。】 【操,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就好想辞职。】 对着朋友她已经把怨气发泄个七七八八了,之后也努力接受了这件事。 这会儿对着希让慈,她便不愿意做祥林嫂——再把之前的脏言脏语复述一遍,只是有些遗憾下周不能享受这种让人飘飘欲仙的肉体超度了。 哎……她在心里直叹气。 恰逢红灯,希让慈把车停稳,他摩挲着拇指指腹,温声回道:“好,那你注意安全,我们下下周再见。” 过了这个红灯再开一公里左右就到戚林漪的家了。 哪怕他速度放的再慢,也总会有到达的时候。 戚林漪感念他的理解和让步,竟然每一次相约都按照她的行程表走。这种程度的迁就,与其说是炮友,倒不如说他是她的应召男郎,哦不,是男菩萨。 然而她到底心有疑惑,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完美得像个陷阱,等她自投罗网。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竟然会因为自己对他产生怀疑而感到歉疚。 这绝不是什么好信号。 她把目光从希让慈的侧脸收回,今夜月色皎洁,斜斜落在车窗外,戚林漪侧头看着外面熟悉的街头夜景在匀速往后退,不断虚晃着她的眼。迷朦中天光乍亮,窗外是成排的行道树,再回转来,身边坐着呼呼大睡的苏倩云。 此刻,她正在前往团建目的地的路上。 辜苏宇 团建地点在距离吉阆市两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度假区,名叫清水潭山庄。 直到下了车,戚林漪那原本因早起参加团建而滋生的戾气才算是散了点。 山上气温相对低一些,加上这会儿才十点多,还不到正午,因此呼吸间,鼻腔里充盈着清冽的青草香。 既来之则安之,逃不掉就尽量享受,戚林漪如是在心里劝解自己。 两部大巴车上共计六十余人,一窝蜂地下了车,行政和人事做着导游的活儿,开始组织各个部门清点人数。 戚林漪混在人群中,身边靠着一路睡过来,尚在困倦中的苏倩云,然后像鸭子般被赶进一个旧式礼堂中。 来了,第一趴——领导致辞。 傻逼。 戚林漪在心里骂了句。 距离上一次她坐在礼堂里对一些老男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已经有十年光景了——彼时她在参加高考前的百日誓师大会。 坐在靠后的位置,戚林漪光明正大捏着手机开始玩。 “笑死,你都无聊到开始玩俄罗斯方块了。”苏倩云在边上凑着脑袋看她玩。 戚林漪一看就是老手,速度调得很快,方块变换角度让人应接不暇。 前排坐的是人资、财务部,以及一些和老板走得比较近的人,他们双目炯炯,恨不能手上拿一本本子,把老板的话给原原本本摘录下来,再呈上去表明忠心。 挺有意思的。 “不然呢?听老鼠搁那儿放屁么?”戚林漪顺口答了句。 台上是个身高一米六的瘦削中年男,因长得贼眉鼠眼,被戚林漪冠以“老鼠”的称号。 资本家的屁真是又臭又长,这一放就是大半个小时,天呐,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不画饼的老板。 这一趴结束,接踵的是优秀员工表彰环节,那么什么样的员工可以被定义为“优秀”呢? 是那种进产房前一刻还抱着电脑在回复消息的准妈妈;以及婚礼当天都仍然能给予线上支持的准新娘。 好病态,却也很真实,这是切实发生在戚林漪身边的事情。 女性想要在当前的社会结构里脱颖而出,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一定比男人要多得多。 戚林漪做不到,她自认精力有限,在职场上不至于是个混子,老实本分把自己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做完,至于做得好不好,另当别论。想用几千块把她所有的生活买断,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很佩服台上的人。她由衷希望有更多女性能够站到更高的位置,她愿意做那个一直在台下为她们鼓掌的人。 从礼堂出来后按照之前分配的房间,大家去把行李放好。 戚林漪和苏倩云住一套标间。房间是小木屋,干净整洁,一些小饰品平添雅致温馨。 有些人住的四人间,是比较大的木屋,摆了四张床。 还有人还被分配到了树屋,欣喜地在群里发着图分享。 戚林漪站在阳台外拍了几张风景照,如果不是来团建,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众人休整片刻便到了饭点,吃饭的时候分成了六桌,没有固定位置,大家自行安排,但基本上每个部门的人都会自发坐在一起。 戚林漪一边是同组的组长,另一边则坐着苏倩云。她手上正拆着餐具的塑料膜,冷不丁被苏倩云捅了一肘子,汤匙和玻璃杯撞得叮当响。 “啊呀不好意思。”苏倩云拉着她手臂,语气里有些兴奋:“你看那边,跟老板做一起的是谁啊?有点帅啊。” 戚林漪望过去,是一个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梳着背头,浓眉大眼的,白衬衫和西裤衬得他尤为矜贵,这般混在那一桌略显奇形怪状的男人堆里,的确有些出挑。 “不应该啊,每次群里有新人入职不都有欢迎海报么?我肯定没见过这号人。” 而且一来就和老板坐一桌,这高低得是个部门负责人。 戚林漪耸肩,给自己碟子里倒上醋和酱油,“不懂,可能是这个地方的什么负责人也不一定。” 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饭后就被证实了。 男人没有留下一起吃饭,他只过来和老板打了个招呼,略坐坐便走了。 苏倩云那头向来消息灵通,饭刚吃完便得到线报,说刚才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这个山庄的老板,不仅人长得帅,名字也好听,叫辜苏宇。 “姑苏雨……”彼时两人刚从洗手间走出来,戚林漪擦着手,听完下意识复述了一遍那个很江南诗意的名字。 话音刚落,乍然从她斜后方突然传出一道疑惑的男声,“嗯?” 挫败 戚林漪头皮都紧了一下。 不会吧…… 她先侧头看了眼苏倩云,见她也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身体像生了绣的发条,她姿态僵硬地转过去,在这期间不断进行着头脑风暴。 当她看见那一袭黑白套装的瞬间,额角不自觉跳了一跳。 妈的,好衰咖啊。 但她面上不显,努力镇定道: “你好,你是辜总?这里的老板?”好一招明知故问拖延时间。 “我是,您是哪位?”辜苏宇眼神并没有不礼貌地上下打量,他眸色较常人要浅一些,轻巧看着你时,会给人一种疏离感,但他到底是混迹生意场的人,因此脸上常挂着三分薄笑,令见者如沐春风。 他方才对着老鼠的时候也是这副脸色。 笑面虎。 不知道为什么,戚林漪心里闪过这三个字。 “哦,我是今天来团建的员工之一,呃,那个,你们餐厅做的松鼠桂鱼很好吃。”她脑暴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得体且合理的说辞,只能信口开河,想到什么说什么。 话毕,清楚感觉到旁边苏倩云捏紧了挽着她的手,并死死低下了头。 一定尴尬得想死吧,小苏。 我也是。 戚林漪在心里咆哮。 辜苏宇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唇边笑意渐深,“是这样啊……好的,感谢反馈,我会转告我们后厨师傅的。” 身后急急走来一个中年男人,那势头,一看就是冲着辜苏宇去的,戚林漪快速朝辜苏宇点了点头作为告辞,然后带着苏倩云逃一般离开了“案发现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才出了回廊,苏倩云就笑不可支。 戚林漪恨恨踢了下脚下的石子,想把脑子里关于刚才的记忆,像脚下石子一样干脆地踢开。 眼见苏倩云缓过来就要开口,戚林漪连忙抢在她前头警告道:“你敢多说一句刚才的事情试试。” 苏倩云拿手做了个给自己嘴巴上锁的动作,听到那边在喊集合,于是拉着戚林漪往前走,“不说别的。这老板真的很帅啊,个子高皮肤白,别人穿那身衣服就是个酒保或者中介,他穿就有种贵公子的气派。” 长再好看有什么用,戚林漪一点都不愿意想起那张脸,她用缄默来表达自己对这个话题的抵抗。 下午,拉练正式开始,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山。 非常好,戚林漪工作时第一厌恶的是团建,团建里最讨厌的就是爬山。 全中。 她是个喜怒全写在脸上的人,在爬了两个小时后,脸色可以说是非常难看了。 “你还好不?”苏倩云从前面过来,觑着戚林漪小心翼翼问道。 戚林漪摆摆手,“没事,你先走,不用管我。” 开始爬的时候她就让苏倩云和其他同事一起先走。她很清楚自己这种时候不需要陪伴,她需要的是放空和自我调节。 她一不爽就不爱说话,因为一说话势必会夹枪带棒,而她不想迁怒无辜的人。 苏倩云很听她的话,也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所以三不五时还是会停下来看看她,集体休整的时候,也会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戚林漪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结果没休息两分钟,又被喊起来拍合照,她的心烦在这一刻到达顶峰,拍照的时候脸黑到不行。 “来,第三排右边那个美女,笑一下。”山庄里派来的向导端着相机喊。 戚林漪根本没意识到在叫自己,垂着眼,脑子里在想这份工作她到底是不是非做不可。 直到身边的苏倩云拉了拉她的衣摆,她才如梦初醒,“什么?” 一抬眼,前排几乎所有人都转过来看着她。 “美女,长这么漂亮,笑一个嘛。”干瘦的向导大声打趣她,有人笑,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 戚林漪又累又烦,已经生出一股不管不顾的火气来,她知道向导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她现在看谁都是邪恶的。 毁灭吧。 她仍然面无表情,甚至皱起了眉,正准备开口,突然被苏倩云拉了一下。 “她有点不太舒服,就这样拍吧大哥。” 戚林漪火气被苏倩云软声软语的解释扑灭了一些,她实在不想麻烦别人的。 火气下去了一些,理智也在逐渐回笼,于是禁不住开始自省。 她真的是个性格缺陷很明显的成年人,连苏倩云这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小女孩都比她情绪稳定。 很挫败,她好像总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 女主不完美,因为她是活生生的,有原型的,现实里的人。 男主我努力想让他完美的像个童话,但他的完美需要通过女主的不完美来勾勒。 号外号外 晚饭是自助烧烤,几十号人在一个圆形操场上,各自为营,人影如织,有人社交蝴蝶一般四处串场寒暄,有的忙着来往搬运食材。 戚林漪累得四肢散架,人也没什么胃口,一步都不想动,她牢牢坐在烧烤架旁,专心致志帮大家烤东西。 “你也吃点呀。”主管在旁边劝她。 “嗯,我有吃。这盘你们先拿去。”她娴熟地给鸡翅翻着面。 六点多,天已经黑了。操场中间垒着高高的木块,是为晚点的篝火晚会做的准备。 草,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什么狗屁篝火晚会,她只想回木屋里躺着。 所有人看着都神采奕奕,只有她像被抽光了精气的行尸走肉。 她身边陆续有人来去,她借着弄烧烤的由头,一个也不去招呼,反正原本也都不熟。 苏倩云原本和戚林漪在一块弄烧烤,中途被姜晓慧拉走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捏着一把刚串好的生肉,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奔着戚林漪就来。 “号外号外!” 戚林漪笑着瞥了她一眼:“苏小报童又去打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啊?” 苏倩云把烤串放在一次性盘子上,凑近戚林漪对她耳语道:“之前那个追你的黄浩林,他好像和超模勾搭上了!” 戚林漪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超模这个外号,不知道是谁起的,指代的是那个微博组有些丰腴的女孩子,说是因为她每天穿着拖鞋“哒哒哒”地往返于位子和洗手间之间的长廊,彷如在走T台一般,因此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 但戚林漪没有跟着叫过。 她眉头微拧:“怎么说?” “姜晓慧跟我讲的,下午两个人就有点偷偷摸摸的小接触了,超模走不动的时候会叫黄浩林拉她,还把自己的渔夫帽给黄浩林戴什么的。最主要的是!刚才有人在洗手间附近看到他们俩好像正在接吻。”她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仍然能听出打探到八卦的兴奋。 这会儿戚林漪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她回想起当时楼梯口听到的那些话。 但也担心这件事又是以讹传讹,有人在编故事。 她今晚第一次抬起头环顾四周。 “你在找啥?” 戚林漪没看到人,便摇摇头,“没,这个羊肉烤好了,你要吃不?” “吃!”她开心接过,边吃边吐槽:“男的,呵,这距离他跟你献殷勤才过去多久啊。”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但因为戚林漪心里厌恶黄浩林,因此出口的话都刻薄三分。 她扯扯唇角:“那不然嘞?你还想着人家为我守贞三年呐?” “哈哈哈,那不至于,但是这么快就跟别人好上了,真的怪恶心的。” “唔,因为他们那压根算不上喜欢呀。顶多是交配欲或者繁殖欲作祟。之前IT那个你忘了么,广撒网,恨不能公司每个女生都撩一遍过去。” 苏倩云边吃边点头:“嗯嗯……啧,还是纸片人好啊,永远忠诚,永远年轻。” “咦,你忘了上个月把你创飞的那本啦?作者不是双开了一本,给他安排了个绿茶小三上位来着。” “哦操,我操!我都要忘了!你他妈!啊……哈特痛痛!”苏倩云捂着她36D的大胸做晕倒状。 戚林漪终于发出了她今天第一声笑。 “对不起,我承认我好刻薄,但是此刻你的笑容成功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嗐,你总算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没事,牺牲小苏,成就大戚” “一点都不押韵。”她嘴上嫌弃,但手上不停给苏倩云递羊肉串。 等到其他同事过来的时候,一串羊肉串都没了。 “刚才被别组的人薅走了。”戚林漪面不改色撒谎。 苏倩云在一边假意喝饮料挡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我再给你们烤,一会儿送过去,你们先吃点别的。”她把旁边的盘子递过去,一堆韭菜。 同事脸都绿了,“哪个组的,我去薅回来。” “姜晓慧那组的!”苏倩云选择出卖发小。 运营组的老大人有些严肃,很多人都不敢招惹,她就是料定了这位组内同事不会去问。 戚林漪瞥她一眼,努力憋着笑。 被苏倩云这一闹,她心情好了不少,能自如地和身边人开玩笑了。 七点钟,篝火点燃,音响里同步放着舞曲,男男女女吃饱喝足,开始陆续下场,自发围着篝火转圈跳舞。 戚林漪拒绝了几次同组小伙伴的邀约,后来又见有人要来拉她,干脆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彻底躲开了去。 她直接往木屋的方向走,心里想着:这B班老娘今天就上到这里了。 同时不忘给苏倩云发去消息,告知她自己的情况,让她等会儿帮忙在主管那儿打个掩护。 上班只是累心,团建累心又累身,她真的一秒也遭不住了。 晚风徐徐,她独自走在暖黄的路灯下,分明形单影只,却直到这会儿才觉得自在舒畅起来,天地广阔地让人想撒丫子狂奔。 她靠着这短暂的几分钟迅速回血,甚至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轻声哼唱起来。 然而,走着走着她渐渐发觉,自己似乎走错路了,方才有个岔路口她选择了左拐,应该是那里出了问题。 她是个不太喜欢走回头路的人,像山庄这种地方,四通八达的,她想找找看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到自己的住处。 出门前她特意回头看了眼,记得自己门口标号为“九”,在这条道路尽头隐隐可见还有一间小木屋,她想去确认一下门口的号码,这样就知道距离自己那栋远不远。 快走近的时候,她恍惚瞄见屋前的地板上似乎坐着个背影落拓但明显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 她不禁缓下步伐,打量了一圈四周,除了路灯,再没别的活物。啧,好适合杀人越货哦。 呃,回头路也没什么啦,总比断头路好吧,她扭头就要走。 然而她终究迟了一步,脚尖还未来得及调整方向,那边的高大身影已经警觉地扭身而立,视线也锐利的直射而来。 戚林漪定在原地,这才看清那人。白衣黑裤,不正是清水潭山庄的老板——辜苏宇吗? 您贵姓 戚林漪察觉他在看清自己后,眸中情绪便快速转换,一眨眼功夫,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招牌微笑,然而开口的话却让戚林漪有些心惊。 “哟,你这是怎么了?” 这口吻…… 戚林漪甚至觉得他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可她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不仅是口吻,他声音似乎也有些大了,两人距离其实没多远,并不需要这样喊话。 戚林漪走近几步,这才彻底看清他,融融灯光下,他的额发不像白天那般周正的被发胶定在脑后,而是微垂着耷在眉眼处,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少年感顿生。 而他眉眼间似乎还蕴着一股别样的情绪,很熟悉,但她一下子有点想不起来。并且,她此刻有更关注的东西—— 这人不会是辜苏宇双胞胎兄弟吧? 或者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他有双重人格? 戚林漪被自己的猜测弄得后背发毛,下意识叫了声:“辜老板!” “嘶,怎么了这是?”辜苏宇被她这一喊,差点没吓一跳。 看反应,他应该就是辜苏宇本人,戚林漪松了口气,继而开门见山问道:“辜老板,我想请问下,九号木屋怎么走?” “啊,合着你是迷路了啊。我说么……这后边没路了,刚才前面分叉路那儿你应该往右走才对。” “哦,好的,谢谢。”戚林漪点点头,说完就想转身走人,结果辜苏宇伸手虚拦了她一下:“你怎么一个人?你们这会儿不是还有篝火晚会的吗?” “嗯,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想先回木屋里待着。” “嗯?你哪里不舒服?我们这儿常用药都有备一些,需要的话我去给你拿。” 戚林漪有些狐疑看着对面的人,白天时候他分明言行举止都很体面客气,这会儿为什么总给人一种热情过度且咋咋呼呼的感觉,而且虽然在和她说着话,但戚林漪明显能察觉他的心不在焉。 笑面虎顿时变成了哈士奇。 不是,换了个发型罢了,人格也跟着变了? “不用了,我就是有些头疼,老毛病了,回去躺躺就能好。”这是真的,她过度劳累的时候,就会偏头疼,这会儿左半边脑袋一闪一闪的痛。 “那我送你回去。”他说这话的时候,莫名往木屋门口那儿歪了歪身子。 “不……”戚林漪拒绝的话才出口,眼前人已经率先迈步走到她前面了。 她听到旁边屋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短促的一声,很快又归于无声。 辜苏宇唇角笑意深了几分,他几乎有些刻意地发出了踏步的声音。 戚林漪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方才他眉眼间那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希让慈每次射完精以后的神情便是如此!是事后的疏懒和餍足。 再结合他此刻不复整洁的衬衫……戚林漪侧头看了眼小木屋的门,心里即刻有了猜想。 过度推拒别人的好意会让场面变得很奇怪,戚林漪也不想和他做无意义的推拉,他是老板,有责任在山庄内确保每个客人的安全,因此这份殷勤,并不太突兀。 更何况,他分明有意要做给谁看。 管它的,反正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于是很干脆地旋身跟了上去。 戚林漪和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一同往她来时的路走。 “您贵姓?”走出几步,辜苏宇侧头问道。 “戚,戚继光的戚。” “哦,戚小姐。”他声量终于回到正常水平,在寂静深夜里不再那么突兀了。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无异于平地一声雷,炸得戚林漪外焦里嫩:“请问戚小姐对我们山庄,除了菜品以外,还有其它方面的点评吗?” 操。 戚林漪顿时下颌线都绷紧了,嘴里干巴巴蹦出两个字:“没有。” 她听到一声轻笑。 可恶。 不就是膈应人么,谁不会似的。 “看不出来,辜老板竟有大半夜坐在地上晒月光的雅兴。” 果不其然,笑声顿收。而后她看到眼前人似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安静地领着她往前走。 好在地方本来也不远,拐出石板路以后,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屋群,于是果断和辜苏宇说:“接下去我知道怎么走了,谢谢辜老板,不用再送了。” “好,那你慢点,如果有需要用药,可以打服务电话,床头柜上有贴。”这一句叮嘱终于和白天时的他形象一致了起来。 戚林漪看着身高腿长的男人几步又消失在夜色中,她步履轻快地回到了九号屋。 今天下午爬山的时候她出了很多汗,于是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头洗澡把自己弄清爽。 等她出来后才发现手机上有很多未读消息。 点开,全是苏倩云给她发来的。 苏倩云:【我操,篝火的时候,超模和黄浩林全程牵着手!】 苏倩云:【好多人起哄啊,救命,连老板都在旁边也加入了。】 苏倩云:【黄浩林好装啊我日,他表现得就像被超模强取豪夺了一样。】 苏倩云:【……好恶,有几个男的一直在旁边给他们拍照,拍完还凑一起笑得特猥琐。超模不膈应吗?】 苏倩云:【在干嘛啊这些人……喝了点酒就开始发疯了吗,你敢信,现场有人在喊“亲一个”。】 呕吐表情包x3 苏倩云:【受不了受不了,我也要找机会跑了。你怎么一直没回消息呀,不会这么快睡了吧?】 她才看完,门口便传来“滴滴滴”输密码的声音。 两人视线对上,苏倩云松了口气:“吓我一跳,你刚在洗澡啊?我以为你晕过去了。” 话毕,她立马开始滔滔不绝,把方才微信上同戚林漪说的那些情状,又细致的说了一遍,手舞足蹈的。 戚林漪用自带的毛巾擦着头发,脸色不太好看:“所以他俩真的在一起了?” “不知道啊,看着超模是真的很喜欢黄浩林的,那个黄浩林,跟在你面前的时候完全不是一副嘴脸。他那样,怎么说,呃,就是有种又当又立的感觉。就感觉又嫌弃,但又享受被女孩那样仰视。” 戚林漪坐在床边,把吹风机插好,却一直没有打开开关,愣愣坐着放空。 苏倩云把包在木质挂衣架上挂好,转身看见戚林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愣了下,不甚确定地开口试探道:“呃,你咋啦?你不会……现在突然对黄浩林有感觉了吧?” “苏倩云!”戚林漪怒喝:“你疯了?!” 苏倩云吐了吐舌,“那你的确不太对劲嘛……” 戚林漪没应声,蹙眉咬着下唇,这是她纠结问题时常有的神情。 此刻她内心举棋不定,不晓得到底应不应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直到苏倩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仍然没想好,只横在床上有气无力喊了声:“苏苏。” —————————— 快的话下章见面那啥,慢的话下下章。 准备发射 “咋了咋了?”苏倩云快步走过来,凑近了打量她脸色。 戚林漪让她紧张的表情逗笑,解释道:“我没有不舒服。” “有个事情想和你聊下,我自己拿不准应该怎么做。” “啥事,你快说。”戚林漪很少会有这种时刻,她在苏倩云眼里一直都是果断且干脆的,因此苏倩云觉得很是稀奇。 为方便戚林漪说话,苏倩云把电风吹调至最低档,好在她是短发,且发量感人。 戚林漪坐起身,把那天在楼梯间的事又同苏倩云复述了一遍。听完,苏倩云猛地关了电风吹,破口大骂:“贱不贱啊,我靠,我们胖子招谁惹谁了?刨他家祖坟吃他太爷骨灰了?” 苏倩云身高一米五五,体重也近一百五十斤,确实有点超重,毕业前她一百二十斤,工作一年因为压力疯狂进食,于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膨胀。 不过她并不太为身材感到焦虑,二次元的纸片人和三次元的爱豆都能让她彻底把注意力转移,轻易就能获得快乐。 然而,去年年底公司安排体检的时候,她的各项指标都不太乐观,进一步检查后还发现有多囊,妇科医生开了药,并叮嘱她要减重,然而她又完全管不住嘴迈不开腿,戚林漪每天都跟个老母亲似,动不动唠叨要她少吃那些糖油混合物。 “所以说,我现在就是很不爽,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录音,有的话就能发给那个妹子了,这会儿也不用在这儿犯愁。” “怪不得啊,那傻逼今天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那他做给谁看啊?是不是做给那几个长舌夫看的?” “哦我知道了,刚才在旁边起哄最大声,拍照最积极的那几个,肯定就是当时骂最难听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打了什么赌,或者有什么阴谋啊?我靠,我越想越恐怖,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戚林漪喃喃:“我也觉得,反正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刚你在洗澡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让那个妹子知道他是个烂人。” “她好像是叫……林涵还是李涵来着,你等会儿,我看看钉钉。” 说罢,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动。 “找到了。哦,不好意思……人家叫陈玉宁。” 好家伙,一个字都没说对。 戚林漪看了眼,她头像是自己的自拍,很大方舒展的那种漂亮。 操,一下子更气了。 “好想直接给她钉钉发消息啊啊啊啊啊。可是我也没有证据,贸然找过去,真的很奇怪。” “我想想啊……姜晓慧好像和她们组一个铁T走得挺近的,下班会约着一起去健身来着。你说,能不能叫姜晓慧传话过去,就说那个男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反正就不说具体谁讲的嘛,问就说是听说什么什么的,这样也溯源不到。” “可是按照你形容的,她现在好像很上头,这种没有来由的话,她恐怕听不进去吧?” “要是她追问,实在不行,就让姜晓慧说,是我在楼道听到他们在说她坏话好了。我同为一个胖子,因为共情陈玉宁,所以我看不下去了出这个头,这非常合情合理。” 她认为无论如何戚林漪是不能站出去的——黄林浩前不久才和她表了白,要是以她的名义把话传出去,那指不定会被别人曲解成什么样。 “不行。你没必要承受这些。那几个男的没什么下限,别捞出陈玉宁,再把你搭进去了。” “啊,那怎么办嘛!” 戚林漪看她烦躁地挠着头,刚吹顺的头发都被薅成了鸡窝头。 “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本来是我一个人在烦,现在倒好,烦恼加倍。” 她泄气地往床上一瘫,双眼无神盯着虚空的某处。 “再想想再想想,肯定有办法的。”苏倩云给两人打气。 两人一人横一张床,都在疯狂脑暴着。 “啊!我知道了!”戚林漪猛然间出声,随即翻身起来满床找手机。 “她们微博组不都有个表格汇总自己私人账号么?我去搞个新号,匿名提醒她。信或者不信全看她自己了,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哦!是吼!可以可以……诶你不用注册了,小号我有啊,可多了!我们追星狗做数据,谁不是人均四五个账号在手上的。我拿我什么都没发过的那个给你。” 十点多,两个人趴在同一张床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写小作文。 戚林漪尽量客观,不添油不加醋地把那天的对话还原,待梳理完,又成功把自己给气着了。 之所以要发小作文,是因为担心对方开启了非好友只能发送一条私信的设置。而且戚林漪也不想和陈玉宁你来我往的互动,说多错多,很容易出纰漏,能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是最好。 她输完最后一个字把手机递给苏倩云,后者一脸莫名:“诶?什么意思?我帮你点发送?” “不是,帮我预览一下。” 苏倩云瞬间被气笑:“你神经啊!哈哈哈,我看你距离被工作搞疯不远了。” 她们组每次推文前都需要发链接到群里让大家一起预览,无论是不是自己写的内容,都得看,就算不看也得假装看了,主要是为了捉虫,毕竟大家不幸在这么一个错别字要扣两百的公司共事。 苏倩云嘴上骂着,手却很实诚地接了过去,开始逐字逐句看起来。 “OK,没毛病,准备发射!” 手机回到戚林漪手上,她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点了发送。 必须回去 戚林漪特地把微博的消息通知权限放开,期待着通知声的响起。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她都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复。 “苏苏,你说她怎么不回呢?她不回我就总想着这件事。” 昨晚她就想失眠了,明明白天累得跟狗一样,结果等到躺下,思绪便像蒲公英一样开始四处飘散。越想人越精神,她接近四点左右才睡着。而此刻,是清晨八点多。 “也许是没看到,上报的可能是自己不太常用的小号吧。”苏倩云一边往脸上涂防晒一边劝慰戚林漪。 “咱俩昨天看过她微博吧,每天更新得比我尿意还频繁。”戚林漪声音懒懒驳斥道。 “再等等的,不急,说不定一会儿就回了。” 吃早饭的时候,戚林漪和苏倩云姗姗来迟,不过好在主管为她们留了位置。 然而她刚入座,突然察觉边上似乎有道灼热视线扫射着她,转过去,赫然与陈玉宁的视线撞上,对方却并不慌乱,也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情绪。 戚林漪看得清楚,那是坦荡的厌恶。? 她彻底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恶意给弄懵了。 直到身边的苏倩云喊她,她才回神,而后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地吃完这顿早饭。 想来陈玉宁大概率是看到微博私信了,且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发信人就是戚林漪的。并且,戚林漪大胆猜测,应该是有人在给自己洗白的同时,把脏水泼到了她身上。 操,又气又委屈。 她本想饭后找机会和苏倩云说这件事,碍于主管她们就在旁边,两人说悄悄话到底不太好。 然而,饭后两人就被莫名其妙的组队给分开了,各项紧锣密鼓的活动接连不断。戚林漪在这途中心里骂了不止一百次的脏话。 并且,她总是能似有若无地感受到有视线跟随她。而等她循迹看过去,对方却又提前避开了。 相当膈应,就像夏夜里的蚊子,你知道它存在,但就是打不着它。 这让本就因为傻逼团建烦躁不已的戚林漪愈发肝火大盛,大概也是因此,她一早上都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喝了接近两升的水。 直到下午一切结束,全员上大巴返程的时候,戚林漪才循着空把早上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和苏倩云说了,不过是用的微信。 车上大半的人都在午休,车厢内有些过于安静了,因此并不方便说话。 苏倩云:【不是吧?我操……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你这纯属狗咬吕洞宾啊。】 戚林漪:【她到现在微博都没回我,而且莫名对我有敌意,除了知道私信是我发的,并且被人误导着对我产生偏见,我想不通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 戚林漪:【不过你说,她怎么会知道是我的?没道理啊……来,一起复盘下,我们昨天有什么漏洞吗?】 苏倩云:【没有啊,连微博账号都不是你的,怎么可能会知道。】 无解。 戚林漪后脑贴在椅背上,眼睛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其实很想停下来,让自己不要再去琢磨这件事,全然的内耗,没有意义。 如果可以,在车上睡一觉多好,就像此刻身边的苏倩云一样。 然而她的思绪总是与她的心愿背道而驰,越是抵抗,越是嚣张。 也许这就是失眠人总也迈不过去的坎。 忽地,她想起一个人,那个能让她无需耳塞也不用酝酿就直接陷入昏睡的男人。 戚林漪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钟,外面天光大亮。 啧,白日宣淫,不好吧…… 她把手机重又反扣在大腿上,食指无意识的点在后盖上,频率越来越快,明显的焦躁。 操,管它的,又不是没干过。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场极致的性爱来让自己忘记这些明明无关紧要却占据了她所有心神的破事…… 戚林漪果断解锁手机,在聊天列表中划了好几下才停住,而后点开,直接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希让慈的这个周末过得不太好,明明他以前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然而自从走近了戚林漪,他似乎在变得完整的同时,多了更多从前没有的心绪。 牵挂和想念来回煎熬着他,每时每刻都想借由填满她的身体来填满自己的心。 他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成功熬过了周六的白天,然而当天晚上他却遗精了,梦里戚林漪水草一般缠绕着他,绞缠的力道让人发疯,却始终不让他伸手触碰她。 梦里梦外都是抓心挠肝的痒,而这一次射精也并没有让他得到纾解,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醒来后他平静地换下床品和衣裤,准备去跑个步消耗一下自己过剩的精力,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之前他独自骑行时认识的一位大哥发来的。 看过之后短暂思索片刻他便做了决定,回房间换罢衣服,施施然出门去了。 这是一条新路线,同行的人除了王哥以外,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青年人,有男有女,看样子他们应该早已熟识。 希让慈骑行的时候其实并不太喜欢和人相约,他喜欢沉浸在风的抚触和链条发出的白噪音中。 “小希!我总算是把你给叫出来了。”王哥看见到他,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 “我之前就和我们团里的人说我认识了个大帅哥,她们都不相信,让我把你叫出来,这下你们总不能再说我吹牛了吧!”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转身对着几个青年男女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边上传来男男女女的笑声和回应:“老王你真行。” “回去就帮你正名嗷!” “还有没有认识的美女啊老王。” 希让慈穿戴者全套的骑行装备,此刻摘了护目镜,冲边上几人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对着眼前人问道:“王哥,这条路线走一圈大概得多长时间? “上次来我们是大概骑了七个小时,扣除中间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大概是六小时这样。” 算算时间,回到家正好洗个澡就能吃晚饭,希让慈觉得这个白天应该至少没有昨天那么难熬了。 “行,那我们走吧?”他重新戴上护目镜,招呼道。 几人陆陆续续蹬着五颜六色的山地车开始了这趟骑行之旅。 那几个青年男女很健谈,路上不时传来几人的说笑声,一开始,他们还会努力让希让慈也参与进他们的话题中,后来察觉希让慈似乎谈兴不高,便渐渐作罢。 希让慈越骑越快,他并不是故意要卖弄,而是完完全全的肌肉记忆作祟。 路途过半的时候,他在一处下坡的半道上隐约听见包里传出了那道戚林漪专属的提示音,紧急刹车声骤然在空旷的山道上响起。 一行人里只有王哥勉强跟得上他的速度,赶上来的时候却看见两条长腿支在地上,正低头捏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希让慈。 “怎么了老弟?” “不好意思,这次没办法和你一起走完全程了,我要先回去了王哥。” 嘴上说着抱歉,然而不论是声音还是神情,都全然是雀跃和激动的。 “啊这……这是咋了老弟?” 希让慈根本没发现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有多大,也没听见王哥的话,他正在货拉拉小程序上叫车。 王哥看见一愣:“哟,你这连车都叫上了,什么事这么急着往回赶啊?” 据他所知,希让慈骑行这些年,从来没有叫过车,不管是多累或是恶劣的天气,他都坚持往回骑。 希让慈追加了一倍的价格,这里实在车子太少,嘴上回着王哥:“是很要紧的人在等我,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你们继续走吧。” “嗬!你小子,这是谈恋爱啦?”他激动地一拳锤向希让慈胸口,“我说么,你这条件,怎么也不该单着,早该找了!” 言罢,略压了压声音:“早说么,我今天还叫了几个妹子来想介绍给你,那个长发及腰的妹妹特别好,家世好,学历高,人还是海龟呢,关键长得也漂亮啊,我说你怎么一眼都不多看呢,合着你有对象了啊。” 希让慈不时看看小程序的接单情况,心思全然不在这里,因此王哥的话他只听了一部分,“还没到谈的地步,但是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话音刚落,小程序显示接单成功,他笑意瞬间爬满眼角眉梢,看了看手机上司机的位置,边给司机打电话边和王哥告别:“王哥,我先往回赶了,司机从我们来的方向过来,我迎一迎,这样快些。” 话毕也不等王哥多说什么,一脚蹬出去老远,风把他和货拉拉司机通话时的尾音吹过来,期待和喜悦在山路上散落了一地。 坐脸 十指紧扣 轻一点 趋于本能,遵从本能 不脏……是香的 会弄脏,你的脸 你想要我吗 你拍拍我屁股呀 我想尿尿 偷偷干什么坏事了? 我都湿透啦 不要说对不起 你会愿意听么? 宝贝专属的玩具 乖宝,再等等 不想你走 我永远都在听 你用做的会更快 不……我只是忘了 戚小姐 撕碎 谦让、仁慈 失联? 执拗且隐秘 戚同学 有事喊我,我就能听见 那别看了 希让慈,我想要 等等,我刚才…… 好好睡一觉 不行 掩盖着道貌岸然的疯狂 能别看了么 试试这个汤 离她远点 你也受伤了?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他们…… 他喜欢你 非常非常喜欢 标准的上限 我们回家 抱你睡,可以吗? 你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戏龙 射给我 鱼片粥 咱俩加个微信呗 番外树屋一 番外树屋二 番外树屋三 快乐限定 妈妈 哈戚 撮合定了 祝久久 有人在等我 拉黑 色诱加收买 还生气吗? 陈景瑜 郑一泓 假装听不到 她早就没有家了 我想见你 我们做爱吧 硬了 他想进去 于是她战栗 好感、喜欢、爱 好吃吗? 乖,吃进去 没有人会对星星说谎sёxiaòshu.c ǒм 欲盖弥彰 最想这样 不要紧 这是我家 好了,吹吧。 今晚还想听睡前故事吗? 梁美珍,希安民 我的阿珍 ÿuS𝓱𝓾𝓌𝔁.c𝓸𝓶 贪吃鬼 一家三口 希望你永远璀璨 嗜血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你醒了? 尽是失魂落魄的狼狈 ρò18vs.čòм 很矛盾,很割裂 只要你愿意,哪里都可以 对不起,戚林漪 他的阳光 P𝔬18bⓥ.c𝔬𝓂 神的召唤 光和希望 冷却后回到你的身边 标准答案 我不敢 īyцzнa𝒾wц.хy𝔃 无限戚 下手还是轻了 有人送我的 胜战 继续做你的影子 屁嘶安德辣敷 不管不顾ρó18ρó𝔯.cóm 召言 神兽坐骑 坐! 獠牙 都怪你 𝔭ó18вt.𝓬óм 希让慈,来这里。 斑斑的劣迹 盖章 𝔭𝖔18𝖈в.𝓬𝖔м 我不敢 笨拙 youwerethereforme 7+0+1 三菜一汤 ρ𝑜18āū.𝒸𝑜𝓂 同谋 ρo18b𝔯.čom 你在哪 边际 番外男保姆 此处是最浪漫 新床伴 他们如今,又是一体 番外工作间1 番外工作间2 番外工作间3 在那低沉嗓音的诱哄下,戚林漪娇媚点点头。 希让慈俊脸悬于她之上,眼神的粘稠程度,比她腿间不断分泌溢出的爱液更甚。 眼睛是可以直观看出爱意浓度的窗口。 戚林漪恍然觉得自己被什么暗物质吸附——她只是被摸一摸湿软的外阴,就开始如饥似渴地想要吞吃眼前人身上最坚硬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希让慈将整只手都贴上她的穴肉,蓬蓬的软肉包裹着湿软滑嫩的小穴,他坏心眼地用中指指跟去磨翕动的屄口,看起来就像唇瓣在亲吻那片金属。就连滋滋水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这样的姿势,食指便恰好落在她阴蒂处,于是他指尖轻弹拍抚,似是想要用快感将其逼得冒头。 “哼……”戚林漪轻轻发出舒服的鼻音,她和桌子呈四十五度,后背由希让慈稳稳托着,微微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腿间风光。 戒指在润滑下不断于希让慈指根处打转,那般脆弱敏感的嫩肉,在金属戒圈旋转的过程中,被碾磨着推挤着,更多一重刺激。 视觉和触觉的双重攻势下,戚林漪的喘息声愈来愈急促。 希让慈听得口干舌燥,于是拿鼻尖摩挲她的侧脸,开口就是极其暧昧的音色:“你听,它喝得好响。” 戚林漪眨眼的速度都慢了几分,像蝴蝶扇翅的升格镜头,于是更是透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丽和妩媚。 她攀着希让慈有力的胳膊,另一只戴着戒指的手摸了摸希让慈的脸,“唔,那……我的小鲸鱼喝什么?” 希让慈眼睛始终追随她的,脸却侧了侧,而后精准叼住她的无名指,启唇,将其尽根纳入自己口中。 戚林漪感到一股极强的吮吸之力,层层迭迭的裹缠和热意席卷了她。假如落在他心里,大抵也会是这样的触感吧……她有些昏头地产生这奇怪的联想。 希让慈吸着、舔着,用自己的舌尖去感受戒面的刻痕。同时也用自己的金属圈环去不断蹭着戚林漪的屄口。 两人都用自己身上最软的地方,灌溉和哺育彼此身上的那条小鲸鱼。 金属与红色、水光、柔软,这三种要素在不同的地方融合。 是冷感与热烈的碰撞。 戚林漪觉察到身前人蓬勃的爱欲和克制。 她很容易被这样的矛盾吸引。 就像她早已被剥得精光,希让慈的唇舌也在她身上各处肆意作乱,可他自己却仍然穿戴齐整,好似转身就能施施然出去同人周旋酬酢。 戚林漪不甘如此。她把手从他火热唇瓣中抽离出来,继而暧昧扫过他突出的喉结,划过他兴奋凸起的乳尖,学着他以往取悦她的手法,剐蹭弹搓。 希让慈看着戚林漪的眼神越来越深。 戚林漪视线落在眼前人颤动的胸肌上,红唇微勾,用气声问道:“我学得好不好?希老师?” 希让慈亲她一口,“嗯。你学什么都又好又快。”他嘴上不吝夸赞,手下还嘉奖她以更为快速的撩拨和弹弄。 “名师……出高徒,嘛……”戚林漪叫他陡然加快的手上动作弄得小腹颤抖,于是连出口的话也跟着一顿一顿的,听起来很是有些可怜。 “我要,要奖励,希老师。”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些,可只是惘然,尾音都是飘的,于是那声老师显得格外色气。 “唔,你想要什么?”希让慈舔了舔她的唇珠,手下也不停拨弄着那一粒红珠。 “让我的,小鲸鱼吃点……别的。”说完,她伸手隔着休闲裤,一把攥住了希让慈的性器。 希让慈浑身肌肉一紧,连带着太阳穴边上的青筋都鼓胀起来。 待她探手进内裤后,戚林漪才知道,原来更为鼓胀的,另有它处。 “你怎么那么……能忍呢?嗯?”戚林漪也用指根处的戒圈去磨他敏感的龟头,黏腻湿意迅速在掌心处蔓延开来。 “你的水,也不少嘛……”戚林漪同他边说边亲,娇媚的眉眼处蕴着淡淡笑意。 希让慈保持缄默,可喘息声却愈发的重,手下动作也并不因此有所耽误,反而大幅度剐蹭几下后,拨开两片薄而软的阴唇,深深埋进了那软热的窄穴中。 “嗯……” 阳光透过百叶窗,悄然探进来一些,像窥视的眼睛,要见证这场情与爱。 青年男女用带着戒圈的手为彼此抚慰着,红唇微张,不时溢出几声轻喘与呻吟。 “这是不是,这张桌子最……最混乱的,时候?”戚林漪用力撸动手中的巨物,口中断断续续发出疑问。 “嗯……”希让慈唇瓣一张一阖,轻抿她的下颌。 除了工作以外,他从不在这个房间内做别的事情,就连食物都未曾带进来过。 “我这样……是不是,哈……嗯,是不是,坏了你的规矩?” “唔,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希让慈说完,叼住她的耳垂,用舌尖和上颚碾磨着那片薄嫩的皮肤,埋在她腿间的手动作速度快得惊人。待感受到戚林漪小腹抽搐着高潮了,他安抚性地用唇瓣印了印她的鬓角,将方才未竟的话重新续上:“即便有,你也不用守我的规矩。” 真正爱一个人,你会希望她在自己身边能永远松弛地做自己,哪舍得用那么多条框将她束缚住。 戚林漪看向希让慈的眼睛,读到的尽皆是爱与炽热。她托着希让慈下巴亲了亲,而后软着声音问道:“可我有规矩,你要不要守?” “要。”他不假思索。 有人自愿往枷锁里套——如果这样就可以长长久久留在制定规则的人身边,那没什么不好,他求之不得。 “你不问问我的规矩是什么?”戚林漪轻轻捏了下手中湿滑的菇头,如愿听见一声闷哼。 “不管是什么,我的回答都不变。”希让慈哑着声音,却十足坚定。 “我的规矩呢——”戚林漪故意拉长音,最后贴着希让慈耳朵把话轻飘飘送进他的耳廓:“嗯……在我屁股都,湿透了的时候,快点……插进来,操我……” 她用未受伤的那条腿勾住希让慈的腰,将其带得更贴近自己几分,两人下体几乎就要撞在一起,是希让慈自己收住了势头。 “好。”他果不其然还是这句回答。 戚林漪原本以为两人要回卧室,她甚至做好准备,紧紧攀住了希让慈的后颈,谁料身前人手一掏,从裤子口袋里捏出了一枚安全套。戚林漪先是愣了两秒,继而嗔道:“好哇你,都开始随身带了。” 希让慈拆开包装快速戴好,而后亲亲她鼻尖,唇角轻勾:“唔,不想让你等。” “什么呀,你这样说得我好像个急色鬼啊,嗯……”她原本的振振有词被性器一磨,顿时气势全无,只剩下娇媚尾音。 “唔,我说错了。是我不想等。”希让慈握着粗长的阴茎,在戚林漪湿滑的细缝处上下剐蹭,制造“滋滋”的水声,“我才是急色鬼,好不好?” 他慢条斯理地碾磨她,温柔注视着她情动难耐的脸——哪有半分急色的样子。 “哼嗯……那你,快进来呀……”她又去勾他的腰。 希让慈往后探手去捏住她的脚,爱抚地揉了揉她圆润的趾头,“好,我这就进来。” 话毕,他一手搂住她后脑勺,躬身将人放倒在长桌上,随着下压的动作,顺势将性器埋进了她湿热甬道中。 两人皆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而后迅速缠吻起来。 唇舌和身下皆是一片湿热,也都发出淫靡水声。 这个屋子从来都是各种冷硬的响声,何曾有过这般缱绻缠绵的动静。 戚林漪感受着男人铺天盖地的情意将自己裹缠,她被撞得上窜,希让慈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稳稳固定在桌面上,他身下的攻势猛烈,戚林漪被撞得不停呜咽。 囊袋不住拍打着她的外阴,柔软与柔软的碰撞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酥麻一片。 她的爽意从脚趾累积到发根。 希让慈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会放开她的唇舌,而后微微撤开一段距离,宠爱地望着她情热妩媚的脸。 戚林漪到底太瘦,即便希让慈将手掌垫在她身子底下,可时间久了,仍然觉得桌子硌得骨头疼。 希让慈保持着进入的姿势,将人托起,继而小心坐进椅子里,嘴上温声叮嘱戚林漪:“我托着你动,左腿别用力。” 这样的姿势进得更深了,戚林漪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细缝被粗长撑开、进入,上上下下吞吃吐露着,那猩红一点早已坚挺着冒出头来,明晃晃昭示着她的情动和快活。 “嗯……好,好深啊……” “还能更深,你吃得很好。”希让慈托着她软弹的臀肉,十指将其揉捏成各种形状。 戚林漪在他的鼓励和肯定下渐渐放松身子,全然交由希让慈掌控自己,湿穴越吃越软,被反复抽插捣弄得不断出水,她抽着小肚子,频频高潮。 番外工作间4 后来,他们终是回到了柔软的床上,希让慈翻来覆去将她操了个透,戚林漪最后都有些语不成句。 “我……呃,哈啊,希让……慈,我……” “嗯?”希让慈慢下动作,把耳朵贴过去,温声问她想说什么。 “我,唔,我不行了。呜呜……” “乖,马上就好。”希让慈哄她,亲亲她因太爽而分泌出的生理性泪水。“再到一次我们就停好不好?嗯?” 他开始九浅一深地抽插,戚林漪不自觉屈指抠挖着他嶙峋的背肌,好在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否则大抵只会是两败俱伤。 “哼嗯,你,你快点。” 希让慈闻言开始加速,微微躬身去叼她胸前茱萸,而后大口吮吸含弄起来。 到底是被彻底操开了,稍微刺激一下便就快感满溢,戚林漪这一次到得又快又急,她下颌高高抬起,腰肢也不断上下抽出颤抖,腿间更是滑腻不堪,沾染得床单上漫开大片湿痕。 希让慈被她高频抖动的甬道翻夹吸吮,精关霎时失守,阴茎深埋在她体内,一股一股将精液射进橡胶套里。 他们又一次同时攀上了巅峰。 两人紧抱着彼此,静静等待因高潮而悬浮于云端的意识回落。 希让慈不时将唇印在戚林漪脸上和唇上,手也在她手臂和后背上轻抚着,在手臂上那片刺青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戚林漪把他戴着戒指的手捞起,置于自己脸前打量着,越看越满意,无论是自己刻的小鲸鱼还是希让慈修长好看的指节。她陡然响起一个问题来,于是便问了。 “希让慈,我为什么从来没见你戴过戒指呀?” 这问题就像问纹身师自己为什么没有刺青一样。 希让慈闻言顿了顿,而后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我说了的话,你不要感到有负担。” 戚林漪闻言有些惊愕,而后坚定点点头:“好,你说。” 希让慈拿手梳理她因方才激烈性事而有些乱的头发,斟酌着开口:“对我来说,戒指的含义可能有些重大。” “为什么?”戚林漪伸手捏捏他的戒指。 “因为爷爷奶奶。”希让慈垂眸,眼里尽是柔光。 希安民和梁美珍,携手四十余载,一对婚戒便戴了那么些年。后来希安民故去,梁美珍精神不振瘦了许多,加之原本人老皮肉就会起皱变薄,于是便不那么合称了,掉过一回以后梁美珍找来红线,一圈圈缠上,像在缠她和希安民的姻缘线。伺候她仍旧牢牢戴着,一日不肯离手。 那颗戒指到底寄托了什么,只有戴的人知晓。 希让慈曾经问过,是否要他拿去金店,依着如今梁美珍的指围重新打一只,梁美珍坚决摇头,她难得没有向希让慈解释自己坚持的原因,只独自捏着转着那枚戒指,陷入沉思。 希让慈后来逐渐明白,奶奶是不愿意改变它一丝一毫。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枚金戒指,却宛如昭示着梁希二人对彼此的心意一般,是经年未改的执着和坚定。 梁美珍在处理希安民后事的时候,为他留下了那枚戒指,在守灵的某一日里,她在纸板上写下这样一句话:阿慈,奶奶走后,什么都不必留与我,只我手上婚戒务必随我一同火化。 希让慈彼时正在往火盆里放纸钱,他闻言下意识看向堂前摆的遗照,心里酸也胀,坚定冲梁美珍点了点头,端肃应答道:“好的,奶奶。我记下了。” 有情人总是愿意相信,或是说期盼还有来生,那么给彼此留下点什么便显得极其重要——因它可以作为下一次再见时,你我相认的信物。 戚林漪听完,一时没有说话。希家的故事似乎总是这样,余韵悠长,让她心内震动。 “没有关系,不要有压力。我知道对你来说,送戒指不算什么——” “才不是呢。”戚林漪打断他的话。 “嗯?”希让慈有些怔然。 “虽然戒指对我而言,不像你一样有那么重大的意义。但是,我也不是谁都送啊——” 希让慈闻言撑起身子,笼罩在她上方,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引导:“那么,什么人才能收到你的戒指呢?” “你说呢?”戚林漪抬眼,不答反问。 “在世俗意义上,多数是情侣、爱人、夫妻才会送戒指。那么你呢?戚林漪。”希让慈每说一个词,声音就低一分,而他的心跳却越跳越快。 两人视线胶着着,戚林漪摸摸小鲸鱼的尾巴,在眼前人极度炽热的目光中,红唇一张一阖。 “我么……我也是个俗人呐,我自然也只会送给——”戚林漪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在思忖用词。 她离希让慈很近,近到能听见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他没有开口催促,可眼神和心跳声却让戚林漪无法再迟疑。 她于是附耳对他吐露了两个音节。 希让慈听罢,整个人宛如定住了一般,半晌没有动。 戚林漪正要伸手去推他,陡然被一把扪进怀里,紧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咚咚”的心跳声宛如擂鼓。 “唔,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呀?”戚林漪努力抬头,把自己的脸解放出来。 她虽这么问,可其实自己也刚刚才确定下来,自己往后同希让慈的关系。 她很喜欢希让慈的一点是——他从不给自己施加任何压力,这些日子以来,从不打探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哪怕他们做了所有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他也没有未经她认可就自诩是她什么人。 要知道,男人可是你通过微信好友申请就会默认你接受上床邀请的生物啊。 而希让慈好似不敢希求戚林漪彻底属于自己——他自己倒是完全归属于她的。 就连今天的戒指也是。他即便自己那样看重它的含义,可当戚林漪送了,他甚至会主动帮自己开脱,没有要借此催逼她承诺什么。 这样反而激起戚林漪的怜爱来,她反倒想要给他一些确切的答案了。 “我以为……”希让慈有些喃喃地。 戚林漪虽然接纳了他,可在他看来,他应当仍然处于考察期,然而他此刻难得藏了些私心,不愿意提醒戚林漪这件事——被开门迎接的小狗,哪有问对方为什么要开的道理,把尾巴摇烂就好了。 “嗯?”戚林漪发出疑惑的声音。 “没什么。”希让慈摇摇头,而后歪着脑袋,拿亮晶晶的眼去看她,低哄着:“再说一遍好不好?” 戚林漪骄矜撇头:“好话不说第二遍。” 的确是好话,希让慈觉得是自己活到目前为止,最为动听的两个字。 希让慈没有再勉强,只抱着怀中人,温柔缱绻地一遍遍吻她—— 既是爱人相拥,自是无尽缠绵。 —————— 恭喜希哥成功拿到狗证,从今往后是有家有主的家犬一枚吖~ 番外复工一 “啊?你们都在一起了,你怎么还把人家赶回去啊?女人,你好狠的心……”徐清雅坐在饭桌前,掷地有声控诉戚林漪的无情,她的神情看起来幽怨极了。 刚一回国徐清雅便抛下郑一泓,直奔戚林漪家。原本她还指望能见着希让慈一面,看看戚林漪确认关系后同他是如何相处的,她甚至伴手礼都是按套来买,就为了给自己真情实感嗑的CP送上成双成对祝福。谁知到了才得知——戚林漪前两天给人遣返了。 被控诉的人稳稳当当夹了一筷子口水鸡进碗里,替自己申诉道:“这是为了我们俩好。” 徐清雅边摇头边“啧啧”,想起什么似的补了句:“你怎么开口的,你俩一起住半个月了吧?他听到是啥反应?嘶……等等等等,你先别说,让我自己来猜” 徐清雅把筷子放下,思索片刻后眯着眼试探道:“他该不会……又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答应你了吧?”她脑子里是希让慈和戚林漪坦白一切那晚,他目送戚林漪远去的样子。 戚林漪因她乱用词汇微微皱眉,然而思及那天下午的场景,嘴角又不禁带上细微笑意。 彼时两人躺在床上,窗帘拉开了一半,夕阳的橙光斜照进来,整间屋子都闪着融融的光。让原本暖调的肌肤宛如上了一层蜜色,显得格外诱人。 尤其他们彼时正赤身裸体抱在一起,呼吸起伏间还带着事后的餍足和惬意。 戚林漪很喜欢静静趴在他胸前听他有力的心跳,她用鼻尖蹭了蹭希让慈鼓胀的胸肌,手指也不规矩,沿着凹陷的胸中缝上下勾画着。 她后脑处有着同样节奏的触摸,希让慈掌着她,虎口处开合不断,轻抚她的发根。 戚林漪心情很好,大抵也很难能够不好——试问谁能在悠长又充分的前戏以及激烈又尽兴的情事以后,被抱在怀里温柔抚摸着能不愉悦飘然的? “希让慈。”她尾音慵懒又带着些沙哑。 “嗯。”她听见声音的同时,察觉到有吻落在额前。 “我后天要复工了。”她微微抬头,去寻希让慈的眼睛。 漆眸里点着她的脸,长睫一扇,疑惑和担忧便倾泻而出:“不能再延长一些时候吗?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 戚林漪摇摇头,她下午和人事那边确认过了,对方表示若还要继续居家,便只能请病假了。然而即便请病假,事情她也得照做,否则她的事情会堆到苏倩云头上。 “这多不划算,我还是回去上班。而且我这腿好很多了,虽然还需要用拐杖辅助,但抬腿什么的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不是么?”她原本不想戴护具的,可希让慈每回做之前都坚持要给她戴。 “好。那就去。”他用额头顶了顶戚林漪的。 “还有件事……”戚林漪喃喃。 “嗯?” “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戚林漪才开了个头,希让慈便僵住了。 戚林漪察觉后伸手卡着他下颌摇了摇,赶忙解释道:“不是要发好人卡,不要怕。” 希让慈闻言,埋头轻咬了下她的虎口,低低“嗯”了声,而后抬眼看向她,等着后续的话。 “我去上班以后,你也回家顾你的网店吧。” 到底还是来了,希让慈长睫一阖,掩下眼底的情绪。 戚林漪到底敏锐,大抵也是提前预知了一些,于是故意伸手揉着希让慈的脸逗他:“干嘛这个表情呀?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不见面的时候,我们可以发短信,也可以打电话。 周末肯定要见面的,不是周末的时间里……”戚林漪说到这里,停了停,像在思忖。 “好吧,不是周末的时间你还是要提前和我约一下看看我状态的。”她说完,有些娇憨地替自己找补道:“啊呀,反正就是没有同居的情侣是什么样,我们就是什么样。” 希让慈不知是不是被那两个字哄得,脸色好了些。 “唔。那么正常的情侣,女朋友受伤了,男朋友上下班肯定会接送的,对不对?” 戚林漪浅笑开来,“接送可以,不许想方设法留宿。” 两人视线相连,希让慈重新将她搂紧,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怎么啦?为什么叹气呀?” “没。”他轻摇脑袋,没说自己还未和她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她了,因此想要抓紧可以抱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不说的原因无非就是不想给她增加压力或是愧疚感。 “这段时间,我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他的声音从胸腔传进戚林漪耳廓里,有些闷闷的。 她大力摇头,“你把我照顾得很好很好。” “但我一直觉得,任何亲密关系都遵循‘远香近臭’的原则,虽然你现在还是很香的哈。”戚林漪边说边在他颈边嗅了嗅。 希让慈叫她逗笑,没忍住亲了她一口,而后看着她轻声道:“你也香。” 戚林漪每回在他温柔的注视下都忍不住揣度——他到底是不是有意在故意勾引自己。那眼里,分明装满了清澈的欲望。 戚林漪胸前和小腹都痒痒的,但她想把话说完,于是干脆伸手遮住了眼前漂亮的双眸。 “不许勾引我,先让我把话说完。”她掌心下是扑闪的长睫,于是痒的地方又多了一处。 番外复工二 “上班了,要出门、要见很多不太想见的人,我的能量会消耗得很快。到家的话一般都会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待着。状态和居家的这段时间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不想因为客户无理的改稿理由或者是突如其来加班去迁怒你,也不需要你谨小慎微在身边看我脸色哄我。那样我会一边伤害你一边又陷入自责。这样不好,我不喜欢。” 希让慈神色认真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喃喃,听到这里,柔软唇瓣贴了贴她的额头。 “而且我真的觉得,情侣之间,进度不用太赶才是最好的。” “虽然我们俩有点超纲哈。” 两人对视一笑。 戚林漪抿了抿唇,继续道:“但是对我来说,我才刚刚开始喜欢你……而我也很享受慢慢开始了解你的过程。” “你知道吗,之前有个同事跟我说,她和对象同居了一年,才知道以前别人说的,爱人变亲人是什么感受。她说的时候我能看出来,是带着幸福感的。但我却觉得很恐惧。 才一年啊…… 我那时候没有说什么,因为我尊重她对幸福的定义和感受。但我,截至目前,我还是不太喜欢爱人变亲人这个事情。我觉得爱情、友情、亲情,都是不一样的。 可能我就是太过理想主义了,我希望我的爱情就是一直有火花有激情的那种。 如果说随着时间推移,感情会不可避免地走向那一端,那我也希望它来得慢一些。所以……” 她说到这里,食指点点希让慈的喉结,“所以,哪怕这些日子我和你一起很开心很舒服,但我也还是决定要分开住,因为这样我们反而能走得更长久。你懂么?” 希让慈点点头,“嗯,懂。”他同样知道戚林漪跟她说这么多的原因是什么,她待人一向很好很公平。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舍不得。”他身子向下,而后把脸埋进戚林漪颈窝里蹭了蹭,“但我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戚林漪伸手摸了摸他茸茸的头发,这段时间他没空出去修剪,长长了一些,手感更好了。有时候洗完澡耷拉在额上,更添几分慵懒少年感,很是好看。 暖烘烘的呼吸扑在她的皮肤上,戚林漪和他在一起总觉得痒。 要么心痒,要么身体痒。 可她乐在其中。 丝丝缕缕的痒意蔓延出的是悠长的愉悦。这种悸动,就是爱人之间独有的,朋友和亲人都无法给予。 他那样大的身体,此刻却好像极其依赖她的一只小小宠物,在汲取她的温度和味道。而他嘴上说的,同样是乖巧又忠诚的话。 戚林漪摸着摸着,陡然也生出一些不舍来。 可到底不想搞得太过伤情,于是故意顺着他的话逗他:“真的么?什么决定都支持?”她声音明显带着钩子。 希让慈本要下意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陡然间身形一僵,抬头,眼里有急切也有委屈:“除了不要我。” 戚林漪看着他蹭得有些凌乱的额发和亮晶晶的眼,感叹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 希让慈摇头。 “像只小狗。” “怎么做到的。刚认识的时候你成熟可靠得完全不像比我年纪小的人啊……”戚林漪眯着眼睛感慨,她语气轻松,然而落在有些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希让慈闻言半撑起身子,仔细打量戚林漪的脸:“你,是不是更喜欢之前那样的我?” “嗯?”戚林漪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她正了正神色,斟酌着开口:“都喜欢。” “希让慈,我不需要你低姿态来喜欢我,按照我的喜好去做改变,你做你自己就好。” 希让慈绷紧的脊背这才复又松弛下来,他躺回去,将人重新抱进怀里。鼻梁处莫名有些酸痛感袭来。 “嗯。”他声音低低的,可怀抱却越收越紧。 有些话他说不出来,心里却如同海啸过境。 他其实并不在意有没有自我这件事。这些年他的的确确无论外表还是内在都努力朝着戚林漪喜欢的方向去复刻。 可他不觉得失去,反而认为一直在坚定朝着“拥有”迈近。 论皮相的话,当初那块胎记跟着他,就像他真的生来有罪的证明一样,他自小因此受了许多排挤和欺负,哪怕后来长大,境况好了很多,他也始终难以同自己的那张脸和解。 倘若不是戚林漪,他不会想到要去除胎记,也没有思路自己应该整成什么模样。而戚林漪能因为他这副皮囊,对他第一眼就生出几分亲近,是他少有的感到自己被上天眷顾的时刻——因为至少给了他方向,且他也真的走对了。 而说到内里,真正的他,多年如一日的沉默。爱藏在缄默里,泪和苦也掩在其中,那种生活他过习惯了,不至于过不下去,但真的太单调了。 是戚林漪的喜恶,慢慢把他堆砌、雕刻得完整,变得有血有肉。 因而他对她的爱意是带着神性的。 ———————————————— 被7姐爱着的小狗有福咯。 想赶在今天结束之前发出来,目前只写到了这里,明天咱们继续哈。 晚安大家~ 番外复工三 s exiao shu.co m 两人紧紧相拥,有一会儿没有说话。陡然间,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戚林漪耳边响起—— “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并且道歉。” 戚林漪刚经历过一场极致的性爱,又落在这种紧到有些窒息感的怀抱中,整个人混混沌沌地几乎就要睡着,乍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把脑袋从希让慈怀中“拔”出来,眨巴眨巴眼,意思是让他说。 “我之前,未经你同意,擅自收走了你一条内裤,对不起。” 空气有一秒钟的凝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 ushuwen.com “啊?”戚林漪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内裤,“收走?什么意思?” “就是把它收进了我的衣柜里。”希让慈垂眸,在戚林漪疑惑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斟酌着把话补充完:“因为我把它弄脏了。” 戚林漪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用我的内裤,打飞机了?” 希让慈微微点了点头,“嗯。” “什么时候?”戚林漪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希让慈便下意识抬眼看她,面前的女孩脸上并无愠怒,只一副思考和追忆的神情。 “你第一次去我家的那晚。” “啊——”戚林漪似乎终于回想起来,声音拉得长长的。突然,她眼皮一撩,唇角也轻轻勾起,再出口的嗓音便不太一样了,“你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呀。” 希让慈沉默。 “在哪撸的?”戚林漪声音低低的,希让慈却觉得有钩子挂上了自己的脊骨。 “洗手间。” “撸了几次?” “一次。”希让慈老实回答。 “唔……才一次呀。”她声音里似乎藏着惋惜。 希让慈拿捏不准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又端肃认真同她道了个歉。 “对不起。是我不——”他话没说完便叫人伸手捂住了嘴。 戚林漪脸上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我不要听对不起。” 希让慈漆黑瞳仁紧缩,刚想拿下她的手,问她希望自己怎么做,突然察觉怀中人很大幅度地扭动起来。 他浓眉微蹙,下意识要去扶她,却抓了个空。 戚林漪动作很快,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攥紧手里的布料,唇去找希让慈的耳朵,手去找他的大掌。 “撸给我看,像你那天一样。” 希让慈浑身赤裸倚靠在戚林漪房门口的墙边,手上是不久前他刚亲手给戚林漪穿上的干净灰色内裤。戚林漪的内裤好像几乎都是黑白灰纯色系。 如此寡淡的颜色,此刻却极其色情地被他暴力包裹着自己的性器上下套弄。 他微仰着脖子,视线落处自然是床上那个侧身而卧,一瞬不瞬看着他的人——即便她坏心眼地故意用被子把自己裹牢了,只露出一颗披着蓬松头发的小小脑袋。 他唇瓣微张,胸膛高高低低起伏着。 这是戚林漪第一次以这样的距离看他筋脉虬结的身体,真是别有一番享受。 希让慈手指和脚都很修长,其余身体部位却被块垒分明的肌肉包裹着,在性唤起的阶段,勾勒出极其诱人的线条,每一处凹陷和鼓胀都在释放张力和欲望。 她看他往日漆黑清明的眼眸蒙上一层薄雾般的昧色,却无论如何都紧盯着自己所在之处,手部动作快而粗暴。 真漂亮。戚林漪在心内感慨。 身体、脸蛋、举止、氛围,这一切一切构筑了一个极其美好的景象,完全合乎她心意。 在这过程中,她的下身已然湿滑一片。 “你那天,在想什么呢?”戚林漪边问,边缓慢将左手伸进自己腿间。 “想你。”他的回答果断而干脆,声音却喑哑暧昧。 “唔。想我?我在你脑中,都在干什么呀?”她似猎人循循善诱,却诚然,自己也在走向罗网中。 手指摸到一片湿濡痕迹,她轻扫蒂头,霎时夹紧双腿。 随着吞咽,希让慈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在空气中勾画出自己尖利的渴望。 “戚林漪。”他突然出声喊她。 “嗯?”有人猫咪一样发出软糯鼻音。 “你在做什么?” 被点破的人全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娇媚一笑,“你猜?” “也让我看看好不好,嗯?” “不行,你那天晚上对着墙壁都能撸射。等你射了我再给你看。” 她简直是存了心要折磨他。 希让慈却点点头,舔舔自己的唇瓣,答应她:“好,那乖宝自己先玩一会儿。” 话刚说完,他陡然又补上一句疑问:“手指被吃进去了没?乖乖……”边问,他边加快自己撸动的频率。 戚林漪还在阴蒂处磨蹭,陡然听他这样问,手一颤,擦过翕动的屄口,不期然引出一声娇喘。 “嗯——” “像我对你那样,大拇指拨动小珠珠的同时,把你的食指和中指一起喂进去。”希让慈低声哄她,看她眼神变得愈发朦胧粘稠,在某一瞬间,陡然张开了双唇,同时闭上了双眼。 他的淘气小猫在同他玩闹的时候,弄湿自己一身。 希让慈太熟悉了,这是她的小穴被填满时的下意识反应。 “吃进去了是不是?宝宝好乖……真棒。”他在夸她的同时,自己腰间也狠狠一麻。 虽然触目所及,是白色羽绒被包裹下看不清形态的一团,但他好似能透视,也像能与她细长的手指共感,他粗长坚硬的性器此刻仿佛深埋进她湿热的穴道中,与寸寸软肉摩擦绞缠。 戚林漪只在进去的瞬间感觉到胀意和酥麻,待手指动了几下,不禁瘪了嘴。 “怎么了?”希让慈气喘着,哪怕自己在关键时刻还是最在意她的感受。 “唔……没有你弄得舒服。”戚林漪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乖,那我过来给你弄好不好?” ———————— 写不完了,先到这里。 卡肉大坏蛋其女也,我先说为敬。 嘻嘻~ 不得不说,边缘就是坠屌的! 我爱,我超爱! 明晚不一定更,大家别等。1点之前没有就是没更~ 晚安~ 番外复工四 戚林漪抽着手指往回退,在指尖来到屄口的时候,媚肉自发地缠夹吸吮。她浅浅喘着气,而后用指腹在湿滑的外穴上下滑动起来。 还是这样得趣些,她想。 这一点让她觉得很神奇,自己只有摸豆豆才有感觉,手指的进入除了饱胀充盈感以外,并没有什么快感。然而希让慈无论碰她哪里,她都觉得小腹酸涩头皮发麻。 这大概和挠痒痒肉差不多——自己无论怎么挠,都不会觉得痒,可别人一碰就难耐地扭动蜷缩。 她微眯着双眼侧身而卧,看向希让慈的眸中情欲正盛,却摇了摇头阻止他中断手中的活计。 “不行,你就站在那……撸出来了才能碰我。”是蛮横又娇媚的声音。 哪怕隔着蓬松的被子,她在里面的动作也没有逃过有心人的双眼。 希让慈点点头,重新靠回去,手背处的青筋如同在和阴茎上的暗暗较劲一般,尽皆是他蓬勃盎然的欲念。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似乎能看穿被子底下戚林漪的一切——白嫩双腿紧夹沾惹了湿滑粘液的左手,曼腰款摆,前后挺弄。 希让慈幻想着她双腿夹的是自己的手,自己的头,亦或是自己的腰胯。 看得见吃不着,这无疑是对饥渴之人最大的折磨。 比他那晚对着白墙意淫要让人难耐得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戚林漪边“玩手”边发问。这种强度的触摸,能缓和自己小腹的酸涩,又不至于让快感过溢而失控。 她于是重新开始引诱他讲述自己的“邪恶”。 然而她话音刚落,靠墙的高大身影陡然间开始震颤,喘息也粗重几分。 “戚林漪……” 他哑声喊她,一如那晚在浴室中的隐忍和克制。 戚林漪来不及应,眼睁睁看着希让慈迅速爬上红晕的身体,蜜色肌理呈现堪称艳丽的色泽,好似火山喷发前最后的蓄能。 倏然,有乳白色浊液从她那团柔软布料的间隙里溢出。 灰色、深灰色、乳白色,分明都是再纯洁不过的颜色。此刻在戚林漪眼里却成了最浓丽色情的组合。 始作俑者喘息都还未定,便几步跨过来,俯低上半身,将床上小小的人罩在身下。他没有出声,可眼神却将一切都说了。 戚林漪看着他喷射完仍然没有熄灭热意的双眸,心知自己大抵是逃不开要被滚烫熔岩吞噬的结局。 方才戚林漪用来掩藏自己的白色羽绒被终于还是叫人掀开,男人火热的温度席卷本就温暖的小小空间。 戚林漪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烫,尤其是他掌下的腿根、唇舌下的密地。 热意蒸腾出她许许多多的水分。 那些水顺着她敞开的双腿,一汩汩流进了如饥似渴的男人的口中。 换个视角来看—— 娇柔女体趴在床上,双手抓着枕套的边缘,发出时长时短的呻吟。 雄壮男体则趴在女体的腿间,正专注又痴迷地舔舐着什么,他舔弄以及吞咽的频率让人耳热,也叫人心惊。 通常希让慈都是温柔的,可这种时候的他却如同他周身的肌肉一般,蕴着强势。他大口吞吃,柔软唇舌不断在她湿滑的嫩肉上肆意作乱。 他太懂如何拿捏戚林漪的身体。 时而温柔缱绻,时而高频激荡,时而交错进行,总能把她一颗心吊得高高的,快感也积得满满的。 本就才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戚林漪不止头皮,连穴肉都是麻的。 麻意很容易会蔓延成无尽的痒意。 她在床上一向诚实又直接,直叙自己的感受。 “痒……” “哪里痒?”希让慈微微抬起头,唇虽然离开了,却坏心眼地用鼻尖去顶蹭她的软肉。呼吸落下来,搅得戚林漪那里又冷又热。 于是她鼻子里“哼哼”着,抬臀在空气中无形画着圈,是为催促。 “不要……这样,更痒了,唔……里面,是里面痒。” “里面是哪里?”希让慈半撑起身子,吻离她痒的地方越来越远,竟落在了她腰窝处的刺青上。 戚林漪有些急,被他勾得什么都能说出口。 “小逼逼痒……” 希让慈的吻顺着她脊柱向上攀,很快到她耳后。 戚林漪受不了想躲,却被控着另一边的脸,无法逃脱。 “唔……哈……”她几乎是打了个寒颤。 希让慈趁着她抖动的余韵,把戴着戒指的手送进她的痒处。 戚林漪的震颤于是被延长。 他真是既乖又坏。 戚林漪先是察觉耳边有浅浅轻笑声,继而喑哑的男声如同得胜归来般同她炫耀道:“这一次,我比它更早喝到你的水。” 戚林漪被粗硬手指搅得三魂七魄飞了一半,却还是忍不住腹诽他的小心眼。 无论什么都要比,只要和她相关的。 上次那只大象第二天便被希让慈以“不知道超市多少人摸过”为由拿去洗了,之后戚林漪却再也没有看到。 希让慈当然不至于拿去丢掉,他只不过是将其收进了自己衣柜的最深处。 有的人,床下温柔知礼,床上却恶劣不堪。大概他自己也知晓,于是干完坏事又开始卖乖,“你不是想知道我那天在想些什么吗?” 戚林漪拿矇昧的眼去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番外复工五 “我那时候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你。”他声音很轻,气息却重,每一缕都在戚林漪颅内卷起飓风,搅得她浑身酥麻。 “像这样发抖的你……咬着嘴唇不敢叫的你……闭着眼睛叫我慢一点的你……” “扭着屁股叫我操进来的你……” 每一个“你”落下,他捣弄她的力度便会陡然加重。 戚林漪摇头呜咽,若单纯是指奸也就算了,他这样如同恶魔低语一般同她描绘自己清热时分的那些“失态”,让她在微微的羞怯中升起了更为强烈的性冲动。 希让慈的声音很稳,丝毫不受手部激烈动作的影响,也没有刻意用暧昧的声线,这样反而更加色情了。 宛如神父念诵艳诗,禁欲和淫荡在教堂中交织。 戚林漪被他勾得小腹仿如有蝴蝶乱飞。她眼里氲着水雾,水雾下是他那张极其好看的脸。 她陡然间想到一个问题。 “希让慈,你第一次,打飞机是,什么时候?”她在手指的抽插下,说话断句的节奏有些奇怪。 被问到的人有片刻的停顿,随后亲了亲她的眼皮,老实交代道:“初三。” “唔……是怎么学会的?看……看片了?” “你记得你高二那年有个英语话剧表演么?”希让慈利索将她翻过来,手指却并没有抽出来,就那么在她体内转了一圈。 “啊……唔……记,记得。”戚林漪下意识探手下去握住那粗硬手腕。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学生时代唯一一次上台表演。 “你,嗯……去看了?”她又下意识追问,甚至没有想过,这件事和她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嗯。”希让慈同她面对面侧躺着,一手在下面搅弄风雨,一手卡着她下颌,轻抚唇角,视线粘连在她脸上,比她腿间银丝还更暧昧。 “等一下。”戚林漪像突然在他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摁住他手腕不许他动,好让自己说出口的话不再带着隐晦的颤音。 “你,你不会那时候坐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然后……打……打飞机?”戚林漪简直要被自己的猜测吓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 希让慈大概也没有想到她的脑回路会是如此,轻笑着摇头,“没有。” 戚林漪提着的心刚要落地,又听到一句补充,“不过,的确是有关系的。” 他说着,用大拇指摁着膨胀的阴蒂揉搓刮弄起来。 戚林漪霎时挺着腰要往他怀里钻。 希让慈掰着她腿根,手指搅弄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像在为他讲述的故事伴奏。 “那晚,你穿着西方的那种礼服,和平时很不一样。是另一种漂亮。” 他没有说的是——自己在那一刻觉得同她之间的距离仿佛更遥远了。 幸而如今他们几乎密不可分。 “你表演之前,从候场的地方要去后台,路上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黄色的小土狗。还记得么?” 戚林漪大口喘息的间隙里,用力点了点头。 ”你给它喂了火腿肠,后来,它一直跟着你,你的裙子很长,走路的时候都得提着。“ ”中间发生了一件事——你站在礼堂后门和同学说话,没注意它钻进了你的裙摆里。我没有看见,可我猜测,它可能是舔了你的脚腕,因为我看到你抖了一下,然后提着裙摆把小狗给提溜了出来。 你不仅没生气,而且一点也没嫌弃,只是揉了揉它的脑袋。” 他说着,将她右腿抬起来,放在自己唇边,探出舌尖轻轻舔了她一下。 戚林漪瑟缩,却收不回自己的腿。 有热吻顺着她脚踝一路向上。 希让慈不错眼地看着她,从枕下摸出一枚东西。 这是他唯一跟着戚林漪学会的“坏习惯”,把一盒盒的安全套拆开,分散丢在家中各个角落。其中枕下自然最多。 因着埋在戚林漪身体里的那只手的缘故,他不得不用牙叼着,拿另一只有余闲的手去撕开包装。 而后边给自己戴上禁锢,边同戚林漪把故事继续讲下去。 “你知道吗?那晚回去我做梦了,梦里我就是那只小狗的视角。” 希让慈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找不到出口,整个人又燥又热,他脱光了所有的衣服,仍然没有缓解。于是他想撕破它找一个出口。可是他完全使不上劲。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头顶上出现了一道口子,有光亮透进来,她看到了一双腿。 希让慈说完,抽出埋在她腿间的手指,发出“啵”的一声,而后就用那只,沾满了她潮湿液体的手,握住肉棒,在那道宛如小河一般的缝隙处上下抚慰起来。 那时的他没有看过女性的裸体,班级有男生在课间时间凑在一块儿拿着手机看片,网吧也有人公然开着a片,但他总是目不斜视,不知是在为谁“守贞”。 也因此,那时他的梦境中,戚林漪只露出了一双腿,再往上,就是模糊的一片肉色。 可他在梦中就像只小狗一样,牢牢抱着她的白腿,不停蹭着、舔着、贴着…… 这样他觉得自己不仅不再难受,而且越来越舒服。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 “然后……我醒来,内裤湿了一片。” 生物课他学过,知道这是梦遗,倒也不慌乱,只是意识仍然沉浸在梦中,不断回味着。 戚林漪看他如今这样熟练挑弄自己快感的手法,很难想象,他曾经的春梦竟然都那样纯洁。 “这之后不久,我就看到你在微博提及了里番,我就去搜了下。” 希让慈见她似乎快到了,于是握着阴茎加大力度碾磨她,甚至陡然用坚硬柱身去拍打她的阴蒂和穴口。 “哈啊……” “我很幸运,第一部就遇到了特别喜欢的。”他说的是那部启蒙里番。 然而还有一件事他没说。 他至今只看过戚林漪之前分享要给他看的那部真人a片,而且全程自己给女生手动打了马——拿手遮着屏幕看的。 他从初中时就发现,自己看真人女性的裸体会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罪恶感。 那是他初中升高中的暑假,老莫想要和他分享自己女神的新作,希让慈转头,只模糊看到个轮廓,整个人就像被电到一般立马扭头,坐在位子上缓了很久。 他被老莫嘲笑了很久,说他不是个男人,甚至被怀疑是同性恋,那段时间老莫总拿奇怪的眼神看他。 希让慈任由他误解,一句不做解释。 “谢谢你戚林漪。” “哈……嗯?呃……啊……”戚林漪在高潮的边缘,摇着头,发出一些断续的呻吟,但有一声很明显透着疑惑,她有在努力认真听他说话。 希让慈含了含她微张的唇。 “谢谢你愿意那天在我的梦里出现。”——唤来我的初次遗精。 大掌揉捏着团团的乳肉,让它在自己手上变幻出各种形状。 “谢谢你’分享‘自己的喜好。”——开启了我的性启蒙。 性器借着她湿滑的液体,长驱直入。 “谢谢你接纳了我,让我可以这样和你在一起。”——从此我在人间又有了归处。 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此刻都在她身上。 灵肉合一。 到达这个境地的自然不只他一个,有人陡然颤声尖叫起来。 “哼啊啊啊啊啊,呜呜,不……呃啊啊……” 戚林漪本就即将高潮,被粗硬的阴茎填满的同时,内心也被温柔包裹起来,于是她的眼泪从腿间肆意喷溅而出。 她潮吹了。 希让慈才刚进去就被一股力道又吸又推,他在戚林漪极致的快乐下,被湿答答浇了一身。 “乖宝。”他温柔唤她,腰胯顶弄的频率和力道却截然相反,手在她身上四处抚摸揉捏。 “嗯……”被叫到的人不知是呻吟还是回应他。 至少她水光迷离眼睛里全都是他。 这一刻,他是她眼里的星星。 这天他们做了很久很久,做到戚林漪肚子咕噜噜直响。希让慈要出去给她弄吃的,可戚林漪变得极其黏人。 她缠在他身上,考拉一样扒着。 饿狠了也不催,掀开他的衣服就去找奶吃,把煮面的人吃得浑身上下又红又烫,像被灶台上的火燎着了一般。 待面上桌,戚林漪被放在希让慈腿上,被喂了几口,她又开始捣乱,有意无意拿臀去磨身后那一根硬物。 希让慈忍得身上有些神经都在跳,但还是哄她:“乖,再多吃几口。” 最后两人都没吃完,厨房里便响起淫靡的动静。 “唔,捂着我的嘴……不能……哈啊,让我……叫,这里离隔,壁就一道墙。” 于是她的唇舌被人强势含住,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呜咽。 最后,她被放在桌上,像希让慈的餐后甜点一样,全身上下都被舔了个遍。 希让慈仍然记得她不许自己在她脖颈这种裸露的地方留下痕迹的规矩,他严格遵守着。 于是便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她留下深深浅浅的红印。 嫩白的前胸和臀瓣是重灾区。 希让慈存了心的。 他私心里希望这些痕迹能够留久一些,这样她每晚洗澡照着镜子的时候,势必会想到自己。 同时,也像对当年那个站在暗处看她发光的自己做的补偿。 曾经那条小黄狗未触及的地方,他如今全都要探索个遍。 油推一 “今天周五了耶,11你怎么反而在加班了。”苏倩云站着收拾桌面,她每周五似乎都会和小姐妹相约,因此雷打不动到点就跑。 戚林漪目不斜视,快速更换小程序链接,嘴上回答道:“临下班之前商务那边突然说明天发布的晚头贴片,客户想换个品推。” “是刘耀唐那边的客户对不对?” 戚林漪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每次他给反馈都巨慢,需求又来的特别突然。” 戚林漪缓慢点了点头,以示认同,“原来是个惯犯。” “你怎么不明天再做?楼下,应该在等了吧?”苏倩云指了指落地窗外,一副八卦的嘴脸。 戚林漪复工第一天的时候,她特意等戚林漪,两人一起下楼,原意是想着送戚林漪上滴滴以后自己再去坐地铁,谁知电梯到一楼,随着“叮”一声门开,外面一道伫立的身影让苏倩云瞬间失态地“哇”了出来。 戚林漪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会在这里,有一瞬间的愣怔,眼前陡然探过来一只男人健硕的小臂,她目光一闪,醒了神,“你怎么在这里?”她早上下车之前同他说过,在外面路边停着就可以,她走过来也就不到五十米。 希让慈拦住试图自动关上的电梯门,先冲边上捂着嘴,面色微微发红的苏倩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后眼神流星一样坠向边上的戚林漪,“你这样过马路我不放心。” 虽然外边是个十字路口,然而正常成年人十步左右就能走完,按照戚林漪目前的速度,拐杖拄个十七八下也能走完。 苏倩云一双眼在两张漂亮面孔上转过来转过去,哪怕用肉乎乎的手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也全然挡不住她越来越高耸的颧骨。 她多有眼力见一人,闻言便立马转头冲戚林漪告别:“有人来接你就好,那我先走啦11,拜拜。” 戚林漪如何看不出来苏倩云脸上强忍的笑意,看她憋得脸涨红,自己莫名也觉得有些好笑。 戚林漪目送苏倩云离开的背影,在思考自己手机何时会响起一连串问询的消息。 有温热手掌握住她的小臂,她的拐杖很轻易便被“缴”,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落进熟悉的怀抱中。 “呀……”戚林漪小声惊呼,下意识左右张望。 “没人。”希让慈低下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安抚。他眼里和唇边都挂着浅淡笑意。 什么没人,那边前台正看着呢,而且目不转睛。 戚林漪瞥了眼电梯旁的电子显示屏,数字越来越小,这个点,下来的大概率是他们公司的人。 “走走走,快走。”戚林漪几乎是拍着希让慈的肩膀催促,节奏和“驾,驾,驾”也没差多少。 于是骏马听令疾行。 待走出办公楼,外面仍有夕阳的余晖,为他们铺下一地温柔。 即将盛夏,白日越发长了。 路上不时有人走过,目光都会下意识在戚希二人身上停驻一会儿。 “放我下来自己走吧。”戚林漪半张脸埋在希让慈颈间,在即将过马路的时候小声同他道。 “不会有人笑你的,我手上还拿着拐杖呢,大家只会觉得你受伤了好可怜。”他轻轻掂了掂她,十足轻松自然,像大人哄小孩。 哪有人会可怜一个路人,大家只会看热闹……戚林漪在心里暗自嘀咕,却也没有再坚持,希让慈步子很大,她拄着拐杖叁步都顶不上他一步,要不了二十步,她便能坐上希让慈的副驾。 用了拐杖十余天,每次走多了戚林漪还是会觉得手掌和腋下硌得疼。 刚开始的时候,她在家里练习,只是从客厅去洗手间往返的功夫,希让慈便发现她掌心发红发烫,于是轻轻替她揉着边同她商量道:“你手嫩,这样会疼。想去哪里,就让我抱你。嗯?” 戚林漪说他这是把自己当巨婴在养。 希让慈闻言先是“嗯”了一声,而后环着她的腰,贴着她耳朵一声声喊她“宝宝、宝贝”。 戚林漪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坐上希让慈的车,自己方才的腹诽便得以验证。 希让慈正在替她系安全带,陡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吸气声。 “怎么了?”他替她理了理被安全带压扁的衬衫领口,问道。 戚林漪双指在屏幕上放大,而后无奈地笑了声,转过来给希让慈看。 屏幕里赫然是一张希让慈抱着戚林漪的照片。对方按下快门的瞬间,正好是希让慈低头安抚她的时候。戚林漪那时只顾当鸵鸟,一心要埋着藏起自己的脸,因而并没有注意希让慈的神色。 这是一张侧面远程拍摄的视角,光线不太好,距离又远,经不起放大,有不少密集的噪点,却完全抹不掉希让慈面上的温柔爱意。 希让慈浓眉微皱,下意识往车窗外方才两人来的方向看。 “她已经走了。”戚林漪长按,点了保存,“是刚才和我一起下来的同事拍的,她不会发出去。” 戚林漪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再一次遭遇之前的事情。 她快速在屏幕上打着字,面上有明显的笑意,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希让慈起身替她关门的间隙,余光在她发出去的一串文字里,敏锐抓住了其中的叁个字。 于是在绕车半周的过程中,他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戚林漪回复完苏倩云的消息,正要和希让慈解释说苏倩云不是偷拍,她在对面叁不五时出现的鸡蛋汉堡摊子那儿等餐的时候,陡然间看到他们俩,觉得好看,于是就拍下来了。 戚林漪中途又点开那张照片两次,的确很好看,身高腿长的希让慈,即便抱着一米六八的她,手上还拿着一对拐杖,仍然不见丝毫狼狈。 即便他垂着眼,仍然能让人感知到——他薄薄眼皮掩盖下的双眸,定然是比晚霞还要温柔的注视。 戚林漪一转眼,和希让慈带笑的视线撞上。 “嗯?”戚林漪一愣,“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疑心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刚才看到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什么?”戚林漪有点懵。 希让慈嘴角咧开,舌尖轻点上颚,“男朋友。” 戚林漪一怔,而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就因为这个?”他看着路都能笑成那样? “唔。”希让慈大方承认,而后陡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刚才那张照片,你可以发给我吗?” “当然可以啦,我的男朋友同志。”戚林漪扬着眉毛,用夸张语调回应他。 希让慈咧开嘴,笑得露出洁白牙齿,而后伸手在戚林漪后颈处揉了揉,“谢谢你,我的女朋友同志。” 番外油推二 顺着苏倩云的手,戚林漪往边上的窗户看了眼,只能看到楼下萤萤灯光。但她知道某棵树下停着她熟悉的车子。 “差不多了,我想直接做完。”戚林漪往耳后抿了抿头发,目光定在电脑屏幕上。 她没有看苏倩云,因为她撒谎了。 不是因为还差一点,而是因为她知道——只要回到家里,明天中午之前她都大概率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碰电脑。于是她坚持要在公司把工作收尾。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当她赤身裸体躺在自己床上之时,忍不住庆幸自己几小时之前做的那个决定。 戚林漪怎么都没料到,吃饭时和希让慈随口提及的话会让自己当晚那么“狼狈”。 “徐清雅带了些礼物回来,其中有一半是给你的。在我房间,一会儿拿给你。” 希让慈有些吃惊,但很快想明白。“谢谢你。”于是他说。 “嗯?为什么谢我?不是我让她买的。”戚林漪缓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睛圆圆的。 “是因为你,我才会有礼物收。”他知道自己是吃了徐清雅对戚林漪爱屋及乌的红利。 戚林漪在他面前最会顺杆爬,她捏着手中的叉子,有节奏感地点着空气:“唔,你说得对。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感谢我才好。” 她说这句话的初心不过一句戏言,可有人却全然当了真。 契机是在两人一起翻看徐清雅带回的伴手礼时出现的。 一个精致的玻璃瓶从某个礼盒中滚落,在长毛地毯上寂静地躺着。 “啊对,这个,我记得她好像说这个是用来……呃,舒缓疲劳用的精油,我打开我的那个闻过,玫瑰味,还挺好闻的,你的是什么——”戚林漪正要伸手,希让慈率先从地毯上捞起了它,而后仔细看了看瓶身上的文字。 片刻后,希让慈骤然抬眼,看着眼前人轻轻叫了声:“戚林漪。” 他眸中似有闪烁的光。 “我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 “什,什么?”戚林漪愣愣的,早就忘了自己先前的话,因此这个问题既是问他感谢自己什么,又是问他要如何感谢。 希让慈做什么都认真,他即便从未从事过按摩行业,却会因为戚林漪的白色床单,提前在床上为她铺好浴巾。像个业务娴熟的在店技师。 戚林漪一丝不挂躺在柔软宽大的浴巾上,还未被触碰就已经提前觉得浑身各处都在痒,她胸腔到小腹的起伏很明显,腿也紧闭着,膝盖磨膝盖。 房间很安静,落针可闻,她听到了扭动瓶盖的声音。 精油落到希让慈手上是无声的,可他双手交迭着搓热的动静,好似有小虫子飞进了耳道,是令戚林漪忍不住蜷缩的暧昧声响。 和他在她腿间挖掘水源时的动静简直如出一辙。 而有人的视线也同那液体一般粘稠。 希让慈跪立在戚林漪身侧,他看着戚林漪的眼睛,闪着莹润光泽的双手令人浮想联翩,像才从哪处逗留而归的样子。 第一下的触碰是落在脚踝,戚林漪瑟缩着吸气。 好奇怪,为什么自己分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仍然会觉得痒和麻。 她很快无心分神去细究这些奥秘的人体迷思。 因为浸着温热液体的大掌,正顺着她的胫骨,向上揉捏按压她的小腿,于是这份痒意如潮水开始涌动。 “这个力道可以吗?”希让慈声音低而温柔,语气里没有任何狎昵,他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嗯。”戚林漪咬唇,忍住后面的颤音。 他们的交谈宛如一对再正常不过的主雇。 可你细听,有人的喘息在逐渐变得急促,膝盖也忍不住开始交错。 皮肉与皮肉的相贴、挤压,因着那层润泽液体的关系,无论在视觉、听觉、还是触觉上都会给人以无尽遐想。 被触摸的人五感全然被调动了起来,她开始渴望更多。 可有人始终在膝盖以下徘徊不前。 “嗯……”她用宛转柔媚的鼻音发出催促,腰臀也轻轻摆了起来。 “乖……”希让慈低声哄她,“你最近长时间靠这只腿支撑,我想给你多揉揉。” 他此刻全然就是会所内业绩最好的技师。 对顾客的勾引和暗示无动于衷。 戚林漪双手抓着枕巾的边角,忍耐酥麻和痒意也是一件十分考验意志力的事情。 然而…… 她视线从希让慈的脸落到他的手,再来到他的胯间。 戚林漪有些气呼呼地想:明明他也想要,可为什么每次他都能鼓着裤裆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 而她呢?总是不由自主扭着腰,用自己一塌糊涂的密处去沾惹吞吃他。 于是她开始暗暗较劲,决定今天再不要如同往日那样,急急地喊他名字,要他“快点进来”——哪怕身体各处犹如膝跳反应一般,在希让慈的抚触揉捏下颤动不止。 我也要做个不动声色的成年人,戚林漪这样想。 可她能忍住不对希让慈发出邀约,却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呻吟,好似他落在她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力道一般。 希让慈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她腿根处轻拢慢捻,却始终隔着点距离,戚林漪痒得直哼哼。 有人听出她的难熬,温声安抚道:“我只看到它可以用来按摩,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用在你那里。” 再开口,他的声音更低了些:“而且,你那里,从来也不需要用这样的东西。” 希让慈所说的那处,此刻水光一片,是她整个身体最为湿润的地方。 色泽远比他用精油揉出来的要好看得多。 戚林漪耳边是自己头发摩挲棉质枕套发出的“嗦嗦”声,“嗯……不许你说。”她阻拦他。 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状况,水意一直没有停过,自然是因为有人的触抚始终都在进行着。 现在他还要用言语来为她迭加一层刺激。 戚林漪害怕自己又要溃败,于是赶紧阻拦。 “好,我不说。”希让慈答应她。 于是把注意力重新全部投注于自己的双手上。 他指尖轻巧越过她敏感的鼠蹊部位,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揉捏着,他用的力道很轻很轻,对于女性而言,这里强大又脆弱。 往上,有轻微的两道隆起。 团团的雪肤中,藏着两道殷红小点,它们傲然挺立,仿佛是急不可待想要被人采摘的果实。 在这里希让慈没有几过“家”门而不入,他实实在在张开双手,将它拢进掌心,握了满手的柔软。 而后重新开始了轻重不一的揉捏。 “哼…嗯…”戚林漪声音跟着起落,她像一张古琴,而希让慈手中之物,则是她的一根弦。 有人闻弦知雅意,于是熟练用食指轻拨那两粒红果,指腹的薄茧剐蹭着脆弱敏感的顶端,每一下都引发她的震颤。 他喜欢她身体所有凸起的点点,脆弱又敏感,他一碰,她就软着身体出水,或是软着嗓子出声。 戚林漪感知到身体内的快感迅速累积,她忍不住开始呜咽,腿也不自觉曲起,不得不说,身体很是知晓应当如何让自己获得欢愉。 “哈啊……嗯嗯……”她身体一耸又一耸,在希让慈拨弄的旋律下汩汩泄出春水。 —————— 一章搞不定,先这样,下一章放图,嘿嘿。 番外油推三 “希让慈……”戚林漪小腹抖着,颤声喊他,手下意识握住自己胸前的大掌,阻止他继续对自己输送高频的刺激,并要求道:“我要趴着。” 希让慈彼时正跪坐在她头顶处,闻言便要起身去托抱她,未料戚林漪动作出人意料地迅捷,借着抓住自己手的巧劲,身子一挺一撑再一翻转,整个人便成了面朝下趴着的姿势。 希让慈动作一顿,而后俯身拿唇印了印面前人的发顶,同她温声商量:“不着急,慢慢来,嗯?” 他总是担心她受伤。 戚林漪觉得自己在希让慈眼里,宛如一个失去了螺丝的机器人,随时有散架的可能。 “我脖子好酸,你帮我按按,嗯?”戚林漪双手交迭,侧着脸枕上去,目光像朝阳一样斜斜照进希让慈心里,声音里藏有事后的慵懒和娇媚。 她在学他。 希让慈蜷了蜷掌心,戚林漪的目光和声音像一株火苗,投进他本就火热的身体中。“好。”他哑声回答,嗓子似是也被无形的火舌燎过。 他重新挤了一掌心的精油,搓至温热以后顺着戚林漪肩颈向外向下缓慢而有力地推开。 酸爽像波浪,顺着戚林漪脊柱一节节向上。 这回是真正意义上的“油推”了,腰椎和颈椎问题是当代打工人的标配职业病,戚林漪对于这种又爽又痛的感觉有些上瘾,她小声哼哼,像哭又像笑。 “是不是太重了?”希让慈停了停手上的动作。 毛茸茸的脑袋大幅度摇了摇:“不是,这样就很好。有点痛,但是……爽更多一点。” 戚林漪仿佛听见一道清浅的笑,随后肩背处很快便又传来坚定有力的揉捏。 “你右边是不是会更痛一点?”戚林漪在享受的间隙里听到一声问。 “嗯?”她微微抬起头,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你这里很紧。”他用拇指揉了揉,同她指出肩颈处的那片肌肉。 “唔……”戚林漪点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她被揉捏得半眯起眼睛,模样就像只慵懒的猫咪,可却发出狐狸的声音:“我还有哪里很紧?” 话音落下,陡然寂静。 她努力咬唇克制自己的笑意。 一声叹息。 有黑影渐渐压下来,两双星眸彼此勾缠着。希让慈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啦?”有人微微仰起脸,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希让慈下意识想拿手摸她脸,待反应过来自己满手的精油,便又作罢。于是便拿鼻尖去摩挲她的脸,“还按吗?或者,我们来做点别的?”他声音低低的。 “按的呀。怎么,你累啦?”戚林漪微微向后撤了撤脸,去看希让慈无可奈何的神色。 “好。”他看着她,起身的时候唇角有笑意。即便她的问题没有意义,可他从来对她都是有问必答的,“我不累。” “是嘛……”戚林漪好整以暇,下巴磕在手背上,面前正好是希让慈的大腿,他穿着深色棉质居家裤,这般跪坐的姿势显得肌肉更加蓬勃,戚林漪视线上移,落在他双腿间的鼓胀处,明知故问道:“不过你说要做别的,是指的什么呀?” 她穷追不舍,话里声音里都带着金光闪闪的钩子。 希让慈垂眸,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茸茸的头顶和后脑勺,他微微跪立起身,食指和无名指从她腰窝处的那道刺青开始,缓缓向上滑动。 “有很多。看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比如呢?”戚林漪双手顺着希让慈膝盖,缓慢向上摩挲。 “嗯,比如说……”希让慈话音一顿——原来是有人握住了他的要害。但是不要紧,他知晓自己不会被伤害,于是很快他便续上温柔的话音:“比如说,我们来找一找,你身上,哪一处最紧?” 戚林漪娴熟把手一次探进两层布料中,没有毛的私处就是好,不用担心自己的鲁莽会不小心扯疼对方。 无论多少次抚摸,她都忍不住在心里喟叹:真是一根好合乎我心意的鸡巴。 粗大和坚硬兼具,干净之余甚至连颜色都赏心悦目,即便它这一部分是人工的又如何,至少当她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便已然是这幅漂亮模样。 戚林漪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的频率并不是正经替他纾解的节奏,可希让慈仍然能忍着不出声。 “哦,好呀。那就——用你身上最硬的地方来探一探吧。”她说罢,一手抓着希让慈的性器,另一手攀着他的大腿,便这么屈膝跪在了床上。 “你小心腿……”希让慈下意识要去扶她,身子前倾,余下话音和腿间的性器一般,突然间便被一股湿热触感给吞噬。 “嘶……”希让慈腹部连带着臀肌都猛地一缩,垂眸,同身下含着他龟头的女孩眼神对上。 戚林漪向上望的眼神很复杂,有情欲、有打量、有娇媚,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攻击性。 希让慈下意识伸手握着戚林漪薄薄的肩颈就要向后推,他从来不需要她为自己做这些,也怕从她脸上看到任何勉强或是不舒服的神色。 可戚林漪却很坚定嘬着腮往里吸含,头也不断向下压。 “哼——”希让慈被含得发出一声闷喘,从戚林漪的动作中感知到她的坚持,于是便泄了自己的推力,只用大拇指在她锁骨处轻轻抚着,既像安抚她,又像在平息自己。 戚林漪觉察到希让慈的退让,于是吞吃的动作都变得从容起来。不得不说,她很聪明,即便是第一次,但却知晓要小心不用牙磕着那柔软又坚硬的柱身,同时动用自己灵活的小舌,在里面不断裹缠绞弄。 她听着男人越来越乱的气息,很有成就感。抬眼,看着希让慈微张着唇,低头正一错不错看着她。 戚林漪笑了笑,启唇,缓慢从口中拔出性器,而后探舌在润滑的龟头处舔了一圈,就这么贴着它说出一串让人耳热的话:“不是说要探索么?这里你没进来过呢。” “紧不紧?”她如精怪,眼睛闪着奇异的光。 “紧。”被蛊惑的人坦诚以待。 “唔。”戚林漪满意点点头,重新把性器塞进口腔中,她发现自己不仅全然没有当初看片时的抵制,竟然还有些吃上瘾了。 触感很好也很特殊,和她此前所有入口的食物都不一样;也没有任何不好闻的异味,这自然得益于希让慈不烟不酒同时保持健身又健康饮食的好习惯。 戚林漪想试着吞吃得更深一些,她目前只能吃下不到一半,剩下的柱身她便只得用手撸动着。 然而她往里硬塞,咽喉处立时便传来呕意,希让慈反应很快,掐着她下巴退出来,替她拍着背,“还好么?” 戚林漪咳了咳,“没事。” “太大了,现在还有点吃不下。”戚林漪眼角红红的,却笑着同他说出这种话,叫人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心痒。 希让慈探手抽了几张纸擦干手,而后替她轻柔揩掉唇边可疑的痕迹,喉结动了动,叫她的名字:“戚林漪。” “嗯?”戚林漪低头,顺着柱身往下亲,到囊袋的部分,触感并不太一样了,她在那处徘徊着,似是在构思应该如何吞吃这样大的两颗球球。 希让慈脑袋如烟花炸开,手顺着戚林漪扬起的脖颈托住她的下巴,“我想要你。可以吗?”他问得很郑重,眼里欲望浓得化不开。 终于轮到他憋不住了。 戚林漪唇角挂着轻笑,“好啊。”话音刚落,有人急不可耐就要伸手来抱她,戚林漪立马阻拦,“但是,今天我要在上面。” “而且,你不许动。” 希让慈平躺在床上,看着戚林漪小猫一样朝自己爬行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希让慈伸手,接住她抬起的左腿,将其轻而稳地放在自己腰侧。 无声演绎一出默契无间。 戚林漪跪立着缓缓向下坐,视线四十五度斜向下落在希让慈的俊脸上,她下行的过程中越来越觉出口干舌燥,舔了舔唇,一手向前,指尖点着希让慈块垒分明的腹部,另一手向后探,握住戴好安全套的性器,她用臀去靠近、而后厮磨。 希让慈两手握着戚林漪的膝盖,虎口缓速开合着,即便自己硬得已然十分难受,也丝毫没有催促,只要她自在、尽兴。 他看她微微张着唇,随着身下的动作,不住引颈娇喘。 漂亮得不像话。 天鹅在水面上高贵优雅,水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事。 戚林漪很快便玩得自己腿根都湿漉漉一片,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握着希让慈的阴茎,用自己的节奏来取悦自己。 被疼爱过的小屄似乎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从前总是瑟缩着不愿意接纳任何东西的进入,如今只是这般磨蹭几下,它便不断翕动着想要吞吃希让慈腿间的巨大。 越来越丰沛的情液也是它发出邀约的证明。 戚林漪也感知到,越磨,体内累积的痒意便越甚。 于是她终于在某一次龟头擦过屄口之时,缩着肉臀,先是向上抬了抬身子,随后绷紧大腿内侧肌肉,缓慢而坚定地向下坐。 “唔嗯……”她吞吃了一半,觉得胀,便又起身吐出,接着又立马向下坐,这回便吃得更深了些。 如此这样重复叁四次,才终于完完整整吃了进去。 希让慈大掌顺着她的腿向上,夸她:“做得很好,宝贝真棒。”他顺势握住了她的腰,借此悄悄给她一些支撑。 戚林漪得到夸奖,立时便抬着臀开始动起来。 “嗯……好深,啊……”她才一动,便咬着唇呻吟。 希让慈视线从她脸上落到两人交合处,“唔,宝贝吃得下,吃得很好,你低头看看。” 戚林漪垂眸,看着自己起落间,那出现又消失的粗大性器。 “呃……啊……”她轻轻摇着头,臀却似惯性般上下摆动,整个人的频率显得有些混乱。 戚林漪还是把这件事想得太过于简单,她不知道女上位是一件这么考验体力的事情,且自己又是一个尚处恢复期的“残兵”,动了几下后她便有些懈怠,希让慈感知到,温声问她:“没力气了是不是?” “唔,嗯……”戚林漪点头。 她察觉到希让慈的手顺着她腰线,向后落在她的肉臀上,随即大掌便捧着她的两瓣嫩白上下动作起来,光明正大借力给她。 希让慈即便有意收着力,也比先前戚林漪自己动作快且重得多。 “啊啊……嗯,呃,好……太,快……了啊……”她在颠簸中双手撑着希让慈胸腹交界处,摸到一手坚硬的肌肉,如同杵在她腿间的那一根。 他每到这种时刻,浑身上下都像铁筑的,坚硬非常,可声音眼神却都无比柔软,听她这样娇声喊快,希让慈便慢了些,而后伸手抓过她的双手,同她十指紧扣,“宝贝这样再试试,嗯?” 这样的支撑和角度对于戚林漪而言刚刚好,她又恰好正得趣,于是立时绷着小腹上下吞吃起来,待累了便坐在希让慈胯间,含着那一根,前后左右厮磨起来,如此这般,几番交替下来,她便缩着臀、浑身颤抖着泄了希让慈半身。 “哈啊……啊啊嗯嗯……”戚林漪失控着尖叫,而后整个人脱力趴在希让慈身上,喘息声咻咻的,像只小兽。 希让慈爱怜地舔她,从耳后顺着下颌线到她唇边。 “你好乖,也好棒。” “唔。”戚林漪同他唇舌交缠,待缓过来一些后娇声嘟囔道:“这可太累人了,你一会儿能不能再给我大腿揉一揉。” “好。马上揉。”他不止有求必应,还是有求立应。 然而戚林漪没有料到的是,他的揉法,同先前再不相同了。 怎么有人一面挺着腰腹,用那一根坚硬频频进出她的穴,一面把着她两条腿,架在自己肩上,认真为她揉捏着微酸的大腿肌肉。 戚林漪身上的触感很丰富,她又痛又酸又爽又麻,呻吟一直没停过。 有人就喜欢听她各种各样的声音,即便是没有意义的娇喘,可每一声对他而言都无异于是兴奋剂。 他们这一晚,像是要把过去几天没做的份全数补回来一般,几乎就没有停止过在彼此身上的探索。 无尽欢愉中,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气味、液体。 于是,他们一半是自己,一半是对方。 漆黑夜幕下,他们是彼此的星辰。 番外油推四 夜半,两人在皮肉探索中,就这么从周五横跨到了周六。 停下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的光景。 戚林漪从头到脚都透着事后的慵懒和舒爽,她左侧卧面向窗户,身后紧贴着男人热腾腾的身体,腰间是肌肉壮硕的臂膀——很巧妙的没有压到她。 戚林漪脚从被子里探出来,细长的脚趾精准夹着窗帘布一扯,滑轨传来清脆“哗”的一声,窗外微凉的夜色便就这么在二人眼前拉开帷幕。 “不困么今天?”希让慈啄了啄她耳后的肌肤,同时抬脚一甩被子,把戚林漪裸露在外的小腿盖住了。 “嗯,突然想看看,能不能看见星星。” 希让慈视线从她侧脸转到那块黑幕上,也认真凝视起来。 “好像只能能看到卫星。”戚林漪嘟囔,“你是不是也只能看到叁点钟方向那颗很亮的?” “嗯。”希让慈低低应了声。 “小时候在老家,抬头就是满天星。那时候我们家有把竹制的躺椅,夏天我常常躺在上面乘凉,我还试图数过。结果数着数着就乱了。”戚林漪声音含笑,想到什么,倏然回头问了句:“你数过没?” “唔。数过。”希让慈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印着床头暖融融的小夜灯,照得他整个人很软,于是声音落得越发轻:“我们家也有竹床和竹椅,是我爷爷自己做的。” 戚林漪眼睛更圆也更亮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迫不及待转身,而后仰面看着希让慈,一副等着听睡前故事的乖巧模样。 希让慈抚了抚她后脑勺,低缓的嗓音在深夜中如同风过林梢,“他还给奶奶做了把摇摇椅,小时候奶奶会抱着我坐在枇杷树下乘凉,后来我大了,爷爷又给我单独做了一把,我们就那样两大一小,坐在院子里乘凉吃西瓜。” 他们家通常都是无声的,梁美珍不会说话,希安民除了私下逗梁美珍,平时本来话也不多,希让慈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加上在外的那些遭遇,话更是少之又少。 可他们那样排排坐着分食冰西瓜,即便相顾无言,眼角眉梢却尽是对彼此的关怀和爱意。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西瓜的清甜,还有一家叁口静谧的幸福。 希让慈是曾真切感受过幸福的人,而今他在家人之外的地方,再次获得了这份圆满。他抱紧怀里的人。 “它们现在还在你家里么?” “在。” 希让慈每年回去给爷爷奶奶扫墓的时候,会留在那儿住上一晚,把屋子都打扫一遍,最后细细擦洗干净那叁把躺椅。 “我会买半个西瓜,把椅子摆在枇杷树下,然后边看星星边吃。” 希让慈说完,低头用唇贴了贴怀里柔软的女孩,声音里是宠溺的爱意,“怎么难过了?” 戚林漪轻轻摇头,她就是联想到那个画面,鼻子就酸了。 梁奶奶去世后,希让慈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几年,你回去还能看见星星么?”她在吉阆这座城市里看不见什么星星,待久了,回尤兰似乎也许久未曾在夜里抬头仰望过。 “有。上个月还看到过流星。” “真的么?”戚林漪几乎半撑起身子,而后反应过来那个时间:“等等。上个月?是……你去找我的那回?” “嗯。”希让慈把她重新搂回怀里,“联系不上你,我以为你会回家,想陪你一起留在尤兰。”那天晚上他彻夜未眠,在她家小区下待了一整夜,中间看到过流星,他平时不信这些的人,那时候却悄然阖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至此,也说不清究竟有没有那颗流星的功劳。 “我家小区?”戚林漪想起什么,“你不会还去的高中时候我的那个家吧?” 希让慈这才反应过来,她原来早就搬家了。 “难怪……” “嗯?” “后来你上大学,我偶尔会去小区里坐一坐,但都没有看到过你。我以为只是因为你不爱出门。” “也确实是不爱出门。因为我是大叁的时候才搬的家。”戚林漪笑答,继而又想起一个人,笑容淡了些:“你,难道没有找老莫打听我的情况么?”否则他想知道她的情况,易如反掌。也不至于傻傻在一个根本没有她足迹许多年的小区下等了一夜。 希让慈摇头,他从来没有通过老莫获取戚林漪的任何信息。 “为什么?” 希让慈仍然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才能显得自己不像在狡辩。 他这些年在爱戚林漪的时候可能不是那么光明磊落,但是他的确无法允许自己更加卑劣。 戚林漪于是便不再勉强,但想起另一件事:“那你是怎么通过那个约炮APP找到我的?” 希让慈当时刚发完货,看到手机推送后点开,未料是好几张屏截屏,然而他习惯先看她的文字表述。 【人善绝不被人7小姐:《劣质v基因花式求偶一览》】 待看完截屏后希让慈便彻底坐不住了。他自问还是作了弊的。 “我去问了老莫,这是哪个APP。”他从来没有用过类似的软件,就连当初微信大热的功能——附近的人,都没有打开过。 问到APP后他便研究了起来。 “你给那些人的昵称打码了,但是他们的标签没有,我看了下,找出了里面的共性,然后在给我自己贴标签的时候,就往那几个方向靠。” 之后他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刷,直到叁天后成功与她配对。 戚林漪全然没有想到他用的竟会是这样的法子。 “我一直都默认,你是通过老莫跟我演的互联网偶遇呢。” 希让慈摸摸她的脸,温柔浅笑,却没有要替自己辩解什么。她会这样想,再正常不过。 戚林漪抬眼,伸手握住希让慈颈间的戒指,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一开始她没有发现,因为彼时她正陷在情热里,待他脱光衣服附上来,有冰凉金属落在她肩颈处,于是她便伸手握住细看:“你怎么……嗯,把它,啊……戴起来了。” “健身抓器械,我担心会磨损到它。”希让慈说这话的时候正卯着劲儿,拿自己的坚硬在她体内磨着。 “唔,好嗯……好……”她被撞得语不成句。 “好什么?” “好像小……狗的哈啊,唔……狗链,呀……” 希让慈听完,启唇叼住了那颗戒指,含着戚林漪雕刻出来的小鲸鱼,眉眼中既有忠诚也有邪魅。 “你会不高兴吗?”希让慈伸手,包住戚林漪的。 “什么?” “戒指,我没有戴在手上,而是挂起来了。” 戚林漪摇头,“送给你,你想怎么戴都可以。”她还想再说什么,肚子陡然间响了起来,很绵长的动静。 两人都笑了。 希让慈抚了抚她平坦的小腹,柔声问她:“给你煮个面好吗?” “好,我要加蛋加火腿肠!” 希让慈起身要套衣服,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不用穿了,出去套个围裙就行了吧?” 有人总是很听话。 戚林漪不让希让慈穿衣服,自己却套着他宽大的T恤,大喇喇坐在椅子上,欣赏灶台那边美丽的风景。 她捏着手机打算拍下来,解锁后看到微信有未读消息,于是便点了进去。 是一条验证信息。 对方头像全黑,昵称就一个“-”的符号。 戚林漪眉头微皱,想不出来会是谁。她没有添加陌生人的习惯,于是直截了当问了句:“哪位?” 希让慈动作很快,且戚林漪偏好吃口感Q弹一些的,于是她的那份先起锅。 “怎么了?”他看到戚林漪捏着手机发呆的样子。 “没事。哇!好香好香。”戚林漪随手把手机放到一边,全然沉浸在眼前的美食和美色中。 于是她恰好错过了在那瞬间回过来的那条验证消息。 「我。」 ———————— 没下过任何约炮APP的人在此,为了写小说也不想下。 所以功能是我自己瞎编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初恋哥要来了,但这部分我需要再拟一下细纲,预计会有个八九章这样? 最近叁次元真的太忙了T T 番外后院着火一 om por n 8.co m 这是戚林漪第一次参加同龄人的婚宴,她朋友少,走得稍近的同事也大都很年轻。 新娘是她高中的同桌,两人虽然高中之后鲜少来往,但同窗的时候,相处得还算和谐友爱,因此她发了电子请柬,戚林漪一看时间恰好在周末,便答应会赴宴。 婚宴在尤兰县隶属的市区举办,戚林漪想着结束后正好还能回趟家。 听到这个打算的希让慈捏了捏她的指腹,“你和家里没事了么?” 她上次在他怀里哭得那样伤心。 “表面上没事了。”戚林漪抿了抿唇,嘴角翘起的弧度有些平,“从小就是这样的。不管我们谁错,最后都不会有人道歉。我好像也习惯了这种模式。假如说他们突然跟我道歉,哭最狠的估计还是我自己。虽然大概率不可能哈。” 戚林漪话尾着意扬了声调,但希让慈还是很敏锐察觉到她眼中的湿意。鮜續zhàng擳噈至リ:po 1 8 .a sia 于是他把人搂紧了,声音里含着歉意,“我应该陪你回去的。” “没有关系的。你安心去做你的事情。”戚林漪摸了摸他的喉结。 这是星期四的一个晚上,距离希让慈飞离这座城市还有不到七个小时。他昨晚临时接到老莫那边打来的电话,讲电话的人却不是老莫,而是老莫的老板——阿斩。 希让慈知道这是自己该还人情的时候了,他觉得轻松。没人会愿意长久欠着那样一个人的人情。 好在事情还算简单——帮阿斩去找个人。 比较麻烦的是,地方有些远,在云南的一个小村里,飞机落地后还要花许多时间才能抵达。 戚林漪细长双指不断在地图上扒拉着:“好偏的感觉。” “有人和你一起么?不会有危险吧?”戚林漪有些担心地拧着眉心。 希让慈摇头,而后拿唇印了印她的:“我一个人去。放心,没事的。很快就回来。” “顺利的话周天我就能回来了。”他说到这里,后撤了一些,看着戚林漪的眼睛,试探道:“到时候我可以来找你么?” 还没有走就已经开始想她,并且预约下一次的见面了。 今天的见面就是他特殊申请的,在她工作日的时候,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他担心自己缠得太紧,会让她不舒服,于是问得就有些小心翼翼。 戚林漪笑笑,手指滑下来,勾住他脖子上挂着戒指的的项链:“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像一只粘人的大狗狗,怎么那么可怜呢?” 希让慈低头用鼻子蹭蹭她的脸,鼻息温热,声音也暧昧:“那你疼疼我。” 戚林漪一听,立马就要推开他,不料有人提前抱紧了她,整个下半身都被男人有力双腿夹着,动弹不得。 “希让慈!”戚林漪气得拿头去撞他,希让慈赶忙后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天灵盖。 “你偷听!”戚林漪气呼呼的,但脸和耳朵都是红的。 “我没有偷听。”希让慈同她解释:“我只是经过浴室,刚好就听到了。” 戚林漪近期在看一本古言,男主权势滔天却始终得不到女主的爱,他强取豪夺的过程中还不断卖着惨,比如总爱在床上,一面强势挞伐一面偏执地看着女主的脸,要她“疼疼”自己。 戚林漪自己现实里喜欢希让慈这种温柔的,但看小说则是五花八门荤素不忌,男主越偏执越来劲。 这本剧情不算特别出彩,但碍于作者在晋江中开的一手氛围感车,戚林漪本着支持每一个在绿色草坪上努力飙车的作者的原则,一键全订了。 而她洗澡是一定要用手机放点什么的,不看小说的时候听歌,看小说的时候便听书。 哪怕晋江的ai念书听起来让人性欲全无,但她就跟赶进度似的,想尽快刷完这本,好开启下一本。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本来在厨房做饭的希让慈,顶着轰轰的抽油烟机声,是怎么能听到她浴室中的动静,甚至精准抓住了那一句虎狼之词的。 甚至这会儿还活学活用起来。 “开着抽油烟机我总觉得你在浴室喊我或者磕碰了,所以我过去看了两次,确定你没事我就走开了。刚好……有一次我听到了这句。” 戚林漪把手伸进自己给他做的戒指中,整整大了一圈。她脑子里全是希让慈围着围裙拿着锅铲,时不时从厨房走到于是门口驻足的景象。 不知怎么给自己脑补上头了,抱着希让慈心疼道:“你真像没有娘家倚靠的单亲妈妈,一个人既要做饭,又要顾襁褓中的婴儿。” 希让慈从来不介意她把自己比成什么,无论是狗还是女人。 她说什么,他就是什么。 更遑论狗和女人都是她喜欢的。 “嗯,宝宝。”于是他喊她。 “宝宝……宝宝,慢点!”戚林漪回神,斜后方跑过来一个小男孩,他手上拿着一台玩具车,看起来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样子,后面跟着个有些丰腴的中年女人。 果不其然,才到戚林漪身边,小男孩陡然一个平地摔,就摔在戚林漪脚边。 也不哭,只是伸长手看着摔到不远处的玩具车。 戚林漪蹲下身,正要伸手扶起他,陡然听见面前的小孩奶声奶气冲她喊了声:“妈妈。” ———————————— 苍蝇搓手。 小希前脚刚走,后脚房子着火。 番外后院着火二 “宝宝!你看你跑这么快,摔了吧!”戚林漪正因为那声“妈妈”愣神,眼前猝然一暗,原是那个丰腴的女人赶到,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她冲戚林漪感激道:“谢谢你啊姑娘,我们家宝——” “妈妈。”她怀里的小男孩伸手指着戚林漪,又脆生生喊了一声。 “哎哟,不是妈妈。宝宝。这是姨姨。”女人很开朗,有些哭笑不得冲戚林漪道:“童言无忌,您别介意。” “没事。”戚林漪摆摆手,视线停留在小男孩脸上。他唇红齿白,眼睛大而亮,脸肉乎乎的,是那种很招人喜欢的长相。 “戚林漪!” 正在她打量间,背后突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呼唤。 戚林漪回头,背后竟站着好些人,领头的是她和新娘的同班同学——谢依涵,而她边上那些人,戚林漪扫了一眼,皆是眼生。 “还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你怎么不进去呀?”谢依涵笑容灿烂,身上穿着紫色连衣纱裙,一眼便能看出身份。她忙碌张罗的样子像只蝴蝶。 “我刚到。”戚林漪说完便回头,却已经没有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谢依涵组织着一行人一齐往里走,戚林漪原本走在最边上,谢依涵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视线上下打量她,言语里透着憨直:“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呀。” 戚林漪笑着说了声“谢谢”。话音刚落,背后传来机器喧嚣的引擎轰鸣声。 众人回头,一部亮黄色的跑车高调停在酒店门口。 边上有男生窸窸窣窣开始议论起车子的价格,戚林漪扫了一眼,本欲转身继续往里走,待透过落下的车窗,看见里面那张侧脸后,视线有片刻的停留。 一旁的谢依涵热情同她解答:“啧,这好像是陈琪那边的同学。听说开公司赚了不少钱,这车挺气派哈是吧。” 陈琪是新郎,和戚林漪他们同一届,但高中并不一个学校。戚林漪只在电子请柬上看过他的照片。如果不是记忆出错,她应该是不认识陈琪的,那么大抵也不会认识他的同学。 然而当她在大厅门口和新娘吴雨澄寒暄道喜的时候,身后突然来了一群人,其中领头的便是先前那张让她感到眼熟的脸。他看到戚林漪先是一怔,而后笑容灿烂同她打了招呼,可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哟,戚姐。” 戚林漪礼貌回应了一声,实际上尬得头皮发麻。 完了,听这意思,是小学同学——只有小学的时候,才会有人会这么喊她。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啊。”戚林漪抿抿唇,应得很干脆,边上的吴雨澄和谢依涵捂着嘴偷笑,新郎陈琪却笑得很大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徐总你也有这时候啊。” 被调侃的人看起来并不生气,反而朝戚林漪走近了一步:“戚姐,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下,我叫徐飚,六年级在你隔壁班。” 众人一愣,而后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尤其是新郎陈琪。 戚林漪脸上淡淡的,对这个名字全然没有印象,也不想同他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于是只抿唇笑了笑,“叫我戚林漪就好。” 十足的客气和疏离。 “好了,都先进去坐吧,有什么坐下再聊。”吴雨澄握了握戚林漪的手臂,而后对边上人温声道:“依涵,你帮我带大家进去找一下位子哈。” 戚林漪进场才发现自己来得算晚的,不少宾客已经落座,谢依涵将他们这一行人引至舞台旁,“这边两桌的空位都可以坐,你们自己看看想坐哪里,这里拍照视野都很好的。” 戚林漪左右看看,没怎么犹豫,选了一桌女生比较多的。 她才刚坐下,边上的空位随之也有人影落下。 “戚姐,我坐这儿给你倒酒。” “我不喝酒。” “那我给你倒饮料。” 戚林漪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戚姐你真的一点不记得我啦?” 戚林漪摇头。 “好吧。”他看起来有些失落,而后又乐了起来,“不记得也好,反正那时候我就是个小豆丁,跟屁虫。重新认识一下也好。” “你跟谁?”戚林漪下意识发问。 “吴少勉,你记得不?” 戚林漪仍是摇头。 “霸王龙呢?” “啊!”戚林漪短促喊了声,而后脑中过电一般,闪出几个片段和人脸。 最后的定格,是幼年希让慈。 “想起来了?”徐彪摇了摇头,无奈笑着感叹:“这个外号还是太响,提起来谁都不记得他名字,一说‘霸王龙’全都想起来了。” 他没有注意到身边人面上一闪而过的情绪。 “嗯。他现在在哪?你们还有来往么?”戚林漪食指摸着杯沿,状若随意问道。 “谁?吴少勉啊?”徐彪声音扬了起来,戚林漪有些莫名其妙,“不然呢?”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十五岁那年就被人捅死了。” ———————— 有人记得这个霸王龙吗? 铺垫一下剧情哈,前任哥可能下章出来。 番外后院着火三 虽然问的时候巴不得对方现在过得事事都不如意,但猛然听到旧人死讯,戚林漪还是有些瞠目。 与此同时,有些久远的记忆随着这场意识的震荡纷至沓来——她终于记起,眼前人就是那个总是跟在霸王龙身边一脸巴结相的小个子男生。却也陡然感到齿冷,因为如今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面上除却鄙夷和冷漠再无其它。 “在校内也就算了,出去在外面还老三老四的,我早说他要出事……果不其然,有天他从网吧回家,上公交车的时候遇到个硬茬,当场让人几刀捅死了。” 并且,行凶者同样是未成年,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这件事只是在尤兰小范围内引发了一段时间的讨论便一阵风似的,来去无踪了。 徐彪大抵真的在本地混得不错,加上同新郎又是好朋友,身边陆续有人来同他打招呼,隔壁桌甚至有个男人特意同徐彪另一边的人换了位置,一落座就忙着敬烟拍马屁。 “行了,想坐这儿把烟掐了先。”徐彪语气不善。 “诶,没问题啊徐总。”男人看看戚林漪,再看看徐彪,很快品出些味道来。 徐彪这人向来烟酒色全不忌他是知道的,刚才分明也下意识要接他的烟了,结果旁边那个女人眼睛一瞥,他立时就变了颜色。 “诶,这位美女是?”他假作疑惑,想要攀谈结交之意明显。 戚林漪充耳不闻,她眼皮半遮,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徐彪同样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转身冲戚林漪低声道,“戚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样。” 戚林漪没接这话茬,只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而她脑子里其实一直在搜寻着回忆。 未果,最终她还是选择发问。 仪式已经开始,音响的声音很大。戚林漪借机捏着尚未组装的筷子,以随意的语气问道:“突然想起来个事,六年级的时候,有个下午,霸王龙好像把个低年级的小孩堵在走廊那儿,脱了人家裤子还是怎么了,你有印象吗?”她问完便抠紧了自己的手。 徐彪似乎也陷入回忆中,歪着头锁着眉,一副很用力想的样子。 戚林漪主动开口同他说话,他觉得务必得拿出自己最恳切的态度来。 “低年级的?低年级的我没什么印象……但是我们年段的那个陈宗华你记得吧?他在体育课上就被霸王龙脱过裤子,女生都要吓死了那个死变态。”他话虽是这么说,可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透着一股不以为意的轻慢态度。 看得出来他这些年被人捧得有多高,即便明显地想要讨好一个女人,却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 戚林漪对什么陈宗华没印象,此刻也不想深入了解另一名受害者被霸凌的过程。 她有更关心的事情。 “就是脸上有个胎记的男生,应该是小我们两三届的。”她不想表露太多意图,话毕又干脆摆出一副不怎么耐烦继续说这个话题的样子,“唉算了你应该不在,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问问。” 徐彪闻言脊背一挺,有些急了,像是生怕戚林漪转头的速度太快又要留个后脑勺给自己一般,连忙接话:“我记得我记得!虽然你说的那个事情我没印象,应该是我当时没和他在一起。不过你说到这个胎记我就知道是谁了。 我们以前都叫他酷狗,因为他脸上那个胎记和酷狗一样,黑了半张脸。啧……不得不说,我们以前是真那个啊!”他说起来仍然不见半点愧疚,反而有些洋洋自得。 戚林漪往后靠在椅背上,眼里有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狠厉。 “是吗?除了起外号,你们还干什么了?”她语气淡淡的,像随口打听什么热闹一般。 “酷狗应该是四年级的吧当时我记得,反正小小一只,霸王龙就很爱欺负这种人。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不知道怎么从医务室里搞出来一堆套套。”说到这里徐彪稍微压低了点声音。 戚林漪闻言眉心一蹙,心念电转间,脑中浮现前不久自己和希让慈在浴室中的对话,而后心内震动。 “他们真无聊”——她记得当时希让慈听她提起这件事,只简短回复了这么一句。 “然后呢?”她抿抿唇继续问徐彪,眼皮半遮着,藏起一些情绪,甚至开始慢条斯理组装起换头筷子。 她大抵知道徐彪接下来要说的会是什么内容。但她还是想要求证。 “你别多想啊,我们那时候还小,当然用不了。”他自以为幽默,谁知戚林漪面上半点笑意也无。 徐彪面上有些讪讪地,继续开口往下说:“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把它当气球玩,套在水龙头上往下灌水,你别说,灌得还真大,一个个老结实了。” “一开始我们还是砸墙壁什么的,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开始站在二楼往下扔,砸了好几个人。给人淋一身湿不说,那上面还有润滑液呢,滑不溜丢的。” “酷狗就是其中一个,而且特别惨,书包都整个湿了。因为他那天好像是请假了,半中间才来的学校。” 戚林漪脑中霎时浮现了一个瘦小的、湿漉漉的身影,而他身边却是各种尖锐难听的嘲笑声。 她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用说笑的语气讲出这件事,虽然她对此并不知情——她不知道有人在这场恶作剧中受到了伤害,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但她仍然觉得自己在无形中同样也伤害了他。 戚林漪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牙根咬得有些紧。 霸王龙的结局,可以说得上是天理昭彰。可眼前人同样是参与者,他为何能够风生水起? 戚林漪开始思索起另一个问题。 徐彪觉得自己骨子里根本就是贱的,虽然如今他身边有很多主动的漂亮女生,但他好像一直都偏好高冷挂的,越是难搞他越是来劲,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戚林漪从小学就高高在上,那时他不名一文,可如今她分明已经看到了他的成功,仍然对自己不冷不热。只在方才讲起旧人旧事的时候对自己还算有些温度。可现下听完,她好似又冷回去了。 于是他变得有些急。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啊。”戚林漪抿唇微笑,冠冕堂皇道:“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听你说起来,想起了一些同学。”她讲完,视线恰好落在徐彪的酒杯上,心里有了计较。 “挺巧的。虽然我不喝酒,但我以椰汁代酒,敬你一杯。” 徐彪喜不自胜,立马端起杯子同她碰了碰,“好好好,女孩子少喝点酒好。”继而抬手干了自己的杯中酒。 后来,戚林漪又用各种由头让他喝了不少,加之边上陆陆续续有人来敬,等到宴席过半的时候,徐彪已经是明显微醺之态。 让酒气这么一激,徐彪看着戚林漪的眼神也越来越直白。 戚林漪却仿佛浑然不知,埋头理了理裙子,而后陡然抬头嘟囔了句:“好闷啊,我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 话毕,看也不看边上人炽热的眼神,起身就走。 徐彪得了这个暗示,立时就要跟上去,刚开始脚步都有些踉跄,身边有人过来要扶他,被他一把搡开:“别管,都别跟来。” 有人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懂懂懂,别坏徐总好事,咱快坐下。”于是众人哄笑。 却没有料到,竖着走出去的一个人,最后却是横着再见到的。 —————————— 啊哦,前任哥还是没出现。下次一定。 番外后院着火四 喜庆的婚宴会场陡然插进一道突兀的救护车鸣笛声,陆续有人从宴会厅跑出来看热闹,戚林漪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被担架抬上车的男人。 有几个和徐彪相熟的人看见,纷纷面露诧色,不过他们都喝了不少酒,神识只尚存几分清醒,并没有人联想到他此刻的状况会和什么人相关。 戚林漪猜测新郎陈琪喝的大概率是白开水,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救护车离去后,来问戚林漪,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的。 戚林漪不奇怪他为什么直奔自己发问,因为她看到陈琪方才同酒店方在了解情况,而找来服务员把徐彪从泳池里“打捞”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但令她不太舒服的,是陈琪发问的语气,十分咄咄逼人。 “我说你就信么?”戚林漪反唇相讥,“不如你自己去医院问问他做了什么,或者干脆直接调监控也行呢。” 她说完转身就走。 新娘吴雨澄在内场安抚亲友维持秩序,她应当还不知情,看到戚林漪拎着包向自己走来,眉毛一扬朝她迎了几步:“你这就要走了吗?再坐会儿吧?晚点我们转场一起去KTV再坐坐?” 戚林漪抿唇摇摇头,“我吃差不多了。你们一会儿玩得开心。” 她知道很多时候仅凭一面之交去判定一个人很片面,可此刻心内仍然给陈琪判了死罪。而她又极其相信人以群分,所以连带着对吴雨澄也生出一些抗拒来。 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她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分一秒。 独自离开宴会厅的时候,她脑子里都是方才泳池中徐彪挣扎扑腾的画面。 她看起来一切如常,可只有自己知道心脏跳得有多厉害——一面是因为做了坏事下意识的恐慌;另一面则是因为替在乎的人出了口恶气带来的精神亢奋。 心脏跳得越快,她走得越慢。 徐彪会跟出来完全在她意料之中,被酒色财气浸泡久了的男人,眼睛根本藏不住那股淫邪。 戚林漪对这个酒店很熟悉,戚父是生意人,逢年过节免不了会有宴请,而这个酒店是市里条件最好的。 酒店东南区域有个露天泳池,没记错的话,这里大概要七月才会开放使用,然而平日里也蓄着水,纯萃只为好看。 戚林漪一路缓行至泳池边,这里围了一圈玻璃栈道,她走至最里侧,身体靠过去,面朝夜风来的方向,眼神微凉。 很快便有黑影靠近。 徐彪侧身斜倚着,身上酒味浓重,嗓子也如同被火燎过一般,开口几乎要蒸腾出实体的气泡,“喜欢吹风?一会儿开车带你去山上兜风?” 戚林漪侧脸看他,鬓角的头发被风撩起,宛如她身体延伸的触角,也像悬在徐彪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徐彪。你不会游泳对吗?”这是她方才听徐彪同隔壁桌的人吹水的时候了解到的,也因此而计划了后续的一系列操作。 “啊,对。我怕水,小时候在池塘里差点淹死。”他视线从戚林漪脸上流连至她前胸,“怎么?你想游泳?” “嗯,我说我现在里面穿的是泳衣,你信吗?”戚林漪身上是一条长及大腿的衬衫裙,黑白相间的竖条纹,在她这句突如其来的的话语中,瞬间便被赋予了禁忌的规则感。 徐彪眼里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微醺中的男人本就容易冲动,何况他还是个淫虫。 “你站好,站到我面前,然后闭上眼睛,我给你个惊喜。”戚林漪的话语于徐彪而言,根本就是召唤蛊虫的笛声。 男人不一定好摆弄,但酒醉又有贼心的男人一定指哪打哪。 戚林漪视线凉浸浸的扫过眼前闭着双眼,身子在威风中不住摇摆的男人,她左右看了看,确认边上没人,“站好了哦。”她边后撤一步,边温声安抚面前的人,嗓音拉得长长的,像一张逐渐蓄力绷紧的弓。 徐彪这种人怎么可能遵守规则,他睫毛微微颤动,企图通过眼睛的缝隙欣赏戚林漪的脱衣现场,嘴上却不忘卖乖,“好——” 谁知眼皮半掀,他看到的不是令人血脉喷张的女体,而是一个在眼前快速放大的黑影,还未等他看清是什么,腹部便骤然挨了一记重踹。 “——嗷!” 徐彪一声暧昧应答瞬间变成哀嚎,而后“哗”一声砸进泳池中,扑了一地水花,戚林漪鞋面和小腿都被溅湿,但她此刻也顾不上这些。 看得出来徐彪真的怕水,他又喝不少了酒,身子重,在不到两米的泳池里不停扑腾,咕噜噜呛了好些脏水。 戚林漪觑着时间,在他第八次伸手试图呼救的时候,蹲下身拽着他衣领把人背对着自己拉了过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徐彪不停摇头,想起来,但背靠着湿滑泳池,领口又被人扯着,半窒息状态根本没有一丝力气抵抗。可他觉得这样也比自己在水里无助的扑腾要好上许多。 “没为什么,就是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恶心。就像你们当初随随便便因为看不惯一个人,就去欺负别人一样。” “你会报警吗?”戚林漪看着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而颤抖的身体,“我劝你最好不要。” “因为监控会坏掉。而据我所知,你的公司最近正在面临第二轮融资的关头吧?如果不想让创始人小学霸凌同学,现在又嫖娼吸毒的传闻跑出来,你最好是说自己失足掉进去的。” 希让慈走之前给了戚林漪一个邮箱,他去的地方可能面临信号不好的问题,让她有事可以随时联系这个邮箱。 “那头是谁呀?老莫吗?”不知为什么,戚林漪觉得这个联系方式莫名就很老莫。 “嗯。”希让慈亲了亲她的鼻尖,夸道:“怎么那么聪明。” 戚林漪当时还笑说希让慈太夸张了,自己不会有什么事需要劳动到这尊大佛,谁知希让慈才走的隔天,她就派上了用场。 而且那头响应速度极快。 戚林漪只是给了人名以及公司名,半小时的功夫老莫就发了个压缩包过来。里面文字图片具有,虽然没有上次黄浩林那般详细私密,但也完全足够戚林漪出手拿捏了。 同时她把自己所在酒店发给他,问他能否控制影响监控。 待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她便犹如恶女上身一般,开始不管不顾的复仇。 徐彪被冷水一激又经这么一吓,酒意瞬间消了好几分。 “你……”他面色彻底白了,像活见了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的就是把你踢水里呀。刚刚不是说了,就是单纯看不爽你。”戚林漪声音不紧不慢,实则单手抓着他一个浸了水的大男人十分吃力,她也在发抖,但因为徐彪比她抖得更厉害,所以她便被成功遮掩住了。 “就这样吧,我蹲累了。你再泡会儿,我去找服务员捞你。”戚林漪说完就撒了手,徐彪“啊”了一声,结果“哇哇”灌了满口的污水。 他其实离岸边很近,但大抵因为极度紧张,扑腾地厉害,结果反而越来越远。 戚林漪站起身,体位性低血压让她有些头晕,她连忙往后退了退,仰头的瞬间恍惚看到有个监控似乎转动了一下。 她垂眸定定神,看着差不多了,小跑出去,在靠近大厅的路上拽了个服务员:“好像有个人喝醉掉进泳池里了。” 服务员听罢,手里的盘子往地上一放,立时拿起对讲机边呼叫边往那边跑。 顷刻间,厅内厅外都是喧嚣人声。 戚林漪知道老莫到底是希让慈的朋友,所以想要对方瞒着希让慈不提她这突如其来的需求不现实,因此她也就没多此一举。 只是她冲动之下做了这件事,虽然是因为心疼希让慈,想要替他出口气,可私心里并不想让希让慈知晓其中缘故。 他已经走出来了,耀眼地站在光里,她不愿意再把他推回黑暗中。 戚林漪走在通往酒店出口的路上,脚步声很轻,像枫叶落在石板上的动静。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大门,她抬头,一时间目光有些呆愣——她忘了叫车。 她站了站,长舒一口气,而后点亮手机,准备调出叫车小程序,没有注意对面停着的一部黑色的轿车正缓缓朝她驶来。 “妈妈。” 她刚选好地址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手和身体都跟着顿了下。 抬头,果然是今天白天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他坐在轿车后座,双手扒着车窗,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戚林漪抿抿唇,恍然看见小男孩背后似有暗影动了一动,没看错的话应当是西装裤。戚林漪往边上挪了挪脚步,装作等车并且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妈妈,你要去哪?我们送你去好吗?“车子随着她往前挪了一些,小男孩的话脆生生在她耳边响起。这下她想当听不见也不行了。”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戚林漪话说一半,开车门的声音骤然响起,有个身着灰色西装的高大身影利落下了车,戚林漪只扫到一个侧脸,心便紧了一霎,待那人的大掌把住车门,彻底转过身来后,她已不自觉全然屏住了呼吸。 耳边是那人相较多年前更为成熟的声音。 “好久不见,戚林漪。” 后院着火五 商务车厢内,空气里泛着高级冷香,戚林漪到现在都没彻底缓过来。 从许嘉呈的乍然出现,到邀请她上车,再到被她拒绝后图穷匕见说出的那句—— “泳池边的事,我都看到了。” 她才惊觉自己刚刚演绎了一场经典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顿时整个人冰火两重天。火气烤着前胸,后脊背却阵阵发凉。 他是怎么看到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你想怎么样?”戚林漪双手环抱,是典型的防御姿态。 眼前的人同从前气质大相径庭,如果说曾经的他像一头充满攻击性的豹子,那么如今的他,则更像是深浅难测的狐狸。 故意伤害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具体要视徐彪那头的伤势情况而定。可比起和眼前的人不清不楚的搅和在一起带来的危险,她宁可接受法律的制裁。 “一共两件事。第一件是车里有人喊你,你也听到了;另一件是我需要搞垮联科。” 戚林漪觉得他根本在耍自己,第一件事完全就像他的恶作剧,第二件听起来则无端令人有些心惊——联科是市里一家比较知名的企业,之前戚父试图把她塞进去过,得知上班需要全天候穿着正装,戚林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上学穿校服,上班穿班服,想想都觉得令人窒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之一就是在穿衣打扮上被限制。 思忖半刻仍然无解,于是她问:“第二件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彪的公司即将接受的融资,背后的大头就是联科的老板。”许嘉呈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他余光瞄到有一群人正往出口来,其中明显有喝得东倒西歪的醉汉,于是下意识伸手拉了戚林漪一把,被她反手格开了。 “所以呢?”戚林漪自行往边上又站了站,看到有几个面孔方才在宴会上似乎见过,料想那头已经开始散场了。两人这样在门口站岗也不是个办法。 “你就非得和我站在这儿说话?上车说不行吗?我能吃了你?”许嘉呈视线落在她抠着包袋的手指上,声音里透着不满:“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烂到欺负前女友吧。” “闭嘴。”戚林漪被他这声“前女友”喊得耳朵瞬间热了起来。 与其说是害羞,毋宁说是羞耻。 虽然人就是由无数个曾经组成的现在,但她每次回想起这段初恋,都觉得有种小屁孩强登大雅之堂的滑稽。 喜欢的太肤浅,却表现得太深刻。 “嗯,你不烂,时隔这么多年没见面,一见面就是监视加要挟。”戚林漪瞪着他。 “我要搞他,我当然就得找人盯他。我又怎么知道你会卷进来?但你既然卷进来了,我想,索性和你做个双赢的交易? 我提醒你一下,他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你那点料能压得住他一天,能压得住他一辈子吗?你自己出面招惹他,从此以后就是个活靶子,你无所谓,你家人呢? 我可以把他视线转移到我这里,因为我本来就要弄他们。原本我刚回国,还在收集资料的阶段,没想到突然横插你这一杠,挺巧的,所以我打算跟你借个东风。”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做这桩你稳赚不赔的交易?” 他话说得有些隐晦,但戚林漪大致能听出个轮廓。这里人来人往,说话确实不太方便,她思忖片刻,同意了上车,不过条件是车子靠边停在对面,并且让司机下车。 她能接受上车谈,但不能接受车子朝前开。 这种驶向未知的感觉令她心生抗拒。 “我既然能知道你在泳池那边做了什么,你躲我能躲掉吗?”许嘉呈话里带着俯视,他大抵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却忘了戚林漪是最吃软不吃硬的。 戚林漪让他这么一激,胸口起伏的幅度大了一些,生出些不管不顾来:“是吗?那不劳烦你,我去自首好了。”话毕,迅速朝边上的保安喊了一声,同时拔腿就要往那边跑。 奈何男人身高腿长,她才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拦腰截回。 “妈妈!”车上的小男孩一声惊呼,“爸爸,你不许打妈妈!”一句话出,引来所有人注目。 保安已经往这边跑,许嘉呈冲他竖了竖掌,“误会,我们认识。”同时放开戚林漪,双手掐腰冷静片刻,无奈还是气得太阳穴发紧。 “你怎么还是这么个臭脾气?”他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这句话。保安就在他们两步远的地方观望,戚林漪背靠玻璃墙,不发一语,谨慎看着他的样子像只急了也会咬人的兔子。 许嘉呈定定看了戚林漪两眼,最后走到副驾旁弯腰丢了句:“车开到对面,你下来,到边上抽根烟。” 戚林漪坐进后座,察觉有两道炅炅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她侧头,语气温柔,无视前排副驾驶投来的视线。 “我叫宝宝。英文名Bob,妈妈。”他乖巧坐着,短短的腿半悬在真皮座椅外。 “哦好的许宝宝……” “妈妈,我姓宝,名宝。” 戚林漪闻言下意识看向副驾,嘴唇微张,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孩子不跟许嘉呈姓这件事不算太令她惊讶。问题是,谁会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字啊…… “看我干嘛?他说的是真的。孩子还能说谎吗?” “好,行,宝……宝宝,”戚林漪喊得有些磕巴,她都没这么喊过安安和勋勋,“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你妈妈呢?” 她有些懒得同许嘉呈说话了,干脆转而问起小朋友。 “是爸爸说的呀。” “他真的是你爸爸吗?”戚林漪指着许嘉呈,同他确认。 许嘉呈剑眉微扬,也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许嘉呈早已经到了合法生育的年纪,并且这个小孩和他看起来也很亲密,可她却下意识觉得他们并不是父子,只以为是舅舅或是叔叔这一类的关系。并且小孩这一系列操作都是许嘉呈指使的。 谁料竟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嗯!”戚林漪眼看他的小脑袋很坚定地点了点。 戚林漪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管两人是什么关系,她都不想给人喜当妈,“许嘉呈,你最好解释清楚。”是向她解释,也是跟孩子解释。 “这个事情吧……你当初不是给了我一本你的大头贴……” “什么我给的?是你抢走的好吗?”戚林漪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量,避免吓到边上的宝宝。 “哦,是吗?记不清了。行吧,那就是我抢走的大头贴本子,回国收拾行李的时候叫这臭小子翻出来了,他一直追着问这是谁这是谁,我嘴贱,胡乱应了句‘这是你妈’,谁知道他能记这么牢?” 许嘉呈挠挠眉尾,没说无论宝宝怎么哭闹,他都不肯把那本小册子送给他,无情抽走后重新收好,一张也没留给他。 反正这也不真的是你妈。许嘉呈理所当然在心里替自己开脱。 他不是个念旧的人,这些年始终大步朝前,走得平顺又自在,但只有一个人他没有甩在身后。 那本大头贴相册是他唯一带出国的旧物。 当然这些他都不可能同戚林漪说。 然而戚林漪听他语气轻松的讲述,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开,她突然用方言问了句:“他能听懂尤兰话么?” 许嘉呈一愣,他像回到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自己缠着戚林漪,非要她用方言喊自己的名字。 她说尤兰话的时候声调不太一样,更宛转清脆一些,许嘉呈彼时很爱听。 乍然听她这么一喊,心跳慢了半拍,后知后觉自己在发愣,连忙清了清嗓子,而后摇头。 戚林漪只当他的停顿是因为太久没接触所以一下子没听懂,他当年就只会听不会说,现在搞不好连听懂都费劲。 好在他没忘,于是她直截了当丢了个问题:“他自己的妈妈呢?” 既是在问他,也像是在警告他。 —————— 今天又是在公司码了一千多字,有鱼可摸的日子里,我幸福。 等更的你们也幸福。 好了,其女也的Bob们,晚安。 番外后院着火六 许嘉呈嘴唇微动,似是想回应她,但尤兰方言他不会说,讲英文宝宝又多数能听懂,于是干脆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开。 “叫黄叔叔带你去买个冰激凌。”许嘉呈反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腿。 “我现在不想吃冰激凌,爸爸。” 许嘉呈怎么会不知道,他一双眼都要长戚林漪身上了。 “但是她想吃。”于是他随手指了下戚林漪,“你是绅士,应该很乐意为女士服务的。对不对?” 戚林漪不想和他一道骗小孩,但接下来两人要说的话宝宝确实不适合在场,于是在那两道热切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点了脑袋。 被支走的小孩屁颠屁颠跑向外边站的司机,戚林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人不像普通的司机,站得板板正正,眼神如鹰,反应敏锐,倒像个退伍军人。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要掉下来了。”许嘉呈侧身,视线不知落在她身上有多久。 殊不知这句话,更像在说他自己。 戚林漪转头,视线同他的交汇,狭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气氛陡然有些奇怪。 他这会儿又和十几年前的样子重合了。 还是那个嘴不饶人,非要惹得她跳脚的恶劣鬼。 “说吧。”戚林漪不接他话茬,继续拉回先前的问题。 “宝宝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许嘉呈以为是平地一声雷,谁料戚林漪听完面色丝毫不变,他反而有些坐不住了,“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戚林漪只说了个最表象的,她才不会当着许嘉呈的面说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正经结婚生小孩的人。 况且两人五官、脸型当真没有一处相似,这根本说不过去。 “是吗?之前还有人说我们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呢。” 戚林漪忍不住翻白眼,他分明就是故意和她拌嘴,别说以他如今,就是当年两人早恋那会儿,她也不信他会分辨不出什么是真话什么是拍马之言。 许嘉呈见她又不搭腔,只露了半截眼白给自己,换了副神色继续道: “他是我在金边捡来的小孩,那时候两方势力正在火并争地盘。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裹在襁褓里,后来一直跟在我身边,管我叫爸。” 他轻描淡写,戚林漪却是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不敢想象许嘉呈隐去的那些细节里,都藏着什么血淋淋的过往。 也对眼前的男人感到更加陌生。 她初中知道他离开了尤兰,但却并不知晓他具体去了哪里。 “所以他爸妈……”戚林漪有些喃喃。 许嘉呈抿唇摇摇头,“我找人查过了,他妈妈是中国人,彝族,姓宝。当时我给他找了个阿姨,我没给他起名字,她就总是喊他‘宝宝’,后来听着、叫着也习惯了,最后干脆名字就定了这个。随他妈姓总比随我姓有谱。” 这浑不吝的做法,其他人听了可能会觉得诧异,但戚林漪不会。这就是很典型的许嘉呈式漫不经心,他身上很多东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这份不羁和随性好像仍然保留着。 而提起阿姨,戚林漪想了起来:“是那个北方口音的大姐吗?” “不是,这个是回国以后刚找的。这人不太行,表面工夫,人前周到,人后总是埋头刷手机,今天小宝遇到你的时候他不还摔了么?我刚给开了。” “你从那时候就在监视我了?”戚林漪下意识往门边缩了缩,手也放在了门把上。 “你傻啊?小宝看到你,回来能不跟我说吗?”许嘉呈像是没发现她的防备,口吻轻松,眼神嫌弃。 “那你又是怎么看到泳池边的事情的?”戚林漪趁热打铁。 “我说了,我让人盯着徐彪啊。”话毕他突然笑了,“不然你以为,我让人盯着你吗?” 戚林漪恨声:“你最好不是。” 许嘉呈冲她歪了歪头,笑容渐收,多了几分庄重:“说正事。明天你帮我看一天孩子,我去帮你把火引走,只要那边知道你背后是我,那么前端的人便不再重要,他们会集中注意力到我身上。” 还有一点他没说,在他回来之前其实已经有所部署,给联科埋的雷,最近会陆续开始引爆,从而让他们分身乏术。徐彪只是一条支流,但一点点分散、抽干支流,干流的影响力势必会被削弱。 “怎么样,戚林漪,你稳赚不赔,我只有这一个要求,绝不加价。” 戚林漪拧着眉,她本能不想和许嘉呈搅和到一起,无论是作为她前男友的身份还是如今这样开口就要整垮一家企业的疯子。 可她不得不承认,许嘉呈方才提及家人,这的确踩到她了软肋,她不敢赌。 正在踌躇间,车窗玻璃被敲了两下,扭头,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戚林漪看到那个司机的清晰正脸,很刚毅,他连视线都十分规范,完全避开了她。 站在他身前的是一道小小的身影,开口就是奶声奶气。 “妈妈,我刚忘记问你最喜欢什么味道了。”宝宝一手举一个甜筒,笑起来唇边有两个小凹陷,是戚林漪喜欢的梨涡。 “黄叔叔说女人应该都喜欢草莓,所以我买了一个草莓的。但我最最最最最喜欢巧克力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喜欢巧克力。所以我,我拿了两个,你喜欢哪个呀,妈妈。”他眼里全是雀跃。 “bob,你竟然愿意分享你的巧克力?为什么安妮要吃你却从来都不肯。”许嘉呈挑眉看向门边小小的人。 “因为,因为,安妮妹妹已经吃了我很多很多零食了,可是,妈妈是第一次。” 宝宝虽然看着小,但他表达能力很好,语言很清晰。戚林漪莫名觉得这或许是因为许嘉呈时常同他说话的缘故。 天气热,戚林漪看着有些化了的甜筒,伸手从中控台抽了张纸替宝宝揩了揩手指,顺势接过甜筒:“谢谢你,我确实很喜欢巧克力。但是草莓我也喜欢,所以你吃巧克力,我吃草莓,这样我们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 宝宝脸上的梨涡肉眼可见地更深了一些,他正要说话,戚林漪赶在他前头,把他那个即将出口的闭唇音堵了回去。 “但是宝宝,我不是你的妈妈。上一次是你爸爸不对,他胡说的,你刚刚也听到了是不是?所以,你不可以喊我妈妈,但你可以叫我戚戚或者阿姨,如果你同意,”说到这里,戚林漪抬眼看了许嘉呈一眼,舔了舔唇继续道:“那么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玩。” ———————————————— 哔哔哔,希让慈吗?你家被偷了。 番外后院着火七 yedu7.co m 戚林漪话落,车内车外一大一小面上的表情都有些精彩,宝宝喜笑颜开,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戚林漪,即便不能喊她妈妈也没有关系,他希望每天都能和她分享冰激凌。 许嘉呈则没有料到她这么干脆便答应了下来,戚林漪有多倔他是知道的,本来手上还捏了牌没出,但这会儿看起来也没有必要了。 “好了,小宝上车。你住哪,送你过去。”许嘉呈后面一句话是冲着戚林漪说的。 “不用。我自己回。”戚林漪看宝宝迈开短腿似乎打算绕过车尾从另一边上车,很干脆抓住他没拿甜筒的那只手,“从这边上。”她说完便扭身要下车。 “等等,明天怎么联系?”许嘉呈喊住她,而后语气微顿,视线飘向另一边,清了清嗓子,开口的声音却更低了:“你上次为什么忽略我的好友申请。”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edu6 .c om “你又为什么要加?”戚林漪不假思索把问题抛回去,她那时候就料到了是谁,因此不算意外。 在门口被拉住的宝宝一会儿看看副驾一会儿看看眼前的戚林漪,他显然听不太明白这两位大人是在打什么哑谜。 “哦,这不是打算回来了么,想找些旧人叙叙旧,我又不止加你,我加了几十号人。”他回身坐好,抚了抚袖口不存在的灰,回答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是么?”戚林漪长睫一翻,视线直直看向后视镜中的那双眼睛,“可我没有什么旧要和你叙。”还有句话她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思及许嘉呈现在的手段,还是咽下,脑筋一转换了句:“明天中午十一点我会在这里,你让司机把宝宝带来就行。” “另外。希望你说到做到,许嘉呈。这件事以后,我们不要再有交集。先走了。”她声音压得很低,用词也尽量让宝宝没那么容易听懂。 没有给许嘉呈再发挥的机会,戚林漪下车的动作很干脆,但临走之前还是柔声和车门边眼巴巴看着她的宝宝道了别,并约定了明天再见。 离开的路上,她想起自己方才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我现在有男朋友,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她不确定许嘉呈这次找她动机是否真如他所说那般,纯粹是出于借力打力的需要。 倘若他的确可以将徐彪报复的视线转移走,那么帮忙看顾一天小孩在她看来可以作为一种等价交换的手段。要是还有更多的要求,那么她势必不会再同意。 得寸进尺只会招来她的玉石俱焚。 而她打住不说,一个是因为觉得对方没有挑明,她就急着发申明显得有些自作多情;另一个就是担心他会对希让慈有什么不必要的打探和叨扰。 当晚,躺在临街另一家酒店的大床上,戚林漪摸出手机,打开希让慈的对话框,他上一条的回复还是今天下午五点多的那句:“我一会儿可能就没信号了,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办好事情很快就回来。” 作为一个典型的走一步看一步,瞻前不顾后的人,戚林漪时常会因为自己的莽撞和冲动懊恼,但思及远在千里之外,那个幼年时曾遭受过许许多多莫名恶意伤害的人,她还是不后悔今晚对徐彪的所作所为,甚至觉得这些“报应”因为来得太晚,对于当事人而言,即便知晓了,除了重新揭开疮疤的刺痛以外,并没有疗愈的功效。 所以这一系列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同希让慈开口讲述。 然而无论如何,她自己胸口堵的那一口气至少是通了一些,尤其是第二天从司机那儿得知徐彪因为吸入太多脏水得了肺炎需要住院一段时间的时候。 并且,许嘉呈真的没有出现。 她料到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她话里话外的敲打,无论存没存不该有的心思,都应该被她搅和得七零八碎了。 于是她真的从中午十一点,和宝宝两人待到了下午四点多。她带他去吃饭、逛商场、最后带他去了自己小时候去过的一个公园,那里几年前重建后,戚林漪还是第一次去。他们几乎玩遍了所有幼童可以体验的游乐设施,光是碰碰车就开了不下八次。 宝宝很乖巧听话,今天一直喊的她“姨姨”,有时候听起来就像“漪漪”。 最后戚林漪把人带回到酒店大堂沙发上坐着,等司机来接,笑了一个下午的宝宝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戚林漪买了他最喜欢的巧克力甜筒,小家伙看起来也兴致缺缺。 她大抵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小时候和表姐们玩了一天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她就这样蔫蔫儿的。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安慰他,因为她不会和他再约定下一次的见面。 司机很守时,提前十五分钟到达酒店。 “宝宝,黄叔叔来了。”戚林漪握了握边上小人的手腕提醒道。 宝宝乖乖随她起身,戚林漪一手牵着他,另一手提着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有的是她给他抓的娃娃,有的是给他买的玩具。司机很有眼力见地接过,冲她微一点头便把手伸向宝宝,却不料宝宝躲开了,小家伙摇摇头,瘪嘴看向戚林漪。 “我送你出去。”戚林漪握了握掌心的小手,她没有错过那双已经红了的眼睛。 然而,到那部黑色轿车前她试图松手和他告别的时候,宝宝突然回身,大大的双眼蓄满了泪,哽咽着问她:“姨姨,我们是不是,我是不是can'tseeyouanymore?”他好像有些急,突然换上了英语。说完眼泪便大颗大颗落下。 戚林漪叹了口气,鼻子也有些酸,她蹲下身,从包里掏纸一面给他擦眼泪一面思索着开口。 “宝宝。我不在这个城市生活,所以以后可能比较难再见面。” “为什么?我和annie也很远,但我们常常一块玩,你在哪,我去找你。”他赤城的眼神让戚林漪想起另一个人。 戚林漪低头,躲开他的视线,她还没想好说辞,又听到宝宝的声音。 “是不是,因为爸爸?你不想看到他,对不对?”戚林漪抬头,还在惊讶于孩子的敏锐,骤然听见边上传来熟悉的开门声,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下了车,径直开口道:“小宝,上车。” 戚林漪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却不料眼前的孩子哭得更凶了,他一头扎进戚林漪怀里,喊着“不要不要”。 戚林漪原是蹲着,被他这么一撞,重心不稳就要往后倒,边上人极速伸手扶了她后背一下,而后就是一声严厉的训斥:“bob!” 戚林漪怀里的人瞬间止住了哭闹声。 “他很喜欢你。”待司机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宝宝抱进后座,许嘉呈低声同她道。 戚林漪没有回应,眼前的人却不肯放过她。 “你这么抗拒和我再有联系,跟你泳池边做的事,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是。”既然他知道,戚林漪便干脆承认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戚林漪皱眉,还没开口,又听那人道:“没什么,就想知道要和你在一起多久,才能让你这么喜欢。” 毕竟她当初说放弃就放弃了他。 “跟你没关系。”戚林漪语气不善。 许嘉呈点点头,看着她字正腔圆撂下一句:“行,那祝你们百年好合。” 话毕,头也不回转身上了车。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戚林漪手机传来震动,她似有所感,一看,立时点了接听。 “喂。” “喂,戚林漪。” “终于打通了。”他好像刚跑完一段长长的路,有些气喘,但听得出来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戚林漪面上也带了点笑意,“你在哪?出村子了吗?” “嗯,到另一个条件比较好一些的村了,但只有这个小山包上有信号。”他下了牛车以后是一路跑上去的。 话筒那头有风声,还有希让慈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这些白噪音中她听到有清晰的人声传来—— “好想你。” —————— 来晚了,对不起呀~ 番外后院着火八 想不想我?戚林漪被抵在门板上承接男人火热的湿吻,听他含着她唇瓣问出这个,昨天在电话里已然问过的问题。 “哼……”她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哼,算作回答。 昨天她是如何回应的? 那时她还站在酒店门口,黑色汽车绝尘而去,边上不时有人走过,她垂头看着鞋尖,压低的嗓音不自觉带上些软糯:“回来再告诉你。” 于是他真的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早了几小时回到了吉阆。 “事情,很顺利吗?”戚林漪手在他大臂到胸前游移,“怎么提前回来了?” 希让慈抵着她额头,两人都气喘不定,小别后的相逢,连汗毛都在宣告对彼此的渴望。 “嗯。”他定定神,双手捧着她脸,仔仔细细看她,像端详一件挚爱的藏品,“你呢?这两天好不好?” 戚林漪长睫微颤,希让慈分明低着头看她,可却仿佛在仰望星辰。 她把住男人健硕小臂,侧头亲了他虎口一下,“嗯,要是你在就更好了。” 声音里有恰到好处的埋怨。 希让慈心神具叫她眼尾的钩子挂住,戚林漪平时是个不怎么表达自己心意和展现柔软的人,可某些时刻,又像一潭温泉水,引人深入。 “是我不好。”他深深亲了她眼尾一下,而后骤然半跪下身,撩开她宽松睡裙钻了进去。 “等等,我……我还没洗,啊……”戚林漪指腹瞬间抠紧门板,希让慈对她的话仿佛充耳不闻,他隔着内裤就直接舔了起来。戚林漪甚至能听到他深深的吸气声。 好变态。 戚林漪垂眸,灰色调的纯色睡裙分明冷感极了,可底下却在进行一场极其淫靡的艳事。 湿热舌尖隔着柔软棉布,勾缠顶弄,不知道是不是戚林漪的错觉,他的舌头似乎一次比一次更有力——自然不会弄疼她,柔软触碰柔软,力量的迭加只会带来更深层次的快感。 “呃呃……”戚林漪浅浅喘着,门后就是外边的走廊,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两侧腿根被男人火热大掌把着,他真的很知晓如何把控力道,既能稳住她身体,又不会让她觉得被箍得不舒服。 直到内裤被舔得湿漉漉,上面满是他的口津和她的情液的混合物,他才用牙齿叼住那一片轻薄布料,低头将它褪了下来。 灰色内裤落地的瞬间,暧昧湿黏的舔吻声伴随戚林漪婉转的呻吟同时响起。 “哈,嗯……”戚林漪半咬下唇,小腹到大腿都在发颤,真的太舒服了。 他一直在进步,尝试不同的频率、力道、角度,无论用身体哪一处柔软和坚硬,都能让她获得极致快感。 每当这种时候,戚林漪都觉得仿佛宇宙仿佛只存在他们,两人全然浸泡在充满快乐因子的世界中。 于是她舒展再舒展,柔软再柔软,湿滑再湿滑。 可惜裙里风光她看不见,一道晶莹痕迹由希让慈下巴淌到喉结,在他吞咽的起伏间,又继续向下蔓延,勾描出血管青筋间的嶙峋。倘若在灯下,便会透出可疑但诱人的微光。 性爱之所以美妙,大抵因它是抽象爱意具象化的展露途径。 有情人通过肢体、言语、呼吸、液体来感知对方的蓬勃爱意。 希让慈仍然是那个致力于让戚林漪得到快乐而全然不顾自己的人,他那样高大的人,保持半跪的姿势直到用唇舌把她送上巅峰才终于起身。 戚林漪在高潮的余韵中吻住他,品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嗯……我真的有好好吃饭睡觉是不是?” “嗯?”希让慈眼里有不解,她话问得突然。 “因为我吃起来好像没有怪味道呀。”戚林漪咂咂嘴,而后含住了他的喉结,舌尖在上面打着圈,制造出新的痕迹。 希让慈才刚反应过来,笑意还没到达嘴角,陡然被刺激得发出一声闷喘。 “唔。”他分明难耐得很,却还是捧着她后脑勺,摇头克制道:“我还没洗澡。” “我也没洗。” “不一样,我从外面回来。” 他没说自己方才在小区楼下找门卫借了洗手间,仓促洗了把脸又认真洗了手,就是因为想要一进门便立刻拥抱抚摸亲吻她。 于是两人自是一道进了浴室,这一回他们洗得很快——因为真的只是洗澡。即便戚林漪缠他缠得厉害,但希让慈不敢在浴室里同她胡来,是顾及她腿伤才刚好没多久,湿滑的地方不宜久留。 最终还是柔软双人床承载了他们。 一到床上,两人又吻得难舍难分起来,戚林漪一手轻抚希让慈眼下,在持续的接吻中断续地问:“你这两天呢,有好好吃饭、睡觉吗?” “有。”他乖乖作答。 戚林漪似是不信:“真的吗?我要自己检查检查。” 希让慈正欲问她想要怎么检查,身上的人便如同一尾鱼般,往下滑了半个身位,她攥住他的要害,笑容娇媚:“我吃一吃就知道了。” 话毕,启唇含住了他。 希让慈让她这么一说,生怕自己方才没洗干净或是这些天奔波下来,真的会有不太好闻的味道,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卡着她下巴拔出来,他原本也不需要她替自己做这些。 戚林漪感受到他的抗拒,和他对着干似的,猛地埋头往下压,湿滑龟头瞬间顶到了喉咙口。 她一阵下意识的干呕,却没有吐出来,希让慈性器本就硬得发痛,先是被突如其来一含,接着又陡然接受了一次深喉,腰眼一麻险些就要射出来。 希让慈不会对她脸使劲,这种关头也不敢硬拔,于是宛如唐僧劝说女妖怪般:“不吃了好不好?那边的辣菜比较多,油盐又比较重……”那种环境他也没什么好挑拣,自然有什么吃什么,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一遭。 戚林漪几乎要听笑,她这才明白是自己的话给了希让慈压力,于是缓缓抬头吮过茎身,发出“啵”一声脆响后探身来到他脸前:“没有怪味道呀,你也自己尝尝。” 她轻吐舌尖,悬在他双唇前半寸的距离,等他来前来攫取。 希让慈于是狠狠吻住她,风卷残云。 那天,他们第一次尝试了69的姿势。 戚林漪要求的,结果她并没能坚持多久,因为希让慈带来的快感过于强烈,很快便含不住嘴里的东西,弓着身子不停呻吟扭动。 这一天的前戏很长,戚林漪先是缠着要用上面的嘴吃希让慈下面那一根,后来又急着要用下面那张去吃。 希让慈几乎舔遍她身体每一处,他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最后要进入的时候,他看着戚林漪的眼睛,透过她眼里细碎的星芒,低声同她请求:“叫我一声好不好?” “嗯,希让慈。希让……啊慈。”因为插入而停顿的那一下,她的呻吟和最后一个字意外成了一声软糯无助的“阿慈”。 “嗯,戚林漪。漪漪……宝贝……” 他应她,又唤她。 正戏比前戏更加漫长,戚林漪最后又是在做的过程中半晕半睡过去的。 彼时已经是夜里一点钟,不过好在她提前请了一天假。 希让慈这两天几乎没怎么睡,望着怀里安睡的戚林漪,困顿疲惫全无,他又静静看了她许久。 夜里两点,他悄然起身穿好衣服,捏着手机走到阳台。 解锁后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两大一小,看起来就像一家三口,父母正在安抚哭闹孩子的画面。 他不在其中,可蹲着的那个女人,分明是他的爱人。 他拨通一串手机号,三秒不到,对方接起,两边都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许嘉呈吗?我是希让慈。”他率先开口,声音冷然。 —————— 是的,他知道。 具体下章再说。 可能会和大家想看到修罗场不一样,但我还是会按照自己想法写哈。 下周前途未卜,(?_?)能更我会尽量更滴! 番外后院着火九 希让慈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尽可能轻手轻脚,可他身高腿长,再怎么“轻拿轻放”也会有难以避免的动静。因此,还没完全躺好便惊动了枕边人,她一翻身,细长胳膊恰好将他揽住了。 希让慈屏住呼吸,担心把人吵醒,便就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却不料,安静了一会儿,他先是听见怀里人陡然变重的呼吸,而后便是她睡梦中模糊的嘟囔:“好香……”话毕,窸窸窣窣声响起,一颗乱糟糟的脑袋了起来,她眯眼看向他。 屋子里只有窗帘过滤后的路灯微光,可她还是能看到那双星眸,埋头懒懒在他颈窝边蹭了蹭,那股浴后的香气更加浓郁了。她好似也随之更清醒了些。 “几点了?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现在还不到五点,你一点左右睡着的,继续睡吧,嗯?”他轻抚她后脑勺,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拍。 “嗯……你好香,你又去洗澡了?” “嗯,身上有点黏,我刚洗完回来。把你吵醒了是不是?” 有歉疚的吻落在她发顶。 戚林漪听完,有一会儿没说话。 “在找什么。”希让慈捉住她被子下的手。 “没,我想摸摸我黏不黏。”她理所当然觉得希让慈是因为做爱过程中流汗,或是她那些源源不断的体液,才会产生黏腻感,甚至被影响到需要半夜起床去洗澡的程度。 那么她势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才刚洗的澡,自己这么贴着他,怕是会让他觉得不适。 希让慈似乎是笑了。 戚林漪被一股坚定的力道重新搂紧,听他在头顶温柔低语:“你不黏。” 即便黏,始作俑者也是他,他怎么会嫌弃。 戚林漪伸手回抱住他,“希让慈。” “嗯。” “我好像有点睡不着了,你陪我说说话。” “好。渴不渴,想喝水吗?”希让慈碰碰她嘴唇,软乎乎的。 戚林漪摇头,她静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仍然有些迟疑。 “我昨天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男主小时候遭遇不太好。”她铺垫着,抬头又去捕捉那对星星,“假如啊,我是说假如,现在遇到小时候欺负过你的那些坏人或者听到他们相关事情,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不会。”希让慈用下巴轻轻摩挲她额头,似乎怕她不信,又补充了一句:“很多都不记得了。记得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只是往事。” 他们能伤害小时候的他,但是影响不了当下的他。 他也并没有选择原谅,只是比起带着那些不好的记忆前行,他选择用所有心力记住奶奶爷爷,还有,此时此刻在他怀里的人。 戚林漪听罢,感念他是真的有在好好长大,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背负什么,轻装向上攀登的样子利索又漂亮,于是现在闪闪发光。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遥控器,熟练摁下,暖黄夜灯亮起,她借着柔和光线打量着希让慈的脸,“那我和你说件事,不对,应该是两件。” 一件有关徐彪,另一件事关许嘉呈。 换而言之,一件同他相关,一件和她有关。 “是因为这两件事,所以才睡不着了么?”希让慈声音轻轻的,大拇指抚了抚她眼下。 “嗯……”戚林漪沉吟了一会儿:“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会想要知道。” 希让慈静静看着她,他喜欢听她说话,也想听她视角的描述,但却不希望她在讲述的时候感到有任何的负担,于是他先她一步坦白:“我知道,戚林漪。” “你知道?”戚林漪脑子还有些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似的,干巴巴重复他的话。 “嗯。我刚才去洗澡会觉得黏,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出门了一趟。”戚林漪清楚看到戚林漪的眼睛因为自己说的话逐渐睁大。 “我,去见了许嘉呈。” “谁?!”戚林漪惊得半撑起身子,肘部抵在他胸膛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从而错过了希让慈微微吸气的细节。 六月的吉阆,连夜风也缺乏清凉,咸湿感惹人身上发腻。却有两道修长身影出现于环岛路上。 截然不同的两部黑色轿车前后停着。 许嘉呈单手插兜,另一只夹烟的手送到唇边,发丝微乱搭在额迹,他吐出一口烟,隔着烟雾打量身前的男人感叹道,“你还真是,大不一样了啊。” 边说,夹着烟的那只手边上下比划了一下,若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的手有明显的颤抖。 而站在他对面的希让慈神色冷峻,胸膛微微起伏着,在他们不远处的地上,正斜躺着根棒球棍,以及一把,短利精致的匕首。 地点是许嘉呈定的,希让慈到了后,目光凝望着车玻璃前的那道身影,他探身从后座取了样东西便利落下车。 那是一根崭新的棒球棍。 许嘉呈见状眉峰一挑,同一时间,驾驶座里迅速闪出个身手矫健的男人,许嘉呈侧头朝他竖了竖手,于是他便十分机敏又退了回去。 希让慈从下车起眼神就没离开过许嘉呈,他的目标明确而坚定,整个人同方才在床上温柔凝视枕边人睡颜的样子大相径庭,浓眉压着双眸,一语不发,高挥的棒球棍汇集了他身上所有的戾气。 许嘉呈原本姿态轻松,待希让慈携着一身杀意靠近,他手上香烟一甩,立时后仰躲开一击,躲一躲不了二,下一次的棒风更劲,许嘉呈立时抬手格挡,希让慈力道很大,震得许嘉呈腕骨生疼,手臂瞬间麻了半面。然而他面不改色,重心向后移,另一只手朝着希让慈面门去。 希让慈迅速侧头避开,拳风擦着耳边而过,他右手一抛,将棒球棍送进左手中,回身狠扫,“砰”一声打中许嘉呈右肋处。 “操!” 许嘉呈怒喝,捂着右胸不爽道:“你他妈拿着东西算什么?” 希让慈面无表情再次挥出一击,朝着许嘉呈脸的的方向,“我是来打你,不是来跟你比武的。”谁要同你讲究什么公不公平? 边上的司机见状又向前走了两步,许嘉呈一面应付希让慈,一面斥道:“滚回去,别插手。” 话毕,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匕首。 希让慈眉间一蹙,闪身避开刺来的寒光。 两人在无人的路上交锋,像野兽般撕咬,肾上腺素让他们感知不到疼痛,最后彼此身上都带了大大小小的伤。 不知多久,两人似乎终于力竭,棒球棍和匕首在格挡中齐齐脱手甩了出去,七零八落躺在沥青马路上。 “我还以为,她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喜欢个整容怪。”许嘉呈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疼痛感,因此他急需尼古丁,一根烟很快就要吸到尽头。 希让慈冷声开口:“你也配提她?” “我怎么不配?老子是她初恋!我们接吻的时候你还……”他一句话没说完,陡然挨了希让慈一记肘击,顿时肝胆欲裂。 希让慈一把攥着许嘉呈的领子,嗓音淬着厌恶:“你但凡想着从前,都不该做出这些脏事。旧情难忘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放不下,还要搞那么大一个局,拉全世界陪你演戏,你里子面子都想要,就让她应付那种垃圾一晚上?甚至连小孩都利用?” “你他妈,怎么知道的?”许嘉呈瞳孔一缩,“她也知道了?” “你能查我,我就不能查你?”他少有的讥讽语气,而对于后面一个问题,他视若罔闻。 番外后院着火十 希让慈人生中少数的不冷静时刻,几乎都是在这几个月里发生的。 “我认识你十多年,这十多年加起来你找我的次数还不如这两个月多,你小子到底找的到底是真爱还是麻烦精啊?”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老莫原本正在小憩,被打扰了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不要这样说她。”希让慈被老莫调侃的时候从来都是锯嘴的葫芦一声不吭。但他无法接受别人在自己面前说戚林漪一点不好。 “你只说他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可我记得,他当年是先去的东南亚。这一段,明面上的资料没有?”希让慈捏着电话,视线坠在虚空中,回忆起一些很早时的画面来。 当年他莫名被扣上“许嘉呈要保的人”,后来他这位“大哥”有了新的去向,自然有好事之人特意跑来讲给他听。 “听说呈哥出国去东南亚了?你没送送人家?我看大吉昨晚都去了……” 希让慈那时六年级,努力吃了两年饭,不仅个子长了不少,眼神也坚定了许多,他伸手拨开勾肩搭背的邻班同学,一言不发径直走了。 他从来没有领过许嘉呈的情,甚至在自己还懵懂的时候就下意识否认两人之间有关系。后来他才明白,那份“不知好歹”,是源自于他的嫉妒。 他嫉妒许嘉呈可以那样站在她身边,甚至光明正大触碰她。 而且那时,他们当真般配。 “你先查2010年前后他人到底在哪,越快越好,能找到多少信息,就先给我多少,3小时发一次。”他像个无情的资本家。可他那时经历了几天的奔波,人还在回吉阆的途中。 希让慈很难描述自己看到那张合照的心情。只是他尚来不及沉湎,老莫那头就打来了电话。 “你事情结束了吧?” “你的女朋友好像惹了点事情。” 于是他收到了戚林漪要老莫处理掉的那段泳池边的监控。后来,他让老莫把那天和戚林漪有关的所有视频片段都找出来发给他,通过拼凑,他很快明白了戚林漪那样对徐彪的动机。 傻瓜,他在心里轻叹,整个人变得极其柔软。 可当看到酒店门口,戚林漪同那人同框的画面,他的心又变得极其酸涩。 他一遍遍来回看,而后拨通老莫的电话,让他查一个人。 “许嘉呈。”希让慈在电话那头低声说出这个,他从未喊过,却一直记得极其清楚的名字。 “他还给你发照片?你让我看看,什么照片。”戚林漪“腾”地坐起来。 希让慈解锁手机,把短信翻开让她看。 “我操。那个司机怎么还干偷拍这种事情。”戚林漪一看照片的拍摄角度就懂了,怒不可遏,紧接着反应过来,“所以……这一整个事情,都是他在自导自演?徐彪是假的?宝宝也是假的?” 戚林漪越说越不可置信。 希让慈讲述的时候,省去了他和许嘉呈打架的部分,着重同她解释自己是如何知晓的,因此戚林漪的重点都在这上面。 “徐彪是真的,只不过他和那个新郎并不是特别好的朋友。是许嘉呈让新郎邀请的徐彪,并且把你们安排在隔壁桌。” “他大概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你会为我出头,只想着借机英雄救美。” 后来事态的发展有些脱轨,但又驶上了另一条轨道。 “至于那个孩子……孩子那么小肯定演不了戏。但他知道你喜欢小孩,并且提前给小孩错误的讯息,让他对你有特殊的情感。” 戚林漪牙根紧咬,“不是,他有病吧。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为了不那么刻意出现在我面前,和我重新有接触?” 希让慈静静看着她,“他知道你的性格,所以,不一定想着能和你重新走到一起……” “但是,他可能查了我,不能接受你和我在一起。” 自古以来前任就是一个相对禁忌的话题,若一段新的感情中有旧人的介入,那么势必会有这样那样的误会。 戚林漪的态度不一定重要,只要有心人想要制造令人遐想的画面,那么可以有千百种办法。 “你怎么了?你比他……”戚林漪一句话险些脱口而出,意识到以后立马打住:“不对,关他屁事啊!” “他是我爸还是月老啊,我跟谁在一起还用他接受?”戚林漪言语激愤。 希让慈唇角轻勾,“嗯,不关他的事。” “他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没。”希让慈也坐起来,搂住她,下巴摩擦她的额头,他不想戚林漪过多纠结于那个人的事,想了想同她道:“谢谢你替我出头。” 他很郑重亲了亲她的额头。 戚林漪等了等,好像也在缓和情绪,过了一会儿才蔫蔫儿问道:“没有但是吗?” “嗯?”希让慈没听懂她的话。 “你不会觉得我很蠢,一时冲动结果被人耍得团团转么?虽然谢谢我替你出头,但是以后还是别出了,类似这种。”她用手揪着被单。 希让慈捧着她脸,他懂戚林漪此刻的丧气从何而来。她好像好心却办了一件坏事,从而陷入了自我否定。 “没有人能十全十美。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像一阵风,要把遮挡月亮的乌云都吹开。 “我没有什么“但是”要说给你听,你很聪明也很勇敢,戚林漪。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看到视频的时候,很为你担心,我以为你是遭遇了骚扰才要那么做的。后来通过一遍遍看内场你们说话的口型,我才知道你做那些是为了我。 我确实已经不记得那个人了。避孕套水球的事我记得,但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人能这样对待我。 你是除了爷爷奶奶之外,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因为我被欺负而生气,替我出头的人了。 说谢谢你都好像是我在敷衍。” 他亲了亲他的唇瓣,像落下的一个句号,又像是省略号,代替他讲述未尽的话。 戚林漪伸手环住他脖子,整个人靠近他怀里,声音复又软下来:“在你这里,我好像从来没有不好,也没有做错的时候。” “如果我选择隐瞒,没有要主动和你说呢?” “如果你不打算和我说,那么我就会当作不知道。” 他会配合她保守秘密。 即便对象是他自己。 戚林漪心内震动,她想了想复又继续问道:“你不会心里有疙瘩么?就好像——啊,我的女朋友见了她的前男友,他们还有甜蜜合照,但她竟然对我只字不提。” 希让慈被她语气逗笑,但还是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不会,首先我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三心二意伤害别人感情的人。” 戚林漪像是故意要逗弄他:“诶,你话别说太早。我都不敢对我自己打包票。万一呢?毕竟是初恋,乍一见面……”她察觉怀抱收紧了一些,赶紧停下自己的脑补。 “不往下说了好么?”希让慈俯首在她颈边叹气。 戚林漪正要应他,陡然又听他轻声道:“我不会怪你的。你选择不告诉我,一定有你的理由。无论是什么,我都接受。” 他说完,抬起头,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戚林漪。” ———————— 顶级恋爱脑的自我修养就是会想方设法为对方找一千个开脱的理由。 下一章加餐吃肉。 作为我一周没更的补偿。(划掉) 作为顶级恋爱脑的补剂。(打钩) 下下章尽量把这个番外收掉。 番外露营日 又是周五,戚林漪被希让慈接到他家中,看着摆在客厅大大小小的收纳袋,有些咋舌:“你这么快都弄好啦?” 按照计划,两人明天吃完早饭出发,她原本想着今晚两个人一起收拾的。 “基本都是刚买的,所以我只是从包裹里拆出来而已。”希让慈从背后揽住她,下巴搭在嶙峋的肩膀上,轻轻摇晃,宛如春夜河里的月光,随着水波一荡一荡。 也像水鬼,缠住柔软的女体。 “那还有什么没弄的吗?烧烤的东西呢?我来洗菜吧……” “去接你之前我弄好了,已经分装完放到冰箱里。” “啊?”戚林漪侧头,唇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处,“那我能做些什么?” 滑梯般顺过那弧线完美的骨节,承接住她的是湿热的唇舌,“什么都不用做。你出人,我出力。” 他这力一出,就是一整晚。 临睡前,戚林漪被清理干净重新躺好,双手捏着蓬松棉被的边缘,只露出一对杏眼,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原来有些人,自己偷偷提前弄好,都是有目的的!” 希让慈光着上半身,从一地狼藉中捞起一件薄薄的布料,上面还留有可疑的液体,他闻言唇角微勾,走到床边,俯低身子明知故问:“是什么目的呀?” 他才发完力,肌肉处于充血状态,青筋如龙盘踞于身,看起来凶悍又霸道,可却探手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脚丫,目光温柔又缱绻。 被注视的人把被子一拉,蒙住脑袋,传出来的声音嗡嗡的:“不知道,不知道,睡觉了!”是耍赖也是羞涩。 待黑暗在她眼前一掠而过,再睁眼,已是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正是出行的好天气。 戚林漪醒来的时候希让慈已经做好早餐,煎蛋、火腿、吐司、牛油果奶昔,还有剥好的橙子和几颗坚果好好的摆在她喜欢的餐盘里。 她有个很奇怪的个人习惯,橘子和橙子这类需要剥皮的水果,不喜欢经过别人的手,只吃自己剥的,从小就这样。 “你等等我,我吃完和你一起弄。”戚林漪坐定在餐桌前,看着客厅中正把东西搬上露营车的希让慈道。 “好,你慢慢吃不着急,这些大的我先搬到车里去。”希让慈知道她是想替自己分担。 戚林漪坐在餐椅上,嘴上咀嚼着,双脚来回晃荡,看希让慈在她不远处有条不紊的搬抬,肌肉把t恤撑起饱满的弧度。 秀色可餐。 待她吃完后端着餐盘下了桌,准备拿去洗,希让慈正好运送完一车的东西回来,站在玄关处喊住她:“吃完了?放着我来洗,你去换衣服吧。” 他说完,人已经到了戚林漪面前,接过光秃秃的餐盘,“都吃光了?够不够吃?” “你摸。”戚林漪穿着他的宽大t恤,看起来十分单薄,她挺着腰,把希让慈的大掌放到自己肚皮上。 圆鼓鼓的,像小朋友的宝宝肚。 “怎么会这样?”希让慈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昨晚她那里摸起来还是平坦甚至微凹的。 “吃多了就会这样。”戚林漪点点他的胸口:“你喂猪呢,现在都十点多了,搞那么多,吃完一会儿午饭我吃不下了。” 希让慈笑着拥住她,“等你饿了再吃,我们过去布置一下,差不多正好到饭点。” 戚林漪颔首,目光落在他衣襟上,“你今天穿这身衣服去么?”他穿白色t恤配黑色休闲裤,很居家。 “没,一会儿还得换。”希让慈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给你买了套衣服,你要不要穿?” 当然要。 希让慈换完,戚林漪还在浴室里没出来。 两人虽然坦诚相见了许多次,可戚林漪不在特殊状态下的时候,换衣服总要避着他。 “谁知道你看了会不会又兽性大发!”她有一天在浴室门内,边脱裤子边控诉。 “我……”希让慈下意识要解释,然而垂眸望着磨砂玻璃后隐隐绰绰的人影,最终只背过身淡淡应了她一句:“好吧。”他的确会。 希让慈走到全身镜前,才刚站定,还没看清自己,听到卫生间门开,他下意识转身看向那边,与戚林漪正好对望。 戚林漪用手做梳把头发扎成马尾,目光上下打量希让慈,米色短袖衬衫衬得他下颌线更显精致,同时下身是黑色五分工装裤,露出他比例优越,修长不失力量感的小腿。 她目光不掩赞赏与满意,向他走来,“好不好看?” “好看。”他目光黏在她身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齐齐站在一处,镜中俨然是一对壁人。 希让慈对着镜子,目光仍旧落在她身上。 戚林漪上衣是黑色短袖衬衫,里面一件同色露脐吊带,下身是米色工装五分裤。 两人款式一样,配色上下颠倒,是分开的时候各为彼此,站到一处就诠释般配的情侣装。 “我呢?我好看吗?” 希让慈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问的问题,主体是自己。 “好看。你最好看了。”希让慈把人抱进怀里,“谢谢你送我衣服,我好喜欢。” 戚林漪只见过希让慈穿t恤,这是第一次见他穿衬衫,希让慈背对着镜子抱她,戚林漪对镜打量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嘶……我是不是,码数买小了。”戚林漪咬着下唇,“我印象中这衬衫本来是那种休闲款式,你穿起来,手臂和胸这边都没什么余量了,等会儿你再一搬东西……” 希让慈侧脸看她。 “就很像……”戚林漪挠挠鼻子,抬眼看他,“很像那种会在富婆面前疯狂卖弄身材的男公关。” ———————————— 谁家好人把男朋友打扮成鸭子啊。 番外生日一 po18az.com 农历五月廿七,周五,七点过半,戚林漪走出办公楼,外面天光尚未全熄,她握着电话,匆匆朝对面停的黑色越野车走过去,手上提了一个大袋子,里面应当是去希让慈家过夜要带的东西。 虽然希让慈家里已经有好些她的物件,可戚林漪恋物癖,常常像只小松鼠一样,往希让慈家里塞东西。 车门碰上,来人带进一片烘烤的暑热,希让慈侧头看边上的女孩,她平时多是披发,今天扎了高马尾,黑色抹胸外是一件牛仔背带裤,银质耳钉泛着清冷的光。 青春又叛逆。 她在打电话,透明手机壳后面是一个鲸鱼气囊,和手臂上的那只遥相呼应。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a g.c om “对,就是开除外加赔偿账号停更带来的损失,法务那边估了个数,好像是三万左右。”戚林漪边说边歪头准备夹着手机去拉安全带,边上便有一只手探了过来。 她捂着话筒,十分自然地嘟嘴朝他飞了个媚眼,算作感谢。 希让慈心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记。 车子滑出去,周五的这个点,到处都是堵的,但开车的人并不焦躁,他静静听边上人讲电话。 “原本Lydia是想自己把事情压下来的,结果行政那边不知道哪个漏勺把事情抖出去,给陈斌知道了,陈斌你知道的,最喜欢在老鼠面前刷存在感,他赶在Lydia处理好之前,先舞到老鼠那儿去了。” 戚林漪有时候会和他吐槽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因而希让慈知道,老鼠是戚林漪对她司老板的蔑称。而Lydia是她们双微部门的老大,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柔软又有手段。陈斌则是代运营的二把手,职级上矮Lydia一头,但总能想方设法出风头。 “昨天已经签完协议了,今天last day。就是程序都走完了组里才临下班把我们都拉住开了个会,我真服了,老娘六点就把事情全部做完了,早不开,非要拖到下班开会。” 希让慈听到这里,伸手握住她的,本想捏一捏以作安抚,触手却冰凉,他调高了空调,把正对副驾的冷气拨片调了方向。 戚林漪侧头看他,语气缓和了些,“能说什么呢,无非就是重申红头文件的内容咯,还莫名其妙被迫写了一封保证书,好离谱,我上学的时候都没写过这玩意儿。你请假真是请对了。” 电话那头是苏倩云,她请了两天年假去上海追星,戚林漪又和她扯了几句那头的趣事。 掐断电话后,戚林漪侧身看着希让慈,眨眨眼:“久等啦。”她的声调和方才不太一样,带着一点讨好,一点俏皮,“你听到了,临时被抓去开了个会,结束我就立马下来了。” 她好像很怕让别人等自己,就连每次外卖小哥按门铃她都是飞奔出去拿的。 “不要紧。我反正是在车上坐着,一点也不累啊。”希让慈看她一眼,又伸手去摸她的,确定不冰才收回来,“你同事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么?” 戚林漪叹了口气,靠回位子上,“隔壁时尚组的一个女生。她洗稿被投诉,导致账号被处罚,一周发不了内容,之前定下的那些商务都得延期。” “挺可惜的。她马上就要转正了。但是抄袭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的确是最不应当犯的错。我其实不太理解……互联网世界,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自己偷别人东西不会被抓包呢?何况她运营的账号体量还是50万加的那种,多少人盯着啊。” “可能就是抱侥幸心理。” “嗯。她们组内复盘了下,确认是之前的内容就在洗了,但是可能因为刚进来比较小心,洗得很聪明,久了大概就有些麻木大意了,这次直接是大段雷同,然后就翻车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没和苏苏说。那个女生的爸爸好像生了比较严重的病,她上个月还找财务预支了工资,结果现在,哎……” 拐出文创园区域,车流快了起来,希让慈保持匀速行驶,牵她的手,“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承担后果的。不要因为别人不开心。” “嗯,我没有不开心。”戚林漪停顿了一下,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街景,发现这并不是去两人中任何一个人家的路线。她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好奇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 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x((我最近在重温爸哪,连刷两季(((边看边感慨:真好看啊,但十年怎么就这么过去了呢? 番外生日二 车子开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接近十点的时间,希让慈提前在车上给戚林漪准备了她喜欢的点心,因此倒也没有肚饿。 只不过大抵是吃饱后血糖上升,加上希让慈车开得稳当,戚林漪后半程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希让慈拉好手刹,侧身静静看她,描摹的视线宛如月光,温柔洒在她脸上。 许是察觉到车停了,又或是希让慈的呼吸落在她脸上,戚林漪惺忪着眼睛醒来。 “到了?”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希让慈,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嗯。看你右边。”希让慈温声提醒她。 戚林漪听话侧头,车窗外,山下万家灯火,荧荧点点,和天上星辰遥相呼应。 他们既在高处,也在低处,有一种远凡尘近仙台的感觉。 “好美啊……”戚林漪降下车窗,夜风清凉送进车里,一缕头发被风怂恿着,越过耳朵的束缚,扬扬飘向身边的人。 对于希让慈而言,那些璀璨再遥远也不要紧,因为他的星星近在眼前。 他捕捉一只蝴蝶般抓住那缕头发,在戚林漪侧头看过来的瞬间,迎上去,吻住了她。 他的唇先是温柔的,亲一口,后退一点距离,两人眼前都是失焦的彼此,“好甜……”他说,像在点评一道甜品。 可戚林漪方才吃的,分明是微苦的龙井茶酥。 此刻没人计较这些。 两人很快又贴到一处,头轻轻转着角度,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待舌尖探进去,希让慈的攻势边骤然猛了起来,他用自己的身体把戚林漪牢牢控在座位上,手还摁着她的后背,让她更紧密地贴向自己。 这样的动作让戚林漪喘息艰难,而他又不断掠夺她的呼吸。 “哼……”她细弱的抗议,“我呼,吸不过,来……” 希让慈舌头退出来,安抚地啄吻她的唇珠,“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见,这是自他们确认关系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 “抱。”戚林漪朝他张开双手,她无疑也是想他的。 原本下班之前她便想好,一上车就要给希让慈一个大大的拥抱,未料到被苏倩云的电话给打乱了计划,后来他在开车,她在吃东西,便搁置了。 这会儿夜色正好,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伴,戚林漪很希望他能牢牢抱住自己。 希让慈像鸟类收拢翅膀一般把人捞进怀里,而后一手护住她的头,将人从副驾驶“拔”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想我吗?”他用鼻尖去碰她的,声音又变得低哑。 戚林漪在他的唇齿间,闻到了淡淡的茶香。 这个偷香贼。 “不想。”她不假思索。 背后抚摸的手一顿,希让慈正要退开看她,却猛地让人揪住衣领,“骗你的。”她贴着他的唇瓣,继而深深吻下去。 她热情,希让慈只会更兴奋。他像四月的雷雨,恨不能顷刻之间浇湿她这片土地。 正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戚林漪已经扭着腰去磨蹭身下的坚硬之际,她后背不小心碰到了方向盘,一声不属于这里的锐鸣响彻山际。 不久,一部高尔夫球场上常见的小电瓶车出现在希让慈车边不远处,好在那时候,戚林漪已经在希让慈的打理下,恢复齐整的着装。 “是工作人员。”希让慈下车之前同戚林漪解释,“里面比较大,又是晚上,坐车方便一些。” 这里位于吉阆和临市的交界处,名叫驻星山,山如其名,天气好的时候,宛如进驻星空一般。此时便是如此。 一圈圈盘山公路开上来,都市的喧嚣和盛夏的暑热统统都被甩在了车后。 下车的时候车内车外几乎没有温差,戚林漪“哇”了一声,她喜欢这种沁凉感。 “戚小姐,希先生,两位晚上好。我是你们的管家小陈,很高兴为你们服务。”电瓶车上的人下来,微微躬身朝两人打招呼。 戚林漪微笑颔首,“你好。” 希让慈同他握手,“这两天麻烦你了。” 三人上了车,一路匀速往里行去,这里树多,因而暮色显得更重,道路两边是太阳能灯带,融融的光散着,更添清冷和静谧。 小陈像个沉默的机器人,上车后只顾驾驶,没有多余的话。 戚林漪四处张望,除了进大门的时候看到门牌号以外,连个招牌也没见着,因此她有些好奇同希让慈咬耳朵,“这是民宿吗?还是像辜家的山庄?” “是度假山庄,长租的那种,不过还没开始对外开放。” 怪不得,环境这般清幽。 “那是怎么能够定到的?“ “老板和我其中一个供应商是朋友。” 戚林漪点头,视线不小心扫过一处,她即刻便笑了起来。这种时候就要感慨,某些时候,还是女人的生理构造好,免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到地方的时候,戚林漪看着不远处的三角形木屋,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进去看看。”希让慈捏捏她的手心,牵着她往前走。 木屋临山崖而建,推开门,入目是一面巨大的的落地玻璃,往下望,映着山下的森森树影,抬眼即是漫天星辰。 边上还有一个由石块堆砌而成的小壁炉。很有野趣, 这里海拔比较高,冬季里常常会下雪,因而壁炉想来不是摆设。冬天外面银装素裹的时候,躲在这样一个温馨的木屋里,听着柴火“哔啵”作响,应当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房间里装饰一应是暖色调的,驼色的皮沙发上披着姜黄色的绒毯,木地板上落着一片很大的地毯,戚林漪光脚踩上去,只觉触感柔软非常。 边上是卧室,软装风格同外间一致,只屋顶上方有一道可以遥控开关的天窗,戚林漪让希让慈关了灯,自己倒在床上,看着星空喃喃道:“我好喜欢这里。” “我们冬天的时候再来一次好吗?”戚林漪把眼睛从天窗收回,原本站在门口的男人已经到了她身前。 “好。”希让慈打开她的膝盖,夜幕一般覆盖下来,“以后每一年冬天,我都带你来。” 两人默契靠近彼此,唇正要碰到一起,门铃骤然响了起来。 “戚小姐,希先生,请问这边准备什么时候用餐呢?”小陈的声音从可视电话里传了出来。 “现在上吧。”希让慈说完,回转身。 “小陈固然周到,但来得……总不是时候。”戚林漪宛如一个偷香频频失败的落拓公子,看着门口的希让慈感慨道。 “不怕。我们有完整的两天两夜。”希让慈拉她起身,“所以,先吃饱饭,才有力气。” —————————————————— 这半个月希哥干嘛去了呢?(盲猜又没人回答我,习惯了,但狗改不了吃屎,其女也改不了无奖竞猜。 安妮喂! 38妇女节快乐,我的女人们。 番外生日三 随小陈一起进来的,另有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妇人,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两鬓已经白了,然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齐齐整整用发网兜在脑后,人看着很清爽。 “戚小姐,餐点要摆在餐厅还是外面露台?”小陈话不多,但观察力敏锐,他已经知晓这里谁的意见更重要。 “还有露台么?在哪里呀?”戚林漪左右环顾。 小陈走到玄关处的总控面板,滴滴摁了两下,“您可以使用遥控器,在您右手边的茶几上。” 话毕,客厅一处原本挂着西洋油画的木墙向一边滑开,外面是延伸出去的露台,一面摆着摆着长桌,另一面是两把躺椅。 戚林漪扬眉看向希让慈,这般原始和科技的结合,温馨又不失便利,更让她喜欢了。 菜一盘盘端上来,中式的菜品,还冒着热气,戚林漪原本并不觉肚饿,也让香气撩得食指大动。 菜品上完,戚林漪惯性朝上菜的妇人礼貌致谢。 她正打算转头拿筷子,面前的人抬手向她比划了一下。戚林漪有些愣住,她不懂手语,但也能看出来,她的比划是有章法的。 好在她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微笑着同眼前人点点头,而后目送两人推着推车离开。 “这里有不少工人都是残障人士。”希让慈边替她盛汤,边解释:“老板自己就是当年512汶川大地震的幸存者,因为被压在废墟下的时间过长,有一条腿彻底坏死,最后截肢了。” 戚林漪听罢,心内震荡。 “这里什么时候对外开放了,你告诉我一声好不?”戚林漪捏着勺子,“我想安利给我朋友和同学来住。” 希让慈知晓她的用意,把汤放到她面前,软着声音答应她,“好。” 夏日里,草木多的地方,蚊虫自然不会少。希让慈已经提前给她喷了防蚊喷雾,可戚林漪一顿饭没吃完,身上已大大小小被叮了十多个包。 戚林漪没多久便坐不住,挠来挠去,像只捉虱子的猴儿。 希让慈放下筷子起身,过去牵她手,皱眉看着她身上的那些红肿,“忍一忍,再挠就破皮了。先洗个澡,洗完我给你涂止痒药。”说着,就把人往浴室拉,而后反手关上了门。 “你,你先出去。”戚林漪摸着背带裤的扣子,“我自己洗。” 希让慈动作很快,进门就脱了上衣,闻言,往脏衣篓丢的动作一顿,“怎么了?是我之前,让你不舒服了么?” “不是……”戚林漪咬着下唇,视死如归一般说出下面的话:“啊呀!我本来只是疹子痒,你给我洗,一会儿我全身都痒了!” 希让慈听完,眉头松了,有一处地方却绷紧了,但嘴上还要同她做保证:“我老老实实给你洗,不做别的,快点洗完就带你出去涂药,嗯?” 他再老实,那些触碰也无法忽视啊,每一次他给她洗,下面总是越洗越黏腻。 最终,一人退一步,两人一起,自己洗自己的。 希让慈脱了裤子以后,戚林漪只用余光就知道他的状态,她嘴角弯了弯,然而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 “不是,你一口都没被咬么?”她有些难以置信,拿莲蓬头冲干净他身上的泡沫,确认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哇,凭什么呀!” “因为我皮糙肉厚,蚊子不爱咬。” 戚林漪没有被他这话取悦到,仍是气呼呼的,嘴里喋喋不休诅咒着蚊子一族。 希让慈拿着自带的浴巾,因为担心摩擦会让她更痒,因此是用贴摁的方式将她弄干的。 “要不,你咬我解解气?”希让慈替她善后完,囫囵给自己擦了几下,把手臂递到她面前。 戚林漪自然没咬,她“哼”了一声,拍下他的胳膊,“冤有头债有主。看我一会儿拿着杀虫剂出去灭它们满门。” 她被赤裸着抱出去,放倒在床上,希让慈手握无比滴,给她一处处仔细地涂,边涂边用嘴吹气,让她瘙痒的皮疹得到清凉的抚慰。 他也有些生气了。不止裸露在外的皮肤,连衣物覆盖的地方也惨遭毒口,山上的蚊虫简直无孔不入。 然而这气无处可发,于是转变成自责。 涂完后,他半撑着身体,罩在她上方,摩挲着她的脸同她低声道歉,“对不起,这次我没考虑周到。” 戚林漪摇头,“是我自己选在外面吃的。不怪你。” 门铃复又响起。 “我出去拿个东西就回来,你躺着不动。” 戚林漪点点头,摊煎饼一般望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天窗。 灯突然熄了,她有些紧张,喊了声“希让慈”。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盈盈烛光随着男人低沉的歌声出现在她眼前。 戚林漪坐起来,有些懵懵的,“怎么又过一次?” 为什么是“又”? 两人上一次见面,即是露营那回,时值七月一号,是戚林漪的公历,即身份证上的生日。 她自幼家里一直给过的农历生日,因此那一天是毫无设防的。两人从水潭胡闹回来,戚林漪累得在帐篷里睡着了。待醒来,暮色四合,可希让慈不在帐篷里。 她有些慌张拉开拉链,却见那人捧着不知藏在哪里,仍然完好无损的蛋糕,唱着生日歌走向她。 希让慈将她牵起来,从后拢住她,把蛋糕摆在她身前,要她对着无垠夜空许愿。 戚林漪双手握拳置于下巴前方,闭眼,虔诚向星星和月亮默念完心愿。待她睁眼,热烈的焰火乍然在眼前绽放,那一刻,她几乎要落泪。 希让慈考虑到了安全隐患的问题,因此烟花并不是在山顶点燃的,他提前安排了人,在山脚下安全距离的一处天台上点燃,这样,烟花绽开的时候,戚林漪并不需要抬头仰望。 近在眼前的绚丽,好似老天应许了她一样。 戚林漪眼里盛着光亮,转身同他吻在一处。 焰火仍在持续绽放,世界忽明忽灭,戚林漪在这璀璨里,向天公澄明了她最隐秘也最贪婪的一桩心愿。 “因为这两个都是属于你的日子。”希让慈坐在她身边,把蛋糕递到她面前,“先许愿吧。” 又是在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她许了相同的愿望。 上一回希让慈送了她一部运动手表。不是为了要她运动,而是看中它能检测摔倒以及一些身体指标的监测功能。这一回,他又送了她一个表带。 金色的,上面有鲸鱼,还有代表无限的符号,是他自己手工做的。 戚林漪怀疑他根本就是想借机送自己金子。 但不可否认,她很喜欢。 “你上周说有事,就是在忙这个吗?”她看着希让慈给自己戴好,转了转手腕。 “不是。”他顺着手表抚上她小臂处的刺青,声音渐渐低下来,“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另一份礼物。” “什么?”戚林漪被他勾出好奇心,“你快讲。” “我,去结扎了。” —————————————— 下章肉。 番外生日四 “你,说真的吗?”即便明白希让慈不会拿这种事和她开玩笑,戚林漪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看着眼前人把她沾到蛋糕的手指抬起来,两片薄唇一张一阖,带走那片绵软,取而代之的是点点酥麻。 他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然给了肯定的答复。 “在吉阆做的吗?不是……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戚林漪说到这里突然收声,继而又如梦初醒般问他:“所以你上周没有见我,是因为在做手术吗?” 希让慈被她一连三个问题砸下来,脸色反而更加温柔了,他摸摸她脸,“不是在吉阆做的。问了好几家三甲都不肯给做。” 希让慈自己一天跑了四家医院,全数被拒绝了,也托人问了两家,都说他这个情况不给做。 未婚男不给做,已婚男也不轻易给做,医生基本都是口径一致的劝退。 最终他是到上海一家私立做的。 戚林漪听完,冷哼,“你是去结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结束生命呢。” 说完,她犹不解气,口气更重,“凭什么啊?女的结扎就天经地义?男的结扎好像传国玉玺要丢一样,这个拦那个劝。这个世界难不成是属几把的吗?” 女性上环结扎是一件多么普遍的事情,即便在如今生育率低下,对女性结扎也开始收紧的环境下,倘若要比较男性和女性结扎的难易程度,又是绝对倾斜的一柄天秤。 希让慈知道她不是冲自己,轻轻拢住她,拍了拍她背心,“嗯。没有关系。他们劝他们拦也不管用。我的身体,我自己说了算。” 希让慈理解戚林漪的愤慨。他也从没想到,到了二十一世纪,人类想要关上一个无碍生命健康的生育功能,竟然那么不容易。 在这个国度,似乎生育过于自由,许多无德的人成为了父母;可却很难拥有不生育的自由,催婚催育,限制结扎。 为什么有关生育,所有的苦难都理所当然要女人来承受? 拥有子宫好似怀璧其罪。 去他大爷的。 戚林漪被拥着,鼻息间都是希让慈的味道,听完他的话,人已全然静了下来,闭着眼,用长睫扫他的锁骨,声音是软的:“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我是气这个病态的社会。” “我知道。”希让慈轻抚她后脑勺,“你那也不算发脾气,你在陈述事实。” 戚林漪更紧拥住他。 安静不到一秒,她骤然抬头,“痛吗?你有住院吗?” “不痛。不用住院。手术很快,一个小时左右就做完了。” “这么快?”她有些惊讶,“是微创吗?” 希让慈刚要回答,戚林漪从他怀里挣出来,扯着他裤腰,“脱掉让我看看,刚刚洗澡没注意。”谁让她那会儿非要当柳下惠,这会儿又着急忙慌要做西门庆。 希让慈被她一扯,下意识护住,场面倒像她要强抢。 “怎么,我不能看吗?”戚林漪拿眼觑他。 “能。”希让慈舔舔唇,松开手,由她拿捏自己。 两人虽然做了那么多次,可多数时候是他脱戚林漪的衣服。这般被她一层层剥开,他觉得痒意宛如投石如海,在体内泛起层层涟漪。 戚林漪像个再端肃严谨不过的研究员,无视男人腹股沟处光滑的肌肤和那盘虬的血管,只管专注于她的样本。 她先是一手抬起半硬的阴茎,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甚至上手摸了一把,“完全看不出来诶。” 希让慈喉结起起落落,声音带着喑哑,“不是那里。” “那是哪?”戚林漪抬眼,希让慈这才看清她眸里藏着的狡黠。可他此刻,整个人,整颗心,都在她身上,即便识破,他也全然跟着她的步调。 “在——”他好像觉得难以说出口,换了个更书面化的名词,“囊袋那里。” 他已经完全勃起。戚林漪松松握着,感受到它的蠢蠢欲动,一跳一跳的,似乎想要去哪里。 “哦。”戚林漪拉长声音,把手里硬邦邦的一根无情往上掰至贴上他的小腹,“原来是在蛋蛋这儿吗?” 她贴得更近了。希让慈能感知到她细弱的呼吸。 和阴茎澎湃的热度不同,阴囊处总是微凉的,据说这是人体为了避免太热的温度杀死精子,从而演化出来的温差。 戚林漪的手摸上去,在层层细密的褶皱里,看到了两道淡淡的痕迹。 “我找到了。”她抬头,松手,同一瞬间,有什么浓白的东西,喷涌着,在她下颌到胸口的区域,涂上了黏腻的痕迹。 在希让慈慌乱给她拿纸擦拭并说着“对不起”的时候,戚林漪终于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她惊恐又无辜,愤怒又委屈。 “他爹的,那个私立,是不是给你做坏掉了?!” —————————— 对不起大家,这周晚上加班,白天也根本找不到时间写,又食盐了。 罚本厨娘下章炖香一点。 番外生日五 戚林漪升起一股私人所有物被无端损坏的愤恨,方才小陈来送蛋糕的时候,希让慈给她套了件自己的T恤,这会儿松松罩在她身上,挡住了那些红疹,却多了些可疑的湿痕。 原本还在埋头擦拭的人,听罢她的话,手一顿,旋即紧紧环住了她的腰,戚林漪被迫坐立起来,看着埋在自己颈窝处黑茸茸的脑袋,听他低声否认自己的猜测,“没有坏。” 戚林漪第一次知道,剑眉星目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有那样脆弱的神情。 “是,太久没出来了……” “多久?”戚林漪摸摸他后脑勺,他又剪短了头发,手指插进去,只露出短短一茬儿。 “从做完之后就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戚林漪的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委屈。 “难怪……”那么多,又那么浓。 “什么?”希让慈没听清她的话。 戚林漪摇头,那不重要,她只是用鼻尖去摩挲他的,“你闻到了么?”细长手指顺着他两侧较短的发,摸到他柔软的耳朵,“我刚洗完澡,现在身上都是你的味道。” 水乳相融过的人,轻易就能从彼此流转的眼波中体会对方的真意。 希让慈手掌探进宽大衣摆下口,在腰窝处反复流连,那里有一小片刺青。 when nothing goes right,go left. “是我不好。”他言语上认错,身体却靠她越来越近,直至四瓣唇贴上,又散着热气问她:“那你要罚我吗?”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戚林漪的唇珠被轻轻抿了一下。 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戚林漪感知到他重新变得坚硬的阴茎,正紧紧贴着她的小腹,它气焰嚣张,好像极不情愿待在外面,只贪婪地想要深埋在她温热的体内。 诚然,戚林漪的身体也在回应着希让慈的渴望——腿间的濡意骗不了人。 “我能怎么罚你呢?”戚林漪后仰,躲开他的吻,手指轻轻点着他微张的唇瓣,“打你,疼的也是我的手。” 谁说惩罚对应的一定是“打”呢?尤其在床笫间。 希让慈不知哪来的灵感,捏着她手,沾了些奶油,竖着,从自己下颌,一路划到前胸,深深浅浅牵出一道痕迹来。 “什么呀……”戚林漪感受指尖滑腻触感的变化,她手指上分明已经不剩什么奶油了,可最后还是落进他湿热的口腔里,被内壁和舌头裹缠着,吸吮着。 “赔你。”他恋恋不舍用牙齿轻咬了她一下,像奶猫磨牙,眼神也湿湿软软的。 “这是赔么?”戚林漪把手指从他口腔中抽出来,脸一偏,控诉道:“你还破坏了我的生日蛋糕。” 好,罪加一等。 希让慈立时跟过去,想看她脸色,戚林漪左右躲避,最后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松一口气的同时,希让慈展臂重新抱住她,头埋进她颈窝,几乎是撒娇的语气,“饶了我,好不好?” 戚林漪第一次听他这样的声调说话,稀奇又得意,“再说一次。”她得寸进尺,在他要开口的瞬间补充了句:“叫我姐姐。” ————— 卡肉大王。 番外生日六 戚林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事实上她从未把希让慈当成比自己更年幼的人来看待过。 毕竟无论在哪方面,总是他照顾她更多些。更别说两岁的年龄差在她这里,本就与平辈无异。 兴许是因为他难得展露的这一面,让她起了这样的兴致。 “你真的想听么?”希让慈的吻像猫咪泛着潮意的肉垫一般,缓慢沿着她的下颌,留下印记。 戚林漪一颗心随着他啄吻的节奏忽松忽紧,点点头,算作回应。她不想开口的原因——每逢这种时候自己都很容易溢出过于甜腻的喉音,可她此刻想要按捺,好看他失控。 偷香归来的人,唇上带着光泽,仿佛沐水的樱桃。希让慈视线在她眼睛和唇瓣之间来回逡巡,蝶一样轻巧,最终栖息在她瞳孔里。 “姐姐。”他喊她,用染着情欲的声音,再开口,吻也随之落下,“可以疼疼我吗?姐姐……”尾音如在呢喃。 不用担心戚林漪会不合时宜地想起她那个生物学弟弟,毕竟他打小也没喊过她几次。 由此,她能在希让慈的呼唤中,得到头皮发麻的爽意。 他怎么能用那么纯净的声线,把一个再正经不过的称谓,喊得缠绵暧昧呢?戚林漪疑心是自己带了滤镜。 舌尖被吮得发胀,戚林漪探手,如法炮制狠狠薅了掌下湿滑的头部一把,成功引得身上人无序轻颤,与此同时唇舌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疼么?”戚林漪面带笑意,将他唇边一抹晶莹的液体揩去。 希让慈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疼的,他这回没有说不要紧,而是由下往上看她,用那发红带着水光的眼睛。 ”不是要这样的疼。“他重新抱住她,蹭着,一声声喊她,“姐姐,我的好姐姐……” 戚林漪笑意渐深,用空着的那只手掰起他下巴,下巴微耸:“你做完手术怎么变娇了?嗯?”这是什么麻药后遗症吗? 他怎么会知道呢,在她面前,他时常会展露此前人生中从未出现的表情,说出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 她让他变得这样多元、鲜活。 “那你喜欢么?”希让慈用眼去摩挲她的锁骨。以柔软感知她的坚硬。 只要能讨她喜欢,要他怎样都可以。 戚林漪没有直接回答,她伸手,重新刮下一道奶油,“我吃得好饱了,可生日蛋糕还是要吃的。”话毕,径直将其抹在希让慈不断跳动的肉棒上。 “你来做我的蛋糕胚吧。弟弟……” 希让慈以为她喊的是自己。直到戚林漪把跪立的他推倒,而后趴在他双腿间,认真把那一坨白色奶油用手涂开。 原来是叫的他腿间那一根。 希让慈一直看着她,看她低垂的眉眼,严谨的脸色,好似一个刚刚入门的甜品师。 然而,这位初学者低估了动物奶油的延展性,这般薄薄一层涂开,乳白色半固体很快变成了透明色的油液,和刚刚从她身体里,沐着淋漓情液的样子很相似。 油润润的一根粉色肉棒,泛着甜香,漂亮又可口。 戚林漪无意识咽了咽口水,喃喃自语:“好香啊……” 希让慈难熬,看不得她这样,干脆一头倒回枕头上,闭着眼睛深呼吸。 不知道是术后禁欲时间过久还是仍在恢复期的原因,他比之前更加敏感也胀得更为难受,小腹以下又麻又痛。 当戚林漪含住他的时候,希让慈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继而发出一声重喘,他重新抬头看向戚林漪,眼神软得不像话。 戚林漪抬眼,看到希让慈小腹肌肉一下绷紧,而后有只大手探过来,把她斜坠下来的头发拢回耳后,他就那么扶着她半张脸,近距离看她用小小的嘴,吞吐他的巨物。 红唇被撑得看不到一丝唇纹,两颊因用力裹缠而下凹,她的眼里泛着湿润的光泽。 一切都好下流,也都好漂亮。 她比从前长进了许多,知道用什么样的旋律和角度会让他喟叹。 希让慈舒服得从手背到小臂尽是凸起的青筋。 戚林漪逐步深入,希让慈能感受到她尽量在扩张自己的喉咙,握着它,试图更往里进。 可他真的太大,又特别硬,戚林漪嗓子眼被捅得本能起呕吐反应。 “不试了好不好?”希让慈心疼地把她拉起来,亲掉她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明明是你的生日,怎么便宜我了呢?” 戚林漪吸吸鼻子,“我吃蛋糕呢。”而后重新俯身,把下半截自己未能吞进去的部分,吐着舌尖,绕着柱身,一点一点舔掉了。 戚林漪不想承认,她从这件事里,得到了快感。 当粗大肉棒塞满口腔,圆润龟头划过嶙峋上颚和细细密密味蕾时的感觉有一种生理快感,而听到希让慈因为她的节奏而溢出的呻吟和喘息,又是一种心理快感。 可看在希让慈眼里,她全然是在做自我牺牲。 “让我也吃吃你,好不好?”他弯腰,附在戚林漪耳边问她,听到了她口腔内涎液与阴茎摩擦的涩然声响。 太阳穴跟着阴茎狠狠一跳,希让慈险些又要精关失守。 戚林漪刚把重新塞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还未来得及说话,整个人被转了个方向,两人成了侧卧的69。 她感受到希让慈的凝视,因为有呼吸落在自己腿间,她下面瑟缩着,是期待,也是慌张。 因为不知那温热的触碰何时会来到。 却不料,等来的是一句询问。 “我能借你蛋糕里的东西用一下吗?姐姐……”她听到希让慈喑哑的声音从自己腿间传来,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 蛋糕:早知道烂店里了。 其女卡也不出意外地又双叒叕卡肉了,嘿嘿,嘿嘿嘿~ 番外生日七 戚林漪握着那一根,唇贴上去,边吮边答,“要什么?你拿……”她其实有些好奇希让慈要做什么,因而顺着他,要他自取。 希让慈闻言,借着身高优势,不必挪位置,伸手便从蛋糕中央捏了一样东西过来。戚林漪定睛——他指尖正捻着青绿色的樱桃果柄,轻轻巧巧带过来,而后仰颈探舌,将其含入口中,把残余的奶油吮去。 他的举动其实并不佻达,唯有眼神不甚清白,含着水光和不动声色的情意,连长而密的眼睫都仿佛带着倒刺,眨眼间钩缠得人心里发麻。 双唇与樱桃同色,都在暖色灯光下闪着莹润光泽,红艳艳地晃人眼。 戚林漪神识有一刹那的清明,然而待微凉触感从身下传来,她便只顾瑟缩在他身上,如灵蛇蜿蜒,轻轻地喘息。 他就那般叼着樱桃果柄,用红馥馥的果肉去抚慰她的殷果。 什么都是红的,红的唇、红的果、红的穴。 戚林漪呼吸开始乱了,她上下撸动手里的东西,间或啄上一口,少了先前十拿九稳的派头,就连眨眼的频率也不再规律。她看不见身下的场景,只有触感是唯一真实。 果肉沿着她湿滑的外穴游弋,那轨迹……仿佛在为她的秘密花园做描边。没多久,原本微凉的触感便全然沾染上了她的体温,变得暖而湿滑。 戚林漪腰肢款摆,如海浪涌动。牵引她的力量就在身下。 “哈唔……”她妩媚地舒展,像一朵绽放的花。蕊心处有伺机已久的守望者,他投桃报李,吃她的爱液,也以含着鲜甜果肉的口津来哺喂她下面的小嘴。 他起初叼着,后来大抵觉得不过瘾,便用舌裹着那樱桃,上下碾磨她的软肉和凸起。 戚林漪在混沌中感知到,原先滑润的触感渐渐变得不一样,些许粗糙,凹凸不平的纹理,却不硌人,仍是半软半硬的,这样触碰起来,摩擦更大,刺激也愈发强烈。 戚林漪颤着声,“是……是什么呀?” 下面是啧啧的吃穴声停了片刻,“是樱桃……” “我咬破了。”他又用它去顶了顶她的穴口,“你现在,是樱桃味的。” 樱桃味的戚林漪第一波情潮来得很汹涌,湿乎乎淋了他半张脸,他非但不嫌弃,反而拿脸蹭着她,宛如埋进猫咪柔软小腹般惬意。 “你也想我。”他短暂把樱桃收进口腔里,出口的话仍然清晰,也让人耳热。 戚林漪两张唇都翕张着,面露红光,黑发在白色床单上如飞瀑散开,即便在光线暗昧的室内,整个人也透着一种高饱和度的糜丽。 她没有立即回答,长久的呻吟和喘息让她有些口干舌燥,视线范围内,最近的水源就在眼前,她握着阴茎,用顶端的液体来润自己的唇。 希让慈垂头看向她,恰好瞧见这一幕,腹部狠狠抽动了一下。 “嗯,想你……”她应承下来。整个人都是软的,嘴自然也硬不了。 “想你射进,我嘴里。“戚林漪头轻轻左右摇着,以唇厮磨那湿淋淋的柱身,是撒娇的姿态。 她的话无异于一把火,把希让慈从头到脚烧个透彻。 更遑论,她紧接下来突如其来的举动——大力埋下头,深深吞含阴茎。 希让慈头脑瞬间如烟花炸开,他觉察身上所有的热意都往腹部冲去,继而汇成一道激流,顺着他细窄的马眼,一股股喷射而出。 戚林漪倏地呛咳出声,希让慈尚在射精状态中,整个人如坠云端的舒爽,温声即刻回神,一鼓作气拔了出来,将面色潮红的人拖抱过来,一手拍她后背,一手伸到她下巴处紧张道,“呛着了是不是,对不起,吐……” 他话音未落,戚林漪握着他的手腕,缓缓抬头,冲他吐了吐舌,猩红舌尖是叫他吮红的,其上却卧着一滩浓白的浊物,对比度惊人。 到底射得太多,她小小的口腔承载不了,有一些溢出了她的唇角,一路向下蜿蜒出摄人的痕迹。 希让慈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画面,他此生唯一,同时也是最爱的女人,湿着眼,凌乱着发,面颊挂着红晕,就那么半依在他身前,把他的东西“咕嘟”咽了下去。 他激动到几乎喉头发哽,热烈的吻下去,替她清理掉自己的东西。两人唇舌交缠,其间还有一颗果肉嶙峋的樱桃在舌浪中翻滚。 一颗破碎的樱桃,两人的口津和情液都渗透其中,被抢夺着、裹挟着,来来去去,不厌其烦。 在他怀里,戚林漪总是心安,她全然放松,在亲吻中被重新放倒。 方才渴的是上面这张嘴,被满足了,下面的又生出磅礴的渴望。 她蹭他,含着他的舌头哼唧。 希让慈会意,伸手去拿套,他并非刻意忽视,实在是舍不得放开她。 他不知道其他男人对于亲吻这件事是否热衷,但他能从这件事里体会到身心的双重愉悦。也因为感知得到她的沉浸,而更加深陷其中。 戚林漪听到撕塑料膜的动静,软软开口:“怎么,还要戴么?” “要。”希让慈单手给自己套好,他如今已很熟练。另一手抚着戚林漪的脸,继续同她解释。 医生说前期里面还会有活跃的精子,术后一个月以后再去检查,至少要经过五次检测,确认没有活性精子后,才可选择不错措施。 “哦。”戚林漪手不老实,在他腹部摸来拂去,有些可惜的样子,“我还以为……今天两张嘴,都能吃到呢。” 希让慈闭了闭眼,额头和下体都一跳一跳地发胀。 他真是,要疯了。 戚林漪觉得很稀奇,打量他似恼非恼的神色,“你怎么了?” 希让慈摇摇头,搂着她,“让我缓缓。” “什么?你不会又要射吧?”戚林漪面露惊恐,人也下意识想远离他。 然而还未滚出半寸远,整个人便被彻底罩住了。 希让慈两手握着她大腿,向两边打开,而后提臀用硬得吓人的肉棒在她的湿滑地带上下厮磨。 “如果……我真的坏了,你会因此不要我吗?”他声音低哑,眸色森森。 “会的。”戚林漪探手,从他胸肌摸到腹肌,诚实相告:“不要说你弟弟坏掉,就是你这身肌肉没了,我都可能会不要你。” 从一开始,她馋的就是他的身材和脸。 而到现在,她是否喜欢上他身上其它的东西,且先按下不表。 只要希让慈对她始终保有一如当下的激情和热忱,那么他们将会一直好下去。 希让慈听完,面色如常,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声音变得很温柔,俯下身的时候宛如一片薄白的云,可他冲进戚林漪身体里的力道却那样重,好似要钉在她身体里。 ———————————— 樱桃:早知道烂果园里。 kkkk,没料到吧,还是边缘。 番外生日八 戚林漪溢出长长的吟哦,她产生了一种错觉——灵魂正随着她破碎的声音,在逐渐远离肉身,气流一般轻巧悬浮在半空,飘飘然旁观着。 她看到了臀肌和背肌都耸然狰狞的希让慈,其下覆盖着面色红润却眼神迷离的自己。 人在极度渴望中突然得到满足,大抵都会有一瞬间的灵魂出窍。 希让慈将她的腿摆成M字型,缓进缓出,他看着穴口被他的物件撑出有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拉她的手,要她感受:”没有坏,是不是?“ 仍然能坚硬的、强势的填满你。 戚林漪微张着唇,摇头又点头,希让慈这样的速度,磨得她浑身如蚁爬。 她没有回答,而是哼唧着催促,“快一点。” 希让慈温柔答应她,而后身子往下俯了俯,一手把着她腰,一手护住她头。 戚林漪恍惚间生出一种被十字架钉牢的错觉,然而下一秒,她便知道这不是错觉,是她第六感的预警。 希让慈倏然发力,劲腰连同发达的臀大肌迅速舒张着,整张床都跟随他的动作摇晃起来。 然而戚林漪顾不上床不床的,她此刻是泥菩萨过江。 床脚摩擦木地板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深夜里着实有些过于扎耳,然而戚林漪的呻吟也不遑多论,她在撞击中颠沛着,碎发间或从眼前扫过,她紧闭着双眼,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身下。 “呃嗯啊啊啊……太,太快,了……”被爱欲裹挟的人丝毫不管自己是否朝令夕改,她只知道她比床承受了更猛烈直接的攻势。 水花四溅的撞击中,“啪啪”和“滋滋”的声响不绝于耳,她鼻端是隐隐约约的樱桃香气。樱桃与她,都是多汁且芬芳的。 希让慈的肌肉掌控力惊人,腰臀那样快速动作着,仍然能稳当俯下身,精准衔住她胸前的殷红。戚林漪低头就能碰到他毛茸茸的头发,她深吸气,下意识拿手攀住他后脑勺,宛如抱住一根浮木。 舔了一会儿,希让慈突然泪眼婆娑抬起了头。戚林漪的眼也潮湿,可远不及他那样,眨着眼,几乎要落下泪来。 “怎么了?嗯?”戚林漪伸手摸他眼角,漂亮的人眼睛湿漉漉的,一面让人产生保护欲,一面也会催生破坏欲。戚林漪没有意识到,自己问完以后下意识夹了他一下。 希让慈“嘶”一声,重新俯下来,唇贴着她的动脉,小声回应她:“被无比滴,辣到了。” 戚林漪垂头,她腋下靠胸的位置有一颗蚊子咬出的红疹。希让慈虽然舔的时候尽量避开了,可大抵因为她扣着他后脑勺,导致他眼睛部分贴上了那片区域。 她反应过来后,笑了起来。 然而不到两秒钟,笑意便戛然而止,希让慈猛地扣住她后背,将人抱坐在自己身上,从下往上顶弄她。 “啊啊……”戚林漪在上下的颠簸中指腹抠紧了他肩背处的肌肉,“你……你!”她被插得言语破碎。 “你抖得我好痒。”希让慈哑声替自己陈情。 两人的身体连接着,一个人笑,两个人的身体是共振的。主动的人也许感受不是很清晰,被动承受的人,被夹击着颤动,着实有些难忍。 戚林漪双臀被大掌向外掰开,以便阴茎入得更深,她感受自己小腹处堆积起来的酸意,这样又快又猛的攻势,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快速充气的氢气球,要么破成四分五裂,要么飘到天上。 她害怕,既不想破掉也不想飞起来,于是下意识伸手去抓。 “抱……抱我”她带着哭腔。 她分明已经在他怀里了。希让慈从她下面舒张的频率知道,她快到了。于是大掌松开臀肉,向上攀住她的蝴蝶骨,坚实的胸膛一如展开的翅膀,将她完全收拢进怀里。 她含着他,淅淅沥沥沁出黏腻的情液来。 “坏人……”她吸着鼻子,在他颈侧咬了一口,咬不太动,干脆改成吮的。希让慈随她动作,爱不释手地抚摸她。 他还没有射,仍然坚挺在她的穴道里。 “是,我坏。”希让慈沿着她下颌亲,亲到她唇边,“你最好了。” 他拿唇舌来撩她,重新启动她。 戚林漪在亲吻和抚摸中恍惚地想,希让慈总是这样,你以为是事后的安抚,其实是再来一次的前戏。 “你,没有哪里难受吗?”戚林漪抱着他头,把自己的唇舌解脱出来,喘着热气关心他。 希让慈小鹿一般的眼睛眨了眨,“胀得难受,算吗?” 戚林漪笑着,给他恩典,扶着他肩膀上下套弄起来,她自己控着力道和节奏,因而沉稳多了,只说话的时候,仍然有些喘,有些抖。 “是不是,多射几次,就可以提前把活着的,那些小蝌蚪,都消耗掉?” 希让慈一手揉捏她的乳,一手摸她脸,“理论上来说,可能是。但医生是按照时间让我去复查。” “嗯……”戚林漪动了没几下,就开始偷懒,变成前后摇,她这样也有快感,阴蒂碾磨着希让慈的凸起的血管,“怎么查?是,自己撸出来么?” “是。”希让慈用指腹揉搓她的乳尖,感受它在手中越来越坚挺。术前需要做精液检测,他的小蝌蚪条件各方面都很好,医生还委婉劝说他是否要再考虑一下。 “那小房间里,会有小黄书之类的,给看么?” 希让慈摇头,“只有一个挂画。”西洋裸体少女,他没有多看,背对着就坐了下来。 “那你能撸出来?”戚林漪感受到体内的东西又胀大了一些。 他抬眼看她,目光有些复杂,“我,开了手机相册……” 戚林漪即刻便反应过来——他的相册里,除了银饰,便全然都是她的照片。 可那些,明明都是日常照。 他们并没有拍过任何亲密照,连接吻的都没有,戚林漪每一张照片都衣衫齐整。 “你,看着那些,也能,撸出来?”她有些难以置信。 时间有点久,但并不是不行,因为—— “照片里,你的每一件衣服,我都脱过。” 他就那么坐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看着她的照片,调取两人过往的亲密回忆,做着“下流”的事。 戚林漪觉得胸腔小蝴蝶又开始扑棱着翅膀四处飞,她这样设想着,也十分情动地涌出一包热液。 “你好色啊。”她含着他的耳垂,点评道。 希让慈再一次承认下来,继而似乎是为了佐证她的话,他一把抱起她,稳当下了地。 窗帘被打开,露出一大面落地窗,外面是森森绿林,在夜晚里泛着黑,于是从屋内看,便成了一面清晰的镜子。 希让慈哄她,要她双手攀着玻璃,看着上面印出的人影,从身后重新填满她。 “哈啊……”戚林漪爽得下意识垫脚,希让慈握着她腰,将她摁下。 戚林漪夹着双腿,承接身后的顶撞。她抬头,是镜中自己被弄得混乱不堪的模样,低头,是红色肉棒进出自己身体的画面。 希让慈从镜中看她,弯着身子抱住她,“真漂亮……”他夸她,手也伸到下面,揉搓她的阴蒂。 戚林漪在呻吟中,断续开口说话。 “下……下一次,我,我要和你,啊……呃一起去。” 希让慈听懂她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话。答应她,“好,你在外面,我应该,会更快出来。” 所谓“出来”,一语双关。 他说完,更用力撞了她两下。戚林漪几乎有些攀不住湿滑的玻璃了。手滑落下来,被希让慈捉住,十指紧扣,反剪着,搭在她后腰上。 “嗯哈……你,要是慢了,啊……我就在,嗯嗯……门口,喊,呃啊……喊你名字。” 两人大抵都在脑中设想那样的场景,一人在门外和其他病人家属一同等待,另一人在门内肖想着门外人竭力自渎。 “希……让慈。”戚林漪用娇媚的声音喊他,仿佛在预演。 身下的抽插突然变得飞快,阴蒂处揉弄的力道也骤然加重,戚林漪呻吟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高亢,她没有忽略耳边传来的粗喘和闷哼。 她小腹到膝盖都抽搐着,夹缠着穴道内的阴茎,感受它也一颤一颤地跳跃、伸缩着。 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 戚林漪软软倒在希让慈怀里,被抱着重新回到床上。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希让慈搂着她,一下下亲她的脸,“不可以真的在门口这样喊我……” “为什么?”戚林漪懵懵的,出口的声音也糯糯的。 “外面会有别人在。”希让慈将她抱得很紧,他不想其他人听到她这样的声音。 “小气鬼。”戚林漪嗔他,却突然灵光一闪,从他怀里抬头,亮着眼睛同他提议,“要不然……录一段我们做的时候的音频,你到时候在里面放着听?” 提议完她便后悔了,因为才刚偃旗息鼓的某人听闻,立马又起了兴。 戚林漪耍赖,扭着身子说累,却在话音刚落的时候,腕上的手表亮起“元气满满”的状态提醒,且活力值爆表。 她前几天才和希让慈分享过,觉得这个APP的判断蛮准确,因为她上班的时候常会显示“注意压力”,下了班就恢复到“状态正常”,开心的时候会显示“元气满满”。 有人拿此当令箭,抓着她脚腕把人拖到身下,“姐姐,你骗人……”言罢,又一次,贯穿了她。 戚林漪在颠沛中腹诽,这个劳什子破表,她下次不要再戴了…… 却结果,在半个小时后,被希让慈哄着,用这个手表,录下了一些,令人耳热的音频。 那时,戚林漪已经有些神识混沌了,只顾喊他名字,“嗯嗯啊啊”的呻吟。 后来回听,她才注意到——在自己各种不成调的破碎声中,原来还混着一道低哑的声音。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番外生日九 农历七月初四,周六。 戚林漪在尤兰家里醒来,边上躺着她的小侄女。昨天是戚子安的生日,戚林漪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回来为小朋友庆生。 小孩睡觉大都不太老实,戚林漪自从去年半夜挨了戚子安一巴掌以后,说什么都不肯再和她同床。 昨天碍于小寿星发了话,戚林漪只得遵命。 因为陪睡的缘故,她昨天早早便睡下,这会儿醒得也比往常早,才九点钟。关掉手机的睡眠模式,通知栏迭了不少未读消息。 最上方的一条来自希让慈。 ∞:我醒了。要出门跑步,想不想吃校门口的糯米团? 发送时间是两个小时前,七点钟。 两人昨天是一起回来的,戚林漪上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提起要回来的事,希让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句:“好,我开车送你回。” 活像个有分离焦虑症的大孩子。 瞄了眼边上还在睡的戚子安,戚林漪背过身,先是给那头发了个小猫伸懒腰的表情包,继而回说家里每天都会煮早饭,饭团留着晚上吃——两人约了今晚见面,一起过夜,明天再一起返回吉阆。 对此,戚子安和戚治勋很有意见,奶声奶气同她理论。 “姑姑,为什么你回来三天,只和我们玩两天。” 戚林漪彼时正在饭桌上,对面几个姑姑轮番对她进行催婚教育,她置若罔闻,干脆扭头认真回答两个小孩的疑问:“因为姑姑的朋友后天生日呀,我陪你们两天,可只陪他一天诶。” “你朋友后天生日啊?和安安这么近呢。”嫂子肖倩有些惊奇,“怎么没叫过来,一起吃个饭。” 戚林漪笑笑,摆弄筷子:“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家来了也不自在。” ”你晚上去她家睡吗?家也在城关?”肖倩平素不是多事爱打听的人,她大抵也是看出来戚林漪不耐烦应付那些有关催婚的闲言碎语,故而干脆占着她说说闲话。 “对,可能会玩到比较晚,所以干脆就住他家了。”戚林漪拿纸巾替安安揩了揩手,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铁板牛肉。 “还是你们没结婚的女孩子好,我结婚生孩子以后,跟以前读书时候的朋友来往都少了。”她叹口气,斜眼看着边上两个讨债鬼,压低声音对戚林漪道:“别管三姑她们怎么说,爸妈反正也不催你这些。” 戚林漪点点头,“嗯,我知道。” 戚父没有催过她,甚至在戚林漪刚毕业,一位叔叔以长辈姿态劝说她可以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戚父摆手否决了这件事,他那时的说法仍是“还早,还早。” 那位叔叔笑称他这是舍不得嫁女儿。 林母原本对这些事情也不热衷,但前年的时候找戚林漪问过一次,拉着她,把对方家世条件一一摆了出来,问她要不要见一面。 省会城市独生子,父母都在体制内,有房有车,甚至可以帮忙安排工作。 戚林漪听完直乐。 “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说的除了钱还是钱。“ ”什么卖女儿!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没钱你敢嫁吗?那嫁过去吃不完的苦头!我们家也不差,真成了也不算高攀人家,你……“ 戚林漪懒得继续听下去,摆摆手,”不用了。以后再有人跟你扯这事,你就说你女儿不肯生孩子,看对方哪个还想要。“这简直是一记绝杀,哪怕男方弱精生不了,都要找个愿意一次次受苦做试管的“人形子宫”。 ”你要死嘞!说的什么话!不要孩子你老了怎么办!你这体质本来就不好,都不用等你老,我……“ 又绕回这个两人争执过无数次的话题,戚林漪闭上眼,双手食指堵着耳朵眼,大声嚷道:”反正我不见,就算你把人安排到我们家里来,我也一定会把场面搞得很难看,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和老戚。你们自己想吧。“ 说完,扭头就走,留下林母在原地喋喋不休骂她。 至此,林母好似真的歇了那个心思,再没同戚林漪提起过这件事。 到底知子莫若母,戚林漪反叛起来,谁都摁不住,早年戚父的话她还肯听。高中之后,便全然脱轨了。 反正在他们眼里,戚林漪就是晚来的叛逆期,还特别漫长,到如今都在持续发作。 这也好,多数时候他们都不敢惹她。 戚林漪在家里陪两个孩子玩了一整个白天,下棋、跳格子、Switch,她陪小朋友的时候很专注,几乎不碰手机。这也是肖倩最佩服也是最感恩她的一点。 “你太有耐心了,我都不耐烦陪她们玩这些。” 每次戚林漪回来,最开心的人当属肖倩,把孩子全权交托给自己这个小姑子,她是再放心不过。 陪玩,严格控制孩子看电子屏的时间,也从来不会随便给孩子吃零食。 “那是因为你每天都要带她们,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本来就很少了。我难得回来一趟,做这些当然很轻松。” 戚林漪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做随时可以离开的姑姑很简单,做7x24小时被孩子牵绊住的母亲可不容易。 肖倩看着戚林漪,又想到每天吃完饭便出门打牌的那个男人,有句话哽在喉头,到底没有说出来。 都是一个爹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兄妹俩天差地别? 傍晚五点,戚林漪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她正在收纳化妆品,没注意安安什么时候趴到她行李箱边,从迭好的衣服下面抓起了一个精致的袋子,小孩好奇心重,提溜到眼前问道:“这是什么呀姑姑?袋子好漂亮,咦,里面有东西在响?” 戚林漪悚然,夺步过去扯到怀里,想了半天,还是无法对小孩撒谎,只能囫囵道:“嗯……这是姑姑,要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嗯,对,生日礼物。”她磕磕巴巴,把东西塞进自己随身的帆布包里。 而她所谓的朋友,彼时已经在小区停车场里等待多时。 ———————————— 公平如我,女儿过完生日,轮到儿子过。 番外生日十 戚林漪推着箱子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希让慈已经在电梯边等着了。 “等很久了吗?”话没问完,她手里的箱子便易了主。希让慈还要提她肩上的包,被她领先一步拍掉了,“这是我穿搭的一部分,我自己来。” 被打的人唇角有明显上扬的弧度,索性伸手牵过她的,往临时车位走,“刚到没多久。饿了没?” “不饿,在家我妈一直投喂安安和勋勋,我也跟着没完没了地吃。” “喏。”戚林漪边说,边把他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我嫂子当初怀勋勋,五个月都没我这么大。” 希让慈抚着,食指和中指轻敲,“小肚小肚,想不想吃江姨豆花?” 挺着肚子的人闻言,眼睛一亮,即刻小鸡啄米,“要吃!” 再撑,吃甜品也有第二个胃。戚林漪平素不爱甜食,可江姨豆花她从小学吃到高中,始终没腻。从小小一个移动的摊子到后来的店面,它承载了许多尤兰人青春的回忆。 上了车,戚林漪陡然反应过来:“暑假诶,店有开么?” 印象中,学校一条街,每当学生放假,老板们便也都选择闭店休养生息,有些比较热门的,可能会在夜晚选择性开几个小时。 “有,我提前打电话确认过了。”希让慈一脚油门,滑出地库。 店的确开着,可惜已经满座,戚林漪的选择很干脆——“那就打包。” “正好有点撑,我们带回去放冰箱里,晚点再吃。” 希让慈眼睛有亮光在闪动,他捏捏掌中的手,仍然有些不确定:“真的要和我回去吗?我收拾了一下……但环境还是没有酒店那么好。” 他原计划今晚住酒店,挑了几个发给戚林漪让她选,却不料对面发来这样一句话—— 【你不欢迎我去你家吗?】 戚林漪看着那头正在输入中的状态,有些顾虑自己会不会太过冒昧,半晌,打算给他弹个语音电话的时候,收到了那头的回复。 【不是的。当然欢迎。只是房子比较老,我怕你住不惯。】对他来说是港湾的地方,于戚林漪而言,到底还是太过寒酸。 【才不会!而且说不准还能看到流星。我要征用你的专属躺椅~】 她记得他说过的话。 【好。我会买好西瓜。】 像当初奶奶爷爷还在时那样,躺在院子里,一起吃着西瓜乘凉看星星。 昨天已经说好的事,临到头,他又生出犹豫来。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娇气么?”戚林漪斜眼看他,正好老板打包好豆花,捏着袋子边递过来,戚林漪趁着希让慈愣神,快速接手,转身就走。 希让慈高大的体格,步伐慌乱跟上戚林漪,同她解释:“不是的……”越着急,思维越破碎,他不知道怎么同她解释自己的反常。 他已经许久不曾感到自卑,无论是因为外貌还是家世。戚林漪也从来没有对他展露过一丝轻视,可他大抵从骨子里便觉得自己高攀了她,于是无论物质还是情感上,都想给她最好的。 走出门店,希让慈手才碰上戚林漪的,突然被她猛一甩开,而后见她快走两步,冲着几步远的一对妇女招手打了个招呼,声音异常高亢:“二姑……表嫂。” 前面的人动了,后面的人停了。 对前面的人来说是招呼,于后面的人而言,更像是一种信号。 “哟,漪漪啊,你怎么在这里?”更年长的那个妇女,一头短卷发,身材敦实,边上站着个时髦的青年女性。希让慈察觉她视线在自己身上有片刻的停驻。 “哦,我来买豆花,你们要吃么?”戚林漪抬抬手,正好是两份。 “要吃饭了你怎么来买这个?少吃点这些,看你瘦的。走,去你轩轩哥家,姑给你做好吃的去。”二姑嗓门尖利,哪怕面对面,也宛若在喊。 “不用啦。我已经吃饱了,打包一下准备带去朋友家。” “哦……那你有时间来玩啊。”戚林漪听到这句,笑笑准备告辞,不期然听见二姑突兀地,“漪漪,今天你三姑跟你说的话你要上心呀!女孩子年纪大了不比男孩子的,等过了三十那就没有好的可以选了!我刚还和你表嫂说呢,要她看看身边有没有条件比较好的男孩子,帮我们漪漪物色一下。你……” “啊呀好了妈,人家有自己规划的。”表嫂眼见戚林漪逐渐面露不虞,及时打断了婆婆的话。 “什么规划呀,规划把自己拖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吗?我当初十六岁……” “诶,我车子到了,那什么,二姑,表嫂,我先走啦,拜拜……”戚林漪不想在街上同人起争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故而丢下一句明显是敷衍的话,不管二姑刚起的话头,转身便走。 希让慈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见她往自己车子那儿去,松了口气的同时,提前给她解了车锁,让她顺利上车。自己则转身,确定那对妇女已经离开,才大跨步走向驾驶座。 门开,两人视线对上,眸中都藏着点什么。 “我……” “刚……” 一粗一细两道声音,交迭着,在狭小空间内响起。 ————————— 周五下班和同事约了打麻将,周六要去朋友家摸猫猫。周天见宝贝们~挨个亲亲么么么 番外生日十一 希让慈朝着戚林漪的方向坐正,去握她放在腿上的手,”对不起,我不是出尔反尔,我只是,很担心你会觉得不舒服,或是不喜欢。” “不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吗?”戚林漪反过来捏他手,没好气用指腹揪着他的皮,“再说,我小时候也住过老房子的,我真没那么矜贵。”她在外婆家甚至用竹签擦过屁股。这一点她忍下了没说,眼前的气氛说这个,只怕两个人都要破功。 “我知道,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对。”希让慈把她搂进怀里,“我从来没觉得我家不好。但我怕你会觉得不好。”他又变得嘴笨,车轱辘话说得像在绕口令。 然而究其根本,他之所以会这般不安,是因为别的一切他都可以改造可以换,哪怕是他本人。可这个老宅承载了所有他和奶奶爷爷相关的回忆,他不能,也不愿意改变它。 而他又不愿意委屈戚林漪一点。 所有大屿山的住户都在期待着拆迁,只有他,私心里希望那栋房子可以永远不变。 他的嘴笨反而显出真诚和无措来,怀抱又那般温柔,戚林漪很快软化下来。 “我给了你那么大压力吗?”戚林漪蹭蹭,想到自己今天化了妆,又即刻停住,半仰着头看他:“这不是我本意。我只是想看看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如果让你这样为难,那我们去住酒……” 她话没说完,希让慈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看着她的眼睛,摇摇头:“不,我们回家。” 戚林漪到了地方,一下车,先看到院子里高耸的桂花树,虽然还没到开放的季节,可桂花树是她为数不多可以认得的植物。 希让慈把行李箱拎下来,见戚林漪仰着头,视线追过去,同她解释:“是当初建房子的时候爷爷种的,因为奶奶很喜欢桂花味。原本后院还有一棵,我走以后,下过一场暴雨,等我回来……已经救不回来了。” 希让慈把钥匙插进铁门里,银色的漆,和隔壁生了重锈的形成鲜明对比,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味道。戚林漪下意识要伸手去摸,希让慈捉住她。 “我昨天重新刷了一下。” 戚林漪心尖仿佛被戳了下,她垫脚,想亲他,余光突然瞄见隔壁屋子闪出个人影,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先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盆“铛”一声,磕到墙上。 四道视线齐齐照在她身上。 “阿,阿慈哥。”噪音制造者磕磕巴巴,站在那,想靠近又不敢,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我,我妈让我给你拿点刚出锅的芋头糕。” 她走过来,视线好像看着希让慈,焦点却明显在别处。 希让慈转身,接过女人手上的东西,口气平常道:“谢谢秀秀,我晚点再过去跟洋姨说话。” “哦好……那我,那我给你留门。天热了,妈最近睡得也比较晚。”她恢复了镇定,视线也变得专注,看着希让慈的时候,眼神很温柔。 希让慈点点头,“盆我一会儿一起送过去。”说完,回身牵着戚林漪,推开门,携手往里进。踏进门槛的瞬间,戚林漪福至心灵,突然回头,果不其然捕捉到一道破碎的,带着仰望的视线。 戚林漪未及深究,便被这座历经几十年风雨的老宅子吸引走了所有注意力。 希让慈带着她一处处参观,前厅、客厅、餐厅、厨房、最后是他的卧室,木门推开,一张雕花木床,一排衣柜,一张长长的书桌,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籍,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摆了一个米老鼠造型的闹钟。 这栋房子里所有和木头相关的物件都是戚安民一手打造的,雕花精致低调,即便在今天,依然十分美观耐看。 许多地方都用了榫卯结构,精巧程度让戚林漪连连惊叹,“你爷爷真的很厉害。” 而梁美珍的痕迹同样无处不在,手编的竹篓、串珠的门帘、拼布的布帘、纸糊的灯罩,甚至是门前的对联,都出自她的手笔。 “奶奶字写得好,一开始她跟着我爸一起练硬笔,后来到陪我做作业的时候,她已经练了好几年软笔了,以前隔壁叔叔阿姨们还会请她帮忙写请帖。” 戚林漪看着那黑字红底的“万事如意喜临门”,颜色鲜艳,并无多少岁月痕迹,她正疑惑希让慈是如何做到的,那头他已主动向她说起。 “奶奶生病那年,写了好多好多的对联。她说万一她走了,老房子也能年年贴上新的。”她放不下这座房子,同样也放不下自己的这个孙子。 她写了整整八十对,都妥帖放到希安民给她打的木箱子里,按时间算,是希望自己这个孙子能长命百岁。 戚林漪转身抱住希让慈的腰,脸埋进他胸中缝里,声音闷闷的:“你的奶奶爷爷很好,这里也很好。我很喜欢。” 究竟得是怎么样的一对夫妻,人走了,后人仍然能从家居细节中,处处体会到他们对这个家庭以及对彼此的爱意。 希让慈回抱住身前的女孩,视线从对联收回来,拿唇角贴贴她额角,轻声细语,似在呢喃:“他们如果听到,一定会很开心。” 番外生日十二 从希让慈房间出来后,戚林漪提出想去看看后院,希让慈便牵着她重新穿过客厅和厨房。这里从前是梁美珍用以畜养家禽的地方。她走后,希让慈把那些鸡鸭一并送给了隔壁几个曾经帮衬过他们家的阿姨婶娘。于是如今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些竹编的框和鸡笼。 戚林漪问之前那株桂花树的位置,希让慈指给她,现已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希让慈当时看着被接连的暴雨冲刷而倒下的大树,久久失语。后来他翻出希安民的工具箱,凭借小时候的记忆,学着爷爷的样子,把树桩锯下来,刨刮削磨,最后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勉强弄出两个小人来。 他做得不算好,很粗浅的手艺,却已然是尽力了。 隔天,他顶着熬夜后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到后山奶奶爷爷合葬的墓地,将那两个小人埋在了他们身边。 戚林漪看着地上那些断茬儿的杂草,知晓应是希让慈昨天新除的。她甚至还能隐隐闻到空气中散发着青草香。 她看着他的侧脸,“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还会离开这儿么?” 希让慈从回忆中抽离,回望她,目光在她眉眼间逡巡,良久,喉结上下滚动:“不会。”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答复。 戚林漪猜到了,毕竟假若是她,定然也舍不得离开这么一个家。 虽说戚林漪现下肚子不饿,希让慈依旧预备着要做饭。她先前垫巴的东西大概率就是些水果点心,顶不了什么饿,这会儿时间也还早,等他做好菜,她也该饿了。 戚林漪小尾巴一般跟在他身后,看哪里都新鲜,待目光滑到桌子上放着的那一盆芋头糕,她扯了扯牵着她的人,“你要不要先吃点芋头糕垫垫肚子。” “没事,我现在不饿。你想吃么?洋姨做的芋头糕比较糯,你应该会喜欢。” 戚林漪被喂了一口,扬着眉毛点头肯定道:“好吃的,比外面卖的更好吃。” 希让慈笑笑,“洋姨以前在旧市场有个摊子就是专门卖芋头糕的。” “怪不得。”戚林漪又被喂了一口,声音有些模糊,“你们两家关系很好么?” 最早的时候其实不算好。 洋姨的丈夫大老刘当年出了名的酒鬼加赌鬼,大屿山这一带,五十年前定居的都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一批人,他起初靠倒买倒卖赚了不少钱,娶妻生子后不知怎么,迷上了赌博,家产很快输光。 家道中落又恰逢家里婆娘连续生了三胎都是女儿,于是大老刘开始酗酒。 他酒品奇差,虽不动手,但只要见着能喘气儿的,都得追着骂三里地,连狗也不放过。为此,没人愿意同他们家来往。 后来某一年,“大概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他酒后不知道为什么去爬电线杆,被高压电电没了。” 戚林漪表情有一瞬间凝滞。原本听得想骂人,听到这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朝天翻了个白眼。 洋姨一开始就靠卖自己的嫁妆以及在家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她知道邻里邻居都不待见自己家,因此也很少出去,连带着三个女儿也严格管束在家里。 “大老刘走后,洋姨终于走出家门,她先在坡底摆了个小摊子,秀秀和香香姐会轮流陪着一起,留一个在家里照看她们小妹婷婷。”后来卖得好了,才去市场那儿租了个位置。 也靠这么个小摊子,供出了三个女大学生。 “所以秀秀是老二?”戚林漪冲送到嘴边的芋头糕摆摆手,不打算再吃,“她比你小几岁?” “她好像比我小三届。香香姐和你同年。”希让慈把她吃剩的一半送进自己嘴里,洗了手,准备开始做饭。 “哦。”戚林漪声音拉得有些暧昧,“原来你不止我一个姐姐啊。” 希让慈拿水瓢的动作一顿,短暂定格后,果断将其丢回水缸里,作势要往戚林漪这里来。 “我开玩笑我开玩笑的!”戚林漪绕着灶台躲他,边笑边使唤人:“你快做饭!我饿了呀。” 她满口胡话。 希让慈点点头,回身给她倒了杯水,等人伸手来接的时候,一把将人捞到怀里,卡着她下巴狠狠亲了一口。 “能亲能抱的姐姐就只有你这一个。”他嗓音低低的,像在承诺。 戚林漪张嘴欲说话,有人唇舌趁机闯了进来。 气息和绞缠的力道也是第二种语言。 他大抵忍了好些时候,戚林漪先前就感知到,他视线总是黏糊糊的,因此才会这般不经逗,亦或者,他根本就是借题发挥。 “嗯……”戚林漪被亲得发出喉音,看着眼前失焦的漂亮眉眼,鬼使神差问了句:“那,妹妹呢?” “嗯?什么妹妹?”希让慈也有些神思不属,注意力全在她一张一合的嘴上面,才刚分了一会儿,又要粘上去,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突然听见门厅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呼唤,两人视线齐齐看向了门外—— “阿慈哥……” —————————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x 假期愉快,我的姐子妹子们。啵啵~ 番外生日十三 戚林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希让慈揩了揩唇角的晶莹,待她手落下,厨房门口那头已晃出一道人影。 “阿慈哥,我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你这是,要做饭了?”秀秀有些意想不到似的,眼神都有些冒昧,在两人间打量。 “对,正要开始。是……洋姨那边有什么事么?”希让慈又把方才自己搁置在灶台上的杯子递给戚林漪。 秀秀看着桌上另一个同款不同色的杯子,握着门框的手蜷了蜷,摇头道:“妈说才想起来今天是你生日,以往这时候你都不在家,今天既然在,我们也刚好才回来,她想请你来家里吃个饭,正好也替美珍奶奶给你下碗面吃。 话说到一半,她顿了顿,视线无声滑向希让慈边上的戚林漪,“哦,妈听到你还带了客人回来,也说请这位姐姐一起去,好好热闹热闹。” 后来希让慈和戚林漪解释,洋姨前段时间骨裂,去香香姐那儿住了一阵子,今天才回来,看到他新刷的门,便给他打了个电话,那时他正好在去找戚林漪的路上。 而大屿山的年长女性,对于每家每户孩子在哪一天出生,好像脑中有一片专属储存区域,她们如数家珍。 希让慈侧头看了眼戚林漪,果然见她借着喝水,在杯子后正对自己挤眉弄眼,他回头,把唇角的弧度重新压平,回绝道:“没关系你让洋姨别忙了,她本来腿就伤了不太方便,我自己在家和女朋友吃个简单的饭就很好,谢谢你们的好意,秀秀。” 戚林漪闻言,也冲门口的女孩儿笑着点点头,算是对邀约的客气回应。 她不太耐烦应付长辈,而且以她当前的身份,贸然过去,恐怕大家都不自在。 然而直到吃完饭,戚林漪都在脑子里回放秀秀临走前的笑容,以及希让慈的各种反应。 看起来,似乎是一段隐藏很深的暗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戳破。 希让慈放筷,捻走她鬓边一缕落发上的米粒,很自然放进自己嘴里,“怎么一直在发呆?有不舒服吗?”他摸摸她额头。 “嗯?”戚林漪被唤回神,笑笑,“没,可能是吃太饱了,有点犯迷糊。” 这话不算假,她吃到一半的时候,甚至当着希让慈的面解开了裤扣——小肚又绷不住了。 希让慈厨艺着实不赖,西餐和烘培不算出彩,可中餐相当拿手,尤其今天还是用柴火灶烧出来的菜,格外有锅气。于是那个说不饿的人,吃了整整两碗大米饭。 “撑着了?带你出去走走好吗?”希让慈拉她手。 戚林漪摇头,“你不是得去和洋姨说话吗?太晚也不好,收拾一下就过去吧,我正好洗个澡。” 老房子的厨房只有风扇,柴火灶的加持下,更是热上加热,戚林漪额头渐渐渗出汗来,希让慈把风扇对着她,哄她去房间等自己,很快就好。戚林漪却执意要和他一道,她封自己为大屿山掌管火焰的神。 神命令眼前的平民脱了上衣,还美其名曰这样他能凉快一些。 实际只为一饱自己的眼福。 希让慈为她做饭洗衣的时候,身上总是泛着母性,即便通身是块垒分明的肌肉,那也只像是妈妈膨胀的乳房,它没有任何攻击性和威胁,只有爱与呵护。 戚林漪总是喜欢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提出一些奇怪的主张。 而他全盘接纳。 “会不会害怕?要不要等我回来你再洗?”虽然他昨天换了浴室的灯,现在很亮,可对于戚林漪而言,这就是一座陌生的,山上的老房子。 他走了,空寂下来,担心她会害怕。 谁知戚林漪听完,脸一侧,拿勾了细长眼线的眼乜他,“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话语撂得铿锵,实际和苦楝树的果子落到伞上的动静差不多,柔和的攻势,只娇嗔罢了。 希让慈怔住,而后骤然笑出声,探手连人带椅子一并拖过来,热烘烘地凑近她,鼻息相闻的距离,“嗯?你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戚林漪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不让他得逞,一把将眼前的俊脸推远了,摆出柳下惠的嘴脸,“少来,我才不要说。说完你接下去肯定又要借机亲我了。” 希让慈被推得一个后仰,而后弹簧般顺着方才出去的弧度拐回来,脸上漾着璀璨笑意,唇翘起的弧度,在空中那一划,宛如模拟了一次月升的轨迹。 他埋进女孩温热的颈间,用额头厮磨她的皮肤,像极了大型犬拿头拱人的样子,却同时拥有低沉温柔的男音,笑着叹气道:“糟糕,有人偷偷学习读心术了。” 希让慈过去之前,在门口再三叮嘱她,“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很快回来。”这个距离,实际上只要戚林漪气沉丹田大喊一声,估计那头就能听到,并且半分钟内来到她身边。 戚林漪摸摸他下巴,“我知道啦!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你出去把门锁好就行。不着急回来,人家对你很好,你过去好好和她说说话。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但她应该难得能见你一回。” 希让慈拢住她,亲了亲她发顶,“那我把躺椅先摆好,如果你洗完出来,我还没回,你就先躺着乘会儿凉,好么?” 戚林漪点头,而后看他忙前忙后,把躺椅摆在院中,冰镇西瓜切好,用保鲜袋裹着,放在躺椅边的小几子上:“等一会儿,没那么凉你再吃,不然过几天月经来了会很痛。” 两盘蚊香袅袅冒着烟,希让慈调整位置,继续叮嘱:“睡衣和内裤我给你放浴室防水袋里了,担心蚊子咬你,所以我放的是长裤。” 戚林漪小鸡啄米,一一应下,等终于把人送出门,她立时跑回希让慈房间,从自己随身的托特包里捞出那个精致的绒布袋,再从行李箱底部抽出一套衣服,而后靸着拖鞋,“啪嗒啪嗒”匆匆进了浴室。 ——————— 希哥,你就偷着乐吧。 番外生日十四 希让慈回来的时候,院子里静静的,西瓜和躺椅都没有动过的痕迹,院子里唯有树影随风而动。他出去二十分钟有余,拿不准戚林漪是否还在浴室里,于是边反手关门,边喊她的名字。 往里走,没有听到水声,也没有回应的动静,希让慈紧走两步,待看到敞着门的浴室,里面明显有沐浴过的痕迹,他转身就走,一面唤她,一面往房间的方向去。 理智上知道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可希让慈心里仍然止不住的焦躁,由此,步幅越来越大。 他几步到了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手一推,“戚——”才发出短暂一声,便如同骤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动作和声音同时顿住。 门外的人,看着门内的人,身形彻底僵住了。 希让慈恍惚间觉得自己推开的是一道可以穿越时空的门—— 眼前的女孩,穿着尤兰一中的校服,扎着高马尾,轻轻松松坐在他的书桌前,手上拿着他的考试专用水笔,侧头看向他,张嘴就是熟悉的明媚模样。 “你找我吗?希同学。” 空气仿佛有一霎那的凝滞。 戚林漪好半晌等不到希让慈的回应,她眨眨眼睛,一时觉得有些尴尬。眼前人只顾沉默地把着门框,一动不动凝望自己。 如同被封印住了一般。 罢。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青山。 戚林漪秉持谁是寿星谁最大的原则,没多犹豫便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吱嘎”的动静,脚尖一点,正要转身,眼前蓦地一黑,男人高大的身形乌云遮日般盖下来,她被紧紧扪进怀里。 “哐当”一声,椅子无辜落地,然而无人顾及。 戚林漪凸起的面中正好嵌进希让慈凹陷的胸中缝里,她微微有些呼吸困难。 从胸腔处感受到的推挤频率来看,希让慈此刻显然处于呼吸急促的亢奋状态。 然而,他的声音却是极其克制的,“我在做梦吗?” 声音很轻,落在戚林漪耳边,就像蜂蝶扑扇着翅膀飞过。 美梦当前,有人似乎忧心自己的轻举妄动会打破幻境,于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戚林漪用了点力气,挣开他一些,看着他左右巡视的眼睛,声音也低下来:“我曾经,这样出现在你的梦里吗?” 希让慈低头吻她的眼睛,“是。”他的回答如同叹息,惹她眼睫频频颤动。 有一点希让慈做了保留——梦里她总是闭着眼睛。大抵因为那些年,他一直是她的影子,因此,她的眼睛从未注视过他。于是梦里无论两人做什么,她要么垂眸看着地上,要么则掩着双睫。 从未像现在这样,眼睛里全是他。 “梦里我们在做什么?”戚林漪秀颈轻仰,唇便贴上他的下巴,“也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吗?” 希让慈在她小臂处来回抚弄,指腹薄茧在她细嫩肌肤上流连,惹得戚林漪身体一阵阵麻痒。 希让慈又陷入沉默。 “不可以告诉我吗?”戚林漪终于不耐似的,捉起他做乱的手,放进皓齿间轻咬。 希让慈感受她细密齿痕刻上自己的指腹,浑然不怕痛似的,更往里探了些,食指和中指便顺当捉住一尾滑动的“鱼”。 他摇头,单手扣住她腰一提,便将人抱上了自己的书桌,戚林漪惊呼一声,含着他的手指模糊嘟囔:“有东西……”她屁股一耸一耸的。 希让慈好似有片刻停滞。倏然间动作敏捷抬起她,抽出底下的那根笔,随手一丢,任其滚落在地。 “没有不能告诉你。”他又靠近她几分,把她彻底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是太多了……”他一时陷入回忆里,不知从何说起。 年少至今唯一且一直热爱的人,夜深时分,在大脑浅层或是深层的世界里,都为他搭建过无比快活的回忆。 他有时醒来觉得满足而幸福,有时,甚至自己都要唾弃自己的卑劣和下流。 十几岁的男孩,春梦尤其多发。 戚林漪口腔被搅弄得合不上,有晶莹涎液溢出唇角,希让慈如同水边守着鱼儿冒头的嗜荤猫咪,当即凑过去,舔走了。 “我在这里做作业睡着的时候,梦到过你。”他吮着她唇珠,和她讲述若干年前同一空间下的他。 “你就这样,穿着校服,坐在这个桌子上。”希让慈手从她侧脸顺着下颌摸到她的锁骨,夏天闷热,她习惯解开第一和第二颗扣子。 “我不敢看你,想假装认真写作业。”指腹摸到叁颗纽扣,食指一推拇指一顶,便更敞开了些。 唇终于也跟着挪移下来,舔舐着她的锁骨,声音变得更低,讲述的内容正好也带着未知:“可是原本在我手上的笔,却无论如何也找不着了。” “在我找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你笑着拍了拍我,问我‘你是在找这个吗?’” 戚林漪听到这里,低头看向他。 锁骨处湿滑的触感消失了,埋在她身前的人抬眼看向她,双眸如同在蜜里浸润过。 又湿又黏,又宠又腻。 戚林漪摸他长而密的眉毛,点了点他眼尾,“然后呢?” 话音刚落,臀肉骤然一紧,被人单手拢着撞进一片火热里。 他柔软又坚硬。 “然后我抬头一看,我的笔,就那么湿漉漉被你夹在腿间。” 原来她下半身,一丝不挂。 不,准确地说,挂着他那根,极其普通的考试专用水笔。一半在里,一半在外,透明外壳下,闪着莹润的水光。 戚林漪脑中浮现画面,身下不由一紧,却夹了个空,于是泛起绵长的酸意来。 她突然不想听他那些春梦了…… 幸而,还未等她焦躁得按捺不住,有人终于将手探进她的衣摆,摸到了不同寻常的触感。 视线对上,希让慈胸腔鼓动,一手沿着那交叉的脉络探索,另一只手,轻轻拉开衣领,里面风景便因此一览无余。 “生日快乐,希让慈。喜欢你的生日蛋糕吗?” ———————————— 校服+qqny,有这样的女朋友就嫁了吧! 下章会有配图。(推上墨镜,冷酷睡觉。 番外生日十五 最真切的答案无需说出口,戚林漪却在他热烈的唇舌攻势下听到了更多更多—— 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呼吸被掠夺,唇舌也被不断吮吸着缠弄,戚林漪在承受中发出小兽般的嘤咛。 紧实的拥抱和激烈的亲吻常常会给人带来一种窒息边缘的快感。 而身在其中的人却会反本能的感知到安全、依恋、甚至产生浓烈的爱意来。 于是,你强我更强,双方都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啃噬出肉体,肢体绞缠着,厮磨着,浑身上下蒸腾着热意,比盛夏正午的太阳还要炽热。 这个空间内从来只有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和味道,此刻却充斥着男女混乱不堪的呼吸声和淫靡的动静。 戚林漪臀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半离了桌面,双腿紧紧夹着身前人的腰胯,身体海浪一般,不时汹涌着朝他贴靠过去。她如海水柔软,扑打在他坚硬的地面上,细碎的沙子不知满足似的,想要更多的滋润,于是戚林漪很快感知有人捧着自己的臀肉,开始“帮”她,发出海啸般的攻势。 校裤轻薄,戚林漪从前最常吐槽的点,未料到有朝一日成了她获得快感的绝对优势。 “哼嗯……”她又顾下顾不得上,唇舌处明显疏于回应,只微张着,断断续续喘息、呻吟。 哪怕这样,也丝毫没有浇灭身前人的热情,他不知疲倦似的,上下求索,渴望着她浑身上下每一处会出水的地方。 戚林漪也的确没有辜负他,很快他的指尖便触到一缕湿滑。 有人在这过程中,悄悄湿了裤子。 想到自己用这种方式弄脏她的校裤,他内心又罪恶又感到兴奋。 同时也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曾经白日做梦的片段,如今已然成真了。 希让慈爱不释手地到她裤缝中间抹了一把,而后唇舌从她冒着热气的地方退出来,喘息着,抬手,将食指和中指一齐送进口腔里,吮吸着。 “好香。”他喟叹。 戚林漪最喜欢听他这种时刻的声音,好听极了,无论是情不自禁溢出的各种喉音,低哑的,失序的,还是慷慨夸赞她时的温柔语调,到她耳里过一道,全成了催情的药剂,在血液内激荡着,让人失智。 然而性事中,最无用的就是智力,爱欲原就是本能,有情人不必多做布局。 戚林漪本就在兴头上,见他如此,探舌凑过去,想要从他口中分一杯羹。于是好色气的画面,两人好似在争食着一对手指,却在这过程中,希让慈重新捕获了她。 “骗子。”她模糊地控诉,不如希让慈吮吸她舌尖的动静清晰。 他是当真好喜欢吻她。 戚林漪也沉醉,可身下的濡湿和酸意无不昭示着这些不过是隔靴搔痒。 于是她用贝齿咬了下口腔中的不速之客,趁他吃痛,嗔道:“没有人吃蛋糕,是一直只吃奶油哒!” 甜蜜的蛋糕也有脾气,她似要让昏头的寿星明晰一点:本蛋糕的最佳食用风味应是奶油和蛋糕胚一齐食用。 被咬了一口又“斥责”了一番的人,却好似偷了今日的玄月,唇角始终是勾起的弧度。 “是我不好。”希让慈托起她的屁股,转身往床的方向走,低头用下巴蹭蹭她发顶:“你在床上等一会儿,我去洗个澡,很快就来。” 戚林漪屁股才要沾到床,闻言立马臀一绷腰一挺,整个人死死攀着他不放,“你不是下午刚洗的吗!”她从电梯出来便闻见他身上是浴后的香气。 “刚刚做饭的时候出了汗呀。”希让慈重新直起身,掂了掂她,轻哄:“乖,我马上就回来。” 戚林漪撅嘴耸鼻,凑近他作势嗅了嗅,“一点也不臭的!” “不许走,我不嫌弃你。”戚林漪抱紧他脖子,展现出前所未有的依恋。 希让慈一顿,而后手从她臀部滑到后背,拥紧了她,承诺的口吻:“好,我不走。” 戚林漪喜欢昏暗朦胧的灯,于是他只留了桌上一盏台灯,侧光斜照过来,将她的倩影投上了墙,美好地宛如一座神像。 戚林漪鸭子坐在床沿,希让慈跪立在床下,配合他“拆解”自己此生最为珍贵的生日蛋糕的手法,更是像极了在菩萨面前敛神摆弄祭品的样子。 专注,一丝不苟、眼含热切。 他每揭露多一分,呼吸便重一分。 戚林漪垂头看身前人一点点向上卷着自己的衣摆,手在黑色绸带边缘轻抚,很快,唇也贴了上来,在空白处温柔地流连。 “这就是你不让我收拾你箱子的原因么?”希让慈抬眼就是交错的黑色绸布条,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呈现出与禁欲截然相反的情调来。他边吮她肌肤,边同她打探起先前的异常来。 “嗯。”戚林漪捧着他脑袋,觉得自己身上一时紧一时松,一时麻一时痒。 他的双唇就像蝴蝶,在自己体内不断煽动起情欲。 当衣摆卷到她胸前,一个银色圆环,分散出四道绑缚的方向,正好一左一右将她鼓胀的乳,托起一个高傲美丽的弧度。 那突出的两点,正优越地挺着,是她身体的峰巅。 希让慈方才竟全然没有发现。 他鼻尖凑上去,厮磨着安抚,同时深深吸气,没有产乳的女孩儿,怎么也散发一股淡淡奶香,人体当真神奇。 那弹润的一点,不多久便顺着他微微凹陷的人中,落进湿热的口腔里。男人用舌上无数细密的味蕾和凹凸不平的上颚夹击它,是婴孩吸奶的动作。 然而幼儿的口腔不如他这般能容纳,她半个乳儿都被吞吃着,那强劲霸道的吸力,几乎惹人心悸。 戚林漪一时仰颈,一时低头看他,长睫掩着,大半张脸都陷在自己身前,唇和自己乳房一样莹亮。 衣摆碍事,戚林漪用牙叼着,专注看他在自己身前吃奶的漂亮模样,双手捧着他后脑,上下抚摸。发茬儿刺得手心阵阵麻痒。 待他含着乳尖,用灵舌快速逗弄,戚林漪终于受不了,抖着身子,嘤嘤叫出声。 希让慈扣住她蝴蝶骨,抬眼看她娇艳又脆弱的模样,伸手不知从哪里捏出一枚安全套。原本软在怀里的人,陡然伸手抓住了它。 “今天开始,不用它了。” —————————————————— 没写完啊啊啊啊啊啊啊,下章再放图!!!! 番外生日十六 距离希让慈结扎已经过去接近两个月,原本做完一个月后定期去检查精子情况,只要连续六次检测无活性精子便可逐渐开始脱离避孕套,可是不知道究竟是那医生技艺不佳还是希让慈的小蝌蚪生命力感人,前五次的检测都显示仍然有活性精子的存在。 戚林漪几乎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乌鸦嘴,导致先前那句脱口而出的“医生给你做坏了”一语成谶—— 做了没效果也是做坏的一种。平白让人挨了一刀痛了几天。 好在希让慈追加了几次检测,近叁次的都是符合标准的。 头一次合规的时候,戚林漪还不敢轻举万动,等第二次结果出来,她便按捺不住了。那晚,希让慈叫她磨得难以招架,只是每每联想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让她的身体遭受伤害,他便立时冷静下来,控住她,不让她光着身子往自己身上撞,待给自己戴上桎梏,才放开手脚,猛力往她身体里冲。 这会儿她又这样,蛇一般缠住他,蛊惑的声音宛如蛇信在耳边响起:“不要那层橡胶膜,就只有我和你,好不好?” 希让慈看着落在地上的东西,宛如在抉择断左臂还是右臂那般,一时难以定夺。然而有人不再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双手攀过来,直接将他推倒在床,腿一抬一跨,坐在了他身上。 早于他身体坍塌的,理应是他的意志,否则以两人的体格,戚林漪如何能这样轻易将他放倒呢? 戚林漪大抵也在他的消极抵抗中体会到了什么,于是抿唇笑着看他,不急不忙跪立起来,“蛋糕你只拆了一半……剩下的,我替你拆。” 希让慈落拓公子哥的模样,眉眼饧涩,隔着风雨看美人一般,欣赏她在自己身前的每个动作,喉结起起伏伏。 待她将那染上她水色的校裤扯到鼠蹊部位,希让慈细密的长睫霎时抬了起来,然而很快又落回下去,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蝶翼般颤动。 不怪他这般,戚林漪小腹之下,一丝不挂,空空如也。 原来她腰上两道黑色缎带,跨过她的密处,直接连到了腿根处。 很好,所有不该裸露在外的,全都明晃晃地在眼前。她当真像一个被高级丝带捆绑着的,昂贵蛋糕。 那么他也该讨点甜头了。 希让慈舔舔唇,大掌顺着膝盖向上,摸到她腿根处的金属圆环,哄她:“先让我吃吃樱桃好吗?” 戚林漪手指在他胸前勾画:“樱桃在哪呢?” 明知故问的语气。 有手指顺着那美妙的曲线往上游弋,很快触碰到一抹湿意,“在这里。”他轻轻撩拨那两片软肉,惹她颤动,就好像顽童站在树下摇晃着枝干,企图让果实落地。 事实证明,这的确管用。 戚林漪膝行向他身上同样殷红湿润的地方去,从希让慈的视角来看—— 白的皮肉,黑的绸带,银的金属,红的软肉,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他吃到嘴的时候,小腹也不自觉绷着肌肉一耸,深吸气,嘬吸着那一点,发出满足的哼声。 是至味珍馐,也是神前供品。 “好甜……”他赞叹。 戚林漪叫他含吮地浑身过电般失序颤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攀住了眼前的床梁,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哪怕希让慈其实将她固定得很好,不会让她摔跤,可她要是不抓着点什么,等到快感蜂拥而至,恐怕头和手都将如芦苇般纷乱摇摆。 不得不说,希安民当年一定用了很好的木材,许多年过去了,戚林漪仍然能明显感知到这张床的稳固,因此她不用担心自己的攀靠,会损坏那根横梁。 垂眸,身下是希让慈半眯着眼,沉醉吃穴的模样,戚林漪看得小腹一阵紧缩。 见她看他,希让慈舔得更加卖力了,深情的眉眼里藏着温柔,可灵舌却快速拍打着那粒殷果。手也分出一只,摸上去,在那入口处打着圈搓磨她。 未几,听得戚林漪呻吟的声音变调,他又立时变了频率,大开大合,从上到下地舔弄起来,手指趁势埋了进去,在软热的穴道内抠挖着,要找那块让她愉悦的褶皱。 戚林漪在多方的攻势下,一时吸着小腹躲他,一时又绷着臀肉拿穴肉去主动蹭他的唇舌甚至是下巴和鼻尖,总之,她全然听从身体里荷尔蒙的指挥,如何舒服,就如何摆弄自己。 当她抓着横梁,仰着颈项,吟哦着泄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希让慈以运动后饮水的频率,不断吞咽她密处涌现的爱液。那声音听在戚林漪的耳朵里,更添一层刺激,她摇头,好像快承受不住,可嘴上却在喊他,这个让她失控的始作俑者。 “希让,慈……哈嗯……啊啊啊啊希……”持续的颤抖好似抽光了她的力气,手从横梁处落下,人便也彻底跌坐下来,好在有人提前承接住了她,一面把着她腰,一面捏着肉臀,很轻松带着她往下,重新回到了他的胯部。 于是她那不断翕动的密处,才刚离了不休不止的唇舌和长指,又贴上了以往更让她颠沛的肉棒。 而不同以往的地方在于,皮肉与皮肉之间,没有了那层橡胶隔膜的存在,它们全然赤裸地相触。 她的湿和他的湿滑腻腻交汇到一处,润泽是对彼此渴望的潜台词。 戚林漪从臀上传来他的抓握不难感受到他深刻的忍耐。 每一次从阴蒂滑到穴口,翕动的入口都仿佛吸盘一般想要引着肉棒往里更深入的刺进。 可它却一次次滑开了,在那儿上下巡回着碾磨。 即便这样也很舒服,可对他们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有人明明身下和太阳穴都又胀又痛,可仍然在最后的时刻,要赤诚着一双眼,再次同她确认:“我真的,可以吗?” 戚林漪在这厮磨的过程中暗暗蓄了些力气,手撑着他胸膛,跪坐起来,屁股微微撅起,手探下去径直握住那根东西,而后抵住入口,启唇吐出几个音节,“嗯,只有你可以。” 话音刚落,有人便以坚硬破开了她的柔软,长驱直入,彻底钉牢了她。 蓄力的身体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跌落进男人的怀抱里,“啊——” “嗯……” 两道声音如同他们的身体一般交融。 ——————————————— 下章配图 番外生日十七 有人紧绞,有人膨胀,有人重喘着喟叹,有人嘶声着跌荡。 两人谁都未曾这般真切感受过彼此的存在,凹凸的筋脉,嶙峋的沟壑,皮肉与皮肉之间再无阻隔,因此全然契合,此刻他们就是这空间内最柔软却最坚硬的榫卯结构。 这种亲密无间的快乐简直令人灵魂都被震慑。 戚林漪觉察自己大脑仿佛有一瞬间的真空,首先唤回她神识的应当是耳边的热气和湿软触碰,有人搂紧了她,小臂横在她颈后,牢牢将她控在自己怀里,可吻却是轻柔无比的。 “戚林漪。”他边吻边叫她的名字,因为近的缘故,戚林漪甚至能听到他发音时,口腔内舌头与上颚和内壁碰撞发出的细小声音,暧昧极了。 “嗯……”她鼻息间拖着长音回应。哪怕戚林漪知晓,许多亲密的时候,希让慈只是单纯想喊她的名字,并无意义,可她几乎次次都会给予回应。 就像树木从来不会无视山风的途经。 她簌簌如秋叶,整个人,匍匐在她坚实的“土地”上。 然而下一秒她便发现,这“坚实”原来是一场最大的骗局。 承托着她的地方开始动了起来,初时虽缓慢,可这显然是风暴的开端。 两人呼吸频率不同,因此胸膛互相推挤着,她凸起的两粒茱萸便同他的不时挨蹭在一起。痒痒的…… 上半身导出的电流,很快便顺着疾速流动的血液来到了下身——交合处被刺激地一缩,包容和被包容的人都发出舒爽的呻吟。 “你好热,也好软……”希让慈小臂已经收回来,不再困着她,改用大掌握着她后颈,唇已顺着下颌线,一路吻到她下巴处。 离得这样近,又是失焦的距离。 可戚林漪却能在这模糊不清的视线下,描摹出身下人蕴着暮色般温柔的眼眸,也知晓,他冒着热气的地方,下一步要去往何处。 于是她坏心眼地,在他即将衔住自己的那一刻,双手在他胸肌上一撑,将自己上半身支了起来。却忘了,这般只会将他吃得更深。 又恰巧,他缓进缓出,正逢着他大半根都退到了外面之时,于是—— “哈……”戚林漪小腹猝然一缩,几乎薄成一道纸,印出男人在自己身体里的轮廓。 直觉中好似有什么顺着他那一根,直直冲到了自己天灵盖。 于是瞳孔都跟着震颤。 身下人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被这么猝不及防一坐,他敏感的头部仿佛进到了更加紧窄的地界,那里好似有第二个入口,吸盘似的触感,嘬吸得他又胀又麻,腰眼都跟着发酸。 他几乎有些狼狈托住肉臀,将自己抽出来一些,这般彼此才都得了解放,可又陡然生出更多的渴望。 希让慈不敢像戚林漪那般冒进,他控着力道和节奏,开始加快频率,缓解生出的那股骚动。 假若全然凭借本能行事,他势必会伤到她。要怎么说呢?有时候身体内生出的渴望并非体内有种触不到的痒那么简单,而是对她存有一种极度想要吞吃入腹的破坏欲。 四肢紧缠着她,牙齿想要啃噬她,阴茎想要肆无忌惮往她更深处猛钻,听她的尖叫和哭泣,把她弄得湿淋淋黏糊糊的。 人类发展了那么多年,才成为高级的灵长动物,可一到这种时刻,又会退化回最原始的模样。 兴许,性欲就是未被全然进化的兽欲中的一部分。 希让慈一面和生理反应作斗争,他不愿也不舍太快缴械;另一面还要克制意识里的恶魔,坚决不能伤她半分。 无人知晓他管理得有多好,无论是以戚林漪还是第叁者的视角来看,从他的眼到他的指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倾泻着他的爱意和温柔。 戚林漪双臀被掰开揉挤着,去夹吞在她体内兴风作浪的肉棒,她双手撑着希让慈的腰胯处,承接体内不断涌入的快感,这种时候,她甚至感知不到手下的触感有多好,全身的神经元都为爱人交融的身体而存在。 女性当真慷慨,从性爱中得到愉悦,便汩汩流出丰沛的爱液,浇灌着两人的身体,让摩擦更加舒适持久,彼此都能得到更多的快感。 每回她这条河流逢着汛期,希让慈从胯部到腿根便皆是水漫过的痕迹,他爱惨了她这一点——毕竟女人舒服不必用上面那张嘴说,下面才是最官方的发言。 希让慈喜欢自下而上看她高昂的颈项,也喜欢听他轻启的红唇里哼出高低不平的呻吟。 太美了。 这张自己睡过十几年,承载他因荷尔蒙催发出那样多奇怪又飘渺梦境的木床,竟然见证了他们有史以来最亲密的一次性爱。 屋内陈设一如当初,眼前的人也一如既往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她替他在梦开始的地方,又谱写了一场最完美的真实。 曾经,他的生日始终笼罩着父亲忌日的阴霾,晨起吃完一碗长寿面,奶奶和爷爷便会领着他给从未谋面的父亲上香烧纸。 生日快乐和忌日哀愁交织,他从记事起就很难在这一天得到真正的快乐。 可今天,他好像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值得铭记一生并且想到便觉得幸福和愉悦的纪念意义。 戚林漪陡然被人拥住,两人皮肉紧贴,心脏也挨靠得更近。 “咚咚……咚咚……” “你相信我吗?戚林漪。”毛茸茸的发根像他的嗓音一般,蜇得她心里痒痒的。 做爱时候说的任何话好像都可以突如其来、没有意义。 但知情知趣的人仍然句句有回应。 “相信啊……”戚林漪摸摸他的头,觉得他这般反差很可爱。 下半身明明在有力耸动着,上半身却如同犬类撒娇一般埋在自己颈窝。 娇弱者进犯,强势者示弱。 戚林漪身体和心理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埋着的头颅缓慢抬起,不知是不是戚林漪的错觉,希让慈眼眶有些红。她侧头看了看,有些了然嗔怪道:“都被带子磨红了,不知道避开么……”边说,边伸手抚摸他眼尾。 手被捉下来,掌心处是他温热的唇,他便这么贴着她发声:“我,有点忍不住……” 话未说完,戚林漪手一缩,好似被烫到般:“要,要射了?”她说话都变得磕巴。 虽然这时候射全然不算早泄,可和曾经的他相比,已然是种显性的退化,戚林漪自然一时难以接受。 希让慈垂眸摇头,他面上全然没有笑意,只是更深沉温柔地看她,把半边脸放进她掌心里,挨蹭着,视线有如实质,“我想和你说话。可我觉得你不会想在这种时候听到它。” 再糊涂的女人这一刻也该知晓他想说什么。 于是戚林漪手向下一滑,虎口托住他细窄的下巴,脸直直贴过去,以唇封缄。 “不许说。”她的阻拦声和黏糊的涎液交换声缠绕在一处,可对于希让慈而言,仍然具有十足不可违抗的效力。 于是他当真没有说,只是大抵把说不出口的话,尽皆靠着身体的语言讲给她听了。 戚林漪选这个情趣内衣的时候应该未曾想到,希让慈会在过程中将其撕裂,并在后续她全然脱力的状态下,用它勒着她的腰腹,将她拉向自己。 金属圆环“咣当”落地的时候,戚林漪已经战栗着身子泄出第叁次,她埋着身子,将另一条因为太短没有被征用的缎带咬在嘴里,发出小兽般的“嘤嘤”声。 希让慈将她拉向自己,手指抠进她嘴里,将带子丢到一旁,“脏。”而后假公济私,探舌进去,替她“清理”起来。 戚林漪不敢高声呻吟,担心老房子的隔音不好,又加上大屿山夜晚清净。可希让慈却蛊惑她不要憋着,除了他,没有人会听见。 “你,你怎么还不射!呜呜呜……”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在一阵猛过一阵的撞击中散架,先前担心他没了束缚变得敏感而变成“快男”,这会儿又懊恼为什么他总能磨得自己湿漉漉乱糟糟还能依然坚挺。 “你叫叫我,喊我名字,嗯?”希让慈把带子扔到一边,握住她腿,将人轻巧转了一面,从后入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生理性泪水模糊了戚林漪的眼,可她能感受到身前人的凝望。 两手懒懒前伸,她不用说话便有人俯下身子将她搂进怀里。于是她侧首,将送上门的柔软耳垂含进嘴里,吮红了以后才放开。 身下的撞击让她出口的声音都破碎,更添几分暧昧。 “希让慈……”她悄悄将双腿收起,盘住他,脚跟贴上他后腰的同时,下半句话也送到了他耳朵里:“射给我,多多的,都射哈啊……在里面,多到我,嗯……含不住……一点一点,流出——啊啊啊” 能听她描述到这里,已然是希让慈沉浸在画面中了,然而大抵是脑补到位,加上戚林漪对他后腰的磨蹭,希让慈陡然间某根神经一跳,整个人便全然失控般,一边猛操,一边强烈地喷薄而出,将她柔软穴道浇灌得满是自己的东西。 “啊……”他低低嘶吼着,将人抱得很紧。 透明阴精与他浓白的阳精混至一处,他们由此,不分你我。 事后,希让慈拔出来,看到她湿红一片的下体处果然不同以往,有点点白雪落在红梅中,眼睛一热,下体又变得饱胀充血。 戚林漪见状夹着双腿躲他,“啊啊啊啊你这个变态!” 哪有人这样,过河拆桥。 希让慈全然不恼,只温柔摸摸她后脑勺,安抚她:“不做,我去打水给你擦擦。” 走之前,还拿被角裹了下她上身,“别掀。你出了汗,躺着盖着点肚子。不然要着凉。” 待一切收拾完,戚林漪嚷着肚子饿,希让慈便去厨房给她煮面,待端进房里要喂给她吃,戚林漪又突发奇想提议道:“我们去院子里吃吧。我还没和你躺着看星星呢。” 她事后总是娇滴滴的,希让慈却爱极了她这样,哪有什么不答应的?干脆起身,一手端面,一手抱着她,出了房间。 戚林漪没吃几口面,又去吃桌上的西瓜,放到这时,是夜里正好入口的温度。 没吃完的面便全数进了希让慈的肚子。 两人吃饱喝足,窝在同一把躺椅上,希让慈是戚林漪的人体肉垫,手上还拿着把蒲扇,替她扇着风。这样不冷不热,刚刚好。 两人抱着,静静看了会儿星空。 山上清净,不会半夜还有车子引擎咆哮的声音,也全无人声的嘈杂。 只有风过树叶沙沙作响,还有唧唧虫鸣声。 一切都是寂静安然的。 “我有点困了。” “那就睡,一会儿我抱你进去。”希让慈从边上拽过一条薄毯,给她胸腹处盖上。 戚林漪扭了扭身子,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她闭上眼睛,倏地又睁开,抬头,果不其然撞见一双星眸,正温柔注视着自己。 戚林漪重新把眼闭上,半张脸埋进他肩颈交界处,低哑的声音如同梦中呢喃:“刚刚在床上不许你说的话,等我睡着,可以允许你说给我和星星听。” 希让慈闻言,摇扇的手有片刻停顿,而后笑着吻了吻她额头,应承道:“好,一定。” 虫鸣声是最天然的白噪音,戚林漪在阵阵凉风中意识逐渐模糊,然而总是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状态。 希让慈已经熟悉她醒时和睡着时期的呼吸频率,他一声声数着。直到捕获到她气息初初变得绵长的瞬间,他启唇,终于得以把那句话宣之于口。 “我爱你。戚林漪。” ———————————————— 别问,才不是什么带子磨的,问就是猛汉落泪。 声明:不是夸张,薄的肚皮+粗长的唧唧,是真的能被顶出轮廓,本人没体验过,但看过(比较早之前看的了,没存,那时候没想过我以后会用黄色来云养大娃。) 番外xxxx(暂时保密) sa ny es h uw u.vi 天幕犹如沉睡的眼,疏懒地睁开,只仍然是半阖的状态,因此天色一半冷一半热,青黄相接。大屿山的某个院子里摆着张竹编躺椅,薄毯一角无力垂在扶手边,顺着往上,侧卧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准确来说,应是个男孩。 随着院外一声嘹亮的鸡鸣,他半落在地的长腿一抖,终于眉眼饧涩醒了过来,而他眼尾的那片肌肤,与此刻霞光同色。 只是醒来的人半晌没有动作,目光搭在门边几步远的桂花树上,瞳孔随着叶片颤颤,身体在这,灵魂却好似还留在另一个世界。 他就那样躺着,直到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声,紧接着便有温热的手抚上他肩头,两手比划着:怎么又在院子里睡? “外面凉快。”希让慈微笑着回应,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喑哑,然而他眼睛里的光终于流转起来,抖抖毯子,手几张几收,便迭好了夹在腋下,拉拉妇人的手,“今天早点想吃什么?面片还是小米粥?昨晚我听你夜里有点咳嗽,我再给你蒸个梨吃好吗?” 妇人摆手,示意她来做。希让慈却顺势把毯子往她怀里一塞,长腿一迈,边往厨房走边发声:“我去烧火,毯子帮我放屋里,谢谢奶奶……”尾音飘到院子里的时候,梁美珍怀抱毯子,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大屿山平凡又真切的每一个清晨,从烟囱冒出第一缕烟火气开始。 九月初,开学没多久便迎来了第一个假期——中秋节,希让慈刚进高中,课业比先前重了不少,但他心里是高兴的——这意味着他离她更近了。 从班级后窗看出去,能捕捉她耷拉着眉眼去上体育课的身影,也能在晚自习的时候,凑巧看见她和同学一人一边提着垃圾桶“噔噔噔”往下跑的样子,马尾在洁白的校服上弹跳着,和他的脉搏同频。 在家做了一天作业的希让慈在这天傍晚出门替奶奶跑腿——去给前些年从大屿山搬出去的一个婆姨送节礼。梁美珍原是打算自己去的,临出门前看了眼窝在书桌前的孙子,突发奇想要他替自己去。 就当是出去走走也好,总那么伏案读书,眼要坏了,颈椎也要坏了。本文首发站:s e xiaos hu.c o m 且这孩子打小话少,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假期也不爱出门。梁美珍私心里是希望他能和人多沟通些的,因而打发他出门去。 婆姨随着小儿子住在县城西边的一座“情人桥”旁,小区原名景宏家园,但因着这座桥,又被戏称为情人家园。 希让慈把东西送到略坐了坐便起身,婆姨留他吃完饭,希让慈婉拒了,临走前老人家握着他手叮嘱道:“好孩子,婆姨腿脚不好,难得能去看你们,你和你奶奶有空就常来坐坐,陪婆姨说说话,啊。” 希让慈点头应下,“婆姨你好好的,奶奶说等初一还要约你一起去庙里拜拜呢。” 他应对老人总是耐心又周到。 人老了,总要有点念想,因而哪怕是一场约定好的见面都显得格外珍贵,也为她们趋于寡淡的生活中投入一点甜蜜的期待来。 果不其然,老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耷拉的眼皮也掩盖不住眸中的熠熠星光。 希让慈来的时候走的是上街道的大马路,回去的时候看了眼那座桥,鬼使神差决定换条路走。 这座情人桥有些年头了,据说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建的,早年间修缮过一次,如今已看不大出岁月的痕迹。桥中央有人架着鱼竿,悠闲等着鱼儿上钩。 希让慈没有停留,他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去纪阿姨家门口摘点儿枇杷叶,带回家煮水给奶奶喝。走到桥头,台阶走到一半,陡然看到右前方围了一群小学生,有男有女,声音聒噪。 “再往下一点,对对对!” “我操,这女的太生猛了吧。” “又没够着,啥也不是……” 声音风一样从希让慈左耳刮入,右耳穿出,几乎不在他脑子里做任何停留。他已经迈下最后一节台阶,长腿往外踢抬的瞬间,陡然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定在了原地。 “都给我闭嘴!吵死了!”是极其不耐烦的语气,继而很快又转换成另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乖乖乖,不怕不怕。” 希让慈僵硬的脖颈有些艰难顺着音源的方向扭转,撞入他眼帘的,果然是心中浮现的那道身影。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彼时的姿势和状态,堪称狼狈—— 戚林漪整个人跪趴在地,一手抓着草丛里低矮但结实的灌木,另一手则顺着落差的墙面一路延伸向下,扎起的马尾厚实的一把,挡住她半张脸。 尽管她看起来很不像她,可希让慈一眼便能断定,那就是戚林漪。 于是当他看清状况,几乎是下意识的,脚尖一旋,不假思索便向着她的方向而去。 —————————————————— if线来咯~ 番外if线高中篇 天幕犹如沉睡的眼,疏懒地睁开,只仍然是半阖的状态,因此天色一半冷一半热,青黄相接。大屿山的某个院子里摆着张竹编躺椅,薄毯一角无力垂在扶手边,顺着往上,侧卧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准确来说,应是个男孩。 随着院外一声嘹亮的鸡鸣,他半落在地的长腿一抖,终于眉眼饧涩醒了过来,而他眼尾的那片肌肤,与此刻霞光同色。 只是醒来的人半晌没有动作,目光搭在门边几步远的桂花树上,瞳孔随着叶片颤颤,身体在这,灵魂却好似还留在另一个世界。 他就那样躺着,直到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声,紧接着便有温热的手抚上他肩头,两手比划着:怎么又在院子里睡? “外面凉快。”希让慈微笑着回应,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喑哑,然而他眼睛里的光终于流转起来,抖抖毯子,手几张几收,便迭好了夹在腋下,拉拉妇人的手,“今天早点想吃什么?面片还是小米粥?昨晚我听你夜里有点咳嗽,我再给你蒸个梨吃好吗?” 妇人摆手,示意她来做。希让慈却顺势把毯子往她怀里一塞,长腿一迈,边往厨房走边发声:“我去烧火,毯子帮我放屋里,谢谢奶奶……”尾音飘到院子里的时候,梁美珍怀抱毯子,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大屿山平凡又真切的每一个清晨,从烟囱冒出第一缕烟火气开始。 九月初,开学没多久便迎来了第一个假期——中秋节,希让慈刚进高中,课业比先前重了不少,但他心里是高兴的——这意味着他离她更近了。 从班级后窗看出去,能捕捉她耷拉着眉眼去上体育课的身影,也能在晚自习的时候,凑巧看见她和同学一人一边提着垃圾桶“噔噔噔”往下跑的样子,马尾在洁白的校服上弹跳着,和他的脉搏同频。 在家做了一天作业的希让慈在这天傍晚出门替奶奶跑腿——去给前些年从大屿山搬出去的一个婆姨送节礼。梁美珍原是打算自己去的,临出门前看了眼窝在书桌前的孙子,突发奇想要他替自己去。 就当是出去走走也好,总那么伏案读书,眼要坏了,颈椎也要坏了。 且这孩子打小话少,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假期也不爱出门。梁美珍私心里是希望他能和人多沟通些的,因而打发他出门去。 婆姨随着小儿子住在县城西边的一座“情人桥”旁,小区原名景宏家园,但因着这座桥,又被戏称为情人家园。 希让慈把东西送到略坐了坐便起身,婆姨留他吃饭,希让慈婉拒了,临走前老人家握着他手叮嘱道:“好孩子,婆姨腿脚不好,难得能去看你们,你和你奶奶有空就常来坐坐,陪婆姨说说话,啊。” 希让慈点头应下,“婆姨你好好的,奶奶说等初一还要约你一起去庙里拜拜呢。” 他应对老人总是耐心又周到。 人老了,总要有点念想,因而哪怕是一场约定好的见面都显得格外珍贵,也为她们趋于寡淡的生活中投入一点甜蜜的期待来。 果不其然,老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耷拉的眼皮也掩盖不住眸中的熠熠星光。 希让慈来的时候走的是上街道的大马路,回去的时候看了眼那座桥,鬼使神差决定换条路走。 这座情人桥有些年头了,据说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建的,早年间修缮过一次,如今已看不大出岁月的痕迹。桥中央有人架着鱼竿,悠闲等着鱼儿上钩。 希让慈没有停留,他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去纪阿姨家门口摘点儿枇杷叶,带回家煮水给奶奶喝。行至桥头,台阶走到一半,陡然看到右前方围了一群小学生,有男有女,声音聒噪。 “再往下一点,对对对!” “我操,这女的太生猛了吧。” “又没够着,啥也不是……” 声音风一样从希让慈左耳刮入,右耳穿出,几乎不在他脑子里做任何停留。他已经迈下最后一节台阶,长腿往外踢抬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定在了原地—— “都给我闭嘴!吵死了!”是极其不耐烦的语气,继而很快又转换成另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乖乖乖,不怕不怕。” 希让慈僵硬的脖颈有些艰难顺着音源的方向扭转,撞入他眼帘的,果然是心中浮现的那道身影。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彼时的姿势和状态,堪称狼狈。 戚林漪整个人跪趴在地,一手抓着草丛里低矮但结实的灌木,另一手则顺着落差的墙面一路延伸向下,扎起的马尾厚实的一把,挡住她半张脸。 尽管她看起来很不像她,可希让慈一眼便能断定,那就是戚林漪。 于是当他看清状况,几乎是下意识的,脚尖一旋,不假思索便向着她的方向而去。 —————————————————— if线来咯~ 番外if线高中篇2 岸边的小孩被呵止后,周遭有一瞬间的安静,几人你推我我搡你,用气音学着戚林漪的呵斥,很快又重新变得吵嚷起来。 希让慈走近了才隐隐听见有小奶狗哼唧的叫声,岸边有个落差一米多的陡坡,下面是一滩污水,外接内河。 戚林漪就跪趴在岸边,抻长了手,要去够下边棕褐色的小狗。小狗大抵知晓上方的手是要来打捞自己的,小短腿不断在水里倒腾着,短小的尾巴螺旋桨般拍打着水面。 它急,戚林漪更急,九月的南方本就还很湿热,加上她这动静,鬓边碎发都黏在脸上。 希让慈看得心惊,没人拉她,她就这么靠左手拽着岸边的灌木来支撑,一旦土质松动,那么极有可能一头栽下去。 戚林漪全部注意力都在视线下方那一小团的毛孩子身上,身边光线陡然一黯,她下意识以为是小屁孩下来添乱,拧眉便要训斥,一扭头,恰好对方蹲下身来,很迅速拉了她一把:“我来。” 动作快到戚林漪根本没看清面前人的脸。 戚林漪跪坐在地,看着边上穿着黑色t恤,上半身全然匍匐在地的男生,一句疑惑的“嗯?”还没来得及发出来,手便快脑子一步,上手扯住了他的衣摆,替他稳住重心。 身后传来小孩更为激烈的讨论,戚林漪无暇他顾,一面拽着男孩的衣服,一面视线追着他双手而去。 戚林漪原就只差一点距离,这男生明显比她个子高,于是恰好弥补了那段缺憾,他甚至不是用手抓小狗的后脖颈,而是抄着小狗肚子把它捞了起来。 戚林漪欢喜坏了,手也忘了撒,等人都托着小狗到了她眼前,还揪着那块料子,兴奋得不知所措。 他们一起拯救了一条生命! 希让慈手上全是污泥,小狗柔软的腹部就落在他宽大的掌心里,脆弱又柔软,瑟瑟抖着,头四处张望。殊不知,作为救世主的他,此刻状况也未必比它好上多少。 戚林漪看着瑟缩成团的小东西,眼眸漆黑又水润,尽是无助和委屈;她撇着嘴,视线下意识上抬,原想和“战友”交换一下眼神,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却不期然撞上另一双乌灵灵的眼。 清澈又彷徨。 并且,他的左脸,有一块紫霞色的胎记。 戚林漪一时看住了,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忘了这样盯着别人是极其失礼的一个行为。而且,她的手…… 待对方掩睫低头看着衣摆,她才觉察,手像被火灼了一般,立马撒开,“哦,不好意思。” 希让慈摇头,还没开口,岸上聒噪的人群里突然有人朝他们喊话:“喂,你们干嘛呢,那是我的狗,还给我!” 戚林漪闻声,顺着望过去,是一个叁四年级的小男孩。希让慈认出,他就是先前用嗤笑语气说出:“啥也不是”的那个人。 两人似乎有无声的默契,戚林漪走在前,希让慈抱着小狗在后。 一群小孩,大大小小,最大也不过小学的年纪,毫无纪律可言,抢着说话。 戚林漪还没发问,已经从只言片语里,推断出了部分前情,也因此,脸愈发的臭。 “你说这是你的狗?”她指指希让慈手上的脏毛球。 “废话,这我奶奶在菜市场给我买的好不好?”他手上甩着个小天才手表,吊儿郎当的,小小年纪,把成年人的油滑当派头。 戚林漪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哦,那它为什么会在水沟里?” “你管呢?这是我的狗,我想……”他话没说完,一声脆响。 戚林漪结结实实甩了对面一个耳光。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河岸边的喧嚣仿佛被摁下停止键,而后边上小孩倏地呈鸟兽散,并且爆发出一声惊人的哭嚎。 “奶奶!啊!奶——” 希让慈不动声色挡住戚林漪,同时戒备地看向四周,握着小狗的手也收紧了些。 “你闭嘴!”戚林漪反手又是一巴掌,竟果真把那小孩的尖利哭叫声打散了。 被娇惯长大的霸王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家中作威作福惯了,在外便也不可一世起来。 “你哭个鸡毛哭?觉得小动物好欺负是吧?家里买个活物是她妈为了让你把它往河里丢的?我告诉你,它对你来说有多好欺负,你对我来说同样就有多好欺负。你能怎么对它,我就能怎么对你。把它扔河里是吧?来……”戚林漪一把揪着小孩后脖颈,作势要把他往岸边推。 小孩被吓坏了,摇着头“不要不要”地叫着。 “你也知道怕啊?”戚林漪看他那窝囊样更气不打一出来,男人欺软怕硬简直是藏在基因序列里的劣质片段。 她还想吓唬对方,却突然手腕一紧,讶异侧头,未来得及问,整个人便离弦的箭一般被扯了出去。 她从未感受过这么强的拉力,连另一只未被捉住的手都像旗帜那般,高高扬起。 她的马尾起起落落,和眼前人怀里小狗尾巴一样在奔跑的节奏里跳跃。 身后是恶童尖锐的嚎叫,似乎还夹杂着成年人的咆哮,然而他们已经轻巧绕过蜿蜒狭窄的河岸小道。 “有人来了,好像是他家长。” 风把男孩的声音撕扯得模糊,戚林漪回头,一面担心有人追来,一面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人分明是她一个人打的,她却清楚感知到——自己有了同谋。 ———————————— 是狗狗哟~ 番外if线高中生3 直到跑出临河的街道,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傍晚斜阳斜倚过来,白墙都被染上一层霞色,戚林漪双手叉腰,缓了半天说不出话,她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用这种速度跑过步,要知道,她在学校八百米从来都是不及格那一梯队的。 竭力跑完这么一段,她累得双腿发软,下意识就想蹲下,却被人用小臂拦了一下,“别蹲,你靠一下墙缓缓。” 戚林漪依言照做,胸膛起伏着,汗也细密从发际线处淌下来,她视线一时落在希让慈脸上一时投至他怀里的小狗,那句“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到底没有说出口,太像男人拙劣又老套的搭讪手法了。 “你在这等一下。”她听身前人撂下这么一句话,而后便转身跑进了对面的杂货铺。 戚林漪隐隐猜出他去干什么,提着酸软的腿跟了上去。 希让慈正在柜台处要结算,彼时电子支付还未全面占领市场,随身携带现金仍然是主流。希让慈斜侧着身,老板将找回的零钱塞进他口袋里,而后把打包好的红色塑料袋递过来,戚林漪先他一步接了过来,而后问老板:“老板,你这儿有那种结实一点的袋子吗?比如帆布袋什么的?” 老板挠挠自己的地中海,“帆布袋是没有。”边说边蹲下身,在柜台下翻翻找找,掏出一个红色的超市购物袋,“这个可以哇?我用来带饭的,挺能装的。你们这小狗这么小,应该能放得下。” 戚林漪有点讶异于他的洞察,点头认可的同时,又从自己兜里掏出十块钱:“可以的,我跟你买。” 老板边摆手边把袋子递给她,“别别别,这一个破袋子要你什么钱,我家里也养狗的,一看就知道你们这是刚救回来的流浪狗,赶紧接家去吧。本来小奶狗不该洗的,但这都脏成这样了,你们记得温水洗了赶紧给它吹干啊。 另外,别给它喝普通牛奶,最好是羊奶,不然就舒化奶,不然它要拉稀的。” 戚林漪点点头,打开袋子,希让慈把小狗轻手轻脚放进袋子里,而后左右巡视一圈:“你这儿有舒化奶卖么老板?” 于是两人一狗,最后一人提着装着狗的购物袋,一人提着一箱牛奶从杂货店走了出来。 然而并没有走远。两人虽然合谋做了一件好事儿,可谁都没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于是齐齐站在杂货铺旁边的阴凉处。 戚林漪把舒化奶放在地上,从红色袋子里掏出矿泉水。希让慈只当她要喝,却不期然,戚林漪脚尖一点,转身面朝自己温声提醒道:“伸手。” 片刻怔忡之后,他把袋子滑至手腕,而后伸手,向着她瓶口倾倒的方向,快速搓洗双手。 “谢谢。”一瓶水用完,他又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那原本是他买了让她擦汗用的,水也是买了给她喝的。 “还有一瓶,你喝吧。”他涩声提醒。 戚林漪没有客气,打开便喝,不过悬空着倾倒,没有碰到嘴,喝了叁分之一,递给希让慈,嘴里还含着半口水,没有说话,眼神却分明在示意他“要不要也来点儿?” 希让慈接过来,正打算学她那般,便听她脆生生的传来一句:“你都喝了吧,我不渴了。” 他低且短的应她一声。 希让慈喝水的时候,余光始终跟着身边人。 她看起来有些焦虑的样子,咬着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某个界面发呆。 “你家里,是不是不方便养狗?”希让慈察觉袋子里的小狗抖得更厉害了,便松了提手,转而隔着袋子将它双手抱在怀里。 戚林漪摇头,又点头,“我妈可能不会同意。”戚林漪看着手机界面,她能预设自己这通电话打出去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然而曹操大抵是说不得的,她话音刚落,手里的机子便抖了起来,她一看,正是林母打来的。 这个点,应该是催她回家吃饭了。 “喂……”戚林漪一咬牙,接了起来,“快了,在路上了。” 希让慈听不到那头在说什么,大抵是类似于早点回家吃饭这种挂电话前的叮嘱,因为戚林漪面色突然变了,有些急切冲电话那头道:“等下,妈,先别挂。” “那个,万妍她家的狗狗生了小狗,我能带一只回家吗?”戚林漪将小狗的来历包装一番,试探林母。 希让慈听到话筒那边骤然变得尖利的动静,他隐隐听到几个否决性的关键字眼,再结合戚林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大抵能料到那头说了什么。 “知道了,我这不是在问你吗?”戚林漪眉头微皱,抿唇几次欲说话都被那头堵了回去,最终她终于不耐烦撂了句:“不说了,我手机没电了。”就掐了电话。 尽管结果在她意料之内,可她仍然很失落。 那时尤兰县别说宠物医院,连个卖宠物用品的店都没有,她想寄养都做不到。 在她觉得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突然听到边上传来一句:“你要是放心,或许可以放我那儿养,我家人不会反对的。” 戚林漪猛地侧头:“真的吗?”她不是不放心,而是原本就是自己主张要救,对方如果没有主动提出来,她是不会要别人来承担后续的事宜的。 “嗯。”他郑重同她点头,“我住大屿山那儿,养狗还方便些。” 戚林漪眉眼顿时如花开般舒展开来,“那太好了!”她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希让慈也不自觉跟着抿唇淡笑。 戚林漪重新把地上的奶提起来,想递给希让慈,又收回来,“我帮你提上去吧。另外就是,以后我能去看看它吗?或者你有空的时候把它带下来,我可以帮忙遛它。” 希让慈心跳得比先前疾速奔跑时还快,面上却不显,只隔着袋子摸了摸小狗答应她,“好啊。”而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短暂觑她一眼,“我应该怎么联系你呢?” “哦哦哦……你QQ多少,我来加你。”戚林漪如梦初醒,说着,手已经点下那只小企鹅,而后根据希让慈报出的号码,快速发了好友申请。 —————————————————— 咔嚓,一家叁口合影。 在线征集狗子名字。 番外if线高中生4 中秋节,团圆夜。 戚林漪早早吃完饭便下桌往房间走,戚父以为她上了高叁开了窍,终于产生紧迫感——竟然不玩电脑也不看电视就回了房间。欣慰看戚林漪背影一眼,戚父叮嘱饭桌上的林母一会儿洗点水果给女儿送进去。 林母夹菜的筷子停了停,没好气瞥了旁边颐指气使的男人一眼,“你去。” 戚父拧眉,还未开口,林母便率先败下阵来,筷尖捅了捅碗里的米饭,“你这好女儿,傍晚跟我说要养狗,被我讲了一顿,回来就不跟我说话了。” “养狗?哪来的狗?”戚父从不做母女俩中间转圜的那个人,他关注的重心在别处,“快高考了,她还想这些?” “说是万妍家的狗生的。”林母只知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看这万妍也是不像话,天天想着招猫逗狗。哪儿还有心思读书?”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水果你洗了,一会儿我给她拿进去。” 结果遂了林母的意,但她口头上仍要叮嘱一句:“你讲就好好讲嘞,别动不动大小声。你这女儿脾气你是知道的……” 戚父挥挥执筷的手,本不打算再讲,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斜:“怎么就我这女儿,她不是你女儿啊?” 林母筷子扒扒碗里的饭,嘴里嘟囔着:“臭脾气跟你一模一样,哪一点有像了我?” 被编排的人全然不知情,门一关,戚林漪立时掏出手机,点开通知栏上的消息。 方才吃饭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道,家里不允许吃饭的时候玩手机,因此戚林漪一直克制着,快速吃完便下了桌。 点开,豁然跳出一张小狗照片的缩略图,那时候还是3g时代,戚林漪等了一会儿大图才加载完成。 原本脏污的小土狗洗净吹干,黑褐色毛发蓬松柔软,小小的耳朵耷拉着,从脖子起,一缕白色毛发延伸至腹部,爪子也戴着白手套,身上深深浅浅一共叁个配色,很是可爱。 戚林漪看了又看,最后点了保存。 回到聊天界面,她看到还有两条文字消息。 ∞:【小狗很好,刚喝了点舒化奶,现在不发抖了。】 ∞:【我家人都很喜欢它,爷爷刚刚问我它叫什么名字。你要不要给它起个名?】 戚林漪咬唇想了想,打出一行字:【名字你和你家人有什么想法不?】 虽然她是第一个伸手搭救小狗的人,可她到底没有办法把小狗养在自己身边,现在对于狗狗来说,希让慈一家才是它的归宿和主人。 消息发出去,未料那头秒回。 就叁个字: 【吃饭中……】 戚林漪手一顿,这才注意到他设置了“离开”的状态。 她又点开小狗照片,怎么看怎么喜欢。脚一蹬,滑到桌前,抄了支笔在空白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关于贱名好养活这一点她并不迷信,难听的名字无论对人还是对狗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她也不愿意对狗狗冠以“旺财”之类的期望。 涂涂写写半晌,手机传来震动。 ∞:【家人说是我抱回去的小狗,应该由我自己起。】 ∞:【可我不太会[撇嘴]】 戚林漪抿唇,莫名能脑补到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微微低头,长睫半掩黑眸。 同时,她隐隐觉得,希让慈的家人似乎都温柔又民主。 今天她原本是计划提着牛奶一路把小狗送到希让慈家门口再回的——那时她还不知晓他的名字。 是临出发了,她才想起来问人家,“哦,对了,我叫戚林漪,你按数字701记就行。你叫什么呀?” 旧房屋外晒满衣物,有妇人推开刷着黄漆的木窗,她看到街对面站着一对年轻男女,女孩仰头看向男孩,正巧,斜阳就顺着她手中玻璃,明晃晃印上男孩的脸,将他侧脸霞色胎记照得更加显眼。 两人齐齐往光的方向看来,妇人立即装作专注收衣服的样子,把目光收回。明明没有做什么,可她却莫名为这扇窗的搅扰感到心虚。 希让慈心里一悸,这一刻,像极了六年前的那个下午。他庆幸此刻怀里拥着一只脆弱的小宠,它的颤抖足以很好掩盖他的卑怯。 然而或许也是怀里这个小生命赐予他的力量,这一次,他没有如同六年前那般,错失和她念出自己名字的机会。 “我叫希让慈……希望的希,谦让的让,仁慈的慈。”他咬字清晰,目光端肃。 戚林漪被他郑重的架势一唬,有些浑话便脱口而出:“哦哦,真是好正能量的名字,感觉很适合入党诶。” 当时希让慈好像轻轻笑了笑,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里面有轻松,也有些她看不懂的意味。 而当她后来真正知晓他名字的来源,再联想到他彼时的笑,恨不能半夜坐起来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那天她到底没能送佛送到西。还未走到大屿山的坡底,她便接到戚父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出差回来,听说她今天下午出门找朋友玩了,问她这会儿回家没,需不需要他去接。 戚林漪连忙推说不用,表示自己快到家了。 挂了电话,希让慈先他一步开口:“你快回家吧,我到家就给它清理喂饭。到时候拍照给你。” 戚林漪有些遗憾,但还是点头,让牛奶提手穿过他手掌,待他抓牢了才放手,“那就交给你咯。” “好。”他还是那副端肃的样子。但这一刻戚林漪却觉得它十足令自己感到安心。 小狗应该会去到一个很好的人家吧。 戚林漪看着满草稿纸的迭词名,思忖半晌,总觉得差点意思,也始终选不出一个出挑的。 正打算把草稿上的名字都拍下来,让希让慈参与投票,忽然,她目光落在今早刚开的一瓶饮料上,福至心灵般拿定了主意。 纸上那些全然不作数了,她拿着手机,“哒哒”几下给对面发过去一句话: 【叫摩卡怎么样?我觉得它的配色像加了巧克力酱和奶油的咖啡。】 —————————————————— 这个时间线,希安民同志也健在哦。 这一章的主题:what's your name? what‘s the puppy’s name? 狗子有原型,图片放微博噜,感兴趣可以瞅一眼。 番外if线高中生5 她以为那头多少会和家里人商量讨论一会儿,未料竟也像自动回复般快速。 ∞:【好。】 戚林漪愣怔后就是油然而生的愉悦。毕竟她的提议一下就被采纳了。 然而笑意刚上眉梢,房门便被“叩叩”两声敲响。 戚林漪还来不及把手机收起来,那头门已被推开,于是不满的嘴脸更加师出有名。 “躲在里面玩手机啊,我以为你上了高叁开始有紧迫感,进来读书的呢。”戚父单手端着果盘走进来,语气不善。 戚林漪锁屏,没回应。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带着问责目的来的人,她的每一句话落在对方耳朵里都只会是抬杠。 悉听尊便是最好的选择。 “我听你妈讲,你今天还跟她提出要养狗?”他站在戚林漪面前,果盘径直往桌面一放,终于进了正题。 “我就问问。” “你为什么会问,不就因为你存了这个心思吗?你现在是什么时期你自己不清楚吗?啊?戚林漪。” 戚林漪熟悉他这咄咄逼人的姿态,也知晓应对的方式,这时候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她垂眸不语,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 果然,气氛沉静两秒,发作的人自己收敛好脾气,“爸爸这是为了你好,你的成绩不上不下的,最后卯着劲拼一把,考个好学校,以后别说养狗,养什么爸爸都随你。” 又是男人惯用的伎俩——空头支票。 戚林漪知道不可能,家务都是林母在做,养狗的话最劳烦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母亲。故而她生气并不是因为被拒绝,这个结果她预料到了,也接受。是电话中林母不管叁七二十一就开始责骂的态度让她无言以对。 这个家庭里,许多时候沉默是规避争执的至佳法宝,她早已炉火纯青。 当然,也存着一点恶劣的小心思——成长过程中遭遇过的那些冷暴力,她也渐渐“学以致用”施还给他们。 静默中有人叹了口气,“叁个孩子,你是爸爸所有的希望,要争气,漪漪。” 戚父出去后,戚林漪像个泄气的气球,椅子也不坐了,回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自幼生活殷实,没缺过什么。家里孩子多,除了争宠,她好像从来没有争取过什么。小时候自告奋勇当班委、考双百,也都是为了巩固父亲对自己的偏爱。 然而随着年龄渐长,眼界渐宽,她开始对年长者,尤其是男性长者祛魅,那唯一的动力之源也没有了。 再加上,她越来越觉得,生活太他妈的应该及时行乐了,只有当下的欢愉是真实,过去或是未来,尽皆虚妄。 于是她在国人认为最不该轻松的高中时代,过得松弛又随性。 书是读的,但并不多努力;娱乐是有的,但也拿捏有度,不至于玩物丧志。 曾经的民列前茅者,到了重点高中以后,只能始终徘徊在中上游,戚父为此和她急过也开导过,给她报五百块一节的一对一辅导,她接受安排,上了一个学期,成绩仍然没有太大起色。 放下那些以后,她没有一场考试是紧张的,心态极好,面对父亲的诘问,脸不红心不跳。 她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呢? 大抵是在戚父牵着她的手,却说出:儿子当然比女儿重要这样的话来的那个瞬间;也或许是在知晓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购置了两套四室两厅的住宅和两间百余平的店面,却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时刻。 多年后她上网中无意看到一段话,完美阐明了当年自己阵痛期无法描述出的那诡异父爱。 “很多家长也挺会演的,尤其有些男的酷爱把自己打造成所谓“女儿奴”,然而家产处处亏待自己这个“主子”。女孩子们眼睛擦亮点,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几分钟后,边上传来闷闷的震动声。 她伸手捞过来,是希让慈那头发来的视频。 俯拍的视角,看起来应该在卧室里,素雅木地板上是一只移动的小毛球,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倏地,安静的视频里传来一道男声轻唤:“摩卡……” 撒欢的小狗循着音源,把头一扭,黑眸亮亮看着镜头这里,而后迈着短小的肉腿,“哒哒哒哒哒”跑了过来。 站在希让慈脚边,小小一坨,甚至不如他鞋码大。 戚林漪从床上坐起身,心情好似也随着这一动作,重新雀跃起来,她反复拉着进度条,重温它听到名字后跑过来的片段。 ∞:【你看,它也喜欢这个名字。】 唇边浮起笑意,戚林漪给那头回了个双手捧着小狗脸的表情包,算是云摸摸。 人太复杂了,表现得很爱你可能并不那么爱你;掩藏爱意者却可能早已情根深种。 而小动物们则简单太多了。 喜欢就是纯然的喜欢。水汪汪的眼睛和疯狂摇摆的尾巴都是赤诚爱意最直观的出口。 猫猫狗狗对于一些人来说,天然便是治愈者的存在。 戚林漪看着手机屏幕,她好像重新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动力。 番外if线高中生6 周一中午放学,戚林漪罕见地没有和万妍她们一路,自己收好书包便匆匆往楼下走,随着她的动作,包里传出窸窣声响,不太像是课本和文具会发出的动静。 刚下了一层楼,突然有人拉住急匆匆往下跑的她,“哟,这是急着去哪儿?你小姐妹们呢?怎么就你一个?” 戚林漪回头一看,反手把书包上的手挥掉,不耐烦回应:“你管呢。” 话毕,抬腿就走。 有人不依不饶,几步跟上来,狐疑地看着她:“你包里什么东西啊,叮叮当当的。”话毕又要伸手去掂。 戚林漪侧身躲开,眼刀子和逐客令一齐朝对面的人飞过去:“好烦啊你,向明宇……别跟着我行不行。” 两人是初中同班同学,关系不错,但向明宇这人贱嗖嗖的,是那种会冷不丁伸腿绊你一脚的滚刀肉。 当初就是他教唆她试试自己的新车,害得戚林漪骑上就下不来了,在校门口丢人地一路骑一路尖叫喊骂,迫不得已最后嚷出他喜欢的女生名字才被解救。 戚林漪和人约好了的,数学老师拖堂了十分钟,这会儿实在没空和他纠缠。 “怎么了,这去校门口的可就这么一条路,你凭什么说我是跟着你了?”他眼看戚林漪翻个白眼又要走,“诶,不闹了。跟你说个正事儿。” “有屁快放。”戚林漪拦不住他,干脆不拦了,继续大步往校门口停车棚走。 “这周六我大寿,你得来。”他斩钉截铁。 戚林漪没好气,“QQ上不是说过这件事了吗?不去。”这人跟什么社交花蝴蝶似的,生日年年大操大办,戚林漪初中叁年年年不落,那时赴宴的全都是她的同班同学,因此玩起来还算融洽,像个小型的团建。 然而到了高中后,这人社交圈子一年比一年夸张,她去年被抓着在KTV和不熟的人社交到后半夜,当下便暗暗发誓今年说什么都不要再参与。 “是啊,QQ请你你不来,现在我这不是当面请你来了么。”向明宇走在戚林漪边上,时不时就会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知道戚林漪不爱和不熟的人来往,把那几个勾肩搭背的推开,觑着戚林漪脸色,“我保证,这回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就咱初中同班同学几个,还有我现在班级的几个,加起来就一桌十二个人。” 所谓乱七八糟,其实就是一些社会人员。当时他介绍说是他表哥的朋友。其中有一个那晚几次叁番劝戚林漪酒,最后全都莫名其妙被向明宇这个寿星替了。 “我真的不想去。你们玩呗,我不喝酒又不唱歌的去干嘛?”戚林漪看他嘴皮子一动,知道大概率又没憋好屁,眼看也快到校门口了,不想再和他纠缠:“我就算不去,礼物也不会少你的。但你要是再烦我,礼物也别想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向明宇少见的安静。 戚林漪看见停车棚那儿的阴影里站着个高个男生,脚步加快。 “戚林漪……” 跨出校门口,安静了没一会儿的人又张口喊她。 “你家司机等你呢,快上车吧少爷。拜拜。”戚林漪心思全然不在他身上,敷衍地用下巴点点马路边的黑车,话毕就要往停车棚那儿去。 “我爸妈离婚了。” 利落转身离开的人,两脚被这句话绊了一下,戚林漪诧异回头。 她头一次在向明宇脸上看到那样复杂的脸色,说难过不至于,但绝不会是痛快的。 她多少知道一些他家里的事,那样的家庭,男人会老实才怪。 “我跟我爸。预计明年出国。喂,我下一个生日可能要在该死的美利坚过了,你真的不来吗?” 戚林漪抿抿唇,没有点头,但出口的话却成功让对面的人一秒换了表情。 “时间地点发我QQ。走了。拜拜。” 戚林漪小跑几步到希让慈身前站定,“不好意思,老班拖课。” “不要紧。没等多久。”希让慈伸手,是小卖部的红色袋子,“天热,买了两瓶汽水,喝吗?” 一瓶绿的一瓶橙色。戚林漪没客气,“我要芬达,你先帮我拿一下好么?谢谢。” 说着,熟练脱下一边的包带,打开拉链,“这是我托家里养狗的朋友拿给我的一些小狗刚到家会用得到的东西,吃喝拉撒都有,够用一段时间的。你先拿着。” 希让慈接过来,沉甸甸一袋。 “我昨晚也买了一些狗粮和尿垫,这周陆续也会到。摩卡目前一切都好,你放心。” 戚林漪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汽水,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那句话。 “如果你和你家人因为什么问题不想养它,麻烦千万不要送给别人,你和我说,我会想办法接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眸中恳切之意比南方九月晌午的阳光还要晃眼。 “好。”希让慈点头应承下来,看她安心汲了一口汽水,双眼都舒服地眯起,像偷腥的小猫。 “这周你会需要看摩卡么?” 戚林漪冷不丁听眼前人这么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啊?”了声。 “因为我打算这周带它去市里找个宠物医院体检顺便打疫苗,不确定你有没有哪一天会想看看它。” “哦哦,你打算哪天带它去?”戚林漪反手又把问题给他抛了回去。 —————————————— 或许,有人记得向明宇吗?前文没提过这个名字,只是出现过701骑他车下不来的事。 我先抢答,空某人肯定不记得。 番外if线高中生7 周六,戚林漪上完半天早自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脱了校服洗澡,只是这天她不似以往那般换上睡衣,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一件黑色t恤搭配米色工装长裤,学生气质一下便淡了很多。 “要出去?”戚父见她整装待发,下意识便问道。 “嗯。和陈静她们约了下午去图书馆做模拟卷。” 戚父听闻,眉眼瞬间带上笑意,“好好好,几点?爸爸送你过去。” 戚林漪把因洗澡盘起的头发散下来,“一点多,不用送,我自己叫个摩的就行。”她垂眸走到空调前对着后背吹。林母看到,斥她这样要感冒。 戚林漪听劝离远了些,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晚上我没回来吃饭,向明宇过生日。” 都是生意人,戚父和向父虽不算熟识,但彼此知晓,也清楚父子俩一脉相承的喜社交爱挥霍。 “陈静这种好学生你多往来,向家那小子,我看心思全不在读书上。你别走太近。”戚父指指果盘,“试试这个葡萄,很甜。” “要吃饭了,别叫她吃这吃那,一会儿饭又吃不下。”林母在餐厅和厨房间来回忙碌,听到戚父的话,那是句句不满意,“他向明宇读不读书有什么区别咯,家境那么好的,我听说他马上要去美国了,不用在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戚林漪吐出葡萄籽,有些震惊看着林母感叹道:“哇,你这牌桌真是大型信息交换场。” “是呀,陈浩家的那个的和他妈妈关系好,听说他爸妈前段时间闹离婚,最后孩子判给爸爸,他妈妈一个人跑上海去了。啧啧啧……作孽哦,男人自己在外面包二奶养私生子,最后离婚,女人扒一层皮不说,连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孩子也要被抢走。” 林母一开始语气还算正常,说到后面,眼神不时往戚父身上扫,这话听起来便有些意有所指起来,不知是为敲打还是什么。 戚林漪吃着葡萄,视线定在从来不感兴趣的午间新闻上,她听着林母的话,同样身为女人,多少也有些物伤其类。 然而全场唯一一个男人的视角来解读这件事便全然不一样了。 “所以说你妇道人家,从来只能看到这些小情小爱的。这种家庭,孩子肯定要跟着爸爸。他向明宇是跟着他老子继承他明面上的家产划算,还是跟着他妈叁不五时吃一点接济划算? 他不出国,他那些弟弟妹妹肯定出,钱他不花就一定是别人在花。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没断奶离不开妈的小鬼,把钱都抓在自己手上才是硬道理,以后想怎么孝顺自己妈妈不行?” 戚林漪先前还因为那句“妇道人家”皱眉,听到后面,脑子里浮现那天向明宇复杂的脸色,一切便好像都说得通了。 林母被呛了这么一通,心里大抵也是认同戚父这话的,因此嘴抿了几道,最后只没好气抛出一句:“吃饭!” 一点半,戚林漪准点到车站,她头上扣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微抬着下巴,视线在人群里搜寻。 不一会儿,左手边有人影压过来,淡声提醒道:“我们在这。” 戚林漪回身,看到同样换了常服的希让慈,他把书包背在胸前,拉链敞着个口子,摩卡的头便露在外边,看到戚林漪,小小的鼻子耸着闻闻嗅嗅,突然奶声奶气叫了起来。 戚林漪惊喜的“啊”了一声,嗓子不自觉夹起来,轻声唤它:“摩卡,你记得我是不是!”伸手过去,原意是要摸它脑袋,谁料率先来承接的是它湿热的舌头。 戚林漪笑着缩回,“好痒……”这头希让慈已经从包侧抽出湿巾递给她:“它这几天很喜欢舔人。” 是甜蜜的抱怨。 希让慈带着戚林漪往前走了几步,招手引来一部黑色小车。 大巴不接受宠物搭乘,因此希让慈提前在车站附近找了部黑车,原本这种是要坐满四个人才会发车,挨个把人送到目的地,希让慈和戚林漪达成一致意见选择包车出行。 路程一个小时出头,两人都坐在后排,希让慈很识相,一上车便把包放到两人中间的座位上,方便戚林漪和摩卡互动。 “你这狗不会尿我车上吧,小弟,要不还是把它放下面?”司机透过后视镜,有些紧张。 戚林漪“我包里提前垫了尿垫的。”说到这里,他从包前的小袋里又抽出一张来垫在座位上,“这样可以么?” 司机点点头,“上次有个人带猫,那猫尿了我一座垫,不得了臭,小女孩说自己没钱赔,多给我二十就跑了……” 这话后座两人都没接茬,戚林漪小声问希让慈,“你说,它会不会晕车?” 希让慈看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话毕,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但我准备了这个。” 戚林漪杏眼圆睁,对他比了个大拇指,随后轻拍摩卡毛茸茸的脑袋,施咒般朝它碎碎念:“不要尿不要叫不要吐,好宝宝乖宝宝棒宝宝。” 希让慈在她帽檐之上轻轻勾唇笑了笑,眉眼里是不加掩藏的少年心事。 ———————————————— 未成年联合养娃咯~ 番外if线高中生8 幸而摩卡没有晕车,它路上状态不错,戚林漪还带了小零食,间或奖励它吃一颗,于是渐渐,摩卡往她这边看的时间多了很多。 希让慈一面嫌她的鸭舌帽有些碍眼,一面又庆幸可以作为遮挡自己热烫视线的屏障。 她看摩卡,唇角挂笑,他则看着她,同样笑意柔和。 外面阳光正好,盛夏的午后,天是湛蓝的,云朵绵软蓬松,高温在外,舒适温度在内,人和狗都很自在。 原本捏着小零食要喂摩卡的人,突然反手摸了下书包,感受片刻,而后从侧袋掏出手机,冲希让慈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再看摩卡,已经有人伸手轻轻捏住了它的小熊嘴。 戚林漪轻笑,清清嗓子,麻烦司机师傅把歌关一下,接起来却捂着话筒用气音“喂”了一声。 希让慈从侧面能看到她扑扇的睫毛,以及咕噜噜打转的眼眸。他在后来的日子里见过她很多次这样的神态,无一例外都被弄得“狼狈”又神魂颠倒。 “我到了呀。” “哦,到了开静音做卷子了,没注意看手机。”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车厢内安静极了,没人说话,可戚林漪感受所有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希让慈的、司机的、甚至包括摩卡。 她率先把刚才欠的那颗零食喂给摩卡,摸摸它脑袋,继而看着希让慈欲言又止的样子,掖了掖帽子边的头发,像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回应他的眼神—— “大人们也不是都说实话的,不是么?” 她当众撒谎,可态度却坦荡极了,看着他的眼神,像在邀约一个同谋。 希让慈长睫微颤,他心内震荡,像不经意走到珠宝的另一面,细看,它在暗中仍然闪闪发光。 两人都是第一次进宠物医院,周末的宠物医院也不比人类叁甲医院好多少,各种音色的狗叫声不绝于耳。希让慈抱着摩卡,戚林漪则负责和医护人员沟通,一开始对接她的是个年轻的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女孩,戚林漪在填表的过程中,发现对方视线总会不自觉飘到她边上,那高度,显然不是在看希让慈怀里的摩卡。 而来往的不少行人视线也都会在两人中停留一会儿,戚林漪拧着眉,一个个回视。 她借着看摩卡,打量了一眼边上的人,见他面色如常,悄悄松了口气。然而她自己也不知晓为什么。 新到家的幼犬传染病叁项是必作项目,戚林漪提前做过功课,了解到犬瘟或是细小对小狗来说很致命,因此哪怕明知摩卡近来状态一直不错,还是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心内祈祷指标全阴。 检测粪便的时候摩卡还很乖,面对陌生环境也没有叫,只圆睁着湿漉漉的眼,一会儿看着戚林漪一会儿看看希让慈,尾巴螺旋桨似的摇摆。 然而到了要抽血的环节,它突然开始不安躁动起来,在医生手里抗拒得很严重。 “你们来一个,帮我抓着它,顺便安抚一下。”医生很老练,不急不忙调配人手。 大抵是周末业务太繁忙了,先前那名工作人员把他们引进门便离开去了别处。 戚林漪从小不怕打针和吊瓶,并且注射一定要看着针扎进皮肤的过程,因为对她来说,未知远远比那点刺痛来得更让她心慌。然而这时候却没有勇气抓着摩卡让它挨扎。 才两斤多的小狗,她甚至不敢对它用一点力。 她下意识看向边上的希让慈,恰逢他将手伸向桌上的摩卡。 即便她已经看懂他的动作,他还是冲她交代了句:“我来。” 只比希让慈手掌大一点的小狗,到了他手里果然安静多了,然而到底还是害怕,小小短短的手被医生攥着,“嘤嘤嘤”直叫,待医生将针戳进皮肉里,它声线抖得和戚林漪在水沟里初见它时一样可怜。 希让慈原本注意力全在摩卡身上,还来不及心疼它,忽地察觉自己书包背带让一只纤细的手攥住了。 像有蝴蝶扑进他胸腔,于是他连视线也不敢转动,就怕惊动了它。 即便如此,过程仍然很短暂。医生抽出针头迅速用绷带缠好创口,摩卡被释放后全然缩进希让慈掌中,那只手也悄然离开。 在等检测结果的过程里,戚林漪接手摩卡,不断抚摸它,给予安慰。她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嫂子说自己第一次带勋勋去打疫苗,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她也跟着掉泪。 她虽不至于到落泪,可那一瞬间是真的很心疼,甚至难受到需要下意识就近攀住点什么。 于是后来打疫苗她干脆躲了出去。 检测结果没等多久便出来了,叁项全阴,两人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 然而后续检查显示,摩卡体内有寄生虫。希让慈听闻,有些诧异,他平时都会观察摩卡的粪便以便了解它的健康状态,并没有发现有虫。医生表示问题不大,叮嘱尽量不要给狗喂食生肉,吃点药做内驱观察看看,另外提醒,接下去几天排便势必会有虫子,还可能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让他们心里做好准备。 戚林漪想象那个画面,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挠挠下巴,神色难以言喻地看着希让慈,“你,OK吗?” 希让慈笑笑,“没事的,我会注意观察。”毕竟药得吃到粪便中不再有虫才算驱虫成功。话毕他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句:“而且我家里还养了鸡。” 戚林漪反应了一秒,和医生同时笑出来。 很好,生物链这不就有了么? 方才下车之前两人同黑车司机约好回程的时间,距离他来还有半小时,于是两人在医院大厅坐着等。摩卡大抵有些累了,窝在包里,有些打瞌睡。 戚林漪看它,觉得动的时候可爱,静的时候也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 希让慈从外面回来,提了个购物袋,递给戚林漪,还没说话手机便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似乎是他家人,他耐心交代摩卡体检的情况,还说了自己预计到家的时间。 “要是晚了,你和奶奶就先吃,不用等我。” 电话那头似乎还交代了些别的事项,希让慈都温声回应“好”或是“知道了”,丝毫没有不耐。 喧嚣的气氛里,他却好似笼罩于岁月静好中。 戚林漪觉得太专注听人打电话不礼貌,便假意做出四处张望的动作,然而这一看,却真让她抓住了点什么。 希让慈正要挂电话,才说了“拜拜”,突然脑袋上一暗,抬眼,竟是他看了一下午的鸭舌帽,扣在了自己头上。 他来不及将疑惑说出口,戚林漪已然冲出去,希让慈反应很快,抱起座位上装着摩卡的包便跟上去。 “你在拍什么?手机给我。”戚林漪看着眼前穿着工作服的女孩,是先前领他们填表进门的那位工作人员。 “我……对不起,我不是……”她躲在戚希二人那个位置的死角,照理不会被发现,可她忘了医院有许多玻璃,且她衣服颜色显眼,戚林漪会注意,就是因为玻璃上那抹鬼鬼祟祟的蓝。 被抓包的人磕磕巴巴的狡辩,戚林漪态度很强硬:“需要我投诉到你们领导那儿吗?” “不不不……”她摆手,压低声音将戚林漪拉到更角落处,已经有注意到他们,于是她更慌张,手机欲给不给,看看希让慈,又看向戚林漪:“对不起,我只是……我没有别的意思。”话毕她赴死一般把手机捏着转向戚林漪,牙齿简直要把下唇咬破。 戚林漪皱眉,显示屏上是QQ聊天界面。她看到两张照片,点开,果然是希让慈的脸。 然而看文字,却是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内容。 ———————————————— 实在写不完,明天继续。 番外if线高中生9 “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聊天内容?”万妍横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鸭脖子,视线落在对面地毯上逗溜溜玩的女孩身上。 溜溜是她养了两年多的一只白色哈巴狗。女孩则是她朋友,周末下午来她家里薅狗聊天。 那女孩穿一条牛仔背带短裤,细白双腿盘着,面色有些难以言喻。 “快说啊你,戚林漪!”急性子的人“嚯”地一下起身,从沙发来到她边上,开口满嘴的孜然味扑了对方一脸:“这么难以启齿?总不会是……拍照和朋友意淫他吧?” 戚林漪把她推开了点,脑子里有关昨日下午的种种画面再一次纷至沓来。 显示屏上的页面不停在跳,对面显然不知道和她聊天的人被抓包,故而自己每句话其实都蹦跶在别人眼下。 【你到底站多远拍的,这么糊--】 【不过确实有点厉害,高糊五官都这么明显。】 【多高啊他?手好长的样子,他和谁来的啊?看旁边好像是个女的?】 【你要不要去问他要个扣号?】 戚林漪伸手往上划拉了一下屏幕,入眼是成串的感叹号。 【今天值班遇到一个男孩子好帅55555!!!整个人干干净净!!!说话声音也好好听!!!】 【眼睛好漂亮!!!那个睫毛!!!!跟扇子一样吖吖吖吖吖吖!!!】 对方在一片感叹号中回她:【无图无真相】 【林某人你又发花痴了--】 这头林某人又输送了一堆感叹号:【我一会儿找机会偷偷拍你看!!!!!今天忙疯了5555555,看到他是老天给我的奖励叭!!!!!】 得益于多年来看小说养成一目十行的能力,戚林漪在短短两秒钟内看完了这些内容。女孩自己也知道难堪,因此只是稍微对着戚林漪亮了一下屏幕便收了回去,实际上停留的时间很短,边上的希让慈甚至来不及探头来看。 于是气氛一时变得奇妙。 有人歉疚的样子,有人一脸尴尬,有人双眼迷茫。 “真的对不起。但我没有别的意思……”女孩这会儿不再狡辩了,只是道歉。 戚林漪挠挠后颈,后退一步,躲开她的道歉,指指希让慈,又指指女孩,开口的语气不似先前那般咄咄逼人:“呃……你们自己处理。”说罢回身从希让慈怀里抱着摩卡便走了。 她在先前的位置上才坐了一会儿,希让慈便回来了,走到半路,他又接了个电话,于是站到戚林漪跟前的时候顺手提起了书包和买的那袋零食,温声同她道:“司机快到了,我们走吧。” 戚林漪点头,随他起身,谁料才走到前台,那个女生又跑了过来,很郑重冲戚林漪鞠了个躬:“对不起小姐姐,我这个人比较花痴,只是觉得您男朋友很好看,所以想和朋友分享,我真的……” 戚林漪像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抬眼看向边上的希让慈。 “我们不会投诉,你回去工作吧。”希让慈面色沉静打断对方的话,而后抿唇看着戚林漪招呼她:“走吧。” 两人一齐迈步往大门口走,四点多的斜阳刺过来,戚林漪下意识眯了眯眼,突然,眼前一暗,抬眼,原是自己的帽子回到了头上,他甚至伸手替她正了正帽檐。 “太阳刺眼,还是你戴吧。” 物归原主。 戚林漪双睫颤了颤,而后垂头,低低应了声“嗯”。 向着路边走到过程中,她心内不由埋怨起南方九月的高温。 如何傍晚的斜阳也能把人脸照得这样发烫…… “我操,你为什么说着说着脸红啊?”万妍见鬼一般打量戚林漪的脸色。 这不怪她一惊一乍,因为戚林漪讲述的时候省去了不少细节,比如帽子的易主,比如女孩对他们俩关系的误认。 被质问的人把溜溜抱起来,脸埋进毛孩子柔软的下巴窝里,长长呜咽了一声。 “很尴尬啊……” “哈?你尴尬什么?不应该是哪个女的尴尬吗?”万妍不解。 “不是啊。一开始我之所以会那么激动冲出去质问,是因为我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偷拍,肯定是因为摩卡养父脸上的胎记,她是拍了发给别人嘲笑他的。” “摩卡养父”是万妍给希让慈起的代称,她老是记不清希让慈这叁个字,于是干脆也给他起了个类似于自己是“溜溜它姐”这种宠物和人的组合名,戚林漪一开始觉得奇怪,后来听多了,便也跟着她这么喊。 “结果事实并不是这样。” “那说明,其实他的这个胎记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是个值得津津乐道的笑料。可是我下意识是那么想的,那我这种想法不就是赤裸裸的偏见吗?” “然后我的发难就显得更可笑了。呃啊啊啊啊!!!我好傻逼!”戚林漪整个人陷入崩溃,溜溜被她吓了一跳,翻身要跑。 “你发癫呢。”万妍用空着的那只手去解救溜溜,她是典型直肠子,和心思九曲十八弯的戚林漪很不一样,因此全然无法理解她的这套逻辑,“你出发点又没错,而且说一千道一万,管她因为什么拍的,偷拍本身就不对啊!” “咦对了,那个女的和摩卡养父是怎么说的?”她转折很快,突然又问起了问题。 “什么?”戚林漪沉浸在崩溃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多久撇撇嘴:“不知道,我没问,他也没说。” “妈的,你就不好奇吗?” 戚林漪当时哪有心思想这个,她只一遍遍复盘自己先前干的种种傻事,越想越懊恼。她没回应,撅着嘴,指甲在地毯上勾勾画画,像在勾勒她混乱的脑子。 “戚林漪。”万妍突然出声喊她。 “嗯?” “你什么时候带我见见摩卡养父呗?” “哈?”戚林漪莫名其妙,“为什么?” “让我看看眼睛漂亮、手也好看,声音还好听的学弟长什么样呗。”万妍拿腔拿调照着那个女生对希让慈的形容念。 “神经病。”戚林漪骂她。 万妍笑,而后伸腿踢了踢她的,眼神里藏着不怀好意:“喂,所以那个女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 看,这个男孩,叫小帅。 番外if线高中生10 “什么?”戚林漪装听不懂,起身去桌上拿喝了一半的汽水。 “长相啊!他真有那么好看?” 戚林漪仰头,还带着寒意的气泡沿着喉腔一路破裂向下,垂眸看向万妍的时候,眼里也好似带着斑驳破裂的小气泡——她脑子里是两人初见那个下午沿街奔跑时他回头看她的样子。 “就,还……好吧。”抓过水瓶的手抚上后颈,沁凉触感让身体毛孔都跟着紧了紧。万妍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如果回避这个问题,她会想尽办法重提这一茬儿,冷不丁再问上一遍。 “哦?”万妍听闻,单手一撑地板,饶有兴味看着眼前的人,戚林漪能说出“还好”,那定然就不会差,她几乎没有听戚林漪松口说过现实里哪个男生长得不错。 “所以你会把摩卡交给他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长得’就还好‘么?” 戚林漪听出她话里的调侃之意,眼皮裹着眼珠子一翻,全然无语的样子。 万妍此前听戚林漪简述她和人合力救了只狗,后来狗养在对方家里,彼时她便觉得有些新奇。戚林漪不是那种轻易会对别人产生信赖的人,她的性格天生就是谨慎居多,与人交往的前期总是习惯带着审视。 不过许是因为戚林漪讲述的时候从来重点不是人,而是狗,因此她即便好奇,也总是无从发问。 今日听了这则新闻,难免对摩卡养父产生更大的好奇来,并且师出有名。 可戚林漪这人有时候真的刀枪不入,只要不想说,撬也撬不出来,还容易引发“爆炸”。 万妍撇撇嘴,抽了张湿巾擦手,人又倒回柔软沙发里去,抓起边上的手机,边解锁边懒声问道:“你上次说他几年级来着?高二?” 戚林漪模棱两可“哼”了一声,在外人听起来,似乎是肯定的回答,但万妍清楚,这便是表明她记错了。于是她心内了然,点点头,手指在屏幕上敲击起来。 “他虽然小咱们两岁,但我怎么觉得他比我们年段那些男的更靠谱啊……”万妍一心二用,边打字边发出感慨。 戚林漪一手拿着饮料,另一手抓着溜溜最喜欢的球来回甩胳膊,假动作逗它。事实上她一开始也没料到希让慈比自己年纪更小。因此知道的时候着实诧异了一会儿。 体型上他已然是超越南方多数同龄人的模样,行事风格也稳健利落,再加上寡言,他整个人全然没有十几岁男生身上各种令人厌烦的气质。 这大抵也是为什么戚林漪只和他见了一面便能放心把摩卡交与他的原因之一。 “按照那个女生的说法,他很高么?”万妍打了会儿字,又看向戚林漪问道。 “嗯……差不多这样?”戚林漪在自己头顶上方的虚空处比了比。 “那得一米八以上了有?”万妍挑眉。在尤兰,超过一米八的男生并不多见。这也是让两人都感到无语的地方,戚林漪一米六八,万妍一米七叁,两人谁也瞧不上个子矮的男生。 “应该吧,我没概念。”戚林漪终于给了溜溜一个痛快,把球“唰”丢了出去,溜溜瞬间拔腿就追,而后叼着球兴冲冲折回。 “不过……他不是大屿山的么?按理说,不应该在叁中么?” 尤兰地方不大,然而人口众多,因此学校不少。从小学起便是按照片区划分学区,基本都是公办制学校,那时的小城镇,也还没开始流行鸡娃,故而大家基本都规矩按照划分的学校接受教育。 就师资水平而言,第一梯队是实验幼儿园——实验小学——尤兰一中,戚林漪便是这个路径。 听完万妍的话,戚林漪扔球的动作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似的,看着万妍:“是哦……”她甚至没发现这个盲点。 “啧……”万妍露出不满的神情:“怎么回事一问叁不知的。” 手机屏幕亮起,万妍挑眉,思忖片刻继续打字。 戚林漪蹲在地上陪溜溜玩巡回,她心里在想,不知道摩卡要多久才能长成溜溜这样。摸着溜溜脑袋,心里其实一直在想摩卡,想着想着,便想到——不知道摩卡今天拉臭了吗,臭里有不堪入目的东西吗? 于是她又顺便想到了那个铲屎的人。 想着他面不改色叁百六十度钻研狗屎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 沉浸在想象中的人没有发现自己唇角翘起的弧度,直到被沙发上的人出言叫醒。 “戚……” “我操……你一个人莫名其妙在笑什么啊?” 收拢好表情,戚林漪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看溜溜可爱就笑了不行吗?” 万妍才不信她这鬼话,然而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和她说,将手机翻转屏幕,朝向戚林漪—— “向明宇突然找我,他叫我跟你说,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等等,不是,你拉黑他了?” “他干啥了?” 番外儿童节特辑一 六一儿童节,戚林漪在办公室拿到人资那边提前准备好的小礼物——一把零食花束。 小时候喜欢的东西,现在对她来说已然没有什么吸引力,于是拍了照就当吃过了,随后送给组内唯一一个已婚并且家有二娃的宝妈——陈晨。 “啊,太谢谢你了,戚戚,我正愁回家怎么交差呢!都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我给全吃了得了……” 两娃家庭,若是父母带回家的东西只有一样,那么恐怕将要引发世纪大战,耳朵率先受难。 顺水人情而已,戚林漪笑着摆摆手,回到座位后便快速投入工作——她得准时下班。 这日虽不是周末,可昨夜有人提前预约了她的时间,说要接她到家里吃饭。 然而紧赶慢赶,戚林漪还是迟了大半个小时才结束,手机仍是静悄悄的。 希让慈等她的时候从来不催促,由于知晓她在忙,因此更是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 主动拨通那头的电话,戚林漪几下利落收拾好东西便起身往电梯间走。 “喂,我结束啦,现在准备下……”她话音未落,陡然察觉有人贴了上来,腰间硌着个东西。 “戚戚,这个给你。”陈晨有些鬼祟把她推到角落。 “什么?”戚林漪诧异垂眸,只看见一个花里胡哨的包装盒。 “好东西。”陈晨同她挤眉弄眼,把手一翻,露出包装盒的正面来:“我最近不是投资开了个线下情趣自助店吗?这个是我们那边近期热销款。呐,拿去跟你男友一起过六一啊。” 陈晨开店的事全公司只有戚林漪和苏倩云知晓。说来也巧,两人有一天下班约饭,饭后散步正巧便撞见陈晨补完货从店里出来。两人默契替她保守了这个秘密。由此先前已经各自收到过一回情趣大礼包。 戚林漪定睛一看,上面几个硕大的花字——成人飞行棋。 她杏眼圆睁,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把东西塞进她手里,“很好玩的。姐当初试货的时候,差点叁胎。”说罢还比了个OK的手势。 戚林漪一时哭笑不得,才要开口,余光瞄见有其他同事走出来,她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 是她们组长。 “你俩干啥呢?走吗?”组长摁下电梯下行键,侧头看着两人。 “啊,我和戚戚吐槽私域那帮人呢,诶对,正好有个问题要问你……”陈晨走过去,遮挡住组长看向戚林漪的视线。 于是有人连忙趁机将那烫手山芋塞进了包里。 她甚至紧张到忘了自己耳机里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中的状态,也未料到,这一次收到的情趣小礼物,并没能成功被她束之高阁。 在希让慈推开家门之前,戚林漪都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的只是一顿寻常却美味的晚饭。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环境。 客厅中央原先冷静而端肃的茶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雪白梦幻的叁角帐篷,边上还飘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氢气球,大气球上方“六一儿童节快乐”的字样让这一切的变化都有了说法。 一向简洁冷感的屋子,突然变得童稚鲜活起来。 “节日快乐。”希让慈一手揽住她腰将人拉进怀里,另一手握住把手将门拉上。 门合上的瞬间,四瓣嘴唇也热烫地贴在了一处。 他的话音由此碾碎在两人的亲吻里。 不住在一处的情侣大抵就是这样,每一次见面都恨不得将积攒了数万秒的想念与渴望都倾倒与对方。 口腔的容量到底还是太小,于是两具身体全然紧密相贴,布料摩擦的声音令人耳根发热。 热意扩散到浑身各处,有人却突然叫了停。 “饿了是不是?先吃点东西好么?”话毕,宠溺又不舍地啄了啄眼前的樱唇。 戚林漪知晓他是觉察到她小腹打鼓的动静才停下的,于是拍拍肚子佯装生气道,“真是不懂事。”惹得希让慈又抱着她啃了一顿才算了事,最后把人抱进屋,放到那个洁白柔软的帐篷里。 “等我一会儿,吃的马上来。” 看这阵仗,她知晓今晚的晚餐也一定不会简单,于是压根屁股着火坐不住,起身跟在希让慈身后,眼睛亮亮地看他从烤箱里拿出个托盘,里面浑然是个小熊形状的松饼。 “好可爱……”戚林漪感叹,“你自己做的么?” 希让慈点头,原本要端过去给她吃,这会儿见她跟过来,干脆放在岛台上,从碗柜里掏出刀叉递给她,戚林漪还在纠结从何处下手,边上又多出一晚桃胶布丁。 “你先垫垫肚子,正餐很快就好。想不想去帐篷那儿吃?” 戚林漪摇头,“我要看你做。” 希让慈正在穿戴围裙,闻言,探身来亲了她一下。 他动作麻利漂亮,没多久牛排和黄油花甲意面也做好端到了戚林漪面前。 她这才发现,希让慈把牛排剪成了鲸鱼的形状,边上围了一圈意面,看起来美味又童趣。 而他自己那份,则是没有造型的一块外加她这儿剪剩下的那些边角料。 像个一切以孩子为先又习惯省吃俭用苦着自己,日日吃剩饭的母亲。 戚林漪将这形容说出来,希让慈笑着将她的“剩饭”放进口里,由于是边角料,封边处相对焦香一些,他咀嚼得腮帮子起伏,一语双关:“唔,你的剩饭才香。” 饭后,希让慈收拾好台面,站在洗碗池前作收尾工作。 有个吃饱喝足跑到帐篷里过完瘾回来的小人,从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嗡声道:“谢谢你,希让慈。但这可怎么办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完全没有准备儿童节礼物给你。” 她听起来好像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身前的人动作顿了顿,一时没有说话,就在戚林漪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耳廓里传来带有他胸腔共振的温柔嗓音:“戚林漪。” “嗯?”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用厨房纸巾擦干双手,转身,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可以把你同事送你的飞行棋借我玩吗?” ————————————— 点飞行棋的宝可能没在追了,但其女也写了! 有点遗憾没在一号发。因为白天我在密谋一件大事(对我来说((对你们来说可能不算好事(((等成了再和大家讲~ 番外儿童节二 p o1 8l. c om 客厅中央吊灯开的第三档,暖光笼罩下来,原先纯白的帐篷色调变得更加柔和可亲,像月光下的稻草屋,藏着嗫嗫虫语。 希让慈一个人的时候极少用暖灯,独居的男人,从不嫌白炽光的冷和烈,反而有使人意识清明的好处。 可自打戚林漪进驻以后,在沙发、地毯、床上、桌上颠沛的那些夜晚,落在两人眼中的总是暖黄的光晕——只因她喜欢。 沐浴过的一对男女,身上散着相同的香气。男人上衣着柔软的纯黑T恤,下装是浅灰色棉麻家居裤,支着一条长腿,看手里捏着的那张八开左右的彩色纸张,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不知是洗澡的缘故还是其它,脖颈至耳廓那片皮肤微微泛着红。 戚林漪比希让慈略慢一些,她光着脚从主卧浴室走出来,侧头用手紧了紧左侧发辫,而后甩甩头,俏丽得像只刚出巣没多久的小喜鹊。 踮着脚尖,猫儿似的步伐走到男人身后,带着捕猎者即将得逞的笑意扑上去,两者体型的差距无异于蛇要吞下一头野兽,你说她以卵击石吗?幸而这不是一场真实的战斗。 何况那“猎物”早已有所准备,比捕猎者强壮许多的身体扭转过来,顺势迎住了她的“攻势”,巧妙地转化成了一场绮丽的投怀送抱。 “唔,抓住了。”把人控在怀里,希让慈带着浅淡笑意低声道。 “不行,你耍赖!”戚林漪挣扎,原本成竹在胸的人,莫名其妙前功尽弃,她想不通,于是下意识便归罪于对方没有遵守游戏规则。 也不管捕猎游戏里实则压根没有规则。 然而这不重要,原本一心逗她玩的人这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卸了妆的脸上粉黛未施,却因为在他胸前蹭得起了点红晕,鬓发稀碎散着,小巧的耳际上方扎着两个马尾辫,她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一圈。 希让慈一时看得愣住,哪怕学生时代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戚林漪。 “说,你怎么发现我的!”戚林漪借着男人愣怔的功夫挣脱出来,两手把住他的脖颈,重新抢夺控制权。 有人垂眸看她,娇俏的模样,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换个发型而已,会有这么显着的变化,她这样真像个孩子。 亮着一双眼,纯真地与自己信赖的男性长者调皮捣乱。 而想到自己在她出来之前看的那些东西…… 希让慈头一次对她的触碰无力招架。 尤其她上半身穿着自己宽大的白T,下半身却裸着一双腿,就那么骑在自己钢筋铁骨般的大腿上。 棉麻的裤子,将她的体温和柔滑触感半分不减传达了过来。 希让慈有些狼狈朝后退了退,戚林漪以为他要反抗,身体更加前倾试图锁住他,于是双腿夹着他的股中肌一蹭。 希让慈只觉那块肌肉不可控制地抽搐,整个人几乎是跳起来的。 戚林漪被一撩一带,倒是没有摔跤,只是人身子歪斜了一下,姿态不太好看。 “你……”戚林漪眨巴着眼睛看向身前站桩似的男人,有些讶异:“是我弄疼你了吗?” “不,没有。”希让慈指尖蜷了蜷,最后很克制伸手摸了摸眼前扎着双马尾头,声音温柔:“你脚好冰,我去给你拿双袜子。” 戚林漪在家喜欢光脚四处跑,可她时常痛经,因此希让慈许多时候会下意识摸摸她的脚,觉得冰了就哄着骗着要她穿袜子或拖鞋。戚林漪偶尔会听劝,但决然不是在此刻。 她伸手拽住要转身的男人。 眼神忽地就变了。更多类似文章:hunzirj.com 有时候女孩儿到女人真的就是一瞬间。 “不用拿,等一下就热了呀。”她连吐字的语音语调都不一样了,字字带着钩子。 希让慈垂眸,鸭子坐的女孩,轻轻将他手一牵扯,他便“跌”似的落回她身边,任她双手攀住自己的大腿,抬头的盈盈目光里盛着道貌岸然的自己。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搔了搔她下颌,指尖传来一片细滑肌肤的触感,犹嫌不够,他往上攀几分,摸到她湿软的红唇。 “这里是热的。”他感慨,此时这一片软热红艳之地,是他世界的中心。 有人红唇微勾,轻启唇瓣含住这“不速之客”,囫囵吐出一句话,“还有更热的,你要不要试试?” —————————————— 番外儿童节三 都已情热的两人,装模作样对坐着,中间隔着那张八开的彩色棋纸。戚林漪指腹摩挲骰子,细声读着说明书的第一行。 【ab玩家对视,率先忍不住亲吻对方的人为输方,赢方获得优先掷骰子权利。注:可无所不用其极勾引对方亲吻自己……】 读到这里,有人唇角已然带上笑意,心内暗嘲这是什么破烂规则,抬眼想同希让慈吐槽,眼前却陡然一花…… 有温热触感贴上自己唇瓣,她的笑意便即刻完成了转移。 只浅啄一下,输方脸上却有得胜者的欢愉,两手撑在她身旁,眼神暧昧巡游,像微风撩动春水。 “我输了。”他声音低低的,戚林漪在两人身体狭窄的空间里好似听见了回音,“你先。” 两人视线亦如有实质,寸寸胶着着,眼看下一刻就要贴到一处了…… 戚林漪舔舔唇,把眼神从他那里拉回来,习惯性空鼓着手掌,把骰子在掌心内摇了几下。 规则里没有掷到六才能出的规定,任意数字都可出发。 戚林漪视线落在前几格上,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棋盘上的内容,那些关键词晃眼非常,她一时不知道应该希望自己丢出哪个数字。 就一颗骰子,摇了半晌,和她柔软的皮肉显然是碰撞不出什么声音,反倒是落在纸张上的声音清脆了些。 “啪嗒”一声后翻滚几圈,骰子落定数字为三。 戚林漪立时去看第三格上的文字。 【脱掉一件你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拢共也就那么一件。还是穿的他的。 对面的人抬眸看来,温柔的底色下,藏着浓烈的爱欲。 视线看着她,长臂却往沙发上一伸,拿来空调遥控器,“滴滴”两声,将温度往上调高了两度。 非他原意,可这听来真像是一种催促。 戚林漪也不忸怩,心里觉得很有些意思——真是好和平的棋局,场上永远不会有真正的“输家”,因为无论谁先谁后,掷出什么数字,反正双方各得不同好处。 真正的双赢,何乐而不为? 于是戚林漪挑眉,双手交叉捏住衣摆一抬一翻,将那件宽大的t恤脱了下来。 领口挂到马尾,扯歪了些,她不以为意甩甩,动作间是潇洒的妩媚。 她赤条条的,跪坐在地毯上。 有人湿粘的目光顷刻变得忙碌起来,原先停驻的区域只在她面上,这会儿眼前白花花的皮肉,以及藏在柔软下,她秀气的骨,还有那片深色的布料…… 希让慈浑身气血没有一处不受到感召而乱窜的。 戚林漪几乎是下意识,垂眸看向他双腿之间,碍于家居裤过于柔软宽松,她一时难窥真相。 “到你了。”她淡声提醒。 被提醒的人长睫轻扇,继而短促应声“好”。眼见他喉结坠下又升起。 他比戚林漪干脆得多,随手丢出去,也不看点数,眼神黏在戚林漪身上。 果然,有人比他更急着知道结果。 戚林漪双眼一亮,希让慈运气真好,丢出了个“六”,读完点数,她探身去念棋纸上的文字。 【脱下内裤,任对方随意发挥十秒。】 戚林漪读完第四个字面上便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水轮流转。 视线和希让慈的在空中相遇,“硬了吗?”她直截了当问道。 “嗯。”希让慈据实以告,跪立起来靠近她,“你要摸摸它吗?”他的声音藏着蛊惑。 有人在这关头却偏要当柳下惠。 希让慈看着身前的戚林漪,她双手抱胸,小小的乳儿被细长手臂压出更惹眼的沟壑。 她什么都没做,也不许他做什么,只是让他把内裤褪至大腿根,t恤下摆遮住鼠蹊部位,欣赏一柱擎天。 粉色的性器,粉色的耳根。 这是戚林漪为数不多喜欢粉色的时候。 “不许动哦,动了要挨打的。”她警告完小头,又抬眼看向希让慈的眼睛。 里面只有深邃的纵容。 “一、二、三……”她慢条斯理地数数,越数,脸越靠近,待数到“五”的时候,故意对着龟头吹了口气,于是成功看见那色厉内荏的性器一跳。 戚林漪等的就是这一刻,立时抬手,扇了那粉色阴茎一下。 “呃……”她听见脑袋上方传来男人隐忍的轻哼。 抬头,是这样死亡角度下仍然好看的一张脸。 “它没有听话……”戚林漪恶人先告状。 希让慈青筋暴起的手贴上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摸了摸,“嗯,是它不对。” 那么温柔。 惹得恶女一秒回头。 于是心软的人不再数数,只喃喃自语着贴过去,“打疼了么?”纤长手指轻抚上去,握住它,上下撸动起来。 “没……”希让慈呼吸频率骤然加快,腹部肌肉紧绷。 才觉得自己被解救,没几秒又重新被架上了火炉。 时间到了。 骰子重新回到戚林漪手中,她这回也不再磨蹭,两手一搓,掷出个“五”。 【让对方吮吸自己两边乳头各十秒。】 这一回是由希让慈念出来的。 他几乎在读完的瞬间就将戚林漪摁进怀里,脸从她颈窝一路向下,湿热的触感骗不了人,戚林漪察觉他做了规则之外的事—— 他从锁骨开始就探舌,寸寸舔过她前胸的区域,来到乳尖。 如饥似渴含吮住,他大口吞吃起来,用力到脸往前一顶一顶。 戚林漪爽得浑身汗毛直立,扣住他后脑勺,早就忘了什么该死的读秒,只顾喘息。 彻底堕入情欲中的人,是所有规则都框限不住的。 而尝到甜头的人更不用提。 希让慈含着,舔着,用牙尖磨着,逗得那一粒红豆似的乳尖从软到硬。 他吃相从来都很得体,除了在她身上的这些时候。 总是吃不够。 明明塞了满嘴的柔软,还惦记着另一边暂时吃不上的。 于是只得用手模拟口腔的形态和节奏,拢着,掐着,将它搓圆捏扁。 挺翘的鼻子也深深陷进乳肉中,全然顾不上呼吸这件事,只在快要窒息的时刻,从吃奶的间隙里偷上一口满是她奶香的空气。 戚林漪垂头就看见他紧闭的眼,和痴迷沉醉的模样。 心理和生理都爽到人发颤。 无人读秒,于是这一场吃奶,直到戚林漪抖着身体高潮才停下。 她人已经软在希让慈怀里,看他喘息着,唇因激烈的前事泛着湿润的红。 她根本无心再玩那劳什子飞行棋,全身的神经末梢都被调动起来,此刻虚弱只是表面,实际身体里冲撞叫嚣着更多的渴望。 可希让慈搂抱着她,仍然捡起地上的骰子,丢出去。 她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声念着棋纸上的文字。 【把对方弄硬或者弄湿,若已达成,前进三格。】 希让慈侧头,用唇贴了贴她的脸。 “湿了吗?”声音里有温柔笑意。 “没有!”戚林漪没好气,把头一偏。 气他明知故问,也气他怎么还心心念念要玩这破棋,于是忽略了语境语义,只下意识驳斥他,不想让他得逞。 “哦……”被无端甩脸子的人反思的语气,“那是我做得还不好。” 戚林漪后知后觉,正要改口,人已天旋地转。 “我换个地方吃吃。” —————————————————————— 其·卡肉·女也。 我是坏女人我先说。 嘻嘻。 番外儿童节四 深色布料中心有更暗的痕迹,双方都心知肚明有人在嘴硬。 然而希让慈乐见其成,他最是清楚她身上哪里最软也最诚实。 戚林漪被拖抱进那个小而温馨的帐篷,里面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心里有一瞬间在思索,希让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念头搭建起这块梦幻角落的呢……可她思绪尚未展开,双腿率先被人打开了来。 有热吻隔着布料落下。 小腹一抽,戚林漪咬住自己的食指,把娇喘吞咽回去。 她常常会不合时宜生出些奇怪的胜负欲来。这会儿便暗自较着劲,不想那么快展现出自己的溃败。 哪怕身下的痕迹一览无遗。 被情液泡软的布料,顺着她腿间的细缝凹进去,男人的灵舌便趁势去填满那缝隙,上下刮弄着。 这种时候,柔软的棉布也无端生出许多触角似的,搔挠着她最敏感的区域。 “哼哼……”她到底没忍住溢出两声弱小的闷喘。 这动静取悦了埋头耕耘的人,他更为用力一吮,连布料带着她的软肉,裹挟进热腾腾的口腔中。 “啊……”戚林漪难耐地拱起细腰,双腿也下意识要并拢。 这动作方便了希让慈,他借势把手顺着大腿滑至她臀下,两手一掐,把嫩滑的密处更往自己唇上送。 他的吻更加肆意起来,不仅在缝隙里钻研,腿根处没有布料覆盖的地方也流连。 自从知道频繁摩擦可能会导致黑痣癌变,他便不再敢对着那处作祟,于是即便在这种看似已经全然昏了头的时候,还是留有一丝清明,绕开了它。 戚林漪自然是顾不上体会他的细致的,她只是一时痒一时爽,人混沌陷在快感里,被情欲支配着,嫌快的时候躲他唇舌的痴缠,嫌慢的时候又海浪一般扭着身子去够他。 可两人的柔软间始终横亘着一片隔阂。哪怕是再柔软轻薄的面料也同样是阻碍。 “哈……啊……内裤,脱,掉啊……”戚林漪被那一时柔软一时粗糙的触感夹击着,她渴望和希让慈的身体有更多的触碰。 有人却有着仿佛参加奥运会般的竞技精神,边舔她边模糊不清吐了几个音节,“规则,没说。” 戚林漪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他的意思。 真是薛定谔的守则,时间限制视而不见,莫须有的规定却奉为圭臬。 可她那时脑子几乎不转了,精神和身体都在他的舌尖上起伏,没有思路同他争辩任何。 单薄的内裤在希让慈前后夹击下,从片状逐渐收窄为绳状,丁字裤般卡在戚林漪软蓬蓬的穴上。 希让慈一面用舌在她大阴唇外勾勒,一面从后抓紧布料,模仿自己摆腰撞击她时的节奏,一下下抽动着,碾磨她湿红凸起的那一小粒阴蒂。 “哦呃……”戚林漪双唇中断续溢出吟哦,就像腿间一汩汩流出的液体。 她还要怎么嘴硬呢,希让慈在她臀后的大掌都已染上了濡湿。 他借着那水意,大力揉搓她的臀肉。这里是她浑身上下最为肉感的地方。 戚林漪听到身下有低沉暧昧的声音喊自己,迷蒙的眼前是希让慈挂着不明黏腻液体的大手。 他就用这昭然的证据同她请示:“我可以往前进三格了吗?” 岂止是手掌,他的面上才是重灾区,下巴唇周全是湿亮的水渍,连鼻尖也泛着晶莹的高光。 戚林漪抽抽鼻子,看着眼前这张漂亮又淫荡的脸,气焰弱了几分,“前进三格是什么?”她方才根本来不及看就被摁倒了。 希让慈显然是知晓的,他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健硕的身体轻盈耸起,轻笑着在她耳边递了两个字:“吻你。” 话音刚落,戚林漪便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他的唇舌落在自己下面的时候是温热的,这会儿在她的嘴里,反倒显得有些凉凉的。 这让她觉得舒服。于是唇舌化被动为主动,追逐着他的,贪凉想要一尝再尝。 她的后颈被大掌托住,大半个后脑勺也落在那人手里,全然被掌控的姿态,可却心安极了。 有着无穷之力的人,把着她,小心翼翼把舌喂给她,让她吸吮流连。 戚林漪突然觉得这个棋设计的有些东西——确认弄硬弄湿以后,下一步不是指导急吼吼地插入式行为,而是回归到更为初阶以及纯情的接吻。 也许设计者只是想要增加一些推拉感。 可她终于,对这个游戏产生了一些兴趣。 不知吻了多久,戚林漪手心里被塞了颗东西,希让慈贴着她的唇瓣哄她:“我们接着下好不好?” 戚林漪咬了口他的下唇,同时把手里的骰子丢出去,一个醒目的红点。 她这回不问了,眼巴巴看着他,等他告诉自己。 或者说,期待他下一步的身体力行。 ———————————— 写不完,真的写不完。 看在我加班的份儿上别骂了~~~~ 番外儿童节五 “对方从肚脐倒水你接着喝光。”希让慈搂着怀里人念完,眉毛微皱,不太乐意的样子,“这个不好……你重新丢,好么?” 他终于对这个棋局的设置有了意见。 “哪里不好?”戚林漪用唇瓣摩挲他的喉结,人懒懒的,她这会儿脑子慢,问完话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要完成这个任务。 “我怕呛着你。”希让慈侧头用唇贴了贴她额头,“或者,我替你做这个,嗯?” 戚林漪垂眸,看他膨胀又嚣张的性器。 他似乎一直这样,下体越硬,心越软。 性欲再喧嚣,脑子里都留有一丝清明,先要让她开心,接着才是让自己舒心。 机器人的出产设定般。 被温柔和关怀包围的人,灵魂在轻盈的云层里漂浮着。 戚林漪下巴点在他肩窝,牵他抚摸自己小臂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正好有点渴了……而且,你不会让我呛到的,对不对?” 虽是疑问句,却是十分肯定的口吻。 希让慈胸膛起伏的幅度明显变大,看着她的眼睛,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晚餐前那一碗桃胶布丁被端了过来,戚林漪吃了一大半,剩下半碗牛乳。 只是它到底混合了些桃胶和布丁这类半固体,于是液体相比起水,自然粘稠许多,这样,流速自然也更慢。 希让慈看着跪立在自己身前的戚林漪,双马尾在她仰头的瞬间摇摇晃晃,树梢上的被风吹动的叶片般,而她的眼睛就是透过叶片间隙,斑斓照射在地面的光。 “来呀……”她出声召唤他。吐舌,两手攀着自己的大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上下抚摸着自己大腿内侧的肌肉。 用柔软触碰坚硬,不仅不会受伤,还能轻易拓出坚硬下脆弱的轮廓。 戚林漪感受手里的肌肉在不规律地跳动,如同他那处高高昂起的性器一般。 她于是变本加厉,凑近,用舌尖勾了下他凹陷的腹股沟。 男人粗喘一声,连忙用空着的手控住女人娇小的下巴。 身体本能几乎让他失控,想要不管不顾对待她。因为强烈的性欲中势必携带着高频的破坏欲。 好似暴烈的攻势才是热血沸腾时刻理应奏响的萧邦。 可他不是。 希让慈闭了闭眼,呼吸一沉再沉,拇指不断摩挲她下颌细嫩的皮肤,用这柔软来抵抗体内冲撞的激流。 小半碗乳白液体被男人大掌控在手里,凸起的筋脉让人看得惊心,可它温柔极了,一点点倾斜碗沿,贴着自己腹部的皮肉,小心控制液体。 戚林漪仿佛沙漠中苦行许久就等一口水源的人,高昂着下巴,星眼望向透明玻璃碗中的乳白色液体。等它终于溢出,蜿蜒向下行的时刻,戚林漪扭头挣脱开大掌的禁锢,小猫汲水般,探舌勾舔起来。 她好痴迷的模样。整张脸埋在自己腹部前,红色唇瓣被乳白色玷染,很快又让红色的舌卷走那异色,“啧啧”有声吞吃着。 这画面真的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这样的部位,这样的颜色。 希让慈全身如同火烧,眼睛向下便是火源地,燎得他神志跌宕,手也不自觉抖起来,可他极力克制着,避免因流速过快或事倾倒角度不对使她呛着。 戚林漪下颌处的手没了,可它不自觉中搭上了另一处柔软又坚硬的存在。 那充满海绵体的柱状物,原本是四十五度向上的姿态,这会儿却也十分恭顺地沿自己下颌的弧度,顺着她的颈,反向四十五度垂落在她的锁骨上窝。 戚林漪清晰感受到湿滑龟头的挨蹭。 它似一张小嘴,在啄吻她。 密不透风的契合,戚林漪吞咽的时候,甚至能感知到自己和那柱体间相互的挤压,微微有些窒息。 他明明在她食道之外,戚林漪却有一种被塞满的错觉。 同时,她在舔舐吞咽间发现,有人因着自己无序的动作,喘息声变得错乱不堪。 间或会发出几声短促的闷哼,尾音带着模糊的颤。 她成了操控他身上隐形琴键的人。 她于是舔吻得更为起劲,身体也前后顶弄起来。 舌尖在湿滑的腹部流连,希让慈很努力控制碗,她也吞吃得极其卖力,可液体和重力到底不可控,有一些还是脱离了她丁香小舌的攻势,沿着她唇畔滑下,勾画出色情的痕迹。 希让慈反手到身后,握住戚林漪的,与她十指紧扣。 这是即将失控的人,在竭力寻找对自我的束缚。 “戚……”他低哑喊她。 “嗯……”被呼唤的人,脑袋一点一点,从专心致志的吞咽中,分出一点心思来回应他。 听起来是模糊且短促的一声回应,然而落在颈外的性器里,便是细细密密高频的共振。 谁都没料到这是最后一根投入火苗中的稻草。 希让慈被舔着,蹭着,挤着,振着,整个人”轰“地一下,终于被烈火彻底蚕食。他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想要撤离,却已然晚了。 体内奔腾的热血刹那间化为浓白岩浆,一股股猛烈从那微小细窄的洞眼中喷射而出,悉数交代在戚林漪颈下胸前,淋漓地洒了她一身。 戚林漪愣愣抬头又低头。她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眼看着就要喝完那碗里最后一点牛奶,除了唇畔挂着两道白痕外,尽皆卷进了口中,顺着食道落尽身体里。她自认吃得很好很干净,原想最后舔舔唇,再卖乖同他要一个夸赞来听。 谁知,眨眼间便被淋了半身的浓白精液。 像她方才那一场努力全是幻境。 实际上一滴未曾入口,都浇灌在了她身上。 戚林漪委屈极了,再张口,控诉的话语都带上了哭腔,“我不要跟你玩了!” ———————————————— 祝大家七月好~ 0701,我的乖乖女鹅生日快乐。 鹅子随便。 罚站去吧。 多大的人了,连射精都控制不住。 (??へ??╮) 番外儿童节六 偌大的客厅,瞬间有麝香味蔓延开来。 嗔怒的女音和紧随其后的低沉男声铺开一场混乱又暧昧的画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希让慈慌乱抱住要逃的人,刚高潮后的声音还带着喑哑,双唇就那么贴着戚林漪耳后的软肉,一声声向她道歉。 沙砾倒进耳廓般,磨得她一阵麻一阵痒。 到底还是耳根子软,戚林漪被男人滚烫的身体紧紧搂着,呼吸渐次同频,再开口便只剩下娇嗔,“黏糊糊的……” “我抱你去洗洗好不好?”希让慈问她的同时,已经抽了纸巾在揩她脖子上的精液。斑斑点点,真的射了好多,她才洗清爽的身子,就这么让他玷污了。 戚林漪垂眸看他,眉眼里第一层是化不开的爱欲,往里便是浓重的歉疚,她摇头,“不洗了,说不准一会儿还得弄脏。” 希让慈顿了顿,用另一只手去捉她的,放在自己脸上,他不做承诺,只要求她,“你打我吧,我混蛋。” 两人方才紧紧相拥,他自己身上自然也沾了不少。 戚林漪看了他一会儿,高高扬起了手。希让慈充满爱意的眼神始终不减半分,静静等待刑罚落下,他觉得那是自己应得的。 细白的手掌蓄势,带着掌风朝希让慈的快速脸落下去,却在即将挨到他的前一刻收住了力。 所谓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她只慈悲用手贴住他侧脸,虎口一收,掐了把他的脸,继而恶声恶气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适当给它奖励奖励呀,你看都憋成什么样啦!” 希让慈瞳孔里好似有什么化开,他闭上眼,把微微翘起的唇埋进她嫩滑的掌心,左右蹭了蹭,叹息的口吻:“你怎么那么好……”他说着,又忍不住开始亲她,在她下颌处流连。 这里是重灾区,他擦掉了液体,可还是吃到了自己的味道。 幸而他日常有运动的习惯,且饮食还算健康,除了麝香味,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 戚林漪的痒痒肉之一就是下颌,每次亲她这里,希让慈都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无序的颤栗。 像脆弱的雏鸟,依在他的怀抱里,瑟瑟着,等他怜爱。 果不其然,没亲几下便听到她呼吸乱了,柔软女体打冷战般抖起来。 “哼……”她闷喘,指腹也不由自主更用力攀住他的肩窝和肱三头肌,“希让慈……”她发抖着叫他名字。 “嗯……”希让慈应她的同时,珍爱的啄吻她,眼神软得能掐出水。 戚林漪却突然仰高了脖子,卖力躲他的吻。 希让慈眼神里的火苗一下子熄了大半,他的吻顿在那儿,唇只能触碰到虚无的空气。 戚林漪却没时间感知他的异样,因她忙着打点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她咬咬唇,尽量自然的口吻同他商量,“嗯,我这么好,那你让我先走七步行不?”戚林漪后仰着身子,眨眼看他,似乎想以上下睫毛的交错擦除一些这句话的突兀。 希让慈闻言,先是愣怔,继而脊柱一松,垂头趴在她肩颈处闷笑出声——她怎么这时候还惦记着自己落后的飞行棋呢。 那么那么那么可爱。 希让慈恨不能把她吃了。然而他连咬她都舍不得。 戚林漪以为他笑自己为了赢不折手段,挟恩图报本就是不太体面的事情,故而她立马替自己找补起来,“不行就算了,我就是想……” 话没说完她就被吻住,希让慈一边含吻她柔软唇瓣,一边答应她,“好,好人有好报,你想先走几步都可以。”他好大方的口吻,说完,瞟了眼棋纸。 男人深情眉目本就勾人,这会儿还带上浅淡笑意,莫名多了些风流,衬得他愈发好看,狐狸精似的,一面探舌勾舔她唇珠,一面诱惑她,“好人,张嘴让我亲亲吧,嗯?” 这话尾音混着他吮吸她唇瓣的暧昧声响。 被冠以“好人”封号的人,轻易就践行了什么叫有求必应。 被灵舌闯入的瞬间,戚林漪察觉自己身体被缓缓放倒,她后脑勺和后腰都被大掌护着,倒在柔软地毯上的时候没有任何不适。 很温柔很体贴,和口腔中霸道凶狠的攻势截然不同。 他搅乱她的呼吸,勾缠着她的舌头,甚至吮得她舌根发酸,直到听见她呜咽的声音才醒神放开,全然痴迷于贪食她的涎液。 在爱的人的身上,不止能闻到其他人都闻不到的独特香气,甚至,你会在她各种体液中尝到甜蜜的味道。 外人听来可能是疯言疯语,可此刻相拥的两人都尝到彼此为自己酿造的独特花蜜。 戚林漪被吻得缺氧发晕,她也馋他的舌他的涎液,可他飓风过境一般,吞咽索取的效率比她快多了。于是她越吻,越觉得渴。 即便她此刻脑袋发懵,也能清晰感受到,双腿间是男人重新变得坚硬炙热的证据。 而两人的腰胯,都已不约而同,轻摇慢摆起来。 像一种肌肉记忆。 戚林漪偶尔会担忧,希让慈这样频繁和她胡来,会不会缩短花期。 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他这样说硬就硬的能力。 强势的亲吻掠夺了她口腔中的涎水,可也榨出她下体更加湿滑黏腻的爱液。 她还穿着内裤,希让慈的性器隔着那层布料,一下下戳刺着。 它比先前抚慰自己的唇舌强硬许多。 到穴口处几乎要带着布料戳入,滑至阴蒂处又强势碾磨着那小小凸起,上上下下,抚平燥热的同时又勾带起新一波的情潮。 那窄窄布料叫粉红柱体弄得褶皱不堪,直到碾磨出那种淫靡的“滋滋”水声,希让慈才肯略微放松一些对戚林漪唇舌的攻势。 上下都是不堪入耳的声响,连男人粗喘着说话的声音也格外令人耳热,戚林漪在纷至沓来的快感下慢一拍察觉到希让慈的动作。 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怎么做到去兼顾那个棋局的。 然而在他探身把棋子落定后,戚林漪感知到他往下游弋的手,来到内裤的边缘,指尖勾划几下,终于挑开了那层布料。 “七真是一个很好的数字……”他认真同她陈情,又低头来亲她,下面的东西也在蠢蠢欲动,无阻隔地贴上她的嫩肉上下滑动。 戚林漪眉眼朦胧,全然不知道再走七步会到什么境地。可她被蹭弄得灵魂都在颤栗的时刻,灵光一闪,轻易明白了过来。 ———————— 下一章收掉这个番外,回到校园番。 番外儿童节七 人体好奇妙,浑身上下起起伏伏的各种曲线,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拥抱接纳彼此的时候,能够更加契合。 戚林漪小腹从风平浪静逐渐演绎一场海啸。 她软蓬蓬的地方,温柔收容着男人湿滑粗硬的柱体。 圆润的顶端从她密处滑过,彼时,他是强势的凸起,而她是充满神秘的凹陷;待途经两片湿软花瓣,不规则的形状让彼此都体会到层次更加丰富的快感,继而,他便用那圆头处细窄的肉缝,去顶蹭她小而坚挺的肉粒。 “啧啧”粘液交缠的声音响起,那是皮肉厮磨时刻最动听的交响曲。 再有男女和声的加入,曲风一时变得神秘莫测。 女人短促柔媚的娇吟混着男人粗而长的闷喘,彼此都沉溺于听着耳畔的天音。 足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因为对方的情动而更加血热。 希让慈的怀抱一时紧一时松,他总是下意识想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然而在收紧的之后又担心闷坏了她。 戚林漪实际上很喜欢把脸埋在他颈窝或是胸中缝时那种呼吸微微受限的窒闷感。 呼吸作为人体最重要的本能,一旦受阻原是一件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事情,可在希让慈怀里,她有绝对的信任,因为他总能比她更早察觉自己的不舒服。 他也同样能准确捕获她的性愉悦。 希让慈一只大掌捧着戚林漪的侧脸,指腹在他脸上上上下下的流连,看起来纯情极了,然而往下看,另一只手握着狰狞的性器,在她腿间一时顶蹭厮磨,一时又左右扫弄不休。 戚林漪在他持续的攻势下,宛如成了一汪沼泽。 湿软又泥泞。 身心都软得能挤出水。 阴蒂好伟大,稍被取悦便积攒许许多多的快感,于是戚林漪的高潮来得迅猛又激烈,她在灵魂被抛至虚空的前一瞬,颤音喊陷入她这汪沼泽中的人。 “希,让慈啊……” 有人在她即将漂浮的前一刻搂紧了她,贴着她耳廓,也喊她的名字。 于是灵魂在半空中被拖拽住。 “戚林漪,戚林漪,戚林漪。”他每喊一声,便亲她一口,越喊,声音越低。 若她清明,一定能听出其中酝酿的隐秘情欲。 可她此时脑子里除了一片炫光,再无其它。 如何能够分辨微弱声线中的含义呢? 戚林漪因高潮而拱起的腰肢一阵阵抽搐着,从身体到灵魂都在颤栗,此时的她柔软且脆弱,于是本能开始渴望紧密的拥抱。 就在她伸手,预备重新降落在希让慈安全的臂弯中的那一刻,有人半撑着身体后撤了一些距离,继而肌肉贲张的身体宛如绷紧的弓弦一般,在半空拉出漂亮的弧度。很快,不知是哪里瞄准了目的地,髋部猛地向前一送。 恰好把脖颈送到她软软的手臂前的瞬间,分身也冲进了温暖的密穴。 戚林漪刚弱下去的颤音,一下变得更加高亢。 “啊啊啊……” 还在情欲巅峰中的人,甬道里不断传来海浪般的夹缠。 “哈……”希让慈匍匐在戚林漪身上,难耐地喘着,“好紧,好热。”他边说边啄吻她,口腔模拟她的密处夹缠他的攻势,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红痕。 戚林漪头在地毯上左右蹭动着,嘴里只有嘤嘤的娇吟。 希让慈以阴茎作为闯入者,切实感知戚林漪身体内失序的颤栗,与她全然共振。 他好喜欢这种感受。 然而他没有沉湎,没多久,他便开始收放臀大肌,以深深浅浅的抽插,给她的甬道更替了另一种频率的震颤。 戚林漪被迫灌入另一种节奏。 她觉得自己全身无一处不是软的,然而最柔软的地方里却包容着一根十足坚硬的东西。 她一夹,就能拓出它的样子。 继而便会在酸涩的小腹中,开始酿出更多花蜜。 花蜜最终还是便宜了那入侵者罢了。 它一旦闯入,便只有吃不完的甜头。 原先“啧啧”的隐晦动静还在,只不过加入了更为粗暴的“啪啪”声。 皮肉相撞,非但不痛,带来的只有层层迭迭的快感和酥麻。 戚林漪饱胀地容纳着他。在摇摇晃晃的视线里,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棋纸。 她一开始以为希让慈说那句话,意味着自己走到了指示全垒打的格子。 后来,希让慈在外的纠缠又让她以为误解了他。 现在,她只怀疑希让慈根本就是“假传圣旨”。 于是她只想眼见为实。 可别说她这样与棋纸同样躺在地毯上根本看不见,就是自己在这样上上下下颠沛的承受中,眼中也全然是失焦破碎的画面。 希让慈追随她的视线而去,看了一会儿,伸手将她拖抱起来。 是对坐的姿势,进得更深了。 戚林漪扬颈呻吟。 希让慈缓下攻势,一手捏着她臀肉,缓慢吞吐自己的巨物;另一手扶着她侧脸,轻声哄她,“你要不要,读一读?” 戚林漪视力很好,又少了猛烈的颠簸,视线一凝,快速看完了那三行字。 【不以纳入式让对方高潮,再在高潮的瞬间进入/被进入】 她迅速扭回头,仿佛以这样的举动抗拒这个答案。 希让慈没有作弊或是违反规则。 相反,他全然照做。 然而她刚一回头,有人缓下的攻势又重新变得猛烈起来。 “哈啊……嗯嗯嗯……”戚林漪的呻吟又变了调。 希让慈把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两只手的动作全然矛盾,一只温柔,一只暴戾,他诱哄的口吻,“你说,七是不是很好?”希让慈在她断续的呻吟中叼住她的耳朵,把喘息和暧昧问候送进她耳廓。 “……哼嗯哼……”戚林漪闭口不语,只在他撞进身体里的时候不服气的发出闷哼声。 希让慈深深看她,捉她手来亲了亲,偏要在做爱的时候做这么纯情的举动。 “我说,戚就是很好,也是最好的。” 他说完,更卯劲同她厮缠。 那棋局终是没有走到最后,甚至,没多久后便被淋漓的液体淋湿。 “啪嗒嗒……啪嗒嗒”的声音让女孩儿羞涩到几乎要尖叫,却有热腾腾的唇瓣贴着她一声声哄道:“没事的,不要忍,我喜欢你这样。” 然后,抱着她换一处干净地方,重新开始下一轮冲刺。 —————————————— 就停在这儿吧。校园番见。 番外if线高中生11 po18 ai.co m 戚林漪听罢,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万妍原本在沙发上四仰八叉躺着,因着向明宇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整个人扭成一团看向戚林漪,等她回应。 她和向明宇不熟,只因为戚林漪是两人共友,故而互加了联系方式,然而八百年也不联系一次。 谁知这一联系就没头没尾要她帮忙做传声筒。 然而对面的人只沉着脸,半晌没给她回应。万妍急性子彻底爆发,腿一支楞,人坐了起来:“你今天怎么一天都支支吾吾的,你想急死我呀?” 话音刚落,她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 “得,人电话追过来了。你不说,那我自己问他咯……”她作势要接起来。 戚林漪瞪她一眼,起身过来,把电话丢到一旁,看着朝上的屏幕,又没好气伸手拨了它一下,让它面朝下。 眼不见为净。 她挠挠后脑勺,很烦躁的样子。 深呼吸几道,再开口便好些了,从头把事情跟万妍盘了遍。 “昨天不是姓向的生日吗……” 完了,姓向的,名字都不叫了,这得多大仇。万妍立马来劲,从旁拖过抱枕搂着,眼巴巴等她说下去。 向明宇组团约了初中玩得比较好的一群人,去鳌山度假村庆生。一行人下午便出发,预备到那儿玩漂流真人cs之类的。只戚林漪一个人例外,她和向明宇说的是会在晚饭前到。 全然没有理他有关自己要去干什么的追问。 她其实算好了时间,按理来说自己是不会迟到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带着摩卡返程的路上,车子在高速上半道出了故障,莫名其妙就开不动了。万幸当时没有紧跟其后的其它车辆,司机处理也还算冷静,借着最后一点惯性,开了双闪,停到了应急车道。 他下车打开车前盖检查不出问题,最终只能拨通高速救援电话。 戚林漪和希让慈两人一狗,在车上大眼瞪小眼半晌,司机全然没有要跟他们交代的意思,只在外面皱着眉头打电话。 “师傅没有放警示牌,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下车,从你那边下,去车子前面的护栏里站着。”希让慈在司机打到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做了下车的决定。 戚林漪点头,外面时不时有疾驰而过的车辆,这么在路边停着她也觉得不安。看好文请到:rouwenxiaoshuo.com 护栏有些高,戚林漪踌躇了下,一时不知道以什么姿势越过去,张着手正比划,旁边伸了只胳膊过来,示意她:“你撑着我踩上去。” 只有这样她的裤子不会脏。 戚林漪点点头,也不忸怩,手攀上希让慈的肩膀,出乎意料地,他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瘦,肩膀处并非硌手的骨头,她按到了结实的肌肉。这给了她借力的勇气,手一压,脚一蹬,而后成功翻了过去。 她下意识拍了拍手,“包给我。”是打算接过摩卡,让他能更方便过来。 希让慈却摇摇头,示意她往后退一些,而后一手托着怀里的包,另一只手在护栏上一撑,长长的一条人轻而易举就越了过去。 很漂亮的一套动作,宛如鲸跃一般,有好看的弧线和短暂的滞空,落地的声音都是轻巧稳定的。戚林漪眨眨眼,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瞟了眼他被t恤遮盖的腹部。 核心力量应该不错。她在心内如是暗忖。 南方夏季五点多的太阳,不算很热烈,但照在身上久了,仍然受不住。希让慈往前站了站,替她挡了一大半的阳光。 她好像很忙,手机不时传来震动,这会儿低着头回消息,因此便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救援车十几分钟便到达,稍做检查便连人带车一块儿拖回了救援中心。 路上希让慈询问司机是否有其他司机的联系方式,让对方来接一下他们。他其实不急,然而方才在护栏外戚林漪接了个电话,听起来她晚上似乎有事要赶回去,许是那头一直追问她在哪,快到了没,她一开始还解释自己遇到点问题事情没结束,要晚点到,让那边先开始,后来直接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希让慈中途也接了家里的电话,同样隐去了车子路上出故障的情况,只让老两口不用等他吃饭。 司机不乐意,说车子刚年检没多久,不会有大问题,修理一下就能上路。 意思就是要他们一起等。 而且他语气不好,莫名地带了情绪,好像接这一单接错了似的,车坏了就得怪这两人一狗。 果不其然,戚希二人还没回话,他又没好气拍了拍方向盘,回头恶狠狠看着希让慈怀里的摩卡,开始絮絮叨叨开始怪罪起它来。 “早知道不接你们这一单了,我就说这些畜生晦气,上一次送完那个猫回去我追尾,这一次运你们这狗又莫名其妙车坏了,我……” “不是……你没事吧?”戚林漪简直被气笑了,她拧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驾驶座:“车子出故障肯定是车子有问题,你这也能怪到一只狗身上?它咬你发动机了还是啃你油门了?” 她语气也不好,话里讥讽意味很浓。 “我这车子开了十来年了,从来没有这样开着开着好好就停下来开不走了!”司机反身,冲着戚林漪吼。 希让慈眉一压,横手撑在副驾驶椅背上,用自己的身体将戚林漪和他隔绝开,“麻烦你冷静点行吗!” 他这样的姿势,臂展和身高的优越完全展现出来了。 司机原本拿他们当孩子,故而肆无忌惮,这会儿眼前显然是个身形完全压制自己的男性,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慑人,于是他收了方才对戚林漪的嚣张气焰,讪讪丢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埋怨。 即便车子此刻是在拖车上,司机这样回头争吵,方向盘又在他手中,希让慈还是觉得很危险,于是他又立马回头,冲着戚林漪轻微摇了摇头,然而眼神中安抚意味很浓。 没人知道他这一扭头的功夫,眼神切换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 戚林漪原本吼回去的话已经在嗓子眼了,被希让慈漆黑的眼一看,顿时冷静了七分。 然而还是憋了三分气,她气鼓鼓的,看着窗外不说话。 希让慈觑着她的脸色,思考半晌,把睡着的摩卡从包里抱出来,小心送到她手上。 叫热烘烘软乎乎的毛孩子一碰,戚林漪脸色果不其然一下便柔和许多,她轻轻摸着摩卡柔软的毛发,对前排不时传来的讨厌声响都自动屏蔽了。 希让慈在边上想了会儿,拿手机发了会儿信息。 到了救援中心,一下车,希让慈便让戚林漪带摩卡到办公室给它喂水。 他则跟着司机,往维修处走。 不得不说,摩卡是只特别有狗德的小狗。戚林漪见它挣扎着要下地,便牵好绳子将它放到地上。 小小一只,到处闻嗅着,不往办公室那儿走,小短腿反而朝外扒拉。 戚林漪不勉强它,小碎步跟着,拿手机录它走动的样子。 没想到走了没多久,便对着草坪抬起了腿,淅沥沥拉了好大一泡尿。 戚林漪有些惊喜地“哦”了一声,联想到它今天在车上一直没有排尿,原来憋着要下车拉。 她四处看看,下意识想喊希让慈看摩卡有多乖,视线范围内却没看到人。 于是便那么牵着摩卡,随它在草坪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 没多久,希让慈便回来了,边上还跟着那个讨人厌的司机。 戚林漪以为车子这么快修好了,原本还有些不情愿这么快再次和那个讨厌鬼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待着。 谁料,对方全然没了方才恶意狰狞的样子,脸上有为难,也有讨好的笑意,搓着手,走到她跟前,踌躇着开口。 “那个……不好意思啊小妹,刚刚是我太着急了。我这,我这车……一下子修不好,本来应该另外叫部车送你们回去的,但……”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旁边的希让慈,咂巴咂巴嘴继续道:“嗯那个,你朋友说不用了,他自己叫了车。那我把你们回程的钱退你们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钱,点了点,递给戚林漪。 戚林漪见鬼一样看向希让慈,眼神里满满的全是疑问:你对他做什么了? 她又下意识打量司机的脸,没有伤口哇。 —————————————————— 没写完。明天继续 番外if线高中生12 “你把他怎么了?”戚林漪看着远去的背影,手里还握着退回来的两百块纸币,她看起来好奇极了。 希让慈从她手里接过牵引绳,两个人都小碎步跟着摩卡移动,离得不远也不近, 后面是黑压压一片钢筋铁材,间或传来维修的动静,钪锵钪锵。 这里两人一狗,漫步在长势野蛮无章的草坪上,任斜照的夕阳把影子吹糖人般拉得细长。 好像另外辟出了一块静谧的天地。 希让慈声音一向偏低,他开口,戚林漪就下意识向他靠近了一些,想要听得更清楚。 “我和他协商退钱,我们自己回,他不肯。我就当他面打了黑车举报电话。”司机当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声称一切好商量。 于是在退钱的基础上,希让慈追加了让司机过来同戚林漪道歉的主张。 “这举报电话真的有用么?”戚林漪回想起车站附近停的那些车辆,疑惑问道。 “我刚在车上搜了下,没有严打,所以官方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有人举报,是会追责处罚的。” 司机的反应也佐证了这一点。 然而其实是有赌的成分在的。 并且按照方才司机那么易燃易爆炸的性子来看,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动手。 希让慈听完戚林漪的分析,沉静地想了想,先是点头认可了她的推测,而后—— “没有关系,如果动手……我应该能保护好我自己。” 戚林漪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怎么会有人把——“他打不过我”,这句话表达地如此之含蓄…… 还是个热血最上头时期的十几岁男生。 戚林漪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希让慈在她的注视下,喉结一滚,不自觉收紧手中的牵引绳,摩卡被扯得一个踉跄,扭头发出抗议的“嘤嘤”声。 希让慈连忙松了手劲,看看摩卡,又看看戚临沂,“外面热,要不要去那边办公室坐一会儿?里面只有一个大姐。”他借着这话,避开了她的视线。 戚林漪点点头,“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要怎么回去。”她理解希让慈拒绝司机帮忙叫车的原因,即便不是出于安全因素考虑,她也不想再和那人有任何牵扯,“我想说,可以让我朋友去车站重新帮忙叫部车过来接我们。” 谁知,两人想到一起去了,并且希让慈先她一步做完了这件事。 “我刚刚让熟人帮忙叫了,因为他就在车站附近,过去比较快。” 还有一个原因,司机是他找的,路上出了这样不愉快的事,他觉得自己负责善后是最基本的补救。 摩卡一直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希让慈弯腰把它捞进怀里,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湿纸巾,打算给它擦脚。 他单手显然不太好操作,戚林漪很顺手接过来,就着希让慈托抱摩卡的姿势,挨个把它四个爪子擦干净。 她离他很近,帽檐和他的锁骨大概只有摩卡两只脚垫的距离。 她擦得心无旁骛,不知道有人的胸腔早已开满无形的鲜花。四下无风,花枝却无端摇曳,直震得他心脏砰砰。 回程的路上,天已经黑下来,戚林漪手机有很多消息,但她好像不怎么回。 新的司机人挺和善,下高速的时候,戚林漪决定不再换车,问他如果去鳌山度假村要加多少钱。 价格还算公道,戚林漪当即拍板。 希让慈看了看窗外,犹豫半晌,拿起手机。 不一会儿,戚林漪手机亮了起来,她垂眼一看,这回没有无视,点开。 【鳌山那儿得经过一段山路,天黑了,一会儿先送你到地方,我再回。不麻烦,回程我让师傅从后山绕,十几分钟就到大屿山了。】 戚林漪好像读了很久。 她只可能是思考了很久。 也许是在考虑如何婉拒他。 希让慈喉结已经起起伏伏许多次。 摩卡仿佛能感知到什么,探头在他虎口处舔着。 终于,希让慈余光看到那头动了起来。他手一翻,在摩卡脑袋上轻轻摸着,好似要借此排解自己的焦虑。 没多久,他的手机传来震动。 深吸一口气点开,只有短短几个字。 【好,那么谢谢你~】 他胸腔处的藤蔓,霎时又向着月光疯长。 快到之前,戚林漪接了个电话,希让慈听出对面是个男生。 “快了……”戚林漪很无奈的语气,“这次是真的快了。我都看到上面挂的那排红灯笼了。” 等到了那排红灯笼下,戚林漪便让司机停车,希让慈隐隐看到,前面有个年龄相仿的男生正大剌剌坐在大门处的石阶上,指尖有猩红火光。 车灯晃过他的时候,眯了眯眼,而后站起身,直直看向这里。 夜色昏暗,向明宇看不见车内景象,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处,才咧着嘴,吊儿郎当朝她走去。 戚林漪在向明宇走到距离自己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把下车前从包里掏出的礼盒随手扔给了他。 “生日快乐。”她用像说“不好意思借过”般的语气同他祝福道。 向明宇接过来放到耳边掂了掂,佯装不满看着她埋怨道,“这就是你对待寿星的态度吗?你知道你迟到了多久吗?戚林漪,你这个无……” 没等他把话说完,戚林漪把头一扭,离他远了些,面上有嫌弃也有不可置信,“你这是喝了多少?” —————————— 困到不行,先洗洗睡,晚安~ 番外if线高中生13 向明宇面上带笑,左侧脸上的酒窝格外清晰,他对戚林漪的躲避视而不见,反而又朝她倾了倾身子,“你猜。” “猜对我把我今天收到的礼物全送给你。” 饮了酒的人,眼睛里氲着满满的水汽,泡在水里的玻璃珠子似的。 戚林漪乜他一眼,旋身就要继续往里走,她才懒得陪个酒鬼在这儿散德行。 “诶——” 有人扯住她的包带。 “你猜我为什么在这儿?”他问完便立马跟上回答,生怕她扭头又要走似的,“那群王八蛋轮番灌我酒啊,尤其是你的好同桌陈娜娜和咱们的班长同志,俩人一唱一和,带头组织说要把我放倒哇。” 话听起来是埋怨的,人却显见是高兴的。 向明宇酒量很好,打从初中时期的生日宴便已经开始饮酒。他家里好像并不管束这些,甚至有些放纵的意思,也许是将其当成继承家业的必备素养之一了。 此刻他身上酒气很重,却是半分醉态没有。 戚林漪听完不为所动,全然站干岸的样子,“那你快别在这儿磨蹭了,大家都在等你呢,早倒早回家。” 她像个无情的打工人,人才到岗就盼着下班回家。 有人拿手点了点她,成功被气笑,待察觉到她又蠢蠢欲动,忙收敛笑意,讨好地拉拉她的包带:“真喝不动了,肚子要炸了。陪我吹会儿风散散酒气再一起进去呗。” 倘若戚林漪一个人进去,加上迟到,那么她铁定会成为大家集火的对象。 和寿星一起进去,至少火力是分散的。 两人一左一右在西北角的石阶坐下。 “让我来猜猜你今年送的什么……”向明宇再次摇了摇手里的盒子。 “钢铁侠的手办。”没等他猜,戚林逸便直接把答案说出来了。 向明宇吃瘪的样子,却不完全是因为她提前揭露谜底的行为,“不是,您能送点别的吗?” 从初二起,他从戚林漪这儿收到的生日礼物,无一不是漫威的手办。他是漫威迷没错,家里一整面墙放的都是手办和周边,可戚林漪这样连续几年的投其所好,看起来多少有些偷懒。 “不要拉倒,还我。”戚林漪递手过去,却脆生生叫人拍了下。 “谁说不要了?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往回讨的道理?” 他那面墙里有好些都是极其难买的限量款,可戚林漪送的那几个永远摆在最中心地带。 “诶,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他朝戚林漪凑近了些,鬼鬼祟祟的问道。 “什么?”戚林漪乜他。 “陈娜娜和班长,好像有猫腻。” 戚林漪狐疑的眼神,“班长不是和那个广播站的学姐在一起吗?”而且据她对陈娜娜的了解,陈娜娜喜欢的从来不是班长那种男生。 无论长相还是性格。 然而两年多过去,两人私下联系不多,也许她的审美偏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一定。 “早分了啊,你过年没看到他说说?那矫情的……什么相爱未必容易。”说到后面他甚至捏着嗓子怪声怪气。 戚林漪仍旧怀疑的口吻,“你别是因为被他们合伙灌酒心有不甘就开始传谣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向明宇几乎跳起来,“下午他俩玩游戏那黏糊的样子,你要是在场你铁定没眼看!” “什么样子?”戚林漪是真有点好奇了。 向明宇下意识就要有问必答,话都到嘴边了,又咽回去,换了别的,“叫你不来,现在急了吧。” 戚林漪无视他的酸里酸气,沉吟道:“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以前完全不来电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看对眼了?” “那不很正常么?感情这事儿谁说得准。”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神不断在戚林漪面上逡巡。 戚林漪耸耸肩,不置可否,一侧头,被向明宇的眼神看得愣了下:“干嘛?” 向明宇身上的气息突然沉静下来,再开口,声音都低了些,“你家里有考虑送你出国么?” 戚林漪摇头,很干脆。 向明宇知道她家完全有送她出国的条件,可因着还有两个儿子,那么便不好说了。 “那,你想出么?”他生平头一次那么小心翼翼地问话。 戚林漪眉头微皱,再次摇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没想过。” 向明宇腮帮子鼓动,“可是像你这样的人,我觉得文明程度越高的地方,越适合你。” 戚林漪有些惊讶,她头一次听向明宇这么认真同自己说这样的话,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震惊。 “如果你有半分想去,我都可以帮你。”他面上再没有往日同她嬉皮笑脸的痕迹。 戚林漪看得心悸。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她预备起身,想借此拦住些什么。 “别再躲我行不行,戚林逸。”有人握住她手腕,两年前他没敢做的事情,两年后做了。 “放开。”戚林漪冷冷凝视他,直到那只手离开,她才懊恼地叹了口气,“你这样,孙恬文算什么?” 他口口声声自己单恋对方,现在却跑来和她不清不楚。 她本意是提醒他,却不料向明宇的回答让她更为慌张。 “算挡箭牌?算我重新靠近你的通行证?”向明宇自嘲,“你那么聪明,我当时才刚意识到自己喜欢你没多久,你就开始躲我。孙恬文是我妈朋友的女儿,我俩谁也看不上谁,我借她名头的事,跟她报备过。这事儿我得跟你先声明。” 他最知道戚林漪讨厌什么。 “不要再说了。”戚林漪觉得荒唐,她的确很敏感,两年前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她感知到向明宇的变化,于是默默开始疏离他,直到高一开学后听说他在追一个学妹,才渐渐愿意同他恢复互动。 这期间他大概收敛得很好,戚林漪没有再觉得反常,现在看来…… “为什么不让我说呢?两年前我怕你再也不肯理我,所以我不敢说。现在……” “你如果继续往下说,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戚林漪打断他,声音不高,可听在向明宇耳朵里,却如同雷声炸开。 “真的只能做朋友吗?”缓了半分钟,他嗓音干涩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去年大火的那部台剧我一集都没看吗?”戚林漪不答反问。 向明宇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现象级的爆剧,连他这个不看台偶的人也听周围女同学讨论过。 “因为我很不喜欢朋友变情人的戏码。”戚林漪像无情的杀手,冷刀刺进去不够,还要再搅动叁分,“在变成朋友之前我都没有心动的人,之后我也一定不会心动。” 又沉默了一分钟,向明宇才涩然出声,“果然……许愿都是骗小孩的。” 他此刻觉得自己今天零点在房间独自对着蛋糕许愿的样子实在蠢极了。他当然不至于痴人说梦到跟老天说“请让戚林漪和我在一起”,他只是希望她听到自己的心声后,能慈悲地给自己一个走向她的机会。 可她没听完就转身想走。 戚林漪准备打电话让戚父来接她回家。 “连蛋糕都不吃一口就走么?”向明宇有些急了。 戚林漪才要回答,突然背后有人声喊道:“你小子躲在这,我到处找!” “咦!漪漪你啥时候到的?” 来的人正是班长,他边上还站着个陈娜娜,后面那句话就是她说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陈娜娜打破僵局,笑着向戚林漪走来,有人只得默默把手机放下。 陈娜娜彼时是向明宇最感恩的人。 最后男男女女各自揽着往包间走去。 而东边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人静静伫立着,若不是他怀里抱着只狗,整个人仿佛是融入夜色的一棵树。 ————— if线高中生14 “我操!”万妍听完把抱枕一甩,“我就说!”她拿手指头戳戚林漪的胳膊:“之前我就怀疑过!” 向明宇其实算掩藏得很好,他日常对戚林漪并不太殷勤。万妍和他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要么在戚林漪生日宴上,要么就是路上碰着了。在她看来,两人相处同普通朋友无异,只是,她会在偶尔的一个间隙里,捕捉到向明宇一些没收住的眼神。 但因着一开始就听戚林漪提起他在追一个学妹,便当作是自己敏感多想,故而始终没有在戚林漪面前提起过。 此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也怕戚林漪骂自己马后炮,于是话头一转: “就因为他没憋住跟你表白了,你就把他拉黑了?”好无情的女人,她的眼神仿佛在说。 戚林漪听到“没憋住”叁个字,一时哭笑不得,什么玩意儿,说得跟排泄一样…… 再看万妍眼神,忍不住嗔她,“你跟谁一边的!” 被陈娜娜挽着手进入包厢,入目的都是熟面孔,其中有几个当前不在一中就读,戚林漪同他们已有一段时间未见。 一个姗姗来迟的故人,免不了要成为关注的焦点。哪怕向明宇已经有意在拦了。 喧闹海浪似的一番掀过一番,大家说话全靠吼。戚林漪觉得自己耳膜都在震动。 陈娜娜拉她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随后喊着尿急,匆匆进了洗手间。 很多人在和戚林漪说话,基本都在问她怎么才来。 戚林漪含混说家里有事,简单揭过。 其中一个进了体校的男同学端着酒杯寻过来,戚林漪扬眉,上下打量他,“克群,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克群本名张启耀,戚林漪入学第一天就觉得他长相酷似吴克群,因此初中叁年一直喊他的“艺名”。 克群对此接受良好,他一笑,露出虎牙,白灿灿的,显得脸更黑了。 “天天太阳底下暴晒啊大佬。你去练体你也白粿变黑炭。” 虽然戚林漪赋予张启耀台湾人的身份,可捱不住他是精神香港人——酷爱古惑仔,初一刚入学那会儿,戚林漪在班里个头拔尖,又常常穿一身黑,他便说她身上有大佬气质。 于是那叁年两人一直这么各叫各的。 戚林漪抿唇笑,劝他多少涂点防晒霜,不说黑不黑的,至少能防老化。 张启耀为难的样子,在下巴抹了一把嫌弃道:“那玩意儿黏糊糊的,流了汗更难受。” “嗨,不说这个。”他声音突然低下来,人也更靠近她一些,左右看看,“你应该早点来的,下午错过太多!” “嗯?”戚林漪初时不解,顺着他视线看去,顿时想起先前向明宇说的话。她心中有了数,却并不表露。 “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人,什么地方,怪怪的吗?” “你直说行么?我才进来不到叁分钟,你指望我看出什么?”戚林漪抬起汤勺想喝口汤,又放下:“哦有的,我看出你不止黑了,还变得特别八卦。” 谁说八卦是女人的专属,男人嚼起舌根从来不遑多让。 “啧,你……” 戚林漪正竖耳听着呢,张启耀突然收住了话头。她边上光线一暗,有叁两个人勾肩搭背歪了过来,为首的班长猛拍张启耀肩膀,“你养的什么深海鱼呢,端着这一杯都多久了……林漪你别理他,一杯可乐都不要跟他喝!” 戚林漪眼尖地发现他手腕上有一根女性的头绳。 居中的向明宇不声不响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任由自己左右两边的人推着搡着,把张启耀弄回原来的位置。 “你先吃点东西。别管他们。”他边说边转着转盘,停下来的时候,戚林漪面前是她喜欢吃的话梅排骨和咸蛋黄鸡翅。 他话音刚落,余光撇到有人要过来同戚林漪说话,酒杯一捞,率先向着那人走去。 开始喝酒的饭局好像就是这样,酒精让人躁动,难以安分坐着。 全场只有戚林漪的杯子里是橙色芬达,跳着细密的气泡。 这个局里,没有人会对她劝酒。 向明宇才走,边上又有人来,陈娜娜擦着手坐下,“向明宇刚跟你说啥?” 戚林漪埋头喝汤,瞥她手腕一眼,摇摇头,吞下后随口说了句:“喊我吃快点。” “怎么可能!”陈娜娜下意识反驳。 戚林漪看着她,陈娜娜大抵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笑了笑,“他刚还喊服务员重新上了些菜,我们吃过的好些都撤掉了。咦……这两盘我刚都没吃过诶。” “蛮好吃的,你试试。”戚林漪避重就轻。 照例,饭后活动是唱k。 抬步二楼便是。 没什么人唱歌,放着背景乐都在忙别的。 有人摇骰子,有人组局玩游戏。 戚林漪在游戏组,左手边是陈娜娜,右手边是张启耀,对面是向明宇和班长等人。 “输了什么惩罚?”有人问道。 “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咯。”张启耀提议。 戚林漪无比嫌弃看他一眼:“我现在小说看到这种剧情都要翻白眼骂作者梗老当柴烧的。” “惩罚喝酒喝饮料或者俯卧撑仰卧起坐这些,随便一个都比那玩意儿好。” 大家笑起来,班长拿起手边的麦,揽着向明宇肩膀道:“今天寿星公最大,明宇你来说,哪个提议好。” 话毕还把话筒递到向明宇嘴边做采访状。 向明宇脸上带笑,他彼时喝得更多了,看谁眼神都带着春水般温柔。 大家短暂安静了一瞬,都看着他,等他答复。只有戚林漪低头从果盘里找吃的。 “听她的。”他一点没犹豫,冲戚林漪抬了抬下巴,顺势把果盘朝她推近了一些。 戚林漪皱眉。换作以前,他会和她唱反调,故意选她不喜欢的。 气氛凝滞一刹那,而后有人发出意味深长的“哦——”。 戚林漪把瓜丢回果盘,看着班长,语气不善:“哦个屁啊!” 陈娜娜立时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就按照漪漪说的,开始吧开始吧。” 一开始玩的逛叁园,戚林漪一局没输过;后来玩数青蛙,她成全场失误最多的人,芬达连喝七八杯,她捂着嘴表示要退出游戏。陈娜娜拉住她,提议换玩“我有你没有”,大家一致同意。 作为扩展,既可以是“我有你没有”也可以是“你有我没有”。 这个游戏节奏长,也不考算数,戚林漪便留下来继续。 一开始都是些比较常规的题,譬如——“我家里四口人都是一个姓”、“我从来没有当过班长”。 等轮到张启耀发言,他贼兮兮笑了下,眼神环视一圈,竖着自己仅剩一根的手指头,铿锵道:“在场没有我喜欢的人。” 喧嚣的ktv包房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实际上隔壁桌摇骰的声音并未中断,音乐也仍在唱响。 戚林漪看着班长和陈娜娜交替摁下一根手指,张启耀得逞的笑声还未出口,有人指着向明宇惊呼。 戚林漪猛喝了一口芬达,咬着后槽牙冲万妍道:“他从来也不是那种老实的人,那个问题他根本没有必要坦诚相待,吴克群他就是冲班长和娜娜去的。根本没人在乎他向明宇怎么样!他也知道自己摁下手指别人会怎么联想,我会不爽,但他还是做了。” 戚林漪回家路上不时有人发消息来试探她的态度。向明宇也不停同她发着大段的信息。 戚林漪越说越气,“我的态度还不明确吗?我还要和他怎么说?搞什么,现在是让其他人来逼我喜欢他吗?” “他是不是和你同桌还有那个班长勾结好了啊,我怎么觉得那俩人暗戳戳要撮合你俩。” “应该吧。”戚林漪向后仰倒,看着天花板,“不重要了。以后应该不会再一起玩了。” 她对陈娜娜比较失望。以前两人要好的时候,都聊过彼此的恋爱观。陈娜娜如果知晓向明宇对她的心意,应当站在她这边帮忙拦着向明宇,而不是明里暗里偏帮他。 她会选择那么做,实际上就说明,在她心里,戚林漪的意愿并不重要。 万妍伸手拿手机,“我也一起拉黑他。” 然而拿起来后,她却点进了另一个对话框。 “戚林漪……”她囔囔,“摩卡他爸也是实小的诶……” 戚林漪闻言扭头,“谁说的?” “我妹,她不是也高一吗。她说……”万妍挠了挠下巴,看着手机继续道:“她说听别人讲,希让慈小时候长得小小的,又因为脸上的胎记,经常被人欺负,好像还被起了个‘酷狗’的外号…… 这个事情还是她发小跟她讲的,她发小以前叁四年级和希让慈同班,因为据说他们年段现在年段有挺多人在追他的,还有人下课故意路过他们班级去看他。我妹之前也想去,被她发小科普了一顿。 笑死……然后我妹说她更想看了,后来她……” 戚林漪不知道自己听到哪里的时候开始走神的,等她回神,万妍正拽着她,一脸奇怪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原来是他,他是谁啊?” ———————————— 哦吼吼,不好意思,叁千字含希量极低(含摩卡量也是) 下章父子档强势杀回。 番外if线高中生15 戚林漪到大屿山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往常的周末她基本都睡到日上叁竿,这是难得早起的一天。 家里问起来,她只说和朋友去爬山。 细究起来,倒全然不是假话。 希让慈推开院子大门,嘴里还在和家人道别,一抬眼,和不远处梧桐树下的女孩四目相对。 两人动作都顿了顿,只摩卡兴奋不已闷头向前冲,它比人类敏锐也情绪外放。 周五的晚上,希让慈正在院子里陪摩卡玩巡回,突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消息响铃,他从前不是手机不离身的人,这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 待看见屏幕上的信息,他停下丢球的动作,点开查看。 701:【你明天有空不?我可以去看看摩卡么?】 原本他觉得漫长的周末,好似突然有了盼头。 希安民刚浇完菜,从后院绕出来,看着坐在马扎上的孙子和摇着尾巴等待的摩卡咳了咳嗓子,“是有什么好事吗,也说给爷爷听听。” 摩卡在希让慈这里等不到球,又颠颠儿地跑到希安民脚边撒娇打滚。 希让慈回神,喊了声“爷爷”,抿唇收敛了笑意,快速又简洁回复那头【有空,可以的。】 “是和一起把摩卡带回来的那孩子在交代什么吗?”希安民从檐下一个竹篮里掏出一个藤球,在摩卡面前晃了晃而后丢出去。里面还有清脆的铃铛“叮零零”响。 藤球是希让慈小时候他给做的,现在成了摩卡的玩具。 希让慈把摩卡带回家的时候就和家里明说了来历,加上他近来不时拿着手机给摩卡拍照、发消息,希安民多少能猜到点什么。 情窦初开的年纪,实在很正常。 而且希让慈独来独往这么些年,他有个愿意交流的朋友,这是老两口都乐见其成的事情。 “嗯。她想来看看摩卡。”希让慈走过去,把希安民脚边的水桶提起来在廊边放好,待走回他身边,又弯腰替他掸了掸裤腿边沾到的泥,再起身,便听见爷爷沉稳的声音。 “你向来懂事,我不吩咐你别的。只一点,对人女孩务必要注意分寸。” 希让慈点头,姿态也很端正,全无敷衍不耐应答道:“我知道的,爷爷。” 第二天一早,梁美珍熬了仙草冻,蒸了桂花糕点,分别用密封盒装好,让希让慈带给戚林漪。 希安民则卷了两张纸币塞给希让慈,希让慈推却,只说自己身上有。 希安民瞪了他一眼:“做男孩的花钱不能小气,多带些总没坏处。” 于是他便那么左手拎个袋子右手牵着摩卡出了门,整个人像背负了全家希望一般。 “你等很久了吗?”希让慈看摩卡摇着尾巴,在戚林漪裤脚和鞋子上不断闻嗅。 戚林漪蹲下身,双手把摩卡抱起来,笑意直达眼底,“没,我刚到……咦,摩卡,你是不是长高了?”声音里透着欣喜。 “是。”希让慈学着爷爷的口吻,“一天一个样,再过不久估计会立耳了。” “哇,摩卡,那你很快就要长成大人——不对,大狗模样了。”戚林漪摸着它软乎乎的耳朵,有期待,也有不舍。 宠物寿命相对人而言短得多,因此成长也快。她时隔一周见它一次,这个进度便显得更快了。 也因此,她今天选择带摩卡去保安寺——保佑平安的寺庙。 她小学时春游去过一次,之后越长大越累于爬山,再也没有去过。 今日来大屿山她坐的摩的,这会儿从希让慈家到保安寺,还要走一小时左右路程。 “往这儿。”希让慈带着她走小路,树荫多,凉快些。 他从小到大陪着奶奶去过许多次,早已烂熟于心。 “你奶奶是道教徒么?”戚林漪听闻便有些好奇道。 “不是。”希让慈摇头,“我小时候容易生病,她心里害怕,就不时带我去找菩萨拜一拜。” 戚林漪视线落在他身上,比树荫见洒落的阳光更显炽热,出口的话也很肯定,“你现在看起来身体很好。”奶奶的虔诚也许真的让他得到了菩萨的庇护,她这般想。 希让慈笑笑,垂眼看着地面上斑斓的阳光。就在戚林漪以为他不打算回应的时候,察觉身边人扭头看向自己,口吻笃定道:“嗯,多亏菩萨保佑。” 戚林漪有些晃神,又是这个对视的角度,眼前的两张脸模糊交替着,少年眼底的脆弱成了幽深的一往泉,引着她想深入探究。 ———————————————— 不出意外,明天还更。 if线高中生16 大屿山的清晨九点同县城的景象不太一样,没有嘈杂的鸣笛,也没有高峰期的车流,这里一切都慢慢的,像屋顶袅袅的炊烟一般。 有老人推着婴儿车在路上闲聊,还有小朋友趴在石阶上拍纸片,如戚希二人这般年纪的反倒少见。 这里的狗几乎都是放养,没有谁家出门遛狗牵绳,更何况是摩卡这样的小奶狗,因此两人一狗走在路上很是有些瞩目。 他们也慢,随着摩卡的步调,几步一停,陪它探索路边的花花草草。 对戚林漪来说,这样的节奏很舒服。全然没有爬山的疲累感。 “你吃早饭了么?”希让慈抬手,把手里的袋子往戚林漪那头送了送,“出门前奶奶给装了些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啊,我还以为那是给摩卡带的东西。”戚林漪惊奇,而后如实道:“我出门前喝了牛奶。” 希让慈手一顿,“哦”了声,正想收回,一只细白的手探过来拦住他,“但我还能吃。” 希让慈有些错愕看向她,撞上她光明正大的促狭笑意。 两秒过后,他的头颅向下,嘴角向上。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亭子,平时应当是有老人在这里打牌,好几个椅子用铁链绕桌子锁着,戚林漪第一次见这阵仗,不免有些新奇。 “之前两户人家因为椅子的事情打起来过。”希让慈边说边拿纸巾擦拭椅子。 “那……”戚林漪臀大肌紧了紧,半坐不坐的样子看着希让慈。 希让慈轻笑着安抚她,“坐吧,没事的。他们打起来是因为一个大爷把别人放这儿的拿回自己家了。” “哦,糟老头儿连椅子都偷,该打。”戚林漪坐下,看希让慈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谁料摩卡比她更急,后腿坐着,前腿立着,仰头冲她“嘤嘤嘤”撒娇。 戚林漪拿它没办法,从挎包里掏出小狗零食,边撕开包装边哄:“呐,你也有好吃的。” 再回头,面前已经摆好两个开了盖的透明密封盒。 里面盛着一黑一白,黑的是仙草冻,规规整整的方型小块,透着着蜜的光泽;白的桂花糕看着软糯非常,上方点缀金黄的桂花,十分诱人。 并且—— “哇!”戚林漪看着各种卡通形状的桂花糕惊叹,“你奶奶好厉害!这成品比外面卖的糕点还好。” 也因此她都有些舍不得吃了,下意识拿起手机先拍照。 一共八个,个个形状不同,有细褶的花朵形状、天线宝宝、hellokitty、小男孩、小鱼,戚林漪一个个数过去,最后一个的时候突然卡壳。 “大力水手派派。”希让慈答道。 “啊,所以这个是他的烟斗。”戚林漪反应过来,继而感慨道:“你家里有好多特别的模具,我只见过花朵形状的。” 希让慈唇角一早上就没下来过,这会儿牵起的弧度又大了些。 小时候他瘦弱又不爱吃饭,梁美珍为了哄他吃喝,不知在饮食上费了多少功夫。她努力把糕点做得漂亮别致,希让慈能吃上一个半个她便已十分满足。 在这背后,还有希安民沉默地照着孙子看过的动画片,雕刻出一个个精巧的模具。 他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祖母和祖父。 “你有很好的奶奶和爷爷。”戚林漪由衷道。 其实先前通过他们接纳摩卡的事,戚林漪心里便已然有了这个结论,今天只是再次得以验证。她平素是一个极怕肉麻的人,轻易对人说不出这样的话,可她对着希让慈却一点不觉困难,几乎是脱口而出。 也同时在心内庆幸自己已经知晓他是谁。否则依着思维惯性,恐怕自己会得出——你好幸福,这样粗浅的论述。 你说他幸福吗?可戚林漪亲见过他幼时的狼狈。 你说他不幸福吗?拥有全心爱着自己的亲人已经是世间难得幸运儿。 这二者不能只论其一,在他身上必定是交织的。 于是她便阐述事实,不对他的过往经历多加定论。希让慈面上仍是淡淡笑意,他点头应承,随后将洗净的叉子和勺子递给她,“你尝尝味道。” “你不吃么?”戚林漪看着只有一人份的餐具问道。 “我出门前吃过了的。” “也吃这些吗?” 希让慈摇头,“吃的小米粥。” 那这些便是希让慈奶奶专门为她准备的了。戚林漪想到此,专心食用起面前的点心。 仙草冻里调着适量的蜂蜜,不以过分的甜腻遮盖仙草的清香,一碗下肚,整个人神清气爽。 桂花糕香甜软糯,戚林漪未料它冰镇过,一口下去,瞬间扬起眉来称赞:“好好吃!” 希让慈笑意温和,“奶奶听到一定很高兴。” 戚林漪匆忙咀嚼了几口咽下,“你一定要告诉她,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 希让慈自然无有不应,点头说“好”。然而彼时的两人,谁都没有料到,不久后,这句话由戚林漪自己,亲口说给了梁奶奶听。 —————————— 钓你。 if线高中生17 戚林漪吃桂花糕的时候,希让慈担心她会不自在,便牵着摩卡在亭子外不远处走了走。 等再回来,看见盒子里仅剩一个的桂花糕,希让慈面上微有讶色。 他一面吃惊于她的食量,一面又免不了要担心她吃撑了不舒服,“饱了就不吃了,放着没事的。” 戚林漪一只手里拈着HelloKitty的半个猫头,她实在有些饱,甚至可以说是撑,咀嚼的频率都明显不如先前,可这是老人家的心意,她不想辜负。 她看了希让慈一会儿,咀嚼让她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 亭外某个树桠叫风一错,白光斜斜掠过来,晃了下她的眼,也悄然唤醒了些神志。只见她含笑看着希让慈,假意问道:“小米粥是不是消化得很快?你饿不饿?” 最后那个大力水手派派进了希让慈的肚子。 重新出发的时候,希让慈有意控制着摩卡的速度,刚吃饱的人步速快了容易肠痉挛。 两人一狗,步伐轻重不一,踩在落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是摩卡除了体检外第一次出家门,它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两人便耐心陪同他探索。 途径一个分岔路口,原本闲庭信步的摩卡身体一顿,尾巴竖着摇了摇,天线一般,而后倏地往右侧小路冲撞,戚林漪手中绳子一紧,有些无措看向明显要往左侧岔路走的希让慈。 她的处境莫名像拔河比赛中处于绳索中间的红领巾。 “摩卡。”希让慈侧身,向对一个人说话般语气平和同它沟通,“我们往这儿走。” 戚林漪微微用了点力气,奈何摩卡全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梗着脖子,一副非要走自己选的这条道的样子。 它少有的犟。 希让慈思忖片刻,同戚林漪温和道,“也能走,就是前面有段路野草会茂盛一些,你可以吗?” 戚林漪下意识朝他点了头,随后轻甩手里的牵引绳,没好气朝前丢了句:“走吧,卡哥,劳累您前头带路。”她怪腔怪调的,活像电视剧里的东厂太监。 希让慈轻声笑了下。 戚林漪看他侧脸,心里暗自嘀咕:万妍她妹情报到底有谱没谱,这哪儿是扑克脸了,一早上笑多少次了都。 腹诽的功夫里,有人不动声色领先她一个身位,在遇到丰茂野草的时候,用手高高撩着,方便她往前走。 走过这段略显野生的路,两人看着急吼吼的摩卡,还在纳罕它为什么突然犯了倔,突然耳边都听到了些隐隐约约的动静。 “这是,猫叫?还是……小孩在哭啊?”戚林漪边左右巡视,边低声问道。 希让慈同样不确定,然而随着摩卡带路不断向前,两人耳边的动静也便越发清晰,直到他们看见不远处一片绿色中显眼的那一抹黄色,才终于确定下来——那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 戚林漪平素很是厌恶小孩尖锐的哭声,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哭到不能自抑的小女孩,她少见地没有被烦躁裹挟,更多的是担忧。 不止她,摩卡在边上急得直甩尾巴,莽着一股劲儿要用头去拱那小孩儿。 希让慈担心那小孩怕狗,摩卡这样唐突了人家,索性眼疾手快一掌将它捞进怀里。 “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呀?”戚林漪蹲下身,在嚎哭声中检视眼前人,她跪坐在地上,身上沾着些草,于是戚林漪判断道:“你是不是摔倒了?” 小女孩呜呜哭着,不说话,直摇头。 “你家在哪?是不是迷路了?”戚林漪又靠本能进行引导性问话,伸手抓她手臂,想把人扶起来。 小女孩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她还是不说话,哭得脑袋一抽一抽的,只是,不再是不为所动,仰头指了指天上。 戚林漪随之抬头,继而不解地看向希让慈,什么意思?家,在天上? 嘶…… 戚林漪忽然便觉得掌下的手臂有些棘手。 希让慈仰头左右看看,在瞄到一角红色绸带的同时,听见小女孩磕磕巴巴开了口:“风……风筝。” 戚林漪给小女孩递了张纸巾让她自己擦脸,看着希让慈手里拿着根一米多长的的树枝,在试探能不能通过击打邻近枝干的方式,把挂在树梢上的风筝弄下来。 “你刚刚是不是爬树摔了呀?”戚林漪给她拍着裤子问道。 鱼线不知道缠了几圈,明明看见风筝晃动,却终究没见掉下来。 小女孩哭声已歇,只是仍然有些抽噎,捏着纸巾一瞬不瞬看着希让慈动作,听见戚林漪的问题,紧急投她一眼,点点头,紧张道:“姐姐,哥哥这样,能拿下来吗?” 希让慈试了十多次,风筝只有轻微的位移,小女孩的目光从期待重新变得灰败。 树太高,位置又太偏,希让慈的个子加上一米多的树枝也无法真正触及风筝主体。 戚林漪直起身,走到希让慈边上和他肩并肩,评估了下树枝和风筝的距离。 “希让慈。”她喊他。 “嗯?”举着树枝的人回头看她。 “我想到一个办法。” 站在边上的黄梦莹逆着光,揪心地看着好心姐姐骑在好心哥哥的肩膀上,一手高高举着那根树枝,另一手被身下的人紧紧握着控制重心。 两个人合成一体,共同为她的风筝努力。 “往左一点点……再往两点钟方向来一点点……” 那个姐姐的声音听起来都高高的,远远的。 “不用怕弄脏我衣服,腿夹着我。” 那个哥哥低着头慢而稳地向左移动,用大臂扣紧身前的双腿,任由脏污的鞋底贴上自己的T恤。 他们配合得默契无边。 突然,随着戚林漪卯力一挑,只听“哗”地一声,那只花红色的蝴蝶落叶般摇摇坠地。 “哇!”小女孩惊呼着冲过去,失而复得的快乐瞬间席卷了她,抱着花蝴蝶一个劲道谢:“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戚林漪早已手酸,顿时泄力把手里树枝一丢,看着小女孩欣慰笑了笑,才要摆手说不用谢,身下人已朝她举起另一只手。 “小心点。”他轻声叮嘱。 ———————————— 其她说:“骑他!”